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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龙魂侠影】(全本)【作者:六道惊魂(tankeyboge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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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 兵燹春意 上阕:仙后题字

  一道白色倩影轻盈踏入,体态娇媚,靥若鲜花,不是楚婉冰还有何人。

  龙辉见了这只小凤凰不由得喜出望外:「我的好冰儿,来得正是时候啊!」

  于秀婷母女仍是不改害羞面嫩,连忙抓来一件衣服遮掩身子。

  楚婉冰看到半遮半掩的二娘和妹妹,粉面顿时腾起一抹晕色,道:「死鬼,
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满脑子淫念!」

  龙辉呵呵干笑一声:「小冰儿,我这是迫不得已啊!」

  楚婉冰抿了抿小嘴,嗔道:「混账东西,你那次欺负二娘跟雪芯不都是装出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魏雪芯忙解释道:「姐姐,你误会……大哥是为替娘唤回记忆才这样做的,
为了这事反而使阳火更加旺盛……」

  楚婉冰乜了那冤家胯下一眼,见龙根粗壮更胜往昔,便知妹子所言不差,玉
靥泛霞,幽幽叹道:「我知道,我怕一个人无法胜任,我先去看看娘亲再说。」

  说罢绕过屏风。

  透过迷蒙水雾,楚婉冰见母亲半身浸在药池中,凝脂般的雪腴肌肤被热气熏
得酡红,凤目紧闭,发髻垂落,美靥酡红,透着慵媚熟润的迷人风情,然而露在
水面上的一截酥胸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好似晶莹玉石上被缺损的裂痕。

  小凤凰看得一阵心酸,不禁唤了一声娘,洛清妍眉头微微颤动,缓缓睁眼笑
道:「冰儿,你来了?」

  楚婉冰眼圈一红,噗通一声跳下药池抱着洛清妍:「娘,娘,你受苦了!」

  洛清妍抚着她的秀发道:「不哭不哭,娘亲这不是没事了吗!」

  楚婉冰轻柔地抚摸着母亲胸口的伤痕,叹道:「娘,这儿还痛不痛?」

  洛清妍摇头道:「先前还蛮痛的,不过看见我的心肝冰儿便不痛了!」

  小凤凰破涕为笑,仰起头来在洛清妍朱唇上香了一口:「娘,冰儿替你疗伤
可好?」

  洛清妍点了点头,楚婉冰香唇随即印了过来,洛清妍吐舌相迎。

  母女俩鲜花般的嘴唇交缠在一起,哼哼的娇喘声从嘴缝中溢出,玄阴媚气在
热药池水中蒸腾出来,催情动欲。

  在纠缠中,楚婉冰的衣服也已不知不觉脱落,裸着滑腻温腴的胴体贴在母亲
怀里,两颗丰硕肥乳难耐地摩挲着另外一对更为腴沃绵软的肉球,时不时地用乳
头去蹭母亲的乳头,四颗乳头好似鲜艳的草莓般绽放嫣红光泽,乳蒂在相互刺激
下迅速勃起。

  「嗯嗯……冰儿,别蹭了,娘那儿好涨啊!」

  洛清妍只觉得乳峰甚胀,隐有泌乳的冲动。

  小凤凰忽然挪开了身子,低头在母亲的双峰上啜了一口,使得绵软的乳脂一
阵颤出一阵波浪。

  「娘,您受了伤,不宜泻气……先让冰儿给你补足元气吧。」

  楚婉冰红着脸儿,挺起丰满的上身,双手托着肥嫩的巨乳送到洛清妍嘴边,
乳头上已泌出丝丝乳液。

  洛清妍闻及一片甜腻乳香,笑道:「那辛苦冰儿了……」

  说着张开朱唇便含住女儿的乳头,楚婉冰乳蒂一酥,忍不住发出娇腻的喘息
呻吟声。

  吸吮着女儿的乳汁,洛清妍气息逐步缓和,苍白的脸颊涌现出一抹酡红,嫣
然妩媚,但被这丫头又摸又舔的一轮放肆,把她成熟的肉体弄得浑身是火,无处
发泄。

  就在洛清妍恍恍惚惚之际,顿感一根滚烫粗大之物不住在小腹磨蹭,一时不
知那是何物,问道:「冰儿,娘下面好像……好像给什么顶着。」

  楚婉冰微笑道:「娘,妳是说这个吗?」

  说着慢慢从水里撑起身。

  洛清妍抬眼望去,登时「啊」一声娇呼,只见楚婉冰那具完美无瑕的身子,
依然丰乳细腰,肥臀长腿,细皮白肉,但在她白净无暇的粉胯竟多出一根庞然大
物。

  看那物又粗又长,头如棒槌,却又异常白哲亮滑,整根玉茎,浮筋盘缠,这
道巨物对洛清妍来说,再也熟悉不过,正是爱郎的阳具。

  「娘,这可是人家从小贼那儿借来的宝贝。」

  小凤凰咯咯笑道。

  洛清妍眯着媚眼,腻声道:「你这丫头真是的,也不知从哪儿学得这种羞人
的淫术!」

  小凤凰笑道:「娘亲可是满意?」

  洛清妍横了她一眼,吐出香舌舔了一下,接着用手紧握,沿住棒杆来回亲吻
一番,才大张小嘴,把那个巨头含住。

  美妙的感觉由龙根传入,小凤凰亦觉得小腹又酥又麻,不禁吐了口气,呼呼
香喘起来。

  屏风后的淫声浪语不绝于耳,惹得龙辉欲火难平,粗物不住跳动,而一旁的
于家母女也是面红耳赤,香息暗涌。

  龙辉将她们丝滑丰实的肉体抱住,在各自的巨乳上捏了一把,惹来母女俩的
娇哼轻喘。

  魏雪芯腻在龙辉臂弯里,红着脸道:「大哥,你是不是憋得难受?」

  龙辉道:「那两只大小妖精勾人得紧,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于秀婷心有愧意,咬了咬朱唇道:「辉儿,要我来帮你一下吗?」

  龙辉欣喜点头,于秀婷撑起疲软的娇躯,埋首在他胯间,呵气如兰的小嘴主
动往龙根迎去。

  难得这平日娴雅端庄的熟妇如此主动,龙辉大受鼓舞,说道:「婷儿,烦你
用先舔一舔!」

  于秀婷微愣,龙辉继续道:「先舔一下两颗囊儿,然后顺着棒身往上舔!」

  以往替男儿口舌侍奉时也仅仅限于含弄罢了,要她像母犬般伸出香舌来舔扫
男根却是鲜有为之,于秀婷不禁大窘,羞得满面酡红。

  魏雪芯嗔道:「大哥你坏死了,每次都变着戏法欺负娘,害得娘和我们在一
起的时候扭扭捏捏的……象个小女孩似的……你这浑人还得寸进尺,总是让娘做
一些羞煞人的姿势……」

  「哈哈,不然的话,你怎么做婷儿的姐姐!」

  龙辉笑道:「不过,婷儿和我独处的时候娇媚风流的紧呢……无论是前面的
穴儿还是后边的菊蕊,甚至是上边的小嘴都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那股内媚的
闷骚劲儿可是你这小丫头拍马都赶不上的喽……」

  魏雪芯羞得脸颊火红,不敢抬头。

  于秀婷脖子更是艳得快滴出水来,伸手拧了他大腿一下嗔道:「别说了!」

  龙辉笑道:「要我不说了还不简单,就看婷儿如何赎罪了!」

  于秀婷嗯了一声,颤巍巍地伸出粉嫩香舌,轻柔地舔着两颗饱满的春囊,随
即往上顺着扫去,在棒身上留下一道晶莹的湿痕。

  受到着绝世美妇的刺激,阳物上的血筋更为狰狞,刷的一下冒出了九条,恰
如九龙盘根,随着男儿的心情不住搏动。

  水池中,楚婉冰媚眼如丝,喘着粗气将借来之抽出,粗硕的龟首上布满了晶
莹的香涎,与美妇朱唇上连着一条银丝。

  虽然只是借来之物,但龙涎迷香仍旧存在,洛清妍吮上几口便已情迷意乱,
胯间又酥又痒,花汁暗泌,绕在臀股间浓而不散。

  玄阴媚香蒸腾而出,小凤凰已然情迷意乱,双手握住母亲的柔腰轻轻往上一
提,粗硕的龙枪对准熟润饱满的蛤唇,紧接着顺势一送,就跟龙辉平日宠爱她那
般,巨阳破开两瓣柔唇,进入腴腻湿沃的花径。

  龙根粗长无比,一入花径便扣至凤宫嫩口,酸得洛清妍不住打颤媚眼半闭,
双臂环住女儿玉颈,吐出一声娇腻酥骨的喘息:「冰儿……轻点……那儿顶到花
心了!」

  楚婉冰感觉到触及一片沃嫩的凹陷,甚是舒服,不由得摇了摇肥臀,龙根抵
住花心又是一阵研磨,惹得洛清妍又是一阵娇呼。

  楚婉冰问道:「娘亲,那儿是冰儿以前住的地方吗?」

  洛清妍微微一愣,随即红着脸点头。

  小凤凰喜道:「咯咯,那人家不是相当于回娘家了!」

  说着又顶了顶龙根,酥得洛清妍一阵娇哼:「臭丫头,知道贫嘴,啊啊……
别顶这么用力,娘现在可经不住你那般折腾!」

  楚婉冰连忙放慢动作,微微扭动着腰臀,以龙冠轻柔地研磨凤宫,顿时汁水
横溢,花浆汨汨,好不淫靡。

  洛清妍成熟的身子透过楚婉冰的一魂感应而传至龙辉脑中,龙枪不禁一阵颤
抖,撑得于秀婷嘴巴阵阵酥麻。

  龙辉忽地抽出龙根,于秀婷咦了一声,问道:「辉儿,你待如何?」

  龙辉喘着粗气,伸手将美妇人抱至怀里,于秀婷会意,轻摆肥臀以就,毛茸
茸的蜜屄送至怒龙顶端,花瓣被龙冠一顶便往外翻开来,紧接着顺滑纳入巨龙。

  于秀婷的蜜穴本就短浅,再者龙辉巨物更显粗壮,刚一纳入男根便觉得小腹
几欲胀开,受到仙浆蜜汁浇灌,阳火更是燥热,只是随意一送便顶得于秀婷花零
玉碎。

  「嗯嗯……」低沉压抑的喘息声响起,正是于秀婷的声音,舒爽之余又带着
几丝羞赧端雅。

  「啊啊……」娇腻高昂的呻吟声传来,正是洛清妍的声音,快美之中带着难
言的慵懒妩媚。

  楚婉冰虽然是借龙魂生龙枪,但仍是被母亲柔腻沃润的媚肉裹得紧凑,只觉
得花心深处不住涌出难以言喻的吸力,一抽一吮,几乎连魂儿都快被夺走一般。

  「嗯嗯……娘亲,我好像不行了!」

  楚婉冰喘着粗气,埋首在母亲高耸饱满的香怀,张口含着一颗腻乳。

  「啊啊……冰儿,娘也快到了,射,射出来给娘吧!」

  洛清妍受伤后身子本就羸弱,哪受得了这等刺激,一个哆嗦,娇呼着道,体
内已是花蕊大开,阴精急涌,楚婉冰顿觉小腹酸热,整条脊骨都颤抖起来,龙根
抵住肥嫩的花心突突地射个不停。

  那边的于秀婷也出奇地巧合达到高潮,糜仙音脱口而出,钻入脑髓,龙辉便
相当于同时承受玄阴媚体和糜仙音的销魂蚀骨,再加上小凤凰这个拖油瓶,使得
紧锁不出的龙精狂涌而出,烫得于秀婷两眼翻白,臀颤乳摇,快美不绝,几欲昏
死。

  两粒粉嫩的乳头竖立筛张,乳汁外涌,化作两道白浆射入龙辉口中。

  龙辉当即运转阴阳双修决,修复于秀婷受伤的经脉,而水池中洛清妍则熟练
地采阳补阴,滋补凤体,双后一为主动一为被动,却也同时温养伤躯,倒也恢复
了不少精神。

  不出片刻,便见大小凤凰从屏风后走出,母女俩各披着一件单薄的纱裙,丰
腴玲珑的胴体湿气为消,使得纱裙紧贴在肌肤上,婀娜身姿若隐若现。

  洛清妍气力未复,由楚婉冰搀扶着,行走间却有股慵懒媚态,惹得龙辉下体
又是一颤。

  于秀婷满怀歉意,道:「洛姐姐,都是小妹的不是,将你害成这幅模样!」

  洛清妍婉媚柔笑道:「妹子,哪里的话,咱们不分彼此,你有难,姐姐自然
是要豁尽全力相助,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于秀婷心中倏暖,好生感激。

  龙辉忽然笑道:「虽说洛姐姐开了金口,但婷儿却将一些重要之事忘却,着
实惹人不快!」

  于秀婷知道他所指,玉靥微红,啐道:「你这人……哎……算了,你想怎么
样?」

  龙辉坐直身子,环住她的腴腰,在她珠圆玉润的耳朵上亲了一口,道:「自
然是要当着你们母女的面好好惩罚婷儿了!」

  于秀婷脸蛋腾起一朵红云,心中始终有愧,嚅嗫道:「你就从来没安好心,
你想怎么罚?」

  龙辉手掌顺着她玉润的小腹往下滑去,轻轻梳理着她茂密的耻毛。

  甫经高潮,于秀婷身子甚是敏感,股间一阵轻颤,汁液又是不住地流出,使
得耻毛湿漉漉地凌乱贴在玉胯上,两瓣蛤唇竟微微颤抖开阖起来,隐有温热气息
吐出。

  那只肥美的肉蚌已经张口吞吐津液,龙辉顺势将食指和中指侵入肉蚌口中,
被里边湿滑的嫩肉给纠缠住。

  龙辉手指开始拨弄起来,一进一出。

  带动更多玉液分泌出来,几个回合,整个手掌便已湿透。

  于秀婷发觉六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又羞又窘,连忙夹紧双腿,红着玉靥,
不住喘气。

  龙辉爱煞了她这幅模样,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一口盖上那两片红润的檀唇。

  于秀婷嘤咛一声,闭目受之,她的檀口带着成熟妇人的馥郁香甜,龙辉如获
至宝般肆意索取着,热吻由激烈到轻柔,再由轻柔到激烈,循环了数次,直至双
方都难以承受急剧的心跳,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这一串热烈舌吻让于秀婷腮边的桃花盛开更加姣妍媚人,男儿的唇上还带着
她檀口中的透明涎液,龙辉双手顺着她的脖子滑落,经过优美的锁骨稍作停留,
一把攀上那对圣洁高耸的雪白双峰。

  这对玉乳挺立在白皙纤细的身上,晶莹透彻,脂丰肉嫩,好似剥皮的雪梨,
龙辉手掌轻轻掐揉,乳头倏地挺立,只闻兹的一声,两道白浆激射出来。

  魏雪芯怕母亲受苦,轻呼一声大哥,便将香唇献上,龙辉来者不拒,扭头与
她四唇相贴,这小仙子口中滋味却与母亲的馥郁香甜不同,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
百合花清香,使人如痴如醉。

  缠吻之余,龙辉忽地伸手往虚空中一抓,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四后正在讶
异时,却见他掀开盒子,从中取出一轴丝绸画卷,将画卷摊开,里边赫然贴着两
条雪白汗巾,两条汗巾当中晶莹如丝,似玉无暇,上边却猩红点点,触目惊心:
一边犹如桃花嫩瓣,一边又似玫瑰初绽,真正血溅白璧,艳丽无匹。

  于家母女的脸蛋同时腾起一朵娇艳红霞,这两条汗巾她们自然是熟悉不过,
皆是她们元红初落时所擦拭之物,不同的是,女儿是在洞房中娇羞地献出童身,
母亲则是在水潭边含羞任君采拮,这两条宝贵汗巾却是被这小淫贼收藏得极好,
还特意拼凑成一副画卷。

  「婷儿,惩罚便是要你在画卷题字!」

  龙辉玩味地笑道:「要求便是符合意境!」

  于秀婷脸蛋红得都快滴出水来,咬着唇道:「可是……这没有笔墨……」

  龙辉笑道:「这卷白绸是我再度用秘法泡制,在取出来后半个时辰内,除了
水意外,任何液体都能在上边留下清晰而又永久的痕迹!」

  于秀婷怔了怔,龙辉忽地贴在她背后,左手捞阴,右手揉乳,嬉笑道:「婷
儿,你身上汁液不是挺多的么,用手指蘸上边可书写啦!」

  于秀婷脸蛋刷的一下便红了,由里到外,红得就像是熟透的柿子。

  魏雪芯听得亦是羞不可耐,垂着小脸,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楚婉冰觉得甚是有趣,拉着洛清妍往床榻边上坐下,一脸期待地盯着那卷雪
白的素缎。

  洛清妍慵懒地靠在女儿身上,掩唇笑道:「秀婷妹子,姐姐倒也是想见识一
下你的文采。」

  于秀婷咬了咬下唇,仿佛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既然是洛姐
姐发话……小妹便遵从就是了。」

  毕竟她对洛清妍仍存愧疚,闻得她发话,于秀婷自然不会拒绝。

  于秀婷颤巍巍地伸出右手,往玉胯抹了抹,手指上蘸满了香喷喷的淫汁,湿
漉漉地往白绸上划落。

  龙辉佯怒,伸手在于秀婷曲线浑圆的雪股重重一打,啪地一声,白花花的臀
肉抖动不已。

  于秀婷「哎呀」轻呼一声,明眸横了一眼,嗔道:「别闹,还在题字呢。」

  龙辉道:「洛姐姐开口你便痛快答应……哎,先是将我忘得一干二净,如今
又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感情我在婷儿心里的地位低得很呐。」

  于秀婷脸红道:「我……我又不是有意的,人家补偿给你就是了。」

  龙辉笑道:「我要婷儿你把咱们第一次的情形也写进去。」

  于秀婷咬了咬唇,点头应承道:「依你就是了。」

  洛清妍和楚婉冰不禁莞尔,咯咯娇笑起来,惹得于秀婷又是一羞。

  只看仙后情思涌涌,玉指勾画,娟秀落字,便在落红旁留下一首香艳令辞:
兵燹临城,烽火之际,与郎会于深院潭边,花容自献,玉体横陈,翻云覆雨,几
度承欢郎膝,骨软筋麻,身心皆陷,初红再绽而不觉,此间滋味,别是销魂,情
根深种,故落红为画,花汁为墨,题字以赠,寄妾情谊。

  龙辉笑道:「妙哉,婷儿当真文思如泉也,现在就差个落款了。」

  于秀婷觉得手指的汁液已经干,于是便又红着脸伸手至胯间取墨,谁知却被
龙辉忽地一把抱起,惊呼道:「辉儿,你作甚?」

  龙辉双手抄起她的两条大腿,像哄小孩尿尿一般把她抱了起来。

  于秀婷猝不及防双脚腾空,身体一颤,一对巨乳大幅度的甩动着,宛若两只
欢快的白兔,檀口惊呼道:「辉儿,你做什么?」

  「自然是帮婷儿拓印了!」说着,把她温软肥腻的阴户往素缎的空白处拓了
一下,丰沛的花汁印在了上边。

  于秀婷呆了呆,低头望向素白丝绸,之间上边留下一个淫靡的拓印,见上面
连唇片皱纹都印得一清二楚,脸色一阵酡红,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魏雪芯看得心软,忙劝阻道:「大哥,娘都快羞死了,快别欺负她了……」

  龙辉脸色一沉,道:「雪芯,你又说错了,也该罚!」

  魏雪芯脸颊一红,低声道:「罚就罚……」

  楚婉冰笑道:「妹妹,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吗,他说要罚你,但惩罚不会落
在你身上。」

  魏雪芯这才恍然,记起以往所谓的惩罚,不过是变着戏法欺负母亲,进一步
让她们母女难堪罢了。

  只见龙辉忽地将于秀婷翻在榻上,美妇人早已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只得乖
乖受着,顺着他心意将身躯俯下,两团玉瓜般的梨乳娇软地瘫压在软榻上,香喷
喷的乳汁时不时往外渗出,而那只肥腻的大白屁股却是颤悠悠的高耸起来。

  「婷儿,你雪芯姐姐又说错了,所以你还得替她受罚!」

  龙辉掐着妇人肥美紧凑的臀肉打趣道。

  于秀婷又是一颤,脸蛋红得快要滴出水来,羞得埋首在被褥间,不敢抬头睁
眼。

  龙辉从后边看去,美妇撅起的肉臀更是肥硕圆润,尤其是因为害羞的心情而
颤巍巍抖动,显得尤为鲜美诱人,男儿忽地抓在那两瓣滑腻的臀肉,脸却是不由
自主地深埋入小山般的雪白肉丘中,高挺的鼻梁正好顶在双臀之间那道沟渠中,
鼻尖传来的浓郁体香让他如痴如醉。

  「嗯嗯嗯……龙辉你干嘛呢……别碰那个地方……」

  虽说后窍美菊早已被男儿滋润过无数遍,但于秀婷仍是十分敏感,菊蕊被鼻
子呼出的气息一热,霎时酥麻敏感,那雪白的大屁股激动地向里一缩,结果反将
爱婿的半张脸都夹在了里面。

  雪白肥臀有力包住了男儿的张脸,柔嫩滑腻的尻肉如水漫过口鼻,丰腴肥美
的白肉让人心甘情愿窒息在里面,龙辉往前一探,几乎将整脸都埋进这对肥白大
腚中,那两瓣雪白臀肉异常结实肥厚,紧紧夹拢,同时弥散出一股熟妇独特的浓
郁肉香,让人如痴如醉、欣喜若狂。

  龙辉的双手狠狠揉捏着肥美得过分丰满的臀肉,两坨雪白的尻脂肉感十足,
弹滑丰润,手感好得不像话,她们在男儿的五指下被捏成各种形状,于秀婷身子
酸痒酥软,气喘吁吁,情不自禁地扭动身子,只看那个大白屁股一拱一拱,似乎
想把男人的脸给拱出去。

  美妇的臀肉又肥又紧,挤压着龙辉的鼻子,使得他呼吸有些紧,龙辉倒也了
得,拱了几下,使得高挺的鼻梁更为深入,触到一处异样的肉褶,想也不想便知
是那羞涩的菊蕊。

  龙辉顺势扒开两瓣肥美白腻的肉臀,便见雪白的溪谷中映着一圈粉红色的肉
漩,圈圈细致的纹路在两座臀丘间汇成一张小圆嘴,宛若含苞未放的菊蕾一般,
可爱至极。

  龙辉看得喜爱,往上边轻轻一扫,于秀婷丰腴肉体忽地一阵紧绷,颤声道:
「嘤……不要啊……那里好脏……」

  「婷儿仙姿玉骨,不沾半点尘埃,浑身上下洁净无瑕,怎会脏呢?」

  龙辉喃喃说道,扎进娴雅妇人无双的肥白雪臀中,饥渴难耐地在肥白的臀肉
上到处乱啃乱舔乱吸,在洁白光滑的肥腻雪臀上留下了贪婪的口水,接着进入山
谷,卷起灵活的长舌抵在那朵一开一合的粉色小菊花上,惹得面前这座雪白肉山
剧烈颤抖个不停。

  「呜呜……求求你了……辉儿,不要动姐姐那里好么……真的很不舒服。」

  于秀婷丰腴的身子像筛糠似地狂颤,那两瓣肥白丰臀摇得像拨浪鼓般,求饶
的声音里已明显带上了哭腔,显然是对于这般淫戏颇为不适。

  龙辉伸舌在美妇身后逗弄着,时而润菊,时而浇花,说道:「婷儿,为夫也
时常走你后路,怎地这般轻轻逗弄便觉不适呢?」

  于秀婷颤着肥臀哀声道:「不知道……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龙辉笑道:「不舒服就对了,哪还有惩罚会舒服的。」

  于秀婷泣声道:「方才不是已经……惩罚过了吗?」

  龙辉道:「方才是惩罚婷儿你忘子忘夫,现在是惩罚雪芯口不择言。」

  魏雪芯顿时憋红了脸,嗔道:「坏蛋大哥,哪有你这样子的,有什么便冲人
家来,干嘛折腾娘亲!」

  话音未落,龙辉舌尖忽地一点菊蕊,粉嫩的菊蕊不住开阖,比起龙根入庭时
更加不堪。

  熟妇发出敏感地发出一声惊呼,纤长的双手向后伸过来推开龙辉的脑袋,但
那肥美圆厚的大白屁股在男儿跟前扭来扭去,更是让他情欲勃发,双手立即把定
仙后的两瓣肥美白臀,往外翻开,让那只粉红的菊蕾完全暴露。

  「啧啧,婷儿你的后边圆圆扁扁的一个小洞,生得真是可爱标致。」

  龙辉啧啧笑道,最是羞人的地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于秀婷脑门轰的一下
巨响,羞得眼泪几乎快要流出来,唯有将脸委屈地埋在被子中。不知是触到外面
有些凉的空气,还是感觉到几道炙热的目光,于秀婷的菊蕾很害羞的向里急剧收
紧,化为细细的一个小圈。

  小仙子抿了抿嘴,柔软地哀求:「好哥哥,你饶了婷儿吧,我替她受罚。」

  龙辉道:「还要在后边加上两个字!」

  魏雪芯嘟了嘟嘴,红着脸道:「婷儿妹妹……」

  龙辉不禁一阵舒爽,心想:「待会也试着让冰儿跟洛姐姐来上一出。」

  忽地感到背后一凉,回头看去竟是大小妖精同时瞪着自己,似乎已经看出了
他那龌蹉心思,两双凤眸绽放寒光,仿佛在说:「有胆子你就试试看!」

  龙辉欺软怕硬,连忙打消这个念头,于是专心泡制这对温顺羞涩的母女花。

  「雪芯,婷儿已在白绢上题字,你也速速写上一首吧!」

  龙辉从于秀婷的肉臀中抬起头来,将白绸另一面翻过来,盯着魏雪芯道。

  小仙后瞥见另一侧的鲜红血迹,不免得一阵娇羞。

  这时龙辉已然挺起身躯,将不见疲软的巨龙对准了于秀婷后臀,双手掰着臀
瓣,露出菊蕊,顺势一枪刺入,于秀婷后庭开花,猛地抬起头来尖叫一声。

  「雪芯,你再不快点,你的婷儿妹妹屁股可要遭殃了!」

  龙辉捏着美妇的尻肉,时不时地拍个巴掌,打得于秀婷玉碎花落呻吟不绝,
臀肉乱颤,那根巨物毫不怜惜地在美妇后路肆虐着,杀得于秀婷美眸翻白,气若
游丝。

  魏雪芯心中暗颤,连忙思索,过了片刻,脑海中浮现令辞,然而其中内柔却
是让人面红耳赤,龙辉见她脸色越发娇艳,心知她已想出来,便又在于秀婷后路
抽插数下,催促道:「婷儿,雪芯延误一息我便再增十下杀威棍,如何?」

  于秀婷后菊已被巨物撑住,肚子已然昏昏涨涨遭罪之极,气都快喘不过来,
腻腻呻吟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魏雪芯心痛母亲遭罪,把心一横,学着母亲方才的动作,将手指探入玉胯,
手指蘸上花汁为墨,在雪白的丝绸上留下香艳的令辞。

  「泰山剑台,一见倾心,光阴数载,终得君幸,洞房花烛,白绸点绛,含羞
承恩,骨酥魂飘,特此留辞,以念爱宠。」

  龙辉看得一阵火起,胯下淫棍更为粗壮,在于秀婷的菊道中不住跳动,刮得
琼壁又是一酥。

  「雪芯,既然题完,还不快些印章!」

  龙辉捏着身下美妇的臀肉催促道。

  魏雪芯玉容羞红,颤颤地拾起白绸,含羞答答往胯间一摁,顿时花浆四溢,
花唇留痕,美印在上,正反两面不但艳丽绛红和香艳诗词,更有丰美唇印,堪称
一副完美的母女娇花落红图。

  「给你!」

  魏雪芯又羞又气,娇嗔一声,将白绸甩到龙辉脸上。

  见这平日温顺乖巧的丫头也有了火气,龙辉也不以为然,笑嘻嘻地拿来看,
说道:「妙哉,妙哉,好一副母女娇花落红图,有画有诗,还有两道完美无瑕的
印章,当真无懈可击。」

  魏雪芯嘤咛一声,一头扑倒楚婉冰怀里,嗔道:「姐,你……你看他实在太
过分!」

  楚婉冰抱着妹子笑道:「妹妹别怕,这小子很快就要自食恶果了!」

  龙辉道:「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楚婉冰哼道:「小贼,你一身阳气浑厚无比,但却无法归练元丹,你还这般
纵情色欲,等会有你好受的!」

  话音未落,龙辉立觉一股热气蹿腾至四肢百骸,四肢顿时一软,一头仰到在
榻。

  洛清妍娇笑道:「让你猖狂,叫你得寸进尺,这下阳气逆冲,四肢瘫痪了,
瞧你还怎么欺辱人。」

  龙辉苦笑道:「妍妍,这……这可如何是好?」

  楚婉冰抢白道:「自作孽不可活,雪芯他现在动不了啦,你是有怨报怨,有
仇报仇!」

  魏雪芯瞥了一眼男人,见他四肢虽瘫,但胯间龙根坚挺依旧,不由得芳心一
颤,心有余悸。

  楚婉冰凑到他身旁,掐了掐圆硕的龙头,呵气如兰道:「也就这儿有劲了,
小贼,你说人家该怎么泡制你呢,是生煎还是油炸?」

  龙辉吞了吞口水道:「还是清蒸吧!」

  楚婉冰手指往龟菇一弹,痛得他连连吐气,嗤嗤娇笑道:「偏不!就要叫你
好好涨涨记性,别以为我们母女四人委身于你后就可以肆意妄为,作践咱们!」

  说话间,手指连珠弹出,记记打在龙根上,痛得龙辉呼呼哀嚎。

  于秀婷坐直身子,蹙眉道:「冰儿,你别戏弄辉儿了,他也怪难受的!」

  小凤凰撅了撅嘴,道:「二娘,他那么折腾你,你还帮他说话?」

  于秀婷摇了摇头,幽幽叹道:「他就是那样的性子了,我也习惯了!」

  楚婉冰捏了捏龙辉的龟首,哼道:「看在二娘的面子上,暂时饶你一命!」

  龙辉甚是庆幸,不由得感激地望向于秀婷,四目相投,于秀婷不由得羞得垂
下头来,眼波却是出奇的温柔,那副模样当真如同一个乖顺的小媳妇。

  于秀婷垂了垂首,抬眼道:「洛姐姐,你精通医术,可有法助辉儿复原?」

  洛清妍道:「法子倒是有,但就怕力有不逮。」

  魏雪芯奇道:「为何?」

  洛清妍妩媚一笑道:「那小雪芯还记得上回在你我还有冰儿梧桐苑的事?」

  魏雪芯一愣,脸蛋嗖地一红,抿嘴不语。

  洛清妍道:「龙儿现在的情况比当日还要糟糕,因为短时间内吸纳庞大的龙
气,使得体内元阳大幅度增加,故而出现阳亢体瘫之征,唯有以阴引纳,凝阳聚
元才能解厄!」

  于魏母女秉性虽然娇羞受礼,但入了龙门后,耳濡目染下亦懂得不少合欢妙
法,听到洛清妍这话倒也明白过来,要助爱郎解困,还是需要以身作则,与这冤
家云雨一番。

  于秀婷玉靥生晕,说道:「洛姐姐,一切听你安排!」

  洛清妍娇声道:「稍后我们四人先轮番与他交合,场面非淫靡不堪不可。要
一个时辰内将杂乱的阳气泄出,然后再将阴息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帮助龙儿重新
凝练元阳。」

  楚婉冰媚眼盈盈扫过魏雪芯,笑道:「雪芯,待会你会得辛苦一阵子了!」

  魏雪芯哪敢再说什么,只好用低若蚊蝇的声音答道:「一切都听大娘和姐姐
安排。」

  洛清妍嫣然一笑,伸手拉开裙带,踢腿下腰间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一具惹
火撩人的雪白娇躯赤裸在面前。

  楚婉冰见状,也不再扭捏,跟着脱得一丝不挂,各自脚下堆满了罗裙霓衫,
粉雕玉琢的曼妙身躯俏生生地站立在男子面前,香色无边。

  洛清妍母女俩胸前的宝贝简直就是两只雪白丰腴的香瓜,这对白玉香瓜顶端
有一圈又小又浅的粉色乳晕,乳晕当中已经挺立起两颗熟透的樱桃大小的乳头,
虽然两只乳头已经充分的充血膨胀,但她们的颜色依旧是娇嫩得粉色,母女两对
巨乳相互映照,争芳夺艳。

  屋内香艳之氛逐步上升,这时屋外又响起银铃般的娇呼:「师姐,你在里边
吗?」

  话音未落,门忽地打开,香风飘入,只看三条柔美身姿摇曳而入,正是鹭明
鸾、涟漪和萧萧。


         第十三回 兵燹春意 中阕:群美炼阳

  萧萧眨了眨眼睛,说道:「好大的八颗肉馒头!」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于秀婷和魏雪芯却是羞红了脸,慌乱地扯过衣衫掩住
腴润有致的胴体。

  楚婉冰却是又笑又气,嗔道道:「馋货,就知道吃!」

  鹭明鸾反手一挥,掩住屋门,笑道:「萧萧,你且说说谁的馒头最好看?」

  萧萧痴痴地道:「洛姨的!」

  洛清妍莞尔道:「为什么?」

  萧萧吞了吞口水,道:「洛姨的又圆又肥,白白胖胖,看起来就是皮薄肉汁
多!」

  涟漪伸手拍了下萧萧的圆臀,嗔道:「萧萧,不许对娘无礼!」

  萧萧哦了一声,但眼睛恋恋不舍地盯着洛清妍胸前的那对宝贝,紧接着又扫
向小凤凰那边,吞着口水道:「洛姨的馒头好大好香,小凤凰的似乎也很不错,
味道一定很好……」这时就连矜持的剑仙母女也好笑起来,感情这丫头对待吃的
却是聪明得可以。

  楚婉冰说道:「萧萧,你再不快过来,你的肉茄子就要没了!」

  萧萧这才注意到榻上的龙辉,见那粗根顶天而起,不禁惊呼道:「肉茄子,
你怎么躺在那里了?」

  龙辉苦笑道:「没办法,我现在是动不了。」

  鹭明鸾调笑道:「肉茄子得了怪病,可半点不能拖延,若是慢了片刻,只怕
整个茄子都得切得,乃是俗称烂花柳。」

  龙辉一阵语塞,气道:「鹭妖妇,你积点口德。」

  鹭明鸾嗤嗤娇笑道:「那好,我不说了。」

  说罢拉起萧萧和涟漪转身欲走,龙辉急道:「就这么走了?」

  鹭明鸾道:「走了不就清净了吗,省得叨扰陛下的耳根!」

  龙辉道:「算是我错了,明鸾你可不能走啊!」

  鹭明鸾转头笑道:「好了……不逗你啦,漪儿,萧萧,咱们快去给陛下治病
吧!」

  涟漪娇声道:「是!」

  萧萧奇道:「怎么给肉茄子治病,割下来吗?」

  龙辉打了个寒战,鹭明鸾打趣道:「萧萧,你先去看看,要是觉得无药可医
就直接切下来算了!」

  萧萧哦了一声,跳上床榻,趴在龙辉身旁,低着头紧盯着那根粗物,生怕看
不仔细般。

  「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萧萧伸手去握了握阳根,发觉比以往大了不少,一手都握不住,而且十分烫
手。

  她叫道:「师父,茄子好热,是不是煮熟了?」

  顿时满堂哄笑。

  楚婉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颗巨乳抖得甚是欢快,弹着龙冠:「哎哎呀,
似乎真是煮熟了。」

  萧萧道:「煮熟了就可以吃了!」

  说罢张开檀口,含住龙首,顿时迷香入体,周身酥软,一品之下便不愿再离
开,痴痴醉醉地含住巨菇,迷恋地舔吸起来。

  随着萧萧的刺激,龙涎迷香越发浓郁,一旁的楚婉冰吸入不少香气,情欲躁
动,顿觉乳涨腹酥,花汁外渗,她胯间本就十分白净,这一动情便是十分明显,
只见玉液涓涓而出,好似小溪流水,一道道清晰的水痕由腿根流淌而下。

  洛清妍忽地拍了她肥嫩的屁股一下,笑道:「丫头,别顾着发骚,先到一旁
恢复一下力气,不然你可斗不过这淫龙。」

  楚婉冰这才醒悟过来,红着脸应了一声是,乖乖地退到一旁,顺势偎依在母
亲怀里,母女俩早已赤身裸体,这般相互偎依,雪白的肌肤相互映照,显得更加
莹润诱人。

  这时鹭明鸾和涟漪对视一笑,同时宽衣解带,跟着脱得一丝不挂,各自脚下
堆满了罗裙霓衫,两粉雕玉琢的曼妙身躯俏生生地站立在几个男女面前,香色无
边。

  屋内顿时春光弥散,既有大小凤凰的酥胸巨乳,又有剑仙母女的肥腻雪臀,
如今再增傲鸟姨侄的紧致润腰,胯间还有萧萧的痴恋口舌,龙辉阳火忽地一窜,
胯下之物坚挺十足。

  萧萧品了数下,觉得嘴中之物越来越壮,亦越来越烫,不由吐出来,伸着舌
头道:「好烫好烫,嘴巴都快溶了。」

  涟漪亲昵地凑到她身后,双手环过她腰间,一边解着衣带,一边说道:「萧
萧,别嘴馋了,那根茄子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吃下的!」

  萧萧嗯了一声,姐姐身上传来的香气甚是好闻,暖暖融融,再混杂上肉茄子
的迷香气息,使得她身子酥软,腻在涟漪身上,背靠着姐姐那双酥滑的玉乳,不
舍挪开。

  涟漪的双乳被萧萧的衣衫摩挲了一番,乳蒂不由勃起。

  萧萧的衣衫也被脱了精光,白嫩嫩的身子肉感十足,胸口堆着的两团肉球好
似两座雪山,比起她姐姐来还更胜一凑,几乎直追鹭明鸾的熟肥豪乳。

  萧萧只觉得背后甚是温软,暖烘烘的,极为舒服,身子骨也似乎轻了几斤,
下意识地向后边贴去,紧紧挨着涟漪的酥胸,姐妹俩香滑的身子黏在一起,香氛
更郁。

  涟漪亦是宠溺这天真的妹妹,贴着她身后亲亲抱抱,朱唇时不时地落在萧萧
的玉颈、耳朵、脸腮等处,一双玉手先是搂着她腰身,然后便慢慢往上腾挪,有
意无意地扫过那对饱满的丰乳,不一会就把萧萧逗得眸润靥酡,似醉非醉:「嗯
嗯……姐姐,萧萧觉得好困……」

  涟漪在她腮边嘬一口,笑道:「觉得困就闭上眼睛,让姐姐疼你。」

  萧萧嗯了一声,就打了个哈欠,当真阖上双眼。

  这时一旁的小凤凰也按耐不住,不住地往母亲怀里蹭,双手亦不安分地在熟
母肥美的身躯上摩挲着,弄得洛清妍亦是娇喘吁吁:「死丫头,犯什么春!」

  楚婉冰道:「哎呀,人家难受嘛,娘亲,你就疼人家一下好不好?」

  洛清妍摇头道:「摊上你这妖妮子当真是我的不幸!」

  楚婉冰不依道:「什么不幸,人家这么孝顺,就连男人都分给你享用……」

  洛清妍不及哭笑不得,又气又笑,伸手在她屁股上又狠狠打了一巴掌,在圆
润肥嫩的屁股蛋上留下五道红痕,显然是下足了力气。

  小凤凰吃痛,心中忽地一横,双手狠狠地捏了洛清妍左乳尖一把,洛清妍只
觉一阵胀痛,乳汁忽地射出,楚婉冰得意娇笑道:「挤奶了!」

  洛清妍气恼异常,正待还击时,却见这丫头如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来,根本
不给她一丝机会,张口便含住左边的乳头,滋滋有味地吸吮起来。

  洛清妍泌乳时最是敏感,再者这丫头口技甚是精湛,唇含舌挑之下,便将美
妇人品得骨酥体软,胯汁横流。

  龙辉望着这一对对的姐妹花、母女花香艳春戏,却只干瞪眼,眼巴巴地看着
她们亲昵相拥,却是摸不得,触不到,欲火焚身,好不难受。

  忽地,一股幽香飘来,只见鹭明鸾俏生生侧卧在旁,单手支腮,玉靥含笑,
秋水生媚,赤裸的胴体肌白肤香,腰润乳丰,诱人之处丝毫不逊其他佳丽。

  鹭明鸾玉手探至他胯下,柔荑握住龙根上下捋着,嘻嘻笑道:「一脸馋样,
是眼馋涟漪和萧萧,还是师姐和她家丫头,又或者秀婷姐母女?」

  龙辉讪笑道:「还是最眼馋明鸾你。」

  鹭明鸾嗔了他一眼,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口不对心,别以为我看
不出,你最是喜欢与有血缘关系的几个女子欢好,而且比起姐妹来,你更迷恋母
女同榻,是也不是?」

  龙辉被她问出心事,不由一愣,只得干笑。

  鹭明鸾白了他一眼,哼道:「臭男人!」

  龙辉看着她胸前那对宛若玉脂堆砌起来的傲峰连连吞口水。

  鹭明鸾笑嗔了一声馋猫,挪过身子,将一颗鲜红乳头送至他跟前。

  乳香扑鼻,龙辉张口便含入嘴里,用力允吸起来。

  「啊,小坏蛋。」

  鹭明鸾吃痛的轻呼一声,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伸手捧起美乳,送到龙辉
嘴边:「贪吃鬼,想吃就让你吃个够。」

  龙辉含糊的嗯了一声,贪婪地吮吸着那颗鲜艳的乳头,一股股温热的乳汁流
入口中,润喉沁胃,比起洛清妍的甜腻,鹭明鸾的乳汁略带清淡,但比于秀婷乳
汁的清幽,她的味道似乎又浓郁几分,介乎于甜腻和清幽之间,可谓算得上是清
甜。

  「小坏蛋,先别吸了,办正事要紧。」

  鹭明鸾嗔道,轻轻从龙辉口中抽出美乳,上面已经沾了一层亮闪闪的津液,
既有男儿的口涎,又有自身的乳汁。

  鹭明鸾挪了挪娇躯,分开双腿骑在龙辉的身上,纤手握住碗口粗细的龙枪套
弄几下,将龙茎引到花穴处磨蹭一番,任膣中淌出花露把个棒身弄得湿滑粘腻,
再将龙茎送到紧窄蛤口,硕大的龙冠在花穴嫩肉上磨蹭几下,然后放松玉胯,落
腰沉臀,缓缓坐下。

  只听「卜滋」一声,龙枪立时撑开两瓣花唇纳进了大半截。

  龙辉只觉胯下龙枪被一层层温暖紧实的嫩肉给紧紧的缠绕住,紧箍的程度有
如要将肉棒给夹断似的,甚是温暖紧实,直令他舒爽得浑身毛孔全开。

  鹭明鸾花穴内被龙枪插得丝发难容,玉冠已顶住花腔深处,美目朝下乜去,
竟还有大半截许枪身露在门外,便美目紧蹙贝齿轻咬,运行妖界媚术调整气息,
放松美胯,缓缓将粉臀又往下坐去,终于将硕大的龙枪全根吞入。

  花径的充实肿胀的感觉让鹭明鸾猛吸凉气,娇躯阵颤,缓慢地起落套弄着龙
枪,阵阵波涛般的快意随之涌动上来,不禁娇啼道:「喔……好涨。好舒服……
喔……」

  龙辉虽身不能动,但眼睛却还是能动,看了一眼只见自己那粗大的龙茎随着
鹭明鸾身躯起落在花唇中吞进吐出,花穴娇嫩的媚肉被肉棒不停地翻入带出,美
不胜收。

  受到鹭明鸾阴息刺激,龙阳欲火蹿腾而起,龙辉周身散发出异香,引得众女
皆是如饥似渴,媚态毕露。

  身上骑着的美妇人已然美眸迷离,肌肤嫣红,香汗淋漓,犹在那儿难耐地耸
动着,玉胯摇晃间,花汁不住外渗而出。

  萧萧嘤咛一声,喃喃自语道:「姐姐……我难受……」

  涟漪拧过她身子吻了吻她嘴唇,柔声道:「是不是涨奶了?」

  萧萧点了点头道:「好像是,胸口很涨……」

  涟漪托起妹子一颗肉呼呼的奶子,温柔地吮住乳头,只是那么轻轻一吸,便
有一股热流涌出。

  萧萧吐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涟漪咀了萧萧的玉乳几口,凝视着龙辉道:「夫君,你可口渴?」

  龙辉点头道:「口渴,口渴!」

  涟漪凑近身子,附身将玉乳垂下,鲜嫩水润的乳头就如同挂在枝头的葡萄般
悬在龙辉面前,但距离他却始终有半寸之遥,端的是看得见吃不着。

  涟漪轻笑一声,乳珠忽地渗出一丝晶莹白皙的液体,慢慢在乳头处凝聚,越
聚越多,最后达到饱和,随即落了下来,就似成熟的葡萄裂开后滴下的果汁般,
不偏不倚恰好落在龙辉口中,味道极为甘甜,似乎还带着一丝鲜果的而味道。

  龙辉奇道:「这怎会有此等滋味?」

  涟漪脸蛋微微一红,垂首轻道:「妾身自知无娘亲和冰儿那等独天得厚的体
质,所以只得后天进补了,自从怀上龙子后便日日服用灵果,以鲜花沐浴,久而
久之体内便渗入了花果香味。」

  龙辉妙趣纵生,啧啧赞道:「当真是妙品也!」

  得郎赞美,涟漪心花怒放,旋即主动将白嫩嫩的酥乳塞至他口中,龙辉也是
乐在其中,但仍是意犹未尽,说道:「萧萧,快过来!」

  萧萧还被龙涎迷香弄得昏昏沉沉,闻得龙辉叫唤,嗯了一声便傻乎乎地挪近
身子。

  涟漪温婉一笑,柔和地将萧萧身子压低,两颗肉呼呼的奶子摇曳生辉,龙辉
顺势含住一颗奶子,可谓算是乳来张口,满口乳汁芬芳,但比起涟漪的花果甜味
而言,萧萧的乳汁却多了百种味道,仿佛品尝了百种佳肴,想来也是跟着丫头平
日馋嘴贪吃有关。

  涟漪捏了捏萧萧另一颗空闲的巨乳,略带妒忌地道:「这丫头自己也有一对
肉馒头嘛,就知道盯着别人看。」

  说起萧萧提到过的「肉馒头」,龙辉不由侧目,只见那对大小妖精已经腻成
一团,也不知谁主动,母女俩早已深吻在一起,时而朱唇相贴,时而丁香纠缠,
两对豪乳你磨我,我挤你,四颗鲜艳粉嫩的乳头在对方乳肉上蹭来蹭去,还是时
不时相互顶在一块,时不时溢出一丝乳汁,弄得屋子里香香甜甜的一片,也不只
是母亲的奶香还是女儿的乳更甜。

  而一向矜持害羞的剑仙母女也已经身心尽丧,母女俩紧紧相拥着,虽不似大
小妖后那般纵情欢愉,两双玉手情不自禁地摸着对方滑腻的肌肤,四条美腿你贴
我,我挤你。

  魏雪芯面颊绯红,朱唇不时地印在母亲桃腮、嘴唇上……此刻于秀婷也是美
眸半阖,甚是享受着女儿的亲吻,眼中波光浮动,似乎突然变成了一泓秋水,深
得无底,几乎要溢出来,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比起洛清妍那等天生媚态似乎还
要诱人。

  「啊啊……娘……这样舒服吗……嗯嗯……」

  「哼嗯……冰儿,且等等,娘快要到了……」

  就在剑仙母女情欲迷乱时,那边的大小凤凰却是媚骨毕露,只见她们四条绝
美的玉腿交叉着,两只白白胖胖的柔嫩玉蛤抵在一块,楚婉冰正抱着洛清妍的一
条美腿,进而将自己花户贴在母亲玉胯上,借力扭动着柔腰肥臀,磨蹭着鲜美的
肉穴。

  楚婉冰花容生晕,蹙眉张嘴,两只硕大的奶子正自行抖动着,甩出一滴滴晶
莹的香汗,乳头处时不时渗出几滴鲜奶,俨然已经到了高潮边缘。

  洛清妍媚眼如丝,亦是气喘吁吁,她伤体尚未痊愈,媚术难以发挥,自然不
是女儿对手,被这不肖女磨了几下,便已经周身酥软,高潮连绵。

  洛清妍忽感胸乳一涨,乳珠勃起,两道白浆不受控制地激射而出,胯下瘙痒
酥麻,阴精已由花宫溢出,可谓是上喷下泄,叫洛清妍又美又苦。

  楚婉冰媚眼一睁,右手食指中指往洛清妍激射着的左乳头摁去,将左侧的乳
浆止住,同时凑上檀口含住右乳,将溢出的乳汁吸入口中,同时唇齿生津,化出
一股滑腻的汁液,温温热热地包裹着美妇乳头。

  洛清妍一股温热由胸前流窜周身,舒爽无比,美得如坠云端,原来是这丫头
逼出自己的上峰大药,与母亲乳汁相互融合,形成一个小范围的玄阴交融,既可
以相互滋补,又能愉悦身心,一举两得。

  随后小凤凰又照顾了另一只玉乳,替洛清妍温养气脉,疗复元气。

  就在龙辉看得发愣时,忽地感胸口被人掐了一下,转头看去,只见鹭明鸾幽
怨地瞪着自己,哼道:「臭男人,枉我这般卖力地伺候你,你居然一点心思都不
在人家身上!」

  龙辉道:「误会误会!」

  鹭明鸾嗔道:「误会个头,待我先吸干你的阳气再说!」

  说罢收腹紧臀,玉胯生潮,花心处涌出一股反旋吸力,正是妖族采阳补阴的
媚术。

  龙辉只觉得肉柱一阵抽搐,精门似乎将要松开,谁知最后关头,一股炙热气
流窜至腰骶,使得龙柱越发炙热,反倒是将鹭明鸾烫得阴关松软,阴精直泄。

  「啊!」

  鹭明鸾娇啼一声,紧绷的身子忽地瘫软在龙辉身上,两颗巨乳砰的一下砸在
男儿胸口,一丝力气也是抬不起来,喘着粗气道:「你这冤家,人家身子骨都快
被你拆了,还这么凶巴巴地顶着,还不快放开我!」

  龙辉道:「这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动不了。」

  「我帮你吧,鹭姨。」

  涟漪笑着将鹭明鸾身子从龙辉上提起,粗硕的肉根刚从美妇穴中脱离,便带
出一连串滑腻的花汁,散发着迷人芬芳,惹得这小孔雀在他胯前俯下身子,把坚
硬的龙枪放在一对巨乳间夹住摩挲,绵软香嫩的紧夹感觉美得龙辉连呼过瘾。

  涟漪用双乳裹着龙枪的同时更吐出丁香小舌,在龙冠棱肉沟壑间上舔弄,还
时不时含吮着龟菇。

  吮吸了片刻,涟漪情火暗涌,吐出带着少许津液的龟菇,翻身跨坐上来,一
只手插着两根葱指拨开了自己的玉蛤,咕吱一声沉了下去,湿润的玉蛤尽根吞没
了坚挺的龙根。

  炙热的龙根进入体内,涟漪只觉得花心都快被烧融了,那股热气由小腹蔓延
至四肢百骸。

  「不……不好了……」

  涟漪惊呼道,雪白的身躯不住一颤一颤的,抖得好似筛糠一般,她已尽可能
高估这根龙枪的能耐,早早运足媚功要一吮龙根阳息,谁料刚一进入便遭炙热的
阳气熏烤花心,灼得阴门松软,即将失守。

  鹭明鸾道:「漪儿,快快气聚花宫,固守本真。」

  涟漪闻言连忙将媚术回收,紧锁阴门,但却是一动也不敢动,颤声娇喘道:
「鹭姨,这小子好凶啊……刚吞进去就烫得我险些出精液。」

  这时洛清妍提醒道:「漪儿,那小贼阳气旺盛得很,你一人可吃不消。」

  鹭明鸾也说道:「萧萧,去帮你姐姐一把。」

  萧萧道:「怎么帮?」

  鹭明鸾道:「那个肉茄子火气太旺了,你快给他喝点凉茶降火。」

  萧萧奇道:「那里有凉茶?」

  鹭明鸾撑起身子,软绵绵地道:「你下边凉飕飕的,不就是凉茶喽。」

  萧萧愣了愣,伸手往胯下一抹,湿漉漉而又凉飕飕,不由得开心笑道:「是
啊,真是凉的。」

  随即又嘟囔道:「哎呀,我给他吃了,我不是自己吃亏吗?」

  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楚婉冰忍着笑道:「你以前也吃了不少茄子汁,就让那小贼吃上一回凉茶也
不亏嘛!」

  萧萧嘻嘻道:「是呀,小凤凰说得对。」

  龙辉怒道:「你们这般小娘皮,别唧唧歪歪自作主张,有没有问过我啊!」

  鹭明鸾推波助澜道:「哎呀,肉茄子,你火气挺大的,萧萧快给他降火!」

  萧萧点了点头,便叉开玉胯跪骑在龙辉头上,玉臀一沉,把个鲜嫩多汁的宝
蛤贴到了龙辉脸上磨蹭。被这伙妖精戏耍,龙辉正是暗恼,忽闻阴香拂面,抬眼
便是红艳粉腻的花穴,只见芳草茵茵,唇瓣鲜嫩腥红,门户处已是清流涿滴,还
夹着幽兰芬芳及阵阵暗香,好不诱人。

  龙辉见着这妙品,不禁兴动难当,凑头便吃。

  萧萧骤然受袭,浑身猛然一颤花唇蜜洞立时歙张大动起来,美得臀摇肢摆,
丽水长流,呻吟婉转:「哎呀呀,姐姐,这肉茄子好可恶,咬得人家下边好痒,
呜呜呜……水都快被他吸干了!」

  涟漪娇吟哼哼地说道:「我……我肚子也快被这根东西顶破了……」

  萧萧道:「姐姐,快把他的茄子汁榨出来!」

  龙辉暗笑道:「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你姐姐哪有那个本事!」

  想到这里,收腹提肛,使得龙枪又是一涨,撑得涟漪花腔更是鼓胀,龙冠好
似活过来一般,死死地咬住涟漪的花心。

  涟漪身子不断颤抖,呼吸急促,好似濒死的鱼儿般。

  「萧萧……快帮我……」

  涟漪觉得胸闷气紧,喘着粗气道。

  萧萧奇道:「怎么帮?」

  涟漪道:「快给我渡口真气!」

  萧萧哦了一声,噘着红扑扑的小嘴往涟漪檀口亲去,姐妹口唇相贴,兰息交
融,顿时气定神足,涟漪得以缓解龙根压力。

  龙辉舌根一卷,扫开蜜裂,灵蛇般钻入萧萧膣中又刮又舔,品妙玉饮琼浆,
弄得萧萧一身白嫩美肉无处不抖。

  一旁的楚婉冰见那边一男二女玩的兴致勃勃,胯间春水泛滥,顺着玉腿往下
流,忽生一条淫计,于是搂着母亲低声言语一番,洛清妍闻言含笑点头。

  小凤凰媚然一笑,挪到于秀婷身边,伸手抚摸着美妇那玉润的肌肤,低声说
道:「二娘,你刚才怎么喊雪芯的?」

  于秀婷耳根一红,啐了一口道:「死丫头,别来添乱!」

  楚婉冰撒娇胡闹惯了,她对于秀婷的敬畏早已因多次的香艳春戏而逝去,如
今见于秀婷发红的脸蛋更是生出一丝异样,有情欲、有爱怜、亦有戏弄。

  「婷儿,乖,也喊声姐姐听听!」

  小凤凰嬉皮笑脸,玉手往下一捞,没入芳草之地,指尖触及一片湿暖柔腴。

  于秀婷娇躯一颤,双腿猛地紧夹,但小妖后的手指早已亵入仙后蜜所,汁液
随着纤细的手指扣动而溢出。

  「婷儿,你喊雪芯做姐姐,雪芯又喊我做姐姐,那我算不算你姐姐呢?」

  楚婉冰趁势作乱,以下犯上,却也学龙辉的无赖手段,逼于秀婷喊自己做姐
姐。

  于秀婷又羞又气,却不料这小妖女顺杆上树,一手扣阴,另一手握乳挤奶,
就如同牛皮糖般黏了过去,亵淫着美妇人肥熟的身子。

  于秀婷又是娇羞又是无奈,喘着香气:「雪芯,快替我把这小妖女收掉。」

  楚婉冰凤目一瞪,魏雪芯忽地噤若寒蝉,嘟了嘟嘴道:「我……」

  一个是姐姐,一个是母亲,倒是叫她难以取舍。

  这时洛清妍笑道:「雪芯,既然摇摆不定,那就两不相帮吧!」

  楚婉冰低头嘬了于秀婷香峰一口,吞下一口甘露清乳,笑道:「婷儿,小贼
还在那边厮混呢,不如让姐姐疼你一番。」

  于秀婷粉面潮红,啐道:「你别乱来!」

  脑中不禁浮现起上回被这丫头借枪淫辱的情形,心中又惊又怕。

  「婷儿妹妹,小贼现在的魂气太过刚猛,我可承受不住两次,所以这回咱们
不像上次一样。」

  楚婉冰往染着香气的衣裙堆里一摸,竟好似变戏法般拿出三根双头龙,看得
众人不禁一阵讶然。

  龙辉道:「死丫头,你难不成随身携带这几根东西?」

  楚婉冰脸颊一红,嗔道:「你才随身携带!」

  鹭明鸾掩唇笑道:「是方才师姐神念传音,着我带过来的。」

  于秀婷目光落在那几根双头龙上,只见那淫具根粗棒长,外边还竖着一层细
茸,看得芳心乱跳,身子颤抖。

  小凤凰轻车熟路地将龙根往粉胯下一送,半截淫棍嵌入花腔内,半翘挺立,
几似活物,狰狞地向着于秀婷。

  「婷儿……」

  楚婉冰狡黠地媚笑着,柔腰挪动,抵住了于秀婷粉胯,搂住她的柳腰,胯下
枪头奋力向那美穴戳去,硕大的龙冠撑开了鼓突的唇瓣,粗糙的细茸刮着膣肉而
入,一击之下全根没入,龙冠直顶穴芯。

  于秀婷被挤开的双腿忽地哆嗦了几下,胸前丰满高耸的两颗雪白大奶子也像
被什么鞭打着剧烈抖动起来,身体其余部位则瞬间绷紧。

  于秀婷那细腻媚肉遭细茸刮了几下,忽地发出一阵痉挛强劲的收缩,蜜蕊中
从深处喷出一股火热的花浆……楚婉冰慢慢托起于秀婷一只玉乳,轻轻揉弄着,
柔腰缓缓地挪动,花径收紧夹着双头龙往美妇胯下送去。

  于秀婷浑身酥软,往水池边上一躺,娇柔地承受着这妖妮子的挺送。

  「婷儿,来,也唤声姐姐听听!」

  楚婉冰抱着于秀婷的腴腰,将她抱在怀里,两人变作鹤交颈的姿势,于是一
手托着肥臀,一手抚着腴腰,抽动双头龙,将于秀婷干得娇喘哀吟,香汗淋漓,
汁若泉涌。

  楚婉冰强忍着胯间酸痒,腾出一只手来,将一根双头龙丢到魏雪芯跟前,招
呼道:「雪芯,快来帮忙!」

  魏雪芯怔了怔,瞪大美眸道:「什么帮忙?」

  楚婉冰道:「咱们要助小贼重新凝练阳元,故而得聚集足够得阴息。」

  魏雪芯问道:「该怎么聚集?」

  楚婉冰道:「自然是将咱们的气息汇聚到一人身上了,你快用双头龙,藉为
介将阴息传入婷儿体内!」

  于秀婷咬牙嗔道:「死丫头,你说什么呢,婷儿也是你叫的吗!」

  楚婉冰忽地封住她朱唇,两条滑腻的粉舌卷在一起,口涎交融,吻得是甜甜
蜜蜜,不分彼此。

  唇分,于秀婷眸间水雾迷离,嘤咛娇呼道:「死丫头,你究竟要做什么?」

  楚婉冰嘟嘴道:「二娘,不……婷儿,等会你便知道了!雪芯,还不快点,
我可支持不了多久啊!」

  魏雪芯憋红了脸道:「我……我该怎么做?」

  楚婉冰嗔道:「笨丫头,快学我一样,用双头龙啊!」

  魏雪芯定睛一看,只见姐姐和母亲腹中有一丝淡红光泽,若隐若现,正是阴
息凝聚的征象。

  心知楚婉冰所言非虚,为救爱郎,魏雪芯咬了咬嘴唇,忍着娇羞,将双头的
一侧塞入自己胯下。

  毛糙粗硕的淫具撑得膣中一片酸楚,又酥又麻,汁液花浆汨汨渗出。

  楚婉冰忽地掰开于秀婷紧凑的臀瓣,露出那粉嫩嫩的一点菊漩,伸手在那儿
揉了揉,只觉得甚是嫩柔,肥嫩之余带着几丝滑腻。

  「雪芯!」

  小凤凰坏笑着指了指那处菊涡,点头示意。

  于秀婷忽觉臀后一凉,芳心莫名腾起一阵寒意,连忙扭动身子挣扎道:「冰
儿,你……你要做什么……雪芯,你不要听她的!」

  楚婉冰捏了捏于秀婷肥美的臀肉,说道:「婷儿,你若不配合,小贼可就一
辈子地要躺在床上了!」

  于秀婷愣了愣,咬了咬嘴唇:「死丫头,你所言当真?」

  楚婉冰亲了她一口道:「真的,娘亲可以作证呢!」

  于秀婷往洛清妍那乜了一眼,见洛清妍点了点头,于是把心一横,轻声道:
「雪芯……你来吧!」

  这使用双头龙的同性相戏,魏雪芯也只偶然机会见过姐姐和大娘来过一次,
现今却要亲身一试,而且还要用于母亲身上。

  小仙子红着玉靥,伸手扶着双头龙的另一侧往于秀婷深邃的臀沟送去,于秀
婷的臀肉何其肥厚紧凑,当初龙辉真刀真枪也险些不得门道,更别说魏雪芯这半
吊子,磨蹭了半天都没进入,反而使得刺入自己体内的一个龙头将自己磨得汁液
横流,而于秀婷臀沟敏感无比,被这样不上不下地逗了半日反而欲火更旺。

  「没用鬼!」

  楚婉冰低声娇嗔一声,双手捏着美妇熟臀,往两侧再掰了掰,尽可能地暴露
出菊蕊。

  只看前穴正咬着一根假龙,娇嫩鲜红的穴肉随着楚婉冰的抽送时露时隐,而
后边菊门湿润晶莹,更是分外夺目。

  魏雪芯忍着泄身的酸楚,将淫具往母亲后庭送去,冰冷的龟菇抵住把后庭碾
磨几下,一根粗糙的巨棒撑开菊瓣,直戳了进去,一插到底。

  于秀婷的菊肉甚是柔滑丰腴,虽不像大小凤凰可以自泌蜜油润滑,但菊道腔
壁极为滑腻柔润,抽插起来毫不费力。

  双头龙入将母女俩身躯联成一体,魏雪芯在挥棒入菊的同时也使得自己花心
挨枪,可谓是伤敌伤己。

  两根粗糙巨物隔着一层薄皮在体内颤抖,于秀婷立时峰颤身摇,花瓣翻飞,
后路菊瓣不自觉地蠕动起来,就这么静静的什么也不做,便也带动双头龙颤动,
虽然幅度甚是柔和,但却是柔中藏杀,反将魏雪芯一军。

  魏雪芯前路花穴内露水如决堤般涣涣疾涌,顺着玉腿倾泻而下,转眼间已到
高潮边缘,却依然奋勇撑持。

  楚婉冰看出魏雪芯已经到强弩之末,不禁道:「雪芯,你怎么了?」

  魏雪芯喘气道:「不行了,我快要到了!」

  楚婉冰道:「可你几乎什么也没做啊!」

  魏雪芯娇喘道:「我也不知道……但,但真的好美……」

  话音未落,魏雪芯花蕊一软,一股阴精激射而出,宛若决堤洪水,顺着双头
龙间的细小腔道射入于秀婷后菊。

  于秀婷只觉得后庭涌来一阵温热,比起男儿阳精的滚烫,这股液体更为温柔
滑腻,暖融融的,沁润肠道,极为舒服。

  后庭快美,带动前穴蠕动抽吸,顺带着也将小凤凰送上顶峰,玄阴媚精亦涌
入美妇体内,于秀婷只觉得前后酥麻,肚子内一阵暖融,极为舒爽。

  看着那三母女的纠缠,洛清妍身子亦燃燥火,鹭明鸾似乎看出端倪,笑着搂
住她,说道:「师姐,你家丫头不在,不如让我帮你吧!」

  洛清妍眯着媚眼道:「明鸾,你刚被那小子弄了一番,还有力气吗?」

  鹭明鸾道:「身子骨虽然软了,但替师姐松松筋骨还是可以的,毕竟等会还
是要仰仗你跟秀婷姐。」

  说着往洛清妍光滑的玉壶抹去,素指若重若轻,撩拨着肥嫩的花瓣和晶莹的
花珠,洛清妍娇吟一声,迷乱之下也不及细想,便也张开红唇与师妹吻在一起。

  二女香舌互相缠绕,玉峰也在触碰间摩擦,各自纤手也开始在对方凹凸有致
的熟润胴体上游走,香喘吁吁,支吾有声。

  那厢边上,涟漪已经败下阵来,好似一趟烂泥般蜷缩在一侧,而龙根的位置
则有萧萧接替,这妮子骑在男儿身上,摇晃着肉感十足的胴体,两颗沉甸甸的奶
子晃荡不已,口中呢喃道:「肉茄子,你怎么还不出来,人家要喝茄子汁……」

  龙辉苦笑道:「我也想出来,但真的没办法!」

  萧萧扭了几下身子,花心一颤,一股粘液浇灌而下,竟也是泄得欲死欲仙。

  萧萧泄得迷迷糊糊,气衰力竭,比她师父更加不堪,噗通一下便瘫趴在龙辉
身上,几乎是整个身子往下率去,幸亏胸前两颗肉呼呼的奶子坐垫,否则可能摔
她个七荤八素。

  双乳挤压在男子身上时,又是溢出一股乳汁。

  萧萧软绵绵地躺在龙辉身上,秀发凌乱散落,掩住了龙辉大半边脸,只闻及
一股幽幽发香,忽地又有一股甜腻暖香飘来,龙辉闻香识美人,正是楚婉冰。

  小凤凰在萧萧圆滚滚的屁股蛋子上拍了一巴掌,萧萧早就软做一滩烂泥,那
还能动,呼呼哼道:「小凤凰,你打人家屁股做什么!」

  楚婉冰笑道:笑道:「馋丫头,还不快起来,吃饱了就快点走开!」

  萧萧道:「我手脚都麻了,动不了啦!」

  楚婉冰哭笑不得道:「撑死你,叫你嘴馋!」

  说着一手托着萧萧的玉臀,一手搂着她润腰,将这肉呼呼的小妮子挪开。

  楚婉冰媚眼含笑地凝视着爱郎,笑道:「小贼,你可真是逍遥自在啊,人家
在外边打生打死,你却在这里享尽温柔。」

  龙辉道:「冰儿,我宁可征战沙场,也不愿四肢瘫软在这儿!」

  楚婉冰莞尔一笑,低头吻了吻他嘴唇,香腻的舌头卷入龙辉口中,渡过美妙
的口涎,两团玉膏羊脂的乳球压在他胸口,温软娇腻,腴沃绵软。

  楚婉冰纤手同时握住龙枪套弄几下,发觉龙根更加粗壮,一手竟难全握,想
到这小子机缘巧合下变得更加强壮,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暗喜。

  她的小手娇嫩细滑,握着龙根也有种棒入花穴的感觉,龙辉爽得不禁吐气,
浴火更是旺盛。

  小妖后道:「小贼,真是服了你啦,都这么久了,还这么兴奋。」

  楚婉冰美目流转,说着娇躯下挪,胸脯贴着男儿胯下,托着一对傲人玉峰娇
喘道:「小贼,喜欢吗?」

  龙辉美得直点头。

  楚婉冰将喷火的玉体完全贴在男儿胯间,把个坚硬的龙枪放在一对巨乳,随
即夹住抽弄。

  巨根从双乳的下侧插进乳沟,借着小凤凰香汗的润滑,很快龟头就从上乳沟
探了出来,并一路插到了嘴边,楚婉冰心中越是喜爱,这条巨龙威武如此,轻松
穿过双乳的肉浪。

  小凤凰看着这粗壮无比的肉柱送到自己的嘴边,立即张开小嘴,吐出舌尖,
轻舔龟菇,上边的龙涎迷香勾情引欲,诱得她口干舌燥,两片柔嫩的樱唇也含住
了龟头美滋滋地吸吮吞吐起来,双手则挤压着那引以为傲的乳房。

  龙根在一片乳浪间沉浮,龟菇时而被那绵软香嫩的紧夹感觉美得龙辉连呼过
瘾。

  「冰儿……」

  乳脂虽妙,但始终不解浴火,龙辉连声呼唤道:「快憋死我了,冰儿,帮我
一下!」

  胯下紧贴着柔滑绵软的玉峰磨动,试图把那巨物送入美人檀口更深处。

  楚婉冰白了他一眼,却已知他心意,所以松开巨乳夹持,檀口往龙根罩去,
含住巨阳吞吐起来。

  粗大的龙枪把个小嘴涨得密不透风,硕大的龙冠几乎插到了咽喉,粗糙的阴
毛在吹弹可破的玉魇上磨蹭,强烈的雄性味道把楚婉冰熏得愈加欲火焚身,不由
得缩紧唇舌,夹弄口中巨物。

  小凤凰的口舌媚术甚是厉害,品得龙辉周身血气都往胯间汇聚,然而却始终
差那么一线,阳关紧锁不开,憋得十分难受。

  楚婉冰觉得龙辉胯下龙枪又粗又热,淫筋大动,娇躯挪移,翻身跨上男儿腰
腹,一手扶着龙根往玉胯引去,龟菇触及一片光洁滑腻的蚌肉,糯软温热,汁水
滑润。

  楚婉冰先任膣中淌出的花露把个棒身弄得湿滑粘腻,紧接着再将龙茎送到紧
窄菊门口,硕大的龙冠在菊门嫩肉上磨蹭几下,然后放松菊穴中,落腰沉臀,缓
缓坐下。

  龙辉只觉胯下龙枪被一层层温暖紧实的嫩肉给紧紧的缠绕住,比之在涟漪、
萧萧密洞内的感觉更加的温暖、紧实,尤其是洞口那种紧箍的程度有如要将肉棒
给夹断似的,直令他舒爽得浑身毛孔全开。

  「丫头,你为何……」

  龙辉连忙问道,虽说这妮子肛菊自有淫媚妙处,但却非正道,每次龙辉临幸
此处,小凤凰几乎全败,如今自己阳火充沛更胜往昔,这妮子居然还以己之短来
迎,龙辉生怕伤到她,连忙收拢阳气,谁知楚婉冰扭扭肥臀,嗔道:「不许收,
快全部放出来!」

  龙辉道:「你受得了吗?」

  楚婉冰吸了口冷气,咬牙道:「可以的!」

  她凝聚玄阴媚气,引到后臀菊穴,放松臀肉,缓缓将粉臀又往下坐去,竟将
硕大的龙枪全根吞没在菊穴中。

  后路充实肿胀的感觉让楚婉冰猛吸凉气,身子阵阵的颤抖,两团豪乳一颤一
抖,不禁娇啼道:「喔……好涨……好粗……好舒服……喔……」

  那边鹭明鸾不禁笑道:「那臭小子变得更粗更长,倒也喂饱了这小淫娃!」

  楚婉冰媚眼如丝,嗔道:「娘,她笑我,你可得帮我!」

  洛清妍噗嗤笑道:「许你发骚,就不许别人说了!」

  楚婉冰不由一阵气结,甚是委屈,干脆不理外人,专心吞吐龙根。

  龙辉在楚婉冰身下配合勃动龙茎,虽是身不能动,但龙枪却还能微微颤动,
尽情享受着紧密腔肉带来的无边快意。

  龙辉目光乜去,由从她玉胯下瞄去,只见自己那粗大的龙茎随着楚婉冰肥臀
起落,在菊穴中吞进吐出,菊门娇嫩的粘膜被肉棒不停的翻进带出,美不胜收,
胸前两颗乳球颤动如波,肉感十足,惹人想伸手去捏。

  龙辉心急如焚,阳气随着菊蕊吞吐而出现重入正规的迹象,使得他双手可微
微活动,随即便往双峰摸去,但却只能挪移三分,堪堪摸到柔腰。

  楚婉冰见状不禁暗喜,眉开眼笑道:「好小贼,有进步,不枉本小姐一番努
力!」

  龙辉苦笑道:「但可惜还是不够理想!」

  楚婉冰媚笑道:「没事,慢慢来,有奖赏给你!」

  楚婉冰低头与男儿对视,温柔一笑,眼波流转间媚态尽显,芊芊素手伸出,
温柔地握住男儿扶在柔腰侧边的双手,放在自己正上下晃动的那对圆润丰满的巨
乳之上。

  龙辉手指乏力,即便抚及这平日最爱白嫩巨乳,此刻却无法使力爱抚揉捏,
只是感觉着手掌充盈饱满滑脂。

  忽地手腕被小凤凰一掰,两条手臂就被她架往两侧,楚婉冰笑嘻嘻道:「小
贼,以前你可常常这样架住人家手臂欺负人,现在也叫你常常被蹂躏的滋味!」

  龙辉道:「若是蹂躏者是冰儿,我乐意承受!」

  楚婉冰横了他一记媚眼,嗔道:「贫嘴,信不信我跟娘亲那样子,辣椒水、
蜡烛、皮鞭一并上!」

  龙辉道:「冰儿你不会的,你是刀子嘴豆腐心!」

  小凤凰低哼了一声,啐道:「死鬼!」

  说着娇躯往下贴去,两团嫩腴沃乳压在龙辉胸膛,温软香滑之余,龙辉倏感
脖子被两片嫩唇印上,一条粉嫩滑腻的香舌从唇中伸出,香舌满附津液,顺着脖
子一路舔滑至男儿的耳垂,随即朱唇轻轻含住耳垂撕磨起,紧接着将香嫩小舌卷
起,舌尖勾入龙辉的耳洞,极尽挑逗勾引。

  楚婉冰细语蚊声道:「小淫贼,人家悄悄问你,我跟娘亲谁更好?」

  龙辉一时心神荡漾,一股欲火燃起,压顶声音说:「两个都好!但冰儿如今
在我身旁,便是冰儿最好。」

  「真是个滑头鬼!」

  楚婉冰哼了一声,明眸半眯,脸浮媚笑,双手环上脖子,吐出柔嫩香舌伸入
他口内缠绕,肥臀有节律扭动吞吐,后窍更是蠕动摩挲,嘬吸得龙根隐隐发酸。

  忽地,龙辉感觉到美人檀口中涌出一股冰滑泉汁,竟是上峰大药,不由心花
怒放,贪婪地舔着附满津液的香舌,含咽之间只觉甘甜清心。

  纠缠片刻,突然香舌一时缩回,龙辉便将舌头缴入她的唇内,舌尖启开她的
贝齿,在冰儿的牙关内乱探,随即又被她轻轻咬住,然后「吱吱」地吸吮起来。

  二人分开缠绵已久的双唇,冰儿嘴角挂出几缕晶莹剔透的津液,酥胸起伏不
已,娇喘吁吁道:「小贼……你好些了吗?」

  龙辉只觉一股清凉由喉咙流转入腹,精神为之一振,手脚竟有了气力,身躯
竟可以活动起来。

  而楚婉冰因泄上峰大药,身子颇为疲惫,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

  龙辉腰杆一挺,忽地坐起,顺势将小凤凰抱住,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道:
「冰儿,倒是辛苦你了,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婉冰螓首倚在他肩窝处,呵气如兰地道:「先前你吸了鹭姨、涟漪姐姐和
萧萧三人的阴息精元,中和了部分杂乱的阳火,我又跟娘亲、二娘亲近了一番,
采集了她们身上的一些阴息,这样多重叠加下来,倒是暂且缓和了你体内繁杂的
阳火。」

  龙辉见她浑身香汗,秀发凌乱,显然是耗损不菲,心生怜惜,捧起她俏脸又
是一阵温柔细吻。

  小俩口唇舌交缠了片刻,楚婉冰说道:「你阳火虽然缓和了不少,但依旧没
有完全控制,待会还得由娘亲和二娘来帮你!」

  龙辉目光往一旁的两名绝美妇人扫去,只见洛清妍正跟鹭明鸾搂在一块,藕
臂粉腿纠缠,臀乳丰美腴嫩,极为诱人;另一旁于秀婷正娇喘吁吁侧卧在榻上,
浑身香汗,魏雪芯正一手扶着母亲的臀股,一手握着胯间假根,小心翼翼地后挪
身躯,粗长的双头龙便缓缓地从于秀婷后路抽出,两瓣肥美的臀肉先是往两侧撑
开,当双头龙完全离开后又立即紧紧关闭。

  小凤凰笑着对龙辉道:「刚才雪芯也在二娘后路爽透了。」

  此话甫出,忽感后庭一颤,龙根又是粗壮了三分,撑得肠满菊胀。

  原来龙辉见仙后母女的淫靡场景,胯下巨龙不禁硬得乱跳,恨不得马上扑过
去把那对母女花给干个够。

  小凤凰腻声娇嗔道:「嗯,你撑得人家后边胀死了……臭小贼,吃着碗里瞧
着锅里,贪心鬼!」

  龙辉问道:「冰儿,你后路紧凑暖融,好似要把人融化般,难不成这儿也能
采补了?」

  楚婉冰玉靥一红,轻咬了他肩膀一口,说道:「你现在越来越凶狠,人家先
前的本事已经应付不了啦……便翻了一些族里的房中秘术,学了些采补媚术,所
以后边也可以的!」

  龙辉问道:「你学了多久了?」

  「你别问了,怪羞人的……」

  楚婉冰小脸又是一红,能让着没心没肺的骚妮子这般害羞,想必此法也十分
淫靡不堪。

  龙辉甚是好奇,连忙追问,胯间龙根又趁势刺了几下,在菊道内冲撞不已,
顶得肠壁一阵抽搐。

  「快说!」

  龙辉催问道。

  楚婉冰咬牙苦忍片刻,终究不敌,喘息道:「你这没良心的……人家好心帮
你,你还这么欺负人!」

  龙辉道:「我要知道,你快说,说了我就不逼你了!」

  小凤凰目光幽幽地朝洛清妍飘去,母女对视一眼,同时脸红。

  连这大妖精也有份?龙辉转念一想,忽地心有所感,这妮子最是黏她娘亲,
母女间几乎是无话不谈,想来这新学的后庭媚术十有八九跟那大妖精有关,说不
定是她们娘俩一块暗中修炼的。

  「冰儿,为夫自有办法!」

  龙辉呵呵一笑,伸手抱着她肥美的两瓣臀肉,将她托起,龙根从菊蕊抽出,
娇嫩的菊瓣一开一阖,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肉洞,内里一片莹润滑腻,倍增淫媚妙
感。

  随后将她腰臀微微往前带去,龙根抵住白净的柔蛤,裹着滑腻的汁水一举破
入蜜屄,填满整个膣腔。

  龙枪顶在花心上,酸得小凤凰一阵娇吟,随即龙冠处涌出一股灼热阳息,烘
烤着凤宫,将她整个人都给化掉般。

  楚婉冰见他仗着阳息过人而逞凶,连忙死锁阴门,谁料阳息绵绵不绝,直把
她花蕊给烘化一般,又是苦苦支撑片刻,终究无法再忍,连忙说道:「别顶了,
我刚才从天外回来时见到袁叔叔和明姨了!」

  此话一出,全场肃然,一片静寂。

  那对鸾凤美妇忽地一颤,纷纷抬起螓首,问道:「真的吗?」

  楚婉冰道:「真的,他们都还活着!」

  龙辉哈哈大笑:「妙哉,这回魔尊死定了!」

  众女也是喜出望外,笑靥如花。

  忽闻啪得一声响,小凤凰肥臀上挨了一巴掌,白嫩的股肉上多出了一个火红
的掌印,龙辉哼道:「死丫头,掩盖军情,该当何罪!」

  楚婉冰揉了揉火辣辣的屁股蛋子,委屈道:「我发觉这边出事了,就赶了回
来,还没来得及说呢……就被你这淫贼拉倒床上了,你还怨我!」

  龙辉伸手揉了揉她胯间花珠,手指灵巧地拨弄了几下,酸得她倒抽冷气,连
连求饶:「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龙辉道:「那就快点告诉我!」

  小凤凰撇了撇嘴,又望了洛清妍一眼,见母亲红着脸扭过头去,于是便凑到
他耳边细语了几声。

  龙辉闻言,霎时兴奋异常,龙根变得犹如一根烙铁,在小凤凰体内跳动了数
下。

  「冰儿,我想欣赏一下你当时的练功过程!」

  龙辉咬着她耳垂说道。

  楚婉冰抿了抿嘴道:「我一人可练不来。」

  龙辉瞟了洛清妍一眼,美妇人脸颊酡红,啐道:「想都别想!」

  楚婉冰道:「你看,娘亲不同意哩!」

  龙辉道:「你娘不同意,但你可还有一个二娘呢!」

  于秀婷花容倏变,娇躯一颤,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警惕地道:「你……你
打什么主意,我可不干!」

  龙辉望着这惊慌失措,宛若无助白羊的美妇人,笑着说道:「婷儿,你先前
犯了错是戴罪之身,这是惩罚!而冰儿也犯了知情不报之罪,你们娘俩正好凑成
一对,一并罚了!」

  说着不由分说便将楚婉冰塞到于秀婷身边。

  魏雪芯求情道:「大哥……别难为娘亲啦……」

  「雪芯喊错称呼,罪加一等!」

  龙辉将魏雪芯揪到怀里,肃容道:「还不快遵旨,小心后果更加严重。」

  楚婉冰愣了愣,求助地朝洛清妍看去,洛清妍却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表
示无奈,说道:「先前说好不能告诉他的,你自己嘴巴不严,怪得了谁!」

  见母亲不帮自己,小凤凰端的是没了办法,垂头丧气。

  于秀婷也是怯生生地瞄向女儿,却见雪芯已被龙辉上下其手弄得娇喘吁吁,
媚态横生,亦感一片苦闷无助。

  看着这娘俩娇羞不已的模样,龙辉觉得甚是有趣,忽地传音道:「冰儿,你
快些跟你二娘演练一回,往后后宫姐妹我答应分你一半,给你做女皇好不好!」

  楚婉冰霎时来了兴趣,凤目滴溜溜地乱转,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
定!」

  龙辉不禁莞尔,哭笑不得,忖道:「这丫头当真古灵精怪,学谁不好,偏学
那个端木琼璇!」

  这时鹭明鸾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凑到洛清妍耳边说道:「师姐,你是不是跟
你家丫头练了那个后窍双花争娇艳?」

  洛清妍脸颊上忽地涌出一股红霞,蔓延至耳根脖颈。

  「雪芯,快帮大哥泄泻火!」

  龙辉摸了摸魏雪芯的后脑勺,也不由分手便将她螓首压至自己胯下,魏雪芯
本就柔顺,如今闻到龙涎迷香,更是乖巧地开口舔根。

  龙根不仅有龙涎迷香,还带着她姐姐体内的玄阴媚香,汁水湿润,极为甘甜
香滑,小仙后备熏得浴火升腾。

  龙辉浴火难平,龙根又是一阵紧绷,撑得小仙子发出一阵委屈的娇吟:「大
哥,你真的是喜欢比你大的……」

  龙辉道:「没有啊!」

  魏雪芯撇了撇嘴道:「嘴上说没有,实际上每次只要有娘和大娘在,你就异
常兴奋。」

  龙辉干笑一声,说道:「我改变主意了,由你跟婷儿一起受罚,冰儿暂且免
罪!」

  魏雪芯急得抬起头来,娇嗔道:「为什么!」

  龙辉道:「因为你一而再再三地犯错!」

  魏雪芯脸颊一红,委屈地抿着小嘴不敢多言。

  龙辉伸手取下岁月剑和龑霆剑上的剑穗,那两道剑穗甚是精美,都是以珍珠
编制而成,不多不少,一共三十一颗珍珠。

  于秀婷和魏雪芯虽不明就里,但已预感到这小贼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母女,两
颗芳心怦然乱跳,又羞又怕。

  母女俩双手紧握,如并蒂双花般跪坐在榻上,表情含羞带怯,楚楚可怜。

  良久,于秀婷缓缓开口道:「我跟雪芯到屏风后面去……行么?」

  她始终拉不下面子,只得软语相求。

  龙辉转念一想道:「可以,不过冰儿和洛姐姐也必须跟过去!」

  洛清妍嗔道:「这也关我事?」

  龙辉笑道:「妍妍跟冰儿可是先驱,自然得在一旁指导了。」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牵起女儿的手率先走到屏风后的水池里,母女俩行走时
柔腰轻摆,丰臀摇曳,极为妩媚动人。

  龙辉哈哈一笑,大手一伸,将仙后母女搂在怀里,连拉带拽进入屏风,又传
音道:「明鸾,漪儿你们先养养力气,待会喊你们进来看好戏!」

  鹭明鸾和涟漪不禁噗嗤娇笑,皆是一副期待模样。


         第十三回 兵燹春意 下阕:靡靡春光

  龙辉搂着大小仙后进入屏风后的水池,只见大小妖后已经浸泡在温热的池水
里,丰腴白嫩的身子若隐若现,极为诱人。

  龙辉大马金刀地坐在池子边缘,双腿大张,巨阳耸立,迷香扑鼻。

  于秀婷偷偷瞟了一样龙辉,看道那胯间的物事又粗又长,心脏扑通扑通猛跳
着,娇怯地逼开目光。

  魏雪芯微微一笑,把于秀婷柔嫩的小手放到那狰狞物事上,羞中含笑:「娘
亲,大哥的宝贝……你先吧。」

  龙辉心神一荡,道:「对,婷儿,你先来吧。」

  于秀婷羞道:「雪芯,还是你先来吧。」

  龙涎迷香熏情催欲,魏雪芯星眸一阵迷离,不禁咽了咽口水,舔了下嘴唇,
道:「还是娘亲先来吧。」

  龙辉哈哈一笑,伸手抚着母女二人的脑袋,挺了挺那物事,道:「还是同时
来吧。」

  于秀婷与魏雪芯相视一笑,便乖巧地凑过去,张开小嘴,伸出灵巧的舌头,
朝那物事点上去。

  「婷儿,雪芯,味道好?」

  「好吃!」

  魏雪芯咬了咬下唇,红着小脸答了一声。

  于秀婷红着脸不敢回答,眉宇间却早已一片春色。

  龙辉知道她面皮比女儿还嫩,即便是昨天将她的端雅外表剥去,第二天她闻
及男女之事仍会面红耳赤,然后又会引诱男人去将她那内媚闷骚性子发掘出来。

  龙辉伸手揉着母女俩丰实的玉乳,掂量着这对母女姐妹花的乳量,嬉笑评论
道:「婷儿这奶子结实香腻,雪芯也不差,乳肉饱满丰隆,以前一摸还能大致分
辨出谁是谁,现在娘俩都一样,倒真是难以辨别!」

  魏雪芯羞急了,忽地龙根上啃了一口,但又舍不得下重手,倒是啃得男儿下
体又酸又麻,更是催情。

  龙辉快美,情不自禁地耸了耸腰身,龙冠忽地一下顶进入了魏雪芯的小嘴。

  粗壮滚烫的阳物灼得魏雪芯檀口一阵酸软,就是这么一顶便让她感到唇酸腮
麻,口中莫名涌出一阵涎液,是上峰大药泄出的征兆。

  就在此时,龙辉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一口盖住她香唇,舌头卷入檀口,吮吸
流淌而出甘涎琼浆。

  魏雪芯被吻得如痴如醉,玉胯湿暖一片,将娇美白嫩身子往男儿身上贴去,
两团丰润的乳肉饱满地压着龙辉胸膛,弹滑肉感,甚是美妙。

  龙辉托起她雪白的美臀,将龙根往股间软肉蹭去,圆润的龟菇不住地在芳草
上摩挲,魏雪芯只觉得股间软肉几乎融化,恨不得男儿叩关再入,哪怕被他肏弄
得淫态百出,精疲力尽也没关系。

  魏雪芯抱住龙辉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说道:「大哥……进来好么?」

  龙辉低头嘬了嘬她乳头,吸了口鲜奶,摇头道:「不行!」

  说话间,挺着龙根在小仙后胯间摩擦着,魏雪芯恨不得一口吞了这根淫龙,
但无奈被这冤家牢牢抱住臀瓣,根本无法如愿。

  「大哥……别……别磨了,人家身子都快软了!」

  魏雪芯被折磨得眼泪不住打滚,哀声祈求道。

  龙辉说道:「乖雪芯,听大哥一回,大哥就如你愿。」

  魏雪芯娇喘着道:「坏人,又要想变什么古怪法子来糟蹋人家!」

  龙辉问道:「那雪芯听不听话?」

  魏雪芯早就被他哄得所以,心里满满的都是这既惹人恨又心疼的男人,不由
得连连点头,乖巧地回答道:「听话,雪芯是大哥最听话的小媳妇!」

  龙辉道:「方才你婷儿妹妹犯了多重罪过,就由你来惩罚!」

  声音虽小,但于秀婷却是听得真切,红着脸啐了一声:「你……你这混蛋,
就喜欢逼雪芯来折腾我!」

  龙辉嘿嘿一笑,直接在魏雪芯耳边说了几句,使得这丫头原先就满是红晕脸
蛋更加鲜红欲滴。

  于秀婷芳心一颤,又惊又怕,见女儿缓缓从龙辉怀中站起,挺着颤巍巍的奶
子和圆鼓鼓的屁股走到池边,将那两窜系在一起的剑穗拿来。

  于秀婷惊问道:「雪芯,你这要做什么?」

  魏雪芯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娘……我……」

  龙辉干咳一声,魏雪芯连忙改口:「婷儿妹妹,我,我……」

  雪芯「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龙辉知她脸嫩,要学她姐姐那样实在难为,于是来个推波助澜,一手一个把
两女搂在身体两边,笑:「婷儿、雪芯,来给为夫表演一出后窍双花争娇艳的大
戏可好?」

  于秀婷红着脸问道:「什么后窍……」

  「婷儿,你和雪芯且转俯身下去。」

  龙辉在二女肉臀上掐了一记,母女禁不住又羞又怕,俱是娇滴滴的背对着俯
身跪与男儿身边两侧。

  魏雪芯早知接下来之事,羞得心跳狂颤,于秀婷已然逆来顺受,任君摆布,
乖乖地趴在男儿跟前,撅臀俯身。

  魏雪芯娇怯地问道:「坏大哥……要怎么做?」

  龙辉道:「塞十三颗吧,然后婷儿也塞十三颗,留下五颗在外边。」

  「啊?」

  两女同时惊慌失色,同时娇呼道:「十三颗?怎么能塞塞得进去呀……」

  龙辉坏笑地在母女俩俱是丰盈浑圆的翘臀上各轻拍一下道:「你们俩的后庭
为夫的宝贝都都能齐根纳入,又何况那区区十三颗珍珠?」

  两女被逼无法只有各自胆寒心跳,红着脸娇羞静待。

  龙辉先将将「珍珠剑穗链」的一颗颗明珠摸索着轻轻塞进母女俩香臀玉瓣间
羞涩小巧的后庭之中。

  母女俩皆是轻蹙娥眉,樱唇紧咬,丰腴的身子连连颤抖,那副又羞又怕的模
样着实叫人爱宠怜惜。

  看着这香艳绮旎无比的场面龙辉也怒火勃起,动作也利索了几分,将珍珠剑
穗的两端分别塞入了这娘俩的后庭。

  只见两颗肥嫩圆润如同大白桃般的肉体颤巍巍地撅着,中央处连着一根精美
的珍珠链,就好似两颗并蒂连生的熟美蜜桃儿,越看越是叫人垂涎三尺。

  此等淫靡至了极点的艳景看得龙辉连吞口水,就连浸泡在水中的妖后母女也
是有些发愣。

  龙辉开口笑道:「这规矩嘛……就是来个拔河,谁留在体内的珍珠少谁就要
受惩罚!」

  听到惩罚二字,魏雪芯更是害怕,怯声问道:「什么惩罚?」

  龙辉笑道:「谁输了就罚谁扮小狗。」

  此话一出更是将这对仙雅恬静的母女花窘得无地自容,尤其是于秀婷,羞得
连纤柔玉腻的后背都火红了,低着玉首,紧闭秀眸,连看都不敢看龙辉一眼。

  「好了,可以开始了!」

  随着龙辉一声令下,母女俩先是红着脸呆愣了片刻,随即还是强忍羞涩缓缓
挪动腰臀,只见两颗泛着红润的大白桃股夹着一条珍珠链缓缓挪动,链子就如同
蒂儿般连在桃心之处。

  随着这一番挪动,于魏二女清晰地感觉到股内珍珠的滑动,一颗颗细化的珠
子刮挠着琼壁,滑腻的感觉正不断地润出菊道,涌入花径,两女腹中越发燥热,
汁液竟是难受控制,越流越多,茂盛的绒毛已经润成一片晶莹泥泞,滴滴答答地
落在池水中。

  仙后母女羞得是心力交瘁,而龙辉却是唯恐天下不乱,插诨打科:「婷儿,
你要加油啊,你可落后了……咦,雪芯你怎么不动了,可不要想着放水啊,输了
的人可是要扮小狗的!」

  只见珍珠一颗一颗地从母女俩的臀瓣间拔出,珠泽却是略显鲜艳。

  「嗯!」

  「啊!」

  伴随着两声慵懒无力的娇呼响起,那对雪白的胴体颓然瘫软下来,白嫩的肥
臀此刻是布满了细密的香汗,这场香艳的菊蕊拔河已然结束,只见于秀婷的臀沟
处还连着剑穗,但在那肥白的屁股衬托下显得极为淫靡。

  龙辉嘻嘻一笑,从后边将魏雪芯抱在怀里,咬着她耳朵说道:「乖雪芯,你
可是输了,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说话间,硕大若鹅卵的龟菇不时地在她柔毛出磨蹭着,桃园早已内外湿透,
三两下便挤进去了半颗龟菇。

  被折腾得敏感无比的肉体再受龙根滋润,魏雪芯舒服得绷紧了身子,吐出一
口香气,便情不自已地呻吟起来,嘤嘤咛咛,娇喘吁吁,那还记得什么输掉的承
诺。

  龙辉将手伸到她身下,掐了掐倒垂如硕梨的巨乳,说道:「丫头,别装傻,
快点履行承诺。」

  乳肉吃痛,魏雪芯醒悟过来,扭过头来,用满是水雾的眼眸幽怨地白了他一
眼,然后咬了咬下唇,发出一声低不可闻地叫声:「汪!」紧接着,眼圈一红,
泫然若泣,撅了撅嘴,将小脑袋低了下去,一言不发,十足一个委屈的小媳妇模
样。

  这丫头若是娇嗔埋怨还好,一旦一言不发地憋在心里那就妙了,比起小凤凰
发火还要麻烦,龙辉连忙将她紧紧抱住,说着好话哄道:「乖雪芯,别生气,我
就是闹着玩的,这闺房之乐能怎么尽兴就怎么耍乐。」

  魏雪芯哼道:「呸,你分明是见我平日逆来顺受,所以就专挑我来欺负。」

  「好了,好了,我这就给雪芯赔罪!」

  龙辉双手抱得更紧,腰身一送,巨龙破开花瓣,裹着粘滑的花汁再临仙宫。

  魏雪芯本是一腔委屈,但胯下挨了数十枪,身心渐现酥软,只余嘤咛娇哼的
份,那还有什么委屈,身子不由向后挪,下意识地要挨近君郎。

  龙辉胸口紧紧贴在她粉背上,双手兜住两颗倒垂巨乳,下体耸动越发激烈,
杀得魏雪芯是花落玉碎,香汗淋漓,胯内花浆不绝,胸前乳汁失控。

  忽地龙根滑脱花穴,贴着粘滑的玉胯往上一送,恰入臀股深沟,挤入后窍菊
蕊。

  魏雪芯如遭长枪贯穿,身子猛烈一阵,腹涨难忍,娇喘道:「大哥……你又
弄人家后面!」

  龙辉道:「雪芯屁股又圆又肥,后边更是细嫩柔滑,不好好把玩一番岂不暴
殄天物!」

  魏雪芯暗嗔一声鬼话,但身子却是情不自禁地燥热起来,龙根上散出的龙涎
迷香正不断地渗入菊道,使得她后庭酥酥麻麻,快感倍增,不出数回合便觉前路
花心一麻,阴精直泄而出,清淡如香茗的气味混入四周,再加上池水热气蒸腾,
说不出的旖旎动人。

  魏雪芯泄得七晕八素,脑袋一片空白,娇躯绵软无力,螓首一歪,便瘫在地
板上,累的是出气多进气少,连手指都不愿动弹半分。

  闻得魏雪芯哀吟,于秀婷母女连心,睁开疲惫的眼眸看个究竟,却见龙辉挺
着杀气腾腾的巨根朝这边走来,芳心顿时一颤,又怕又羞。

  「婷儿,惩罚来了!」

  龙辉笑吟吟地抚摸着美妇人丰隆圆硕的肥臀,摸得于秀婷肌肤酥麻,周身舒
爽,却是略带忧心。

  龙辉手掌触及弹滑丰美的臀肉,不禁啧啧称赞,哪怕是早已跟这美妇身心交
融,但这极品尻股当真是又圆又滑,肥嫩多汁,叫人惊艳不已。

  龙辉浴火熏心,下身往妇人臀后贴去,轻车熟路,一枪灌入仙穴蜜屄,于秀
婷娇呼轻啼,身心沦丧,于秀婷身子熟润多汁,膣内滑腻肥嫩,龙根宛若进入一
片泥泞沼泽,暖融湿润,黏腻幽香。

  前半截龙辉还是拉着她的腴腰使力,后半截却几乎是被那紧窄的嫩腔吸吮进
去一般。

  先是肥厚柔软的花瓣紧裹着肉茎的根部,膣内嫩肉推挤上来,几乎与她女儿
泄身时候的幽穴变化带来的舒畅感觉相去不远。

  美妇肥臀间那根珍珠剑穗随着男儿节奏而动,恰似尾巴般,扭摆摇曳,好生
真趣,龙辉淫心大盛,伸手便珍珠往妇人臀沟内送去,滑腻的珠子轻易钻入于秀
婷后窍,珠子再度没入粉嫩的屁眼,才入了半截,于秀婷便一阵扭动。

  龙辉那是得寸进尺,将珠串一个个的塞入于秀婷的菊穴。

  冰凉的念珠刚进入于秀婷的屁眼,她便一个激灵,只能哀求道:「辉儿,求
你……别再进去了……」

  龙辉却接口道:「婷儿连为夫的阳根都能吞下,为何区区一小窜珠子就受不
住了……」

  于秀婷哀泣娇吟道:「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很怪异……反正除了你之外,其
他的……我……我都受不了!」

  龙辉伏在她后背,拧过她俏脸,温柔地吻去她眼角泪水柔声道:「乖婷儿,
我怎会不知你心意,但我每次都忍不住地要欺负你……」

  于秀婷幽幽叹道:「那……那你就尽管折腾我吧,我反正也被你糟蹋得不成
样子了……」

  言语间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那股柔软无助气质更是惹得男人兽性大发,
龙根裹着一层黏腻的花浆直杵妇人软中带硬的花心,同时手指把玩着珍珠剑穗,
一颗一颗地往妇人菊道塞去。

  强忍着后庭里面传来的冰凉感和酥痒,于秀婷的后庭终于将整串珍珠都吞了
下去,这些珍珠与前方龙根隔着一层薄皮呼应,龙根一动,珍珠便似乎活过来,
在琼壁内滑动。

  正在此时,龙辉却又微微往一抽,珍珠滚动而出,于秀婷再也忍受不了这强
烈的刺激,玉户猛烈的喷射出一股花浆。

  一等她喷完,龙辉随即将阳物往上一送,趁菊瓣开阖之际,抢占妇人后窍。

  于秀婷身子一抖,只觉得臀眼被粗大肉棒填满,寸发难容,腹中涨得发酸,
虽然已经被开垦了多次,菊蕊嫩肉也十分滑腻了,仍然又痛又涨,说不出怪异,
银牙轻咬,鼻子中轻轻哼了一声。

  「婷儿,你后边似乎越来越紧呢。」

  龙辉喘息道,棍棒继续开垦,犁着那块丰美的菊土。

  被龙辉一下下有力的耸动着,丰美的身子前后晃动,填满菊门的肉棒在内缓
慢抽动,引来阵阵火热的感觉,竟也有几分酥麻快感,可谓是另一番别样滋味。

  于秀婷身心也逐步沦丧,喉咙隐隐发出若有似无轻吟,无意识地轻摆腰臀。

  龙辉迷醉的抚弄那颗圆润弹滑的美臀,俯下身子紧挨滑润温热的肌肤,咬着
于秀婷圆润的耳珠,轻声道:「婷儿,你这姿势是不是有点像条小狗儿呢?」

  于秀婷又羞又怒,闭着眼颤声道:「住口,你不要胡说!哪,哪里像是……
那东西。」

  「但方才雪芯可是承认了呢。」

  龙辉笑着,闭上眼睛,挺动着腰部,细细感受着美妇人臀后那紧凑滑腻的菊
穴带给自己的快感。

  于秀婷无言以对,姿势低声喘息,身子被男儿的挺动带得前后摇动,一对硕
大玉乳彼此拍打,发出淫靡的肉帛声。

  龙辉只觉得这熟润美妇后庭越来越紧凑,也越来越滑腻,比起前穴花径别有
一番风味,惹得他浴火烧得更旺盛,淫性大炽,忽地伸左手扯住于秀婷的乌发,
将她身子忽地拉起。

  于秀婷娇吟一声,身躯随之上扬,两团傲乳抖出雪白浪花,整个人几乎被巨
阳贯穿,身子又酥又麻,身子布满了滑腻的香汗,就如同一株沾满露水的桃花,
饱满的圆臀水润油亮,更像是迸出蜜汁的鲜桃。

  龙辉情不自禁,右手环过美妇胸口,兜住两颗弹滑梨乳,抱住她奶脯往后贴
去,而左手又将秀发往后扯了,使得她整个人更是紧密地贴着自己。

  「婷儿,婷儿……」

  龙辉情欲交融,从后吻着于秀婷的玉靥,柔情说道:「我爱死你了!」

  说话间小腹贴着臀肉丝毫不放松,龙根牢牢霸住菊道。

  于秀婷被他弄得身心酥软,情迷意乱,迷离着双眼回应道:「嗯、嗯,我,
我也爱你……」

  龙辉道:「但为何婷儿你当初将我忘得一干二净呢?」

  于秀婷身子一僵,如丝媚眼忽地弥漫出一层水雾,泫然若泣地道:「我,我
不是有意的……」

  龙辉道:「但你伤透了我的心了!」

  于秀婷颤声道:「对不住,我什么都原意做,你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那副柔软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小媳妇。

  龙辉循序诱导,仅用两人可闻的声音说道:「刚才雪芯也扮了小狗,婷儿,
你呢?」

  于秀婷耳根一红,抿了抿朱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龙辉知她面嫩,便紧贴着她脸颊附耳过来,说道:「婷儿,你悄悄告诉我,
她们听不见的!」

  于秀婷嗯了一声,稍稍定下心来,微微别过俏脸,火热朱唇贴着龙辉耳朵,
呵气如兰地道:「我是龙儿的小狗!」

  听闻这句话,龙辉全身气血爆窜,兴奋异常,左手从秀发上落下,贴着熟妇
绵软的雪腹滑至芳草茂密的玉胯,指掌顿觉一阵软腻温热,两瓣蛤唇紧吸吮着手
指,几乎要将其融化。

  于秀婷前后遇袭,身子更加敏感动情,扭腰摆臀间别有一番风情,龙辉越看
越爱,两人四目相投,爱意绵绵,水到渠成地朝对方吻去。

  四唇紧贴,舌缠交融,吻得痴迷,于秀婷芳心尽倾,与龙辉缠吻之时下意识
地发出哼哼低吟,龙辉仔细一听,近似于汪汪犬吠,竟是这美妇人投桃报李,向
自己表明心意。

  此等美人恩情就算是铁汉也得化作绕指柔,龙辉股胯一热,龙精急射,灌入
妇人火热的后庭。

  两人同时瘫软在池边,龙辉从后边紧紧抱着于秀婷,于秀婷也紧贴着男儿胸
腹,臀股依旧粘着男儿胯下,任由着龙根从菊蕊中滑落,带出一大摊白浆。

  于秀婷微微侧过俏脸,对着龙辉轻声说道:「坏人,刚才的话你可不能告诉
别人!」

  龙辉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说道:「自然如此!」

  于秀婷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正要美美地阖眼养神时忽地感觉到臀后一热,
一根硬物已经顶着自己股胯,立即明白过来,忙道:「我骨头都快被你拆掉了,
你去找洛姐姐和冰儿吧!」

  龙辉阳火已经被逼到了极限,也怕会伤及这对大小仙子,连忙翻身下池,挺
着巨阳去寻凰求爱。

  娇媚妖花开与池中,朱颜玉貌,花容雪靥,端的是争芳斗艳,美绝尘寰。

  龙辉心火大动,哗啦钻入水中,朝前方游去,楚婉冰娇呼一声,咯咯轻笑地
朝他掀了一把水花,嗔道:「小贼,你还没消停吗!」

  龙辉一把扑过去将小丫头香喷喷的身子揽入怀里,往她香腮亲了一口,道:
「见了你们这对冰妍双凤,如何能消停!」

  忽地感到背后一阵温热腴软,甜腻的幽香飘来,龙辉不用回头也知身后之人
是谁。

  洛清妍紧紧挨着他后背,往他耳朵里吹气:「傻小子,你这样横冲直撞的,
可是会吓坏人的!」

  龙辉回首吻了吻她朱唇,说道:「究竟吓着谁了?」

  洛清妍仰头与他缠吻片刻,说道:「你被魔尊暗算后,我跟冰儿都被吓得不
轻!」

  三人缠缠绵绵,卿卿我我,由池中嬉戏到了池边,龙辉倚着池壁坐下,池水
恰好没过他的腰身,惬意地伸出双手将大小凤凰香软甜腻的玉体揽入怀里,左拥
右抱,坐享母女娇花。

  自从生育后,小凤凰的酥胸竟有迎头赶超其母的趋势,若论挺拔度更为青春
年少的她比母亲更佳,不过柔软度却是洛清妍略胜一筹,形状而言,洛清妍的双
峰更美,浑圆无迹,一团乳脂香肉均匀地分布在胸前;而楚婉冰豪乳在尖端的均
衡度和乳晕都恰到好处,有种粉嫩鲜润的感觉。

  龙辉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捏了捏美妇的腻乳,笑道:「我历经千辛万苦才换
来洛姐姐和冰儿的垂青,怎么可能舍得离去呢!」

  母女俩心底皆是一喜,甜若吞蜜。

  洛清妍柔声道:「好了,龙儿,我和冰儿助你将阳火凝练妥善!」

  龙辉感激地道:「有劳洛姐姐和冰儿了!」

  母女俩雪靥酡红,媚然含笑地转过身去,柔荑小手扶着池壁,挪腰耸臀,丰
满腴嫩的身子撅得犹如两座白玉拱桥,肥嫩的丰臀圆润可口,两只白嫩的肉蛤若
隐若现,蜜裂涂着一片腻汁,就好似成熟的浆果裂开的瓣儿。

  龙辉跪在洛清妍身后,火热龙根抵在玉胯间,蹭了蹭上边的花汁,然后往上
挪去,压住菊眼,慢慢插了进去。

  洛清妍熟润的身子微微一颤,美得轻哼了一声,凤眸紧闭,细心感受着后窍
被火热巨物一分一寸地挤开,随即整个身子都充实起来,美得她咬唇轻吟,面颊
通红,目光盈盈,柔媚温顺地将玉臀抬得更高,还主动地微微摇动,娇嫩的菊穴
紧紧裹着肉棒,渗出柔滑的菊脂,通润臀股,顿时一股酥麻感觉从菊门深处流转
开来,周身说不出的舒爽。

  龙辉细品着美妇菊穴带来的紧凑和柔腻,舒爽得低声呻吟起来,伏在她粉嫩
的裸背上,一面用肉棒抽插,一边揉弄着那对倒垂而蜜瓜般硕大的滑腻巨乳,喘
息着道:「岳母、母后,喜欢这般吗?」

  洛清妍嗔道:「死小贼,你故意的是不是,这个时候了还这样叫人家……羞
死人了!」

  龙辉用力揉了揉她的豪乳,乳汁淌满了整个掌心,笑道:「那该怎么称呼?
叫妍妍么?」

  闻及龙辉这一声妍妍,洛清妍骨子里涌出一股暖意,甜滋滋地轻点螓首。

  楚婉冰冷不丁冒一句道:「妍妍?那是不是要喊小贼做夫君?」

  洛清妍雪靥一红,嗔了她一眼。

  楚婉冰咯咯娇笑道:「既然这样子,那妍妍,快喊人家做姐姐!」

  说罢还肆无忌惮地在美妇高耸的肥臀上拍了一下。

  洛清妍嗔道:「死丫头,你作死吗!」

  楚婉冰道:「我可是最早入门的,也是小贼用三书六礼娶的,当初可还是妍
妍你做的主呢,还对小贼三令五申,以后无论是谁入门,都必须尊我为长,不是
么?」

  洛清妍忽地一愣,不知如何以对。

  自己当初是怕这个宝贝疙瘩被人欺负,才强势压着龙辉答应自己的要求,谁
料自己也沦陷在这淫贼手里,昔日的约定却也成了自束之茧。

  迟疑之余,菊穴被龙辉开垦得更为通畅,巨棒连连挥洒,弄得美妇浑身畅美
无比,舒服得难以自制,玉臀下意识地大了摆动幅度,臀肉主动撞击着龙辉的腰
部啪啪作响,粉嫩的菊穴像一张贪吃的小嘴一下下咬着那根火热的肉棒,玉蚌蛤
口渗出滑腻的汁水,那张成熟妩媚的玉容此刻更是丹霞红染,媚眼如丝,银牙轻
颤,呻吟出声,或因为女儿的调侃,使得洛清妍干脆不再理会,一心投入其中,
熟媚的身子更是娇艳绽放,浓香四溢。

  楚婉冰虽是调侃母亲,但仍旧被这浓郁馥香甜美的气息吸引,收敛嬉笑,抬
眼看去见洛清妍靥晕眸醉,满面幸福,心里砰砰直跳,脸儿似乎又红了几分,于
是瞧瞧挪了挪身子,与母亲靠在一处,同样圆润的肥臀挨着母亲,宛若颤巍巍的
两颗大白桃。

  小妖女情火荡漾,悄悄地伸出雪白的玉足蹭了蹭龙辉大腿,勾魂的媚眼朝龙
辉瞟去,满目春水,秋波暗送,仿佛在撒娇道:「小贼,人家等你许久了!」

  龙辉被这丫头瞧得浴火大炙,朝洛清妍努了努嘴,似乎在说:「稍等片刻,
待我满足了洛姐姐就寻你!」

  楚婉冰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香喷喷的朱唇毫无征兆地印在洛清妍唇上,
丁香灵动卷扫,熟练地钻入美妇口中,舔弄着母亲的香舌,香津流淌,母女两人
对此甚是熟络,很快就迷失其中。

  洛清妍动情无比,菊径不断蠕动,如同贪婪的小嘴般,牢牢地嘬住龙根一开
一阖地吮吸起来,势要将男儿精元抽之一空。

  龙辉美得舒爽,伸手便往下一抄,兜住妇人沉甸甸的两团蜜瓜似的绵乳,掌
心甫一触及,那两粒硬挺的乳头已然沁出甜腻乳汁,濡湿了男子大半手掌。

  龙辉不禁有趣,举起手掌,指掌间湿漉漉的一片白浆,香甜扑鼻。

  「冰儿,要不要尝尝?」

  龙辉将手伸到小凤凰面前,嬉笑挑逗道。

  楚婉冰粉面潮红,媚眼迷离,想也不想便伸出粉嫩小舌舔去,如同猫咪般将
乳汁舔的一干二净,也刮得龙辉掌心传来丝丝麻痒。

  「娘!人家还想喝。」

  楚婉冰意犹未尽,忽地钻到洛清妍身下,张口便含住一颗鲜嫩的乳头,美美
地吮吸着那丰沛的乳汁,喝得满口香滑,清甜可口。

  洛清妍被这对小冤家上下夹攻,浑身爽得酥颤麻软,手臂一酸竟无力支撑,
丰腴熟润的香躯忽地倒下,楚婉冰顺势将她抱住。

  洛清妍呵气如兰地道:「你这妮子也来捣蛋,嫌我不够累是不是?」

  楚婉冰忙亲了亲她脸颊,嗲嗲道:「人家是出于好心,要帮娘亲一把嘛!」

  洛清妍啐道:「尽帮倒忙!」

  楚婉冰娇娇一笑,双手从她腋下环过,将母亲抱了个满怀,四颗肥美的玉乳
顿时抵在一起,香滑的触感相互感知,惹得两女胸口闷热,乳浆不受控制地溢了
满怀,黏糊糊、滑腻腻地沾染了娘俩丰美的胸脯,润亮光洁,更是诱人。

  龙辉越战越勇,巨棒在美妇后庭来回驰骋,刮肠润壁,杀得洛清妍香汗淋漓
娇喘不休:「哼哼……冰儿,快帮娘一把……」

  楚婉冰问道:「怎么帮?」

  洛清妍呻吟道:「快给我补点元气,不然娘亲的屁股可要遭殃了……这小贼
太凶了……啊啊!」

  被男根闯入闯出,美妇人顿时娇颤不休,张口媚叫,楚婉冰忙挺起身子,将
鲜艳的乳头塞入母亲口中,一缕温热甜奶立即流入妇人檀口,入口即化,暖融融
地流转周身,堪称大补之物。

  汲取同源的乳浆精华,洛清妍稍定气息,缓过神来,菊蕊宛若有了生命,绵
密地蠕动起来,缠、吸、抽、挤……十八般淫技尽数使出,销魂蚀骨之处好不逊
前道花径。

  龙辉只觉腰眼一麻,龙江决堤而出,灌了美妇人满肚子。

  洛清妍也美得连连打颤,小腹一酥,菊道巨美,一股清凉花膏浇在龙根上,
爽得龙辉连连称赞。

  洛清妍腻腻地贴在龙辉身上,龙辉则从后边紧紧搂住妇人的柔腰,脸蛋贴着
美人发鬓,甚是缠绵腻歪,情意融融。

  感觉到男儿龙根隐有再起的趋势,洛清妍微微抬玉手,温柔地抚摸他脸蛋,
哄说道:「龙儿,别腻在我这儿,快去找冰儿,姐姐得先恢复气力,才能继续帮
你凝练阳气。」

  龙辉抓了抓妇人的乳瓜,说道:「喊错了,重喊!」

  洛清妍玉乳酸胀,臀后又被巨根顶着,甚是难受,忙顺着他语气道:「好了
好了,人家错了还不成,夫君,快去找冰儿,算妍妍求你了!」

  龙辉这才心满意足地翻开怀中美肉,转而去寻小凤凰。

  楚婉冰吃醋地道:「臭小贼,就知道粘着你那妍妍,人家就那么不被你待见
啊!」

  龙辉哪敢得罪这活祖宗,堆出一脸谄媚笑容:「我的小祖宗,我哪敢啊,只
是怕刚才锐芒太盛,伤了你!」

  楚婉冰啐道:「呸,你胡吹大气,小心大舌头闪了你的肾腰子,肉茄子就成
了烂茄子,那就呜呼哀哉了!」

  「死丫头,讨打!」

  龙辉最是受不得这小妖精的激将,一个饿虎扑羊就把这头白馥馥的小媚凤擒
了下来。

  楚婉冰娇呼一声,已然被擒了个结实,遭这冤家拿住腰眼。

  龙辉捏着小妖精的柔腰,巨龙挺拔而起,龙根往这妖妮子软腴的粉胯抵去。

  龙根触及一片腻汁,香软美妙,龙辉不急进入,先是在这小妖女粉胯间磨了
磨,不经意间压中那颗花珠,酸得楚婉冰一阵娇吟。

  花珠软中带硬,又滑又腻,在摩擦之时别有一番风味,龙辉似乎玩得上瘾,
不住用龟菇去蹭那枚肉珠,楚婉冰都逗得花枝乱颤,哀吟娇喘:「小贼,别蹭,
别蹭了!」

  龙辉捏了捏她一颗酥乳,虎着脸道:「小妖精,你说,谁呜呼哀哉!」

  楚婉冰撅着小嘴道:「我没说……」

  龙辉道:「你说了!」

  「我是说你勇猛善战,天下无敌!」

  小凤凰可怜兮兮地说道。

  众人见这丫头先前还是一副悍妇模样,现在就成了只绵羊,皆不由莞尔,暗
自笑她没心没肺没骨头。

  「小贼,别磨了,怪酸的!」

  小凤凰的那枚凤冠花珠最是敏感,平日稍稍触及都酥麻不已,更何况现被情
欲熏得肿胀起来,更是不堪挑逗,被龙枪磨了两下,花底便漏出阵阵腻汁来了。

  「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楚婉冰娇喘滴滴道:「夫君,好哥哥!」

  龙辉面色一沉,佯怒道:「说错!」

  楚婉冰几乎被他磨得快要哭出来了,哀声道:「哪里错了!」

  龙辉咬着她耳垂道:「你娘喊我做夫君,你说你该怎么称呼?」

  楚婉冰气得粉面一红,正要发作,却感花底一酥,龙根顶端吐出阵阵灼热,
烤得玉蛤几乎融化。

  「算我怕你了……」

  楚婉冰娇喘道,「你且先进来,人家待会保管叫你乐得美美的!」

  龙辉见她服软也不忍折腾,龙根蘸着腻汁往蜜裂钻去,撑开花唇,咕噜一声
刺入其中。

  龙冠撑开蜜肉,又粗又热,杵得蜜蕊酸胀欲哭,烫得凤宫摇摇欲坠。

  楚婉冰仰头吐息,呵气如兰,乳晃臀拜,美得不知所云。

  龙辉忽发一枪猛招,狠狠地杵着花心,楚婉冰仿若被贯穿,发出一声荡人心
魄的长吟,似乎充满了满足与欢愉,身体一阵冷颤,然后肥美的大屁股开始贴着
男儿胯间的套弄起来。

  「啊……恩……啊……」

  一声声娇哼,从檀口跌宕而出,楚婉冰媚眼如丝,娇喘连绵。

  龙辉也乐得逍遥自在,松弛的倚着池壁,双手扣住小凤凰肥美香软大屁股,
抓揉着那粉堆玉捏的臀肉,手指不时滑进那幽深的谷道,扣一扣下那布满皱褶的
菊肛,享受着那湿滑的嫩肉包裹着自己宝器的温软舒适,肉壁摩擦的快感。

  「啊……啊……哦……小贼,你忒狠心了,对二娘和妹妹就那么温柔,对人
家就横冲直撞!」

  楚婉冰坐在龙辉身上,勉力地扭动着肥美的屁股,迎合着男人的抽插,双腮
酡红,一双美眸闪动着,迷离的看着夫婿,水汪汪的满是情火。

  「不成了,你快点出来,我心窝子都快被你顶穿了!」

  楚婉冰再也不堪重负,泣声哀求道,心里暗自叫苦,明明这小子经过雪芯、
二娘、还有娘亲的三重淬炼,怎么还如此骁勇善战,而且越来越是凶残,原本想
捡个便宜,谁知道踢到铁板。

  殊不知,回光返照,物极必反的道理,龙辉的阳火即将凝练完毕,但越到后
边,就越是旺盛,几欲将这小妖精的花心硬生生烘融烤酥。

  楚婉冰蹙眉娇啼,眼眸含泪,嗲嗲哀吟:「小贼,你轻点……好不好……」

  龙辉恍若未闻,扣住她的柔腰不断顶耸着,龙冠好几回都花心嫩蕊撑开来,
险些就强行破关,若非小凤凰阴关紧凑,媚功有成,否则还真的被他再来一回海
龙入宫。

  楚婉冰这回没了脾气,连忙垂着小脸求救道:「娘,快帮我一把,这小贼忒
畜生了,简直是要人性命!」

  洛清妍挨了过去,从后边抱住龙辉,两团丰腴滑腻的乳瓜贴着男儿脊背,往
他耳朵里吹着香气道:「好龙儿,你且醒醒,冰儿快承受不住了……」

  被这对母女四颗肉球前后紧贴,口鼻间吸入尽是母女花的芬芳,龙辉眼神忽
地一阵迷离,只剩下本能兽欲,一棍棍地往小凤凰体内送去。

  洛清妍也是无奈,原本她是想让小凤凰接力容她先休息片刻再母女联手助这
小男人凝聚最后的天龙元阳,谁知却被这妮子提前引爆,现在可谓是进退不能。

  洛清妍忙从龙辉脖颈处探过螓首,吻住女儿丹唇,渡过一道真气,道:「冰
儿,你恐怕得辛苦一阵子了,这最后的元阳凝练还是得由你完成了!」

  楚婉冰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洛清妍道:「等他射出来就行啦。」

  楚婉冰哭着道:「只怕到那时,我早就阴亏至昏死了。」

  洛清妍叹道:「誰让你刚才口无遮拦。」

  楚婉冰灵机一动,忙道:「妍妍,要不咱们也跟雪芯那样子?用点话来哄哄
他……」

  洛清妍凤目一寒,瞪圆眼道:「你想都别想,干脆让这小贼采补死你算了,
我也不要你这死丫头啦。」

  说着便作势欲走,楚婉冰忙哀求道:「娘,娘,人家错了,我永远都是你的
冰儿。」

  洛清妍展颜一笑:「这才乖嘛。」

  小凤凰咬了咬嘴唇,挨着龙辉耳朵唤了一声:「爹!」

  龙辉身子骤震,眼眸忽地清明起来,楚婉冰见有效果,声音越发甜腻:「爹
爹,疼爱女儿吧。」

  洛清妍霎时羞得满面通红,啐到:「死丫头,乱叫什么呢?」

  楚婉冰理直气壮地道:「没有乱叫啊。娘亲你喊他作夫君,又给他生孩子,
你又不愿喊人家做姐姐,所以……」

  龙辉骨头都酥了,这一声爹比于秀婷喊魏雪芯做姐姐还要刺激,尤其还是在
两个岳母面前叫出来,插在小凤凰穴中的肉棒似乎变得更加粗大坚硬,感到那娇
嫩的膛肉一阵痉挛,舒服得险些泄出来。

  一股说不出来的刺激感让他心脏直跳,抬手在小妖精翘臀上拍了一下:「好
冰儿,再叫一声。」

  楚婉冰见母亲那娇艳羞怯的样子,心中隐有得意,暗忖道:「你不喊我做姐
姐,我就羞死你。」

  于是乎也顾不得羞耻,当下伸手圈住龙辉脖颈,身子紧紧贴着他,淫媚地摇
动肥臀,一个劲喊道:「父皇,父皇……女儿不乖,请父皇降罪责罚……」

  「好冰儿,你可是朕亲自册封的正宫娘娘,怎么又成了朕的女儿了?」

  「人家不做正宫娘娘了,人家就做父皇的公主,那正宫就给母后去当吧。」

  目睹了这小两口没心没肺的调情,洛清妍早已面颊通红,羞得啐了一口道:
「你们两个真是不知羞,什么话都敢说……」

  「哼……娘亲,你才是不知羞,抢女儿夫君……还给人家添了两个弟弟。」

  洛清妍啊了一声,羞得无地自容,恼羞成怒道:「我就抢了又怎么样。」

  楚婉冰继续说道:「明明当初人家出嫁时,你就跟小贼约好了,无论谁进门
都得喊我做姐姐,现在可好了,是你自己打破自己的规矩。我也不跟你争了,这
个正宫干脆就让给你算了。」

  母女两个斗嘴,听在龙辉耳中却别有一番风味,她们娘俩虽然嘴上斗得凶,
心中倒是没有芥蒂,尤其是洛清妍见楚婉冰累得满头大汗,也伸手替女儿抹汗,
但嘴上仍是嘀咕几句,倒也增加情趣。

  龙辉只觉得阳根一阵酥麻,一股灼热精喷射而出,将怀中白嫩丰腴的小媚凤
射得欲死欲仙,麻人至极的龙精润得花宫一阵酥软。

  楚婉冰连忙收腹锁阴,运转玄阴媚体,汲取阳精龙元,龙辉射出这一股阳息
后,神清气爽了许多,也打起精神,配合着小凤凰双修合练。

  龙辉猛地起身,将她们母女一起抱住,先往四颗肥奶上狠狠吮了一通乳汁,
觉得意犹未尽,又把剑仙母女抱来,埋首与四对硕乳间,启唇含吮,同品四后美
妙乳汁,吃得母女四人身娇气柔,股胯湿润滑腻。

  龙辉吃饱后,忽地将这四对母女花两两并蒂堆在一起,摆出那个股胯相贴,
胸乳紧挨的姿势,然后挺着粗大的肉棒在六个孔洞中出入不停,汁水流淌,娇喘
呻吟不止,池边淫声浪语哼哼隐莺莺地响了半个时辰,直到一阵急促的狂呼乱喊
后才风停雨住,母女四人相拥相抱,皆是酡着脸蛋,或含笑以对,或羞赧低眉,
雪白的娇臀上满是斑斑点点的白浊。

  「咯咯。」

  随着一声娇笑响起,惊得剑仙母女满面红霞,洛清妍和楚婉冰倒也还好,眯
着风眼看去,只见鹭明鸾正披着一件轻纱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堆肉团。

  龙辉神清气爽,站直腰板,说道:「明鸾,你可看得够本了。」

  鹭明鸾道:「是呀,确实稳赚不赔。」

  楚婉冰啐道:「你刚才不也是这幅模样,有什么好得意的。」

  鹭明鸾笑而不语,洛清妍却有所悟,问道:「明鸾,莫非你瞧出了些什么端
倪?」

  鹭明鸾点头道:「师姐不愧是师姐,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沉稳。」

  于秀婷剑眉轻蹙,似有所悟,但却碍于面薄脸嫩,不好多言。

  楚婉冰和魏雪芯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茫地互相看着对方。

  龙辉拍了她们姐妹的肥臀一把,笑道:「傻丫头,自然是阴阳双修境界了,
正所谓旁观者清,明鸾在一旁看着咱们交合渡气,看准了一些咱们平日忽略的细
节,然后再两相印证,便有了一些道理。」

  楚婉冰揉了揉屁股蛋,嘟着嘴道:「就你鬼门道多。」

  龙辉捏捏她小脸道:「冰儿乖,别闹脾气,快去帮我准备文房四宝。」

  楚婉冰见鹭明鸾占了这头功,着实吃醋不已,赌气道:「不去。」

  龙辉忽地伸手揉着她胸前两颗美肉,低声说道:「乖女儿,不听话,父皇可
要降罪了。」

  楚婉冰桃腮一红,眼波蒙上一层薄雾,只觉胯间又酥又热,浑身骨头仿佛被
抽走一般,微微喘息道:「去就去,但你得答应人家,一旦完善了,就得先第一
个跟我练。」

  「答应你就是了,快去吧。」

  小凤凰这才心满意足,拉着雪芯出了水池,捡起各自的衣裙穿戴整齐,准备
文房四宝。

  龙辉和双后三妃有条不紊地装好衣衫步出门外,却见水灵媞捂着肚子在一旁
生闷气。

  龙辉忙问道:「灵媞,你怎么了,满脸不痛快?」

  水灵媞道:「想到被那贱人摆了一道,心底就是难受!」

  龙辉搂着她肩膀道:「好娘子,莫要气坏身子,为夫将那贱人交给你处置,
叫你出口恶气如何?」

  水灵媞眼眸一亮,问道:「当真?」

  龙辉点头道:「千真万确。」

  水灵媞闻言不禁眉开眼笑,龙辉轻抚着她圆滚的小腹,柔声说道:「出出气
就行了,别太出格,小心动了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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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回 山海激荡

  船开汪洋大道,魔启四海兵燹,却见魔界水师驰骋于荒海之上,百余艘战舰
有序前进,万千水族魔兽随军护航,或跃或潜,杀气腾腾,势断盘龙圣脉。

  冷澜立于船头,眺望前方茫茫海域,心中莫名一颤,好似万剑扎心,魔元感
应之下,顿明事情经过。

  「泺灏……吾定要替你报仇雪恨!」

  冷澜咬牙切齿,怒挥军旗:「全军开拔,夷平盘龙圣脉,鸡犬不留!」

  军令甫落,战船忽地绽放魔异光华,战船忽地飞掠而出,乘风破浪,惊得鱼
虾走避。

  不过半响,便抵达荒海深处。

  倏然,海潮翻涌,水浪滔天,许多艘战舰由水底冒出,高举玄字龙纹战旗,
正是盘龙水师。

  冷澜定睛一看,只见一艘庞大的龙头战舰破浪而出,正是龙辉雪藏多日的盘
龙号,经过休整后,此船更显威势,耸立在海面上就好似一座小岛般巍峨雄伟。

  四面则有各类战舰拱卫,其军阵厚实,船与船之间排布有序,即可随时散开
做歼灭战,亦可聚拢做防御战,精妙之处叫人称奇,每一艘战舰上都刻着玉无痕
所写之水藏灵咒,符纹使得这支水师吸纳了不少水灵之气,战舰之威力犹在那支
远征忘川河的水师之上。

  冷澜凝望对面片刻,忽地说道:「前方战舰将领是何人,请出来答话!」

  龙舟主舰上出现一名戎装武将,脸色铁青姿态凶狠,正是青面獠牙仇白飞。

  仇白飞眉头一拧提气喝道:「大胆魔界贼人,领兵侵略我海域,速速退去,
免动干戈!」

  冷澜哼道:「仇白飞,本君领兵前来,便是要夷平那座小小孤岛,你识相的
话便束手就擒,还可以换来下半生富贵!」

  仇白飞脸色一沉,手掌轻轻一扬,说道:「开火歼敌!」

  身旁掌旗使立即摇动旗号,所有盘龙战舰立即进入备战状态,架起了数百门
盘龙大炮,整个海域先是陷入一片沉寂,接着便是仇白飞洪亮的军令声——打!
顷刻间,雷火霹雳炸响,海涛巨浪翻涌,只看灭魔炮,神威炮,蛟龙炮……尽数
开火,火光交错纵横,轰向魔界水师,组成了璀璨而又猛烈的炎火。

  冷澜暗忖道:「果然一见面就是仗着炮火来轰击一番,龙麟军的打法也忒没
新意了!」

  他早已拟定战术,遇上龙麟军的炮火轰击便先防守一番,顶住一波攻击后,
便施以反击。

  「玄海水魔阵!」

  冷澜大喝一声,魔兵水师运足魔功,魔气散布四方,搅动海水,引浪为墙,
筑起一道水墙,柔韧厚实,阻挡炮火攻击。

  随即魔界战船卷起一团水花冲了过来,魔兵的功法控制着水浪,海水在其操
控下既是盾牌又是刀枪,可谓拱手一体。

  仇白飞暗笑道:「魔兵果然摸透我军常规战法,但论水战我才是老祖宗!」

  「灵龟阵!」

  仇白飞下达军令,训练有素的盘龙水师立即变阵,一支舰队先行驶出,朝魔
界战船冲去,这些战舰船身甚是圆润光滑,就好似一个龟壳般,遇上袭来的魔界
战船,它们五五成团,化作圆形阵势,松紧得当,就这么挡在魔界战船的前路。

  双方短兵相接,船舰轰然碰撞,魔船虽可御水为器,但龙舰却是稳守不退,
挡住了这魔兵先锋战队的冲击。

  先锋舰队的冲击意图扰乱龙麟军水师阵势,使后方大军一举攻破,如今被这
些龟壳船挡住,叫魔兵好不憋闷。

  战机稍纵即逝,仇白飞继续下令:「飞鱼阵——击!」

  哗啦一声,灵龟阵附近的海面倏地窜起无数水花,三十艘头尖身长的战舰从
水中冒起,船速极快,破浪而至,堪称水上骑兵,一举便从侧翼突入魔兵阵内,
船头如同尖锥一般插来,魔船所制造的水墙为了更全面地挡住炮火,所以魔气往
四周分散,而这些飞鱼舟的船头却是以百炼钢制成的尖锥,刻有降魔符咒,不但
尖锐,而且专破魔气,一撞之下,水墙立即破溃,战舰惨遭撞沉。

  船上魔兵亦非弱者,施展御水魔功,踏水而逃,灵龟、飞鱼两种战舰虽然厉
害,但对于化整为零的魔兵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击沉敌舰,对于敌兵的杀伤并不
显著。

  冷澜也瞧出对方战舰的厉害,当下改变策略:「先锋营将士听命,以水骑兵
攻阵!」

  魔兵闻言,各自催动魔功,口诵魔咒,只看他们足底水面绽放诡异魔光,以
水为介,接通荒海与黑水玄海的通道,召唤出魔界凶物。

  顷刻间无数凶鱼从水中窜来,魔兵翻身跃其背,再度袭向盘龙水师。

  魔鱼骑兵甚是厉害,破浪之势直取盘龙舰队,魔鱼撞击船底,魔兵趁势跃上
甲板,攻击士兵。

  仇白飞喝道:「鱼龙相衔,气灌七窍!」

  遇袭士兵当下结阵营地,在甲板上三三为凭,九九为圆,真气相互贯通,成
就蟠龙之势,竟攻守如一,先挡魔功,再退魔兵。

  冷澜道:「第三营再攻上去,一定要拿下敌军外围防线!」

  他也是知兵之人,看到这外围的龟蛇阵便知道是龙麟军的最坚硬防线,是最
难攻破,但也是打破敌军的重要途径,只要攻破这些防御舰队,龙麟军水师本部
便会完全暴露出来,届时魔兵便可一鼓作气歼灭敌人。

  仇白飞也瞧出对方意图,不断增派兵力来支援龟蛇阵,双方便在龟蛇阵内外
展开搏杀,魔界水兵骁勇善战,龙麟士卒配合默契,战况陷入一阵胶着。

  就在此时,仇白飞忽地掷出盘龙令:「虾兵蟹将速速现身!」

  海水忽地翻涌,无数鱼虾从浪花中窜出,纷纷化作人形,跃上魔军战舰。

  魔兵面对这忽如其来的攻击显然有些慌乱,虾兵蟹将却是主场作战,一个照
面竟让骁勇的魔兵乱了阵脚。

  仇白飞将旗一挥,舰队左右两翼各杀出十艘快舟队,冲入魔兵水师阵中,切
割分裂,将水师军阵打乱。

  冷澜脸色倏地一沉,当下抽出佩剑,一步窜出,直冲盘龙号而去。

  「仇贼兵法不俗,但武功却是不强,一举击杀之自可擒贼擒王。」

  冷澜心有盘算,剑御魔气,气引祸水,水成剑刃,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正是
魔界绝式——寂傲沧溟式。

  这套魔功属水性,遇水则强,变化万千。

  眼看冷澜刹那间便突入了盘龙号,仇白飞不躲不闪,嘴角却勾出一丝冷笑。

  冷澜剑锋却是落空,惊觉眼前仇白飞竟是一个虚影,他在往四周一看,发觉
这主塔墙壁左右各镶嵌着一面琉璃水晶,仇白飞的虚影正是从上边投射出来。

  「糟糕,中计!」

  冷澜抽剑欲退,谁知四周突显道家咒文,正是三尊镇魔符咒,无尽道威削弱
魔者元功。

  恰逢此时,两道身影从主塔暗门涌出,两口军刀招呼而来,一人青面獠牙,
正是仇白飞,一人玉面如冠,乃盘龙圣脉精英弟子敖晶。

  双刀轮替,直取冷澜命门,冷澜沉腰扎马,祸水剑回旋削斩,堪堪封住双刀
利斩。

  利刃易防,杀机难挡,四周的镇魔符咒忽地变化,正是锻魔三昧火。

  道火炙热无比,烧得气血翻涌,蒸得冷澜极为难受,正所谓水火不容,道火
正是克制水魔功体,不断损耗冷澜元功。

  敖晶功体属火,修炼炎之卷,刀芒吞吐炎光,炙热元功配合四周锻魔真火,
席卷冷澜,烧得这黑水魔君伤上加伤,水元魔气不断流失,体力开始不支了。

  就在此时,数十条蛟龙破浪而出,趁势剿杀魔界水师。

  蛟龙翻浪吐炎,令得凌乱的魔界军阵更是雪上加霜,群魔逐渐不支,败象倾
颓。

  双刀即将斩魔时,天际忽现魔异光球,紫黑金三色交织形成一颗魔异骄阳,
烧在天际,光华所至,数十条蛟龙惨遭灭顶,被魔光烧得鳞碎肉融。

  魔威未止,更将一众虾兵蟹将烧得形神俱灭,只看一道魔影浮现半空,正是
赤盖阳魔——端木罹戈。

  阳魔甫现,一击灭群龙,威势难测。

  只看他手掌往前虚抓,竟是佛道魔三家元气涌出,崩然一击打碎盘龙号主塔
上,道气瓦解道家封魔阵,魔气卷走冷澜,将其救出。

  仇白飞和敖晶勉力支撑,但仍是被震得气脉剧痛,几欲吐血。

  冷澜得以脱走,面带惭色:「多谢大公子相救!」

  端木罹戈道:「你且退下疗伤,待本座收拾这一群余孽!」

  仇白飞持刀而立,仍是镇静如昔,说道:「果然如此,龙主早就料到汝等会
派遣高手前来。」

  端木罹戈见对方如此笃定,不免一阵狐疑,心忖道:「龙麟军的高手应该已
经倾巢而出,按理来说此地除了一群蛟龙外,别无其强手压阵,为何这仇白飞还
如此笃定?」

  恍惚间,璀璨佛光笼罩四周,形成怒佛镇魔神通,佛印当空,双佛再现,正
是由天外虚空回来的接引、准提双佛。

  端木罹戈道:「区区两只小秃驴也妄想逆转形势!」

  说话间中,一股恢弘真气涌出,炙热魔光照向双佛。

  接引单掌竖起,佛气护体,稳若泰山,将魔光挡在三尺方外,端木罹戈诧异
之余,却见准提袖袍一摆,抽出一口镜子,正是佛门圣器十方智慧镜。

  佛门圣器神通玄妙,将魔光反射而回。

  端木罹戈微微一愣,魔眼倏开,一窥佛法深浅,只见接引中丹之处隐有一股
佛气流转,浑厚无匹。

  再看准提,体内佛气虚空无形,不见半丝武脉。

  端木罹戈身形一晃,抢先出手,一招蚀阳魔掌直劈接引,接引单掌推出,硬
接魔掌。

  佛魔之气难容,激荡四野,端木罹戈忽地再催佛道双气分击接引左右空门。

  接引体内佛气翻腾,泉涌而出,构成一堵浑厚气墙,挡住佛道夹击。

  端木罹戈哈哈一笑,忽地抽身撤掌,飘然退开数尺,说道:「想不到渡劫佛
元竟在你身上!」

  接引双掌合十,面无表情道:「虚空一行,机缘巧合下让小僧寻回佛元!」

  端木罹戈瞟了一眼准提手中圣镜,心中了然:「十方智慧镜乃佛门圣物,以
此为引,寻回渡劫佛元并非不可能。」

  端木罹戈身形瞬化,闪电改换攻势,逆击准提而来。

  准提旋转手中佛镜,映出一片金华结界,将端木罹戈困在其中。

  端木罹戈遭受佛阵锁功,魔气流转为之一滞,只看佛境内罗汉开道,金刚挥
戈,菩萨说法,明王护持,无一不显降魔至能。

  双佛困战阳魔,战局再度回到拉锯战,仇白飞环顾四周察觉一丝不妥:「阳
魔应该是对方压箱高手,但他为何不趁着开战之际偷袭后方孤岛,偏偏要大张旗
鼓现身在此呢?」

  他再仔细一想,对方此举似乎略显草率,正所谓反常即为妖,似乎是要引出
己方战力。

  「不好!」

  仇白飞立即喝道:「敖晶,速调一支快船舰队赶回盘龙圣脉!」

  敖晶闻言立即跳至一艘铁甲战舰,领着一队快舟折返龙岛。

  却见海面依旧平静如昔,但平静之余却有一股莫名杀机,仿佛暴风雨来临前
夕。

  敖晶持刀立于船头,九霄龙炎缓缓燃起,双目紧觊一片碧波,倏然海面翻涌
磅礴巨躯破浪而出,将回援战舰半数掀翻,敖晶见机躲闪,跃上半空,手中军刀
凝聚炎火,隔空扫向巨兽。

  砰的一声,火焰刀气竟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厚实的鳞甲丝毫无损。

  哗啦一声,水浪翻涌,一颗巨硕的首级从海中抬出,背负龟壳,头似毒蛇,
獠牙毕露,正是复活后的玄涛蛇龟。

  魔兽张口怒啸,引动无边海浪。

  水浪凝聚成一条条水鞭,不断挥洒,柔水舞出刚力,雷霆万钧,席卷八方,
盘龙圣脉如逢末日遭劫,海港尽数被毁,百姓遇难,死伤惨重。

  敖晶火冒三丈,灌一身元功,将炎之卷催至极限,化作一道火光冲向魔兽,
魔兽忽地一声咆哮,竟将炎气硬生生震溃。

  敖晶仰天吐血,心肺重创,噗通一声坠入深海。

  魔龙兴风作浪,掀起海啸,势吞盘龙孤岛。

  万丈惊涛遮天闭月,岛上民众纷纷逃命,一片惶恐惊慌。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从海中窜出,跃至巨浪之前,反手一挥扇出沛然雄力,
将万丈巨涛一举吹散,海面上顿时下起一阵大雨。

  这一击看似轻易,却是暗藏了刚柔并济的高深武道,若力少一分,便无法推
开这股巨浪,若是拿捏不准,亦无法将万吨洪水打成细微的雨点。

  那边双佛掠战阳魔,端木罹戈在魔光结界内迂回数合,逐渐瞧出双佛虚实,
接引虽有佛元,却未融合;准提虽握佛镜,武息略弱。

  看出破绽,端木罹戈催动真气,佛道魔三元汇聚,竟是久违的佛道魔身。

  恢弘元功泉涌而出,威势远胜昊天圣母,阳魔雄沉吐纳,翻手一击,震溃佛
光结界。

  准提法指轻拈,化八九之数,佛法护体,以虚击实,接引运转佛元,单手擎
天,五指并发气劲,旋即化作五座巨峰,一掌推向阳魔。

  端木罹戈同样打出一拳,对上佛掌,魔气为本,佛光道华为表,构成三重奇
力,以浑厚之力击溃佛掌。

  随即,催动心魔大法,化出两道虚影,一儒一道,正是孟轲、鸿钧之心魔,
儒道心魔介乎虚实之间,恰好应对准提的变化之术。

  准提武脉虽废,但佛法衍生出的精湛法术丝毫不弱,只看他手决速掐,势若
蛟龙,行似猛虎,展如大鹏,稳胜磐石,将灵台方寸之法演化淋漓尽致。

  佛光变动,护法天龙、大鹏金雕、修罗夜叉、雄狮白象、麋鹿仙鹤、天兵神
将、金刚罗汉、散花天女……世间百态,尽在灵台方寸间。

  端木罹戈笑道:「好个以小见大,可惜仍逊半分风骚!」

  说话间,却见孟轲和鸿钧之心魔同时赞掌,紫阳卦劲同时祭出,儒道绝式硬
破佛门法阵,准提呕红。

  另一边,接引尚未融合佛元,亦遭阳魔刚拳打伤。

  端木罹戈哈哈笑道:「两名半残秃驴,也该圆寂了!」

  只看他双拳紧握,佛道魔三气引风聚雷,势要一击同葬双佛。

  危难之刻,一道巨硕身躯横空飞来,力道万钧,使得端木罹戈亦得躲闪。

  轰的一声,巨影落入魔界阵中,砸毁半数战舰,群魔定睛一看,发觉这不速
之客竟然是龟蛇魔兽,这头魔兽并不是自己飞回来的,而是被人丢过来的。

  端木罹戈暗吃一惊:「水魔兽虽未完全恢复,但也不至于被人丢来抛去。」

  惊愕之余,却感前方海域涌来一股慑人威压,似龙非龙,似凤非凤。

  「高手!」

  端木罹戈只觉足底一凉,心知对手能耐,更让他忌惮的便是这股又龙又凤的
感觉,好像是龙凤齐聚般,符合这要求的便只有三人,但无论是那两人在场,都
不是他能应对。

  「妖后已和剑仙两败俱伤,难道是小妖后和龙辉?」

  端木罹戈哪敢久留,大喝一声:「撤兵,我来断后!」

  冷澜召唤魔兽开启水之魔阵,打开返回黑海隧道,领着一众残兵狼狈逃走,
端木罹戈硬着头皮在后压阵,也幸亏魔兵训练有素,败而不乱,很快便能退走,
他半刻不敢久留,一头钻入隧道,水遁而去。

  南征大军由杨烨的铁壁关嫡系为骨干,再整编一些新兵,组成一支劲旅,直
插西南诸郡。

  西南郡城二十七座,密林众多,地势崎岖,还有不少火山,但矿脉及林产却
是不容忽视。

  杨烨曾出生此地,对此地形也颇为熟悉,行军速度甚快。

  半日光阴,大军已经迫近姚碧郡。

  杨烨命令军队就地扎营,铺展开地图,对陆乘烟说道:「前方便是姚碧郡,
此地盛产碧玉矿石,城池左右皆是山脉,后靠密林,甚是易守难攻。」

  陆乘烟道:「督帅准备如何打下这座城池?」

  杨烨道:「此地难啃,但它背后的濬城却是好打得多!」

  陆乘烟会意一笑,道:「督帅意思,陆某明白!但此举似乎有些冒险……」

  杨烨道:「谋师不也是常有冒险之计么?那谋师觉得本帅此法是否可行!」

  陆乘烟道:「姚碧郡乃西南之门户,又有碧玉矿脉,一旦取下便可动摇整个
西南根基,因此此地必屯有重兵,正面攻击着实难以讨好,若从后方杀来,借着
密林隐蔽,可出其不意掩其不备,胜算更大。」

  杨烨道:「谋师果然与吾想到了一块。」

  陆乘烟道:「但要绕过姚碧郡去偷袭后方的濬城,又要杀个回马枪拿下姚碧
郡……整个作战过程必须十分隐蔽及快速,人数不宜过多!」

  杨烨眯着眼睛笑道:「此战交由本督亲自统领,率破军铁卫三百即可。」

  陆乘烟道:「那陆某便率大军在姚碧郡外驻扎,摆出攻城架势,吸引对方注
意力,给督帅制造机会!」

  杨烨道:「甚好,本帅这去去便回,半个时辰内便从抄姚碧郡之后路,届时
谋师可发兵攻城,前后夹击以破城!」

  陆乘烟道:「姚碧郡若破,势必引起周围的华冈、金川、夏赟三城援兵。」

  杨烨道:「所以这一仗必须要快,攻破城池后,立即离开,在对方形成包围
圈前一举突围。」

  陆乘烟道:「属下明白了。」

  杨烨翻身上马,招来破军铁卫,手持虎牙破军戟,遥指前方道:「儿郎们,
随吾出征杀敌!」

  没有过多的言辞,只有简洁的一句话,却是透着无比军威,破军铁卫整齐行
军礼,应道:「遵命!」

  杨烨领着三百铁卫翻山越岭,从侧翼绕过姚碧郡,行军神速,快得叫人无法
反应,而陆乘烟则大张旗鼓摆出攻城架势,高举杨字帅旗,惊得姚碧郡三万守军
一阵惶恐,守军之中亦整编了部分赤火魔兵,但却摄于军神虎威,一个都不敢妄
动。

  姚碧郡作为西南门户,自然不能轻率,便由赤火魔子焅焐为主将,另外一员
副将则是刚从正面战场脱离的天路十将之一的苏镇疆。

  目睹前方的攻坚军阵,双将内心莫名紧张起来。

  苏定疆看见那厚实整齐的军阵,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焅焐神情凝重异常,
已无昔日单挑龙麟军双将的嚣狂气焰。

  「对面高举杨字帅旗,但却无一丝应有的压迫感!」

  焅焐沉吟道:「敌阵平静异常,又摆出攻坚架势,难不成是故布疑阵?」

  苏定疆道:「是否派一支劲卒前去打阵试探试探?」

  焅焐摇摆不定时,忽见对面先锋营阵中行出一队士兵,他们走到阵前挖坑烧
火,再宰杀几头牦牛,然后架在火堆上烤起了。

  这番动作看得焅焐和苏定疆皆是一惊,更是狐疑不定,唯有按兵不动。

  对面的士兵将烤熟的牛肉割下,分给后边的士兵,众人吃得津津有味,随后
又抬出美酒,整个先锋营便在姚碧郡前大吃大喝。

  焅焐沉声道:「居然此等轻视我军,岂有此理……」

  苏定疆道:「主将,对方此举似乎意在激怒我们。」

  焅焐吐了口气,道:「这我怎会没想到,杨烨神武,陆乘烟擅计,他们越是
这样,我便越不出手,传令下去,所有人固守岗位,不许轻率出城!」

  龙麟军那边的先锋营已经吃饱喝足,便对姚碧郡城池嬉笑怒骂,叫嚣挑战,
焅焐咬紧牙关,压制怒火,依旧不为所动,但双眼依旧紧紧盯着先锋营后边的主
阵。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半个时辰,就在此时对面的帅旗忽然降下,焅焐更是看得
不知所以。

  在他疑惑间,一声轰然巨响由身后传来,连忙回头看去,却见背后城墙坍塌
崩毁,乱石飞沙中隐约可见一道刚毅伟岸军姿。

  焅焐吓得魂飞魄散,冷汗直冒。

  杨烨手持战戟,身后三百铁卫一字摆开,他们身上铠甲沾满了征尘,显然刚
经历一番大战,然而三百人却是毫发无损,可见其何等精锐勇猛。

  杨烨朗声喝道:「姚碧郡的军士听着,濬城已破,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军神威名如雷贯耳,威望不容置疑,姚碧郡的士兵得知敌人乃虓勍督帅时,
早已泄了七分胆气,如今又见城门被破,无不吓得腿软手抖,兵器都握不住,更
有甚者纷纷弃械投降。

  焅焐见状哪还敢久留,带着一千赤火魔兵便要突围而去,杨烨虎目一扫,冷
喝道:「魔孽残兵——剿灭!」

  简短的命令,三百破军铁卫立即动身,只闻军刀出鞘的铿锵声响,铁卫已经
冲至魔兵身后。

  焅焐见难以脱身,当即组织阵势迎战,千魔同催魔功,只看火焰横生,肆虐
一方,化作一片火海挡住去路。

  面对熊熊火焰,破军铁卫凛然不惧,抽刀挥抗,刀罡席卷,水火不侵,开辟
去路。

  铁卫手中军刀不过最为普通的钢材,并无伏魔咒法加持,但在其勇力之下,
可比一切神兵利器,一刀便砍断魔兵的武器,第二刀破甲夺命,一向悍勇的魔兵
面对这三百铁卫只是勉强招架两三刀便非死即伤,千人之阵很快便被杀得凌乱。

  也有魔兵抢在对方出刀前化作火焰形体,但破军铁卫的刀法不减锐利,任你
烈火何等炙热,我只是一刀劈出,定将你气焰斩灭。

  焅焐看得真切,这些铁卫修为极为高深,任意一个都可以随意劈出刀罡,力
量无匹,无论是躯体火焰化,还是实体作战,凡被刀罡扫中者,皆难逃伤亡。

  没有所谓的属性相克,只是最简单粗暴的力量,绝对的力量碾压。

  看着三百铁卫如斩瓜切菜地杀过来,焅焐内心异常恐惧,甚至是绝望,即便
是面对龙辉时也没有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源头皆来自前方那刚毅伟岸的男人。

  就在他恍惚间,千余魔兵已死伤殆尽,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被
三百铁卫围住,三百口明晃晃的军刀静静对着他。

  杨烨缓缓走来,虎目看来,焅焐惊得连忙低头,竟不敢与之对视。

  「降或死!」

  焅焐愣了愣,有些茫然得不知所措,杨烨鼻息一沉,冷哼道:「降或死!」

  焅焐惊魂未定,双膝一软,噗通跪下,颤声道:「我降,我降!」

  杨烨大手一挥道:「绑了!」

  两名铁卫立即用铁链将焅焐捆了个结实。

  焅焐被铁链一捆,当即发出惨叫,浑身冒出浓烟,一身魔功被完全禁锢,半
丝功力也提不起来,原来这铁链正是道家的缚魔链,专门捆绑天下妖邪魔物,一
旦被捆住,元功便会被封,如普通人无疑。

  擒下焅焐后,杨烨瞥了一眼苏定疆,说道:「你走吧!」

  苏定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杨烨道:「扰乱天下者乃魔界,本帅只诛罪魁,
你堂堂神州男儿,只是被蒙蔽双眼罢了,罪不至死,带上你的人离开吧!」

  苏定疆叹了一口气,朝杨烨做了个揖,便带领兵将离开。

  后续大部队进驻城池,清扫战场。

  陆乘烟得知杨烨义释苏定疆,露出一丝会心笑容,杨烨捉擒杀魔兵,而放走
苏定疆等人,便是要离间敌兵阵营,激化人魔之矛盾。

  笑道:「原本还想跟督帅来个前后夹击,但在督帅神威之下,敌兵竟吓破了
胆。」

  杨烨道:「还未到庆功之时,其余三城士兵很快便会来援,我军需提前做好
准备!」

  陆乘烟道:「姚碧郡被破的消息还未来得及传出,吾想在这三城来此的要道
上埋下伏兵,以逸待劳,歼灭敌兵!」

  杨烨道:「围点打援,甚好,但敌兵不乏心思缜密之人,谋师可得费点心思
了!」

  陆乘烟道:「只要布置得妥当,就算是老掉牙的计谋亦能奏效!」

  杨烨道:「西南门户已经打开,需乘胜追击,在破连璧、丁山两郡,这样一
来,我军战线便可彻底打开,攻受自如!」

  两人商定计策后,立即着手待办,陆乘烟率军在后打扎,同时布局歼灭姚碧
郡附近三城的援军,杨烨则继续率破军铁卫,以精兵战术施展闪电攻城法,进一
步扩大战果。

  他故意放走苏定疆除了离间敌人外,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让这支败军做自
己的马前卒开路,他本部精锐便紧随其后,借着苏定疆等人的掩护,快速袭杀连
璧、丁山两郡。

  杨烨用兵神速,不出一个时辰又下一城,轻取连璧郡,然后又马不停蹄赶向
丁山郡,只要再打下此城,西南战线便可完全打开,南征大军便处于有利的战略
地势,进可取西南腹地,甚至威胁玉京,退可据险而守,与龙辉的中路大军相互
呼应。

  就在杨烨快速逼近丁山时,忽生异变,一阵迷蒙大雾散播开来,视线顿时受
阻。

  杨烨脸色一沉,哼道:「来得好快,这般魔崽子也不窝囊,倒也能人啊!」

  亲兵问道:「督帅,下一步该如何做?」

  杨烨道:「对方已有了准备,速战攻城已不现实……撤退!」

  就在他们转身欲离时,四周气压聚降,山路密林化作一片鸿蒙混沌,杨烨咦
了一声,哈哈笑道:「好个混元八门阵,布阵者可是净尘道长!」

  「正是贫道!」

  山林中响起净尘的声音,「督帅轻军突进,仅以三百人便连破我数城,本事
着实惊人。」

  杨烨淡然道:「过奖了!」

  净尘说道:「既然督帅识得此阵,不知可否破解?」

  杨烨道:「本帅不擅术法阵局,只怕破解不得!」

  净尘笑道:「督帅这可是示弱?」

  杨烨话音一转:「本帅只是不懂破解,但却没说不能突围!」

  说罢努拔战戟,朝着一个方向劈去,雄厚罡气倾斜而出,不管什么方位,不
理什么阵式,直接撕破空间,以力破局。

  军神罡力无以伦比,撕开混沌,强破阵法,净尘大惊,立即发动阵势,先引
天之清气,再催地之浊气,逆转阴阳格局,重新修补缺口。

  「八门金锁,烽火兵势!」

  净尘口诵密咒,遥指阵局,鸿蒙之中窜出许多兵马,既有朝廷兵将,也有魔
界劲卒。

  杨烨一看,心知对方有备而来,忖道:「净尘定是率先布下隐身咒的一类术
局,将伏兵隐藏起来,此刻再一举放出,看来是铁了心要跟我决一死战!」

  即便深陷重围,破军铁卫仍旧坚若磐石,纹丝不动,继续保持着原先军阵,
皆因杨烨并未下令,所以他们才没有动。

  这时杨烨动了,战戟朝一个方向指去,说道:「全军听令,结三花破敌阵,
强行突围!」

  铁卫立即转换阵势,以杨烨为首,其余人列于其身后,摆出一个三角尖锥阵
势,正是最为常用的冲锋突围阵势。

  杨烨身先士卒,迎着敌兵冲去,虎牙破军戟狂扫八方,激起一片罡风,触之
必死,身后铁卫齐心协力,一并杀敌,流畅地挥出军刀,一道接一道的刀罡交织
成密集大网,凡是落入网中者无不被绞碎血肉。

  这三花破敌阵以杨烨为箭头,威力何等惊人,而伏兵乃从四面八方涌来,虽
然将杨烨等人包围住,但也造成了局部兵力薄弱,那挡得住这支纵横沙场的绝对
精锐。

  杨烨以攻对攻,轻易撕开敌兵包围圈,杀得敌人胆寒心惊,纷纷让出一条路
来。

  杨烨饱提元功,战戟往前一刺,忽见一道强光射出而出,犹如黑夜曙光,轰
然击碎八门困阵。

  混沌散,鸿蒙破,却见秋水一扬,剑芒直刺而来,出剑时机便是杨烨招式用
老之时,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天真!」

  杨烨冷笑一声,似乎早有准备,侧身一让,避开剑芒,随即一掌拍出,回敬
对手。

  双掌交接,内劲碰撞,两人各自震退,杨烨刚毅,只微微一晃便站稳身形,
对面之人却是深谙攻守之道,旋身挪移间已将杨烨的万钧掌力卸于无形。

  杨烨哼道:「净尘道长,想不到你入魔后,武格竟沦落至此。」

  净尘手中真武剑抖出几个剑花,说道:「督帅深谙兵法,难道不知兵不厌诈
的道理吗!」

  杨烨说道:「真人道法不俗,但若论兵法却是稍有不及,却不知何谓兵勇行
势!」

  净尘道:「那还得请教督帅!」

  杨烨战戟一挥,强悍击来,一往无前。

  净尘一剑起双卦,坎水柔韧,兑泽绵密,以卸军神戟力,殊不知罡劲难卸,
大力席卷而来,震碎双卦。

  净尘暗自吃惊,忖道:「果真强悍之极,着实神鬼莫敌。」

  杨烨战戟横扫,罡劲大开大阖,笼罩方圆百里,净尘挥剑一指,破开一道缺
口,堪堪避开。

  杨烨虽落陷阱,但却不见一丝气弱,反而越战越强,压得占尽地利的净尘连
连吃亏。

  身后铁卫士气更盛,左冲右杀,打得漫山遍野的伏兵手忙脚乱,狼狈不已。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鸟啼响起,一头赤红的四足怪鸟展翅飞来,正是赤火魔
兽——四足朱鸟羽。

  朱鸟翼扇出漫天火球。

  火球来势极强,破军铁卫连忙挥舞刀罡迎击,但火球来势极强,无坚不摧的
刀罡顿时受挫,铁卫惨遭烈火焚身,顷刻间便死伤数十人。

  杨烨看得真切,见那些火球甚是古怪,立即转头攻向四足朱鸟,朱鸟朝杨烨
吐出烈焰,但却难挡杨烨戟势。

  只看军神战戟一扫,魔火散去,已然逼近魔兽当前。

  「扁毛畜牲,受死了!」

  杨烨战戟当头劈下,便要斩下魔兽首级,谁知朱鸟浑身烈火忽地由赤转白,
一股熟悉的气息涌来。

  杨烨脸色丕变,但已然迟了半步,白色烈火化作一道人影,沉重掌势击在军
神胸膛,正是光明业火的杀招——赤炼断金手!躲避已然来不及,杨烨将真气聚
在胸膛,硬接忽如其来的杀招。

  只闻碰的一声,军神煎血飞退,那道人影竟是沧释天,准确来说应该是沧释
天的心魔。

  沧释天哈哈笑道:「杨烨,料不到本座会在此吧!」

  按照原先的情报推算,魔尊、尹方犀、靳紫衣以及厉帝心魔都分别被龙辉、
妖后、剑仙、鸾妃四大破虚缠住,那么南面战场便只有净尘一人,故而杨烨才大
胆采取进攻手段,却不料魔界复活了上古时期的魔兽,这四足朱鸟浑身为火,恰
好可以作为沧释天心魔的栖身之地。

  这样一来,杨烨便面临以一敌二的困局。

  被沧释天一掌打飞,杨烨负伤吐血背门大露,这时净尘使出一招震阙惊雷,
剑锋汇聚雷劲锐气,直刺杨烨背心。

  危难之刻,忽闻铿锵脆响,一根铁棍及时扫来,封住真武剑锋。

  魔兽咆哮,魔气侵土,所过之处,黄土化作魔俑,组成千军万马杀向龙麟军
阵地。

  凌霄见状立即下令全军戒备,摆好防御阵势,准备迎战黄土魔俑。

  「铁甲营固守防线,神火、弓弩两营远击对手,所有火炮准备!」

  凌霄下令道:「月长老,也请你登上炼神浮屠,扫荡魔兵!」

  「不必如此麻烦!」

  倏然,龙吟忽啸,神龙回归,一道俊飒身姿威武昂立于千军之前,众将看清
来者后,无不精神振奋,大呼万岁,来人正是脱胎换骨后的龙辉。

  龙辉脚步一沉,单掌轻抬,龙气引雷,只看无数雷光交织成网,刚强锐利,
触者无不肢体粉碎,化作齑粉,土俑魔兵来多少便灭多少。

  真龙强势回归,一招荡千军,看得众兵将热血沸腾,先前因剑仙入魔造成的
沮丧一扫而空,全军连声高呼万岁,士气空前旺盛。

  风望尘和凌霄连忙率领全军将士上前参拜:「恭贺陛下龙体安康,神通更胜
往昔!」

  龙辉摆了摆手道:「二位卿家免礼,诸位将士也快快请起。」

  龙辉扫了一眼全军将士,说道:「那土魔兽乃太荒初期魔界的凶兽,难缠得
很,所幸大家并未受伤。」

  风望尘道:「有陛下之神威,区区魔兽何足道哉,大家说是不是!」

  他这一高喊,再度将气氛推至高潮,将士们齐声高呼:「没错,陛下神通天
下无敌!」

  龙辉知道他这时借机提升士气,以弥补先前的败况。

  再全军将士高声呼喊时,龙辉询问道:「风相,事情办得如何?」

  风望尘道:「微臣已命人准备好了莲花池,陛下请随我来!」

  龙辉点了点头,与风望尘走到城中一角,只见那里有一座广阔的莲花池,但
由于时节不对,莲花早已凋零,只余一片枯黄莲茎。

  龙辉撮指成刀,划破手腕,龙血落入池中,顷刻间枯枝生春,莲出淤泥,清
涟宜人,偌大的泥池再度开满了莲花,莲香飘逸,沁人心扉。

  异象引来百姓围观,但却外围布满了士兵,无人能一窥究竟。

  「陛下,臣妾来了!」

  这时楚婉冰扶着大肚便便的水灵媞走来,妖后风华绝代,一旁的水灵媞也清
秀怡人。

  对外小凤凰是维护夫婿面子,对其毕恭毕敬,水灵媞面色甚差,步态虚浮,
显然饱受伤病折磨。

  水灵媞微微欠身行礼:「参见陛下!」

  龙辉伸手将她扶住,说道:「灵媞,莲花池已备好,只待圣器到来,借天尊
法印催生莲花灵气,便可医好你和孩子!」

  水灵媞眼圈微红,说道:「臣妾听从陛下吩咐。」

  楚婉冰低声道:「灵媞莫忧,鸿钧掌教已取得天尊法印,正朝这边赶来!」

  龙辉也安慰道:「你不必太担心,我定会护你们母子周全!」

  天际飘来一片祥云,半空中落下一名卓越道者,仙风道骨,正是从天外回归
之道宗掌教——鸿钧。

  龙辉急忙上前迎接,鸿钧说道:「得知此间情况,贫道火速赶来,未知是否
耽误了时辰?」

  龙辉道:「道长来得恰是时候。」

  鸿钧道:「寒暄客套暂且放在一边,救人要紧!」

  龙辉道:「没错,救人要紧,道长请出手!」

  鸿钧道袍一抖,一枚玉色印玺跃至半空释出淡淡祥光,照得莲花异常清丽。

  水灵媞不明所以,疑惑询问,龙辉说道:「天尊法印乃道家圣物,蕴含阴阳
之道,阴尽阳生,阳灭阴起,阴阳交替,亦是生死轮换,我以自身精血催生枯萎
莲花,使得莲池由死化生,再配合法印的灵力,便可逆转阴阳,无中生有,在莲
花池中造成一具灵胎!」

  水灵媞道:「之后呢?」

  龙辉道:「嗜血真气其特性便是嗜血,准确来说,它率先侵入了你体内,便
认准了你的血气,以至于跟胎儿也遭受波及。要想除却这股真气,便只有以血引
血,让它缓和地流到其他血气中,以一命换一命,当初昊天圣母曾说过舍小保大
的方法,这便也是这般道理。」

  水灵媞道:「那造这莲花池有何用?」

  龙辉道:「池中已有我的血气,再加上你的鲜血,便可造出一具莲花灵胎,
其特质便如同你我的孩子,如此一来,就可以将嗜血真气导入灵胎之中,治好这
顽疾。」

  水灵媞闻言不禁转忧为喜,伸手掀起云袖,露出白嫩的胳膊:「只要用血滴
入就可以了吗?」

  龙辉点头,她立即划破手腕,也将鲜血滴入池中,两股血气汇聚,整个莲花
池绽放赤色光芒,以便聚生。

  只看莲花为肉,莲藕为骨,逐步结成一个白嫩嫩的婴孩,浮在池中,那婴儿
白嫩可爱,粉润玉雕,叫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亲上一口。

  水灵媞和楚婉冰见了,想到要将其牺牲都生出恻隐之心。

  龙辉道:「那不过是莲花化身,并无灵智,亦无脑识!灵媞,速速将手放入
水中。」

  水灵媞这才醒悟过来,将白皙的玉手置入水中。

  龙辉手掌按在她背后,渡过真气,气息游走奇经八脉,将嗜血真气从心脉逼
入手少阴心经,顺着池水流入莲花化身,莲花灵胎浑身绽放出更为妖异的血色。

  嗜血真气不断聚入灵胎,不过片刻后,便撑得鼓胀如球,最后发出一声碰巨
响,碎成齑粉。

  水灵媞吓了一跳,摸了摸小腹,又试着运气调息,再无异样,惊喜得扑入龙
辉怀里,喜极而泣。

  鸿钧道:「水姑娘脱险可喜可贺。」

  龙辉道:「还是多得道长相助。这次天外之行,道长得益不浅。」

  鸿钧道:「托福,贫道虽侥幸取回圣物,但只是不知儒佛两教情况如何。」

  龙辉道:「都顺利取回圣物,而且两位大师亦前往义助盘龙圣脉,阻挡魔界
水师侵犯。」

  这时一个士兵急匆匆赶来,低声向风望尘禀报,风望尘听后,脸色丕变。

  龙辉脸色一变,沉声道:「风相,发生何事?」

  风望尘说道:「陛下,赤盖阳魔随军偷袭,盘龙圣脉遭遇重创,百姓死伤过
万!」

  龙辉脸色顿时一沉,气得浑身哆嗦,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楚婉冰道:「两位大师也挡不住那端木罹戈吗?」

  风望尘说道:「端木罹戈被挡在水师前,偷袭圣脉者乃是一头似蛇似龟的异
兽!」

  楚婉冰花容失色:「玄涛蛇龟!」

  龙辉问道:「后来呢?」

  风望尘道:「说的也奇怪,敖晶突发神威,竟将魔兽打飞,惊退群魔。」

  「敖晶?」

  龙辉奇道:「他天资不俗,但根基尚浅,怎么可能有此力量!」

  风望尘道:「这也是奇怪之处,但他已经到外边。」

  龙辉道:「带他到内府见我!」

  风望尘答了一声是。

  水灵媞伤病初愈,不宜劳累,龙辉先让小凤凰护她去休息,自己率先赶回内
府。

  踏入内府大厅,龙辉心跳倏然加速,体内血脉之气莫名翻涌,一股心痛急涌
而来,定神一看,厅内已立有一人,既熟悉又陌生,看背影正是敖晶,但他越看
越是亲切。

  敖晶缓缓转过身来,四目相投,气息忽感,亲切陡升,敖晶眼泪猛地涌出,
悲鸣呼了一声:「父亲!」

  说罢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响头。

  龙辉身躯一震,惊得后退数步,不可置信地道:「你……你是谁?」

  眼前之人容貌虽是敖晶,但深处之魂并非简单。

  守在四周的士兵也是吃了一惊,风望尘眉头紧皱,训斥道:「敖晶,休得无
礼!」

  龙辉嗓子忽地一阵干涩,说道:「风相,你们先行退下,我有事跟他独自一
谈。」

  风望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仍是奉旨执行,领着众士兵退下。

  龙辉心跳越来越快,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压低声音问道:「你不是敖
晶,你究竟是谁?」

  敖晶抬起头来,俨然泪水摩挲,颤声道:「父亲,我是龙鹫啊!」

  龙辉道:「不可能……你,你有何凭证!」

  敖晶道:「孩儿当时虽未婴儿,但记得却是真切,那时父母大人借各方高手
之力打开天外玄天,逆转失控,但却引来暗雷霹雳,母亲不幸被霹雳击中手臂,
以至于孩儿落太荒大地!」

  言毕,他身上浮现一股淡淡的华光波纹,随即面容虚化,形成一个英姿俊朗
的男子,面若玉冠,眉清目秀,俊俏之余亦带着一丝刚毅之气,眉宇间确实跟洛
清妍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此事乃龙辉和洛清妍心中之痛,为了避免伤感,两人对于回归太荒这段经历
甚至只字不提,就连楚婉冰也不曾知道详细细节,如今此人一口说出,再加上那
股莫名的气息牵引,龙辉立即确定眼前之人便是自己分别多时的骨肉!龙辉连忙
走过去,欲将龙鹫扶起,龙鹫似有所忌惮,连忙起身后退了两步,龙辉讶异,正
要询问,却闻及一片甜腻香风由后飘来,他回头一看,只见门口出立着一名白衣
美妇,不是洛清妍还有何人。

  她成熟妩媚的玉靥此刻挂满了不可思议,凝望着龙鹫,红唇微张:「这……
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所谓母子连心,龙鹫的突然出现,洛清妍的感应比龙辉更加强烈,她原本
正和于秀婷再内室修养,不知为何心头一阵紧跳,心绪难平,于是便顺着这股感
觉前来查看。

  这一看之下心中异样感更为强烈,揪心感、亲切感、悲切感……一并涌来,
泪水莫名在凤目间打滚。

  龙辉说道:「妍妍,来得正好,你猜他是谁?」

  洛清妍又望了他片刻,体内凤血与之莫名牵引,血脉沸腾,凤凰血脉对于骨
肉的感应极为敏锐,她脑海中翻过无数个念头,颤声道:「鹫儿?你是鹫儿!」

  龙鹫泪水又是决堤而出,叫道:「孩儿龙鹫见过母亲!」

  洛清妍倒抽一口冷气,眼泪亦滚落脸庞,说道:「我苦命的孩子,我终于见
到你了!」

  说着便要扑去将他抱住,龙鹫却是紧张地连退数步,叫洛清妍一阵纳闷。

  龙辉说道:「鹫儿,为何要躲避?」

  龙鹫抹了抹眼泪,道:「爹娘有所不知,孩儿并未真正归来,真身尚在一处
化外乾坤,此次只不过是将一缕元灵寄托在此人肉身上罢了。若是与爹娘相触,
便会引来血脉共鸣,此人并非龙凤之血,一旦产生共鸣,肉身必定承受不住。」

  龙辉道:「鹫儿,你为何将元灵投射在敖晶身上?」

  龙鹫正要回答,洛清妍嗔了龙辉一声道:「鹫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不给
他休息一下吗!」

  龙辉笑道:「你娘说得对,鹫儿你快坐下,我们有好多话要问你!」

  洛清妍道:「鹫儿,你先坐会,娘亲去给你弄些吃的!」

  说着快步走到厨房,亲手下唇,做了几样精美的点心,香气溢出,竟引来两
只馋虫。

  萧萧抱着五斤盯着灶台上的糕点,娘俩一起吞咽着口水,萧萧道:「洛姨,
是给我吃的吗?」

  洛清妍嗔道:「这可不是给你的!」

  五斤哇哇叫道,伸出白白胖胖的小手,试图去抓,洛清妍端起糕点,嗔道:
「小胖子,别淘气,这是给你哥哥吃的,乖乖的听话,下次再做给你吃!」

  五斤撇了撇嘴,收回了小手,但眼睛还是不舍地盯着那几碟糕点。

  洛清妍端着糕点走出厨房,却又是遇上了楚婉冰,小凤凰见母亲春风满面,
喜形于色,不禁奇道:「娘,什么事这么高兴?」

  洛清妍道:「鹫儿回来了,我自然是高兴了!」

  楚婉冰怔了怔,忽地醒悟过来:「是龙鹫?」

  洛清妍笑道:「当然了!」

  楚婉冰亦是一阵惊喜,连忙替母亲端起一个碟子,快步朝内堂走去。

  回到内堂,见龙氏父子正在喝茶,楚婉冰惊呼道:「当真是一表人才!」

  龙鹫连忙起身行礼道:「小弟见过姐姐!」

  洛清妍笑道:「若算出生年份,你是哥哥!」

  楚婉冰哼道:「算辈分他应该喊我做姨娘!」

  以母族而论,两人确实是手足关系,若以洛清妍分娩先后为主,那就是楚婉
冰为长,但若是以时轴算,出生太荒的鲲鹏便是兄;但要以父族为尊,龙鹫便是
子,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辈分,倒是叫人一阵头大。

  龙鹫干咳一声,说道:「应该是姨娘姐姐!」

  楚婉冰噗嗤笑道:「好张巧嘴,都快比得上你爹了!」

  洛清妍又道:「但却多了几丝你爹没有内敛和儒雅!」

  龙鹫道:「娘亲过奖,父亲之尊望非孩儿能及。」

  未免引发血脉共鸣,龙凤和鲲鹏需保持距离,龙辉和双后与龙鹫隔桌而坐。

  洛清妍最是急切,连忙询问龙鹫这些年过得如何。

  龙鹫粗略说了几句,旋即肃容道:「父亲,母亲、姨娘姐姐,我停留在此地
的时辰不多了!」

  龙辉蹙眉道:「是否跟你真身有关?」

  龙鹫点了点头。

  洛清妍关切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鹫儿你有没有受伤?」

  龙鹫道:「母亲过虑了,孩儿本体安好,并无大碍,只是越空法轮损坏,无
法完全穿越时空回来,只得以一缕灵识投射到此人肉身上。」

  楚婉冰奇道:「越空法轮可是你穿越过去未来的法器?」

  龙鹫点了点头。

  洛清妍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龙鹫道:「当日孩儿悟出爹娘之来历后,便着手制造越空法轮,试图穿越光
阴与爹娘团聚,但由于不知爹娘所处之时代,寻找起来甚是困难。好不容易寻得
一丝线索,但无奈法轮受损……」

  洛清妍问道:「那你此刻在何处?法轮又是为何受损?」

  「孩儿身处之地应该算是未来乾坤,但年代还需考究!」

  龙鹫轻轻一挥手,神念接连真身所见景象:只见一只挂在墙壁的方形盒子,
盒子前端似乎镶嵌着一块琉璃水晶,里边正浮现着怪异影像——在一片绿草如茵
的平地上,两方各着不同服饰的人用脚争夺着一个圆球。

  龙辉微微一愣:「这是蹴鞠?」

  龙鹫道:「在这边似乎叫做足球。」

  洛清妍并不关心这事,继续追问道:「鹫儿,你的法轮为何会受损,何时能
够修好?」

  龙鹫苦笑道:「被一个胖子吃了一半,要想修好恐怕得等一段时间。」

  洛清妍花容为之一黯,龙鹫说道:「爹娘莫要挂怀,孩儿这次以神念越空而
来,便是要告诉你们对付心魔的线索!」


             第十五回 封神破魔

  灵蟒星宫盘与五行魔星之上,天蟒忽地张口呼啸,一股磅礴妖气喷涌而出,
化作道道细丝,细丝结成一道密集大网笼罩整个神州大地,正是蛇族密法——锁
天势。

  妖气忽地正反运行,一正一反,似乎别有所图。

  星宫内身怀六甲的螣姬凝神施法,妖气正逆运行,正运时锁天势限制神念,
逆运时则可增强神念传播。

  此法颇耗元气,需有浑厚根基支持,螣姬此刻身怀六甲,胎儿分去了不少元
气,使得她在运功关头忽地真气凝滞,气海震荡,樱唇一张,吐出一口鲜血。

  气海翻涌又是牵扯胎息,螣姬腹中一阵剧痛,俏脸煞白,冷汗直冒,连忙捂
住肚子,咬牙苦撑,心中叨念道:「宝宝听话,别淘气,爹爹正跟坏人打仗,所
以娘必须布成这锁天势来帮你们爹爹打坏人。」

  似乎心有所感,胎动之余逐步化出一股温和元气,反哺母体,温养气脉。

  随即腹中涌出两股先天灵气,一阴一阳,一正一反,螣姬大喜,立即将这两
股元气导入气海,加以施法。

  正反锁天势得以功成,封住神州大地。

  功成刹那,一头八翼鸾雀挟七色神光汇入星宫内,同时还带着无数股神念,
竟是龙麟军所有人的神念。

  灵蟒双目为之一亮,将这些神念烙在脑中,辨别敌我,增强龙麟军的将士神
念沟通的强度和速度,又削弱敌军神念沟通。

  衡城帅府的后院中,只见鹭明鸾正吞纳呼吸,平复真气。

  龙辉用手绢替她拭去鬓角汗水,笑道:「辛苦你了明鸾,若不是你,还不知
如何将所有人的神念烙在星宫上。」

  鹭明鸾雪靥微晕,报以一个温柔的微笑:「比起螣姬我算是轻松多了。」

  洛清妍道:「全面发动星宫妖力,需蛇后血裔催动补天诀,若不然也不用劳
烦螣姬挺着个大肚子去施法了!」

  龙辉耸耸肩,道:「现在正逆锁天势布成,咱们进去商讨下一步计划吧!」

  鹭明鸾道:「不等秀婷了吗?」

  龙辉道:「婷儿下定决心要弥补入魔时犯下的错误,所以暂时不会回来了!
而且她留在北面,可对魔尊形成巨大的牵制。」

  洛清妍道:「别看秀婷妹子平日里温柔端雅,可一旦狠下心来,就是我也怕
她三分。」

  龙辉道:「众人也在大堂等候多时了,我该进去商讨心魔的解决方法了!」

  洛清妍神色忽地一黯,龙辉握住她柔荑说道:「妍妍,不要多想了,鹫儿不
过是暂时离开而已。咱们先解决了眼前大事,也不枉他辛苦带回来的线索。」

  洛清妍展颜婉媚一笑,说道:「嗯,咱们且解决了那些恼人的害虫,省得影
响咱们一家团聚的气氛。」

  走出后院,进入走廊,见冰雪双姝已在等候,魏雪芯温柔笑道:「大哥,你
来了!」

  楚婉冰还是那副呛人娇俏模样,嗔道:「小贼,你慢得跟个老头子似的!」

  龙辉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楚婉冰哼道:「三教教主已经入席了,你再不快点咱们可要失礼于人啦!」

  龙辉点头道:「是是是,是我不对,让冰儿和雪芯久候了!」

  说着在她们姐妹娇嫩的小脸上各捏了一把,微微地打情骂俏。

  三人走出大殿,只见四张坐席围成一圈,分别是三教玉案和帝后御座。

  孔孟、鸿钧、接引、准提这三教教主分别坐在自己的玉座上,楚婉冰和魏雪
芯分别坐入皇后御座。

  龙辉则坐到双姝中央的龙帝御座,朝三教教主拱了拱手道:「方才在后院替
太妃护法,所以来迟了。」

  三教教主含笑点头示意。

  龙辉道:「多谢鸿钧掌教及时带来天尊法印,救我妃子和孩儿脱线,亦要多
谢接引准提两位教主,救盘龙圣脉于危难中。」

  鸿钧说道:「先前天外星域得袁长老相助,贫道才得以脱线,帝君此话客气
啦。」

  双佛也说道:「若非鸾太妃相助,吾等也带不回十方智慧镜,更没法重取回
渡劫佛元。」

  孔孟也道:「灵隐衣也是这次取回荒神笔的关键,一切都是承帝君的情。」

  龙辉道:「此番得鲲鹏圣者助,朕取得更多关于心魔的情报。」

  三教闻言亦露出喜色,准提道:「想不到千万年前的鲲鹏圣者竟再度出现,
真是天助我也!」

  接引说道:「荒海一战,鲲鹏圣者出手解围后,却向小僧询问帝君下落,语
气极为迫切,不知这是为何?」

  龙辉淡然一笑,说道:「不瞒诸位,鲲鹏乃他的表字,他其实姓龙名鹫,乃
朕之孩儿!」

  楚婉冰花容微微一变,暗忖道:「这小贼干嘛要说穿鲲鹏的身世,他准备怎
么自圆其说?」

  魏雪芯亦是玉靥含愁,忖道:「糟糕,若是被他们瞧出端倪,大哥和娘亲的
事势必也会暴露!」

  鲲鹏的身世涉及洛清妍和龙辉间的私密,眼前这几人虽说与自家情谊深厚,
但却是秉承世间伦常礼法,尤其是儒门,作为制定人间礼法的主要教门对此更是
看重,一旦被他们知道事情真相,难保盟约不会出现裂痕,即便是打赢了魔尊,
但玄朝和三教间恐怕会埋下决裂的种子,毕竟在他们看来纲常伦理乃一国之本,
为君者私德不可有亏。

  冰雪双姝芳心悠悠,暗自忐忑,而三教亦是惊诧莫名。

  孔丘奇道:「鲲鹏圣者在太荒后期出现,帝君前世亦是太荒第一神人玄天真
龙,莫非鲲鹏圣者是前世之子?」

  龙辉握住楚婉冰的柔荑,笑道:「说对了一半,当初为扭转兵力上的差距,
朕与妖后携手破解封神法印,但破封后却被卷入过去乾坤,回到太荒时期,鲲鹏
便是当时生下的,后来在回归过程中发生变故,使得鲲鹏留在了太荒。」

  三教教主朝楚婉冰看来,笑道:「原来如此,古籍记载鲲鹏乃龙凤后裔,原
来是两位所出,难怪有此龙凤之姿。」

  楚婉冰暗自好笑,这小贼牵着自己手说了这番话,竟然这几个卫道士误以为
鲲鹏是自己的孩子,但想了想那小子前不久刚喊了自己做娘,这样算来也是自己
的儿子。

  小凤凰不禁暗自好笑:「当初破印过程极为隐秘,除了咱们家的人外,谁也
不知道是何人破解封印……这小贼倒也奸诈,这一番话下来就轻巧揭过此事,不
过此妖后非彼妖后!」

  孔丘问道:「那陛下有何方法对付心魔?」

  龙辉说道:「人心各种负面情绪,愤怒、妒忌、憎恨……进而使心魔滋生。
既然是心中执念而生,那么心魔的存在便是一种虚妄。」

  楚婉冰道:「每次魔尊动手时,释放出来的心魔都不能长久在外独立行动,
而是需要某种合适的媒介。根据得来情报分析,厉帝心魔需借助万婴魂体独立,
沧释天心魔便借火魔兽之身重生。」

  孟轲道:「厉帝功体属阴,邪神功体偏阳,这两种确实是最好的媒介。」

  鸿钧道:「帝君是有克制心魔的办法了?」

  龙辉道:「有善必有恶,有正必有邪,既然善恶正邪相依相存,为何能有心
魔却不能有正气呢?」

  三教教主闻言亦是恍然大悟。

  龙辉继续说道:「吾儿曾将太荒时期三教对付心魔的办法转告,当时对付修
者心魔有上中下三策,下策便是将心魔拍出体外,后因魔界修成养魔心法,曾使
得修者心魔为其所用,于是三教便再另寻他法。久而久之,也对应魔界的心魔大
法衍生出了另外两种方法。中策便是要修者稳固自身灵台,在心中邪魔滋生的同
时也孕育出一尊正神,来诛灭心魔,但神魔皆由自身善恶之念而生,本就相差不
远,在脑海中激战,稍有不慎便会自损根基,甚至一命呜呼。上策则是集合教众
的信仰之力,化为自身信念,增强正神之力以诛心魔!」

  鸿钧道:「当初贫道曾翻出一本残卷,但只是记载了下策而已,想不到就因
为这失传的修行法门使得天下几乎万劫不复。」

  孟轲道:「凡是有利必有弊,因为封神法印存在,使得修者功力难攀巅峰,
练不成一些高深的功法,久而久之就将这些功法抛弃,造成道统的断层。」

  准提问道:「这剩下两侧似乎只是针对未曾离体的心魔,但魔界此刻早已养
成心魔……又该如何应对?」

  龙辉继续说道:「既然知道了原理,便有解决的途径。以吾观之,魔尊将人
心养成魔,化为虚实之态,那咱们为何不将人心之正气封为神呢?」

  三教教主神色皆是一变,异口同声问道:「封神?」

  龙辉道:「没错,三教立足神州千万年,其教义亦是导人向善,久而久之,
芸芸众生心中早已有了神,这心中之神,代表着众生心中的正义、公正、强大等
等,就如同那灭心魔的上策般,咱们将这股众生愿力、信仰之力集合起来,册封
神位,化作神祗,便可与心魔抗衡。」

  三教统率神州多年,教徒遍布天下,尤其是佛道两教,信徒常向神佛烧香祷
告,久而久之,善之信念越聚越多,信仰之力已遍布神州各地。

  三教教主皆是聪慧之人,龙辉甫一提点,他们便心有感悟,但具体如何实施
却仍一头雾水。

  龙辉道:「先以三教圣器为引,再邀诸大能施展神通,谱写一卷封神天书,
封诸神,承天道,正公义,靖魔祸!」

  三教教主互视,交换一个眼神,由孔丘说道:「既然如此,吾等便应帝尊所
邀!」

  鸿钧道:「天书便称封神榜如何?」

  众人点头赞同,沉思良久后,三教已有腹案。

  准提道:「十方智慧镜可聚因果,亦可收纳众生之信仰愿力。」

  孟轲道:「荒神笔内藏浩然正气,以此书写,可蕴生至刚至正之神。」

  鸿钧道:「书写完毕后,再以天尊法印拓印,以正天书之名!」

  然而剩下的问题便是天书材质从何而来,三教教主同时望向龙辉。

  龙辉胸有成竹,取出一个玉盒,里边装着十张丝绢,道:「此乃九霄真卷,
我已将其中文字清除,便将这十张真卷作为封神榜的材质!」

  上边的功法口诀虽已消失,但卷上仍是灵气逼人,丝毫不逊三教圣器。

  鸿钧说道:「封神灭魔,事关重大,需好生推敲一番细节。」

  龙辉道:「此事正要跟诸位好友商榷,不知诸位有何提议?」

  孔丘道:「著封神天书,需焚香清心,祷告上天,收拢万民信仰善念,以虚
化神。」

  鸿钧道:「一念合天道,需铸高台,以圣器承天道气运。」

  龙辉道:「善,朕立即安排。」

  龙辉调来盘龙令,召集大神通之高手,搬山挪岳,采集三光精华,收纳四海
玄涛,夺取天工变化,在虎踞岭和浑谷河中间处修建高台。

  高台以金刚岩砌起,每块岩石重千斤,占地万顷,台高万丈,下承地脉,上
接穹宇。

  此台乃龙麟军的巧匠和高手造就,仅仅费时三日,然而成型容易有灵却难。

  此封神台事关重大,龙辉派遣万人镇守,高台四周设下步骑悍卒,更有战车
火炮相辅,天际设下盘龙飞舟,傲鸟精锐,将整座封神台受得水泄不通。

  布置完毕兵勇后,两道盈盈婀娜倩影迎风飞来,一者碧杉翠艳,桃李娇靥;
一者蓝裙若海,淡雅清丽,正是玄朝碧玉双妃。

  玉无痕素手捻决,催动玉德七智,七大神法相生想承,化作符文咒语,烙于
高台,林碧柔施展九霄合一,替师妹赞力助威,加持术法威能,在封神台上留下
密密麻麻的封神圣咒,整座高台立即流光溢彩,神圣不可侵犯,华光直冲九霄,
掩盖三光。

  封神台之亦庄引得众人为之侧目,而站在台下的帝后妃嫔、三教教主却仍觉
欠缺。

  龙辉足下一踏,跃上封神之巅,三教教主也随之飞上。

  六人于封神台上聚首,取出各自圣物。

  龙辉手指往心口一抹,引出一道真龙心血,朝九霄十卷洒去,龑武龙气融入
真卷,霎时十卷合一,归为无字天书。

  准提高举十方智慧镜朝天照去,接引将手掌抵住师弟背门,催动渡劫佛元,
智慧镜顿时金华绽放,光耀八方。

  与此同时,封闭许久的佛界忽地开启,一千九百名僧佛驾着祥云而出,与封
神台四周布成结界,声声梵音佛诵绵绵不绝,诸世功德、千般善念随着这末法最
后僧佛的经文汇聚成十方智慧镜的元力。

  在千僧百佛的加持下,圣镜神力开启,开始收集芸芸无边的信仰之力,信仰
之力化作一尊尊虚幻神祗,形态各异,有威武神将,有曼妙天女,有庄严佛陀,
有潇洒仙人,有儒雅君子,有瑞兽灵禽……众神虚像时隐时现,似乎随时都会飘
散消弭,只是被十方智慧镜的光华笼罩着而维持不灭而已。

  孔丘撮指成刀,划破手腕,逼出儒门纯阳之血,道:「师兄,快快落笔!」

  孟轲道:「辛苦你了,师弟!」

  说罢将荒神笔一转,沾血为墨,笔锋陡然一挥,千万神祗虚像立即融入血墨
之中。

  孟轲以自身承受此众神信仰,极为吃力,面色潮红,头冒白雾,心神肉体受
到双重煎熬,但他咬紧牙关,静心入定,感悟信仰真谛,逐渐地统合众生意念,
在脑海中形成有序的神榜排名。

  他心入虚无,笔随意走,在有意无意间在真卷之上写下诸天神位。

  信仰不绝,神位无穷,大道无常,气运加身,天书已见雏形。

  那边鸿钧手握天尊法印,紧觊封神榜,一双法眼从中窥出三千大道,虽深奥
难懂,但对自己也大有裨益,使得淤塞的气脉为之一通,瘀伤尽去。

  台下的魏雪芯以剑心感应到了这一切,低声对楚婉冰说道:「姐姐,鸿钧道
长最后出手,倒也占了不少好处。」

  楚婉冰奇道:「为何?」

  魏雪芯道:「佛聚众生信念,儒书诸天神位,他们都无暇他顾,而鸿钧道长
因为最后出手,所以有一定的时间窥出大道真谛。」

  楚婉冰道:「哎呀,雪芯,这封神榜可是咱们小贼提出来的,可不能就这么
白白浪费了,你快用剑心看清楚了,将那些什么大道全部记住。」

  魏雪芯道:「这封神台四周已经被布下结界,我若强行窥探,只怕会冲撞了
仪式。」

  楚婉冰撇了撇嘴,不甘心地道:「真是亏大了!」

  魏雪芯笑道:「姐姐,别忘了,大哥可还是在台上呢!」

  楚婉冰不由一喜,暗自庆幸。

  四方封神之际,使得远在玉京的魔尊生出感应,走出大殿外看去,见天象翻
涌,乌云密布,倏然一道金色闪电当头劈下,直取魔之面门。

  魔尊神情一沉,挥手一扫,浑厚魔气涌出,将金色闪电打散,然而手掌被这
道雷电打中后,隐隐作痛。

  紧接着浓云之中金光闪现,竟然是万雷天劫再临的前兆。

  这时阴阳双魔也赶到魔尊身旁,道:「父尊,天象异变,发生了什么事?」

  魔尊道:「是天谴大雷劫,代表天道之怒!」

  双魔脸色微微一沉,魔尊叹道:「枉我处心积虑掠来紫微运数,想不到对方
却将天道气运直接抢了过来!」

  端木罹戈道:「天道又如何,吾等修行魔道同样是道,哪里比天道弱了!」

  天似感魔之狂妄,倏然大怒,降下天雷以示惩戒,端木罹戈冷哼一声,逼出
了心魔化体,天雷也随之化为正神法相,双方展开了一阵厮杀。

  端木罹戈催动佛道魔身加持,使得心魔化体极为狰狞凶狠,数个回合便将金
雷所化的神相击溃。

  端木罹戈闷哼一声,面色忽地一红,显然也吃了暗亏,端木琼璇急忙伸手托
住他背心,渡过魔气助他平息内气。

  魔尊问道:「罹戈,你感觉怎样?」

  端木罹戈吐了口浊气道:「孩儿体内的心魔种子微微颤动,这些虚幻的神像
似乎可以克制吾所养成的心魔!」

  魔尊沉吟道:「心魔养成,使得我军实力大增,局部战力可以压倒龙麟军,
但这些虚神法相却有克心魔的功效,看来局势要有所改变了!」

  说话间,雷云重新聚集,化出万神法相,欲再度进攻以降魔障。

  「区区半吊子的虚妄毛神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可笑!」

  魔尊冷哼一声,撮指成刀朝天一扬,将雷云一击斩破,湮灭诸神。

  端木罹戈不禁佩服道:「父尊神通盖世,一击破天谴,可见连老天也奈何不
了咱们!」

  魔尊道:「神相虚化无形,为父以实击虚,自然占尽上风,你也不用高兴太
早!」

  端木琼璇忽然开口道:「神像为虚,所以父尊以实击破,是不是咱们将心魔
实体化,是不是就可以解决这个隐患了呢?」

  魔尊笑道:「琼儿此言甚得吾心意!前端时日,为父为增添人手,已经着手
处理此事,想不到阴差阳错之下竟也成了一种应对方案,可见气运仍在我方!」

  端木琼璇道:「可是指万婴魂身和火魔兽体?」

  魔尊道:「没错,这俩具身躯已经使得邪神、厉帝的心魔实体化。」

  端木琼璇柳眉依旧紧锁,担忧道:「但要找到契合心魔的实体着实困难,而
对方此刻所凝聚的东西,论数量似乎更在我们所控制的心魔之上!」

  魔尊道:「兵在精不在多,任由他们凝聚再多神祗虚像,也只能对付无体心
魔,七大魔兽复活后,我界有足够的肉身供心魔附着。」

  兄妹俩同时点头赞许。

  魔尊又说道:「祭天之日即将到来,也是时候移居天外,完全接纳紫微帝气
的吉时了!」

  端木罹戈道:「说的也是,为何此刻还不见守宫魔将回报?」

  端木琼璇也是奇怪:「看守皇陵的魔将也没有传回消息!」

  魔尊眉头微微一皱,试着以神念沟通下属,却发觉神念被一股莫名玄力挡住
无法有效传出。

  「可恶,是那些蛇妖的锁天势!」

  魔尊怒上眉梢,抬头朝天际看去,眼光贯穿云层,直透穹宇,看见了天蟒星
宫,顿时明白了过来。

  「龙麟军又想故技重施,阻挠各部的联系,想将我军变成瞎子聋子来打!」

  魔尊立即清楚过来,河东、衡城、江南的失败很大程度归结于军情的传递淤
滞,当下恼怒异常,下令:「立即调动人马,出兵天外,务必打掉那座宫殿!」

  端木罹戈问道:「那该派谁出战?」

  魔尊沉吟片刻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就有罹戈你亲自出马吧!」

  端木罹戈道:「儿臣遵命。」

  魔尊又道:「琼儿,你现在就回你境,整军备战。对了,你们兄妹且替为父
护法片刻,待为父吸引住龙贼后,罹戈你便出兵天外,琼儿你就看准时机,下令
让尹方犀、宗逸逍率兵攻打衡城。」

  兄妹俩拱手称是。

  魔尊又抬眼看了看天,冷笑道:「天道若不顺我意,毁之又如何,这天下若
不为我所用,便将其葬送也不可惜!」

  阴阳双魔微微一愣,问道:「父尊何出此言?」

  魔尊道:「为父想过了,若不能囊括这日月星辰,诸天万界,倒不如将其毁
灭后再重建,由为父做创世主!」

  这话令这对兄妹惊讶万分,却不敢多言,默默地随着魔尊进入宫殿内,准备
各自的任务。

  丁山之外,军神临危,铁棍救命。

  净尘剑锋被棍棒挡住,随即遭一股磅礴大力震散剑气,惊愕之余,眼神更添
诧异:「妖猴……你居然没死!」

  只见来者粗衣麻布,腰悬酒葫芦,手持钨铁棍,豪迈大气,不是袁齐天还有
何人。

  杨烨凌空换气,压住内伤,严肃的面容露出一丝欣慰欢喜:「袁兄,真的是
你!」

  袁齐天笑道:「杨老哥,我回来了!」

  杨烨说道:「妙哉,杨某就知道袁兄绝不会栽在鼠辈之手!」

  袁齐天笑道:「酆都之后,你我再无联手机会,不如今日就联手打一回老鼠
如何!」

  说话间,铁棍朝朝净尘和沧释天指了指,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杨烨战戟旋舞,抖出一阵罡气,说道:「甚好,杨某正有此意!」

  虎伤余威存,巨猿力无穷,双雄再携手,神魔皆难挡。

  杨烨率先出招,战戟朝着沧释天扫去,罡气浑厚雄沉,袁齐天也不甘人后,
铁棍朝净尘砸去,力道重达万钧。

  面对双雄联手,沧释天仗着一身魔火炎体,再催光明业火,施展天火墙,挡
住军神戟劲。

  净尘剑划水泽双卦,以柔制刚,卸齐天棍势。

  双方攻守轮替,你来我往,尽展破虚能为,斗得是天昏地暗,缠战数合,袁
齐天心生不耐,摇身一晃急催远古大力,凝本源妖相,一头万尺巨猴拔地而起,
手中铁棍如镇海神柱。

  另一侧杨烨亦心有所感,单足一顿,军威聚形体,一尊千丈三眼巨人顶天而
立,手中战戟如擎天峰峦,两人所展示的正是力之巅峰。

  沧释天掌化千万火影,宛若千叶飘絮,蔓延百里,每一片火焰就是一掌,掌
含炽烈至柔之气,或攻或守,或避或击;净尘剑行八卦脚踏八门,剑影化大千,
挑拨勾化纳卸,诸般剑技一一呈现,可谓技之玄妙。

  四大高手,捉对厮杀,正是力与技之对决。

  百余招过后,双方各自震退,杨烨和袁齐天气定神闲,然而沧释天的魔火身
躯却微微暗淡,显然是被双雄的罡劲消耗了不少炎气,那边净尘却相对轻松,他
借着八卦八门的技法避强击轻,没有遭受多大的力道反震。

  沧释天暗忖道:「这两个贼厮似乎专门针对我,重招皆往我身上招呼!」

  袁齐天足下一顿,笑道:「沧老鼠,再看看你还能接我几棍!」

  说话间钨铁棍如蛟龙腾舞般窜出,点向沧释天额头。

  沧释天侧身一让,躲开棍劲,然而另一股罡风扫来,正是杨烨的虎牙破军戟
招呼而至。

  净尘连忙提剑去救,然而袁齐天方才发出的那一棍乃是三实七虚,真力都留
在招式的变化上,见净尘出手,立即旋身一荡,铁棍舞得泼风一般,将净尘逼得
难以存进。

  「鼠辈,受死来!」

  杨烨虎臂一扬,战戟正好切在沧释天腰身,要将他腰斩两截,沧释天喷出一
口带热气的鲜血,体内魔兽精元威能爆发,腰部伤口窜出密集火焰,硬生生将战
戟推开,同时他背后生出无数翎羽,如同暗器般激射出来,每一片羽毛便是一道
烈火,杨烨连忙旋舞战戟,格挡火羽。

  沧释天暗骂一声可恨,化出四足朱鸟状,展翅飞走,净尘也不做停留,虚晃
一招便也抽身退回丁山城内。

  杨烨摇头叹道:「想不到那东西居然与火魔兽合体,双方相辅相成,只怕这
光明业火的修为已经在真正的邪神之上了!」

  袁齐天道:「这鸟贼当真讨厌,要是这回出手的是洛师妹,也不会让他走得
轻易。」

  杨烨朝袁齐天抱拳道:「当时以为袁兄遇害,杨某伤感莫名,想不到袁兄不
但完好无损,而且还更胜往昔,叫杨某甚是欣慰。」

  袁齐天解下酒葫芦,喝了一口道:「嘿嘿,老杨,你也太客气了,想谢我的
话,就准备一些好酒来!」

  杨烨哈哈笑道:「姚碧郡内应该藏有不少陈年酒酿,我厚着脸皮,借酒敬猴
了!」

  袁齐天呵呵笑道:「最好再烤十几只肥鸡来下酒!」

  杨烨眯着眼睛道:「西南雨水充沛,水果甚是甜美,袁兄不尝一尝吗?」

  袁齐天摇头道:「不用不用,喝酒就得吃肉,我又不是真的猴子!」

  杨烨道:「丁山城的山鸡肉嫩脂香,最是美味,袁兄要不要去尝一尝!」

  袁齐天笑骂道:「老杨,你想叫我帮忙拿下丁山就直说,何必绕圈子!」

  杨烨淡笑道:「非也非也,此乃雇佣!」

  袁齐天道:「雇佣?你给我发多少军饷?」

  杨烨道:「姚碧郡美酒一坛,丁山郡山鸡一只!」

  袁齐天呸道:「你堂堂一个大帅,出手就这么寒酸,老子也太贱了吧,这样
就想打发老子!」

  返回姚碧郡,却见城下绑着三个武官,还有一群被缴械的士兵。

  陆乘烟正站在城头上等候,见杨烨归来,立即出城迎接:「恭贺督帅凯旋归
来!」

  杨烨道:「此番险些中了敌人算计,幸得袁长老出手,否则吉凶难料!」

  陆乘烟往队伍中瞥了一眼,看见一个粗衣麻布的酒鬼,也是惊了一跳。

  袁齐天吐了酒气,嘿嘿笑道:「酸儒,是不是活见鬼了?」

  陆乘烟忙道:「不敢不敢。」

  袁齐天指了指城下的俘虏问道:「他们是谁?」

  陆乘烟道:「正是华冈、金川、夏赟三城太守。」

  杨烨说道:「陆谋师巧布妙计,围点打援,一举全歼三城援军。」

  陆乘烟道:「皆是督帅神机妙算,陆某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杨烨道:「但如今我军却遇上障碍,丁山郡方圆天地之内,皆被异阵笼罩,
一时间难以突破。」

  陆乘烟问道:「这是何故?」

  杨烨道:「净尘擅长阵法,他借着地脉天象之力,使得那小小一座丁山郡却
变得固若金汤。」

  袁齐天打了个饱嗝道:「那牛鼻子摆个什么鬼阵,让老子看了就头疼,要不
然早就拆了那座破城!」

  忽闻耳边响起破碎之声,宛若瓷器裂开时的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道
裂痕凭空出现,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里边摔了出来。

  「岂有此理,龙小子闭着眼睛乱开一通,也不知把道爷丢到什么鬼地方!」

  一名道人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满面怒容,气愤地骂道。

  龙辉雄踞封神台,眺望前方,却见玉京方忽地窜出一道磅礴魔气,狠决扑向
封神台,势阻封神大业。

  魔气冲击封神台,千佛结界顿时生出反应,浑厚佛光抵御魔气。

  却见魔尊气势陡升,化作六臂天魔像,挥拳砸向佛光结界。

  第一拳,佛音颤抖,第二拳,佛光晦暗,第三拳结界破。

  「三教余孽,整蛊作怪,给本尊受死来!」

  天魔巨像手掌压下,势推倒封神台。

  楚婉冰和魏雪芯见状同时抽剑欲阻,却闻一声震耳龙吟响起,逼退魔掌。

  龙辉一步踏出,挡在三教之前,说道:「诸位好友,请安心撰写天书,此魔
由我阻之!」

  孔丘洒血为墨,正是真元虚耗,根本说不出话来,孟轲专心挥舞荒神笔,也
不知外界何事,而接引准提双佛正在使用十方智慧镜也是无暇分神,只有鸿钧能
勉强说话:「那就有劳帝君了!」

  龙辉双眼紧觊前方天魔相,道:「端木老魔,越界挑衅,胆子不小啊!」

  魔尊笑道:「本尊就是要来剥你的龙鳞!」

  龙辉冷哼一声,龙气应运而起,化出天龙相,腾舞盘旋,威风不绝,与天魔
对峙。

  魔尊笑道:「你我真身相距千里,难分生死,但你可敢跟本尊御气一战!」

  龙辉说道:「有何不敢!」

  魔尊道:「好,快言快语!」

  说罢催动魔气,天魔挥拳击来,龙辉也运转内元,天龙甩尾扫去。

  龙、魔皆是两人的气息化身,这一战说白了不过就是气势间的对战,但凶险
程度丝毫不逊真身搏杀。

  龙辉取回前世遗物,功力已然恢复玄天之境,而魔尊有心魔加持,再有魔刀
护持,修为大增,对上玄天真龙之气也好不逊下风,只看你来我往,龙腾魔舞,
打得日月失色,山河震动。

  相隔千里的两人皆心神紧张,冷汗暗滴,龙辉忖道:「我已取回龙鳞龙骨,
居然还不能压下这老魔头,老魔头究竟还有多少底牌!」

  魔尊亦是惊诧:「吾有心魔、魔刀、佛道魔身加持,如今又吞噬了八成的紫
微帝气,居然还无法占得上风,玄天真龙果然深不可测!」

  倏然,两人神念顿开,形成一个意念战场,开始了幻境比斗,只看魔尊挥刀
斩来,龙辉抽刀还击,兵刃敲响,铿锵不断,回荡在整个意念战场。

  两人皆沉寂与意念比拼,同时陷入无知无觉的境界,整个人恍若出神,不知
外界之事。

  冰雪双姝心悬夫婿,同时御剑飞起,护在龙辉肉身前,避免宵小偷袭。

  这时候,诸神幻象已随着孟轲的笔锋进入封神榜内,鸿钧也紧张起来,缓缓
举起天尊法印,准备拓印成榜。

  这拓印时机极为讲究,需在诸神入榜的刹那将法印落下,早一点便会逆转阴
阳,击毁诸神,但若是迟半刻,便会造成众生信仰流失,气运衰败。

  远在玉京的魔尊也随着意念之战而失神,只是呆呆地盘膝坐在蒲团上,额头
不住渗出冷汗,显然是精气神损耗的征兆。

  端木兄妹奉命护法,立在父亲肉身前方。

  端木罹戈说道:「琼璇,大哥这便动身了,父尊这便就劳你多担待!」

  端木琼璇道:「大哥请出发吧。」

  她素手一挥,丢出一枚令牌,念道:「魔心感召,心魔呼应,尹方犀、宗逸
逍速速攻打衡城!」

  虽然被锁天势干扰神念传递,但端木琼璇手中的令牌乃魔尊所铸的心魔令,
手持此物便可跟心魔附体者沟通,故而不受锁天势的影响。

  屯兵衡城外的儒门破虚接到心魔令后立即动身,命人敲响战鼓,发难攻城。

  他们两人也化作紫色火影冲向衡城。

  衡城之内,鸾凤和鸣,洛清妍和鹭明鸾翩然现身,俏立于城墙之上。

  宗逸逍抬手便是一记紫阳火掌:「两只妖妇,看招!」

  尹方犀也同时赞掌呼应,两道紫火便朝衡城击去。

  「狂妄!」

  洛清妍凤袍一抖,凤凰灵火架起一堵气墙,以火制火,力拒紫阳烈火。

  那边鹭明鸾玉指一弹,发出七色神光,将紫阳残火一并收走。

  洛清妍暗中传音道:「明鸾,紫阳玄功极为刚强,若此刻跟他们在这儿大打
出手,恐怕余波会影响后方的封神仪式,不如叫他们知难而退!」

  鹭明鸾道:「师姐,你有何妙计!」

  洛清妍道:「还记得年少时,我手弹琵琶,你应声起舞的情形吗?」

  鹭明鸾莞尔笑道:「自然记得!」

  洛清妍云袖轻拂,立即出现了一口巨鼓,竟是谛鸿鼓。

  鹭明鸾道:「姐姐,这是要……」

  洛清妍笑道:「鼓上起舞,不是更妙吗?」

  鹭明鸾会心一笑,朝谛鸿鼓拜了拜,提裙一跃登上鼓面,衣带迎风飘舞,笑
靥如花。

  洛清妍则斜靠城墙坐下,手抱琵琶,惬意地搭了个二郎腿,姿态慵懒妩媚,
好像并不是要厮杀,而是要跟闺中密友弹曲唱歌。

  蜂拥而来的朝廷大军一时间都停止了脚步,人人面容呆滞,目光痴迷,已完
全被眼前美景勾走了魂魄。

  士兵骨酥筋软,武器就要落地的瞬间,尹方犀猛地将一口真气提至中丹,喝
道:「妖妇,不知廉耻!」

  声波如雷,浩气笼罩,惊醒万军,士兵们才稍稍回神。

  洛清妍笑道:「尹楼主,何必如此动怒呢!」

  说话间,玉指搭在琵琶上,勾弦起奏,声声切切,音曲如水荡漾开来。

  鹭明鸾水袖一抖,裙裾一动,莲足轻踏,随着舞步踏出,谛鸿鼓立时响起。


             第十六回 四面战歌

  凰奏琵琶,音若铿锵,声如惊雷,曲似流水,调含香韵,恰似一汪春水荡千
波,又像云霞幻灭日月隐。

  琶音脆响,儒门双破虚顿时陷入迷蒙混沌,尹方犀怒提真元,紫阳烈劲扫荡
而出,焚化音波结界,宗逸逍随即出掌,直取洛清妍而来。

  洛清妍媚态慵懒,朱唇含笑,玉指仍是优雅勾动琴弦,弹奏出绕梁绝响。

  音波环绕于洛清妍身旁,尽卸浑厚火劲。

  「妖妇,再接本座一掌!」

  宗逸逍双掌运化,半抱胸前,精纯的紫气聚集压缩,隐约透着雷罡之气。

  洛清妍暗自惊叹:「好个儒家纯阳紫气,练到极致,当真是无所不能。」

  她已瞧出宗逸逍这团紫气已从至刚转为至烈,原先的阳火此刻已蕴含雷电之
威。

  另一旁的尹方犀也同时施功运气,单掌一抬,九团紫色火球围绕在身旁,随
即九阳归宗,化作一颗最为耀阳夺目的太阳,除了紫光之外还透着淡淡的彩色霞
光,并不是单纯的紫气。

  鹭明鸾柳眉轻蹙,暗忖道:「九九归一,由阳转阴……这酸儒修为似乎又更
近一层了!」

  洛清妍忽地传音过来:「明鸾,他们俩入魔后修为反而进一步提升,若真的
动起手来波及甚大,且配合我的音律将他们逼走!」

  「好!」

  就在两大儒者即将出手之际,鹭明鸾随乐起舞,裙裾浮动,衣带飘动,莲足
踏鼓,方圆鼓面之上飘起一片香风,犹如百花盛开,却见鸾雀舞,鼓声响,交织
出一片惊心动魄之战歌。

  鹭明鸾随琶音起舞,舞步敲响谛鸿鼓,鼓声又与琶音契合伴奏,音律时快时
慢,若雷霆霹雳,如行云流水。

  谛鸿鼓乃妖族至宝,深藏极强妖能,闻及鼓声者莫不心神恍惚,修为弱者甚
至会神魂散尽,而洛清妍又有独天得厚的音律妙法,音波糅合鼓声,互相增幅,
而鹭明鸾又有玄媚夺神术,轻歌曼舞时更将此法发挥至淋漓尽致,三者相辅相成
足以惑乱天下。

  尹方犀只觉得脑识一片混乱,宗逸逍亦是战意全无,两人浑浑噩噩,几乎丧
失神智,一身高绝修为无法流畅施展,有种要硬生生憋出内伤的感觉。

  「走!」

  宗逸逍以最后一丝清明下达军令,尹方犀勉力提气,逼出紫阳浩气,阻隔这
鸾凤合奏的夺魂音律鼓舞。

  然而靠近衡城的士兵早被迷了心智,对军令充耳不闻,两人唯有壮士断臂,
抛下那些失魂的士兵,领着部分残兵狼狈退回营地,向龙麟军拱手送上一大批的
俘虏。

  姐妹俩对视一笑,鹭明鸾跃了下来,说道:「姐姐,原以为还要跟这两个酸
儒大打一场,想不到居然被你轻易惊走了!」

  洛清妍道:「也是多亏了明鸾你的玄媚夺神术,还有谛鸿鼓,要不然也没法
子击溃他们心神。」

  鹭明鸾笑道:「这也多亏姐姐那绝代音律的引领。」

  洛清妍道:「此法虽好,但可一不可二,毕竟在咱们这个层次的比斗,小花
招最多只能占一时便宜,等他们有了防范后便不起作用了,最终决胜还是得真刀
实枪地厮杀一番。」

  话音未落,鸾凤双娇忽地被一股冲天魔气给吸引住目光,抬眼看去,只见玉
京方向窜起一股赤红光芒。

  洛清妍凤目一扫,便知虚实,说道:「是赤盖阳魔,他要攻打天蟒星宫!」

  鹭明鸾柳眉一簇,冷声道:「好个兔崽子,待我去将他截下!」

  洛清妍连忙制止道:「明鸾,方才得到讯息,沧释天借着火魔兽身躯重生,
挡住了袁师兄的奇袭,这个时候你我更不能妄动了!」

  鹭明鸾微微一愣,起先得知猿猴子没死,便由他暗中杀向西南,协助杨烨一
举破敌,谁知沧释天却得了身躯重生,使得双方再度陷入僵持。

  这三路战线双方都排布了相当人手,北面为于秀婷对厉帝,南面则是杨烨、
袁齐天对沧释天、净尘,中路则是龙凤鸾对魔儒三强,双方各为僵局相互牵制,
任何一个破虚高手的动作都牵扯全局,破虚高手便相当于双方最强的威慑力量,
一旦一方出现某个环节的薄弱,破虚武神便可一举杀入,改写战场局势。

  鹭明鸾道:「我们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全赖星宫加持,若被那端木小子攻破星
宫,前边的努力岂不白费,既然我和你不能离开,就让你家丫头去拦截吧,以她
的能耐定能打退端木小子!」

  洛清妍微微一笑:「冰儿还有重要任务,天外星宫已有高手坐镇。」

  且说那道赤色魔光冲出神州,抵达天外穹宇,魔光散开,现出原形,正是一
支身着赤金铠甲的魔兵,肩膀处绣着一个赤阳魔纹的军徽,正是魔界首次亮相的
赤阳魔军,赤盖阳魔麾下精锐。

  这群魔兵功体至刚至热,阳刚霸道,聚在一起,浑身绽放炙热烈芒,就好似
一颗冉冉升起的骄阳。

  在魔阳光芒映照之下,漆黑的星空深处出现一座宏伟古朴的宫殿,数颗硕大
的蛇首正在昂然吐信,维持着正逆锁天势的运行。

  一道魔光缓缓闪现,只见端木罹戈披甲持斧出现在魔兵阵前,盯着天蟒星宫
说道:「儿郎们,给我砸了那座破屋子!」

  千魔摆起军阵,分为前中后三波队列,正是准备前仆后继攻打星宫的架势。

  前军率先冲锋,群魔的力量汇聚成团,将四周的碎石收纳归拢,化作一颗万
尺方圆的火球,随即再发力一甩,便将火球砸向星宫,所过之处拖拽出一道夺目
的火尾,将前方的星辰碎石一一融化,堪称挡者披靡。

  暮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吼响起,星宫前方忽地出现一头威武雄狮,张口便
吞下那颗小太阳。

  紧接着一道人影从雄狮身后窜起,赤发虬须,筋肉若铁,抡起拳头便朝魔界
军阵隔空打去,拳劲带着狮吼之音震荡过去,前方几个魔兵挺身而出,挥动兵器
便要抵挡,却被拳劲一击震飞。

  「来而不往非礼也,端木罹戈,爷爷这拳算是回敬你了!」

  出手之人正是妖族勇将赤狮。

  先前那头雄狮妖相也逐步散去形体,现出另一个威武汉子,妖族长老之一的
豸冠。

  端木罹戈嘿的一声冷笑道:「一头老狮子,一只小狮子,还不在本座眼中,
不想死就赶紧让开!」

  豸冠须发怒张,怒吼道:「黄口小儿,休得嚣张!」

  这一声狮吼震得星辰破碎,星河翻涌,前军的魔兵首当其冲,被狮吼音波震
破功体,吐血不休。

  「比嗓子吗?我也不差。」

  端木罹戈冷笑一声,气压丹田,也发出一声狮吼,竟是与豸冠脉出同源的音
波。

  两股音波撞在一起,相互抵消,然而端木罹戈功力更胜一筹,豸冠被震退数
步,略感眩晕。

  端木罹戈道:「再不知难而退,我就叫你这老病猫不得善终!」

  豸冠稳住气息,哼道:「小子,先接你老子一拳再说!」

  说着铁拳击出,使出狮王拳法。

  端木罹戈也迎着他打出一拳,拳路竟是一模一样,豸冠就好似面对着自己镜
子出拳。

  双拳对撞,豸冠顿觉一股大力涌来,自己的拳劲被硬生生逼了回去,整条手
臂也被震得发麻。

  豸冠心情刚烈,绝不退缩,另一只手握拳再打,端木罹戈同样挥出一拳,又
是相同的拳法和更胜一筹的内力。

  豸冠喉咙一甜,鲜血涌出牙关。

  端木罹戈肆意戏敌,笑道:「老病猫,还有什么招式?」

  豸冠早知对方收集了各路高手的心魔,可以使用狮王拳也傻逼情理之中,但
万没想到自己浸淫狮王拳多年还是敌不过对方。

  恼怒之余,豸冠掌势一番,拔出猊刀,劈向阳魔。

  端木罹戈冷笑一声,负手一让轻松避开猊刀锋芒,随即心魔异力溢出体外,
化出如虚如实的魔镜,映照出一个同样手持猊刀的豸冠,舞动着一模一样的招式
迎击豸冠,此法乃心魔大法中的幻魔镜射。

  只要修炼者体内蓄有心魔,哪怕对手真身在驱除心魔后又有新的武功,也可
以用此法映射出相同的招式。

  但此法也有一个缺点,就是现学现用,只有敌人在自己面前出手才可以模仿
其招式,就如同镜子一般,真身动幻象亦动,真身去幻象亦散。

  豸冠猊刀紧逼,然而心魔幻象也挥刀相应,相同的招式在刀兵相撞间显出璀
璨火花,铿锵敲响,惊耀星空。

  端木罹戈抽身后撤,闲暇地看着被幻魔镜射困战的豸冠,冷笑道:「就让你
自己累死自己!」

  赤狮见状连忙抢身去救,拳法未出,端木罹戈不耐哼了一声:「烦人!」

  随手一掌扫出,赤狮竟被拍飞出去。

  眼看赤狮便要撞入星河深处,忽地一道柔网飞出,笼罩住赤狮,将他拉回。

  赤狮抬头一看,竟然是摩云挺身相救,他十指翻动,火速编制着蜘蛛丝网,
柔韧丝网将端木罹戈的掌劲卸去,避免了赤狮进一步受伤。

  赤狮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摩云多谢你了!」

  摩云收回蛛网,说道:「那魔头甚是难缠,速退入阵中。」

  赤狮道:「可是叔父仍被困战。」

  「不必担心!」

  这时一股浑厚妖气扫来,直取幻魔镜射,由于镜射只是针对豸冠,外围的攻
击将魔镜崩碎。

  四周魔兵立即涌向豸冠,要趁狮王气弱之际将其擒杀。

  那道浑厚妖气忽地一聚,化作一头千尺巨象,象鼻左右挥洒,扫荡战场,击
飞欺近的魔兵,来者正是百战。

  百战一击得手后,揪住豸冠抽身后退,同时星河深处击出两道劲气,一道气
劲泛着翠绿火劲,一道气劲蕴含六重变化。

  端木罹戈首凝神之态,双手左右一伸,泰然不动,轻易挡住偷袭气劲,但百
战也趁着这刹那间空隙带走豸冠。

  端木罹戈也不急着追赶,领着大军步步紧逼,以厚实战阵靠近星宫,也可以
避免妖界中途偷袭。

  天蟒星宫已经近在咫尺,但四周皆被毒雾笼罩,屏蔽五感,看不清星宫周围
情况。

  端木罹戈想要以神念探索,但刚一释出就被扰乱,无法提前预敌。

  端木罹戈收回神念,依靠本身武感修为感应,也大致估算出对方实力。

  「毒雾里有十一股妖气,一股在宫殿内,其余十股在外围守护!」

  端木罹戈暗忖道:「其中并无破虚高手压阵,小妖后和小剑仙也不在……」

  阳魔查清敌情,反手一扫,溢出一股炙热魔道阳火,将毒雾一举蒸干,逼出
星宫真貌。

  星宫前方赫然浮现着十道身影,乃是赤狮、摩云、誊咲、蝎鳌、狼嚎天等五
大妖将,以及妖族长老,分别是燹祸、百战、豸冠、曲鹄……其中还有一人白衣
银发,冷艳俏立,竟是脱险归来的明雪。

  端木罹戈对明雪的重现颇为惊讶,但并未放在心上,笑道:「只要袁齐天不
在,就算你所有长老一拥而上又如何!」

  燹祸说道:「小魔头,你有本事攻破我等防线再放大话也不迟!」

  端木罹戈扫了一眼,暗中评估:「妖族精锐战力几乎都投在此处,可见此宫
极为重要,无论如何也得拿下!」

  阳魔暗下决心,举手一扬,喝道:「全军备战——杀敌破宫!」

  魔兵士气高昂,再绽魔阳邪光,夺目耀眼,使得冰冷的星空化作一片炙热炼
狱。

  天蟒喜阴凉,被热浪一烘不由得焦躁起来,昂首吐信,极为狂躁。

  明雪挥舞云袖,冰髓劲气笼罩四方星域,反将热浪化为寒气,袭卷魔兵。

  端木罹戈看出这股寒气不同寻常,为避免下属再度折损,当下便挺身而出,
挡住军阵之前。

  他单掌推出,以热能魔火对抗寒气,谁知这股寒气除了阴冷外还多了几分浑
厚刚强,先以浑厚劲力强行撞开魔气,内蕴的冰髓劲才爆发出来冻结魔阳烈劲。

  端木罹戈单手接招自觉托大,连忙加催内元,吐劲震散寒气,心中暗忖道:
「按照昔日情报,这雪妖的功力偏于阴寒冰冷,而劲道并不强,为何这次复活后
功力尤胜从前?」

  惊愕未定,却又见一股翠色妖火烧来。

  「仓木淬火!」

  端木罹戈心知此火厉害,除了炙热烧灼外,还蕴含火毒,不可轻易沾染,于
是侧身让开。

  妖族那边出手者正是蝎鳌,他打出一招后便立即后退,随即燹祸抢上前来再
发一招,两股仓木淬火一前一后涌来,封锁端木罹戈的躲闪路线。

  阳魔面露怒容,冷哼道:「废招!」

  左掌斜斜推出,一股虚幻魔气流出,同时化作燹祸、蝎鳌两人,正是幻魔镜
射之法。

  镜射仓木淬火立即迎了上去,也是一前一后,恰好抵消了正宗的仓木淬火。

  「你很喜欢学人吗!」

  忽地百战纵身扑来,铁臂如长鞭扫来,拳劲若巨锤砸下,正是鞭锤打法,名
为「象拔拳」,招若其名,恰如巨象甩鼻,气雄劲强,单以力道而论也仅仅次于
远古大力。

  虽被对方欺近身侧偷袭,但端木罹戈仍是沉稳不惊,左掌虚托,使出道门卸
力手法承住百战的鞭锤。

  百战觉得鞭锤好似打中了棉花,无处法力,于是再提一口真元,抬脚便踹,
这一脚名为「犸钧步」,如同大象巨蹄踢踩,碾压万物。

  端木罹戈似料敌机先,在百战腿法还未完全伸展开来时提前出招,一脚踩在
他脚踝上,百战足踝忽地一阵剧痛,几乎骨裂,犸钧步立时被破。

  百战气得咬牙切齿,五指并拢,做尖锥形,双掌左右分击阳魔太阳穴,此招
名为「猛牙锥」。

  端木罹戈亦是左右开弓,左掌虚引,右手转圜,轻柔一扫,正是道门绝技太
极盘丝手。

  太极巧劲以柔制刚,愣是将百战的掌锥荡失准头,他两条手臂不由自主地撞
在一起,锥劲反伤自身,也亏他筋骨强横,否则这两条手臂就直接粉碎了。

  端木罹戈收起太极巧手,五指握拳,一记简单直拳便打了出去,正是真武神
通拳。

  百战久经沙场,反应迅速,双臂十字交叉护住胸口。

  空间震荡,百战惨被刚拳击飞,两条臂骨已现裂痕,伤得不轻。

  摩云见机再补蛛网以接住百战,同时以盘丝柔劲化解真武刚拳的余劲。

  端木罹戈笑道:「还有谁不服的,就尽管上来试试,我保证不下狠手,最多
把你们打废而已!」

  豸冠和百战皆是火爆的霹雳性子,气得睚眦欲裂,也不顾伤势便要扑上去再
战。

  忽闻一个声音响起:「住手,单打独斗我们谁也不是他对手!」

  声音如同斩冰切雪,冷得让人发寒,双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明雪冷俏地站
在一颗星石上,目光寒若冰霜,整个人仿佛比以前还要冷艳,看上一眼都会不由
自主地打个寒战。

  双妖暗自惊愕,忖道:「这雪妖怎么回来后变得更冷了。」

  专注于一门神通的妖修,当练到最后功法的巅峰境界,甚至是突破极限时,
整个人的气质都会发生改变。

  就如同明雪这般,因为何袁齐天双修的缘故,她冰髓劲已达破极,所以气质
更为冷艳寒傲。

  端木罹戈似乎也发现了明雪的变化,但仍是信心满满,笑道:「明雪长老倒
是说了句明白话,我也老老实实告诉你们,单打独斗,你们没有一个能在我手底
下走过十招,就算是一拥而上,我也可以在两百招内送你们上路!」

  燹祸哼道:「说的倒是轻巧,有本事就来试试看!」

  他打个响指,手掌一抬,似乎是在下着暗号,其余九妖见状立即挪移位置。

  端木罹戈看得真切,道:「结阵也是徒劳,别忘了你们只有区区十人,我这
边可是坐拥几千大军,一人一口唾液也能淹死你们!」

  燹祸道:「好,说得好,吾等便在此恭候阁下到来!」

  端木罹戈粗中有细,见十妖分别布散于星宫周围,相互间隔虽远,妖气却是
紧密相连。

  「阵法看似简单,实则深藏玄机,还是小心为上!」

  端木罹戈召来一支百人魔兵先行攻阵。

  燹祸也是心思缜密,见魔兵先行打头阵,便有了心思,传音给其余九妖道:
「小魔头不敢轻易过来,咱们也不必出尽全力。」

  群妖皆明其意。

  此时魔兵已杀入阵来,狼嚎天率先迎击,祭起锻骨经绝学,双爪快速击出,
交织起漫天爪影,正是锻骨经绝式——啸月狼爪。

  苍狼族绝学讲究快很准,然而招式过于狠决便会对骨骼造成反伤,所以苍狼
族在修炼武功妖法时就必须先充盈骨气,稳固根骨,故而有了锻骨经这门神通。

  狼爪既锐又刚,轻易撕开了赤阳魔兵的护身气罩,更是将二十余个魔兵开膛
破肚,撕成血肉碎末。

  赤狮等年轻一辈妖将立即高声喝彩:「好个狼爪子,杀得利索!」

  端木罹戈微微一愣,暗忖:「那头狼妖前不久还被火魔子生擒,本事有限,
怎么今天如斯勇猛?」

  细看之下发觉狼嚎天体内真元充盈无比,叫他更是惊奇。

  赤阳魔兵正面吃亏,立即转向侧翼,准备迂回奔袭。

  摩云哈哈一笑,十指挑动,蛛丝悄然而至,瞬间结出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三
十余个魔兵未曾察觉,便撞入网中,后边的魔兵见状不妙,立即止住去势,堪堪
逃过一劫。

  蛛丝不但锐利而且还淬了毒,落网魔兵被划破皮肤后立即中毒身亡。

  毒网拦路,残余的魔兵一时不知所措,端木罹戈开口道:「一火克百毒,不
懂得用赤阳魔气来烧吗!」

  魔兵先前被打懵了,得到提点才醒悟过来,当下催动魔气,发出一道道的炙
热魔气。

  蛛网不堪火烧,顿时断裂融化,谁知蛛丝断裂处涌出翠绿妖火。

  招中藏招,蛛网之中还蕴含着仓木淬火,剧烈火毒顺火而生,反过来侵入发
招的魔兵体内。

  魔兵体内的赤阳魔气更是助长火毒,不出片刻,便是火毒由内而外窜出,魔
兵爆体而亡,化作点点滴滴的翠绿火星,消散星辰之中。

  端木罹戈忖道:「那毒网居然还藏着仓木淬火,却没有见那两只蝎子精有动
作,难道……」

  他见燹祸和蝎鳌都各自在原位,立即推算出来这阵局还可已将众妖的功法融
会贯通,一妖可使出其余妖众的绝学,就如同摩云蛛网内含有仓木淬火一般。

  端木罹戈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是将布阵者气息相连,以达增强真元的效
果!」

  燹祸道:「既然看清楚了,那就来掠阵一试吧!」

  端木罹戈纵身飞出,卷起一股霸道魔气直闯十妖阵前。

  百战、豸冠当即正面抢攻,狮象之力最为浑厚勇猛,恰好是正面攻杀的急先
锋。

  象拔拳、狮王拳左右击来,端木罹戈不躲不闪,左掌使大梵圣印,右拳出真
武神拳,以刚对强,以力制霸,佛道联招压倒双妖合击。

  狼嚎天和蝎鳌立即补位,快速攻向阳魔出招空隙。

  燹祸脸色一沉,低声道:「他体内居然会有佛元?」

  曲鹄道:「按照先前地藏菩萨的推断,魔尊也是修有佛道魔身,而阴魔便是
佛魔一体,阳魔便联道魔之功,现在看来,这阳魔小子也跟他老子一样有佛道魔
身!」

  燹祸道:「据楚后所言,从波旬体内取回的佛骨少了佛元舍利,当时还百思
不得其解,如今看来是魔尊将这佛元舍利送给了儿子,叫他修成佛道魔身!」

  「老妖说得不错,本座就是修炼了佛道魔身,你们当奈我何!」

  只看端木罹戈沉声一喝,佛道魔三股真气透体而出,将狼嚎天和蝎鳌震飞出
去。

  忽见雪影飞霜,明雪如同鬼魅般掠来,玉掌飘出。

  端木罹戈举手便接,双掌对碰,只觉得对手掌势似轻实重,而且还以刚猛掌
力将寒劲送过来,手臂的经脉都被冻得冰寒生痛。

  明雪虽然占得少许甜头,但也知阳魔根基浑厚,立即抽掌后退。

  端木罹戈吃了暗亏,那肯轻易罢休,赤阳魔气一吐,驱散手臂寒意,抢身便
追杀过来。

  「妖妇,给我留下!」

  端木罹戈周身魔火大盛,掌吐烈劲,如雷霆般压向明雪。

  却见佳人身法旋舞,体若雪絮,不着痕迹,竟借着他的掌力而飘舞。

  端木罹戈的出招越猛,明雪身法便越是飘逸空灵,但见她如影随行,始终围
在端木罹戈五步之内,如跗骨之蛆,同时明雪再度出招,掌式亦是飘逸如雪絮,
专门朝端木罹戈的空隙招呼,还时不时往天灵、喉咙、心坎、丹田、下阴等要害
下手。

  百战和豸冠趁着明雪出手缠战之际调匀了内息,再加上与众妖气息相通,使
得伤势瞬间愈合,双妖刚回过神来就看见明雪巧斗阳魔,看的是膛目结舌。

  豸冠说道:「乖乖不得了,明雪怎么变得如此厉害,居然打得拿小子找不着
北!」

  百战蹙眉道:「那身法是雪花飘絮……」

  其余众妖亦看出了端倪,但都暗中奇怪。

  雪花飘絮乃冰髓劲中的身法,施展者可如同雪花般轻灵飘舞,而且还能借助
敌人劲力而动,敌人出招越是猛烈,身法便越是飘逸难寻,就好似一个人在雪花
中打拳练武一样,动静越大,雪花飘得也就越欢。

  但这身法却最忌修炼阳刚炽烈功体的敌人,因为雪花一遇上烈火便会融化,
那还能飘得起来,然而端木罹戈的功体正是至刚至烈,按理来说明雪施展这套身
法无疑自寻死路,但她却偏偏以这身法缠得端木罹戈头疼不已。

  燹祸好奇之下,便借着阵法来感应,发觉明雪的妖气除了寒霜冰劲之外,还
有一股刚猛雄力,正是这股罡劲抵消了端木罹戈的烈劲,使得她毫无顾忌地施展
雪花飘絮身法。

  其余八妖也随即察觉了其中端倪,皆是暗自出奇,这股罡劲他们再熟悉不过
了,正是袁齐天的远古大力。

  激斗了数十回合,端木罹戈虽毫发无损,但也被缠得恼怒,极为不耐,决意
以强破招,他真气内聚,大吼一声,赤金强光透体而出,化作一颗夺目太阳。

  佛道魔三元之力汇聚成一股暴流,冲撞整个星空,将明雪逼得节节后退,紧
接着魔阳散去,现出一尊身披袈裟,头顶道观,面目狰狞的千臂魔神像。

  魔神千手齐出,全方位攻击,不留死角,明雪见机当退,巧施身法在千手魔
掌间穿梭,且战且退,撤出魔神攻击范围。

  端木罹戈余威未止,挟着千手魔神猛攻阵法,千手魔掌铺天盖地打来,将十
妖身形尽数笼罩。

  燹祸哈哈一笑:「就等你入瓮了!」

  话音甫落,十妖各据其位,天蟒忽地释出一股星力,加持十妖功体,而十妖
气息亦反过来助天蟒吸纳星力,两相呼应之下,宫内的螣姬精神大作,腹中胎息
亦与之共鸣,释出阴阳双气。

  阴阳双气冲出星宫,凝成两道人首蛇身的虚影,而天蟒见到这两道虚影时更
为兴奋,张口鲸吞四方星力,使得先前设下的阵法威力倍增。

  这股突如其来的助力就连螣姬和十妖也没有料到,端木罹戈更是手忙脚乱,
只觉得真气狂泻,功体暴跌,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

  「十妖锁仙阵?」

  端木罹戈惊出一声冷汗,当初楚婉冰以十幅妖神图像便叫龙辉瘫倒在地,如
今端木罹戈面对的是以真正十妖元功结成的困阵,而且还有天蟒星宫的加持,以
及莫名而来的阴阳之气,那还容得他狂妄,佛道魔身直接被压制只剩一成功力。

  十妖锁仙阵法施展开来,瞬间便将那尊千手魔神散功舍形。

  燹祸笑道:「端木小子,就让我们这几个老人家好好给你上一课吧!」

  豸冠也哈哈笑道:「臭小子,当真以为老子那么没头脑,一上来就跟你死磕
啊!」

  百战也插嘴道:「刚才你打得似乎很爽啊,你说我们该如何报仇呢!」

  曲鹄道:「把这小子吊起来抽一顿如何!」

  明雪冷冷地道:「少得意忘形,快点动手!」

  「嘿嘿,明雪妹子说得甚是,咱们差点就犯了跟那小子一样的错误了!」

  「没错,没错,得势不饶人,斩草须除根!」

  端木罹戈气力虚弱,头晕目眩,恍惚间耳边只是响起这几个老妖怪的嬉笑调
侃声,下一刻便见仓木淬火、冰髓劲、云霄六相、狮王拳、猛牙锥、啸月狼爪、
毒蛛丝……诸般杀招招呼过来。

  封神台前,玉京之上,龙魔心境幻斗,各展绝技,魔尊手捻指决一击点出,
正是佛门指法——大轮金刚指,指劲刚猛浑厚,大巧不工。

  龙辉右手掐剑指使出一招剑灵决,剑指轻灵,佛指沉重,上演一场快斗慢,
巧斗力的角逐。

  激战数十回合,仍是不分胜负,龙辉剑指化掌刀,劈出一招刀霸决。

  魔尊也顺势变招,掌势推挪,扫在掌刀之上,将其荡开,正是帝魔天章中的
武式——大魔拂云手。

  此招糅合佛门的拈花指和道门的太极掌,柔中带刚,乃后发先至的招式,只
看他先荡开龙辉的掌刀,随即手掌往前一探直取心坎要害。

  龙辉真气内聚,由内而出,在身前形成一堵浑厚盾牌,正是盾守之招。

  大魔拂云手难越坚盾防线,龙辉身形微微一晃,气劲爆发,恢复前世功体的
真龙内力当世无匹,魔尊被震退数步。

  虽然只是心境幻斗,但远隔千里的两人内气仍是随着幻境中的变化而翻腾,
龙辉在幻境中迸发内劲,肉身也立即涌出磅礴真气。

  楚婉冰连忙抽出凤嫣剑,抖出绵密剑网封住这股流窜的真气,魏雪芯也拔出
岁月剑相助,抖出柔韧剑花以卸去真龙余劲,替正撰写封神榜的三教教主护法。

  台下的碧玉双妃也催动术法,加固封神台。

  心境中,魔尊退了数步,随即沉腰扎马,稳住身形,逼出魔道佛三气,连发
三记掌刀,第一刀金光夺目,劲力刚强,正是佛教的金刚刀;第二刀气息绵长,
似云如雾,乃道门的云霞刀;第三刀血色骇人,刀势快疾,乃魔界的血影刀。

  龙辉见招拆招,施展论武决,先以轻快掌势拆解金刚刀,此乃以疾破猛;再
施虚招柔劲消弭云霞刀气,此乃以虚化柔;紧接着左手前伸做弯弓势,右手虚扣
做控弦势,施出万兵章中的「箭乱」之法应对血影刀,以杂乱交错的箭气瓦解血
影刀速,正是以杂解快之法。

  三刀过后,魔尊忽地双掌合十,聚集三股元功,随即双掌劈出一记更为厉害
的刀气,刚柔并济,快猛绝伦,正是帝魔天章中的魔罗天罡刀。

  龙辉脸色一沉,已知此刀势非单纯的一门论武决可破,于是合并论武诸决,
双掌弃出,施展最强一招「以杀殉敌」。

  极招相对,龙魔再度平手,各自震退,心境幻界也收到震荡,出现裂痕。

  两人凝视对方,默默调匀气息,准备再出招制敌。

  就在此时,现实中一道赤金烈劲从天而降,狼狈窜入玉京,魔尊似有所感,
也抽离心神,回归本体。

  龙辉睁开眼来,心神回归肉身。

  楚婉冰和魏雪芯连忙过去询问。

  龙辉见危机已退,封神也到紧要关头,于是便先退下封神台,让三教专心写
榜。

  他带着冰雪双后,碧玉双妃回到营帐。

  正在处理军务的白翎羽和崔蝶迎了上来,也问事情过程。

  龙辉说道:「打了一小架,不分胜负!」

  楚婉冰道:「你都收回龙鳞龙骨,功体应该已完全恢复,这也压不住他?」

  龙辉道:「那老魔头有佛道魔身护体,再有心魔之力加持,又有一口魔魂汇
集的凶刀,其修为已是震古烁今,难缠得很!前两回之所以能打伤他,一是提前
布局,二是诛仙剑阵,若是正面搏斗,只怕胜他不易!」

  魏雪芯道:「方才魔尊发难时,我以剑心观之,发觉除佛道魔三股气息外,
还隐隐透着一股紫气。」

  楚婉冰道:「我也察觉了,那应是紫微帝气,难怪这老魔头又变强不少!」

  龙辉道:「四气合一,不逊厉帝的四重煞体,又有魔刀和心魔加持,修为之
高,难以测度!」

  魏雪芯问道:「为何老魔突然撤走?」

  龙辉指了指天际,说道:「老魔头主动挑战,实际意在星宫,如今算盘落空
自然不愿再打了。」

  魏雪芯笑道:「看来他是闹了个灰头土脸啦!」

  龙辉道:「十妖布阵,星宫已稳,是时候反击了!」

  楚婉冰嫣然笑道:「那陛下准备如何排兵布阵!」

  龙辉说道:「继续保持三路伐魔的正面战场,再配合奇兵突击,掠杀敌人后
方!」

  白翎羽拍手笑道:「正逆锁天势布成,魔界大军等同瞎子,正是战机!」

  龙辉道:「没错,到时候你们以雷霆手段攻下敌兵重要据点,然后再杀个回
马枪,配合正面大军前后夹击,定叫魔兵一败涂地!」

  自从产子后楚婉冰许久未经沙场,玄凰武典一直不得施展,倒也憋得慌,白
翎羽也因皇兄入魔一事对魔界恨得牙痒痒,这对凤凰麒麟竟异口同声朝龙辉发问
道:「你安排我去打那个?」

  话音甫落,营帐内先是一静再发出一阵笑声。

  龙辉道:「你们俩个丫头真是急得很呐,也罢,我这就跟你们安排安排。碧
柔、无痕你们姐妹北上,配合凌霄他们击破黄土魔境。」

  碧玉双妃款款接旨。

  白翎羽问道:「那我呢?」

  龙辉道:「仇白飞的水师已出荒海,寻着魔兵留下的痕迹,他们很快就会抵
达黑水玄海,就由翎羽便与蝶姐姐去闹一闹这片黑不溜秋的泥潭。小羽儿,你行
军能力虽强,但性子仍是略显毛躁,此行你需多听蝶姐姐的意见。」

  白翎羽哦了一声,紧记心中。

  崔蝶也含笑点头。

  龙辉道:「冰儿、雪芯你们为一路暗中突入西南后方,扰乱敌阵,这三路奇
兵中就数你们最强,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这姐妹俩凑在一起,就算是破虚武神也要退避三分,加上小凤凰心有百窍,
精明过人,让她自由发挥绝对可以有惊人收获。

  杨烨再度进逼丁山郡,数万大军陈兵城下,然而丁山郡内不见半个人影,仿
佛一座空城,杨烨为防有诈,便先按兵不动。

  「天师,对面城池毫无动静,你有何高见?」

  帅营内,杨烨召开战前会议,目光落在一名道人身上。

  那名道人正是被龙辉送入虚空的元鼎,当日龙辉似乎有意接通西南,所以他
恰好落在了杨烨大军之中。

  元鼎道:「那是净尘的手笔,他借着山川地势布下阵法,就等着咱们去攻城
了!」

  陆乘烟在一旁问道:「不知天师可识得此阵?」

  元鼎道:「那阵叫做鸿蒙太虚阵,似虚还实,如真似幻,最恼人的还是阵中
可随意隐藏气息身形,相当于隐身一般,打入阵者往往因为看不见敌人而被对方
肆意击杀!」

  杨烨蹙眉问道:「可有破解之法?」

  元鼎道:「寻得阵眼可破之,或者以强压阵元,以力破之。可惜若贫道精神
十足,倒是可与督帅和大长老联手破阵,但无奈根基大损,功体不足三成,有心
无力!」

  袁齐天喝了口酒,问道:「老道,难道你的伤如此严重,直接损及根基?」

  元鼎摇头道:「非伤势所致,而是心魔附体的遗毒。」

  杨烨问道:「天师请详细一说!」

  元鼎道:「心魔附体后,贫道理智尽失,只是一味地争强斗狠,而在心魔影
响下,贫道为了变得更强,就不断地加催内元,燃烧根基,待醒来后就发现遗留
了这个祸根!」

  袁齐天鲜有地露出严肃表情,说道:「方才我两个师妹传讯过来,她们刚和
儒门那两个穷酸打了一架,发觉他们的实力强了不少,莫非就是与你说的这事有
关?」

  元鼎拍着大腿叹道:「正是如此啊!端木老魔真是好毒,种下心魔我们迷失
本心,助他攻占天下,而被种入心魔的人,当大战结束后轻者根基大损,重者寿
元耗尽,到时即使他们苏醒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

  这时杨烨露出一丝喜色,笑道:「妙哉,方才接到龙帝的神念传讯,正逆锁
天势已布成,魔兵军情传递便不再流利,已等同于瞎子,对我军是大大有利!」

  陆乘烟也是眉开眼笑,拍手赞道:「果然是好消息。既然敌兵都已成瞎子,
咱们还何必跟他纠缠这一城一池的得失,既然丁山郡难打,那我们就招软柿子来
捏!」

  正当众人准备商议如何攻下其余城池时,忽地有探子回报:「报——顾城、
南湘、荆兰、襄河四城忽然进驻了大量兵马,粗略估算兵力不下十万,其中魔兵
人数足有三万!」

  杨烨问道:「共有有多少种魔兵?」

  探子说道:「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全,其中还有两股兵团未曾见过,分别穿着
赤金铠甲和素白骨甲。」

  杨烨道:「白骨甲者白骨阴魔的人马,剩下的应该是赤盖阳魔的部队。」

  阴阳五行七大魔兵齐聚,足称劲旅强军,作战能力尤胜三十万普通士兵。

  陆乘烟道:「魔界动作好快!」

  杨烨沉吟道:「好个端木老魔,果然难缠!」

  因正逆锁天势的缘故,魔兵情报传递已远远落后于龙麟军,然而魔尊却立即
投入大批兵力,准备与龙麟军展开大规模决战,也避免了被龙麟军利用情报优势
来进行分割围剿,个个击溃的危险,然而但此举也相当于是孤注一抛,胜则万事
大吉,败则西南沦陷。

  杨烨忽地站直身子,说道:「既然魔尊敢出招,我杨烨就敢接招,来,一起
出去看一看那阵法!」

  丁山郡乃西南最后一道屏障,左有顾城、南湘,右有荆兰、襄河,这五座城
构成一个半弧形的地势,将西南剩下的城池包裹在后,而丁山则是这个半弧的中
心,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

  杨烨、袁齐天、元鼎和陆乘烟四人登上山头,朝丁山郡望去,见城内依旧是
一片死寂。

  杨烨握拳直击,打出一道罡炁,如同暴风过境般卷向丁山,却见城中大雾弥
漫,将罡炁吞噬无形。

  元鼎叹道:「阵法一成,天地共鸣,攻阵者等同于跟天斗、与地争。」

  袁齐天道:「我且弄个小把戏跟他玩玩!」

  说话间,妖气透体而出,他随手拔下一根头发吹了口妖气,头发迎风而长,
变作一尊巨猴物外分身,猛地窜入迷雾中。

  杨烨不禁一愣,赞道:「想不到袁兄的修为竟精进至此!」

  袁齐天笑道:「这次死而复生,倒也得了一些机缘,悟出了些小把戏!」

  元鼎有些好奇,问道:「不知这些小把戏是什么?」

  袁齐天道:「那日跟魔尊一战,对于他操控心魔的法门有了几丝感悟,便也
学来把玩把玩。」

  巨猴进入迷雾,袁齐天神念寄在其上,等同亲身进入,抬眼所见皆是一片鸿
蒙,不见半个人影。

  倏然烈火蹿腾,蔓延如海,分身急忙后退,但却是一步踏入刀山,惨遭千刀
贯体,妖气尽卸,分身散去,掉下一根头发。

  袁齐天道:「好狠的阵法,刚出火海就入刀山!」

  元鼎道:「鸿蒙太虚,万变而生,攻杀狠决,乃净尘两大得强阵法之一!」

  袁齐天道:「另一个是十二地支阵?」

  元鼎道:「没错!」

  十二地支阵的厉害谁也晓得,而且布阵过程极为繁杂,是龙辉一城一池地打
下来,逐步构造出地支根基,然而眼前绝阵却是净尘以逸待劳而设,威力之可怕
可想而知。

  杨烨问道:「若发兵攻打可有破法?」

  元鼎道:「此阵对功体的虚耗虽不如十二地支那厉害,但杀机暗隐,凶险异
常,而且随着阵元的运转,杀机排布也是千变万化,难以测度。」

  陆乘烟道:「十二地支重守,此阵便注重攻杀!」

  元鼎道:「若贫道根基完好,倒是可与他斗一斗阵式!」

  杨烨道:「若由杨某灌注元功,天师是否可以布阵?」

  元鼎摇头道:「要与净尘斗阵,不可马虎,需以道元驱动术法,督帅根基虽
浑厚,但功体不合,只怕难以与他抗衡。」

  懊恼之际忽闻身后响起一声清亮诗号:「云霞明灭,道海浮沉,一心自然,
洗净红尘!」

  四人回首看去,只见一名道者缓缓走来,双眼虽盲,笑容却清,竟是白云道
人。

  白云朝四人行了个礼,说道:「小道见过元鼎师叔、杨督帅、袁长老,还有
陆师兄!」

  元鼎问道:「白云,你怎么来了?」

  白云道:「掌门师兄知西南必有玄门绝阵拦路,特派吾前来相助!」

  元鼎道:「那鸿蒙太虚阵是你师父所布,你来了也是白搭!」

  白云道:「家师根基深厚,功法高绝,为徒者难越,但弟子曾得家师传授此
阵诀窍,或可试上一试!」

  元鼎眉头紧锁,思考片刻说道:「你既知道阵法诀窍,又有道体,若再加上
我从旁指点,确实有斗阵的资格!」

  黄土魔境乃一片广漠沙海,今日一支铁血精兵迎着风沙强势杀入,人人头戴
白布,身披素缟,高举丧旗,正是龙麟军北伐队伍的先锋骑兵,那丧白之物正是
哀悼战死的魏剑鸣和一干将士。

  凌霄跃马而出,挥刀遥指:「今日势破黄土,荡平群魔,血祭英魂!」

  龙麟军士气高昂,斗志磅礴。

  「待吾逼出那群魔孽!」

  风望尘运气催功,双手一招,施展风之卷绝式,借风御风,霎时卷动整个黄
土魔境的沙尘。

  凌霄再祭雷罡功体,掌心向天,引雷呼电,雷劲不断落下,宛若苍天震怒荡
魔境。

  风雷席卷,不动攻击黄土魔境地气,忽然一股浑厚魔气急涌而出,抵消风雷
之祸。

  万魔齐现,杀气滕然,为首者身披黄袍,手持魔境,正是黄土魔君塍塓。

  凌霄说道:「土包子,你总算现身了啊,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躲在土里做乌龟
呢!」

  塍塓道:「深入我境,你当真不知死活!」

  两军对持,兵戎将至,凌霄眼神一敛,抽刀遥指:「全军杀敌!」

  龙麟军骑兵开道冲杀,直奔魔军阵中而去。

  塍塓冷笑一声,指挥魔兵结出一半凹陷的阵行,如同一个口袋般等着龙麟军
冲来。

  而身后神火营立即发难,破魔火器远攻而至,炸出一片璀璨火花。

  龙麟军骑兵借着炮火掩护,直接奔杀入阵,而魔兵阵势被炮火所扰,包围之
阵有所动摇,被骑兵冲开缺口。

  阵势虽乱,魔兵立即转为舞动兵刃朝龙麟军杀去,两者短兵相接,却是龙麟
军力弱一筹。

  风望尘道:「魔兵有地利相助,魔气更盛!」

  凌霄道:「既入魔界,便做好了失去地利的准备,不过比起煞域那种绝对的
劣势,咱们现在的情形也算乐观不少了!」

  「既然这么怀念煞域阴地,那孤就让汝等重温如何!」

  狂笑之声响起,邪魂肆虐,冥气躁动,厉帝踏着绛雷阴电而至,却见他足踏
黄土,至邪阴气灌入地脉,随之空间顺变,一片赤闇邪芒笼罩四周,现出一座恢
弘阴邪的宫殿,竟然是昔日煞域王宫。

  龙麟军众将皆是大吃一惊,再闻耳边隐有鬼哭邪唱,引得心神失守,几欲癫
狂,而煞域独特的地气也发挥作用,开始侵蚀龙麟军的体力,每个人如坠冰窟,
冷得难以动弹。

  凌霄功体至刚至烈,到可以勉强抗衡,说道:「煞域不是早已不复,为何还
会出现在此!」

  厉帝心魔笑道:「意外么,这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大礼!」

  原来地藏为了保全地府,施大法力将地府散入虚空,然而在这过程中地府亦
出现了断层,分出不少碎片,这些碎片流落星辰,而厉帝心魔感应昔日领地的气
息,在魔尊的帮助下寻回了这片皇城碎土。

  再加上厉帝曾将魔界与煞域融合,所以这片来自煞域的碎土也汇入黄土魔境
的地脉,待交战时便再度产生阴气结界。

  忽然一道清冷高雅的剑音响起,驱散千万鬼魂,压住邪魅阴气,众人引颈相
望,只见天际再现万剑铺道,仙影踏云而来,乃剑仙重现尘寰。

  于秀婷轻启红唇道:「不过是一块碎片罢了,何足为惧!」

  厉帝道:「既然不惧,那就来与孤生死一战,有能耐就替你儿子报仇,没能
耐你们母子就黄泉聚首。」

  面对挑衅,于秀婷玉容平和,无怒无恨,静若深渊。

  「如你所愿!」

  于秀婷淡淡说道,随即话锋一转,玉指朝天一引,「动手之前,先清清这些
秽土!」

  剑意激荡,四口古剑飞速驶来,正是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大仙剑。

  厉帝表情先是一僵,随即冷笑道:「单凭你一人之力能布下剑阵吗?小心又
跟上回一样做火入魔!」

  于秀婷道:「剑阵虽不完全,但要克制你那块碎土也是绰绰有余。」

  剑指一点,四剑同时钉入煞土东南西北四角,镇压阴气,瓦解阴气结界。

  厉帝动怒使藏玄冥功,鬼爪一挥,绛雷劈向剑仙。

  于秀婷剑指一点,使出一招雷龙震,迎了上去。

  龙雷斗鬼电,顿时余波横扫,神魔惊荡。

  厉帝心魔念动阴咒,召唤混沌兽来相助,就在混沌兽现身的一刹那,黄沙翻
滚,一尊巨塔拔地而起,塔身上刻满狰狞妖神图纹,正是炼神浮屠。

  炼神主炮忽地喷出一道炙热火光,恰好打中混沌兽,混沌兽圆硕的身躯惨遭
洞穿。

  塔顶内,月俊宛亲自坐在菱心之前,操控浮屠,看见混沌兽被打穿后,不禁
哈哈笑道:「火烧肉球,待我闻闻香不香!」

  却见混沌兽的身躯又缓缓聚合,仿佛没有受伤一般。

  月俊宛微微一愣,骂道:「他奶奶的,看你愈合得快还是大爷炮打得快!」

  就在他准备再发第二炮时,四周爬出无数泥俑,便要攻击炼神浮屠。

  月俊宛骂道:「我去你大爷的土包子,居然还敢来偷袭!」

  随即点开浮屠元心,伸手一按,启动妖塔攻击威能,只见数道粗硕的长链深
入地底,抽吸地心热能,浮屠巨塔每一层皆开启一尊炮口,顿时百炮齐轰,火力
纵横交错,泥俑皆被地火击溃,消弭殆尽。

  然而蛰伏深层的魔罗土母却仍有后招,待土俑粉碎时,立即引动魔土地脉。

  这片历经千万年的广漠黄沙也不知孕育了多少鬼魅邪祟,如今在土母的召唤
下,纷纷从地脉中涌出,个个嗜血如狂。

  数量之多,犹在土俑之上,而且个个狂暴,皆不畏生死,强行窜过浮屠的炮
火密网,而且这些由魔界地脉衍生的鬼祟生物多为半魂之态,地火攻击对其效果
不大。

  生灵死后肉身腐烂,逐渐化为尘土,也就是常说的尘归尘土归土,这些死后
的生灵大多归入尘土,久而久之便会在一方地脉中形成半魂生物,然而主宰土脉
的魔罗土母便可将这等生物纳为己用。

  「土包子,老子就再跟你斗上一斗!」

  月俊宛再运妖族元功,元心之上立即飘起一幅透着荧光色彩的图案,正是浮
屠的虚幻影像,月俊宛用手指在浮屠虚影的第五十层位置指了一下,现实中的炼
神浮屠立即生出变化,第五十层塔楼门窗打开,由内涌出无数妖灵,化出各类洪
荒凶兽反扑敌兵,正好可以跟这些地脉鬼祟一斗。

  此刻混沌兽已恢复身体,朝着炼神浮屠飞去。

  厉帝哈哈大笑道:「如今混沌兽与魔罗土母同时现世,且看尔等如何垂死挣
扎!」

  「废话!」

  一声清丽冷哼响起,宛若万剑加身,厉帝莫名心寒,抬眼一看,四周已成一
片鸿蒙混沌,更有股慑人剑意笼罩四周。

  玉京城内,魔尊双掌抵在端木罹戈背后,真气一转,端木罹戈猛地吐出一口
淤血,缓缓苏醒过来。

  「父尊,孩儿无能!」

  端木罹戈朝魔尊跪下请罪。

  魔尊冷声问道:「发生何事,你究竟是怎么败的?」

  端木罹戈道:「星宫一战,妖族布下十妖锁神阵,孩儿失陷其中,若非随行
魔兵忠心护主,拼死相救,孩儿恐怕已回不来啦!」

  魔尊眉头微微一皱,道:「十妖锁神阵?这样说来,龙麟军将妖族的中坚力
量全部投至天外?」

  端木罹戈道:「正是!」

  魔尊嗯了一声,道:「龙麟军如此看重那座星宫,其图谋已经一目了然!」

  端木罹戈道:「他们要将我军变成瞎子聋子来打……父尊,我们需尽快弥补
啊!」

  魔尊道:「见你这幅模样回来,为父早着手安排了!不过你既然提出来了,
那也说说你的弥补之法!」

  端木罹戈道:「首先立即调遣大军,火速与敌人展开决战,在劣势进一步扩
展前,先尽可能地击溃敌军有生力量!」

  魔尊点点头道:「说的不错,为父早已派遣精兵赶赴前线。那第二呢?」

  端木罹戈又道:「第二,立即修建心魔塔,以对抗锁天势的干扰!」

  魔尊又说道:「很好,此举你妹妹已经着手去办!还有么?」

  端木罹戈道:「没有了!」

  魔尊道:「第三便是尽快发动阵法,使玉京升天,与修建的天宫融合!」

  端木罹戈微微一愣,说道:「父尊,先前计划只是将东皇峰搬至星空么,为
何整座玉京也要升上去?」

  魔尊微微笑道:「先前为父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端木罹戈身子一僵,掌心不由冒出了冷汗。

  魔尊说道:「以往夜观天象,都可以看见紫微帝星,但你可曾到达过这颗星
宿?」

  端木罹戈摇了摇头。

  魔尊说道:「皇者称帝于乾坤之内,帝星雄于星空之外,一上一下,一天一
地,相互映照,若将人间帝气与天外帝星融合,你说会怎么样呢?」

  端木罹戈摇头道:「不知道,此事亘古未有!」

  魔尊道:「为什么以前没有呢?」

  端木罹戈道:「太荒时期,大能辈出,但却无人一统天下,气运不成,帝星
不生!待皇朝诞生时,人却被局限于乾坤之内,无法跃出乾坤,自然也无法窥得
帝星真貌!」

  魔尊道:「那你觉得一旦人间帝气与天外帝星融合会怎么样?」

  端木罹戈忽地淌下一滴冷汗,颤声道:「天崩地裂,寰宇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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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回 彼起彼伏

  南征军营地内,元鼎和白云正在着手布置斗阵事宜,忽见北方紫气冲霄,帝
星夺目。

  白云双眼虽盲,但心眼却亮,感觉甚是不妥,说道:「玉京的灵气竟从地脉
中溢出,往天际冲去!」

  元鼎掐指一算,大叫不妙:「老魔头的奸计要得逞了!」

  白云忙问缘由,元鼎道:「当日我和你师父被心魔控制,听命于魔尊,主持
了东皇峰陵墓的重建,设下一个『帝星群龙聚』的风水格局,上承星宿,下连地
脉,将大恒皇朝的龙脉帝气全部汇聚在一点。然后,魔尊便在陵墓最深处修炼,
将帝气逐一吸纳!」

  白云愣了愣,说道:「但如今玉京帝气往天空涌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元鼎道:「众生之念早就了紫微帝星,而紫微帝星则庇护神州气运,两者相
互影响,但却未曾真正相逢,若当真聚在一起,恐怕会引起一场大灾祸!」

  白云脸色一沉,立即取来铜钱龟壳进行卜卦,元鼎也阖目凝思,掐指推算。

  两人道出同脉,共同推演这前所未有的双帝合一。

  白云手中龟壳忽地裂开,代表着乾、坤两卦的铜钱也随之粉碎,霎时冷汗直
冒,说道:「乾坤碎,天地毁,三光黯……大凶之兆!」

  元鼎睁开双眼,道:「帝星在天,帝气在地,双帝聚合,等同于天地相碰,
后果不堪设想!」

  在一旁的杨烨闻言也变了颜色,说道:「天师,可解救之法?」

  元鼎说道:「玉京帝气只是开始上涌,所以尚被乾坤所困,若是帝气聚成龙
形,便可龙腾九天,突破乾坤,冲入星空!」

  杨烨道:「也就是说目前还有时间补救!」

  元鼎道:「只有在帝气化龙之前截断东皇峰地脉,才可免去这场灾劫!」

  杨烨肃容道:「甚好,既然还有时间,一切尚未到绝望!」

  元鼎道:「贫道定竭尽所能,助督帅突破眼前杀阵!」

  龙麟军在丁山以北三十里处设置法台,台高三十三尺,台前篆刻玄武图纹,
左右各竖玄色黑幡,丁山属于西南郡城,对于风水气运而言南为朱雀属火性,元
鼎在丁山北面摆下法台,正是取北水克南火之意,而台前的玄武图纹正是镇水神
兽,幡旗玄黑亦是与北水对应。

  元鼎说道:「贫道和白云会竭尽全力,但无奈功力不济,最多也只能抵消鸿
蒙太虚阵那削弱功力的变化,剩下来就只能仰仗督帅和袁长老的神功了!」

  龙麟军战鼓忽地敲响,先前排下的半月军阵开始产生变化,左右双翼出现齐
飞之态,朝着丁山附近的四座城池移动,正是要率先点燃战火,先发制人。

  战鼓擂,兵锋起,风雷四起,山河荡漾。

  一股磅礴气劲从天而降,直劈丁山城墙,轰隆巨响,乱石纷飞,半壁城池霎
时崩坍破碎。

  只见袁齐天单肩扛棍,潇洒傲立乱石飞灰之上,强势挑战。

  一道锐利刚劲横贯迷雾,裂地分山,乱石成齑,整座城墙烟消云散,但看杨
烨虎臂持戟,刚毅耸立迷蒙浓雾之中,威武掠阵。

  袁齐天嘿嘿笑道:「老杨,进入否!」

  杨烨道:「进!」

  简单言语,双雄挺身入阵,掀起一阵剧烈罡风,撞得阵法不住晃荡震荡。

  受到外敌入侵,鸿蒙太虚阵开始应对,阵阵狂涛掀卷反扑。

  鸿蒙狂涛便要削减入阵者功体,却见一阵混元道罡由蕴水而生,玄气北来,
侵袭丁山地基,反制火元,抵消削功阵式。

  藏于鸿蒙中的元鼎忽地一愣,法眼一睁,窥破虚实,看见北面法台高耸,白
衣盲道登台做法,持剑踏步,剑引葵天涛浪,脚踏坎水卦步,隔空启动绝阵。

  净尘气得火冒三丈,暗骂道:「好个孽徒,居然反我!」

  立即念动法咒,催动地脉火元,顿时烈火翻腾,时隐时现,避重击轻,反击
水元薄弱之处。

  法台遭火气焚烧阵形不断摇晃,白云也如坠入火炉,血气几乎被掏之一空。

  危难关头,一道人影闪出,诵念口诀:「火晃三焦,水行七绝,覆雨灭炎,
截三脉,断南离!」

  「元鼎!」

  净尘脸色丕变,心神暗惊,这两人一为自己昔日爱徒,倾囊而授;一为往年
劲敌,旗鼓激斗,两者联手顿时扭转危机,更是成功截断丁山郡的地脉水元,封
住鸿蒙太虚阵的锁敌之力。

  元鼎呼了口气,暗自庆幸,道:「幸亏净尘时间不足,所布置的阵法也只是
摄取一城之气,若是像十二地支那般精心布置的话,就算我恢复功力也未必有胜
算!」

  袁齐天和杨烨精神为之一震,功体陡然回升,发挥十成气力,棍戟横扫,荡
破鸿蒙,扫开太虚。

  净尘也不再管外头两人,专心施法,策引风雷,顿时狂风大作,怒雷肆虐。

  袁齐天旋转钨铁棍,挂起逆风之气流,抵消狂风。

  杨烨轻出战戟,打散雷击。

  净尘拂尘一扫,阵势再变,两人坠入刀山之中,无数利刃往要害招呼,这刀
山属于金,最为锐利。

  杨烨内元一吐,罡劲护体,周身绽放金光,正是独门护体气劲神武刚身。

  袁齐天远古大力急走全身,内壮脏腑,外淬筋骨,刀枪不入。

  袁齐天大吼道:「滚犊子!」

  虽然只是随口一喝,但远古大力由声而发,音波如同惊涛骇浪,直接震碎整
座刀山。

  刀山崩塌,净尘再招来火海,无数火舌不断吞吐,要将双雄焚烧殆尽。

  杨烨挥戟扫出,刚力荡开火势,紧接着收戟回身,柔劲尽纳炎气,就这这一
挥一收的功夫,漫天火海消散无形。

  「鸿蒙演风雷,太虚生金火!」

  净尘提元再催,阵局不断生变,方才被击破阵势立即交替出现,狂风爆雷、
怒火利刃接踵而至。

  两大高手携手迎击,定风散雷,断金灭火,然而阵元连绵不绝,刚被打散的
阵势又瞬间重组,而且在不断重组中跟催动阵势糅合,使得攻击更为刁钻难缠。

  杨烨被缠得不耐,提元纵气凝气化体,一尊三眼巨人昂然而起,举戟便劈,
力重万钧,无论你阵势如何地变化,我皆以一力撼之,以强破阵。

  轰隆一声,风雷金火被打得行销神散,再难重组。

  「破得好,不愧是虓勍军神,虎威惊人也!」

  净尘忽地发出一声赞许,但声音飘渺无踪,两人也难辨方位。

  却闻他继续说道:「此阵首重变化两位已领教过了,不知接下来是否能继续
坚持呢!」

  袁齐天骂道:「牛鼻子,少废话,有什么招式尽管用来,老子一一接下!」

  净尘哈哈大笑:「妖猴狂妄,且看你如何接着开天绝阵!」

  话音甫落,鸿蒙聚变,宛若天地初开,浑厚巨力迎面压来。

  阵外元鼎和白云也似乎感应到阵中变化,元鼎眉头紧蹙说道:「白云,阵势
有变,这又是怎么来头?」

  白云倒抽一口冷气道:「是阵法的第二重变化——开天地,定四大!」

  开天地,定四大,四大者乃地水风火,与佛门所秉承的六界颇为相似,不过
佛门多了空识两种说法,而玄门的四大又有不同的解释。

  地是承载,主厚重,仁爱。

  风为气之聚集,万物有气,清者上升,为风。

  水主生机,为阴。

  火主热,为阳。

  由于三教并流许久,相互交融,教义中多有相通之处。

  四大灵气各自化作四尊创世神灵,形体威武,分别是地大不动神尊,水大无
形神尊,风大无定神尊,火大不灭神尊。

  杨烨扫了一眼四神尊法相,问道:「袁兄,对面比我们多两个人哩!」

  袁齐天啐了一口道:「妈的,当初那叫紫鹤的牛鼻子也用过类似的,还不是
一样给几个小丫头给打散了,就算多二十个咱们也能灭了他们!」

  净尘冷笑道:「将我跟紫鹤相提并论,妖猴,你真是天真得惹人厌恶!」

  杨烨笑道:「说得对,区区四个虚体,杨某三十招内就可诛灭,更可况还有
一个帮手!净尘,若十招内我们灭不了这四只傀儡,杨烨当场自刎!」

  袁齐天似乎有些诧异,道:「老杨,你不是说笑吧?」

  杨烨淡然笑道:「不说笑,若不如此怎能让袁兄出真功夫呢!」

  袁齐天跺脚道:「算你狠,老子也豁出去了,八招干不了这四个毛神,我这
辈子都不喝酒!」

  「放肆!」

  元鼎大怒,厉声呵斥,声音透过四大神尊传出,顷刻间便激得气流动荡,四
大神尊也随之而动,同时袭掠向两人。

  袁齐天棍棒一横,挡住四神尊的攻击,随即杨烨从后闪出,战戟竖劈,击溃
水大神尊之形体。

  水相无形,神尊形体瞬间重组,杨烨冷哼一声,再催无上刚劲,战戟旋出雷
霆之威,将聚合的水大神尊彻底击毁。

  「已经第三招了!」

  袁齐天大喝一声,钨铁棍朝下一扫,第四招应运而出,远古大力沿地直扫,
地大神尊身形一颤,濒临崩溃。

  净尘隔空施法,召来隐藏暗处的士兵。

  这些兵勇受阵元催化,武力倍增,个个皆不畏生死地扑向两人。

  正所谓蚁多缠死象,袁齐天不欲外人干扰,立即扯下一把头发,随手洒出,
头发在妖元的蕴化下生出形体,变出成千上万猴兵,与敌军厮杀在一块。

  挡住暗处伏兵后,袁齐天棍棒忽地一挑,转而击中火大神尊的灵台,将其打
成漫天火星。

  杨烨单手持戟刺向地大不动神尊,地神尊立即凝出一股火墙挡住利器,然而
杨烨第二招又至,只看他忽地撒手弃戟,一个箭步越过土墙,左手擒住地神尊的
头颅,右手扣住其喉咙,使出军体拳中的断颈杀,左右一拧,拧断首级,土神尊
也随之化作一趟碎泥。

  「老杨,你干掉了两个,剩下这个放着我来!」

  袁齐天见杨烨似乎要去对付风神尊,连忙抢先将钨铁棍抛向风大无相神尊。

  风大神尊卷起狂风,便要将钨铁棍吹飞,谁知袁齐天以气相御,钨铁棍在神
力催动下忽地变作一根擎天巨柱,重逾万斤,当空砸下,强压风势。

  随袁齐天闪电杀来,风神尊正想后退,却见袁齐天抬脚踹在铁棍边上,已化
作擎天巨柱的铁棍轰然倒下,砰地一声便将风神尊砸得粉碎。

  每人四招,取下八招之赌,粉碎四大神尊。

  然而溃散的四大之力却朝鸿蒙暗处流去,杨、袁双雄心知真正的杀招将至,
不由一阵凝重。

  地水威能归入道体,风火精元则纳进邪身,两人功体陡升,忽从暗处杀出。

  沧释天以魔兽为身,再纳火大神力,功体更是超脱往昔,一击火蚕手便拍向
杨烨胸口。

  杨烨挥臂一挡,只觉得炙热炎气狂涌,整条手臂几乎要被烧焦。

  沧释天再催火劲,狞笑道:「姓杨的,看你怎么还能挡得多少招!」

  杨烨真气一吐,无匹刚劲硬生生逼退沧释天,随即脚迈虎步,直拳挥出,沧
释天使出一招「焚心掌」迎了上去,拳掌相碰,又是一阵震荡,双双后退。

  杨烨暗忖道:「这西贝货的功力又增长不少,刚才火掌修为已经超过了昔日
的沧释天!」

  思索间,却见前方火浪翻涌,沧释天腾空跃起,双掌一合,却见火焰倒卷聚
于双掌,随即火焰熄灭。

  杨烨神情再填三分凝重,心知并非因内劲不续而导致火焰熄灭,而是对方将
火劲蜕变至无相无形的境界,正是火大不灭与风大无相的糅合,这种不具外形的
招式更难防范。

  「杨贼,再来!」

  沧释天蓄势已足,双掌分开,凌空压下,正是一招「赤炼断金手」。

  杨烨气凝丹田,双拳朝天击出。

  强强对碰,只是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只见两人拳掌相对,竟是进入了内劲
搏斗的凶险截断。

  沧释天借着阵法加持,居高压下,无形业火涛涛涌出,攻得酣畅淋漓;杨烨
身居客场,却毫不气弱,浑厚内功绵绵不绝,受得滴水不漏。

  另一侧,袁齐天对上身负地水威能的净尘,依旧豪迈如昔,铁棍挥洒,一棒
强过一棒,招招皆是万钧巨力。

  净尘左手玉阳拂尘,右手握真武神剑,不甘示弱,左右开弓杀了过去。

  袁齐天一棍敲出,净尘拂尘一挥,拂丝卷住铁棍,随即一股无形柔劲涌出,
卸去远古大力的无穷后劲。

  紧接着净尘一剑刺向要害,袁齐天肉身堪比金刚,伸手便挡住剑锋,真武神
剑也难伤其皮毛,然而剑罡却透过皮相,渗入经脉,袁齐天一怒,真气由内而外
涌出,震散入体剑罡。

  袁齐天一鼓作气,再提三分内力,化出巨猿妖相,山岳巨掌猛地扇来。

  净尘先运地水威能,后聚八卦真气,沛然一挡,尽消攻势。

  然而万钧巨力滔滔不止,摧枯拉朽,裂地碎石,震得净尘摇晃不止,他一咬
牙根,忽地举起地大元气,化出地大不动灵尊神尊,顿时稳若磐石,纹丝不动。

  又是一声闷响,那边的双神缠斗已有结果,只见沧释天身子在半空间翻滚,
口吐朱红,正是被巨力掀飞模样,而杨烨亦掌心被灼得通红,双足也陷地三分,
双方同时负伤,似乎不分胜负,但沧释天占尽地利,还有阵法加持,这表面的不
分胜负实则是他稍逊半筹。

  同样道理,这边的妖道激战,亦是袁齐天技高一筹。

  两大心魔亦知各自情况,脸色甚是难看,恼恨交加,尤其是净尘,极怒之下
竟不顾一切地燃烧真元,功体不断攀升,道罡澎湃四溢,引得整个鸿蒙太虚阵急
促运转。

  阵局变动,引得天地动荡,白云和元鼎皆是大惊失色。

  白云惊呼道:「不妙,师尊要以正逆之法催动阵势!」

  元鼎脸色十分难看,咬牙道:「正逆行阵?净尘,你这是疯了吗?」

  阵法不同于招式或者术法,布阵者催动阵法的运行都要遵循一定的轨迹,要
么正运阵势,要么逆转阵势,若是逆运同运便会使阵法生出更为恐怖的效果,然
而极端就必须付出沉重代价,轻则根基受损,重则当场暴毙。

  白云也十分焦急,净尘遭心魔入侵已损及根基,如今又再不顾一切地催动正
逆阵法,其遗祸也是无法想象。

  袁齐天眉色凝重,咬牙骂道:「牛鼻子真的是疯了!」

  杨烨沉声道:「袁兄,久战不利,咱们先行撤退!」

  净尘将阵势发挥至极限,差微入细,就连两人的心态变化也能清晰感知,不
禁哈哈大笑道:「黔驴技穷便想逃走,有那么轻易吗!」

  拂尘一挥,鸿蒙困锁,杨袁二人顿陷困兽之局。

  与此同时,一支魔兵由荆兰悄然杀出,趁着两军交战的混乱空档,直扑中军
大帐,领军者一袭红甲赤袍,手持斩火戬,正是赤火魔君剡灼,他所率之兵马乃
是阴阳五行齐全的一支精兵,每种魔兵各五百,总数虽只有三千五百人,但却是
锐不可当。

  中路主力大军兵出衡城,如同利剑般再闯敌阵势力。

  衡城玉京之咽喉,此城之后帝都再无险关可守,然而在魔氛渲染下,衡城往
西三百里渺然无无人烟,尽是群山叠嶂,蜿蜒千里的矿脉却成就了天然的屏障,
矿脉山势后又有一望无际的密林。

  龙辉披挂上阵,一袭戎装策马领军,威风凛凛。

  大军有序前进,忽然间一阵香风身旁飘来,只见一道曼妙身姿踏云飞来,翩
翩落下,竟是涟漪,只见她花容微黯,娥眉紧锁,愁绪尽显。

  龙辉问道:「漪儿,你面色有异,究竟发生何事?」

  涟漪道:「陛下,半个时辰前臣妾派出的十名雀影众深入敌后探查消息,但
此刻仍无讯息传回,似乎已失去联系!」

  龙辉蹙眉道:「试过其他方法了吗?」

  涟漪道:「无论是神念传音,还是其他的传讯秘法,臣妾都试着联系他们,
但一入那片矿脉山峦就如投石入海。」

  龙辉瞥了一眼那无穷无尽的矿脉山势,说道:「那边是魔界的范围了,想必
他们是凶多吉少了!」

  说罢龙辉试着将神念放出,然而延伸至矿脉便像涟漪说那样,如投石入海,
神念仿佛被黑暗吞没,什么也探查不到。

  龙辉立即联系天外星宫,着螣姬驱灵蟒神眼探查白金魔境的虚实,片刻后,
接到螣姬神念回报:「陛下,臣妾只是隐约看见一片山林,然后就仿佛被浓雾挡
住了视线。」

  龙辉沉吟道:「妖族有锁天势这一秘术,魔界也定有其他针对神念的办法,
如今我军神念遭到遮掩也并非什么意外的事!」

  他又试着联系了其他深入敌后的高手,却是都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回赠:白翎
羽和崔蝶已至黑海岸边,林碧柔和玉无痕抵达黄土魔境后方,而楚婉冰和魏雪芯
亦进入西南腹地。

  涟漪问道:「陛下,可以联系得上其他姐妹吗?」

  龙辉点头道:「三路奇兵都极为顺利,由此看来,魔界这掩蔽神念的法子范
围并不广,只是针对特定区域罢了!」

  涟漪这才微微定下心来。

  龙辉却是更添三分谨慎,原以为守住天蟒星宫后,就可以拉开两军的差距,
龙麟军便可乘着军情便利的优势,一举击溃魔兵,但魔尊反应也是不差,既然军
情传递落于下风,干脆就以秘法掩盖住自己的地盘,就算龙麟军的斥候即便有所
搜获,也没法子顺利传递出去。

  就在龙辉沉思之际,忽见帝气冲霄,正好目睹了「双龙天地合」的前兆,不
由得一阵忧心,立即再让螣姬探查玉京的情形。

  蛇眼凌空望去,只见玉京城内聚集了不少达官贵人。

  东皇峰的山道沿途布满了幡旗,各种祭品运往山去。

  螣姬传音道:「陛下,东皇峰处有股紫气蹿腾,正在逐渐弥散开来,只怕过
不了多久,妾身就看不清楚了!」

  龙辉问道:「就连神念探索也进不去吗?」

  螣姬道:「紫气也割断了神念的传递!」

  龙辉蹙眉思索,忖道:「现在两军大的不可开交,这些达官贵人居然还有心
情往玉京赶,必有重要之事发生!」

  他灵光一闪,以日期推算,再过三天那就是大恒的祭祖大典了,难怪各路文
武都往玉京聚集。

  皇陵就是在东皇峰,难怪那儿如此热闹!念及东皇峰,龙辉灵机一动,想起
当日和小凤凰所看见的新皇陵格局,那重重叠叠,螺旋盘绕而下的一座座皇陵叫
他极为不解,前段时间因为战事的缘故,他险些忘了这件事,如今回想起来确实
十分诡异。

  龙辉唤来亲兵道:「速请三位玄门护教尊者!」

  不出片刻,六独师、丹松道人,灵隐子赶来见驾,三人心魔已祛除,但心魔
遗祸使得他们道体受损,修为大跌,脸色极为惨白,仿佛大病了一场。

  「参加龙帝陛下!」

  三尊者躬身行礼道。

  龙辉道:「三位尊者,朕特地向你们请教一事,当日你们被心魔控制后,有
没有参与了皇陵的重建?」

  三尊点头道:「当时皇陵的风水格局是由元鼎天师和净尘真人主持,吾等不
过是打打下手罢了。」

  龙辉问道:「当初朕目睹了皇陵格局,东皇峰的山体皆被掏空,山体内修成
一层层,就像一个阁楼一样,皇陵就修在上边。」

  丹松道人站出一步,说道:「确实如此,每一层山壁就修建一代恒帝的陵寝
及其同代的皇族陵墓,最上端的就是前代恒帝皇甫武吉的陵寝,而最下层的便是
恒朝太祖的陵寝。」

  龙辉道:「如此修筑陵墓有何玄机呢?」

  六独师道:「回禀陛下,这一代代的皇陵由下而上地旋绕修建,象征这恒朝
的建国历程,帝气由太祖陵墓而发,一代代传承下去,而天穹在上,紫微照耀,
又将这股帝气反馈回去,这一上一下间便形成了生生不息的帝陵龙脉格局,而帝
气上下流动,但终究是在东皇峰内,周而复始,帝气越积越多,成就一个『帝星
群龙聚』的风水妙局,力保皇朝万世不衰!」

  当他说到这里是,灵隐子脸色微微一沉,忽地干咳一声。

  六独师立即醒悟过来,连忙止住言语,躬身作揖,如今龙辉也立朝称帝,而
他却当着新帝的面说另一个皇朝万世不衰,可谓是大大的忌讳。

  龙辉浑然没当回事,笑道:「多谢三位尊者解惑。」

  三道连忙赔礼告罪:「贫道方才失言,还请陛下宽恕!」

  龙辉笑道:「失言了吗,朕怎么不记得了!」

  他轻轻揭过此事,三尊也是对其胸襟更是叹服。

  这时一名黑塔大汉牵着巨熊走来,行军礼道:「陛下,还有三里就进入山川
了,可否让末将为先锋!」

  龙辉见来者正是岳彪,说道:「你来得正好,朕便是要命你率八千人马为先
锋。」

  岳彪请战得准,不禁大喜。

  龙辉继续调兵遣将:「王栋你率两万人马出左翼,梁明你领两万出右翼,徐
虎你引两万军马押后!」

  三将接令行事,龙麟军在经过几番激战后,减员不少,如今余留下来的都是
铁血精兵,总兵力仍有十万上下,此刻变成前中后三军,逐步进入白金魔境。

  前锋为岳彪八千兵将,中军又分左中右,左右双翼由王栋、梁明主持,中路
则有龙辉轻率五万大军坐镇,指挥作战,随时调遣各路兵力,徐虎殿后,以应付
敌军包抄,同时也确保大军退路。

  矿山延绵千里不绝,岳彪连派数批斥候前去打探,终于觅得一条入山之路,
名曰「砾魔峡」,正是出入白金魔境的唯一通道,通道外建着一口金铁大门,此
刻正牢牢紧锁。

  岳彪率兵行至,抬眼一照,暴喝一声:「魔孽,出来受死!」

  真力爆冲,抡起金刚双斧怒劈魔门。

  就在将破魔门之时,一股浑厚魔气透门而出,挡住巨斧,岳彪心头涌出一股
熟悉的感觉:「金岩魔!」

  「正是本魔!」

  魔光一瞬,却见金岩魔挺身接招,身后魔兵一字排开,岳彪狂力再催,斧势
狂扫,金岩魔抽出一口丈许巨剑,迎了上去:「手下败将,也敢嚣张!」

  剑斧交击,魔气斗神力,然而金岩魔剑式中还蕴含着天外星力,硬拼之下,
岳彪竟力弱三分,斧势被破。

  金岩魔一剑得手,再催魔功,祭出金芒剑煞,如狂涛席卷,直取岳彪要害。

  岳彪昂首一喝,内元爆冲,化出灵戎神将,威武法相聚成护身罡气,挡住剑
煞。

  剑煞被神将法体震开,金岩魔微微诧异,道:「黑蛮子有些进步!」

  岳彪真气内敛,神将法身忽地回聚,化成坚不可摧的护身气甲,正是岳彪近
日练成的「金刚气甲」。

  金岩魔咦了一声,抡剑抢攻,身后魔兵也一拥而上。

  岳彪磅礴一震,提斧迎战,身后兵将亦随之杀敌。

  剑斧再度碰撞,岳彪力道却更为浑稳,金岩魔剑势再难占便宜。

  魔者再度惊诧,剑势忽生变化,劈砍挑拨刺削,利芒流旋间连环逼命。

  岳彪气甲护体,稳守反击,杀招来往犹不逊色。

  数十回合过后,金岩魔忽地觅得一个破绽,剑若流星划下直取岳彪脖颈。

  然剑刃却被金刚气甲挡住,岳彪皮肉未损,紧接着踢脚回踹。

  金岩魔运转魔功,化出金铁盾牌防住重踹。

  岳彪黑脸一沉,双斧再劈,金岩魔的金铁魔盾随身而行,又是挡住重劈。

  金岩魔哼道:「本魔乃金铁魔体,刀枪不入,任你如何横霸也难奈我何!」

  岳彪嘿嘿笑道:「废话,先接下老子一斧再说吧!」

  岳彪真元内聚,气灌双斧,跨步,拧腰,双斧抡动,卷起一阵狂风扫向金岩
魔。

  百兵之中,唯斧钺最擅破防,岳彪知耻而后勇,斧劲如狂澜灭顶,一击劈下
金铁魔体应声而破。

  金岩魔口吐朱红,忍痛挥剑,砰地一声,岳彪的金刚气甲也遭砍破,胸口落
下一道深邃剑痕,鲜血直流。

  「该死的黑蛮子!」

  金岩魔恼羞成怒,体内魔脉与白金魔境呼应,瞬间回气疗伤,精神十足,然
而双目更是狠毒,冷哼道:「你的狗头,老子拿定了!」

  岳彪一边封穴止血,一边嘿然嘲讽道:「头颅就在这,有本事就上来拿啊,
但你敢吗?」

  眼见岳彪重伤难愈还如此笃定,金岩魔不由微微一愣,忖道:「诱敌出战,
趁机偷袭,这是龙麟军惯用的伎俩,难不成他们趁我出战之际偷袭了砾魔峡?」

  疑惑之余回头瞟了一眼砾魔峡,发觉仍是完好无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金岩魔盛怒:「黑驴虚张声势,胆敢诓我!」

  提起巨剑便朝岳彪奔去,忽然间一阵琴音响起,儒家浩气催动清亮旋律,柔
音化丝,层层缚锁,紧缠金岩魔,纵使他刚强魔气护体,也难以挣脱。

  琴音不但锁形金岩魔子,就连出战的魔兵也同遭束缚,功力大减。

  金岩魔抬眼一看,只见一名清雅佳人踪再现,正是儒门乐坛执事乐凝率三十
六名弟子依照天罡星位排布,共同合演天罡元琴阵。

  琴者抚弦而奏,清和真气如柔风化雨,洗润岳彪伤体,生肤续肌,深邃的剑
伤立即愈合,同时亦令龙麟军将士气力充盈,洗涤伤势。

  「是儒教余孽!」

  金岩魔豁出余力,强行挣脱儒家清音之锁,抽身后退。

  其余魔兵也随之化作金铁兵刃反击龙麟军。

  「魔孽狂妄!」

  乐凝玉指一勾,琴音转清为炙,掀起漫天烈焰,正是一招「烈火流星」,琴
音引来天火,冲击魔军阵势,正是火克金之举,魔兵遭正阳之火焚烧,无不散功
舍形,非死即伤。

  金岩魔忍着烈火融金的痛苦,挥动着巨剑且战且退,乐凝那容他走得轻易,
玉指连环拨弦,天罡玄力掀起一阵火箭刺来金岩魔。

  金岩魔挥剑抵挡,但却挡一箭中一箭,儒门正阳烈火入体,急损气脉功体。

  岳彪看准时机,俯冲而至,金刚板斧直取项上人头。

  忽然间长枪飞来,不偏不倚挡在金岩魔脖颈前,荡开斧钺。

  岳彪抬眼看去,只见一名唇红齿白的俊秀将领仗枪而立,救下了金岩魔,正
是金子云。

  岳彪哼道:「金子云,你还要帮他!」

  金子云沉声道:「皇命在身,势保大恒!」

  岳彪跺脚骂道:「你这糊涂蛋,这个时候还执迷不悟,你知不知道,玉京准
备成魔尊的盘中餐了!」

  金子云道:「无需赘言,你们叛上作乱,我就该攘凶除奸!」

  这时金岩魔缓过起来,咬牙切齿地道:「金将军,助我一并杀敌!」

  金子云道:「金魔子,已经下了撤军令,放弃砾魔峡!」

  金岩魔微微一愣,说道:「如此险关卡怎能说弃就弃!」

  金子云道:「上头就是这么命令的,要看圣旨吗?」

  金岩魔叹了口气,道:「不必了。」

  于是收拢残兵退走,将这易守难攻的砾魔峡拱手让人。

  岳彪多了心眼,屯兵在外,派遣人手进入查探,发觉峡后乃一片平原,未见
任何埋伏的迹象,这才率军进驻。

  接到岳彪捷报,龙辉率主力大军越过这道险要关隘,但山峡后的平原十分广
阔,一望无际,但神念依旧受到阻碍,仿佛被困在这片区域内。

  一片暖融温润的香风飘来,两名绝美妇人行至龙辉身旁,正是鹭明鸾和洛清
妍。

  鹭明鸾说道:「陛下,对方有意封锁这地域的神念传递,似乎别有深意!」

  洛清妍说道:「封锁此地神念传递,又故意引我军深入,魔尊的意图昭然若
见!」

  有这两名贤内助出谋划策,龙辉自然轻松了许多,当下有了算计:「既然如
此,那就来个将计就计!」

  商定完毕后,龙辉仍将徐虎留下断后,把守砾魔峡,他继续率领大军前进。

  行军百余里后,龙麟军的神念再度畅通,可以随意交流,但砾魔峡那片地域
仍旧无法沟通。

  一声炮响,无数金矢当空洒下,洛清妍花容一沉,道:「是魔界的破云矢,
有剧毒,不可轻易触碰!」

  铁甲营将士立即涌出,架起铁甲防线,抵挡箭矢。

  破云矢后劲甚大,龙麟军的铁盾竟被射破不少,士兵惨遭箭伤,一股金铁奇
毒流窜全身,中箭者无不化为全身铁化。

  梁明勃然大怒,拉起强弓便一箭射回,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枚箭矢,但却箭劲
宛若狂风过境,一箭堪比万箭,一箭落下惊爆八方,将魔界箭兵炸得支离破碎。

  龙辉赞道:「妙哉,一箭破百夫,梁将军这一手堪称绝艺也!」

  紧接着对面忽地朝梁明飞来一道紫色掌气,龙辉闪身挡在梁明跟前,真气急
吐,震散掌气,说道:「居然偷袭一个不在同一层次的对手,想不到堂堂儒门巅
峰武格竟变得如此低下!」

  话音甫落,远方旌旗蔽日,万魔齐现,而战阵之前立着两名魔心儒者,尹方
犀双手附后而立,一派从容自得;而宗逸逍阵缓缓放下仍泛着紫气的手掌,道:
「乱臣贼子,杀之便是,何须诸多顾忌!」

  龙辉道:「宗阁主,咱们双方交战也不少了,废话也不必多说,事到如今,
要战便来吧!」

  宗逸逍哼了声,眼神倏冷,尹方犀亦是目露凶光,昔日的儒雅风骨尽化邪魔
恶相。

  鹭明鸾看得暗暗摇头,轻叹道:「他们两个疯得不轻啊!」

  洛清妍精通医道,细看几眼后略有所感,说道:「气盛而血亏,是过度催生
功力的征兆,只怕他朝遗祸无穷!」

  就在洛清妍和鹭明鸾小声谈论时,龙辉脸色微微一沉,双目紧锁敌阵前方。

  「本尊久候多时,诸位总算来了!」

  只见魔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战场上,平静得毫无声息,洛清妍和鹭明鸾闻言
后皆是一愣,暗自惊叹这老魔头的修为越发难以揣度。

  鹭明鸾蹙眉道:「姐姐,那老魔不是修为大增么,为何看起来毫无气势?」

  洛清妍凤目凝华,施展观气之术望之,只见魔尊气息内敛,有种返璞归真的
感觉。

  「明鸾,待会你对付尹方犀,我对付宗逸逍,至于魔尊留给龙儿来收拾!」

  洛清妍轻声传音道。

  鹭明鸾点了点头,方才魔尊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战场,她却无法感知,显然对
手修为已隐隐在自己之上,而洛清妍此举正是为了确保最大胜算,将深不可测的
魔尊留给龙辉对付,而她们则可在击败双儒后再协助龙辉围攻魔尊。

  龙辉与她们眼神交汇后立即明白其想法,朝她们点了点,洛清妍报以温婉一
笑,鹭明鸾轻点螓首以应,一切尽在不言中。

  魔尊嗯了一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诡笑。

  龙凤鸾三人定下战略,率先点燃战火,鹭明鸾玉指一弹,冰髓劲化为冷箭击
向尹方犀。

  尹方犀真气一震,紫阳烈火铸成浑厚火墙,溶冰化雪。

  鹭明鸾娇咤一声,纵身飞掠,尹方犀冷然沉喝,紫阳玄功催生炙热阳火,化
作一团火球迎了上去,鹭明鸾妖气透体而出,外聚成八翼鸾雀,朝着火球便啄了
上去,在战场上空绘出了一副鸾雀扑烈阳的绝世奇图。

  宗逸逍双掌运化,聚阳成火,推出一记重掌遥击龙帝凤后。

  洛清妍轻挥云袖,以柔制刚,举重若轻间便将炙热火劲打成漫天火星。

  方才一招只是佯攻,宗逸逍急聚真气,化作一道紫色火影朝着龙麟军战阵掠
杀而至。

  忽闻凤鸣清啸,白衣佳人翩翩而动,看似轻柔的一个挪步,就挡在了火影跟
前,抖了抖雪白云袖,就如同煽灭烛火那般轻易,将拿到紫色火气吹散于无形,
宗逸逍也被一股柔劲挡在十步开外,难于雷池。

  洛清妍轻笑道:「凤凰乃火之元祖,你在本宫面前摆弄火性功法,是否是自
取其辱呢!」

  宗逸逍盛怒,眉心浮现黑气,怒意加持下,紫阳之火更为旺盛,烧得地面一
片灼热,踩在上边也感足心烫得生痛。

  「妖妇,且再接我一招试试!」

  宗逸逍步伐一转,卷起一阵紫火旋风,风促火势,火助风行,正是一招「紫
风炙火」。

  这一招糅合了儒门的摘星手和正阳天轮两大绝学,便是糅合了刚与巧两种劲
力,施展开来如同风火轮般卷来,挡者披靡。

  洛清妍心知此战关键,不再保留,出手便是新创绝学天极凤凰印。

  拇指、食指、无名指扣在一起,中指、小指伸直,对准那团紫色风火便是柔
媚一弹,举重若轻,滔天风火带着磅礴罡劲击出,砰地一声便将紫色风火团顿时
溃散,宗逸逍亦被震退数丈。

  然而宗逸逍很快便稳住身形,暴烈的真元磅礴震荡,眼珠已经透出慑人的紫
色,神态癫狂,显然已被魔性蒙心。

  「就算凤凰不死不灭,本座也要将你打得解体消亡,永无涅槃之日!」

  宗逸逍咬牙切齿地道,真气泉涌,紫光映照全场,将整个白金魔境染成一片
紫晖,而紫气中带着癫狂魔气,更为诡异。

  洛清妍花容罕露凝重,心知下一招定然非同小可,立即将功力推高一层,再
掐凤凰印决。

  那边鹭明鸾亦和尹方犀战况也是异常激烈,只看紫气凝为光球,照耀八方,
射出一道道的紫光,每一道紫光便是一掌,掌法虽繁杂,但掌力毫不羸弱,极为
刚猛,此招名为「紫阳耀九天」。

  鹭明鸾避重就轻,身若惊鸿,莲步翩翩游走于紫光空隙间。

  尹方犀出招越发凛冽,而且后劲似乎无穷无尽,拍出上万掌后仍真气充沛,
鹭明鸾一时间难以逼近,于是便继续保持着游弋缠战状态,围着紫气光团转圈。

  鸾凤掀战火,龙魔精兵决,随着破虚激战,双方麾下士兵也开始冲锋陷阵,
激烈厮杀。

  然而手握决胜关键的两人却是冷眉相对,对这激烈的战况视而无睹。

  魔尊忽地开口问道:「鲲鹏圣者呢?」

  端木罹戈被击退自然引起魔尊重视,细心调查之下自然知晓鲲鹏圣者惊鸿一
现的消息。

  龙辉也不打算隐瞒,打趣道:「怎么,想替你儿子出头?」

  魔尊道:「他技不如人,输了也怨不得人!」

  龙辉笑道:「事实上他是我儿子,你儿子被我儿子痛打一顿,有没有什么想
法?」

  魔尊愣了愣,哈哈笑道:「有趣有趣,既然如此,干脆把他也叫出来,让本
尊见识见识传闻中的鲲鹏圣者!」

  龙辉道:「对付你,还不需朕父子同上!」

  魔尊道:「是不需要还是不能?又或者说,鲲鹏圣者当日的现身不过是惊鸿
一瞥,他因某些原因不能现身于这个战场之上?」

  龙辉微微一愣,暗忖:「老魔头果然老谋深算,居然看出鹫儿所受局限!」

  虽被对方猜出端倪,但高手对决却不能露出半分气弱,哪怕是斗嘴也不能逊
色,否则便会在气势上弱了一头,从而造成对决的落败。

  龙辉说道:「吾儿伺机而作,不是更让你忌惮吗?」

  魔尊嘿嘿冷笑,足下慢慢挪动,气劲如潮暗涌。

  气机相感之下,龙辉也运气以对,两股不世根基沿地扫出,轰然对碰,整个
白金魔境地裂千尺,矿铁乱溅。

  真龙长吟,天魔咆哮,在一片地动山摇间拉开巅峰对决!魔尊第一掌击出,
竟是佛道魔帝四大极元聚合,威力竟犹胜往昔。

  龙辉握拳回击,拳劲聚龙,硬撼魔掌。

  一阵磅礴巨响传来,天地尽黯,风云变色,掀起的灭世灾祸却只是双方巧试
对手深浅的起手式。

  龙辉向后翻起卸去对手劲力,同时再运五行极招,只看他双掌一分,葵水真
元沛然翻涌,「海潮万流涛」轰然击出。

  此刻正处白金魔境,施展水涛招式正是借金生水,以助威势,只看龙辉双掌
一动,巨硕水龙扑向魔尊。

  龙辉巧用五行,魔尊却也坐享地利,雄沉一纳,地脉魔气为之呼应,帝魔天
章再起新招。

  「鎏金魔虎劲!」

  魔尊一指点出,策动金铁魔气,化作一头白金饿虎扑击水龙。

  龙争虎斗,各逞威风,难分轩轾,打得两败俱伤。

  就在龙形溃散,虎身濒灭时,战场上再生变故,原先空旷无物的金铁广漠忽
然生出无数碧绿植被,朝着战场左翼蔓延而去,将那边正在激战兵马全数吞没,
随后又见右侧草木狂长,将军马一一掩盖于密林之下。

  随即碧绿魔光涌动,先前的密林迅速退散,而那些被吞没的兵马也随之不知
所踪。

  「糟了,王栋、梁明!」

  这片突如其来的密林将龙麟军的两翼大将全部卷走,只余下龙辉所带领的中
军。

  龙辉见到变故后立即想到缘由——先前的七大魔境随着时辰变化而挪动,轮
流把守魔界大门,那么魔境间的相互挪移也并非难事,如今魔尊定是利用这个特
性,催动白金魔境后方的碧魔林开始运转,使得两大魔境出现准确的叠合,从而
将龙麟军的两大战将分别挪离战场,强行分隔龙麟军战力。

  就在变故聚生的刹那,魔尊利用龙辉刹那间的空档绕至其后,一记魔罗天罡
刀便劈了下来:「战时分神,汝命休矣!」

  刀芒结实斩在龙辉后背,却遭磅礴真气反震,龙辉身上忽地浮现出一层紫金
光华,隐约间可见龙鳞环绕全身。

  「异想天开!」

  龙辉怒喝一声,施展出脱胎换骨后的真龙天赋,「龙鳞金身」随心而运,刚
不可摧的护身气劲震开魔刀锐气,毫发无损。

  龙鳞金身遭遇到的攻击越强,反震也就越猛烈,魔尊不但没有劈伤龙辉,反
遭受自身刀气逆冲,手臂酸麻一片,连忙抽身后退。

  龙辉虽有龙鳞护体,但也被劈得背门火辣辣的剧痛,甚是难受。

  魔尊稳住身形,吐纳呼吸,说道:「你麾下两大战将已被困在碧魔林内,凶
多吉少矣!」

  龙辉反笑道:「他们乃身经百战之虎将,你将他们放入后方等于引虎入室,
谁凶多吉少还难说得很!」

  魔尊冷笑道:「尽管争口舌之利,你信不信,三个时辰内他们的首级就会悬
于我军战旗之上!」

  龙辉并未接他这句话,而是看了看远方密林,说道:「以境域挪移之法分隔
敌军,堪称是绝对的地利优势,若是用得恰当比起煞域的阴气结界还要厉害!」

  他顿了顿又说道:「但为何你不直接将我们这边三大高手也分隔开来呢?或
者也可以在南北两大战场上做文章,这样一来岂不是轻松许多!」

  魔尊面无表情地盯着龙辉。

  龙辉笑了笑说道:「是不想,还是不能?而且你刚才劈我的那一掌刀威力似
乎只有七分,是不是因为某些事情而分去了力量?」

  魔尊心头微颤,暗忖道:「好小子,这个情况还能瞧出其中关键!」

  七大魔境虽然可以随意挪移,若都是魔界之人就可以随意挪移,但外来物的
气息与魔界地脉不合,这境界的挪移就要视情况而定。

  简单而言,就像马车一样,能搬运多少货物要视货物重量而定,超过马车承
受范围的货物自然不能搬运。

  而境内之物所蕴含的力量若是超过境界挪移时的力量,那就无法搬运挪移,
若是有破虚境界以及少部分天人巅峰的高手,那么境域就无法随心移动。

  像刚才那样针对某些对象而挪移部分境界就必须要有魔尊亲自到场来操控,
所以魔尊偷袭那一刀也是因此分散了部分气力。

  虽被龙辉猜出端倪,但魔尊依旧镇静,因为胜负关键都在于眼前此战。

  龙辉亦是屏气凝神,调和体内真气,准备下一回合厮杀,心中火速盘算道:
「必须派遣战力支援他们,目前手头上能用的就只有大鹏金雕了,但要支援他们
就必须越过此地,无论如何都必须夺得先机!」

  魔尊心中暗想:「每一座心魔塔只能覆盖百里范围,璇儿赶造的心魔塔只有
五座,实在无法跟天蟒星宫抗衡,无论如何都要将王栋和梁明两支人马歼灭!」

  黄土翻飞,沙尘滚滚,北方战场激战不休,黄土魔境内一片烽火狼烟,战局
已至白热化。

  剑仙再开虚空剑境,厉帝心魔顿觉惶恐不安,正欲下手为强时,眼前仙影倏
然消失。

  厉帝惊诧之余,却感身躯一痛,那具万婴魂体裂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又是
一道剑痕加身。

  一而再再而三的剑痕落下,万婴魂体濒临溃散。

  厉帝惊恐莫名,豁尽元功抵御,双掌打出漫天爪影,以攻代守,试图逼出剑
仙来,然于秀婷重塑剑心后,剑道更上一层楼,无论是心境也好,剑意也罢,皆
是无迹可寻,厉帝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一片虚空牢笼之中,无从摆脱,无形剑气
竟如同空气般穿透了厉帝的爪影防线,再度击中魂体。

  「定要找出她的行踪,不然必败无疑!」

  厉帝心魔毕竟也有本体的能为,危难之余再现枭雄本色,冷静下来后忽地生
出一条计策,只见他当下松开所有防御,以身体硬受锐利剑气,试着感应剑气轨
迹从而寻得于秀婷的方位。

  忍着割心裂肺剧痛,厉帝硬生生挨了三十余剑,若非那万婴魂体恢复迅速,
恐怕他早已灰飞烟灭了,但剑气越来越猛烈,密集得毫无空隙,魂体的恢复速度
已逐渐跟不上损伤的程度。

  「找到了!」

  厉帝忽地睁开双眼,双掌交叠击出,使出藏玄冥功最强杀招——大轮回劫。

  阴煞罡气螺旋击出,势要撕裂虚空,崩毁仙躯。

  结果却是——招式落空,中门大开!就在此时,四周回归平静,时间、空间
亦仿佛静止一般。

  厉帝身形已被定住,惨遭被剑意锁形,恰似待宰羔羊。

  虚空无念剑,无招渡有招!无形剑罡直破气海,厉帝阴气如江河决堤般狂涌
而出,万婴魂体散功七分。

  重创之余,厉帝豁命挣扎,摆脱锁体剑意,飞速逃入昔日的煞域王宫。

  厉帝一头瘫坐在王座之上,催动最后气力,关闭宫门,整座王宫构成最后防
线。

  「天真!」

  随着于秀婷一声冷笑响起,剑仙名招再出,只看她虚空剑意为根本,糅合龑
霆心剑,无形无相的九龙剑气激射而出,煞域王城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响声,在看
不见的攻击下不断崩溃。

  仙鬼之战将近尾声,然而外部战况却依旧惨烈。

  混沌、土母两大凶兽竟同时攻击炼神浮屠。

  土母潜伏地底,不断召唤鬼祟和土俑来搅局,而混沌则仗着可以特殊体质撞
击,撞得炼神浮屠不断摇晃。

  「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月俊宛一声尖叫,炼神浮屠再度发威,百尊火炮忽地飞离炮台,由浮屠妖气
操控,在四周飞掠旋舞,更是同时发射炮火攻击,如此一来炼神浮屠再无死角可
攻。

  但炼神炙火全源于地火,火炮离开炮台后,所发射的攻击皆是先前蓄积的地
火,打过一轮后就无以为续,唯有重新回归炮塔。

  就在飞炮回归的刹那,地面开始晃动,一尊巨硕魔兽破土而出,将炼神浮屠
给拱得翻起,正是魔罗土母。

  月俊宛再催妖法,稳住浮屠,同时塔身上的火炮也蓄力完毕,同时轰击土魔
兽。

  而土魔兽却十分狡猾,又立即融入黄土,潜隐身形,避开火炮攻击。

  「气死我也!」

  月俊宛气得跺脚大骂,但却是毫无办法。

  忽然间塔底传来一阵猛烈颤动,炼神浮屠的炮火减去九威力,月俊宛连忙查
看,发觉地脉火元竟被一股魔气封住,显然是那魔罗土母做的好事。

  「土包子,你以为炼神浮屠是你所封就封的吗!」

  月俊宛骂了一声,立即催动浮屠灵力,塔底窜出无数铁索触肢,深入地底抽
吸地火,一下子夺回了四成火元,但却无法再夺半分。

  土母压制地脉,浮屠抽吸火元,双方你争我夺,又是一场僵持。

  魔罗土母的本事正好对炼神浮屠有所克制,月俊宛暗叫不妙:「妈的,火元
被封,威力只余一半,难以对付那颗肉丸子!」

  就在他担忧之余,厉帝的哀嚎传来:「混沌兽,速来助我!」

  混沌兽晃了晃圆硕的身躯,一头冲入虚空剑界内,混沌与虚空皆属同源,混
沌兽倒也能突入其中。

  「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再出去了!」

  于秀婷见状再提三成剑意,虚空剑界瞬间生化蜕变,时而虚无,时而实在,
虚实转化间难以辨别,混沌兽也无法仗着自身属性越界而出,与厉帝成为网中困
兽。

  混沌兽发出焦躁的咆哮,猛地扑向王城,身躯散做混沌恶气,将王城牢牢裹
住,厉帝立即催动残存阴气呼应,两气融合,竟形成一道巨茧。

  混沌恶气隔绝虚空,杜绝了虚空剑气越界攻击厉帝的可能,而王城内的阴冥
煞气由与混沌兽呼应,相互增幅力量,暂时挡住了于秀婷的攻击。

  于秀婷一时间也奈何不了这巨茧,便先行收招,谋而后动,反正在剑界困锁
下,他们插翅难飞。

  「若非四仙剑要镇压阴气结界,倒是可以借此神兵诛杀混沌兽!」

  于秀婷暗中思索,目光不由落在一角的绝仙剑上,脑中忽地灵机一动:「绝
仙控阴,若能发动此剑,或许可直接瓦解阴气结界!」

  想归想,但绝仙剑非精通阴冥功法者不能用,于秀婷虽然剑术通神,也无从
下手。

  没有了混沌兽的攻击,炼神浮屠倒也轻松了不少,然而塍塓心知此妖塔乃胜
负关键之一,于是不断派兵攻击炼神浮屠。

  魔兵在主场作战,气力无穷,兼之人数占优,很快冲破龙麟军外围的防线,
直逼炼神浮屠塔底。

  由于龙麟军战阵分散,短时间内难以收拢回防,凌霄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
接亲自率领雷火军来迎敌。

  塍塓见了凌霄,祭出地魔镜便来厮杀,口中怒吼道:「凌霄小儿,爷爷来取
你小命!」

  魔镜反射魔光伤敌,凌霄抽刀挥出一片刀网,挡住魔光,他也懒得跟对手做
口舌之争,挡住魔光后,兵刃向天,刀引穹雷,再施施雷罡神通。

  霎时雷电化刀影,密集落下。

  塍塓默念魔咒,咬破中指,将鲜血往镜面上抹去,魔镜威能大增,竟将雷罡
刀气全数反射。

  凌霄暗自吃惊,这时地底的土魔兽趁机偷袭,将一道巨大触手伸出地面,宛
若长鞭般劈扫下来,凌霄猝不及防被狠狠击中,整个人撞到了塔壁上,喷出一口
鲜血。

  塍塓哈哈笑道:「在这里,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魔镜往地上一照,沙土立即化作尖锥刺向凌霄。

  忽地卷来一阵狂风,只见风望尘挺身挡道,双掌运转使出一招柔风太极圈,
吹散逼命土锥。

  塍塓哼道:「来两个又如何,老子一并杀了!」

  凌霄抹去嘴角血迹,硬朗地站直身躯,刀锋遥指:「杀你,我一人足矣!」

  风望尘连忙传音道:「凌霄,他有地利加持已是难以对付,而且下边还有头
魔兽相助!」

  塍塓笑道:「夸口,在魔界作战,本君又无穷无尽的魔气驱使,更何况是吾
之领土。黄土魔境的一沙一石都为本君所用,你一介莽夫有何作为!」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风望尘,冷笑道:「何况还有土魔兽伺机而动,就算再
加上这臭书生也是一样要死!」

  地底的魔罗土母似乎感应到塍塓心意,欢腾异常,闹得大地又是一阵震动。

  「要是再加上我们呢!」

  银铃般的脆笑声从身后响起,塍塓头皮一阵发麻。


             第十八回 踏破黄土

  两道身影宛若天外飞仙,踏云御风而至,一者碧衫映娇容,灿若牡丹;一者
蓝裙照玉骨,清若幽兰,正是林碧柔和玉无痕。

  塍塓大惊失色,决意豁出一搏,暗中传音道:「杜庄主,速袭敌军侧翼。」

  黄沙之中奔来一支骑兵,战马神骏,不但不畏风沙,还能在奔跑中吸纳风沙
以助其威势。

  为首者正是天马山庄庄主杜天宇,他手持一杆尖锥长槊,策马狂飙,所至之
处正是炼神浮屠南面死角。

  月俊宛忖道:「妈的,顾不得其他来,要是让他突入,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将南塔上的火炮对准天马骑兵打去,然而一众天马骑兵忽地散出飞沙,
使得火炮落了空。

  月俊宛暗自吃惊:「该死,忘了这些马可以与骑士的功体相互催生。」

  原来是黄土魔兵的功体跟天马呼应,使得他们可风沙化,相当于一种武功和
术法的融合。

  风望尘盯着塍塓哼道:「风望尘岂会被这等粗坯的算计套住!」

  就在此时那片风沙忽地被什么冲撞一般,去势为之一缓,紧接着风沙不断地
摇晃,好像有股强风冲进来,扰乱原先的风沙运行,这股强风乃是骑兵奔袭所带
来的,正是孙德的嫡系精锐——灵隐部。

  化为风沙的天马魔兵无相,然而灵隐部亦是无形,以无形斗无相,倒也叫魔
兵无法再进一步。

  风望尘感应风势,发觉魔兵化作的风沙有些地方气流几乎不动,于是顺着感
应看去,见那些气流停滞的地方飘着一颗颗较为深黄色的沙子。

  他灵机一动,察觉端倪,立即暗中传音予孙德:「那些深色的黄沙定是魔兵
本源所在,孙德将军,命令兄弟们攻击那些深色的沙子。」

  孙德立即招办,招呼众兄弟找出深色沙子施以重击,他们的武器都篆刻着辟
魔符箓,一刀下去,魔兵邪法顿时被破,现出原形,而且再无力化作风沙。

  如此一来,土魔兵的优势便无法发挥,反而要面对看不见的灵隐部,战局出
现颓倒之势,魔兵败象渐露。

  风望尘暗忖道:「若不是这灵隐战甲稀少,无法装备全军,否则早就扫平这
些魔崽子了。」

  塍塓见偷袭不成,当下又令土魔兽搅局,霎时间地下又是一片翻涌,无数土
柱猛然拔起,龙麟军将士猝不及防,惨遭土柱杵中,人仰马翻。

  这时林碧柔和玉无痕已飞至战场上空,见到土魔兽肆虐的情形,皆是一惊,
更下定决心要除去此怪。

  双姝心意相通,迅速拟定战略,由林碧柔率先发难,她玉手一展,一道水桶
粗细的天雷猛然落下,正是雷卷秘法,亦蜕变于九霄合一后的招式——九雷罡!
一道雷劲内蕴九重劲道,亦可九雷同出,可聚可分,一个照面便将地上的土柱击
溃,更是直穿地底,炸出一个深坑。

  玉无痕解下缠在纤腰处的鱼龙绫,挥手便朝深坑甩去,柔鞭内的鱼龙之气受
到玉无痕法能催动,现出一条山岳般巨大的虬龙,钻入地底,龙身缠锁,龙爪擒
拿,将魔罗土母硬生生拽了出来。

  魔罗土母勃然大怒,身上触手不断挣扎,力气庞大,魔气一吐便将虬龙形体
震散,现出玉无痕手中那根鱼龙绫。

  魔兽巨力不断冲击着鱼龙绫,玉无痕虎口迸裂,鲜血直流。

  玉无痕受伤,林碧柔亦感疼痛,花容不由生愠,便要再催九霄真卷对付魔罗
土母。

  「碧柔,暂且不理那头畜生,速速进入虚空剑界助我一臂之力。」

  于秀婷将虚空剑界内的情况以神念传递予林碧柔,仅在半响间,林碧柔便知
道事情详细。

  玉无痕也随之明白过来,于是朝林碧柔投以一个眼神,姐妹眉色交换,心意
相通。

  林碧柔化作一道碧影钻入虚空剑界,玉无痕则干脆松开鱼龙绫,放魔罗土母
下去。

  魔兽再度潜入地下,魔气弥漫催生,使得裂开的大坑迅速愈合。

  魔兽进入地层深渊,继续催动魔能,引来无数地煞鬼祟。

  玉无痕手掐法决,凝元炼气,一股冥冥玄力弥散开来,竟将那些鬼祟邪物全
部抽走,土魔兽召唤出多少,玉无痕便抽走多少,正是玉德七智中的清河冥法,
专控阴煞鬼祟之物。

  少了这些土煞邪祟搅局,龙麟军倒也轻松不少,凌霄抽出心神,虎目紧锁塍
塓。

  黄土魔君触及武魁眼神,不由一阵胆寒,脚步下意识地后挪了半寸。

  高手对决,气势为先,凌霄武感何其敏锐,马上把握住这一空隙,举起军刀
劈下,刀气化作一道雷电直取塍塓面门。

  塍塓不敢怠慢,举起魔境来挡雷电刀气,刀气再遭镜射,反弹于凌霄。

  却见武魁左掌纳气,一拨一引,卷来一股炎气,顺着雷电刀气反烧回去,魔
镜来不及反射便被烈火烧个正着,塍塓把持魔镜的手也被烧得灼痛,连连叫苦。

  林碧柔进入虚空剑界后,便看见四口仙剑钉在四个方位,目光一扫,立即锁
定了绝仙剑,纵身飞去,握住剑柄,施展出冥之卷功法。

  当日的诛仙剑阵便是由她掌控绝仙剑,此刻重握,马上到达人剑合一境界,
绝仙剑意与她的冥法功体相互呼应,一股阴冥剑气陡然聚生。

  于秀婷不禁大喜,暗中叫好:「碧柔掌控绝仙剑,看你这阴气结界还如何维
持!」

  只看林碧柔莲步一沉,藕臂上抬,绝仙剑顿时离地而起,更将煞域王城四周
的阴气连根抽起。

  林碧柔将冥之卷功体发挥至极限,手中绝仙剑豪光大盛,那些阴气皆被绝仙
剑一一吞噬,阴气结界——破!结界被破,于秀婷亦可腾出手来取诛仙剑,她剑
指一点,诛仙剑立即腾飞而来。

  于秀婷剑心入定,沟通诛仙剑意,再施剑道神技——剑心通神!以心御剑,
意在气先,主宰至强杀伐的诛仙剑一举贯穿混沌之气,混沌兽发出痛苦悲鸣。

  随着诛仙剑开道,龑霆剑则长驱直入,接踵而至,再破王城内的阴气护罩,
偌大的阴冥王城顿时崩塌瓦解,支离破碎。

  位于王座前的厉帝心魔不禁恐惧万分,抬眼一瞬,诛仙剑已经逼近跟前,他
连忙躲闪,然而龑霆划过时卷起强烈剑罡,竟将厉帝心魔压得双膝跪地,宛若待
宰羔羊。

  龑霆划落,魂体崩散,心魔豁尽余力,收纳最后魂气,双爪一伸,一股旋劲
释出,正是煞域最强杀招大轮回劫,准备以此锁形龑霆剑。

  然而龑霆忽然消失,厉帝心魔招式落空,一股寒意笼罩心头,随即便是锐芒
加身,龑霆剑悄无声息地从虚空中出现,伴随而来的还有九条神龙,正是于秀婷
龑霆心剑必杀之招——心剑九龙阵。

  以剑化龙,以龙成阵,虚空无念,必杀绝境。

  神剑破煞,九龙贯体,厉帝魂身荡然无存,一缕心魔残念狼狈逃出,钻入受
伤的混沌兽体内,以其融合,发动最后余力夺路逃生,谁知外围还有一口诛仙剑
在守株待兔。

  「去!」

  于秀婷剑意未止,心念一转,诛仙剑立即朝混沌兽飞去,寒光一闪,斩破混
沌,诛灭心魔。

  厉帝心魔、混沌兽接连被诛,虚空剑界也随之消失,只见剑仙昂立云端上,
俯视群魔。

  见到此情此景,谁还敢放肆,塍塓掉头便逃,凌霄抽刀便追:「魔障,哪里
走!」

  塍塓哪还敢久留,足下发力,催动魔境地气相助,整个人犹如闪电奔驰,脚
程足足快了数倍。

  凌霄见状,当即提升元功,雷炎真气融合,施展出「火神奔雷决」,化作一
道雷火也追了上去。

  地底的魔罗土母亦感觉到那股无上剑意,连忙土遁而逃。

  于秀婷忖道:「土魔不足畏惧,这魔兽才难缠,干脆一鼓作气将其诛杀!」

  准备再祭剑诀时,气海处略感凝滞,正是方才激战过度所损。

  这时林碧柔说道:「娘娘,此等下作畜生不值您亲自出手,还是交给妾身来
收拾吧!」

  于秀婷暗中赞赏道:「这妮子当真是善解人意!」

  于是对林碧柔投以温柔浅笑,说道:「那就有劳你们姐妹了!」

  林碧柔点了点头,化作一道碧影掠下,招呼道:「无痕,咱们走吧!」

  双姝心意相通,无需多余言语便生默契,纷纷寻着魔气追赶魔罗土母。

  没了魔罗土母牵制,炼神浮屠得以全力施为,数道火光射出,黄沙消散,千
里焦土,方圆千里之内,群魔尽灭。

  于秀婷悬于半空,微微恢复真气,便向龙辉通报战情及保平安,紧接着就得
到龙辉神念传讯:「婷儿,我以攻破白金魔境,然而徐虎正守住退路,魔界定然
会派人奔袭后方退路,速派遣高手赶往砾魔峡支援。」

  于秀婷略一思索,召来简慧衣与陈慧轩,将事情简明扼要告知,说道:「两
位长老,你们与魔界多番交手,经验丰富,援助一事还需你们劳心!」

  两大长老说道:「谨遵指令!」

  北伐大胜,但魔君与魔兽未除,于秀婷亦损耗不菲,一时半会也抽不出身来
支援中路战线,而简慧衣和陈慧轩为了快速赶往砾魔峡,便轻装上路,仅带数十
弟子随行,飞快地朝南赶去。

  魔界荒原上,三强对峙,魔尊双掌合十,聚气成刀,魔罗天罡刀斩向龙辉。

  龙辉伸手扯过披风,急劲灌入以挡刀气。

  但刀气锐利无匹,交击之下隐有破袍之势,魔尊冷笑道:「一块破布也想挡
住本尊刀罡?」

  龙辉淡然一笑,伸臂一扬,披风随之扫荡,一股柔劲涌出,兜住刀劲转向魔
尊,正是御天借势之法。

  刀罡融合了龙辉真气回返,威力更盛,魔尊不愿硬接,身形一晃,化为数十
道虚影散开,先避刀罡,再朝龙辉围拢,反守为攻。

  幻影虚中藏实,个个似虚,又个个是实,绝杀之式已然临身而来,正是魔尊
又一武决——影魔分身。

  分身出招极其刁钻,难以捉摸,魔尊同时使出拳、掌、指、爪等招式,分别
击向龙辉天灵、咽喉、心坎、丹田等要害。

  龙辉暗忖道:「且接你一招试试斤两!」

  他艺高人胆大,竟对魔尊攻势不躲不闪硬受杀招,「龙鳞金身」坚不可摧,
先挡杀招,再反震对手,魔影分身被震散,逼得魔尊现出真身。

  龙辉窥准机会,一记「灼元天火令」便拍向魔尊胸口。

  火掌击在魔尊身上时,却是难取寸进,火劲不但被消融吸纳,还生出一股不
逊龙鳞金身的反震力。

  魔尊笑道:「本尊的护身气劲也不比你差!」

  龙辉后退数步,说道:「佛道魔身确实有独到之处!」

  魔尊也回赞对手:「你的龙鳞罡气也是坚不可摧,但是否能挡得住刀锋利刃
呢!」

  说话间袖袍一抖,尊皇魔刀赫然在握,刀刃锐若金芒,魔石夺目耀眼,端木
睺取刀迎敌,其意便是要生死相决。

  魔刀威能深不可测,龙辉亦不敢怠慢,缓缓抽出龙刀逆鳞,刀锋遥指对手,
默默凝聚真气。

  魔尊主动抢攻,挥刀横削,龙辉以守待攻,转刀直切,神兵交击铿锵透耳。

  双刀快速轮替,攻守之间变幻极快,但两人却是心思各异。

  毕竟双方已是主力决战,但恶斗至今,魔界所派出的高端战力便是三大破虚
高手,按理来说此处乃两大魔境的交汇处,金木魔君应该就在附近,但始终未见
踪影,而重生的金木魔兽也不见现身。

  魔尊亦是顾忌,暗忖:「小妖后、小剑仙始终不见人影,就连白、林、玉、
崔这几个娘儿也不曾露面,姓龙的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双方各有保留,然而却是造成了相互顾忌和猜疑,招式也难以轻易施展,攻
杀之余更多藏几分保守,如此一来,谁也奈何不了谁。

  忽然间,密林内窜起一股剧烈杀气,龙辉似乎因为忧心失陷其中左右两军,
刀势又显三分破绽,魔尊忽地窥准机会一刀直取龙辉中路,暗中得意:「就算你
有龙鳞罡气,也挡不住此刀。」

  「就等你送上门来!」

  就在此时,龙辉身上的金芒忽地涌出一道白光,竟将魔尊的刀劲反震回去,
反震力道尤胜龙鳞金身,正是虚空篇之虚空明境。

  魔尊刀势顿挫,身形不稳,龙辉趁势反击,催动烈阳篇最高功力,阳火凝聚
成丹,增幅功体,逆鳞刀锋卷起一团炽烈阳火,磅礴化龙,吞噬魔身。

  魔尊先机已失,蓄力不足,若是硬接必遭阳火焚体而伤,然而这条烈阳神龙
磅礴巨大,早已锁住四方退路,要想以身法闪避也是万万不能,就在这进退两难
之余,尊皇魔刀上的宝石异彩绽放,魔尊身形凭空消失,烈阳神龙扑空,在地上
轰出一个千丈深坑,烧得焦土千里。

  猛招落后,龙辉真气激荡,心知魔尊又故技重施,以魔刀异能腾挪转换,未
免魔尊趁乱偷袭,当下收敛真气,凝神以待,欲施以静制动之法对付魔尊暗手。

  倏然,魔影乍现,魔刀袭背而来,龙辉武感精湛,头也不回,反手举刀,逆
鳞刀恰好挡在身后,封住尊皇刀。

  「守得不错!」

  魔尊身形再度消失,瞬移无形,当真防不胜防。

  魔尊借着魔刀异能,腾挪瞬移于天下魔气之间,这战场上的千万魔兵,魔界
内的无数山脉皆是他的随行到达之处。

  发动此异能虽然损耗真元,但此时身处魔界,魔气源源不绝补充自身,可谓
是无懈可击。

  魔尊不断转换身形,寻觅破敌良机,但龙辉武式似虚又实,如静如动,若空
若稳,一时间也难觅缝隙,于是他再度藏入魔兵阵中,另打算盘:「这小子于我
对战,心神皆在我身上,即便再怎么偷袭也难有成效,不如……」

  目光此刻已落在激战中的鸾凤身上,双娇此刻正专心对付儒教双强,若是突
施偷袭,极大可能得手。

  魔尊念头刚一泛起,却发觉龙辉已经不见,环顾四周,仍是难觅强敌踪迹,
暗忖:「偌大的活人怎会凭空消失,难道这小子也懂得于秀婷的虚空无念剑?」

  诧异之余,身旁魔兵忽地一刀刺来,魔尊猝不及防,腋下一痛,刀刃入肉三
分。

  魔尊又怒又惊,怒者因遭背叛,惊者乃区区小卒亦能刺伤自己。

  但魔尊也非等闲,佛道魔身随即反震,将利刃挡住,避免进一步伤害。

  而那名魔兵一掌拍在刀柄上,掌力异常浑厚,竟硬生生刺破魔尊护身气罩,
一刀穿透魔身,鲜血迸射。

  魔尊苦不堪言,怒而回击,一记「诛神魔手印」凶猛发出,将魔兵打得血肉
横飞,粉身碎骨。

  魔兵惨死,却见阴阳五行之气溢出,汇聚成人型,魔尊定睛一看竟是龙辉。

  「你……」

  魔尊惊愕之余,却见强敌高举龙刀,霸道劈下。

  魔尊仓促之余抬刀抵挡,虽挡住龙刀锋芒,却难防天龙雄力。

  龙辉一刀取得先机,立即催动全力,荫蔽魔尊屈膝。

  魔尊被龙气压得摇摇欲坠,伤口处鲜血不断流出,当真是岌岌可危,身旁魔
兵立即掉头救驾,却不料被两大强者比拼时散发的内力过于强大,竟形成一堵厚
实气墙,一众魔兵根本无法干扰战局。

  龙辉内劲泉涌而出,刀势越压越沉,哼道:「老魔头,莫以为我不知你打什
么主意,想伤害她们,先问我龙刀同不同意!」

  龙辉巧占上风,天龙元力夹杂着天崩地裂之威强压魔尊一头,端木睺虽身具
佛道魔三家之力,再有万魔、帝气加持,可惜先机已失,颓势难挽。

  生死关头,魔尊将佛道魔帝四股真元发挥至极限,反震对手。

  内力搏斗,半丝不能取巧,龙辉虽占得优势,但魔尊的反震力也叫他十分难
受,他伤敌三分,敌便伤他一分。

  「岂有此理,再加把劲,直接震毙了这魔头!」

  龙辉右手持刀继续压制魔尊,左手虚抬掌心向天,一股强悍威能由天而降,
暗黑色的雷电罡气顿时纳入龙辉掌握。

  暗雷霹雳由左掌流入,贯透气脉,龙辉真气顿时增添了一股毁灭之力。

  一个庞大的暗黑色雷球平地炸起,黑色电流四处蹿腾,四周魔兵连叫喊的机
会都没有,便遭暗雷霹雳催元毁神,泯灭无形。

  暗雷霹雳一闪便逝,徒留一片狼藉,疮痍大地上只见龙辉持刀傲立,却已不
见魔尊人影,也不知是生是死!「岂有此理,又是这一招!」

  龙辉将即将夺口而出的鲜血咽回去,再展阴阳五行身,强行附身魔兵身上。

  原来在暗雷霹雳落下的刹那,魔尊又是故技重施,瞬移逃命,龙辉生怕他还
来偷袭,干脆再度附身他人,此举虽不能全力施为,但刚才那一招借刀杀人足以
让魔尊心生忌惮,也替鸾凤双娇掠阵护法。

  魔尊刚才被自己人捅了一刀,此刻也不敢在往人群里跑,直接转移至一处隐
秘的矿石山脉中。

  肋下刀伤几乎贯穿心肺,而又遭龙辉内力冲击,魔尊可谓是内外皆伤,咳出
一口鲜血,险些没昏死过去,他强忍着伤痛分析战局:「龙小子虽胜我一回,但
受我四股真元反冲,他也绝不好受,多少也有了内伤,必须把握这个时机,将他
缠住,给碧魔林内的伏兵争取时间以歼灭梁明和王栋这两支大军!」

  魔尊也是果决之辈,败而不颓,火速决策,魔刀猛地插入矿脉之内,不顾伤
势催动魔气,霎时整个白金魔境摇晃不已,山势变更,金铁之气寻矿脉而蹿,正
是魔界的防御阵势——浑金锁神阵。

  阵势一起。

  龙麟军与魔兵一同被封在白金魔境之内,谁也无法离开。

  「好歹毒的老魔头!」

  龙辉暗骂道,然而阵势已成,短时间内也无法离开,唯有寻思弥补。

  「你要困我,我又岂会让你走脱!」

  龙辉当下撤出魔兵体外,雄沉吐纳,再施龑武天书,不顾真元损耗,祭起一
招「虚空禁神」。

  虚空玄力,明暗境界遍洒开来,笼罩住整个白金魔境,将其与其他六大魔境
隔离开来,切断魔气之联系。

  魔尊即便有魔刀相助,也只能在白金魔境内瞬移挪动,无法脱离这片战场。

  魔尊也感应到龙辉的心意,暗骂道:「臭小子,你要跟本尊困兽斗,本尊就
与你殊死一搏,且看谁更命大!」

  另一旁的破虚战局中,宗逸逍真气急运九大周天,紫阳真气九九归一,聚成
刚猛无俦纯阳大霹雳!宗逸逍蓄劲十足,双掌推送,将霹雳紫火劲打向洛清妍。

  这紫阳火球阳刚之极,竟由阳转阴,刚猛之中又有阴柔巧劲,除了以往无坚
不摧的破坏力外,还有一股粘缠柔劲,敌人一遭锁定便无法施展轻功巧步躲避,
只能被老老实实地接招。

  「妖妇,且看你还有何能耐在本座此招之下存活!」

  宗逸逍绝式施尽,尽锁洛清妍四方退路,强猛火劲势灭凤体凰身,要将眼前
妖媚烧得永无涅槃之日。

  洛清妍凤目一寒,玉手运化,巧结法印,天极凤凰印再度上手,双手各结兰
花形态,身后浮现金翅黄焉相,正是天极凤凰印第二绝——御天金翅印。

  只看妖凰玉臂一抬,柔媚轻巧地托住纯阳罡气,先吸纳火球内蕴的阴柔缠丝
劲,紧接着左右挪移,逆转拆分,随着云袖舞动,化作绵柔巧劲,将火球的九重
紫阳罡气分成九个,这御天金翅印乃洛清妍融合龑武天书中的御天借势而创造,
先是强取豪夺对方劲力,再借力打力拆招解式,彼消彼长之下,任何杀招都能破
解。

  拆解儒门杀招后,洛清妍连消带打,顺势引动九个小火团,融入自身招式之
中,双掌合十,十指相互勾缠结成拳印,正是天极凤凰印中的往前一送,拳印生
出无穷苍炎,更是糅合了紫阳火劲。

  两股炙热力量结合狂轰而至,即便是破虚武神也难以抵御,宗逸逍唯有避重
就轻,同样以卸劲对付,使出七星摘云手应对。

  轰隆一声火舌乱窜,山峦皆平,日月失色,广阔的金铁平原霎时地裂千尺,
地下矿铁无不化水,只见两人同时震退,真气逆冲,五内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然而洛清妍外阳内阴,醇厚的玄阴气流转经脉,同时凤凰血脉回元养息,整个人
就好似没事般,仅仅退了几步便稳住身形。

  反观宗逸逍口吐鲜血,如断线纸鸢飞出百丈开外,可谓是一败涂地。

  眼见师姐取下一城,鹭明鸾心生竞争之意,不再保留,玄神一念施展开来,
锐利的精神力透过尹方犀的护身气罩,化作无数锐芒刺来。

  尹方犀见状收拢真气,凝聚出紫阳火甲,硬受攻击。

  噼噼啪啪脆响,玄神一念化出的锐芒皆被震开,然而尹方犀却是不好受,这
些似虚似实的锐芒打在自己身上时,脑袋都会莫名剧痛,元神仿佛受到牵扯般。

  鹭明鸾倩影静立,七色神光化作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身影同时杀向尹方犀。

  魔心儒者连忙出招抵御,一掌化七式,同时打出七记纯阳小霹雳,迎击七色
分身。

  谁料紫阳烈劲却是穿过七色分身,根本没有打中目标。

  这七色分身乃是鹭明鸾以玄神一念发出的七色神光,介乎于虚实之间,纯阳
小霹雳虽然攻击力强悍,但也无法击中一股虚无缥缈的意念。

  七色分身眨眼间已经逼近跟前,由虚化实,从意念状态化成实在七色神光,
七个分身凛然出招。

  在火光电石间,尹方犀天灵、面门、心坎、玉枕、气海、背脊、咽喉等七大
要害惨被击中,躲闪不及,唯有豁尽紫阳罡气抵御。

  啪啪啪七声脆响过后,尹方犀身上紫气尽散,七孔流血,惨败倒地,若非他
根基雄厚,早在此招之下一命呜呼了。

  三战全胜,正是军心鼓舞之刻,龙辉便要趁势一举荡平魔兵,谁知魔兵再度
消失,不用说此乃魔尊手笔。

  洛清妍和鹭明鸾快步走至龙辉身旁,见他默然不语,知他正在调匀内息,于
是便俏立一旁静候。

  半响过后,龙辉长吐一口浊气,双姝闻到一丝淡淡血腥味,洛清妍忙问道:
「龙儿,你受伤了?」

  龙辉点头道:「老魔头甚是厉害,激斗时多少有些损耗,再加上我仍无法妥
善发挥完整的龑武天书……强运暗雷霹雳,气脉自然受到震荡。」

  鹭明鸾道:「你明明已经吸纳了龙骨龙鳞,按理来说已经是完整之身,怎么
还会遭受功力反噬?」

  龙辉说道:「力量虽已完整,但我毕竟不是昔日的玄天真龙,就算功体和根
基再怎么高深,没有那份福至心灵的感悟,始终难以完全驾驭这些威力玄妙的武
决!」

  鸾凤明白过来,龙辉眼下的情况就如同继承了父辈庞大遗产的子孙,而且也
在外打拼历练过,但仍旧缺少相当的阅历和经验,故而对于这些财产的支配仍不
如父辈那般得心应手。

  龙辉驱散伤痛,昂首对全军将士道:「此战我军大获全胜,魔军抱头鼠遁,
但这些魔崽子死而不僵,失败后还借着魔界地利将我们困在这里,不让咱们去救
援其他的兄弟,大家说该怎么办?」

  全军一时沉默。

  洛清妍娇喝:「陛下神威无敌,自可带领咱们踏平魔境,援救其余弟兄!」

  鹭明鸾也随之为龙辉造势:「踏平魔境,援救同袍!」

  将士们士气瞬间就被点燃,兵刃朝天一举,高声附和道:「踏平魔境,援救
同袍!」

  龙麟军就地休整,按扎营扎,准备来日再战。

  打扫完战场后,洛清妍进入中军帅账问道:「龙儿,我方才可以联系上冰儿
她们,北方战场已经基本尘埃落定,厉帝心魔及混沌兽被秀婷妹子诛杀,碧柔和
无痕则去追杀土魔兽,凌霄则追杀黄土魔君!」

  龙辉道:「魔尊这个阵法只是困住我们,并不能完全封锁神念,我也试着跟
西南战线联络,但战况不怎么理想,督帅和袁长老受挫与鸿蒙太虚阵,大军又险
些被赤火魔君击溃,伤亡人员足有两万。」

  洛清妍花容一沉,蹙眉道:「以陆乘烟的手腕断不会轻易言败,他准备如何
布局反扑?」

  龙辉摇了摇头,道:「我跟他交谈过了,他虽有计策,但还没有完全成熟,
所以没跟我详说,只是问我要了冥火鬼雷的口诀!」

  洛清妍甚奇,道:「他修炼的儒家正阳功法,这冥火鬼雷与他功体相冲,他
要来作甚?」

  话说就在杨烨和袁齐天攻阵时,剡灼率领七大魔兵精锐掠营而来。

  阴阳五行七大魔兵军团相互配合,战力倍增,一个冲击便突破了龙麟军的防
线,很快便冲至中军大帐,那面杨字帅旗抬眼可见。

  「夺旗!」

  剡灼纵马一跃,狂飙而起,便要夺下杨烨帅旗以振军心。

  忽见一人儒雅站在旗下,持扇而立,竟是陆乘烟。

  剡灼喝道:「穷酸,不想死的就滚开!」

  陆乘烟笑道:「可惜,陆某是被吓大的!」

  口舌之争皆是多余,剡灼手臂一扬,斩火戬已然在握,急运魔功,顿时火舌
吞吐,锐气刮肉。

  陆乘烟步子往后一挪,折扇一开,在身前旋成一个气团,引风纳火,将剡灼
的火劲困在其中,随即再挥扇一扫,火劲立即折返对手。

  剡灼身躯一震,竟不躲闪,挺胸硬吞火劲,将其重新吸回本体冷笑道:「吾
乃堂堂赤火魔君,岂会惧火。」

  陆乘烟身形忽地一闪,已然逼近剡灼跟前,笑道:「原来如此,那就请魔君
鉴赏鉴赏陆某的荧光微火如何!」

  提元翻掌,儒门浩气炙热燃烧,紫阳真火盖头压来。

  剡灼举起火戬横于胸前挡格,虽封住掌势,但却难防儒阳正火,魔脉隐隐作
痛。

  陆乘烟笑道:「魔君觉得此火如何?」

  真气加催,儒阳火劲更为猛烈。

  剡灼甚是惊愕:「一直以为穷酸只是卖弄诡计之辈,想不到根基也如此的浑
厚!」

  陆乘烟似乎瞧出剡灼所想,说道:「世人皆以为陆某擅计,但别忘了吾亦是
儒教总坛弟子,六艺皆需研习,这武技自然不会荒废!」

  「深藏不露又如何,也难敌本君魔功!」

  剡灼真元一吐,一股墨火强势涌出,将儒阳紫火逼退。

  「那陆某再厚颜卖弄卖弄,请魔君指教!」

  陆乘烟翻身朝后跃起,避开魔火反噬,半空之中抱提内元,左右双掌同时击
出刚猛紫气,此乃儒教绝式——双阳耀天。

  两团夺目火球从天压下,剡灼魔掌火戬齐出,谁料儒阳烈劲却是出奇雄沉,
交击之下竟然力弱三分,瞬间被被压得陷地三百丈。

  剡灼盛怒无比,一身火脉魔功竟引动地脉火气,顿时熔浆爆冲,火海肆虐。

  剡灼借火势冲出地面,欲寻陆乘烟而杀之后快,谁知陆乘烟已然不见踪影,
偌大的中军大营竟也人烟全无。

  就在他惊疑未定时,无数流火陨石从天而降。

  只闻陆乘烟的声音飘来:「昔日汝等以陨石攻击江南,今日也该一报还一报
了!」

  这些陨石正是占领天外的龙麟军所为,他们依葫芦画瓢,将星空碎石收集起
来,再推回大地。

  此过程再配合天蟒星宫的锁敌功效,只要神念所及,便是指哪打哪。

  剡灼连忙喝道:「结阵防御!」

  只看阴阳两大魔兵纵横交错,结为圆状,金木水火土再分别居于外围,结成
五角星芒状。

  陆乘烟早已抽身躲在暗处,观望战局,只见前方出现一个五角星芒,星芒中
央又有阴阳鱼图纹,天际落下的流火陨石纷纷被化消溶解,随即阴阳五行为之运
转,朝天际反射出数万道璀璨魔光。

  陆乘烟再定神观望,看清那些魔光乃是魔兵挥舞兵器时所发出的气劲。

  魔气锐不可当,直接击穿云层,将天外的陨石全数粉碎。

  陆乘烟暗吃一惊:「七大魔兵结集而战,果真可怕之极,若是一开始魔界就
这样排兵布阵,我军只怕凶多吉少了!」

  魔兵趁势而动,阴阳五行齐出,由中军营帐再朝西面奔袭而去,如入无人之
境,纵横沙场的龙麟军竟是无一将能撼缨。

  七大魔兵集结,魔气相互交融,相辅相成,不但不畏攻击,而且反击也极为
凛冽,随手挥刀便可以击出一道百尺刀芒,杀敌百步之外,哪怕是龙麟军的铁甲
营也挡不住魔兵的攻击,魔兵只是轻轻一刀便可碎盾破甲,血肉之躯更是无力抵
挡,一旦被魔兵打中立即化为齑粉,惨死当场。

  眼看战局不利阵势凌乱,陆乘烟连忙鸣金收兵,此时又有一军从北面杀来,
高举苏字旗,正是天路十将中苏定疆所率领的朝廷兵马。

  魔兵由内至外冲击,朝廷军侧翼掩杀,双管齐下,龙麟军的半月弧阵势已经
开始溃散。

  陆乘烟见势不妙,忙命其余兵马往中央靠拢,聚少成多来抵御敌兵。

  龙麟军且战且退,而魔兵和朝廷军却是士气如虹,一口气便赶得龙麟军退回
姚碧郡。

  这七大魔兵越战越勇,几个回合便攻破姚碧郡城门,强势突入城内,若非杨
烨和袁齐天及时赶回,只怕姚碧郡失陷。

  虽然面对两大破虚高手,但七大魔兵仍可凭借着独特的阵势退走,损兵折将
仅不过一成,令众人又惊又怒。

  西南大军高层暂时聚于姚碧郡太尉府内商讨,杨烨和袁齐天脸色皆是阴沉,
元鼎和白云也是极不面露沮丧之色。

  白云长叹一声,打破沉默:「哎,枉我自诩尽得家师真传,想不到今日斗阵
却是让我无地自容!」

  元鼎道:「师侄,这也怪不得你,你师父为求胜利,用了那等极端之法,就
算是我状态十足地和你师父斗阵,只怕结果也不会改写!」

  袁齐天道:「妈的,这净尘当真是疯了,居然用正逆之法运转阵势,他还要
不要命啊!」

  回想起方才一战,袁齐天脸色更添几分阴沉,既为战事而愁又替净尘惋惜。

  沉默许久的杨烨开口道:「打仗只看结果,如今的情况是我和袁兄被挫败,
而大军也遭敌人重创!」

  众人皆是神色黯淡,袁齐天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闷酒,说道:「七大魔兵齐
聚,实力增加十倍不止,我们俩都不在军中坐镇,没有全军覆没已是万幸了!」

  杨烨道:「袁兄可知如何对付七大魔兵?」

  袁齐天道:「我只是从典籍上看过相关的简略记载,克制之法却是不知。」

  杨烨揉了揉额头,目光落在陆乘烟身上:「谋师有何良策?」

  陆乘烟道:「目前我军两大难题便是七大魔兵和鸿蒙太虚阵。方才我曾目睹
了魔兵作战,不得不说,可谓是百战不败之劲旅。但却有一疑点,既然七大魔兵
齐聚有这等威力,魔尊为何不早早将其投入战场?」

  杨烨道:「我也曾想过此点,若早期就将七大魔兵放入战场,或许局面就不
是如此了!」

  众人皆是点头赞成,阴阳五行齐聚的七大魔兵确实可以横扫天下,若是早期
便将魔兵投入,龙麟军的优势恐怕已经荡然无存。

  「如此看来,魔尊不是不想这样做,而是根本就没能力这样做!」

  陆乘烟开口道:「自从开战以来,三大战线所面对的魔兵皆是金木水火土五
行,而阴阳双魔的兵马几乎没露过面!」

  白云问道:「难道是因为这两大魔军兵力不足,所以无法投入战场?」

  陆乘烟摇了摇头道:「非也!当年讨伐煞域时,阴魔可是一口气就带来了几
千劲卒,应该不存在兵力不足的问题,可能是这两支魔军因某种原因不能抽身作
战!」

  袁齐天饮了口酒道:「冰丫头曾到过白骨魔宫,见过那儿的兵马,个个能征
善战,而且军容盛大,不存在兵力不足,同理阳魔手底下的兵将也绝不会少。」

  陆乘烟摸了摸下巴,忖道:「这其中玄机需好生揣摩一番!」

  杨烨道:「集思广益,反正咱们之间的联络也比较简便。」

  陆乘烟笑道:「起码咱们还有这个绝对优势。」

  于是,他以神念沟通另外两大智者——靳紫衣和风望尘,三人迅速交换了情
报,便开始商讨起来。

  风望尘说道:「风某在北边并未遇上这等厉害魔兵,相信如陆兄所言,魔界
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大规模派出阴阳魔兵!」

  靳紫衣这边也说道:「中路大军虽然遇上少许困难,但也取得胜利,帝尊、
妖后和鸾妃更是击败魔尊和两位入魔的师兄,但这一仗由始至终都没见七大魔兵
联手出战。而且前几日端木罹戈也只是带了少许人马去攻击天蟒星宫,从这种种
推断,阴阳双魔手底下的人马还不能调动。」

  风望尘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话,三路大军中以西南一脉最弱,魔界是要确
保获取最大的胜果。但……目前要搞清楚的是阴阳魔兵中有什么玄机!」

  风望尘确实是实话实说,北伐军高层战力有于秀婷,又有炼神浮屠相随,将
帅中有凌霄和风望尘这对文武重臣。

  中路大军更不用说,龙风鸾三大巅峰坐镇,内有楚婉冰为首的龙门后妃,外
有梁明、王栋、岳彪、徐虎等善战勇将,而西南一路却只有杨烨和陆乘烟两人,
相比之下较为薄弱。

  按照原先的战略便是由中路和北路对玉京施压,将魔界的主要力量全部吸引
过来,再由杨烨趁虚而入,一举荡平西南。

  但却算漏沧释天心魔借着火魔兽躯体重生,增强了玉京西南方向的力量。

  「我想通了!」

  靳紫衣恍然大悟,说道:「阴阳魔军此刻必定是在忙着复活那两头魔兽!」

  陆风二人忙问其缘由。

  靳紫衣说道:「咱们不妨瞧远一些,从魔尊整盘布局来看。端木老魔谋后而
动,将每一次战乱作为魔界积累的资本,酆都、昊天教、煞域这三次大战,他都
从中获取了不少利益。仔细想来,他在蛰伏的过程中一共做了几件大事:借刀杀
人、操控朝政、圈养心魔、培育魔兽!二位可曾想过,前面三件大事他都已经基
本完成,唯独欠缺了最后一项!」

  两人同时醒悟——阴阳五行,五行已现,仍缺阴阳!陆乘烟道:「阴阳魔兽
尚未现世!」

  风望尘说道:「昔日楚后攻打五行魔星时发觉了复活魔兽的阵法,而没过多
久,水魔兽便现身偷袭了盘龙圣脉,这样看来这五行魔兽不过是在近期复活!」

  靳紫衣道:「阴阳魔兽可能与五行魔兽有所区别,并非单纯地以星辰之力来
催生……按照靳某推断,这些魔兵正在忙着复活阴阳魔兽而不能抽身,所以才没
有投入战场!」

  陆乘烟忙将这推论道出,请教元鼎道:「天师对阴阳五行有何看法?」

  元鼎道:「阴阳二气乃天地成型之根源,五行则是由阴阳演化而来,按理来
说阴阳魔兽是比五行魔兽更为厉害,所以复活过程也较为繁琐,若没猜错,除了
需要借助星辰之力外,还必须由庞大的阴阳魔气催生孵化!」

  陆乘烟说道:「现在回想起来,这一仗打得正是时候!」

  杨烨道:「幸亏崔家以商道之术逼迫魔尊提前发难,若是真的等到端木老魔
将一切准备就绪,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元鼎叹道:「如今局势也不容乐观,时间紧迫,再不跨越这些阻碍,整个神
州都要遭殃!」

  陆乘烟问道:「道长,这鸿蒙太虚阵难道就真没办法破解了吗?」

  元鼎道:「此阵已成,更是正逆同运,已经是无懈可击,阵眼难以寻得,唯
有以力强破!」

  陆乘烟问道:「如何以力强破?」

  元鼎道:「此阵结合天地灵气而成,混元一体,任何一处遭遇破坏,都可以
迅速修补,唯有以至刚至强力量轰击,如同铁锤敲蛋那般,直接把阵法、阵元、
阵眼一并砸碎!」

  白云道:「如今阵法尚未完全融入天地,还需依靠人力运行,若能以远超过
持阵者根基的力量轰击,可破阵法,但必须要在此阵融入天地之前动手,否则此
阵的威力可媲美十二地支,到时候就算集合所有高手来攻打也未必能成!」

  元鼎道:「如今持阵者乃净尘和沧释天心魔,要远超他们二人之根基,就必
须再加一个破虚高手!」

  陆乘烟道:「剑仙已经破厉帝,正好可请她来支援!」

  元鼎功体虽残缺,但见识仍在,摆手说道:「要强行破阵,出招者需将功力
催至巅峰,然后同时轰击阵法,这攻击必须在同一时间打在阵法之上,否则阵法
还会恢复。而于秀婷刚击败厉帝,功体损耗不少,她就算过来支援,也无法将和
杨督帅、袁长老配合,来了也是白搭。而且按照着阵法的运转速度来看,明日黎
明前,阵势便可与天地融合,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众人又是陷入一片沉默,依照目前局势来看,要想破阵就必须在黎明之前,
但这目前形势来看几乎是不可能完成。

  陆乘烟神情凝重,说道:「如此看来,那就只有用调虎离山之计,引走他们
其中一人了!」

  元鼎苦笑道:「计虽好计,但实施起来又岂会轻易,就算调虎成功,又该如
何拖住此虎?若是对方能及时赶回,仍旧是徒劳无功。」

  「督帅,伤员人数已经统算完毕!」

  亲兵进来汇报道:「重伤兄弟一共两万,军医正在救治,但人手不足!」

  说起伤兵,杨烨不禁一阵头疼,伤兵不但要耗费更多的药物和粮草,还要抽
调人手去照看,在军营将官私底下流传着一句话「伤一兵,损三卒」,便是这么
一个道理。

  尤其是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伤兵病员便接近于累赘。

  杨烨沉吟片刻道:「调拨一笔钱,向城中征调民众去救治伤员!」

  亲兵接令去办。

  陆乘烟忽地站起来,说道:「督帅,陆某想去伤员营慰问众兄弟!」

  杨烨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去吧,替我好好照看受伤的弟兄吧。」

  陆乘烟走出大堂,杨烨忽地觉得他步子有些沉重,呼吸也略显凌乱,不禁有
些奇怪。


             第十九回  毒计连环

  步入伤员营内,入眼所及皆是一片惨状,伤兵浑身是血,躺在床榻上不住呻
吟,情形极为痛心。

  陆乘烟暗叹一声,缓缓走了进去,两个伤势较轻的伤员见到了他,竟是异常
兴奋,呼喊道:「谋师、谋师!」

  陆乘烟道:「你们伤好点了吗?」

  他们俩只不过是意识较为清醒罢了,身上的伤势亦是颇重,一个断手、一个
断脚。

  断手伤员说道:「谋师,我们跟您去抄过西域蛮子的老巢,您还记得吗?」

  陆乘烟道:「记得,你叫梁达卿。」

  说着又望向断腿的伤员道:「你叫苏平顺!」

  两人不禁露出喜悦的笑容。

  陆乘烟道:「你们身上还疼吗?」

  梁达卿说道:「疼是疼,但想到那些魔界的龟孙子更疼,我就不疼了!」

  陆乘烟笑了笑,苏平顺问道:「谋师,俺们能赢吧?」

  陆乘烟和蔼地笑着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断腿伤员道:「听说那老魔头在玉京搞什么阴谋,一旦成功就会天崩地裂,
神州末日,所有人都要完蛋,俺的爹娘、老婆孩子都还在江南住着,俺不能让他
们受伤害!」

  陆乘烟微微一怔,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梁达卿瞪了苏平顺一眼道:「废话,有谋师和督帅在,咱们就不可能输!」

  苏平顺呵呵憨笑道:「说得对,我们不会输,我们一定能赢!」

  陆乘烟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说道:「对,我们一定会赢!」

  苏平顺欣慰地笑道:「有谋师这句话,俺就放心了,等打完仗,俺找个好点
的拐杖莱州路,然后再做点小买卖过后半辈子!」

  陆乘烟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也辛苦了,我今天带来些酒肉,权当给诸位
弟兄补补身子。」

  说着命人将酒肉抬进来,其香气极为诱人,士兵们忽地精神一震,就连那些
昏昏沉沉的伤员也醒了过来。

  陆乘烟命人将酒肉分给众伤员,酒香肉嫩,引得伤兵们大流口水,吃得有滋
有味。

  酒足饭饱后,士兵们打了打哈欠,一个接一个躺倒在地,迷迷糊糊间,气息
竟越来越弱……净尘和沧释天并肩站与墙头眺望龙麟军营地,忽地看见一股怨念
冲天而起,死气弥漫,令得两大破虚也为之一颤。

  净尘道:「敌营阵内何以怨气冲天?」

  沧释天心魔道:「确实如此,也不知贼军营内出了什么变故!」

  两道人影快步奔上城头,正是统兵主帅剡灼和副帅苏定疆。

  剡灼说道:「见过天师、邪神。」

  沧释天道:「火魔君,可否有敌营消息?」

  剡灼道:「敌营里边出了一件大事,据说陆乘烟毒死两万伤员,惹得全军震
动,杨烨正准备将他斩首示众!」

  沧释天和净尘皆大吃一惊,面面相觑,竟发呆发愣,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净尘面色微沉,说道:「沧邪神,你觉得此事当真?」

  沧释天心魔亦继承了邪神一些记忆,凝思片刻,说道:「伤兵对于一支军队
而言确实是为累赘,尤其是在这种形势不利的情况下,更该精兵简政,依陆乘烟
那歹毒的心肠和手段来说,他确实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剡灼道:「是否趁机出兵掠营?」

  沧释天沉默片刻,说道:「此刻正是最佳时机,趁敌军军心大乱,一举夺回
姚碧郡!」

  净尘道:「阵法即将完成,不必在此时冒险,吾主张按兵不动!」

  沧释天道:「按兵不动,那何时能夺回失地!」

  元鼎道:「鸿蒙太虚阵一成,我军便立于不败之地,到时候再慢慢收复失地
也不迟!」

  苏定疆也说道:「小将也赞同天师提议!」

  这时又有斥候来报:「贼军已经分批撤出姚碧郡!」

  沧释天脸色一沉,说道:「想逃么?来人,随吾去追!」

  净尘道:「你疯了,就不怕中埋伏?」

  沧释天道:「老道,你莫以为本座不知兵?此次追击,吾分批紧逼,前军以
轻骑追赶,牢牢吊住敌人后尾,以扰敌为上,中军紧随其后,以便支援,后军则
由本座统帅,调度全军,可攻可守,就算杨烨和袁齐天设伏暗算,本座亦可轻易
抽身!」

  说罢便与剡灼领兵出战,以两千天马骑兵为先锋,中军为剡灼统领的七大魔
兵,沧释天则率一万铁甲压阵在后。

  天马骑兵率先奔至姚碧郡,竟轻易地攻破城池,城内的龙麟军主力已经大部
分撤离,只留下少部分士兵殿后,他们与天马骑兵交手数回合便也一哄而散,根
本不成抵抗力量,看起来是无心恋战。

  剡灼接到捷报后立即加快行军,迅速冲入城内,他率先派人包围了太尉府,
这府邸曾被杨烨作为临时帅府,他第一件事便是要搜捕龙麟军的高层。

  进入府后,只是撞见几个士兵正在往火盆里丢文书。

  「住手!」

  剡灼冷哼一声,施展魔火功法,手一扬便将火盆的火抽走,随行魔兵一拥而
上,立即擒住那几个士兵。

  士兵甚是果决,甫一被擒,立即咬破舌下毒囊,自绝性命,不愿为俘。

  剡灼道:「宁死不降,倒也是几个好汉子,杨烨果然御下有道,能让手下心
甘情愿赴死!」

  「再怎么御下有道也没用,一个陆乘烟就叫这头老虎威风扫地!」

  这时身后响起冷笑,正是沧释天率领后军入驻姚碧郡。

  剡灼赶忙行礼,沧释天冷笑道:「陆乘烟果然狠辣歹毒,为减轻军队负担,
直接毒杀两万伤员,可惜事情太大,杨烨也盖不住,闹得军心大乱,不撤军也是
不成了!」

  剡灼问道:「毒杀伤员?此事当真否?」

  沧释天道:「本座已亲自确认了,城北营地里却是堆满了两万具尸体,个个
都是中毒身亡!」

  剡灼道:「原来叛军是自乱阵脚!」

  沧释天道:「就算陆乘烟不那样做,他们带着这两万个累赘,迟早也要被拖
垮。对了,且看看还有那些文书留下来?」

  剡灼命人去收拾火盆,将没有烧毁的纸张拿出,其中有封书信只烧去一角,
大部分文字仍能看得清楚。

  沧释天翻开一看,只见书信内容如下:吾仰慕军神风采许久,有心追随,无
奈伸出魔窟,不能表忠,唯有暂时以身饲魔,忍辱负重。

  姚碧郡一战,督帅义释贱躯,感激涕零,愿为君赴汤蹈火。

  今天子无道,宠信邪魔,神州倾颓,为护天下苍生,吾愿助军神夺玉京,今
日一战,督帅所领之义军难取寸土,双方已经僵持之势……到了这里,信件已被
烧毁,内容中断,紧接着下边又出现了「浑古、绛县、齐河、茂城」四大郡城的
名字,到了此处内容就完全中断,已被烧毁,不知落款何人。

  浑古、绛县、齐河、茂城四座郡城位于西南大后方,临近玉京,可谓是帝都
在西南最后屏障,不但城池坚固,而且以阵法连成一体,上封九天,下锁十地,
就算懂得飞天遁地也难以越过。

  沧释天看后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怒道:「好个吃里扒外的奸贼!」

  这时剡灼又呈上一副烧得只剩一半的行军图,图纸上规划好了往北回收的路
线。

  剡灼说道:「以此图观之,贼军可能是要与龙辉那一路回合。」

  沧释天看了看手中书信,说道:「杨烨此人谋略百出,不可轻信,你且派人
继续监视敌军行踪。」

  又过了半个时辰,斥候回报:「敌军正往东北方向而去。」

  沧释天问道:「可曾见到杨烨和袁齐天?」

  斥候道:「见到了,他们正在走在队伍最前端。」

  沧释天咦了一声,又看了看手中书信,仍是不放心,于是说道:「待我前去
一观!」

  说罢化作一道火影飞掠而出,他身法快绝无比,眨眼间便追上了龙麟军,他
在云端俯视,果不其然,看见杨烨和袁齐天皆在队伍前方。

  他细看片刻,杨烨气度沉稳,袁齐天笑容洒脱,但所散发气势强悍而内敛,
着实是破虚之风范。

  这是袁齐天回过头来,冷笑道:「西贝货,躲在云里边偷看什么,你外公我
就在这里,要动手就放马过来啊!」

  面对挑衅,沧释天沉稳以对,躲在云中观望。

  杨烨索性命令全军停止行军,就地驻扎,命人在阵前架起炉火,摆上茶具,
然后与袁齐天就地而坐,煮茶以品。

  沧释天看得一阵狐疑,杨烨尝了一口,叹道:「此茶味道甘中带涩,涩中藏
滑,实乃逸品,袁兄不妨尝一尝!」

  袁齐天捏起一个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说道:「这茶是百花香吧?」

  杨烨道:「正是,袁兄好眼界。」

  袁齐天道:「但有些可惜。」

  杨烨问道:「如何可惜?」

  袁齐天道:「此茶以乃是采集一百多种鲜花花瓣,以正阳之火熬制七七四十
九个时辰,再辅以子夜阴火慢炖,方可算大功告成!但此茶在熬制过程中,阳火
略欠一二,导致百花香味不能融合!」

  杨烨笑道:「原来是要用阳刚之火烘烤,巧得很,眼下不就正有一个现成的
烧火匠吗!」

  袁齐天朗声大笑起来,眼睛已然盯着云层。

  杨烨纵身一跃,破云而来,一击擒拿手直取沧释天面门:「追得这么辛苦,
不如一起到下边喝茶吧,顺便也帮我们烧烧火!」

  沧释天推出一记火蚕手挡格,杨烨擒拿手忽地一变,转刚为柔,五指生粘劲
透过火焰扣住沧释天左手脉门。

  沧释天亦施展卸劲功决,天穹妙法赫然使出,右手往杨烨手臂一扫,发出一
股星河太极图,立即荡开了铁爪擒拿。

  杨烨嘿嘿一笑,箭步逼上,左手锁喉,右掌拿肩,乃军中的锁擒摔拳。

  沧释天真气化转,身若飘絮,顺着杨烨拳法的路线而退,借力使力。

  短短两招,沧释天便觉得有些不妥,暗忖道:「姓杨的以往出招都是大开大
阖,刚猛无匹,为何今日这般扭扭捏捏,似乎有意要将我拖住……而猿猴子却一
直没有动。」

  想到这里,他往下边瞥了一眼,只见袁齐天仍在优哉优哉地品茶。

  「死猴子嗜酒如命,今天怎么能耐得住性子喝茶?」

  沧释天只觉得奇怪,而且袁齐天居然还能分辨出茶叶的好坏和不足,这哪像
昔日大大咧咧的粗汉,分明就是个清风淡雅的修士。

  心中起疑,他拂袖一扫,试探性发出一道火劲打向袁齐天,火劲来势甚急,
袁齐天头也不抬,继续左手捧茶,右手却迎着火劲伸出,五指一张接住火劲,随
即手腕微微一转,似做旋转状,便将火劲消弭于无形。

  沧释天看得仔细,袁齐天这一手接得虽然漂亮,但风格与往常颇为不同,以
往猴子不管敌人如何出招,他都以力量破之,但这次却用了以柔化刚的手法。

  「猴子,再接我一招!」

  沧释天再提三分内元,火劲缭绕全身,随即一掌拍落,整个人宛若流星陨石
般直撞而下。

  忽见杨烨纵身跃出,一拳打出,挡住沧释天这一掌。

  杨烨先以刚猛拳劲挡住火掌,随即再施擒拿手,锁扣邪神脉门。

  「本座懒得跟尔等丧家之犬纠缠!」

  沧释天怒喝一声,逼出炙热火劲,荡开杨烨的擒拿手,向后飞去。

  杨烨面色凝重,看着邪神远遁方向,心中百感交集。

  「督帅,那厮是否瞧出来了?」

  这时袁齐天撕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竟是元鼎。

  杨烨道:「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瞧出端倪了……」

  元鼎叹道:「为了布这一个局,牺牲实在太大了!」

  沧释天折回姚碧郡,立即召来赤火魔君,说道:「你速领一支精兵随我赶回
后方!」

  剡灼问道:「邪神有何考量?」

  沧释天脸色凝重地道:「敌人假借撤退,实则以派遣精兵来偷袭我军后方,
若再不赶回,我军后院定当失火!」

  剡灼随着沧释天往外赶去,召集兵将。

  在兵将集结过程中,沧释天道:「杨烨和袁齐天发现本座后居然停止行军,
就地煮茶,最为奇怪的就是那嗜酒如命的妖猴居然喝起茶来,不但喝得津津有味
还大论茶道,此为疑点之一。杨烨与吾交手,招式间多有纠缠拖延之意,而且整
个过程,袁齐天一直都在旁观,此为疑点之二。袁齐天接我掌劲时,虽文若泰山
但手法却暗藏以柔化刚的技巧,与他平日硬吞强打的风格颇为不符!」

  剡灼面色微变,说道:「其中莫有猫腻?」

  沧释天道:「他虽有绝顶气度,但却少了一份果决出手的刚勇,只有一种解
释,这个妖猴不是真的,而是由另一个同级高手假扮,但这个高手却因为某种原
因不能大动干戈!」

  剡灼道:「一定是元鼎,他伤势未愈,所以不能与邪神动手!」

  沧释天道:「没错,他们两个故作姿态,为的就是将我拖住,好让真的袁齐
天突破后方四城,然后直取玉京!此外,我在敌军大队中并未发觉杨烨那支亲兵
的踪迹,十有八九是跟着袁齐天来抄我军后路了!」

  剡灼脸色极为难看,咬牙切齿地骂道:「那四座城池极为坚固,且为玉京屏
障,早已设下稳固阵法,就算破虚高手也不能轻取,他们有这个本事来拿么?」

  沧释天道:「你别忘那封信!」

  剡灼忽地醒悟,说道:「是那个内奸!」

  沧释天道:「没错,有那个内奸相助,四城危矣!」

  剡灼道:「岂有此理,那个混账敢吃里扒外,本君直接将他砍了!」

  沧释天道:「有能力出卖四城,又受了贼军所谓的义释之恩的人还有谁?」

  剡灼大怒:「苏定疆,早就看这小子有问题,焅焐被抓,他却好端端回来,
刚才要出兵追击又是他在哪里碍手碍脚,原来他居然是内奸!」

  此时七大魔兵已结集完毕,沧释天道:「咱们兵分两路,你赶回丁山,火速
捉拿内奸,我领一军赶往后方!」

  剡灼得令后,命大部队继续镇守姚碧郡,他率领一队魔兵赶回丁山郡。

  入了城门,焅焐直扑兵营,喝道:「苏定疆在哪!」

  营内多是苏定疆的子弟兵,见剡灼对自己主将这般无礼皆是好生厌恶。

  苏定疆走出营帐,问道:「苏某在此,有何指教!」

  剡灼冷喝一声:「左右,拿下!」

  魔兵闪电扑出,苏定疆不及防备竟被拿住命门,动弹不得。

  营内子弟兵不禁躁动起来,拿起武器便围过来骂道:「干嘛捉我家将军!」

  剡灼道:「苏定疆暗通反贼,欺君叛国,罪不容诛,谁敢造次与其同罪!」

  身旁魔兵随即抽出兵器,杀气陡升,人数虽少却死死镇住苏定疆的子弟兵。

  苏定疆怒道:「你污蔑本将,我要面见圣上!」

  剡灼道:「是不是污蔑,来日自有说法,先将这逆臣押解入牢,待战事告一
段,便将你押回帝都发落!」

  说着便出手封住苏定疆气脉,锁其功体,再让人拿来套上手链脚镣,关入牢
房。

  众子弟兵忿忿不平,但却摄于魔兵凶威,敢怒而不敢言。

  沧释天率领七大魔兵赶往西南后方四城,行至半路却遭迷雾挡道,全军上下
难辨东西南北。

  沧释天怒提真元,一掌拍出,炽烈掌风扫开迷雾,谁知火焰掌气却被一股玄
力引入地脉,加强迷阵困锁之力。

  「引火入地,乃火生土之法,此阵又是以地脉水象来催生迷雾!」

  沧释天领着魔兵冲了几次,却都被挡了回来,他又让魔兵分成四队,各自冲
锋,依旧毫无作用,叫他好生焦急。

  但阵法只是以困为主,并无其他攻击手段。

  「岂有此理,这般贼子是铁了心要拖延时间!」

  沧释天把心一横,下令道:「汝等留在此地打扎,结出防御阵势!」

  魔兵闻言立即招办,沧释天抛下众魔兵,凝聚功力,化作一道火焰强行冲出
迷雾。

  待他出阵后,回头一看,发觉迷雾又再度合拢,原先所在之地竟消失不见,
可见此阵排布甚是精妙。

  「哼,故弄玄虚!」

  沧释天冷哼一声,他已看出这阵法虚实,能困而不能杀,且维持时间有限,
相信不出半个时辰阵法便会自行消散。

  时间紧迫,他立即飞向四大郡城,心想:「即便姓苏的吃里扒外,只要本座
及时赶到,定可镇住乱党,守住四城!」

  前方三十里处被一片异样光彩笼罩,封天锁地,正是四城联成的阵局,沧释
天远远眺望,见阵法并无异样,城池也是一片平和,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长叹
一声:「幸好赶得及时!」

  倏然,一股阴风由下而上,直窜而起,沧释天惊讶之余已然被扯入其中,抬
眼所及,尽是万千亡魂,怨气冲天。

  「呵呵,陆某久候多时了!」

  一声淡笑响起,引得无数亡魂发出咆哮怒吼,涌出一片滔天怨念,恨不得生
吞此人。

  沧释天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陆乘烟,你居然没死?」

  陆乘烟说道:「陆某费尽心思来吊你这条大鱼,鱼儿还没上钩,怎能轻言生
死!」

  沧释天冷笑道:「虽不知你弄何玄虚,但就凭你一人还不足与本座为敌,袁
齐天在哪,叫他出来吧!」

  陆乘烟笑道:「袁长老不在,就我一人!」

  沧释天冷笑道:「那你就等死吧!」

  陆乘烟道:「就在牺牲这两万弟兄时,我早已舍去生死。虽然你只是个西贝
货,但能让你中计,陆乘烟不枉此生!」

  沧释天怒容一沉,翻掌便打,陆乘烟面泛紫气,随即由紫化黑,正是逆转儒
阳真元之前兆。

  由阳转阴,散血为引,陆乘烟体内一片阴寒,阴气流窜四肢百骸,已到了不
吐不快之地步,探手一爪,一只亡魂已入掌握。

  「兄弟,陆乘烟对不起你们!」

  陆乘烟目含热泪,悲鸣一声,掌心逼出一股阴气,将那亡魂点燃,随手砸向
沧释天。

  轰的一声,阴火肆虐,冥雷撞击,竟压住了沧释天的掌势,正是煞域最为阴
损的招式——冥火鬼雷。

  沧释天曾在丰郡领教过此招,仍是心有余悸,一个照面竟被震得后退三步。

  当陆乘烟施展此招后,四周的亡魂更加愤怒,但却被牢牢锁在特定位置,无
法动弹。

  陆乘烟叹道:「生前让你们受苦,死后仍不能安息,一切皆是我之罪过,此
战过后,陆乘烟愿奉上血肉百骸骨髓以祭诸君,散三魂七魄以赎此罪!」

  沧释天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局?」

  陆乘烟惨然笑道:「我向龙主请教煞域阵法和冥术的方法,虽不能发挥十足
威力,但也足够在短时间内困住你!」

  说话间又是一记冥火鬼雷,沧释天出掌抵御,却不料气力先弱三分,又被震
退。

  「臭儒生,你以儒阳功体施展阴冥煞法,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沧释天咬牙切齿地道。

  陆乘烟道:「留点气力来接招吧,西贝货!」

  说着又来一招,沧释天陷入阴气漩涡之中,功体被莫名削弱,而陆乘烟借着
地利而战,竟打出了以弱制强的局面,逼得堂堂破虚高手左躲右闪。

  沧释天暗忖道:「酸儒根基浅薄,吾只需退守拖战,不出一时半刻,他就会
筋脉尽断!」

  邪神虽然躲得狼狈,但并未受到实质性的损伤,而陆乘烟却是苦不堪言,招
式的逆冲和反噬不断地摧残着他血肉骨骸,而亡魂的悲怒和凄苦又不断地敲打着
他心扉,这每一个都是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却亲手将他们毁灭,那种滋
味宛若断肠剧毒不断折磨着陆乘烟的灵魂。

  招式虽猛,但身体却将近极限,陆乘烟七孔流血,心脉枯萎,肺腑衰弱,已
接近昏死边缘。

  他一咬舌尖,以剧痛迫使自己清醒,又抓来两团亡魂,发招攻敌,同时以说
话分散注意力,让自己能继续撑持下去。

  「沧释天,你知不知道,从我毒杀两万伤员开始,这一局已经布下。那封烧
成一半的密信是我故意留下的!那个袁长老也是我请元鼎天师假扮的,细节上的
破绽也是我故意暴露的……哈哈,知道为什么吗?」

  沧释天脸色已经一片暗沉,气得眉毛直哆嗦。

  陆乘烟道:「其实聪明人最好骗,因为聪明人最喜欢由小及大,抓住细节,
所以只要故意卖弄一些所谓的破绽,他们就会上钩,阁下便是这么个例子!那封
信若是保存完好,你可能还不相信,但是要只有残卷,你反而会自作主张联想一
番……对了,路上那个阵法实际上是白云所布,为的就是要将你和魔兵分开!」

  沧释天气得肝火大动,但深处阴气结界,一时半会也难以逞强,只得继续以
游走战术应对。

  陆乘烟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不见破军铁卫?实话告诉你,他
们其实还在姚碧郡!」

  沧释天不由一愣,他入城之后便自仔细搜查过,并未发觉敌军的伏兵,那些
破军铁卫又是躲在哪里?陆乘烟道:「用两万人的尸体来掩盖百余人岂不是很简
单?」

  沧释天恍然大悟,敢情杨烨的这支精锐是藏在尸体堆里。

  陆乘烟双眼一阵蛮红,已经是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淌满了眼眶,但继续动着嘴
巴:「呵呵,这四城并非我的目标,真正的意图还是丁山郡,杨督帅和袁长老此
刻应该已经杀了个回马枪……以二敌一,那个还没完成的阵法完蛋了!而你们将
苏定疆当做叛徒内奸,一定会出手对付他,原本朝廷兵马和你们魔军就有间隙,
现在又定罪于他们主将,双方矛盾更盛,待督帅和袁长老破阵时,城内细作再推
波助澜一番……丁山不攻自破矣!」

  毒杀伤员,假信离间,故露破绽,调虎离山,回马一枪,挑拨矛盾……而陆
乘烟更是以身作饵,舍命拖延,可谓是毒计连环,环环相扣!沧释天生出一股被
愚弄的屈辱感,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聚集仅存功力,奋然一击,打出一招
赤炼断金手。

  滔滔阳火逆袭而上,焚烧四野,势要强破阴气结界,砰地一声,陆乘烟惨遭
重招,四肢骨骸皆遭烧挥,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沧释天强破阴气结界,亦受反冲,体内气血紊乱,两眼直冒金星。

  七孔流血,意识弥留,陆乘烟抬眼望天,厚厚的云层看不见半点光亮,思绪
百转千回……一生之事宛若浮光掠影,快速而又完整地闪过眼前。

  「陆乘烟,你心思不正,行事偏激,不宜再留总坛,为师已禀明院主,明日
便将你内门弟子身份革除!」

  若干年前,儒门有一批年轻弟子下山历练,无意间在一处山村撞上昊天教教
徒,双方展开过激战,儒门弟子年少力弱,被昊天教打得节节败退,几乎全军覆
没,危难关头,却是陆乘烟挺身而出,巧手布局,反将昊天教一军,将昊天教引
入困局,再以炸药将其全数歼灭,其过程干脆利索,堪称绝地反击,然而因为手
段过于激进和毒辣,祸及了村民,最终被儒门革去内门弟子身份,逐出云汉院。

  心灰意冷之下,年仅十六的陆乘烟四处游荡,孤苦飘零,此刻恰逢沧释天摆
弄手段,借着赤水河洪灾之便,引铁烈入关,先是铁壁关失守,再到河东溃败,
帝都势若危卵。

  危难关头,杨烨横空出世,领军北上勤王,半途之中遇上了抑郁不得志的陆
乘烟。

  「吾欲救帝都,兄台有何高见?」

  尚是弱冠之年的杨烨向陆乘烟请教道。

  当时大雨磅礴,陆乘烟站在雨中茫然呆滞,待杨烨问他时才微微回过神来:
「我一介穷酸破落户,能有什么高见,少将军只怕问错了人了!」

  杨烨道:「堂堂儒门智宗高徒,岂会没有半丝见解呢!」

  陆乘烟挤出一丝苦笑,说道:「云汉院的精英何其多,少将军若要问策,可
寻他们去,何必自降身份,问我这么个破落户!」

  杨烨道:「杨某虽是偏远小将,但多少也知道一些天下事,陆先生当初巧布
杀局,以少胜多,令得昊天教铩羽而归,就冲这份能耐,你已胜过那些所谓的精
英。」

  陆乘烟摇头道:「我已被逐出总坛,愧不敢当!天下间智者何其多,少将军
若要寻问计策,可往云汉院一行……」

  杨烨哼道:「他们若有本事,为何不来解这帝都之围,成日只懂夸夸其谈,
难堪大用。陆先生,杨某只再说最后一句,你若听得进去便听,听不进去便当杨
某是放屁!」

  陆乘烟微微一愣,说道:「少将军请说!」

  「大丈夫者,在乎意志,在乎气魄,在乎自强,因他人眼光和评价而否定自
身,与阉人何异!」

  此话一出,陆乘烟犹如当头棒喝,浑身颤抖,看着杨烨翻身上马的背影,他
喊道:「荒村过后,江湖中人皆称我为毒士,你若接纳我之计策,不怕被他人不
耻吗?」

  杨烨哈哈笑道:「慈不掌兵,毒心毒手又何妨!再说,你虽有献计,但若不
可行,杨某也不会采纳!」

  陆乘烟喊道:「你若肯信我,我保证不但可以解玉京之围,还可反攻铁烈老
窝!」

  「如此笃定?」

  「是!若此计不成,少将军可斩我首级!」

  「好,杨某便信你一回,但别忘了你立下的军令状!」

  「我……我什么时候立了军令状?」

  「先生刚才所言不正是军令状吗?」

  「不成不成,我不立军令状!你分明就是诓我,这一声军令状,无论计策成
否,我都成你的人了!」

  「哈哈,果然眼光毒辣!」

  磅礴大雨恰好就在此时停止,乌云散开,阳光射落,映照出一道七色彩虹。

  陆乘烟整了整衣衫,抹去脸上水迹,郑重地说道:「铁烈兵威锐利,再逢赤
水河决堤,四方兵马难以勤王,如今帝都亦是一座孤城,被破只是时间问题。如
今我们兵少将寡,寻常打法只是去送死,所以必须得另谋奇策。」

  杨烨也翻身下马,正色地道:「正是因为如此,不知先生有何奇策?」

  这一问一答间,便建立起了一份生死相托的信任和默契。

  陆乘烟道:「虽然雨季即将结束,但河水仍是湍急,勤王兵马难以靠近,但
同时也将铁烈的行走路线困死,一旦战局不利,他们除了退回北方便没有其他出
路,所以杜绝了他们继续南下为祸的后顾之忧!陆某有两计可破铁烈,计一,派
遣一支骑兵快速突进,绕到金湾河,筑堤蓄水,待时机成熟,便大开决口,水淹
铁烈!」

  杨烨道:「此河位于铁烈后方,正是他们的水源,要想瞒过他们而筑堤颇为
不易啊!」

  陆乘烟笑道:「所以第二计便来了,现今正值洪灾兵燹,死伤者不计其数,
尸横遍野,少将军可命人收集尸体,投入金湾河上游,藉此散布瘟疫,此举不但
削弱敌兵,还能让铁烈对金湾河敬而远之,不敢靠近,那时候便是咱们筑堤蓄水
的时机!」

  杨烨闻言,当下叫好,立即命人待办,果不其然,铁烈兵马饮下金湾河的水
后,病倒者不计其数,瘟疫便在铁烈军中蔓延开来,为了阻断瘟疫,铁烈可汗忍
痛隔离得病的士兵,仍其自生自灭,又下令不许靠近金湾河,另寻水源。

  待引开铁烈注意力后,杨烨立即执行筑堤蓄水,待水位上升后,掘开大堤,
来了个水淹三军,铁烈顿时阵脚大乱。

  随即,杨烨率兵趁势掩杀,以少胜多大败铁烈,更是在阵前击杀铁烈国师,
一举成名。

  铁烈兵败正如陆乘烟所料,灰溜溜地退回北方,杨烨早已提前召集了河东、
北疆两地的残兵游勇,组成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沿途伏击铁烈败军,打得铁烈
再损五成人马。

  从此之后,杨烨越战越勇,陆乘烟意气风发,随军献策,向杨烨提出斩草除
根的建议。

  于是杨烨领着北疆的兵马杀入草原,直接下达了马不停蹄刀不封口的军令,
此刻在他麾下聚集的兵马皆是北疆儿郎,对于铁烈是恨之入骨,这道命令一下,
士兵们顿时杀性爆发,宛如脱缰野马,直接血洗草原,进一步打击铁烈的有生力
量。

  「陆毒毛,本座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沧释天怨毒地说道,一步一步地往陆乘烟走去,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陆乘烟思绪被打断,咳出一口鲜血,淡笑道:「陆某天生就是副歹毒心肠,
不但对别人毒,就算对自己也毫不留情!」

  沧释天怒哼道:「我就让你尝尽天下毒药,叫你死也不得安生!」

  「沧海沉浮,覆乾坤,定胜负,落子定官;遍寻棋手,算机关,戏群伦,笑
看兴衰!纵横狼烟九万里,逐蛮夷挽狂澜,灭西域定昊天,戏群魔破西南,今朝
无悔快哉风!」

  伴随着清朗诗号,陆乘烟舍生忘死,豁出毕生余力,再度功体逆转,由阴转
阳,以血肉为油,以骨骸为薪,整个人化作一团炙热烈火。

  沧释天瞧出陆乘烟是要燃烧自身,与自己拼死一搏,赶忙抽身后退,却不料
陆乘烟的魂魄先行离体,围着四周阴魂盘旋,将那些阴魂统统引来,散出魂气点
燃阴魂,霎时间阴风狂啸,助燃鬼火,策动冥雷,沧释天根本无从后退。

  轰隆一声,万魂爆,骨肉炸,阴火焚,阳火烧,这两股阴阳之极端力量同时
爆发,惊得天地变色,三光倾颓。

  逆阳光华冲天而起,映得远方的丁山郡也一片璀璨夺目。

  杨烨心头猛烈一颤,数十年来第一次涌起这等撕心裂肺的剧痛,手中战戟含
怒劈下,浩荡罡劲急扫鸿蒙。

  另一方面的袁齐天也聚起巅峰功力,远古大力随棍棒挥洒,联合军武罡劲同
击鸿蒙太虚阵。

  净尘凝元运法,十指弹动如飞,快速掐动手决,引动阵法,混元无尽,太虚
无形,构成厚实防线。

  罡劲、大力遇强越强,鸿蒙厚实一分,双雄的力量便提升三分,净尘顿感压
力倍增,再提道罡元气,大喝一声:「疾!」

  霎时间,鸿蒙惊变,阵局正逆同运,再拒双雄重击。

  北方高台之上,再见道者登台作法,元鼎勉提内劲,右手握桃剑,左手掐灵
符,足踏玄武七宿步,引来北冥天水,倒灌入丁山地脉。

  水火相克,鸿蒙大阵为之一顿,运行略滞,净尘暗怒:「元鼎匹夫,多管闲
事。」

  元鼎压着内伤,说道:「入魔左道,还不快清醒。」

  地脉被水汽阻挠,元鼎运法略受阻隔,而杨烨和袁齐天同时祭出最高功力,
化成败为雷霆一击。

  与此同时,陆乘烟事先安插的内奸开始在城内煽风点火,苏定疆麾下士兵多
是苏氏家族的子弟兵,对其极为拥护,被细作怂恿了几下后,立即拿起兵器冲击
牢狱,试图救出主将,魔兵立即反击,人魔冲突顿时爆发,丁山城已乱作一团。

  外围双雄联武合击,势若九天雷霆怒,以强破阵,净尘以一敌二,难以左右
兼顾,顿现支拙,尚未完全完整的阵法开始出现裂痕。

  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鸿蒙太虚阵——破!净尘身躯剧颤,口吐朱红,跌跌
撞撞,摇摇欲坠。

  杨烨真元损耗极重,眼冒金星,但马上咬破舌尖,以剧痛清醒自己,然后纵
身一跃,挥戟直取净尘。

  净尘稳住下盘,快速点向膻中、鸠尾、巨阙、神阙四穴位,随即解开气海,
真元爆冲,握起真武剑便扫了上去。

  剑戟相碰,净尘爆发一击竟封住杨烨势大力沉的戟势,而且还有反压之势。

  袁齐天见状提棍便打,钨铁棍砸在破军戟上再添雄沉霸劲,硬逼净尘低头。

  净尘单剑难敌双强,双足一弯,屈膝俯首。

  杨烨戟势一转,侧向一拨,荡开真武剑,袁齐天亦默契出手,一掌按在净尘
丹田,以远古大力强封道者丹田气海。

  净尘功脉尽散,失手被擒。

  袁齐天暗叹一声好险,心想若不是这牛鼻子前期发了疯似地狂催真元,导致
根基暗伤,此刻也不可能生擒对手。

  轰的一声,丁山郡顿时告破,作乱的苏家军打开城门,向杨烨这边迎来,齐
声高呼道:「督帅,请进城,我们跟你打天下!」

  杨烨看着垂手可得的丁山郡,心中毫无半点喜悦可言,眼睛定定地看着远方
的豪光,直到光芒逐渐黯淡……丁山失陷,与丁山相互依托的四大城池也被杨烨
麾下破军铁卫短时间内攻破,龙麟军全面打开西南缺口。

  杨烨独立于丁山城头之上,盯着一块没有名字的灵位,看得出了神。

  「督帅,战场已经打扫完毕,各路将军还在等着督帅下一步的指示!」

  亲兵忐忑不安地走过来发问,他久随杨烨多年,早已经看出杨烨此刻的心情
十分糟糕,但将领们催得紧,他也不得不来打扰杨烨。

  杨烨深吸一口气,说道:「休整一日,明日继续征讨!」

  亲兵得到命令后便要下城头去转达。

  杨烨叹了一声,郑重地捧起了灵位,又说道:「替我准备一些香烛祭品。」

  亲兵点头称是,正要溜下城墙,又闻杨烨补上一句:「今夜你便带几个人将
城门的牌匾揭下来,重新换过一个。」

  亲兵问道:「换成什么?」

  杨烨想了想,说道:「什么都不用换,直接挂个空牌。」

  话说徐虎领兵断后,坐镇砾魔峡,正在龙辉恶战之刻,一股霸道无比的炙热
魔气凌空扫下,轰向徐虎,要来个擒贼先擒王。

  徐虎面色一沉,却是泰然不惊,淡然道:「来得正好!」

  话音未落,浩元迭出,环在徐虎身旁,挡住炙阳魔气,只见徐虎跟前出现了
三道卓越身影,正是孟轲、鸿钧、接引三教教主凛然现身,势要携手伏魔。

  魔气被三教浩元逼退,朝着四方急涌,烧得遍地焦土,熊熊魔火中踏出一人
正是端木罹戈。

  「原来是三教小教主,怎么都自降身份,一齐来保护那么个无名小卒了?」

  端木罹戈嘲讽冷笑道。

  孟轲反唇相讥:「你不也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吗!」

  端木罹戈肃容道:「既然都来了,本座也不嫌麻烦,今日三教同葬砾魔峡,
千古传承就此绝!」

  鸿钧道:「又或者是三教携手伏魔呢?」

  「尽管一试!」

  端木罹戈身形一纵,握拳挥击,有了地利加持,端木罹戈这一拳宛若霹雳雷
霆轰,拳法并无所向,但却无所不向,魔拳罡炁同时笼罩三教。

  魔者功力跃进,便是三教也不敢轻视,鸿钧率先挺身,掌运阴阳太极,一吸
一纳,左牵右引,卸力化劲,先挡第一波攻势。

  端木罹戈再来第二拳,却见接引单手横胸佛掌前推,卍字法印尽封住魔气。

  道气卸刚强,佛光封魔威,紧接着便是儒阳焚魔躯,只见孟轲凝气提元,厉
掌迭出,招招皆含浩然正气,至刚至大,炙烈无匹。

  端木罹戈连出两式,回气稍现空档,孟轲掌势已然拍至。

  砰砰数声闷哼,端木罹戈身受数掌,连退数步,紧接着他猛提一口真气,吐
纳呼吸间,宏大真气透体而出,驱尽儒阳掌力,魔体却是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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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回 密林血途

  端木罹戈同时左掌平推,发出一股宏大掌力,魔焰滔天,肆虐战场。

  鸿钧再运阴阳双流,左手挽阴柔巧劲,扫开魔火,右拳运阳刚猛力,反击魔
者。

  「天真!」

  端木罹戈冷哼一声,佛道魔身硬噬鸿钧拳劲,同时右手五指曲钩,直锁鸿钧
脉门。

  鸿钧不料对手护身真气如此浑厚,撤招不及,惨遭钳制,立即感到一阵炙热
烈气由手腕处涌来,钻入气脉,蚕食他一身修为。

  「魔头好生狂妄,居然想废我功力!」

  鸿钧暗怒,催动道罡真元,欲将魔气逼开。

  端木罹戈哈哈笑道:「在我地盘之上,休要做这徒劳挣扎,乖乖受死吧!」

  三元真气交替而出,先以道气为首,因为脉出同源的关系,这股道气立即渗
透入鸿钧的真气,随即道气崩散,魔气蹿腾,不断侵蚀道体。

  鸿钧面色大变,忙收敛真气,同时左手快速封住右臂数个穴位,抱元守一,
勉强防住魔气,但半条前臂已失去了知觉。

  端木罹戈笑道:「徒劳无功,且先废你一臂!」

  说罢五指发力,便要硬生生掐碎鸿钧手腕。

  孟轲立即抢身来救,撮指成刀,直劈端木罹戈手臂。

  刀气刚猛,走势灼烈,尚未及身,端木罹戈便以感手臂一阵割痛,连忙抽回
钳制鸿钧的魔爪。

  「孟小子的掌刀竟如此刚烈,但儒门武功中似乎并无这等招式……」

  就在他暗自生疑时,孟轲掌刀改直劈为横削,扫向端木罹戈喉咙。

  阳魔一退再退,已然不耐,举起手臂便挡。

  只听砰地一声,阳火迸射,刀气横空,端木罹戈竟遭震退三步,手臂的护甲
也被劈碎,皮肉裂开一道血痕。

  孟轲掌刀连环迸发,招招皆如烈阳当空,焚地千尺,正是玄阳六意中的正阳
刀,当初他便是以此功法大闹总坛,令得尹方犀灰头土脸。

  要施展这等招式,需以圣阳境界的功力方可推动,然而经过三教封神一事,
孟轲得以感悟天道至理,无需圣阳境界亦可施展这孔岫遗传之绝式。

  招式虽出,然而魔功更盛,端木罹戈一声吐纳,三种真元立即构成五尺浑厚
的护身罡气,将正阳刀拒之门外。

  「阿弥陀佛!」

  清朗佛号响起,接引身躯一震,化六丈法身,浩荡佛气化作朵朵金莲,盘在
法身四周。

  接引蓄势已足,沉声一喝,佛掌推出,金莲气劲掠向了端木罹戈:「魔孽伏
诛!」

  端木罹戈忖道:「臭秃驴蓄势而动,此招定然非同小可,需得谨慎!」

  虽有佛道魔身护体,但他也不托大,抽出战斧,回身劈散金莲气劲。

  魔器在手,端木罹戈再增三分勇猛,闪电般扑向接引,一个斧头便劈下去。

  接引指结法印,调动体内渡劫佛元,再现如来圣体,招架住魔斧重击。

  又是一声金铁铿锵声响,接引虽挡住斧刃,但却难承后劲被震得倒退数尺。

  端木罹戈刚劈退接引还没来得及高兴,孟轲又再度攻来,这次乃是施展「天
虹云掌」,掌风荡起剧烈罡气,扫得端木罹戈遍体生疼。

  端木罹戈抡起战斧便迎了上去,然而孟轲却是不躲不闪,以手掌拍击斧刃,
交击之下却是毫发无损,与对手不分轩轾。

  两人各自承受对方余劲,后退以求卸去伤害。

  端木罹戈好生惊讶,忖道:「这书呆子的招式竟然如此厉害,赤手空拳就能
持平我的利器。」

  然而惊讶陆续有来,孟轲再后退的同时手掐剑指,连环点出,五道紫阳剑气
刺来,正是玄阳六意另一招式——晨曦神剑。

  紫阳剑罡划出惊艳色彩,直取命门要害,端木罹戈舞动手中战斧抵挡剑罡。

  首三剑快疾迅猛,打在斧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如同剑斧碰撞的声响,这
三剑意在干扰端木罹戈防御,第四剑绕到上方,直贯天灵,第五剑打在地面折射
弹起,暗取下阴。

  端木罹戈反应也是神速,斧头往下一截,封住折射剑罡,同时另手向天,挡
住垂落之剑。

  这一接招,手掌却被剑罡洞穿一个血洞,剧痛钻心,端木罹戈咬牙强忍,立
即催动佛道魔身的疗伤神效,瞬息间便将伤口愈合。

  「三教之中,和尚护身气劲最强,孟轲攻击力最利,皆不宜取……」

  端木罹戈伤而不乱,当下便将目标锁定到了鸿钧身上,一个箭步抢出。

  鸿钧严守门户,待他攻来已然准备妥当,足踏出九宫步,躲开阳魔猛招,轻
巧地落在落在坤宫卦位处,随即地生异变,蕴生一股麒麟罡气,破地而出,正是
八极卦招——坤地麟返。

  麒麟坤卦来势及猛,端木罹戈亦得躲避,只得收招。

  他刚一停手,孟轲和接引同时攻来,天虹云掌和灵佛印分击端木罹戈脊椎、
玉枕两大要害。

  端木罹戈回身便是一斧,接引身负如来圣体,肉身不坏,硬接斧刃,同时替
孟轲让出空档。

  端木罹戈亦抬起左手接住孟轲厉掌,虽赤盖魔气同属烈性,但这儒阳掌劲却
更为猛烈,灼得他掌心一片剧痛。

  「便叫尔等尝尝自相残杀的滋味!」

  端木罹戈催动道元,引虚入实,左右逆转,竟将孟轲的掌力导向右手,再经
斧头涌向接引,而接引的佛气也被他由右引至左,用以攻击孟轲,儒佛夹击之势
立即变成自相残杀。

  鸿钧急忙来救,但他还未靠近,就被数道人影拦住,定睛一看竟是封羿、岳
彪以及徐虎三人。

  是心魔幻象,鸿钧当下明白过来,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卷轴,金光灿灿,神圣
祥和,正是封神榜。

  封神圣气凝化实体,应对心魔而生三大神祗,分别掌控风雨雷三大灵力,心
魔亦施展各自神通搏击神祗。

  几个回合下来,心魔化体竟不住晃动,隐有崩散之势,端木罹戈身受同感,
气息一阵凝滞,暗叫不好:「这些毛神果然有些门道!」

  于是收回三大心魔,奋力一挣,迫开孟轲和接引,化光而遁。

  徐虎下马朝三人行礼道:「多谢三位教主抗击魔头,助徐某守住阵地。」

  鸿钧谦虚笑道:「徐将军不必客气,此战亦是为了天下苍生。」

  孟轲眉头紧蹙,略有愁色,叹道:「想吾等三人联手才堪堪战平一个阳魔,
若是单打独斗后果着实难料。」

  鸿钧道:「孟兄过滤了,那小魔头依仗着魔界地气加持,功体大增,若换了
个地方激战,贫道料想吾等任何一人皆不逊于他。」

  接引道:「此战倒也印证了一声,封神榜对心魔确实有相剋之效,但封神榜
所演化之神祗为虚幻,可剋心魔幻象,若是心魔寻得实体依附,便不再受封神榜
影响。」

  就在此时,天际忽现万丈金光,只见金色巨鸟纵扶摇而展翅而来,掠过砾魔
峡,直扑魔界深处。

  孟轲一怔:「大鹏金雕,想不到它也出战了,可见前方战局之激烈!」

  说话间眼光落在佛道二教身上,意在询问其意见,是否前去援助。

  鸿钧道:「此关隘牵扯整个战局之进退,未免阳魔杀个回马枪,吾等还是继
续镇守砾魔峡吧。」

  接引也赞同此意见。

  龙麟军的双翼被扯入碧魔林内,而且又被各抛在一角,两军彻底失去联络。

  王栋与岳彪倒也恰好同时跌入一个地方,四周尽是怪异藤蔓花草,其中透着
莫名杀机。

  王栋所率兵马有两万余人,但一入这林子便遭受到莫名袭击,损兵折将不在
少数。

  王栋挥刀劈开一株正在吐着尖刺的怪花,怒道:「他妈的,这些魔物真是烦
死人了!」

  话音未落,侧面忽地有卷来数十条长藤,藤蔓上长满了倒刺,几个士兵提防
不及,惨遭藤蔓卷住,藤蔓卷缠之力甚大,倒刺一下子扎破盔甲,进入皮肉。

  「救人!」

  岳彪命令刀斧手前去相救,几名刀斧手砍断藤蔓,然而那些士兵身子却已经
枯萎,一命呜呼。

  岳彪看得面色铁青,大骂一声干他娘!「岳将军,稍安勿躁!」

  一个婉转轻柔的声音传来,倒是让岳彪胸中恶气消散不少,只见乐凝抱琴而
来,步态儒雅得体,丝毫未受这浓重魔氛影响。

  岳彪说道:「乐姑娘,你学识渊博,可有办法解此困境?」

  王栋也道:「自从我军陷入密林以来,一路上遇上无数怪异花草袭击,折损
了不少弟兄,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乐凝道:「从这一路所见,再结合典籍中的记载,我大致可推断出我们正处
在碧魔林的西南方。」

  王栋和岳彪也静下心来听她讲解。

  「方才所遇上的花草植被有嗜血藤、箭刺花、化骨草、融骨树……按照儒家
古籍记载,这些植物多生长与碧魔林西南处。」

  只闻乐凝娓娓道来,玉手轻扬,气劲落在地面上画出了一副简易地图,王栋
和岳彪一齐凑过来看。

  乐凝指着地图说道:「方才咱们和梁将军都被卷进这座林子,按照那时候的
情形和我们的方位来推断,梁将军应该是落在东北方向。」

  王栋摸了摸下巴,仔细端详着这幅图,道:「老岳,你可算是武状元出身,
文韬武略应该不在话下,你可有办法解围?」

  岳彪想了想,没有回答,又问道:「乐姑娘,你可知道,碧木魔君的老窝在
哪?」

  乐凝嗯了一声,指着地图道:「此林之挪移皆由苍桓主持,他若要把持整个
林子的动向就必须处于八方魔气的交汇处……嗯,按照这样推断,他应该就在此
地,碧魔林的最中央——碧水龙潭!」

  岳彪问道:「那又是什么地方?」

  乐凝道:「那是碧魔林的中枢所在,相传是一片碧青色的水潭,深不见底,
其中凶险也难以预测。」

  岳彪揉了揉额头,说道:「老王,我想到一个法子,你看行不行?」

  王栋道:「且说来听听。」

  岳彪道:「既然我们已经推断出碧木魔君的所在,不如就来个反杀主将。」

  王栋道:「说得倒轻松,咱们现在被困在这片林子里,单单是这些花草就叫
我们吃不消了,如何反杀主将!」

  岳彪道:「你没有觉得奇怪吗,咱们进来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为什么都没遇
上一个魔兵?」

  王栋眉头一紧,说道:「经你这么一说,倒是颇有蹊跷!」

  乐凝说道:「确实如此,一路上咱们都是跟这些花草搏斗,一直没看见过魔
兵影子。」

  岳彪道:「他们是想让我们跟这些花草缠斗,不断地耗损力量,然后再一举
杀出,以逸待劳,以最小代价将我们歼灭!」

  王栋醒悟过来,说道:「确实如此,依照这般看来,魔兵是要跟我们打持久
战了!」

  岳彪道:「不但如此,只怕陛下那一方战场也会遇上这种情况。现在的情形
便是兵对兵,将对将,王对王的局面。」

  乐凝说道:「听岳将军提及此事,小妹倒也有了几分明白,魔尊是要在主战
场牵制住我军主力,再利用这碧魔林的地利来剿灭我们,然后再集合碧木魔林的
兵力,一同对付我军主力!」

  岳彪拍着大腿道:「没错,所以碧魔林的魔崽子要保存实力来对付陛下。」

  王栋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随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打趣道:「二位的节
奏倒是蛮合拍的嘛。」

  乐凝粉面忽地一晕,岳彪黑脸也蒙上一层尴尬。

  「咳咳,老王,别打岔!」

  岳彪连忙喝止,继续说道:「魔兵既然打着这个主意,那咱们就更不能如他
心愿,无论如何都要端了他老巢。」

  这时乐凝倒也别过脸去,不再做声。

  岳彪干咳一声,继续说道:「对方要以最小代价来损耗我军兵力,那么没到
最后时机他们的主力绝不会出手,咱们不如就趁着这个空档,装作慌不择路逃命
的样子,悄无声息地来个大迂回,由西南顺势饶至碧水龙潭的南面,直取对手老
窝!」

  王栋盯了一下地图,说道:「这大迂回战法倒也是可以做出来,但碧水龙潭
是碧魔林的中枢所在,必然囤积了强大兵力,若只靠我这些兵马单打一面胜算不
大。」

  岳彪沉思片刻,道:「现在我们的神念皆受到莫名压制,无法跟老梁沟通,
不如这样,由我带一小队精锐前去联络老梁,也让他施展个大迂回战法同时攻击
碧水龙潭之北,届时以烟火为号,同时发难,给他来个两面夹击。」

  王栋道:「如此甚好。」

  岳彪道:「那就这样定了,你这边可得好生小心。」

  王栋道:「我会率领弟兄们且战且退,一步步地接近碧水龙潭,而且我这儿
人多,守住一时半刻不成问题,倒是你孤军突围,凶险更大。」

  岳彪拍了拍胸脯道:「不怕,只要老子提着这两口板斧,一定可以杀出一条
血路安然归来,再说了,老子还没娶媳妇呢,可舍不得死!」

  说罢他提起双斧,翻身跃上白眉熊,点起三十名精锐刀斧手便朝密林一侧行
去。

  行至半途,忽闻草木从中飘来一阵腥风,白眉熊立即发出一声咆哮,声波震
荡,将草丛连根掀起,只见草丛后竟藏着两三头虫兽。

  岳彪忖道:「刚一离开队伍就遇埋伏,看来些魔物早已上我们,只待有人落
单便动手击杀!」

  虫兽纵身窜起,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岳彪。

  岳彪心知这些虫兽血液乃是强酸,怎会让它们近身,抬起斧头一格,以潜劲
震开虫兽。

  随即岳彪右斧一挥,刚锐之气隔空遥斩将那些虫兽断成数截,四溅的血液落
在地上燃起一阵浓烟,可见那是何等的酸腐。

  就在岳彪收招的刹那,四面泥土忽地发生剧变,无数根荆棘破土而出,来势
极为突然,恰好就是岳彪收招死角,眼看便要击中身体时,一股清雅琴音响起,
笼罩四面八方,声若金铁斩击,将那些荆棘同时切断。

  然而,地底泥土不住翻涌,似乎又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就在此时,一阵悠扬琴音响起,清正韵调镇压地底异物。

  岳彪暗松了口气,打了个哈哈道:「多谢,多谢乐姑娘救命之恩!」

  「你脚下是一株伏楼荆兰!」

  乐凝依旧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轻声说道:「还不快点离开!」

  岳彪骑着白眉熊领着众兵将离开那处地方。

  乐凝娥眉一紧,五指拨弦如飞,琴音由柔化刚,自低而高,铿锵有力,震得
乱石飞滚,几个音调下来,便将那片泥土翻了个底朝天。

  岳彪往土坑看去,只见一株丈许宽大的怪异藤兰在地下蠕动着,上边生满了
荆棘倒刺,极为渗人。

  乐凝轻摁弦丝,止住琴音道:「这魔物已经被我摧毁根茎,没了作恶能力,
一把火将它烧了吧。」

  岳彪命人点起火把丢到土坑里,烟火滚动,将那株荆兰烧成了灰烬。

  岳彪松了口气,问道:「乐姑娘,你怎么也跟来了?」

  乐凝道:「不只是我,连同我麾下的三十六名弟子也跟了过来,毕竟你此行
牵扯战局成败,多份力量也是一份保障!」

  岳彪心知此时也不是矫情,于是便含笑答谢。

  一行人等继续前进,遇上不少魔物邪祟,但凭着岳彪的勇猛和乐凝的琴音,
也算是有惊无险,轻易突围。

  乐凝娥眉轻蹙,警告道:「前方有异,岳将军小心了!」

  岳彪忙举起手来,作出一个停步的手势,一众刀斧手同时立定,压住呼吸,
手掌默默地按在刀柄上,作出随时扑杀的架势。

  乐凝一双美眸紧盯前方数刻,仍不见敌踪,于是左掌托琴,右手拨弦,再奏
儒雅清音,正是以音波探路,逼出敌兵虚实。

  儒雅清音震开迷雾,前方五十步处忽地出现数十架铜铁战车,却是不见半个
人影。

  岳彪道:「怪事,怎么只有车没有人?」

  暮然,战车驰动,先有两架从左右两侧冲来。

  乐凝道:「你左我右!」

  「好!」

  说话间,金刚板斧先挡后劈,将左侧冲来的战车斩碎。

  乐凝素指拨弦,儒音荡漾,震散右侧战车。

  左右双车碎成一地铜铁,但现场魔气更为凝重。

  忽然间,碎裂的铜铁飞跃而起,由一股冥冥玄力牵引,竟聚成了一个铜铁人
俑。

  人俑手持长刀猛然斩下,岳彪见机行事,一口板斧迎了上去,砰地一声劈开
长刀。

  刀斧硬拼,岳彪力胜一筹,人俑被劲力震飞出去。

  岳彪道:「岂有此理,又是什么魔物?」

  乐凝道:「气御金铁,这是白金魔兵的神通!」

  「你这婆娘倒也有几分见识!」

  只闻冷笑声响起,却见一道魔影由远而近,两人定睛一看,正是那金岩魔。

  岳彪道:「魔崽子,你还敢来?」

  金岩魔道:「怎么不敢,现在你落了单,本魔恰好痛打落水狗!」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上百具人俑从地底冒出。

  乐凝娥眉一敛,下令道:「布阵!」

  三十六名弟子立即各司其职,踏天罡步伐,抚琴以待。

  金岩魔嘿嘿笑道:「本魔没空听你弹曲,让你的老熟人随你附庸风雅吧!」

  后边的战车顿时转动起来,车行井然有序,紧密相连,看得乐凝花容丕变,
因为这些战车的运转路数分明就是「四维镇邪车」,乃已故之御坛执事慧宇拿手
绝技。

  乐凝一怔,随即粉面含霜,一改往日文雅,柳眉倒竖,娇咤道:「无耻,竟
敢亵渎我儒教英魂!」

  金岩魔笑道:「你应该感谢我们少主让他得以重生!」

  乐凝暗骂一声下作,十指弹动如飞,音波铿锵大作,正是曲「金戈铁马」。

  金岩魔领教过乐凝琴法的厉害,当下便选择避重就轻,让那些金铁战车上去
围堵,自己则溜到岳彪附近。

  岳彪大怒:「臭魔崽,当老子是软柿子来捏吗!」

  板斧旋斩而去,金岩魔随手一捉,一口铁俑便化作长刀落入他掌控,随即挡
住岳彪斧势。

  「你这黑不溜秋的,还好意思叫自己是柿子?」金岩魔嘲讽道,刀势一转,
魔气震开斧头:「充其量不过是一块烤焦的番薯!」

  岳彪气得暴跳如雷,双斧轮舞出千般光影,招式端的是密不通风,宛若刀轮
地狱,势将金岩魔碎尸万段。

  金岩魔暗提一口真气,周身变得坚若金铁,无惧密集斧刃,直接冲入岳彪的
攻势中,强行反守为攻,一刀劈向岳彪肩膀。

  岳彪躲闪开来,一个纵身跳开数十步,拉开距离,但左肩却被斩出一道深可
见骨的口子,痛入心肺。

  金岩魔哈哈大笑,暗催魔气,将长刀化作箭矢,遥攻岳彪。

  岳彪左肩受伤,双斧轮舞略显笨拙,金岩魔射了两箭后便瞧出破绽,立即将
箭矢全部往岳彪左侧招呼,一箭比一箭刁钻。

  岳彪挥斧荡开一枚箭矢后,另一枚又飞了回来,就如同跗骨之蛆般。

  白眉熊见主陷危,抡起熊掌拍击地面,强大的力量打得碎石乱飞,以挡住飞
箭。

  岳彪暗喜,往后一退,脱离飞箭纠缠。

  金岩魔身若鬼魅,如影随形,此刻手中弓箭已变作匕首,正所谓一寸短一寸
阴,金岩魔将匕首使得出神入化,宛若毒蛇獠牙,招招嗜命。

  岳彪左臂受伤在先,招式欠缺灵活,又被金岩魔取得一个破绽,一刀划下左
臂的一块皮肉,他招招不离岳彪左臂,正是「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只」的打法。

  岳彪左臂再度负伤,痛得冷汗直冒,咬紧牙关,右手紧握金刚斧横扫而回,
金岩魔催动金刚魔气,魔体坚硬如铁,硬接斧刃而不伤。

  岳彪劈下去后手臂一阵发麻,又被金岩魔内劲反震,顿时吐血内伤,如断线
纸鸢跌飞出去。

  金岩魔手中兵刃再变成一口铜锤,举头便砸了下来,岳彪忙在地上翻滚避开
重锤。

  金岩魔哈哈笑道:「好个滚地狗,继续滚啊!」

  岳彪忽地暴起,一斧头便劈又斩了上去,金岩魔再化金铁魔躯,抬起右臂去
硬接斧刃,谁知臂膀却感莫名剧痛,低头一看只见中斧处冒着白烟,金铁魔身居
然被腐蚀出一道裂口,而岳彪那把斧头也同遭腐蚀。

  「虫兽?」

  金岩魔惊诧之余顿时醒悟过来,岳彪方才翻滚看似狼狈实则乃暗中接近那些
虫兽尸体,用斧头沾染虫兽血液藉此来破金岩魔的防御。

  金岩魔已然醒悟过来,立即运功聚气,白金魔气泉涌而出将虫兽血液驱散,
再聚金铁魔身,这一破一愈只在眨眼之间,而岳彪岂容他恢复过来,当下锐刃再
斩,竟是受伤在先的左臂。

  金岩魔万没料到岳彪的左臂竟还有力气,毫无防备之下陡然中招,金刚板斧
从裂开的缺口斩了下去,干脆利落地削掉金岩魔一条手臂。

  金岩魔痛得扬天哀嚎,捂住断臂抽身而退。

  另一侧战场,乐凝率众同奏天罡琴音,音调曲折悠扬,声波震荡无边,而慧
宇心魔藏身战车之上,不断变换着阵势,时游时沉,只看三艘战车盘旋在琴阵附
近,速度奇快,居然挂起一阵飓风,将琴阵四周的气流抽走大半,使得琴音无法
传达。

  随即又围上了八艘战车,战车上竖着铜板,恰好挡在琴阵附近,将琴音反震
回去。

  乐凝暗自叫苦,这琴音反震回来,等同于自己跟自己动手,以她的根基还能
勉强支撑,但麾下弟子却已开始不支,其中有十名弟子口鼻溢血,内负暗伤,只
不过是在苦苦支持罢了。

  岳彪打跑金岩魔后,暗压内伤,蓄足内力,将手中板斧猛地甩出,金刚板斧
如同霹雳划过,旋舞削砍,将其中三面铜板劈碎。

  铜板却三,战车阵法出现缺口,乐凝窥准机会,左手食指用力勾起琴弦,细
小的琴弦狠狠勒破了手指,鲜血顺着弦线淌下,随着她这一连窜动作,四周气流
仿佛凝结一般,万籁俱寂。

  紧接着右手扣弦一拨,磅礴琴音扫荡而出,贯穿战车铜铁,催行灭元,砰地
一声所有战车皆化齑粉。

  乐凝命众弟子就地调息,快步走向岳彪,见他左臂已血涌如泉,半身衣甲皆
染成朱红,不禁问道:「你这条手臂怎会伤得如此重?」

  岳彪咧嘴笑道:「那魔崽子招招皆取我伤臂,我干脆将半数真气凝于左臂,
护住筋骨,让他误以为我的手臂当真是受了重伤,然后再用这条伤臂反击,打了
个他个粗措手不及。」

  乐凝怔了怔,惊道:「你疯了,他若有一招打在你其他部分,看你还有命没
有!」

  岳彪嘿嘿笑道:「反正最后是我赢了!」

  乐凝横了他一眼,从随身香囊掏出一瓶金疮药,替他敷在伤口,然后又扯下
一截裙布包扎好左臂。

  岳彪呵呵傻笑:「乐姑娘,想不到你琴弹得好,治伤也是在行。」

  乐凝瞥了他一眼,见他阵盯着自己呵呵傻笑,玉靥忽地一热,后退几步,拢
了拢凌乱的鬓发,说道:「时间紧迫,岳将军,咱们继续赶路吧。」

  两人快速行军,即将来到目的地时,忽见前方旌旗蔽日,狼烟翻涌,杀气腾
腾,俨然是激战正酣。

  岳彪暗叫不妙,立即登上一株高树眺望,却见两拨兵马正在厮杀,其中处于
下风的正是龙麟军,而占据主动的便是金木魔兵。

  乐凝也跃上枝梢,看见这般情形,蹙眉道:「你不是说魔界意在虚耗我军兵
力,为何会在此展开猛攻?」

  岳彪道:「我估对了一半,魔界既要虚耗又要歼灭,他们是要虚耗王栋,歼
灭梁明!」

  魔界有备而来,又占据地利,很快便将龙麟军逼得节节败退,连连失礼,最
终围成半弧半角之阵,此阵名为半月尖锥阵,乃龙麟军防御阵势,凭借此阵,龙
麟军堪堪守住劣势,撑持不败,然而魔兵攻势依旧狂猛不减。

  岳彪一拍板斧,跃了下来,一口真气提至极限,顺势掠向魔兵后军,同时招
呼道:「兄弟们,冲进去!」

  随行的精锐刀斧手也是悍不惧死,抡起刀斧便朝魔兵杀去。

  岳彪摇身一变,化出灵戎神将法相,擎天巨神踏足战场,双斧宛若天山险峰
横扫魔兵。

  然而魔兵亦是训练有序,数百名白金魔兵化作金铁锁链缠住岳彪手足,碧木
魔兵则趁势催动四方植被助战,岳彪立即被捆了个结实,动作受限。

  乐凝率众弟子再列天罡元琴阵,琴音瑟瑟,铿锵化形,正是一招金戈铁马,
儒阳正气化形为相,凝成千军万马杀进敌阵,先破困锁,再冲阵线。

  岳彪奋力一震,双斧轮番劈砍,杀出一条血路:「随我冲进去!」

  众人随后而至,破开魔兵包围圈,与友军回合,但身后魔兵紧追不舍,步步
逼命。

  「老岳别怕,兄弟来了!」

  只见梁明率领十余骑兵杀将出来,纵马扬弓,锐箭激射,射杀追击的魔兵,
将岳彪等人引入阵中。

  接应了岳彪,梁明速速退回阵内,龙麟将士继续结阵抵御。

  入了阵势中央,梁明问道:「兄弟,你如何来到这边的?」

  岳彪道:「我与老王商议过来,准备回合两方兵力,直取对手老巢!」

  梁明便问其缘由,岳彪将事情细细道来,梁明脸色阴晴变幻不定,沉思良久
说道:「突围迂回,双面夹击……目前也只有这法子了,虽然冒险也只有放手一
搏了!」

  岳彪道:「老梁,你的决意?」

  梁明眼神一敛,说道:「富贵险中求,拼了!来人,传我将令,统合所有兵
力,向北突围!」

  众将同时接令。

  梁明说道:「突围之后,需要一支军马断后,谁愿担此重任?」

  在这种情形,断后便意味着送死,气氛一时间陷入沉寂。

  岳彪道:「老梁,你给我五百人,我来断后!」

  梁明微微一愣,甚是诧异。

  「我呸,你都七瘀八伤了,怎么挡得住追兵!」

  这时走来一道丈许高大的声音,面目狰狞之余透着威武之势,浑身肌肉结实
如钢,竟是妖将荒奎。

  岳彪叫嚷道:「巨怪,你敢看不起老子,要不要比划比划!」

  荒奎道:「废话少说,你突围而来,识得路径,由你带路突围最好不过,断
后一事还是交给我吧!」

  梁明似欲劝阻:「荒奎,你……」

  荒奎一摆大手说道:「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突围,再婆婆妈妈的,就
要被别人包饺子了!」

  梁明暗叹一声,虽是无奈,却清楚此乃最恰当的选择,荒奎力大悍勇,只要
双足立地,便有无穷力量,正是承担此项重任最佳人选。

  「保重!」

  梁明扬起手掌,沉声说道:「我备好美酒等你回来大醉三天三夜!」

  荒奎举起手账,哈哈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双掌拍击,一声脆响,
同时战鼓擂动,龙麟军阵转守为攻,化作三花破敌阵。

  「岳彪和乐姑娘都来了我这边,魔界定会猜到王栋那边实力减弱,若给他们
调转枪头去对付王栋后果不堪设想!」

  梁明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这一突围战一定要打出威势,震慑住魔兵,不给
他们去对付王栋的机会。

  「所有人给我提起精神,不用顾虑火弹箭矢的消耗,给我狠狠的打,不惜一
切代价都要杀出去!」

  梁明把心一横,颁下军令,作出一副拼命的架势,霎时间神火、弓弩两营地
卯足了劲反攻魔兵,火弹、炮弹、箭矢就像是不要钱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打了出
去,铺天盖地的密集火力网,杀得魔兵一阵仓皇。

  魔兵重助阵势,向龙麟军两翼围扑过来,乐凝抚琴奏曲天罡元音加持全军,
龙麟将士伤痛尽消,个个皆是悍不畏死,勇冲魔兵包围圈。

  身后战鼓急催,杀声震天,众人尚未回头便感滔天魔气席卷而来,紧接着便
是一阵密集的金铁罡炁击向龙麟军,遭罡炁扫中士兵无不支离破碎,惨死当场。

  「是魔金罡炁!」

  乐凝瞧出端倪,提醒道。

  梁明和岳彪各出一掌,截断魔气。

  魔气难取寸进,但是魔者却已趁势追来:「孬种,有胆别跑,与本君一决高
下!」

  来者正是白金魔军蕤金,只见他手提玄晶刃,快步流星追了上来。

  一身磅礴魔气充盈四溢,引得无数金铁兵器为之呼应,纷纷化作金铁兵俑助
战,就连龙麟军手中的兵器铁甲似乎也被这股魔气感染,正不断地颤动起来,仿
佛随时都会化作助魔为虐的凶器。

  就在此时,龙麟军兵器上的忽地闪过一抹光晕,定睛一看,却是兵器上的符
文开始闪烁,正是封魔符文起了作用,避免了龙麟军的兵器也被蕤金所控制。

  蕤金见无法控制对手兵器,干脆勒令麾下魔兵连同一众金铁人俑追杀上去。

  「射!」

  破空声响,一阵迅猛的箭雨迎向追杀而来的魔兵,箭矢去势极猛,不但射破
魔兵铠甲,还能一口气贯穿三五个魔兵的身子。

  蕤金抬眼一看,只见前方站着上百个高大巨硕的独角巨人,而那些必须用战
马战车拖拽的弩炮在他们手上就如同普通的弓弩,而且他们在射箭的同时还灌入
了本源妖气,使得弩箭来势更猛,每一箭都蕴含着惊人的爆炸力,破甲贯体不在
话下。

  蕤金认得领头之妖,怒道:「是你……荒奎!」

  荒奎咧嘴笑道:「就是老子!」

  说话间又给了一箭,这一箭射出后便卷起一阵剧烈气流,就好似飓风过境,
肆虐八方,魔兵皆不敢硬撼其缨,纷纷躲闪,躲闪不及者皆被气流卷成碎片。

  蕤金暗施控金之术,欲将那枚箭矢溶解消化,却不料箭矢上刻有封魔符文,
还有荒奎的妖力加持,使得他的御金术难以有效施展。

  「可恶!」

  蕤金干脆挺身硬接这么箭矢,手中玄晶刃反手旋势,将箭矢斩断切碎。

  荒奎哈哈笑道:「对了,金魔头,想拦爷爷的弓弩就老老实实出来,别在背
后耍什么小动作!」

  蕤金暗骂道:「区区一个小辈妖将也敢在本君面前狂傲,真是岂有此理!」

  说罢大手一挥,麾下魔兵蚁聚而上。

  荒奎与手下一并举起弩炮远攻魔兵,魔兵之中也有弓箭枪炮还击,但荒奎等
妖手中弩炮威力强大,再者还有妖气加持,每发一箭就如同狂风暴雨,掀起巨大
气压,将魔兵的远程武器全部压了回去。

  这一番远射对攻,魔兵先是被自己的火弹箭矢反伤,再遭弩炮扫荡,死伤不
少,气势竟被硬生生打压下来。

  荒奎与众独角巨人一边发射弩炮一边朝后退走,魔兵被弩炮压得无法前进,
只得眼睁睁看着荒奎等妖离开。

  待弩炮攻势停止后,魔兵才可行动,蕤金立即下令全军追赶,追了三五里便
至一片山峡,而独角巨人却背倚峡谷而守,各自端着弩炮等着他们。

  蕤金看见地面上马蹄脚印凌乱,显然是梁明本部刚刚经过的位置,欲要追赶
就必须越过这条峡谷,但这群独角巨人却牢牢守住关隘。

  蕤金凝思片刻,暗忖道:「本想以最小代价歼灭敌人,但若给梁明和王栋会
师就更加难打了……」

  他把心一横,立即下令道:「放出虫兽,强攻峡谷!」

  魔兵立即推出一排战车,战车之上放着一个个用麻布遮盖住的方形箱柜。

  魔兵将麻布扯下,这些箱柜乃以剔透的晶石制成,里边关着一只又一只的虫
兽,这些虫兽口涎血液皆有强酸,可腐天下奇金,但偏偏无法奈何不了这些出产
白金魔境的水晶矿。

  魔兵拉开水晶闸门,虫兽飞速窜出,扑向峡谷。

  荒奎立即率众发射弩炮反击,粗硕的钢钎贯穿虫兽身体,而虫兽的血液也腐
蚀了钢钎,但这群虫兽尽被射杀于五十步开外。

  蕤金看得一阵肉疼,虫兽的培育本就不易,原本这批虫兽是准备投入大兵团
作战中的,但独角巨人的弩炮阵着实可怕,区区百余兵力便将他们大军挡住,为
了避免兵力进一步损耗,只得放出这些虫兽,以它们来损耗弩炮的钢钎,同时也
借着强酸血液腐蚀那些刻有封魔符文的钢钎,让荒奎无法回收。

  果然如蕤金所料那般,独角巨人在射杀虫兽后手中钢钎已经不多,于是蕤金
再度发起第二波攻势,由于峡谷地势狭窄,无法有效投入大规模兵力,所以派遣
出一支五百人的步兵前来攻击,这支步兵以白金魔兵为主,持坚盾,披重甲,以
方阵排列而前进,就如同一座金铁堡垒般。

  荒奎沉声喝道:「沉腰、扎马——出掌!」

  只见一众独角巨人同时摆出沉腰扎马之架势,四周气氛变得极奇凝重。

  荒奎问道:「兄弟们,可还记得当初咱们修炼拔山掌的情形吗?」

  众巨人朗声回应道:「记得!」

  荒奎又问道:「修炼的第一天咱们背诵的总纲可还记得?」

  群妖应道:「记得!」

  荒奎大叫声好,随即大声念诵:「笔挺腰身,稳扎马步,气压丹田,双足陷
地,引地气入丹田,汇于妖丹以成劲,顺双臂而聚于掌,掌吐拔山摧岳之力!」

  在他念诵的同时,麾下群妖也随之呼应,声音朗朗,精神抖擞,仿佛眼前不
是沙场征战,而只是寻常的烈日下练武。

  独角巨人同时出掌,峡谷内顿时卷起一阵剧烈狂风,伴随着轰隆巨响,磅礴
巨力如山河决堤般倾斜而出,那五百盾甲魔兵如遭末日,盾裂甲碎,筋断骨折,
被彻底地摧残碾压。

  蕤金看得面色铁青,怒目圆瞪。

  荒奎笑道:「金魔头,你们魔界自诩雄兵百万,足扫天下,今日看来也不过
是兵杂将衰,这么多人居然不堪一掌之力,真是可笑可笑!」

  魔界地域广阔,兵源庞大,虽然个个悍勇善战,但训练方面难以个个兼顾,
反观的妖族由于人丁稀少,所以授业和训练时就更为用心,几乎每一妖都能至少
能修成一项神通,所以妖族之中几乎个个是精英,且不说洛清妍为首三大巨头,
就连不善战的瑰丽、雯璎也将花草之术掌控得淋漓尽致。

  荒奎笑道:「兵贵精而不贵多,金魔头你懂么?」

  战阵失利,再遭嘲讽,蕤金只觉一阵气结,怒极反笑道:「有句话叫做‘蚁
多缠死象’,你有没有听过呢!」

  手中玄晶刃忽地高举过顶,冷声说道:「弓弩、枪炮,给我射!」

  玄晶刃居高落下,朝前一指,魔兵阵中顿时射出密集的火光及箭雨,端的是
飞箭如蝗、炮火如雨,足以将整个峡谷夷为平地。

  独角巨人再施拔山掌法,磅礴妖气聚成一只巨硕手掌,擎天托起,将飞箭火
弹一巴掌兜住。

  蕤金见远攻不成,再派遣骑兵冲击,却被荒奎一巴掌扫出峡谷。

  无论魔兵是远攻还是近战,独角巨人皆是半步不退,他们双足驻地,气力源
源不绝,越战越勇,据险而守,使得魔兵难越雷池,将堂堂白金魔君挡在峡谷之
外一个多时辰。

  「拔山掌可化地气为己用,这群傻大个只要双脚沾地,气力便源源不绝,需
想法克制!」

  蕤金急中生智,竟在瞬间想出破解之法,他暗中唤来一队碧木魔兵,耳授密
计:「汝等立即调暗夜毒芽过来,植入峡谷地下,越多越好。」

  碧木魔兵闻言立即招办,施展御木之法,将生长在峡谷外边的暗夜毒芽移植
过来,毒芽顺着碧木魔气而游走,遁入泥土,很快在峡谷地底生长开来。

  同时蕤金命令魔兵继续以弓弩枪炮远攻峡谷,让荒奎等独角巨人无暇分神,
而毒芽的毒素则渗透于地气,荒奎等人出招越猛,中毒越深。

  攻防数十回合后,众独角巨人内息一阵紊乱,哗啦啦吐出黑血,荒奎也是两
眼发黑,丹田一片剧痛。

  「地下有毒!」

  荒奎醒悟过来,喝止众妖:「速速收招,莫要再吸地气。」

  蕤金嘿嘿一笑:「傻大个,总算醒悟了么,可惜迟了!」

  军旗一挥,飞箭火弹再度覆盖而下,为了有效杀敌,蕤金更是暗中释出金铁
魔气加持,使得飞箭火弹更为凛冽。

  中毒在先,独角巨人难以凝气抵御,庞大的身躯反而成了显眼的活靶,霎时
间峡谷内响起一阵阵的悲呼惨叫,峡谷也被夷为平地。

  碎石崩塌,烟尘翻涌,巨硕的身躯被埋入乱石之中,壮烈殉战。

  蕤金命令道:「火速清理道路,继续追击!」

  碧木魔兵立即施展御木之法,成千上万根举藤从四面涌入峡谷将碎石搬开。

  就在此时,压在地上的碎石被一股力量冲开,四周的魔兵惨被撞伤砸死,伴
随着碎石飞散,一具磅礴身躯拔地而起,四肢如铁,头顶独角,双目赤红,威武
狰狞,竟是荒奎。

  荒奎浑身是血,怒目直视:「魔崽子们,要想过谷,就得乖乖钻我裤裆!」

  蕤金面带愠色,提起玄晶刃便冲了上去:「蠢妖,待本君将你碎尸万段!」

  他身法极快,眨眼便杀至跟前,玄晶刃逆削而上,荒奎伤毒交迫无从抵挡,
胸膛顿时被划破,鲜血直流,脏腑可见。

  荒奎自知命不久矣,暗下死志,双足一踏,将方圆地气全部吸入丹田,霎时
毒入脏腑,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渗出黑血。

  蕤金笑道:「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说话间又是一刀挥出,将荒奎的左臂斩了下来,随即顺势而上,猛地刺入荒
奎心窝。

  荒奎将真气凝于心窝,竟将玄晶刃钳制住,蕤金抽刀不及,身形为之凝滞,
与此同时荒奎朝着蕤金脸面便吐了一口乌黑的毒血。

  蕤金被喷了满脸,双目剧痛,难以视物。

  荒奎将最后气力导入右掌,拍出毕生最后一招拔山掌,浑厚掌力合并着毒气
一齐打出,结实地印在蕤金胸膛,将其击飞出去,而那具庞大身子也惨烈倒下,
只留下最后一句讥笑:「嘿嘿,这叫做自作自受!」

  蕤金拄着玄晶刃站了起来,胸甲被击碎,胸膛留下一个赤红的手印,嘴角溢
出鲜血。

  亲卫连忙过来搀扶,询问伤势。

  蕤金吐出一口浊气,道:「本君无碍,继续追……」

  话音未落,他面色丕变,口吐黑血,腥臭无比。

  「掌劲藏毒!」蕤金惊怒交迸,原来荒奎这最后一掌不但力重万钧,还将地
底毒气打入魔体,可算得上是以牙还牙。

  蕤金内伤毒患迸发,无法继续领兵追赶,只得暂时就地疗伤祛毒。

  因为荒奎舍命断后,梁明大军得以摆脱魔兵追赶,按照既定计划北上突围,
作出一副惶恐逃命的模样,随即便是一个大迂回直插碧魔林中央腹地。

  望着前方弥漫着碧绿雾气的密林,乐凝轻声说道:「越过前边就可见到碧水
龙潭了!」

  梁明心头忽地一阵乱跳,莫名心酸涌出,悲声长叹:「荒奎、荒奎去了!」

  岳彪闻言脸色大变,道:「老梁,你说什么?」

  梁明道:「我感觉不到荒奎的气息了,他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岳彪闭目深吸了一口气,沉寂了片刻,睁眼后眼眶已是通红,颤声道:「他
去了!」

  乐凝暗自好奇,低声问道:「碧木魔林干扰感知,你们又是如何知道荒奎将
军遇害的?」

  岳彪道:「乐姑娘,我们曾多次并肩作战,相互之间多多少少有些默契和感
应,最起码的生死存亡还是能够有所感应的,尤其是老梁和荒奎从征讨酆都便在
生死与共,他的感应更是不会有错的!」

  就在此时,一个暗哨火速来报:「将军,西边十里处出现一支魔兵踪影!」

  梁明暗叫不妙,若给这支魔兵靠近,势必会引起碧水龙潭的魔兵有所察觉,
那么他们大迂回偷袭的战法便会被提前暴露,未必能达成预期效果。

  「那魔兵有何特征?」

  梁明问道。

  暗哨说道:「兵力不足百人,但以金铁战车为主,领头者乃一断臂魔将。」

  岳彪说道:「是金岩魔,他曾暗中伏击我,但被我斩下一条胳膊!他妈的,
老子这就带人去收了他残命,拿他狗头血祭荒奎!」

  梁明摆手制止道:「不可,那魔子修为不俗,即便是伏兵击杀也会闹出大动
静,未免影响后续计划,由我去收拾他!」

  岳彪道:「你要暗中狙杀他?」

  梁明道:「不但是他,就连那些魔兵也要悄无声息地干掉!」

  乐凝道:「魔兵悍勇,金岩魔也是凶残,即便将军箭术神妙也难以无声无息
击杀敌人,小妹修有一门琴技名为‘神弦绝响’,可助将军一臂之力!」

  「师妹,神弦绝响极耗真元,以你现在的状态弹奏只怕会落下严重病根!」

  只见一儒生负箭而出,正是封羿,他说道:「还是由我和梁将军前往,以我
二人箭术定可让那些魔孽死得安安静静!」

  乐凝摇头道:「他身边有慧宇师兄心魔所依附的战车,单凭梁将军和封师兄
你们恐难得手。」

  「什么?」

  封羿问道:「慧宇的心魔在那些战车上?」

  乐凝点了点头,将那场遭遇战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

  封羿面带愠色道:「魔孽辱人太甚!」

  梁明沉思片刻,下决定道:「此行狙杀金岩魔还得请二位配合!」

  封羿和乐凝说道:「还请将军吩咐。」

  梁明将军队暂时托付给岳彪统率,自己与射乐两大执事赶去阻截,三人选了
隐秘位置躲藏,乐凝藏于路边草丛,封羿藏于树梢,梁明则藏于乱石缝隙。

  梁明匍匐在地,屏住气息,将心跳和呼吸压制到最低,身子一动不动,几乎
就成为那片乱石,手中弩箭悄然对准了石缝,双眼紧锁前方。

  树梢上的封羿取下弓,搭上箭,拉紧弓弦瞄准了下方。

  一阵车轮碾地声响起,只见魔兵出现在视线之内,三人的精气神顿时提升到
了极点。

  金岩魔坐在站车上,断臂已经止血包扎,面色颓萎,如同斗败公鸡一般。

  战车上响起一个声音:「金魔子,何必如此沮丧呢!区区一条断臂只需在碧
水龙潭浸泡数日即可重新再生。」

  金岩魔气道:「待断臂重生,我定要再上战场,不将那黑厮碎尸万段,誓不
罢休。」

  乐凝美眸一寒,玉指搭于琴弦轻轻一拨,弦线微微一颤,在一片无声无息的
寂静中,魔兵真气紊乱,心血倒流,耳膜剧痛,但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是在
哪儿惶恐地捂耳张嘴。

  「怎么回事?」

  金岩魔惊诧欲呼,但却是只能张张嘴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慧宇心魔立即明白过来:「是神弦绝响?定是乐凝在一侧伏击,不过以她的
根基无法弹出完整的神弦绝响,只要支撑片刻就可无恙!」

  他想转告金岩魔,却是难以出声,只得凭借着金铁战车抵御。

  乐凝十指灵巧娴熟地勾拨琴弦,指法快得留下一道道的残影,但却是没有半
点声响,而那些魔兵却是个个痛不欲生。

  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乃儒家根基体系,任何儒者皆需研习六艺,但
千百年来,六艺之中皆衍生出不少惊世绝技,乐坛之中便有「神弦绝响」这等绝
世神通,此神通一出,天地俱籁,控万物生灭于无声之中,要将此法完整施展,
除了要有足够根基之外,还需对乐艺有独特天赋。

  当代儒门之中,孔岫、宗逸逍、尹方犀皆是内功深厚之辈,但在乐艺之感悟
却略显不足,无法弹出此惊世绝响。

  而乐凝虽有天赋,却无浑厚根基支持,能奏而不能持久,且还会大损真元,
遗祸不浅。

  她只弹了两率便感内息紊乱,真气逆冲,极为痛苦,但仍咬牙硬撑,而「神
弦绝响」的威力也未曾发挥至一半,仅仅是牵制而已,未能杀敌。

  梁明利用乐凝创造的机会火速发箭,连珠箭矢快若闪电,一箭一杀,眨眼间
便所有魔兵狙杀。

  「有人放暗箭!」

  金岩魔立即催动魔气,魔躯化为金铁,坚不可摧,藉此抵挡暗箭偷袭。

  封羿催动内劲,使出看家本领——七星连云箭,七枚箭矢同时钉在金岩魔身
上,箭内的儒阳正气渗入魔躯,制造出一丝空档。

  金岩魔有地利加持,魔气迅速运转,眨眼间便可弥补空档,然而时梁明亦趁
势发招,三枚箭矢分前后飞掠而至,第一箭打在金岩魔额头,第二箭打在第一箭
后端,第三箭则打在第二箭后端,三重箭劲叠加一举贯穿魔子头颅,金岩魔卒!
慧宇心魔见势不妙,便催动战车群布阵反抗。

  「是四维镇邪阵,不可让他布阵成功,否则万事休矣!」

  乐凝心念一横,连点身上九大要穴,刺激经脉,解放气海,爆冲内元,霎时
功体倍增,十指拨弦,仿佛天地声响皆汇此音,澎湃音波与静寂中迸发,巅峰神
技似狂澜灭顶,贯穿金铁催心灭魔,心魔战车在无声无息中湮灭。


            第二十一回  灭水葬土

  荒海之上,群蛟咆哮,风起雷鸣,霎时间海面上卷起一个百丈漩涡。

  盘龙水师战舰齐聚于漩涡之外,仇白飞挥刀一指:「通过漩涡结界,直取黑
水玄海!」

  先前魔界水师开启水源结界撤退时留下一丝线索,使得蛟龙得以顺藤摸瓜,
施展御水之法逆向打开通道,盘龙水师有序进入漩涡,通过境界连接进入魔界水
域。

  破浪而出,盘龙水师进入深黑色的无边大海,魔氛环绕,水中的一些凶鱼怪
鳖被舰队惊扰,不但不知惧怕躲闪,反而疯狂扑向舰队。

  仇白飞暗道:「好生凶狠及排外的水族,看来这次也是一番恶战了!」

  战舰吃水极深邃,铁甲坚硬,普通的鱼鳖难以造成威胁,仇白飞直接下令开
启战舰,将这些凶鱼恶鳖碾扁撞碎。

  不过片刻,便见前方浪花翻涌,旌旗飘舞,仇白飞暗忖道:「魔界的应对当
真来得好生迅速!」

  盘龙水师立即变阵排列,以盘龙号为中心,近乎五十丈的主舰如同一座小岛
般耸立在黑海水上,此外十一艘十三丈的铁甲战舰环绕四周,每一艘战舰船头皆
镶嵌着一尊异兽铜像,其貌似龙,但又非龙,这些战舰正是统称龙子号。

  龙子号外围又是十八艘五丈大小战船,战舰的排列就好似一条盘绕的巨龙,
此等船阵乃仇白飞所设的龙盘阵,为水战防御阵势。

  魔界战舰的先头部队刚一出现于视线之内,盘龙战舰立即开炮轰击,先发制
人,密集的炮火交织成网,引上来的几艘魔界战船瞬间根本无从躲御,眨眼间就
被击沉。

  先头部队溃败,后续战舰立即变阵应对,魔兵御水为盾,抵御炮火,同时调
遣水骑兵快速穿插,欲一举扰乱龙盘阵。

  仇白飞下令变阵,最外围的一艘快舟迅速开启,如同离线箭矢般冲了出去,
只见一人鼎立船头,手持分水战刀,身着水纹软甲,英姿飒爽,正是敖晶。

  敖晶以内力催动快舟形式,其余舟船舰艇依序而动,远远看去,偌大的龙盘
船阵忽地变作一条长龙,破浪分水,好似出闸猛龙冲向魔军船队,敖晶的那艘快
舟身后还有十八艘快舟,就如同巨龙犄角,狂猛锐利,贯穿魔军船阵,而后方的
船舰就似巨龙鳞甲,厚实坚韧,抵挡魔军水骑兵的攻击,同时又给犄角处的战舰
提供援助,助长其公司,此阵名曰龙角,攻守兼备,以守助功,以攻辅守。

  龙角阵一经转动便如同龙腾四海,锐不可当。

  以往的水战多以炮击弓射为主,就算船舰间搏击也是少部分战船间的拼杀,
但此刻的盘龙水师却是整个舰队冲了过来,魔界水师何曾见过这等战法,当下就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黑水魔君冷澜于旗舰上观望战局,看得是又惊又怒,他勒令道:「蜃鼋、影
鼉起航,全体水师随吾迎击敌军!」

  两艘艘庞大巨船轰然破浪而起,其船身呈圆弧隆起,宛若龟甲,长宽四十余
丈,几可媲美盘龙号,两艘加在一起的威势却在盘龙号之上。

  仇白飞亦被这两艘庞然巨舰惊了一跳,这时蜃鼋号忽地发出一阵迷蒙气息,
海面上顿时难以视物,影鼉则闪烁出淡淡光晕,随即四周出现成千上万的战船,
足有盘龙水师的数十倍兵力,还有不少水骑兵在穿梭。

  「回缩御敌!」

  仇白飞下令道,敖晶立即率领犄角部队折返,其余战舰迅速回守,由长龙阵
化为有序反正,形成一座水寨似的阵势,名曰水甲阵,此阵不如龙盘阵那般可以
灵活地转为攻杀阵型,而是更为注重防御上的稳妥。

  敌舰纷纷扰扰攻来,士兵们稳守水甲阵,弓弩枪炮一致对外,御敌为先,谁
知眼前敌舰一闪而过,竟是幻象虚影,令得龙麟水师虚惊一场,这时水骑兵又冲
了过来,龙麟军士兵不禁一阵发愣,犹豫是否要攻击。

  仇白飞忖道:「虚实交替乃兵略战法常用之手段,虚影之后定是实攻……」

  「所有人提高警惕,不许怠慢,奋力御敌!」

  仇白飞深谙兵法谋略,当即断定魔兵后续攻击即将来到,士兵不敢怠慢,忙
操控弩炮继续攻击,这次的攻击却是结实地打中了目标,水魔兵被射杀不少。

  冷澜看在眼里,暗骂道:「青面獠牙,本君倒要看看你有多少箭矢炮弹来御
敌!」

  于是乎命令士兵分批逼近水甲阵,同时暗催幻象配合。

  这蜃鼋、影鼉乃玄海幻金所制,具有催生幻象的魔能,所化之幻象名为水影
雾形,哪怕是具有慧眼神通的高僧也未必能看破其中虚实。

  水底下的恶鱼也趁机钻入舰队防线,或撞或咬,不断攻击船舰。

  仇白飞暗忖道:「魔兵水师就不易应付,若再不及时清理这些鱼鳖,战局只
会越来与不利!」

  「敖晶,命你速领三百勇士击杀水底恶鱼,必要时可召唤虾兵蟹将!」

  仇白飞下令道。

  敖晶口含分水刀,领着三百士兵跳入水中,水底下早已挤满了怪异的鱼虾蟹
鳖,感觉到活人气息立即扑来,欲争噬血肉美食。

  仇白飞看着水中冒起的气泡心中不免担忧起敖晶状况,但却想起前几日敖晶
面圣回来后带来了龙辉的密旨,密旨上写着:朕之太荒遗子鲲鹏神魂越空归返,
借敖晶肉身现世,故敖晶体内已存龙魂之气,暗藏龙脉神通,御水呼风,引雷吞
火,可镇群魔,玄海战役可堪大用。

  敖晶被鲲鹏附身后,便一直昏睡不醒,心脉剧颤,气血翻涌,随时都有可能
爆体而亡,所幸洛清妍巧手回春,九大金针封住他九大要穴,再由龙辉以纯正龙
气弹动金针,使得敖晶不但没有丧命反而具备了龙气。

  面对密集的魔界水族,敖晶挥动分水刀,斩杀魔物,其刀御水生辉,刀势越
挥越顺,竟在水中卷起磅礴漩涡,将众魔物卷入其中,分尸碎骨只在眨眼间。

  少了魔物在水下骚扰,仇白飞便可集中精神应对魔界那虚实不定的攻击,他
心念一转,忖道:「既然分不清对手真伪,干脆便让他主动暴露!」

  于是乎便命战舰解开防御阵势,水甲阵缓缓散开,将盘龙号暴露出来。

  冷澜微微一愣,暗骂道:「青面獠牙当真狡猾,以为本君会乖乖地主动上钩
么!」

  冷澜以水成魔,水战争锋自然不在话下,双目四顾环视,只见龙麟军水师不
但将主舰暴露出来,而且其他护航战舰也处于一种断断续续的状态,舰船编队之
间缺乏联系,看起来破绽大露。

  「破绽越是明显就越有猫腻!」

  冷澜在心里暗暗思索:「蛟龙群至今仍未露面,而且那些可化人形的鱼虾依
旧深藏不出……龙麟军最是喜欢诱敌深入,再后发制人,本君可不会傻乎乎地上
当!」

  四周迷雾更盛,光晕也越发耀眼,幻象虚影一个接着一个冒出,但原先浓烈
的杀气却逐步收敛,凝而不发。

  仇白飞见对方不进反退,战法竟有几分保守,当下便猜出了个大概:「这魔
头当真沉得住气,我摆出这等大破绽也不上当!」

  仇白飞意在诱敌,试图放魔兵攻来再派遣虾兵蟹将和蛟龙忽施重手,但冷澜
却是沉得住气,借着蜃鼋影鼉的掩护,敛军静待,只是暗中守在龙麟水师外围。

  两人看着僵持的架势,心中盘算已然明了,既然两军主力都在等机会,那谁
先制造乱局谁便占得上风。

  冷澜咬破指尖,洒魔血入水,口诵密咒道:「黑海双怪,听吾号召,速速前
来吞噬外敌!」

  黑海上空霎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两股滔天巨浪由东西两面冲来,水底下
隐约可见黑影窜动。

  仇白飞定睛一看,发觉黑影乃两头异兽,西面异兽头似麋鹿,身长鱼鳞,尾
似鳄龙,名曰鄂鹿兽,此怪居于黑水极西之地,统帅两万八千只人面鳖和五千海
猴子。

  东面一兽形似巨鲸,浑身甲鳞,满口锐齿,口若深渊,一口可吞万里海水,
名曰烈海龙鲸,居于玄海之东的深渊峡谷,麾下共有三万头嗜血鲨。

  「潜龙部速速来战!」

  仇白飞抽出盘龙令,引发水元结界,召来荒海蛟龙,迎战众恶水魔物。

  人面鳖、海猴子以及嗜血鲨虽凶狠残暴,但却难敌蛟龙神威,很快便渐露败
象。

  鄂鹿兽和烈海龙鲸不禁大怒,纵水翻浪,冲入战场。

  鄂鹿兽巨尾横扫,力道不下万钧,一尾荡来便将三条蛟龙拦腰扫断,血洒当
场。

  烈海龙鲸巨口一张,四周海水立即倒卷,形成一股巨大吸力,几条蛟龙躲避
不及被它吸到跟前,一口腰断喉咙而亡。

  眼见双怪逞凶屠蛟,敖晶身形一摆,握紧分水刀便朝烈海龙鲸游了上去。

  那些嗜血鲨则立即游了上去,攻击敖晶为自己的主子护驾。

  敖晶刀锋一转,刀势流畅挥洒,宛若蟠龙翻海,杀得一众嗜血鲨不敢靠近。

  敖晶劈出一条血路后,纵身直取烈海龙鲸额上天灵,他熟知水族特性,一般
有些道行的鲸鲨鱼类额头天灵乃是精气汇聚之处,只需将此击破便可诛杀恶鱼。

  然而龙鲸浑身坚甲,分水刀切之不入,龙鲸大口一张,再施吞水魔威,敖晶
只觉得身子不受控制,失衡翻转,被股巨力扯入龙鲸巨口,那张血盆大嘴獠牙密
布,而且还涌出一股炙热如火的气息,将四周的海水烘得灼热滚烫,可见此怪为
何有烈海二字,便是因为它天赋异禀,体内气息可将海水变为滚烫烈焰。

  受到这股气息冲击,敖晶体内龙气立即蹿出,只见一条磅礴巨龙盘旋捣水,
形成一个逆向吸力,抵消龙鲸吞水之威。

  龙气释放奔涌,敖晶只觉体内每一块骨骸每一根筋络都在默默颤动,一股宏
大气劲汇聚于中丹气海,叫他不吐不快。

  「吼!」

  一声酷似龙吟的声浪震出,整个黑海都开始翻起滔天巨浪,那些凶鱼怪鳖也
争相逃窜,只见敖晶肉身发生剧变,额生双角,肤长龙鳞,指生尖甲,腾身一跃
化身为龙,御水而出。

  仇白飞也是看得一阵惊叹,只见龙影腾起,浑身剔透之鳞甲宛若一条水晶铸
成,正是敖晶化龙之体。

  敖晶龙身翻海掀浪,龙尾一扫,先取鄂鹿兽,鄂鹿兽不甘示弱也扫尾以对。

  砰地一声,两股巨力撞在一起,掀起滔天海啸。

  蛟群立即围着水师舰队游弋,施展御水之力抵消海啸巨力。

  飞溅的海水也在这一击之后化为雾珠,可见这股碰撞之力何等强悍。

  水雾弥散间,只见鄂鹿兽被撞得落水三十余丈,下风顿现。

  敖晶一个神龙摆尾,狠狠地扫在鄂鹿兽腹,打得它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烈海龙鲸张口扑咬而至,敖晶龙首腾起,两只龙爪一伸,摁住龙鲸的额头,
爪子一伸一拉,撕的一声便将龙鲸的鳞甲撕破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

  与此同时,玄鲸舟也在水底游弋开来,不断找寻着敌人的踪迹,冷澜早已算
到龙麟军的水底舟船,命令影鼉号开启水底影弩,这弩炮与影鼉号的特质融合,
箭矢打出后没有实体,只是在水底下掀起一股剧烈水流。

  控舟战士察觉不到攻击到来,无法应对,玄鲸舟惨遭击沉。

  影鼉号几炮下来,便击沉了五六艘玄鲸舟。

  玄鲸舟的出阵及排列都有特定顺序,仇白飞立即根据被击毁的玄鲸舟推断攻
击方向。

  「东南方!」

  仇白飞大手一挥,调转战舰炮口,对准东南方向便是一轮密集的轰击,冷澜
也是吃了一惊,万未料到这青面獠牙居然能凭借着自己的攻击路线推算出蜃鼋、
影鼉所在。

  炮火临身,冷澜倒也不惧,仗着战舰厚甲硬挡龙麟军火炮。

  炮火碰撞在厚甲上响起一种独特的声调音波,透过海水往四周荡漾开来,蛟
龙群立即捕捉到了这变动,飞速破开浪花扑向魔界水师阵。

  仇白飞当机立断,令全体战舰随着蛟群进军。

  那边的冷澜见状也是一愣,但很快便做出应对,散去迷雾幻象,排好战舰阵
势,准备迎击对手。

  水花翻涌间,两艘宛若巨龟般的战舰从海中浮起,庞大舰甲好似两座海岛,
正是蜃鼋和影鼉两艘主力战舰,在其四周分别排布着十二艘鳞甲战船以及百余快
舟,战舰间隙之中还有不少水骑兵蓄势待发。

  盘龙号以及龙子号纷纷打开闸门,里边涌出一波波的荒海水族,仇白飞随即
拿出盘龙令祭出秘法,那些水族纷纷化作人形,正是上万的虾兵蟹将。

  虾兵蟹将配合上百蛟群杀来,水骑兵也随之迎战,附近的黑海水族也随魔兵
攻杀。

  双方似乎有所默契似的,虾兵蟹将激战黑海水族,蛟龙群则卯上水骑兵,霎
时间海面再掀波澜,打的是天昏地黑,海啸不绝。

  两只舰队短兵相接,轻舟对轻舟,战船对战船,几乎各自为战,你来我往,
这个情况下任何战术几成奢望,双方只各凭本能厮杀。

  十一艘代表着龙子的战舰迎击十二艘鳞甲魔船,盘龙号亦跟蜃鼋、影鼉斗在
一起。

  盘龙主舰炮利,蜃影双舟甲厚,三方相斗立即成了是一攻二守的局面,盘龙
号的炮火击不穿鼋鼉的厚甲,蜃影双舟亦被炮火的反震力逼得无法靠近。

  十一龙子号分别是赑屃、螭吻、蒲牢、狴犴、饕餮、蚣蝮、睚眦、狻猊、椒
图、貔貅、囚牛,乃龙辉按照自身龙气演化而设计的战船,亦跟其后裔法相息息
相关,各有不同特点,这些战船亦秉承了部分龙子之相,随着与魔船的战况越演
越激烈,龙舟上的各类龙子铜像纷纷化作半虚半实之体冲向魔兵战船。

  那边的魔界十二鳞甲船亦各有名号,每一艘战船上亦刻有不同的魔神像,其
中一艘便是一头浑身雪白的蛟鲨。

  「岂有此理,当初祸害荒海的蛟鲨竟然是出自黑海!」

  只闻敖晶一声龙吟,弃了两大凶兽纵身扑向这边的船战,他出身盘龙圣脉,
对于蛟鲨肆虐海域的历史耳熟能详,如今知晓罪魁祸首当下努气冲心,水晶龙身
翻海捣浪,搅得群魔不敢吱声。

  谁知他刚想离开,烈海龙鲸便一口咬来,逼得他不得不回身迎战,同时鄂鹿
兽也从水底窜出,从后偷袭。

  敖晶不得不专注迎战,挥爪摆尾,前拒龙鲸,后扫鄂鹿,一直保持着均势,
互不相让。

  那些鳞甲魔船中还有烈海龙鲸、鄂鹿兽、修罗海蟒、太岳鳌等不少凶兽,其
中大多早已灭绝于在太荒时期,战船上所寄托的不过是这些魔兽的骸骨罢了,但
单凭一具骸骨也可散发出慑人魔气,可见这些恶兽生前是何等凶暴。

  魔兽凶气也化作形体迎击龙子法相,整个黑海已无一处平静之地,海啸怒涛
一波接一波,闹得是海天动荡。

  「盘龙号可取水元为炮火,炮弹几乎无尽,但是这么一个劲的猛攻也不是办
法……」

  仇白飞把心一横,既然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在乎其他顾忌了,于是灌注
元功,高抛盘龙令,盘龙令飞至云端,散出无数雷光电芒,轰击四周,一时间竟
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霎时间金光大作,龙吟阵阵,五爪金龙破云越空而来。

  仇白飞喝道:「冷澜,五爪金龙在此,你那头乌龟呢,还不叫出来受死!」

  冷澜暗怒,亦催动秘法,召唤龟蛇。

  原先已经极为混乱的海面此刻更增狂暴,无数道水柱窜越而去,直扫苍天,
贯穿云层。

  龟蛇朝着金龙咆哮一声,仿佛是在宣誓自己在黑海的绝对霸权,五爪金龙龙
身一摆,有条不紊地在天空盘旋着,仿佛是在游玩一般,根本没理会龟蛇挑衅。

  龟蛇顿时大怒,蛇尾在水中一划,无数水花从天而起,宛若箭矢般刺来。

  五爪金龙眼眸一亮,身体四周浮现出一个接一个的古怪图纹,一道接一道的
雷光从图纹中射出,刚烈灼热的雷劲先蒸干水箭,再反袭龟蛇。

  龟蛇立即一头扎入水中,凝聚黑海水汽,化作护盾招架住雷光,冷澜虽不能
完全看懂那些图纹,但也猜出了个大致,这些分明就是极为犀利的雷文符咒,金
龙本就有呼风引雷的神通,如今再将这些神通转化为特定的符文,等同于增添了
更多的招式,而不是原先一味的狂攻猛打。

  冷澜心想:「船战、兵战,兽战咱们都不分上下,青面獠牙可敢跟本君来一
个将帅之战!」

  说话间纵身跃出,顺手抽出随身佩剑——祸水。

  黑水魔君剑抖三千快,剑气感召四方海域,掀起一道接一道的水龙卷,正是
寂傲沧溟式中的——魔涡葬神。

  眼看剑气距离仇白飞只剩五步之遥,忽地一股猛烈罡劲横插一脚,硬生生阻
截而来,将剑气打散。

  罡劲顺势反震,冷澜只觉手臂酸麻,定睛一看,却见一白袍银甲的英武女横
枪跟前,不是白翎羽还有何人。

  仇白飞躬身行礼道:「多谢娘娘相救!」

  白翎羽小麦色的玉容透着一丝严肃,美眸死死盯着冷澜,沉声说道:「仇大
帅,我来迟了!」

  仇白飞道:「不迟不迟,若娘娘来得早,水魔头摄于娘娘神功定然做缩头乌
龟,现在他露脸出来,娘娘恰好赶到,这个时机好得不能再好了!」

  冷澜怒道:「青面鬼,你说谁是缩头乌龟!」

  「谁搭话就是说谁呗!」

  身后忽地飘来一阵清脆的娇笑,冷澜一惊,回头看去,身后一片绛红,只见
一名雪肤星眸的红衣少妇飘然而至,绛色的衣衫宛若一片火红云霞,艳丽得叫人
难以直视。

  崔蝶含笑道:「你这魔孽,就连船舰设计也跟乌龟似的,说你是缩头乌龟可
真是一点都没有哩!」

  她轻飘飘地落下,恰好踩着影鼉号的背上,神态淡然又透着几丝慵懒。

  白翎羽脆声道:「蝶姐姐,那两艘乌龟船就摆脱你了,这只水乌龟就让小妹
来收拾!」

  冷澜道:「臭丫头,在本君地盘上还敢口出狂言!」

  白翎羽长枪一抖,神力罡劲旋舞而出,将翻涌的海面硬生生镇压平稳。

  冷澜剑锋一抖,施出一招「越海囚佛」,这一招引水成界,困锁四方,当初
曾让探路的元鼎等人受阻,如今再度施展,白翎羽顿时陷入一片汪洋之中,无穷
无尽,上不见天,下不着地,仿佛四面八方皆成水之魔域。

  「华而不实!」

  白翎羽长啸一声,麒麟神力沛然爆发,一力降十会,直接震破结界。

  当初这水域结界可阻元鼎等人很大程度是因为元鼎心有顾虑而不便动手,如
今白翎羽全力施为,神力倾吐流畅,撕破结界。

  冷澜这一结界意在扰敌,本意却是要赶回两大主舰,只见他纵身退回影鼉号
上,朝着崔蝶连发数剑,剑气蕴水,大柔至刚,崔蝶绛衣一展,拂袖吐劲,浑天
两仪劲立即涌出,赤火烈劲焚干水汽,随即便连消带打,一招火云掌迎了上去。

  眼看火掌便要印在胸口,冷澜身躯忽地散做迷蒙水雾,使得崔蝶掌势落空,
这招名为水雾魔影,他可见身形融入水汽,巧妙转形换位,只要半里之内有水汽
弥漫,他便可以在这个范围内肆意转换。

  「贱人,受死!」

  水雾重聚魔身,冷澜暗剑直取少妇背门,崔蝶武感敏锐,左掌早凝聚寒气,
化作一口冰刀反手架在背门,恰好封住祸水剑刃。

  与此同时,崔蝶加催冰霜内劲,寒气逆流而上,顺着祸水剑反袭魔者。

  冷澜打了个寒颤,魔气亦显凝滞,连忙抽剑后撤。

  他功体属水,而崔蝶的内劲却是寒彻骨髓,恰可以冻水成冰,隐约间对其功
体形成莫名克制。

  冷澜身形幻化,散入迷雾,消弥声音,崔蝶定心守神,玉掌轻拂抽水入掌,
寒气凝霜,化水为冰刃,严阵以待。

  冷澜施展无常水势,剑光暗藏,隐而不发,欲取崔蝶命门,然而绛衣少妇却
是稳守不让,魔者攻一剑,她便守一招,冷澜可以水为辅,崔蝶也能凝水为用,
而且冻水成形远比凝气成冰更为轻易,冷澜豁出绝式厮杀却难取半分便宜。

  与此同时,白翎羽也冲入魔兵水阵,径直登上影鼉舰甲,足跟猛踏,怒催麒
麟神力,势要压碎影鼉舰甲,然而影鼉号却是纹丝不动。

  崔蝶看得惊讶,忖道:「翎羽神力无坚不摧,这般正面发力居然也难损其分
毫,这两艘船当真诡异得紧。」

  冷澜见奈何不了崔蝶,于是又融入水雾,移形换位欺近白翎羽身侧,忽施暗
剑,直取腋下要害。

  白翎羽见识过冷澜那无影无踪的身法,对此早有防备,神力一吐,形成护身
罡气,罩住三尺方圆,封住冷澜暗剑。

  冷澜一击不中,再度消失不见。

  白翎羽见对方身法诡异,也不急进,立即往崔蝶。

  双姝背靠在一起,各守一方,而冷澜的身影依旧飘忽不定,如水之无常,难
以分辨。

  冷澜占着地利优势以一敌二,但白崔双姝受得毫无破绽,令他也难以出手。

  白翎羽明辨战局,仔细观察下发觉舰甲外围裹着一层迷蒙水汽,于是便将此
告诉崔蝶。

  崔蝶低头一看,立即所有感悟,低声说道:「翎羽,这层水雾似乎与黑海连
接,能将咱们的攻击转卸入海,再加上舰甲本身也是厚实坚硬,所以防御力才这
般惊人。」

  白翎羽传音:「蝶姐姐,你可有破解之法?」

  崔蝶道:「天下至柔莫若水,只要在这两艘船还在水中就难以摧毁,而且那
个黑水魔头的功法似乎也跟这两艘船有关。」

  白翎羽点头道:「从第一回合的交手来看他能为有限,但一回到船上无论是
身法还是招式都变得很是厉害。」

  崔蝶灵机一动,说道:「水性至柔,乃水流无常之果,若水凝滞不动,便无
至柔之说!」

  白翎羽立即明白过来,笑道:「蝶姐姐的寒冰冻气恰是他们的克星!」

  崔蝶道:「这黑海水质特殊,只怕难以彻底冻结,我最多只能封住半里方圆
的水域而已!」

  白翎羽道:「半里足够了!」

  崔蝶传音道:「但这厮非比寻常,我若直接出封海势必被他所阻,需设法诱
他中计。咱们且这般如此……」

  白翎羽点了点头,挽了个枪花,守在崔蝶身旁。

  冷澜见了这个架势略感疑惑,紧接着便感四周气温剧降,再定神一看,却见
崔蝶衣袂飘舞,引得天降雪花。

  「不好!」冷澜看出崔蝶的意图,立即赶来阻挠,却被白翎羽舞出的刚猛枪
式挡了回去。

  冷澜暗怒,再度施展水雾身法,融入水汽之中,游弋躲闪,绕过了白翎羽直
取崔蝶。

  「贱人,纳命来!」

  崔蝶的功体威胁极大,冷澜毫不留情,一出手便是十层功力,祸水剑如怒海
激流般蹿腾而起,对准崔蝶喉下的三寸命门而刺。

  忽然间,崔蝶天灵涌出一道赤红,周身热气沸腾,正是两仪浑天决的炙火真
气,只见她功体由冰转火,火焰功体也在刹那间逼至巅峰,烘干五尺之内水汽。

  水火相克,冷澜万未料到崔蝶的功体转换得如此流畅,一时不慎被焚伤了几
条经络,剑式也缓了几分,但仍旧直锁崔蝶命门。

  崔蝶逆冰转火,同样也遭到地利死尅,经脉惨遭魔水之气反噬所伤。

  「在黑海施展火性功体简直是自寻死路!」

  冷澜暗自得意,祸水剑距离她咽喉只有半寸之余。

  火光电石间,白翎羽回身拦截,一枪震开祸水剑,救下崔蝶。

  「翎羽,看你的了!」

  崔蝶强忍内息凌乱开口提醒。

  白翎羽心领神会,枪式回旋,麒麟神力反纳崔蝶残存于四周的火气,枪式由
下而上,斜挑直刺,正是麒麟七星枪中的「星火势」。

  麒麟神力没有任何属性,却是能容纳任何属性。

  火气一冲,冷澜功脉灼痛无比,身法为之一缓,紧接着星火枪锋直取中宫。

  冷澜忙聚拢四面水气,化为护盾卸去枪机。

  锋芒易挡,但雄力难消,冷澜虽未被直接击中,但仍被麒麟神力震伤,最要
命的还是麒麟神力中蕴含的火气侵入筋脉,进一步虚耗魔气,叫他好不难受。

  直至这一刻,冷澜才醒悟过来,大呼中计,却见此时崔蝶功体再换,玄冰真
气笼罩四方,方圆半里之内的海水皆化寒冰。

  「翎羽,碎船!」

  崔蝶接连施展冰火极限,真气已然不续,破船重任只得托于白翎羽。

  白翎羽也不负众望,饱提真气,劲灌双臂,高举银枪,凌空劈下,使出一招
「破甲势」,将残存的火劲连同麒麟神力一并打在魔船之上。

  影鼉号先遭冰冻,再遭火烧,冷热交替之下舰甲甚是脆弱,那堪雄力摧残,
被白翎羽打破护罩,顿时碎甲乱飞,船身崩解。

  冷澜大惊,便要去救蜃鼋,但附近皆遭冰封,水汽凝霜,使得他水雾魔身无
法施展,只得直接扑过去。

  但崔蝶那容他靠近,玉掌吐劲,掀起无数冰块为障,阻其身法,而白翎羽纵
身掠来,施展出「荡云势」,其枪法大开大阖,如同霹雳乱雷,连环扫击,但目
标却不是将蜃鼋,而是强攻冷澜。

  冷澜被打得措手不及,根本无从靠近,而那边的盘龙号已经将主炮对准了蜃
鼋。

  只看仇白飞军旗一挥,顿时龙炮吐炎,贯穿舰甲,击沉魔船。

  两艘主舰战船被毁,魔兵水师士气大跌,被盘龙水师打得连连败退,龙子战
船各展神威,击沉了半数的魔兽战舰。

  敖晶也是大发神威,一招龙摆尾往后一扫,恰好先打在颚鹿兽脸上,打得它
鲜血直流,更是抽断了两只犄角。

  颚鹿兽被打得两眼发黑,昏沉沉地没入海中,数十条蛟龙趁势扑上,撕咬其
要害,颚鹿兽疼得清醒过来,但为时已晚,惨被群蛟分尸,一命呜呼。

  解决了一头凶兽,敖晶集中全力对付烈海龙鲸,他龙身一卷,牢牢缠住龙鲸
身子,龙爪狠狠扣入鳞甲,利齿咬住后颈,将其死死制住。

  烈海龙鲸负隅顽抗,将体内魔气逼出,硬生生抗住敖晶的撕咬。

  敖晶灵机一动,继续以龙身缠制烈海龙鲸,同时元神出窍,只见敖晶的人形
元神落在巨兽后背,观望了片刻后,便来了个手起刀落,利刃直插龙鲸脊背,说
的也奇怪,仅仅一刀便刺入龙鲸皮肉,痛得龙鲸咆哮悲鸣,猛烈挣扎,但被龙身
锁死,根本翻不出什么大浪。

  敖晶久居海域,破鳞抽筋那是不在话下,龙鲸虽凶恶,但脊背处的鳞甲有一
道细微缝隙,缝隙之下便是脆嫩的皮肉,故而被他一刀刺破。

  敖晶沿着脊背挥刃,手起刀落,巧剥鲸鳞,强剖皮肉,探手一抓,猛地抽出
一条血淋淋的长筋。

  脊筋被抽,鳞甲被剥,龙鲸再难抵御龙身的绞缠,骨骸断裂,皮肉塌陷,脏
腑尽毁,一命呜呼。

  眼见连折两大凶兽,龟蛇怒不可遏,一头扎入海中,掀起接天巨涛,海涛之
中涌出无数水鞭,布满了整个天空,势杀五爪金龙。

  五爪金龙却悠闲自得,长吟一声,身体周围泛起五道符文,符文颜色各异,
分别为白、青、蓝、紫、金五种颜色,将来袭的水鞭一一震散。

  紧金龙长啸,符文化作五道天雷落入海中,轰得海水四散,形成一片无水的
真空区,四周海水无法合拢,算是一个巨大的「海坑」。

  万丈海底处趴着一尊巨兽,正是方才潜入海中的龟蛇,龟甲已碎了大半,蛇
头处血肉模糊,犹在那处呜呜哀吟。

  五爪金龙一不做二不休,再聚五雷神符,这次五道雷光汇成一击崩然落下,
轰隆一声,水魔兽龟蛇形神俱泯,灰飞烟灭。

  主舰沉,凶兽亡,冷澜大惊失色,行招运式更添惊恐,白翎羽窥准一个破绽
使了一招「破甲势」,冷澜抵挡不及,左肩惨遭长枪贯穿,痛彻心扉。

  「撤!」

  冷澜忍痛后退,一股脑扎入水中,借水而遁,其余魔兵也纷纷隐水而逃。

  白翎羽那肯罢休,振臂大呼道:「将士们,随我追杀魔兵!」

  兵卒们士气大振,纷纷呼应。

  白翎羽吹了个口哨,五爪金龙立即飞来,她与崔蝶同时跃上龙背,指着魔兵
逃走的方向说道:「追上去,杀之!」

  金龙咆哮一声,纵云追去。

  敖晶也发出一声龙吟,领着蛟群紧随其后。

  金龙不断地布下雷符,一道道的落雷砸下,被击中者莫不灰飞烟灭,有一些
侥幸避开落雷的却遭敖晶率领的群蛟咬死,黑水魔兵可谓是死伤惨重。

  冷澜慌乱之余抬眼寻觅逃走路线,却见东面掠过一道身影,看起来甚熟悉,
定睛细观见是黄土魔君塍塓。

  「兄弟,这边!」

  冷澜连忙向对方求救,塍塓也是瞧见了他,先是喜出望外大叫道:「冷澜,
救我!」

  冷澜一听这话心立即沉到了谷底,原来对方也是自身难保了。

  「土魔头,走哪里去!」

  一声浑厚怒吼伴随着天降雷火而来,只见一名男子手持军刀踏火御雷而至,
杀气腾腾,威武不凡。

  冷澜细看之下,顿时大叫不妙,这男子那是何人,分明就是龙麟军第一猛将
凌霄。

  只看凌霄一个俯冲便掠至塍塓身后三尺,塍塓不甘坐以待毙,举起地魔镜抵
挡,凌霄刀锋引雷劈来,如同摧枯拉朽般斩破魔境,更是断首毙命,土魔君——
卒!前后武魁挡道,后有双姝逼命,冷澜死兆已现。

  崔蝶窥准机会,左手虚抬,抽起一道水花凝成冰枪,甩手便抛掷入水,一枪
贯穿冷澜后背,紧接着右手撮指成刀,凌空扫一记玄冰刀,刀气破开海面,划过
冷澜后颈,斩首取命,水魔君——亡!凌霄军刀一挑,将水土魔君的首级窜在一
起,微微欠身行礼道:「末将参见二位龙妃。」

  白翎羽道:「凌帅不必客气,战事要紧,繁礼可免。」

  崔蝶道:「凌帅从何而来?」

  凌霄道:「微臣从黄土魔境而来,为了擒杀这厮已经足足追了三天三夜,今
天总算手刃敌寇。」

  崔蝶问道:「碧玉双妃不是也北上支援了吗,为何不见她们?」

  凌霄道:「碧玉二位娘娘正在追杀土魔兽,现在也不知身处何方!」

  崔蝶凝眉思索片刻,低声道:「翎羽,要不我们去寻一寻碧柔和无痕吧!」

  白翎羽道:「也好,反正这边的也基本压制下来。」

  白翎羽说道:「凌帅,仇帅正在扫荡黑海的残存势力,还请你一块协助,我
们二人且去寻碧玉双妃,以便助其一臂之力!」

  凌霄行礼道:「谨遵娘娘玉旨!」

  说罢挑起两颗首级深入黑海,寻盘龙水师回合。

  白崔双妃乘着金龙飞向黄土魔境,龙宫众后妃皆孕育龙子,体内存有龙气,
金龙可凭借此感应到碧玉双妃的方位,于是便顺着气息赶去。

  龙腾万里,转瞬间便抵黄土魔境西南边缘,却见此地黄沙曼舞,遮天蔽日。

  白翎羽劲聚双目,凝神远眺,却见数条触手由泥中冒出,翻舞腾挪,扫荡拍
打,却见碧蓝两道光华穿梭于狰狞的触手之间。

  「碧柔,无痕,我来助你们!」

  水魔君首级被崔蝶斩下,白翎羽颇感无趣,如今见那土魔兽尚存便起了争武
斗强之心。

  银亮铠甲一闪而过,冲入翻动的触手中,土魔兽感觉到强敌来袭,两条触手
左右劈扫,夹击而至。

  白翎羽横枪旋舞,神力倾吐,立即将两条触手震碎,粉碎的触手化为泥沙,
但很快又再度聚土成肢,数量更多,无穷无尽似的,一下子便蔓延了百里方圆。

  「翎羽,先不要摧毁那些土肢,越是摧毁,这魔物便越是猖狂,不断变出新
的肢手。」

  玉无痕一边避开扫来的黄沙长肢一边说道。

  这时金龙猛地凝起五雷圣咒,道道天雷狂轰而至,一下子便将冒出来的触手
全部击毁,但不到十息便又再度冒出。

  三姝见状立即抽身跃上龙背,暂缓攻势,以商后续。

  白翎羽好生奇怪,道:「五爪金龙的神雷就连水魔兽也能轻易击杀,偏偏就
对这土魔兽无效呢!」

  林碧柔说道:「此兽真身藏于地下,可融合泥土沙石为用,除非将它真身揪
出,否则再猛烈的攻击也是白搭。」

  玉无痕道:「先前我曾以鱼龙绫缠住这孽畜,险些就将它真身揪出,无奈气
力有限,还是让它脱逃了。」

  崔蝶问道:「要比力气谁能胜得过翎羽,不妨再重施故,这回换了翎羽来动
手!」

  玉无痕道:「那孽畜吃过亏,更加小心谨慎,早已将真身化入黄沙之中,难
以锁定目标。」

  林碧柔道:「论能耐,这土魔兽未必强于水魔兽,只是它体质特殊,所以要
彻底诛杀它颇有难度。」

  崔蝶问道:「那这魔兽体质有何特殊之处?」

  林碧柔道:「孽畜属土,土葬万物,本身就带有阴冥属性,它既可以召唤地
脉邪秽,也能在阴阳虚实间切换,如今这个状态便是介乎于半阴半阳,再加上黄
沙泥土为辅,所以真身极难辨别。」

  玉无痕叹道:「我和师姐费尽气力也只是将它的活动范围限制在这片地域之
中,但这片地域广阔无边,而且还有魔界地脉加持,要想灭它着实废神。」

  白翎羽和崔蝶往四周看去,果见八方各钉着一根晶柱,每根晶柱似真似幻,
乃林碧柔和玉无痕元功所化,将这一片地域封成一个特定的结界。

  林碧柔道:「这『无定无xx界』是偷师自夫君的虚空神通,但可惜能困不
能杀。」

  白翎羽气得跺脚,哼道:「这孽畜真是可恨!」谁知她这一跺脚力道千钧,
踩得五爪金龙身形微簸,叫其余三女晃了个踉跄。

  崔蝶嗔道:「姑奶奶,你悠着点,可别把五爪金龙震得失衡。」

  白翎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崔蝶粉面忽地一沉,眼中灵光一闪,叫道:「我有办法对付它了!」

  其余三女不禁一阵好奇,侧目凝望而来。

  崔蝶道:「多亏翎羽刚才那一脚,我这才有了些头绪!」

  白翎羽抿了抿小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崔蝶笑道:「是否这土魔兽已经化为半阴半阳?」

  林碧柔和玉无痕同时点头。

  崔蝶道:「若是地脉阴气增强,它是否也会做出相应调整?」

  玉无痕道:「这孽畜已经融入地脉,可随着地脉变化而变化,阴气增强,它
本身的阳气也会增强,始终保持在半阴半阳的平衡。」

  崔蝶又问道:「若是阴气突然减弱,阳气是否能随之而弱?」

  玉无痕又点了点头。

  崔蝶道:「我是想弄明白,如果阴气陡然减弱,土魔兽的阳气是否能与之完
全同步?」

  玉无痕摇头道:「要在大起大幅间保持气机完全一致,恐怕就连夫君也办不
到。」

  崔蝶美眸瞟向林碧柔,展颜笑道:「妙哉,如此说来这土魔兽死定了!」

  林碧柔眉色一挑,当即明白过来,不禁赞道:「果然妙招,蝶姐姐不愧是咱
们姐妹中大智囊!」

  崔蝶道:「碧柔过奖了,待会还得有劳你将冥之卷元功灌入地脉,待时机成
熟立即撤功。」

  林碧柔点头道:「晓得!」

  玉无痕道:「果然是巧妙。待师姐停止输功,地脉阴气势必减弱,而魔兽阳
气维持着一个短暂的强盛,阴衰阳盛,魔兽真身自会浮现,这正是擒捕时机。」

  白翎羽朝她摊开手掌,说道:「无痕借鱼龙绫一用,待会儿我来捉那孽畜出
来。」

  玉无痕取出鱼龙绫递了过去:「翎羽,辛苦你了!」

  林碧柔调动冥气元功,玉掌朝下按去,雄厚的阴冥之气从天而落,灌入地脉
深层,千里黄沙顿时阴风大作,藏身地下的土魔兽也随之应变,阳气不断攀升,
保持着阴阳平衡。

  「师姐!」

  玉无痕轻呼一声,林碧柔当下收掌撤功,使得地脉阴气陡然降低,西南一角
忽地浮现出一团圆硕虚影。

  玉无痕素指一点,娇咤道:「就是那里!」

  白翎羽挥手一甩,鱼龙绫飞窜而出,将那圆硕身躯卷了个结实。

  魔罗土母惊讶万分,急忙挣扎,白翎羽忽感到虎口一麻,鱼龙绫险些脱手,
当即鼓足十足劲道,狠力一拽,如同旱地拔葱,硬生生地从黄沙中抽出一头狰狞
异兽,正是魔罗土母。

  「师妹,助我!」

  林碧柔纵身跃起,双掌翻动,引雷凝电,正是雷之卷前奏。

  玉无痕脚踏法步,手捏法指,划出一道璀璨神符,正是玉德七智中的引雷神
咒。

  神咒加持,林碧柔元功充沛,双掌同时推出,发出九九八十一道玄雷罡气,
纵横交错,如同万箭齐发,尽数打在土魔兽肉身之上。

  白翎羽唯恐魔兽不死,亦加催麒麟神力,鱼龙绫越勒越紧,将魔罗土母扭曲
得不成样子。

  雷芒轰击,神力紧箍,仍土魔兽再如何变化也难逃一死,只闻轰隆一声,血
肉横飞,魔罗土母死无全尸!


            第二十二回  血润荒土

  冰雪双姝一路西进,避开西南正面战场,试着撕开玉京破绽,但玉京西南外
围却有浑古、绛县、齐河、茂城四城所连接布之护阵,封天锁地,坚不可摧。

  双姝登上远处山峰,俯视而观。

  楚婉冰细看那奇阵,凝目半响却不得其法,蹙眉道:「雪芯,我看那阵法阴
阳不辨,五行凌乱,七元八极九宫皆乱作一团,按理来说本不该成阵,但偏偏却
有坚不可摧,这究竟是何等怪事!」

  魏雪芯道:「姐姐,且待我用剑心一探究竟。」

  说罢,剑意凝心,神游异阵,阵阵怪感莫名笼罩,探寻半响,魏雪芯收回剑
意,说道:「姐姐,阵法诡辩,阴中带刚,却阵元流转却毫无规律,甚至可以说
没有阵元。」

  楚婉冰一愣,诧异道:「怎么可能,阵法无阵元又如何成阵!」

  魏雪芯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楚婉冰揉了揉额头,颇感烦恼,忽见齐河城开启,一支精锐兵马快速奔出,
楚婉冰眺望一眼,认得领军两人,正是天路十将中的曹鄂、郭奇。

  楚婉冰撇撇嘴道:「是那几个天路小将!」

  魏雪芯道:「他们是否去援助前线?」

  楚婉冰摇头道:「他们前往的方向是往西去,但我军主力正囤在西南正面,
方向不对啊。」

  魏雪芯施展剑心追踪那支军马的行踪,感应到一股阴寒魔气扑面而来。

  凝心敛意,魏雪芯睁开美眸道:「姐姐,军马所往之地似乎是白骨魔宫!」

  楚婉冰花容微沉,说道:「随行一观!」

  双姝隐气凝行,紧随军马而去,所过之处皆感阴寒袭身,入眼所见尽是森森
白骨,已然进入了白骨魔宫地界范围。

  大军抵达魔宫正门,曹鄂、郭奇立即翻身下马,朝着宫殿拜道:「拜见皇后
娘娘,末将奉命前来,静候娘娘懿旨。」

  殿内传来一阵清脆而又慵懒的声音:「两位将军远道而来,甚是辛苦,本宫
正待用人之际,二位将军便率兵屯扎宫殿左右。」

  楚婉冰认得那声音真是端木琼璇,不由得心生戒备。

  魏雪芯低声道:「姐姐,记得靳、风、陆三位军师曾暗中密商,说阴阳双魔
正在着手魔兽复活,所以兵力不足,这批朝廷兵马是否便是白骨阴魔调来协防白
骨魔宫的呢?」

  楚婉冰道:「可能性不小,初次到来此地军容雄壮,现今萧条至此,看来三
位军师所猜想十有八九了!」

  魏雪芯道:「姐姐,咱们下一步?」

  楚婉冰凤目凝煞,沉声道:「这个阵势叫人忍不住想进攻……但,我们还是
先按兵不动。」

  魏雪芯会心一笑,说道:「姐姐意思是,对面是有意诱敌?」

  楚婉冰吃过端木琼璇的暗亏,对此已有防范,暗忖道:「魔宫所落之地乃西
川,此地虽荒凉,但却是玉京西门侧翼的最后屏障,阴魔在如何自负也不会如此
空置防御。」

  姐妹俩也不急着动手,继续呆在魔宫外围静观。

  魏雪芯问道:「姐姐,难不成咱们就在这里干等着?」

  楚婉冰摇头道:「不是,白骨阴魔有意引我们入瓮,我是要等一个机会把她
反引出来!」

  魏雪芯蹙眉道:「如何引她出来?」

  楚婉冰道:「方才接到袁叔叔神念传音,他们生擒净尘,而沧释天心魔则被
陆军师舍命重创,若没估错,那只心魔一定会往白骨魔宫求援,咱们就守在外边
来个痛打落水狗!」

  魏雪芯凝眉道:「烂船也有三斤钉,再说这儿是对方地盘,咱们打伏击可行
么?」

  楚婉冰笑道:「阴魔布下诱敌之局,已然将所有力量收回内部,外部反而空
虚,再加上那只心魔已被重创,咱俩联手伏击胜算超过八成。」

  魏雪芯道:「心魔已实体化,据督帅和袁长老所言,其能耐不逊本体多少。
就算受了伤,但只要他有心遮掩行踪,咱们也很难捕捉得到!」

  楚婉冰淡然笑道:「无妨。玄凰武典的火源篇章可感世间万火,既然那心魔
借火魔兽肉身而生,便躲不过我的感应!」

  话音甫落,小凤凰体内火元微动,寻气感应,只觉一道赤影从百里之外直扑
白骨魔宫而来,赤影宛若禽鸟形态,正是赤火魔兽,兽影中透着人形,正是沧释
天心魔。

  「雪芯,东南三百里!」

  楚婉冰轻声提醒,「待会咱们来个关门打狗!」

  魏雪芯道:「也好,这厮当初害得大哥家破人亡,再杀他一次也不为过。」

  楚婉冰莞尔道:「你还真是龙家好媳妇啊。不过待会可得小心一件事,心魔
具有燃烧真元、透支根基以换取功力大增的效果,未免那西贝货垂死反扑,咱们
可得做好准备,毕竟这是白骨阴魔的地盘,咱们若是前哨战受损过大,对后续战
况可颇为不利。」

  魏雪芯凝眉问道:「姐姐有何妙计?」

  「你且附耳过来。」

  楚婉冰凑到妹子脸颊处轻声细语一番,朱唇如同兰花开阖,说话间亦吐着兰
芝暖香,魏雪芯听得入神,也不知是惊艳这番布计,还是沉醉在姐姐的兰息中。

  言毕,楚婉冰挽住魏雪芯,同时再展金羽凤翼,一翅九百万里,直接撕破境
域,跨界穿梭,三百里距离不过转瞬。

  邪神心魔正在飞行,忽感前方传来一股磅礴烈劲,将他去势生生逼停。

  沧释天恼怒之余,却感四周气流剧降,一股浑沉万钧的剑气迎面压下,惊得
他忙提劲抵御,然而剑气刚一触及他护身气劲立即朝四方散开,紧锁四面八方。

  沧释天定神一看,只见三抹剑光交错,宛若阵阵秋水横空飞舞,一剑名曰岁
月,一剑名曰无尘,一剑名曰凤嫣,三剑布势,正是仙妖双姝半途截杀,同时施
展不世剑术,以剑化界,联手困战负伤邪神。

  魏雪芯剑行九宫,气若矫龙,正是龑霆心剑之困敌绝式——九龙剑界,楚婉
冰剑藏百川,奇正结合,正是玄凰武典之融神妙法——陷空绝牢。

  姐妹同心,仙妖联袂,三剑成界,困战邪神。

  沧释天怒道:「小贱人,找死!」

  楚婉冰反唇相讥道:「龟公,不要脸!」

  沧释天微微一愣,楚婉冰笑道:「听不懂吗?你把自己老婆送给别人睡,这
不是龟公还是什么!这也就算了,你还恬不知耻四处乱晃,简直就是厚颜无脸,
恬不知耻!」

  这妖妮子牙尖嘴利,骂得极为阴损,莫说是沧释天,就是魏雪芯也有些听不
下去。

  沧释天怒上眉梢,不顾伤势,一记火蚕手横扫而来,势杀眼前可恨妖女。

  楚婉冰婉柔一笑,挽起一个剑花,凤嫣剑飘然迎上将光明业火的炎气抽走,
随即剑锋不断旋转,快速划着圆圈,每划一圈,炎气便缩小一分,眨眼间便将炎
气压成拳头大小,此招名曰「御气归宗」,乃糅合纳元、灵柔两式剑诀与御天借
势的精义而成。

  由于小凤凰的气脉不若龙辉那般广阔坚韧,做不到直接承受对手气劲,所以
借助招式来施展,这前式分为柔、化、纳三种手法,将敌人攻击收为己用,后招
便是一个御字决,将糅合敌我之力反击。

  只见楚婉冰凤嫣剑势一收,无尘剑随即刺上,将炎气和自身真气糅合打出,
一道坚不可摧的剑罡冲向邪神。

  剑罡猛锐,沧释天亦感威胁,不敢硬接,连忙双手运起绵柔招式,翻起星河
太极图,卸开这股剑罡。

  天穹妙法之卸劲功夫举世无双,沧释天力保不失,然而杀机依旧,楚婉冰仗
剑再攻,剑锋直刺而出,一招「古武破」直逼沧释天心坎要害。

  沧释天被陆乘烟舍命重创,内息不畅,难以快速发招抵御,唯有抽身后退以
避锋芒。

  却见魏雪芯倩影一掠,身法玄之又玄,竟提前截在他后退路线,岁月剑往前
一举,就好像沧释天自己往剑尖上撞去一般,这正是剑心提前预判的神效。

  沧释天心中骂道,真是虎落平阳,盛怒之下运足真气凝于在背门挡住剑锋。

  魏雪芯忽地再提三分剑气,刺破护身气罩,沧释天力弱气衰再难运功抵御,
唯有勉力挪开背心要害,用肩膀来挨剑。

  左肩惨被岁月剑贯穿,沧释天痛入骨髓,咬牙回身便是一掌,谁知剑心料敌
先机,他这一掌竟是落了个空,而魏雪芯早已退出十步之外。

  沧释天暗怒,心想若非被陆乘烟那酸儒算计了一把,今日岂会让你这小贱人
放肆。

  由于沧释天力衰在先,魏雪芯出剑破气则无需费尽全力,仍留有过半后劲变
招,再加上剑心感应的神效,打出了毫发无损便越级重创破虚高手的好战绩。

  若是沧释天未曾受伤,魏雪芯断不可能这般轻易刺破邪神护身气罩,即便是
刺破了,即便是料敌先机也没有余力避开沧释天的还击。

  小凤凰趁势追击,使了招「幻刃漩涡」,左手凤嫣剑舞出一片环形剑花,由
外向内收聚,形成一道锋利的剑气漩涡,这一招正是融合万变幻元术与海之卷中
的漩涡而成,招含幻象,幻中藏锐,锐气盘旋而动,杀人无形。

  相沧释天先是被气压缠卷住身形,随即便陷入其中,浑身锐痛,仿佛皮肉皆
遭撕裂。

  眼看就要被漩涡锐气吞噬,沧释天雄沉吐纳,破虚境内力澎湃而出,以强制
弱,崩碎缠身剑气。

  就在他真气刚吐尽的那一刻,魏雪芯忽杀出一招「雷龙震」,雷罡剑气猛锐
无匹,划伤邪神右腿。

  沧释天惊怒交加,当下便使出天穹妙法的绝招「天河倒卷」,他左手一伸,
掌力一吐一收,正逆行招,倒卷出一股庞大吸力,将魏雪芯反吸过来。

  紧接着右掌顺势推出,连消带打,施出一招「红木焠骨掌」,势要打断小剑
仙浑身骨骸。

  眼看掌风邻近魏雪芯时,一道白影掠至跟前,只看楚婉冰双剑交叠一架,立
即形成一道浑厚气盾,替妹妹挡住邪神掌劲。

  气盾封住七成掌力,后劲再由不灭凤体吸纳,楚婉冰本体却是毫发无损。

  姐妹俩一攻一守,一收一放,配合的默契程度惊得沧释天为之一怔。

  楚婉冰交叠的双剑忽地往左右一拉,化出一头五彩金凤,展翅扑向沧释天,
其形却似凤翔剑诀。

  沧释天曾见识过楚无缺剑术,觉得这招颇似凤翔剑诀,但细想之下前半式却
跟龙辉的「盾守」有几分相似。

  玄凰武典之融神篇在于随心融合神通,只要是修习者曾涉猎过的武功招式,
法术咒符,皆可随意融合从而变化出不一样的绝式,甚至可以说,这融神篇章可
谓囊括天下武功之奇正变化,招式无穷无尽。

  沧释天发出反扑一招后,内息变弱,而楚婉冰双剑却是蓄势而动,一招过后
高下立判,沧释天掌心被剑气划出一道十字形的血口,若非他退得及时只怕半个
手掌都要被削掉。

  眼看楚婉冰一招反伤强敌,魏雪芯补位再攻,皓腕一震,抖出无尽水花,正
是一招水龙吟。

  水龙剑气一举贯穿沧释天的火焰魔身,水火相克,虽不至于能毁去魔身,但
却叫他及其痛苦,对魏雪芯更是恨之入骨。

  「楚无缺可恨,他的两个女儿更是可恶!」

  沧释天本尊曾被楚无缺捏碎腕骨,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又被其女接连重
创,心中更是怨毒。

  心魔乃负面情绪所化,此刻的邪神满腔的怨恨戾怒,竟激发魔身潜能,一股
磅礴炎气透体而出,不停地冲撞着双姝所布的结界,仅几个呼吸间便将结界撞出
数道裂痕,观其威势几可比拟全盛时期。

  眼见沧释天功体恢复十足,魏雪芯持剑朝楚婉冰身旁靠去,望着姐姐轻点螓
首,楚婉冰朱唇轻轻一勾,凤眸间透着一丝狡黠。

  魏雪芯点了点头,就在此时沧释天怒火沛然,赤红的双目已经锁定双姝,咬
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小……贱……人……受……死!」

  怒掌崩然击出,澎湃无匹的光明业火化作一道强光直扫而去,将冰雪双姝湮
没其中,炙热火光坚不可摧,去势难停,结界如同薄纸般被击碎,其势未止,更
是冲破云穹,打入宇外,击毁万里星域。

  掌力吐尽,沧释天看向前方,不见了那两个小贱人的踪影,心中恶气一扫而
空,嘿嘿冷笑道:「就算是不死凤凰,这一掌也要你永不超生!」

  话音甫落,沧释天突感头皮发麻,一阵危机感从上方袭来。

  楚婉冰再开金羽风翼,一手托着魏雪芯胳膊,振翅俯冲而下。

  魏雪芯双目生寒,紧盯沧释天,一股凛冽剑意更是将这邪神心魔牢牢锁死。

  方才围攻沧释天时,一直皆以魏雪芯为主攻,楚婉冰更多的是辅佐和骚扰,
便是为这最后一击保存实力。

  沧释天心魔燃烧真元而恢复鼎盛功体,反扑一招必定惊天动地,所以小凤凰
在将所有真气化为背后的金羽风翼,当沧释天掌劲临身的刹那,拉住魏雪芯越空
而去。

  但破虚与天人间始终存在着差距,破虚武神全力一击,任何天人高手都难以
躲闪,但偏偏沧释天的功体属火,楚婉冰恰好可以捏准这毫厘之间的察觉,不但
在敌人杀招将要触及自己的时候全身而退,更藉此造成自己已经被击中的假象,
迷惑强敌,让沧释天误以为一击得手,从而出现短暂的心神松懈。

  心神一旦松懈,体内气机也会随之减弱,楚婉冰便是等着这一刹那的机会,
带着魏雪芯反杀而来。

  「雪芯,去!」

  楚婉冰掌劲一吐,将魏雪芯推出。

  魏雪芯水气内敛,凝于剑锋,再借着这姐姐所赠内力,俯冲刺落,水龙剑气
从天而降,正是一招「水龙吟」。

  沧释天心魔甫出一记强招,正值攻强守弱之际,体内真气出现短暂凝滞,再
加上心神松懈,正是最为虚弱之刻,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火光电世间,心
魔已生绝望之意,透体冰寒,正是死劫之先兆。

  魏雪芯一剑贯穿邪神天灵,岁月剑内敛之灭魔剑意四下散开一举击杀心魔,
与此同时,水龙剑气侵入魔身,最毁魔兽火元。

  水龙剑气化整为零,肆虐魔兽体内,将魔身撑得鼓胀如球,最后爆发轰隆巨
响,数条水龙破体而出,三足朱鸟之身应声而灭。

  从布阵拦截到最后一剑破魔,这过程皆是环环相扣,任何一处皆不能出错,
否则便是功败垂成,尤其是楚婉冰躲避邪神掌劲的一环,极为关键,躲闪时机若
早了,心魔便会发觉招式落空而继续追杀,便不会出现心神松懈的破绽,魏雪芯
那反扑一剑也无法奏效。

  若是躲闪得晚,后果便是雪融冰碎,香消玉殒。

  双姝以天人境界而越级击杀破虚高手,且毫发无损,此等战绩可谓是前无古
人。

  魏雪芯挥出这杀神一剑后,消耗不小,周身冒汗,不住气喘。

  倏然,剑心躁动危机临身,魏雪芯本能举剑挡格,只看一口骨刀迎面扫来,
千钧刀势狠狠落在岁月剑上,震得她手腕发麻,身形后仰。

  「贱婢,纳命来!」

  来者正是端木琼璇,眼见己方强援被诛,气得是柳眉倒竖,星眸圆瞪,手中
魔刀连环劈出,一刀重过一刀,魏雪芯先经一番激战内息已弱,难挡阴魔狂刀,
被她劈得虎口破裂。

  楚婉冰岂容妹子受欺,手持无尘剑飞速杀来相救:「住手!」

  端木琼璇目中闪过又喜又怒之色,反转一刀便迎了上去,刀剑相碰,竟是楚
婉冰力弱一筹,亦遭劈退。

  「冰妹,看你干的好事!」

  端木琼璇怒极反笑,神情娇艳若花,掌中骨刀旋势而动,形成五个刀轮,将
楚婉冰围在中间。

  楚婉冰挽出五朵剑花,将刀轮挡在五步之外,但手臂依旧被震得酸麻。

  端木琼璇美眸一亮,心中已有估算,暗忖道:「冰妹仅以单剑迎战,且剑势
虚浮,看来方才的那一战也损耗了不少元气。」

  楚婉冰亦是暗中叫苦,本想悄无声息干掉沧释天,谁知还是出了纰漏,被他
那最后一掌打碎了结界,使得激战的气息引来了端木琼璇。

  她所携带的两口名锋皆是神兵利器,无尘锋锐不催,凤嫣柔中藏杀,双剑齐
出威力更盛,但要同时用好双剑就必须做到一心二用,然而方才好不容易才杀灭
邪神,哪还有心力同使双剑,只得将凤嫣缠回腰间,仅以无尘迎战。

  端木琼璇娇咤道:「冰妹,且接姐姐一招‘九死轮’!」

  这五个刀轮不过是试探,瞧出楚婉冰虚实立即倾尽全力,后式尽展,只看那
刀轮由五化九,去势刁钻而又霸道。

  楚婉冰使出一招古武破,剑气化九,迎击九死刀轮,但真气不畅,九道剑式
仅有七道挡住刀轮,剩余两个刀轮撕破防线,紧逼而来。

  魏雪芯平稳血气后,飞身掠来,一剑双分,击溃剩余两个刀轮。

  楚婉冰暗松一口气,趁势后退,重整攻势,姐妹俩互换一个眼神彼此领会,
同时挥剑杀出。

  端木琼璇双手握刀,逆削而上,魔流中暗藏几分佛气,乃一招「菩萨罪」。

  婉冰雪芯各自心知眼前强敌魔佛双修,三分谨慎中再催三分强势,各自手中
的天剑谷名剑强势斩下,楚婉冰剑势外刚内柔,雷罡蕴星光,再又剑音震耳,正
是糅合「狮王拳」、「雷之卷」及「星宿剑诀」而生之绝式——星雷狮吼剑。

  魏雪芯一剑斜刺,磅礴雄劲层层迭出,宛若海啸翻涌,惊涛拍岸,其绵长雄
势堪比海之卷,正是由当日龙辉所赠的观潮沧海图所悟之剑式——北冥海啸,剑
势一经施展便如滚滚怒涛,奔流不绝。

  强招对强招,双剑斗魔刀,风雷之势震绝百里,冰雪双姝闷哼一声,粉面酡
红,香汗更密,纷纷降下地面,微微娇喘,模样甚是吃力。

  楚婉冰暗叫失策,按照原计划本是杀邪神后便寻一处僻静之地调息回元,谁
知战况败露,刚刚杀灭邪神心魔,端木琼璇便已经寻战而来,使得她根本没有喘
息之机,而眼前魔女以逸待劳,又占据地利之势,比起那七瘀八伤的西贝货还要
难缠,她们姐妹内气体力皆损耗不少,此刻即便以二对一也不见能占便宜。

  端木琼璇遭剑气逼至一座山头落脚,但真元依旧充盈,反而是战意高涨,连
气都没换半口,便横疾手中利刃,催动极招攻敌,只看刀气化作一尊狰狞的金刚
魔相,其名「金刚恶」。

  楚婉冰暗敛三分剑势,糅合「灵柔剑决」与「盾守」

  两大奇招,挺身挡招,剑锋挽转,以圆为守,以柔卸力,正是一式「柔雨剑
盾」。

  砰地一声,楚婉冰封住金刚魔刀,但喉咙一甜已是受伤,魏雪芯立即补位,
一剑「火龙爆」反刺而出。

  端木琼璇顺势收刀回防,以刀背挡住剑刃,但剑式后劲却在此刻爆发,一股
灼热火劲怒腾倾泻,烧得端木琼璇浑身炙痛,连忙后退避其锋芒。

  端木琼璇双足连环点地,将火龙剑气卸出体外,她每踏一步,地面上便燃起
一个焦黑脚印,火气窜入山脉之中不断焚毁山石,五步过后端木琼璇卸尽剑气,
但偌大的山峰也在烈火焚烧之中倒塌。

  她在后退之余,心中迅速盘算对策,楚婉冰功体特殊,便以自身为盾硬接刀
招,而魏丫头攻势锐利,则趁着她姐姐制造的机会来抢攻,这姐妹俩一主攻一主
守,配合绵密无间,即便有所损耗,但依旧难以对付。

  「她们根基深厚,必能做到边战边回气,再拖延下去,我形势堪忧!」

  端木琼璇把定心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两个强敌恢复过来,于是不顾伤势
踏步登天,断天行遥指苍穹,霎时殃云天降,血光密布,血色雷光交织成一朵魔
魅血莲,正是魔天逆道决之必杀决——血莲花。

  胜负之机将至,楚婉冰也纵身登天,玄凰极招也蓄势待发,火源聚入无尘剑
内,顿时霞光大炽,宛若骄阳耀天,乃玄凰武典首篇——火源。

  魏雪芯同时踏步沉声,不世剑气汇入岁月神兵,四周山脉之气迅速归于剑刃
之上,凝成龙形,正是「山龙崩」的起手剑。

  端木琼璇蓄势已足,魔刀凌空落下,血色莲花绽放开来,莲瓣分散,魔魅妖
娆,但每一片莲瓣便是一记刀招,稍有不慎势必血溅五步。

  楚婉冰横剑环扫,火源之力焚烧血莲,魏雪芯山龙剑气先纳后吐,如同山崩
宣泄,以刚强攻势迎击血莲刀气,千里之内响起阵阵金铁铿锵之声,震耳欲聋。

  眨眼间已交锋万余击,血莲枯萎,火源熄灭,山龙消散,妖魔仙三姝外放气
劲皆虚耗殆尽,剩下的便是最原始的短兵相接。

  双剑同时斩在魔刀之上,再度响起一阵惊爆,然而端木琼璇可吸纳四周魔气
进补,后劲绵长,一击之下,真气未复的冰雪双姝率先呕红。

  剑势虽逊三分,仙妖仍是不屈,再催内元,双剑同时一压,硬逼魔女低头,
端木琼璇未料到她们姐妹如此强韧,只觉喉咙腥甜,口喷鲜血。

  三方角力,刀剑互撼谁也不愿退让,然而楚婉冰暗运不灭凤体,转移伤势,
反观端木琼璇虽有地利相助,但内伤却不断加剧,这一消一长间,妖魔之间逐渐
拉成均势,但此均势仅限于妖魔之间,一旁还有个小剑仙不断施加压力,端木琼
璇只觉得手腕一阵酸痛,下盘开始晃动,面颊早已布满细汗。

  再过三息,端木琼璇鼻孔渗出鲜血,头顶热气蒸腾,面色先是又红转白,再
由白转紫,内伤又重三分。

  倏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三股兵马朝这边快速奔来,隐约形成合围之
势,其中两股便是曹鄂、郭奇所率领的朝廷军马,而另一支军队人数约莫五百,
身披骨甲,个个彪悍,领头者乃一矫健高挑女将——妙瑛,她手持一杆战戈,杀
气腾腾地策马狂飙。

  楚婉冰心知一个阴魔已经不好对付,若再被这伙军马围住后果堪忧,当下萌
生退意,一脚飞出,踹在端木琼璇小腹,端木琼璇闷哼一声飞跌出去。

  「雪芯,走!」

  楚婉冰招呼妹子飞速远离战场,妙瑛弃马而下,快速扑向端木琼璇,将她扶
起:「主子,你没事吧!」

  端木琼璇捂住小腹,苦笑道:「这死丫头还真是泼辣,这一脚踢得我可够呛
的!」

  妙瑛撇了主子一眼,低声道:「主子,那小妖女的这一脚似乎只求脱身,并
没有用多大劲,你这儿伤势应该不重!」

  端木琼璇道:「她的力气都用在剑锋上了,肚子这一脚不算重,但剑气所造
成的创伤却是沉重非凡。」

  妙瑛道:「主子我替你疗伤!」

  端木琼璇点了点头,盘膝坐下。

  「曹鄂、郭奇,你们立即率兵警戒,决不允许外敌靠近娘娘半步!」

  妙瑛朗声喝道。

  曹鄂、郭奇不敢怠慢,立即招呼士兵摆出防御阵势,将端木琼璇牢牢护在中
央。

  妙瑛将双掌抵在她背心,输过魔气。内有忠仆真气相助,外有魔气润体,端
木琼璇默运真气九大周天,瘀伤尽祛,顿时精气神足。

  吐出一口浊气,端木琼璇近距离放出一道神念给妙瑛,问道:「事情办得怎
么样了?」

  妙瑛回应道:「白骨殿的两万魔兵已从地道离开,相信很快就可以抵达烁魔
峡。」

  端木琼璇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妙哉,借着地脉魔气掩盖,敌军定难发
觉我麾下健儿之行踪,待他们如梦初醒时,已是一锤定音!」

  妙瑛问道:「主子,尊主是否知情?」

  端木琼璇道:「父尊给我的指令是随意发挥,伺机而动,所以并未禀报!」

  妙瑛笑道:「尊主当真是慧眼辨英才,知道主子的才能,若是诸多命令和限
制,反而不利主子发挥,待妙计得成,这储君之位还不是主子的囊中之物!」

  端木琼璇干咳一声,妙瑛自觉失言,连忙缄口。

  逃离包围圈后,姐妹俩觅了出僻静山谷调息,论伤势她们远轻于端木琼璇,
但论真气的损耗却犹在对方之上。

  花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恢复元气,驱散伤势。

  楚婉冰睁开眼睛道:「既然阴魔已经出战,咱们便趁此机会扫平白骨殿!」

  魏雪芯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赶至白骨殿外围,魏雪芯施展剑心感应,未觉一丝危险,于是朝楚婉冰点头
示意。

  小凤凰也不客气,无尘剑擎天一举,再运火源之力,顿时凤火冲霄而起,形
成一道百丈烈火剑芒,崩然斩落,偌大的白骨殿立即崩碎塌陷,更遭烈火焚烧,
眨眼间便毁于一旦。

  楚婉冰也颇感意外,就算整个宫殿再怎么不设防,也不至于一剑得手。

  「冰妹,你忘了姐姐当初是如何盛情款待你的吗?居然出手这般狠辣,真是
个没良心的臭丫头!」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只见端木琼璇和妙瑛率领着千军万马赶了回来。

  楚婉冰婉媚娇笑道:「端木姐姐,人家是想看看你养的小宠物,但怎么找都
找不到,所以才出此下策嘛!」

  端木琼璇啐道:「死丫头,你想看直接跟姐姐说便是了,干嘛拆我屋子!」

  楚婉冰眯着眼睛笑道:「那好啊,便请姐姐给人家看看那头太阴骨兽!」

  端木琼璇哼了一声,说道:「若你先前好好跟我说,兴许我会答应,但你一
言不发就拆我屋子,想看——没门!」

  魏雪芯暗中传音过来:「姐,白骨殿下方布满了无数骨骸,但色泽黝黑,质
地枯脆,似乎被抽干了骨气!」

  楚婉冰心头一颤,眼光立即锁紧端木琼璇,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忽地
想起方才一战,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召唤心魔助战……

  「沧释天心魔以火魔兽为身躯,她没有放出心魔,说明心魔已经找到了宿主
寄生了!」

  小凤凰脑中顿时泛起一个念头——太阴魔兽已经重生!

  「魔兽既已重生,为何不放出来对付我们,难道要打我们措手不及?」

  楚婉冰心绪百转,忽地一怔,立即大悟:「那头魔兽定是被暗中投入正面战
场了!」

  北伐基本功成,西南已大胜,如今唯有西征大军仍处于胶着状态,若是被这
么头被心魔寄替的魔兽横插一杠,正面战场局势定当失衡,随时可能满盘皆输。

  楚婉冰把心一横,传音道:「雪芯,太阴骨兽已经复活,而且很有可能赶往
正面战场,无论如何都要截住它!」

  魏雪芯嗯了一声,五指紧握岁月剑,昔日柔美的表情此刻变得异常坚决。

  端木琼璇察微入细,立即捕捉到她们姐妹的表情变化,心忖道:「果然还是
瞒不过这妮子!」

  只看她玉手一招,挥斥方遒,言语间已无半丝情谊:「全军出击——杀!」

  万军奔袭而至,其中以妙瑛所率五百白骨魔兵最为勇悍,楚婉冰凤目一瞪,
一股漆黑火焰散步开来,正是玄凰武典中主灭绝的凤凰黑炎。

  妙瑛惊得连忙勒住马缰,掉头便跑,堪堪躲过一劫,然而其他士兵却是纷纷
遭殃——黑炎所过,万物皆灭,任你千军万马亦做飞灰。

  顷刻间。

  曹鄂、郭奇修为不俗,倒也勉力躲过一劫,但其麾下兵将死伤过半,妙瑛所
率的五百魔兵亦折损两百余人。

  端木琼璇粉面一沉,亦是被楚婉冰这招的威力震慑不已。

  楚婉冰豁出全力施展灭世黑炎便是为了制造一个机会:「雪芯,快去!」

  魏雪芯御剑掠起,闪电冲出:「姐姐,你保重!」

  此刻已是紧要关头,姐妹俩无需多言,各自行动。

  端木琼璇按住断天行刀柄,欲起身追截,却见楚婉冰一剑扫来,恰好封住去
路。

  就这么一个恍惚,魏雪芯已经飞出千里之外。

  楚婉冰提剑遥指:「端木姐姐,咱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是该好好叙叙了!」

  端木琼璇抽出骨刀,横于胸前,缓缓道:「冰妹,既然如此,那姐姐便如你
所愿!」

  经过一番调息,楚婉冰内元充沛气定神闲,端木琼璇瘀伤尽祛,气息绵长,
此刻刀剑再对,招未出,气氛已重若千钧。

  刀影动,剑光闪,交手第一合,无招无式,单纯的刀剑对撼,尖锐声涛惊扫
八方,根基不足者纷纷遭殃,轻者耳膜破裂,重则脑髓尽碎。

  刀剑之气四下播撒,顺着地面奔腾流窜,大地一阵闹腾,宛若经历了剧烈地
震,霎时间山崩地裂。

  端木琼璇刀势忽地一沉,转劲卸力,引得楚婉冰剑锋为之一偏,紧接着顺势
削来,楚婉冰手腕一拧,倒转无尘神剑,横架跟前,封住魔刀。

  端木琼璇赞了一声好,左手撮指成刀,劈向楚婉冰脖颈。

  楚婉冰亦不甘示弱,指结剑决,迎敌点去。

  又是砰地一声,双姝各自震退,短短两回合仍难分胜负。

  楚婉冰内息绵长,一个踉跄后立即站稳,猛提一口真气,挥剑再度杀来,无
尘剑看似直锁的中丹、气海、神阙等三大要穴,实则剑路藏虚,一旦端木琼璇出
招抵御便剑式便会斜刺对手下盘,先废其一足。

  端木琼璇举刀向天,直劈楚婉冰剑式,意图以力强破,楚婉冰暗自一笑,剑
锋陡然一斜,直取端木琼璇左足经络。

  端木琼璇却不慌不忙,刀势继续斩下,当触底之时忽地弹起,逆挑而上,竟
与剑招有几分相似。

  楚婉冰被她一刀挑偏剑路后,心中生疑,却见对手招式丕变,竟是招招皆暗
藏灵动之意,带着几丝高超的剑术韵味。

  楚婉冰敛势后撤,以观后续,然而端木琼璇却是不依不挠,刀行剑路,一招
使出竟带出山河之威,楚婉冰眼前一花已然身处异境,抬眼所见乃是万里山河。

  「是雪芯的山河剑界!」

  楚婉冰当即回过神来,当即舞剑以应对,她与妹子多番切磋,对于天剑谷的
剑术早已成竹在胸,即便深陷剑界亦有应对之法,只看她环剑起舞,剑势左右双
开,宛若凤凰展翅,正是一招凤翔剑诀。

  凤翔剑气时快时沉潜劲交叠,一击之下便将山河剑界撕破,谁知刚一破招,
端木琼璇便一刀戳来,楚婉冰忙横剑挡格,然而刀势极重,下盘一晃接连后退。

  「归真剑诀?」

  楚婉冰对此自是熟悉不过,不禁又惊又怒。

  端木琼璇笑道:「冰妹,姐姐还有许多惊喜,你且一一受着吧!」

  说话间,端木琼璇身上涌出两股极端内气,一金一黑,正是佛魔双流,佛光
聚形,魔气凝体,竟是化出楚婉冰和魏雪芯之形象,正是端木琼璇所操控的最强
心魔。

  她最多只能控制三个心魔,此刻控制两个心魔极为顺手,如臂使指,竟将雪
双姝剑术之精髓施展得淋漓尽致,比起本尊也不逊色。

  两个心魔左右夹击,一者施展青莲剑歌,一者施展圣灵七绝,楚婉冰凤目一
亮,哼道:「端木姐姐,过时的东西就别拿来戏耍了!」

  说话间,黑白凤火涌出,聚成黑白羽翼,羽翼一展,刮起灼热气浪,吹散心
魔化体。

  端木琼璇顺势收回心魔力量,一个踏步向前猛然劈出一刀,响起靡靡禅唱,
楚婉冰只觉得这声音甚是祥和平静,却是如同高僧颂经一般,但转瞬间便坠入无
边幻境,目睹万魔出闸,杀戮苍生,而佛却在一侧继续诵经,仿佛是在赞颂魔之
行径,正是一副佛颂魔劫的诡异境界,此招正是端木琼璇又一绝式,名曰「魔音
禅」。

  楚婉冰是何等人也,把持心境,手掌往腰间一抹,立即抽出凤嫣,真气灌入
剑身,对准魔刀便削去,挥剑过程,只见凤嫣不断颤抖,发出一阵嘤嘤嗡嗡的音
波,时如龙啸,时似凤鸣,正是融神绝技之——龙凤吟。

  两股音波相互抵消,紧接着又是刀剑交兵,楚婉冰同时并锋双刃,凤嫣柔中
藏杀,无尘尖锐不催,左右互搏,交织一片璀璨剑花。

  端木琼璇单刀挥洒,佛光汇魔流,端的是刀重势猛,搏杀于双剑之间,不落
下风。

  楚婉冰身负不灭凤体,不惧伤害,端木琼璇可取八方魔气,内息不绝,数百
回合下来战况再入胶着,而她们激起的刀剑之气遍布百里,形成一道绵密杀网,
若踏足其中势必被刀剑之气碎尸万段,端的是生人勿近,妙瑛等人就算是有心援
助也靠近不得。

  「她占据地利,内息比我悠长,久战之下实属不利,需设法对付!」

  楚婉冰心生一计,故意卖出中路破绽,端木琼璇挥刀直取中路,楚婉冰左手
凤嫣一抖,柔韧的剑身宛若长鞭般卷住断天行,端木琼璇暗叫不好,左掌当即拍
向楚婉冰胸膛,势要逼她脱手。

  楚婉冰坦然受之,仍由对方重掌击中自己。

  端木琼璇掌心触及一片柔腴绵软,尚未来得及惊艳,便见楚婉冰右手无尘剑
朝自己腰间劈来。

  「糟糕!」

  端木琼璇左掌已打出,左路空虚,唯有运足内气护身,无尘剑何其锋锐,再
加上楚婉冰内劲加持,先破护身气,劈碎白骨甲,结实地斩在端木琼璇腰侧,剑
入肉三分,鲜血直流。

  只要在顺势横拉,端木琼璇必遭腰斩,楚婉冰心头莫名一酸,一阵不忍,剑
势随之一顿。

  端木琼璇在危难关头,立即豁出全力,佛魔之气交替流窜,再度形成第二重
护身气罩,震开无尘剑。

  然而无尘剑上蕴含的剑罡却已经打入她体内,端木琼璇必过腰斩厄运,却难
逃脏腑内创,一口鲜血喷出朱唇,伤势极重。

  反观楚婉冰虽先受一掌,但有不灭凤体相助,伤势转瞬便复等于没有受伤。

  「端木姐姐,胜负已定,你还是……放弃吧!」

  楚婉冰幽幽一叹,柔声说道。

  端木琼璇捂着左腰伤口,苦笑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可能么?」

  楚婉冰踏出一步,无尘剑徐徐伸出,一道浑厚剑罡凝于剑尖之上隐而不吐,
说道:「端木姐姐,我不想伤你性命,只得废你武功了!」

  端木琼璇娇哼一声,抡起断天行反劈而上,无尘剑上受到攻击那股剑罡立即
爆发开来,压得端木琼璇再吐数口鲜血。

  端木琼璇忍住内伤,旋舞魔刀,使出一招「九死轮」,荡开剑罡压迫,同时
抽身而退。

  楚婉冰眉头一紧,飞身追去,其余人那追得上这对妖魔双娇的身法,只有远
远观望的份,半点忙也帮不上。

  楚婉冰再开金羽风翼,一翅万里,跨空越界不在话下,而端木琼璇仗着地利
之助,屡屡摆脱楚婉冰的追赶。

  两人一追一逃,往西面赶去。

  端木琼璇忽地止住脚步,楚婉冰微微一愣,也停住追赶,缓缓落在她百步之
外。

  楚婉冰朝四周看看,发觉高山环绕,遍地荒凉,她虽无剑心这等神效绝技,
但心神八法亦能预判凶险,她只觉得此地隐约透着一股凶险之气,所以多留了一
个心眼,没有急着抢攻。

  端木琼璇回过头来,笑道:「冰妹,怎么不继续了?」

  楚婉冰微微一笑,未受挑衅,继续静观其变。

  端木琼璇暗忖道:「好妮子,都到这份上了,还如此小心!」

  她玉手一招,化出一口瑶琴。

  楚婉冰咦了一声,眉间疑惑更重。

  端木琼璇将断天行搁置一旁,盘坐而下,将瑶琴放在膝盖上,素手轻轻拨弄
着琴弦,说道:「冰妹,可还记得咱们初次会面时,引琴合奏,那是何等逍遥欢
快,若有选择,姐姐宁可永远都留在那一天。」

  楚婉冰咬了咬下唇,眼圈一红,道:「事已至此,端木姐姐,算我求你了,
不要再打了!」

  端木琼璇凄然一笑,说道:「我也希望能永远不要踏上这个地方,但……命
运弄人啊!」

  话音甫落,十指连拨,琴音激荡,肃杀凛冽。

  楚婉冰却是泰然不惊,任端木琼璇琴音如何肃杀凛冽,皆难近她方圆三步之
内。

  端木琼璇叹道:「不愧是凤凰之后,天下音律皆逃不过你之掌控!」

  楚婉冰叹道:「端木姐姐,你琴音虽不俗,但对我无效的,你别再浪费真气
了。」

  端木琼璇忽地一笑:「既然琴音奈何不了你,那就静一静吧!」

  说话间,她体内涌出一道虚影,隐约与她本体融合,楚婉冰看得真切,那道
虚影竟是乐凝。

  「乐凝的心魔?」

  楚婉冰还以为她会祭出自己和雪芯的心魔,最不济也是林碧柔或者白翎羽,
怎知竟然是平日名不见经传的乐凝。

  端木琼璇十指越拨越快,琴音却是逐步减弱,最终万物俱籁,天地肃静,正
是儒道至高弦音——神弦绝响。

  天下音律皆臣于凤凰,唯独这无音绝响不受凤凰所控,楚婉冰心血逆冲,身
形受缚,哗啦吐出一口鲜血。

  端木琼璇玉指一勾一拨,神弦绝音立即由外及内,汇聚一点,猛地冲击楚婉
冰后背,楚婉冰被撞得身形失衡,迎着端木琼璇飞去。

  端木琼璇再举掌一托,将她打到身后,楚婉冰跌得眼冒金星,头昏目眩。

  端木琼璇虽奏这曲儒道绝音,但神弦之威就连乐凝本尊也承受不住,更何况
区区心魔,眨眼间便消散无形。

  「好生厉害的儒教琴法,仅仅弹了几道音符便将自损一道心魔!」

  端木琼璇暗自可惜,随即将瑶琴放到一旁,握住骨刀站起身来,说道:「冰
妹,我身后之地名曰落凤坡,正是特意为你所准备的!」

  楚婉冰只觉得体内真气不断流失,抬眼一看,四周乃十二座险峰,山势笔直
如刀,透着凛然寒气,极是凶恶狰狞。

  端木琼璇手持断天行缓缓走来,说道:「这十二绝峰乃太荒时期凤祖渡劫失
败而成,地脉之中暗藏天外灾厄之遗力,再以万魔原石淬炼山势地脉,形成这十
二都天魔煞阵,正好死尅你的凤凰血脉!」


            第二十三回  凰舞剑虹

  楚婉冰体内血气遭魔煞阵抽吸,正在不断流失,朝着十二绝峰涌去,山体逐
步变为妖艳的赤红色。

  不灭凤体此刻已失去了应有作用,楚婉冰气力越发虚弱,浑身乏力,累得就
连眼皮都难以睁开。

  端木琼璇缓缓走到她身旁,手中骨刀似举非举,在半空停滞了许久再放了下
来,叹道:「冰妹,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罢手?」

  楚婉冰咬唇道:「端木姐姐,再问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

  端木琼璇幽幽一叹,断天行凛冽斩下:「冰妹,方才你对我留情,姐姐也非
无义,这一刀只费你武功!」

  魔刀斩下,却是落了空,楚婉冰抢先一步施展「火蛇腾」,险险避开废武一
击。

  端木琼璇赞道:「被阵法死尅仍有这等能耐,冰妹啊,冰妹,姐姐真是爱煞
你了!」

  刀势紧随而上,一化九,正是「九死轮」。

  楚婉冰血气不断被都天峰峦蚕食,损耗速度大大超过再生,才走没几步便气
喘吁吁,「九死轮」的刀气已经将退路锁死。

  楚婉冰发出最后余力,娇咤一声,周身白芒绽放,使出太易天启,封住四周
光阴,止住九死刀气,紧接着展开金羽风翼,欲要抽身。

  端木琼璇立即将骨刀倒插入地,催动阵法,引得地脉一阵闹腾,只看十二山
峦各发出一道黑色雷罡,朝着楚婉冰轰来。

  太易天启无法止住这黑色雷罡,纯白色光华瞬息染黑,这正是天外遗祸,亦
是将凤祖击成重伤的暗雷霹雳。

  太易天启虽被撕碎,但将暗雷罡煞稍阻片刻,楚婉冰也得到一丝补救机会,
她不敢怠慢,剑化方圆,一股浑厚绵劲的散布四周,有形无质,非感官可见,正
是五太绝式——太始元罡。

  太始元罡对上暗雷潜劲,再闻一声巨爆,虽化去暗雷残力但结果却是无尘剑
断,断裂的碎片,尽数刺中楚婉冰,霎时间雪白衣裙染上触目鲜红。

  端木琼璇步伐一踏,纵身抢攻,并指成刀,劈向楚婉冰中丹气海。

  楚婉冰忙挥臂挡格,然而受创在先,对掌一瞬五内俱焚,朱唇溅红。

  「冰妹,再来一掌,废你武脉!」

  端木琼璇有意留情,以掌代刀,发出一式「金刚恶」打来。

  楚婉冰掌剑同使,右手凤嫣拨出柔靡剑网,左手剑指虚度引纳避强卸雄力,
交手数合,小凤凰隐约察觉对手掌刀之中暗藏变化,似有后招将至。

  「是当初锁我经脉的暗招!」

  楚婉冰灵机一动,察觉端木琼璇用意,不禁暗暗叫苦,阴魔掌刀雄猛沉重,
摆明是要进一步虚耗自己功力,只要自己防线一溃,轻则被锁脉封气,重则功体
尽散。

  端木琼璇掌刀加逼,道:「冰妹,你深陷阵中,绝无胜算,还是别浪费力气
啦!」

  楚婉冰勉力抵挡,却被杀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心中思忖翻盘之策:「要
逆转劣势唯有破阵一途!」

  但仓促间如何觅得阵眼。

  「此阵以天外暗雷遗气所成,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以强破阵,最好方以暗雷
破之,我体内凤魄虽也蕴含了部分暗雷遗力,但对方阵法已成,敌强我弱,只怕
直接以这股暗雷之气攻击也只是给阵法吸收罢了……对了,凤祖当初曾因渡劫而
引来天外玄雷,那我也可照葫芦画瓢!」

  楚婉冰把心一横,凤目忽现凛冽,一股黑色罡气涌出体外,凝成黑羽凤凰,
正是第八凤魄。

  凤魄展翅高飞,直冲云际,只闻凤魄尖声高啼,竟释放出暗雷罡气,刹那间
苍天剧震,紧接着便是天变异象。

  九霄之上出现一个庞大凹陷,凹陷四周苍穹雷云密布,中央核心之处则见诸
天星辰,璀璨艳丽与天灾杀劫相互映衬,交织成一幅异样景象。

  论修为,楚婉冰尚不如渡劫时候的凤祖,但她将第八凤魄内藏的暗雷余劲朝
天外释出,便引来了这天外灾殃,灭绝霹雳。

  端木琼璇见此异状,端的是惊叹万分,只见一道黑色雷电从天而降,直劈黑
羽凤凰。

  楚婉冰早有准备,抢先一步收回第八凤魄,天外雷劫早将凤魄当做渡劫者,
暗雷霹雳早已锁定凤凰灵魄,立即朝着楚婉冰打去,然而十二都天魔煞阵却首当
其冲,惨遭霹雳狂轰,苦做替罪羔羊。

  山峰地脉所隐藏的暗雷劲立即运转,催动阵元反扑,但却是强弱悬殊,暗雷
余劲不但无法抵抗这天外玄雷,还被玄雷吸纳融合,瞬息间,地脉断碎,山崩石
裂。

  楚婉冰暗自庆幸好险,这股天外玄雷代表着刚强霸道,强势者便吞噬弱者,
自己的暗雷余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强的过完成的十二都天阵,若是方才鲁莽使出
受苦的还是自己。

  她的修为尚不足渡这天外雷劫,这阵霹雳说白了不过是她弄虚作假骗来的,
仅为昙花一现,九霄之上的凹陷缺口再度聚合,天外雷云也逐步消失在聚合的缺
口之中。

  自混沌初开以来,天外玄雷是首度打在神州之上,毁灭之力摧地碎土,整个
落凤坡开始崩塌碎裂。

  不但如此,玄雷罡劲更是顺着地脉蔓延开来,侵蚀神州地层,所过之处,寸
草不生,河流干枯,所带来的灾劫遗祸足以持续数甲子,然而这神州惊变已是后
话。

  楚婉冰兵行险招,巧破凶阵,但血气亏损,此刻已是气弱力虚,幸亏还有凤
魄撑持,补回部分功力。

  乱石崩塌中,端木琼璇提刀冲出,一身骨甲已是破碎,满脸鲜红,就算是呼
吸也透着血腥气,可见这天外玄雷对她伤害也是不小。

  两人抬眼交汇,心中百感交集,而玄雷则在地下不断蔓延,西川之地已然开
始崩塌碎裂,每塌陷一快地面便会形成一处虚空,吞噬万物。

  「凤魄灵力与我本体一脉相承,我功力强凤魄便强,此刻我气力将尽,凤魄
灵力也仅能勉强撑持而已!」

  楚婉冰心中一敛,越感局势不利。

  任何特殊功体皆需真气催动,一旦真气枯竭,万事皆休。

  楚婉冰遭魔阵暗算,气力几乎被抽干,再加上引雷破阵,此刻更是前所未有
的虚弱。

  而端木琼璇也不好受,先前惨遭楚婉冰腰斩,此刻又受雷劫余波,所残留的
气力不比楚婉冰多。

  端木琼璇率先打破僵局,道:「冰妹,此地将毁,可敢跟姐姐一决最后之胜
负?」

  楚婉冰昂首笑道:「有何不敢!但你我所剩气力已经不多,再加上此地受天
外玄雷攻击,很快便会形成吞噬万物的虚空死地,这场胜负可不好决啊!」

  端木琼璇展颜一笑,玉靥上的血迹仿佛倍增娇艳,道:「既是你我之胜负,
又是命运之博弈,何乐而不为呢!」

  楚婉冰好胜心起,手中凤嫣一震,剑芒绽放,遥指阴魔,欣然接战。

  端木琼璇开怀大笑,魔刀扬天一举,气压倏凝。

  四目相投,刀剑对峙,妖魔双姝自知当前状况,两人都已接近气空力尽的边
缘,无论是谁都难持久僵持。

  以两人此刻的状态,只有施展十招的力气,正所谓是十招生死。

  第一招,端木琼璇刀锋直劈,平地生风,狂沙怒卷,正是一招斩地根的绝式
「烈风沙」,风沙漩涡之中又暗藏九重气漩,乃是「九死轮」,她一招藏双式,
糅合起来可谓妙绝毫巅,丝毫不逊楚婉冰融神功法。

  楚婉冰逆向舞剑,刮起一阵逆向剑罡,使出一招「旋凰岚」,此剑亦糅合了
「烈风刃」及「漩涡流」

  九霄真卷两大绝式,以漩制漩。

  两股风劲交缠,风中刀势剑气对碰,相互抵消。

  端木琼璇刀势一斜,斩出一式「金刚恶」,织出密集刀网。

  楚婉冰一口真气用至极限,施展「火蛇腾」身法,进退于刀网之中,只看她
步侧路,进中宫,凤嫣柔中蕴刚,连消带打,再出一招「古武破」,刚强剑势直
取阴魔刀中空隙。

  端木琼璇挥刀震声,使出一招「魔音禅」,音波为刃,抵御凤嫣。

  楚婉冰剑诀一引,真气内聚,沛然元罡化太极气旋,正是「太始元罡」,乃
五太绝式中最强守招。

  太始元罡配合着凤嫣独特的柔软剑质挥出,一击之下便缠住了断天行,卸去
端木琼璇的刀势。

  随即,楚婉冰左手剑指一伸,打出「太初一炁」。

  聚气一击,再取中丹。

  端木琼璇空门毕露,中丹顿受重创,真气狂泻而出。

  端木琼璇朱唇含血,压着重创,以掌代刀,劈出一招斩地根最上式——魔断
天!距离临近,再加上楚婉冰后劲不续,难以躲避,胸膛惨遭刀罡击中,肺腑重
创再涌朱红。

  两人蹒跚后退,拉开距离,妖魔之战,已过五招,负伤带血的两人气力皆近
耗损,然而凛冽的眼神却透露此战将近尾声。

  端木琼璇连封数个大穴,压住外泄的真气,说道:「我毕生有两大心愿,一
是与冰妹你双宿双飞,二却是要与你分个真正的胜负,这是不是很矛盾?」

  楚婉冰咳出一口鲜血,只觉得肺好似要炸开一般,但不灭凤体已被破去,无
法迅速疗伤,闻得端木琼璇此言,立即回应道:「不矛盾,只可惜你我出现在错
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

  端木琼璇咯咯娇笑:「说得好,既然第一个心愿无法实现,那就成全姐姐第
二个心愿吧!」

  她扬天一啸,外泄的真气催动下纷纷凝于体外,化作最雄壮猛锐的攻击力。

  「冰妹,再来!」

  端木琼璇娇咤一声,掌刀齐出,左掌掀涛劈出一式「罗汉骨」,右手挥刀斩
出一招「血莲花」。

  楚婉冰不假思索,娇躯涌出一股白芒,正是凝滞光阴的「太易天启」,将其
身形定住。

  楚婉冰一双媚眼忽现妖艳光华,正是融合心神八法及蛇眼而成的窥敌瞳术,
「神目破障」。

  此术可窥破气机变化,就如同佛家天眼通那般,但对于根基与自己相仿或者
更胜自己对手却难以奏效,唯有在敌人真气停止流动时才可看穿对手气穴关窍。

  此刻端木琼璇深陷太易天启之内,周身无法动弹,立即正中楚婉冰下怀,被
她瞳术看穿体内气息虚实。

  透过瞳术所见,楚婉冰发觉端木琼璇体内真元乃一气贯体,由上至下贯穿上
中下三个丹田,方才被自己点破的中丹此刻正由一股金光修补,正是佛元之力。

  「还以为她是豁尽本钱一搏,想不到还有后手!」

  楚婉冰惊出一身冷汗,若非有太易天启这一绝招,恐怕会被这魔女骗去。

  楚婉冰凤嫣往下一划,刺破端木琼璇下丹田,端木琼璇惨呼一声气脉涣散,
七孔立涌鲜血。

  楚婉冰忽感身后劲风袭来,回眸一瞥,却见端木琼璇散于体外的魔气凝成自
己和雪芯的形象同时袭来。

  楚婉冰暗叫不妙,却已避之不及,先遭魏雪芯的剑气打中脊背穴,再遭自己
的心魔击中玉枕穴,一股剧痛从涌至脑门,险些昏死过去。

  心魔一击得手也不纠缠,立即回归端木琼璇体内,原来刚才只是佯攻,真正
的杀招乃是这两个心魔。

  楚婉冰窥破端木琼璇气机虚实,抢先击破下丹田,瓦解对手后招;而端木琼
璇料敌机先,已自身为饵引来强敌破绽,让心魔偷袭得手,双方可谓各展所能,
斗智斗勇,互不相让。

  楚婉冰倒退数步,勉力撑持娇躯,端木琼璇捂着小腹,鲜血合着冷汗淌出。

  围绕在落凤坡的十二都天峰峦崩塌尽毁,落凤坡地势也在崩裂瓦解,虚空衍
生,逐步形成死地。

  两人交手已经过八招,剩余两招则是生死界限。

  楚婉冰缓缓提剑,凤目中透着一往无前的凝重,端木琼璇抬眼对视,展颜轻
笑,透出一丝畅快。

  「最后两招了!」

  楚婉冰手掐剑诀,凤嫣剑遥相对。

  端木琼璇颔首轻笑道:「是啊,最后两招了,需好好享受!」

  魔躯最后余力凛然爆发,佛魔并流,心魔凝聚,在这生死一瞬之际,端木琼
璇竟是不再是单纯的佛魔双修,而是魔极尽处演化神佛,本源之力也由魔之元化
为佛之光,楚婉冰顿时陷入异界空间,抬眼所见却是千佛诵经,万魔咆哮,正是
端木琼璇超脱界限的最终修为——千佛明宗万魔界。

  楚婉冰当下再催极招,剑锋一抖,抢在端木琼璇蓄劲完毕前攻击,端木琼璇
抡刀迎战,每出一刀皆是斩地根的绝式,刀势沉重,乱敌下盘。

  楚婉冰剑式暗藏拔山掌法,稳定下盘,抢入阴魔刀网之中。

  数回合过后,端木琼璇蓄劲已足,后撤一步,四周神佛齐涌而上。

  楚婉冰剑式肆意一荡,无匹剑罡倾斜而出,但剑意却是虚弥难定,玄之又玄
的境界叫人叹为观止。

  变而成形,形而有质,而未成体,是为太素,楚婉冰此招故而名曰「太素化
形」。

  虚无剑意衍生出沛然剑罡,从无到有,解尽道之真谛,四周神佛为之崩溃。

  然佛灭而魔生,群魔出世灭法。

  楚婉冰剑器挥洒,太素剑罡再斩万魔,但魔陨则佛诞,诸佛出世正法。

  佛魔代表着对立,亦是相生,就如同明暗交替,无穷无尽,生生不息,这便
是千佛明宗万魔界的奥妙所在,一旦入界,便会陷入无止无休的死循环,与这不
断衍生的佛魔激战,直至力竭而亡。

  楚婉冰瞧出端倪,将剑意推至巅峰,剑式挥洒见却见非阴非阳之意,随即阴
中藏阳,阳尽生阴,浑圆如一,衍生无穷,正是五太最高绝式——太极阴阳!剑
意无极,境界无限,双方皆是以生生不息斗生生不息,胜败更是难料。

  端木琼璇完全沉醉刀境之中,起招运式越发酣畅淋漓,刀意融入佛魔之境,
每一尊圣佛,每一头凶魔皆手持利刀,施展出端木琼璇的毕生绝式。

  斩地根刀法乃端木琼璇初期所创,势沉力大,先扰敌下盘,再施以雄沉刀劲
杀敌——烈风沙、血霹雳、万骨枯、地煞动、啸天吼、山海崩、魔断天等绝刀交
迭而出。

  魔天逆道决乃端木琼璇糅合心魔及佛魔体质而生,刀式变化多端,威力更是
无穷,在她奋力催动下,九死轮、魔音禅、罗汉骨、金刚恶、菩萨罪、血莲花、
佛魔泣……诸般刀气接踵不断。

  每一尊佛魔法相皆是端木琼璇的精妙刀式而化,楚婉冰亦沉浸于这场酣畅武
决中,毕生所学亦流畅使出,融神妙招激斗无尽刀法,生灭功法对抗万魔吞噬,
火源威能冲击千佛法身,五太大道迎战阴魔本尊。

  这最后的一决说是一招,但却是双方毕生所学而凝,斗至最后,佛魔元气几
乎耗尽,凤魄余力也将近枯竭。

  端木琼璇心魔双分,左右夹击,楚婉冰亦不甘示弱,先逼出太易天启封住心
魔动作,再出一招「太初一炁」,浩荡剑势先灭魏雪芯心魔化体,紧接着再来一
招「太始化形」击破自己心魔。

  三式过后,楚婉冰似乎出现气力不济之象,其剑势出现凝滞。

  端木琼璇暗喜:「好机会!」

  立即抓准时机,挥刀斩下。

  楚婉冰忙横剑一挡,使出「太始元罡」以稳守阵脚,但她蓄力不足,太始元
罡略显薄弱,竟被骨刀强行斩破。

  嘣的一声,楚婉冰虎口迸裂,鲜血飞溅,手中凤嫣沾着自己鲜血飞离手掌。

  「冰妹,你输了!」

  端木琼璇刀势强势压下,势在必得。

  楚婉冰仍是不屈,窥准刀势,剑指迎上骨刀,准确地夹住刀锋,暂缓败局。

  端木琼璇道:「胜负已定,无用矣!」

  刀势再催,压得楚婉冰身形失衡,半跪在屈膝,只得凭一口残气勉力支撑。

  「没错,胜负已定呢!」

  楚婉冰露出一丝淡笑,宛若智珠在握。

  端木琼璇顿时生疑,但转念一想:「她此刻已被我刀势压住,全身功力都集
中在指上,如何还有翻盘的可能?」

  就在此时,惊见凤嫣腾空掠来,端木琼璇惊疑不定,按理来说楚婉冰此刻根
本分不出半丝真气来御剑,为何凤嫣能飞袭伤人?端木琼璇持刀手腕忽地一痛,
惨被凤嫣割破腕脉,鲜血直流,刀压也随即一顿,楚婉冰趁势反扑,剑指吐劲,
震开断天魔刀,随即刺入眉心中央的上丹田。

  三丹田接连被破,端木琼璇元功狂泻而出。

  哗啦一口鲜血喷涌出来,端木琼璇拄刀撑地,气若柔丝地道:「刚才那招是
御剑术没有施半点真气,是以心御剑的剑心通神吧?」

  楚婉冰摇头道:「我的剑道境界还达不到那种程度,只不过是以魂魄之力感
应剑上沾染的凤血而御剑罢了。」

  端木琼璇奇道:「魂魄之力?」

  楚婉冰道:「是我一时兴起创的龙魂凤魄,只是尚未完善!」

  端木琼璇道:「原来方才你是故意让我击飞佩剑的!」

  楚婉冰点了点头。

  端木琼璇问道:「那你为何不御剑来刺我命门?」

  楚婉冰叹道:「那方才你为何不直接斩我脖颈?」

  端木琼璇愣了愣,随即发出一阵爽朗笑声,极为畅快和开怀。

  楚婉冰觉得她的笑声是从未有过的悦耳,心中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端木琼璇婉转轻笑:「冰妹,姐姐这仗打得十分尽兴,姐姐也输得甘心!」

  话音未止,落凤坡颓然崩裂,虚空暗流正已经蔓延到端木琼璇身后。

  楚婉冰惊道:「端木姐姐,快走!」

  说罢便要过去将她带走。

  端木琼璇摇了摇头道:「我不走了,你自己离开吧!」

  楚婉冰急得直跺脚,嗔道:「你是要气死我啊!」

  端木琼璇道:「出去后无外乎两种情况,走不走都是一样。」

  「好姐姐,你说什么鬼话啊!」

  端木琼璇摇头道:「你们赢,魔界覆灭。或者是我们赢,一统寰宇,然后便
又是重演皇家的争权闹剧!父尊嫡系就我和兄长,我本无心尊位,但越是到后面
越容不得我选择,与其目睹魔界覆灭或者日后手足相残,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楚婉冰忽地一阵心酸,眼看虚空距离端木琼璇只剩半尺距离,也不顾那么多
一个箭步冲去,心想就算绑也要将你绑走!端木琼璇却是往后一跃,自动跳入虚
空之中,楚婉冰疾步上前,欲伸手将她拉住,谁知端木琼璇一掌打来,推开她的
手,在这一撞之下,端木琼璇更是加剧下坠。

  「冰妹,若还有机会,我还想跟你再斗一场!」

  端木琼璇的声音越飘越远,与崩塌的落凤坡一同被虚空埋葬。

  楚婉冰双眼已被泪水模糊,千言万语却被噎在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贱人,我要你偿命!」

  身后忽地传来一阵尖叫,只见妙瑛悲怒无比,举起铁戈便打来。

  楚婉冰忙侧身避开,妙瑛杀气腾腾,招式大开大阖,势要替主子报仇。

  楚婉冰身负重伤,招架得十分吃力,眼看就要失守之时,忽听有人呵斥道:
「休伤我姐姐!」

  只见魏雪芯远在百步之外,见姐姐危难,当下施展剑心通神,以心御剑。

  岁月剑飞掠袭来,妙瑛只得弃楚婉冰,回身抵挡,铿锵一声,铁戈虽挡住剑
锋,但难挡浑厚剑罡,妙瑛闷哼一声,被震飞出去,恰好也坠入虚空。

  虚空乱流已蔓至楚婉冰足下,眼看也要将她吞噬,魏雪芯立即将岁月剑御至
她跟前,叫道:「姐,快抓住!」

  楚婉冰忙伸手抓住剑柄,由岁月剑带着自己飞离此地。

  魏雪芯御剑救出楚婉冰后,也纵身飞起,迅速离开。

  虚空暗流形成一个巨大漩涡,将整个西川连同白骨殿一齐吞噬,魏雪芯带着
楚婉冰飞出万里,总算躲过了险境。

  姐妹俩降至一处僻静之地,魏雪芯忙输真气助楚婉冰压住伤势。

  楚婉冰脸色微微红润,仔细打量了妹子几眼,见她衣衫上也沾染着鲜血,脸
颊处还留下一道血痕,可见也是经过一番激战。

  「雪芯,真是辛苦你了!」

  楚婉冰叹了一声,问道,「你是如何又找回来的!」

  魏雪芯抿了抿嘴,便将先前所历娓娓道来。

  魏雪芯以剑心索敌,感应到一股阴煞魔气往东而去,于是立即追赶,追了上
千里后,魏雪芯赶上了魔兽,当下一剑劈出,硬生生在地上斩出一道千尺沟壑。

  被剑气波及,阴魔兽再无法隐匿,只得现出原形,只见一团白雾弥散开来,
其态无定,似作兽身,又似人形。

  魏雪芯以剑心一窥究竟,只看那团白雾之中有股阴煞魔气流转,忽而间,魔
气聚成人形,竟是白翎羽之形象,一杆银枪抖擞寒芒,直刺而来。

  麒麟神力浩荡无匹,魏雪芯不敢轻视,运出剑网,以圆为守,转力卸劲。

  白翎羽神力再催,枪式猛冲剑网,魏雪芯急使一招「泽龙踞」,剑网倏然内
聚,化作绵密剑罡缠住枪式,随后剑势一斜,荡歪麒麟神枪。

  魏雪芯剑锋逆势削上,直取心魔咽喉,危难关头,心魔再化,这次竟现出了
崔蝶的容貌,那崔蝶寒气一吐,形成一道冰盾,挡住剑刃。

  嘣的一声,冰盾始终难承神兵锋芒,应声而碎,然心魔则趁势脱出魏雪芯的
攻击范围。

  「哪里走!」

  魏雪芯快步追上,剑式迭出,卷起层层剑浪,波光荡漾间涌出一条水龙,扑
向那尊心魔阴兽。

  白骨阴兽凝一身骨气为实,再化心魔相,这次变出来的竟是水灵媞。

  迎着扑面而来的水龙,水灵媞粉拳一推,狮吼刚劲硬生生打散水龙剑气。

  「狮王拳?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魏雪芯微微一怔再度提剑杀来,一式火龙爆横贯全场,炙热烈火焚烧四野。

  水灵媞功法一变,化出冰髓劲,准备以寒止热,克制火龙剑气。

  魏雪芯冷笑道:「西贝货也敢献丑!」

  也不管对手寒劲如何,直接催动上层剑气,火龙剑气爆窜开来强压冰髓劲,
溶解万钧坚冰。

  水灵媞身躯一晃,双足驻地,功力由下而上,拔山掌猛推而来。

  魏雪芯借势转剑,一招山龙崩直取对面重掌。

  剑若山崩,掌可拔山,交击之下,力强者胜。

  烟尘惊爆间,双方各自震退,魏雪芯暗自诧异,忖道:「就算是水灵媞本尊
我也可胜之,为何压不下这西贝货?」

  她剑心一扫,发觉阴兽体内竟蕴含了数量众多的心魔,每一个心魔虽只有本
尊的七八分功力,但加在一起就非同小可。

  她沉吟一想,便窥出其中关窍,暗忖道:「武学一途最忌杂而不精,心魔越
多相互间的冲突也就越大,若不然魔尊也不会将心魔分出!」

  想通这一点,魏雪芯信心大增,挥剑自如,随手一划,剑气顿时笼罩全场,
形成一个坚厚结界,困锁心魔。

  那尊心魔见势不妙,腰身一晃竟化出谛鸿法身,举起遮天大手便朝上托去,
但剑界柔中藏刚,硬生生压下谛鸿法身。

  谛鸿法身屈膝一跪,扑倒在地,但双手却改捶打地面,元古大力浑然爆发,
竟从下方攻击剑界。

  先前举掌托天不过是佯攻,引走剑界部分威力,然后接着下沉之势一举打碎
剑界封锁。

  魏雪芯心中惊讶:「区区一头心魔阴兽居然也有这等心计?」

  于是再以剑心观望,发觉此刻水灵媞法相之内隐约浮现着另一个心魔,竟是
崔蝶,原来是这个崔蝶的心魔在背后出谋划策,它虽无本尊的记忆,但智谋依旧
还保存着。

  「不可再拖,需速战速决!」

  魏雪芯当机立断,将剑气提至巅峰,踏地登天,剑指云层,引雷成招,挥剑
一斩,一条巨硕雷龙凌空扑下。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心魔再换,这次切换出林碧柔来,合掌一推,使出雷之
卷功法,以九霄雷罡对抗雷龙剑气。

  单纯的林碧柔心魔不足对抗魏雪芯的剑气,但再加上其他心魔为后援,竟将
魏雪芯蓄势一剑挡了下来。

  紧接着再化作白翎羽心魔,以麒麟神力反击。

  魏雪芯见对方锐气正盛于是便使了个回剑诀避开攻势退至一侧。

  当她刚一站稳身形,四周已被浓雾笼罩,心魔早已不知去向。

  「是无痕的雾隐咒!」

  魏雪芯有剑心护体,无需依赖感官,瞬息间便锁定心魔位置,随即一剑「风
龙啸」刺向东南方。

  风龙剑罡吹散浓雾,逼出心魔正主,谁知眼前之心魔竟是于秀婷。

  魏雪芯不禁大惊失色,按理来说以端木琼璇的根基绝不可能收纳破虚高手的
心魔,为何眼前却偏偏出现了母亲心魔化体。

  只见那于秀婷举剑刺来,魏雪芯不敢怠慢,沉着迎战,却不料眼前心魔虚晃
一招,闪身避开,如同游蛇般移至身后。

  「灵蛇身法!那么刚才所见不过幻象而已!」

  魏雪芯恍然大悟,眼前这个心魔那里是母亲,不过是由涟漪心魔变幻而成。

  魏雪芯刚一醒悟,便感身后劲风袭来,不假思索立即挥剑抵挡,谁知身后心
魔早已变成白翎羽,挥枪横扫,力重千钧,魏雪芯一个不慎,竟被震退,喉咙腥
甜,已受内创。

  这白骨阴兽乃以千万魔兽残骸的骨气而生,以气化形,形态不定,论威力不
如具有实体兽身的五行魔兽,但却能让寄居的心魔肆意切换形体,比起其他魔兽
更为难缠。

  魏雪芯此刻就似同时对上林碧柔、玉无痕、崔蝶、白翎羽等人,而且还能不
断地变化攻击方式,当她刚刚拟定对敌之策时,对方又换一个人。

  就比如刚才一般,若单纯只是月灵的幻术或者螣姬的身法,魏雪芯有无数种
法子可破解,但这阴兽马上又改成白翎羽出战,叫魏雪芯拟定的法子当即作废。

  白翎羽一身神力最为霸道,平日里交手切磋,魏雪芯都不敢跟她硬碰硬,多
以巧招柔剑应对,可如今的阴兽不但有白翎羽的力气,还有螣姬的身法,甚至随
时可以使出林碧柔那多变的招式以及玉无痕那精妙的咒法,而且还有个水灵媞再
一旁环视,最要命的还有崔蝶再背后出谋划策。

  魏雪芯挽出一排小巧剑花,卸开浩荡神力,然而心魔再变,一股阴柔冰寒的
气息如同细针般穿透剑花,魏雪芯只觉得手臂一阵冰寒,险些握不住剑。

  定神一看,心魔已化为林碧柔,那股阴寒气劲恰好便是冥之卷的阴劲,这种
阴劲最擅渗透,专克制以柔制刚的招式,魏雪芯以柔剑势卸力恰好就中了对方下
怀。

  这时的林碧柔心魔趁势出招,左掌使雷劲罡气。右手拨海涛怒浪,正是雷海
双卷同时施展,雷劲刚猛,爆发极强,海涛浑厚,后劲绵长。

  魏雪芯右手被阴劲所制,难以出剑,唯有抽身腾挪,先避其锐,阴兽却是不
依不挠,化作螣姬,施展出灵蛇身法追了过来。

  灵蛇身法最为刁钻迅捷,始终紧紧缠住魏雪芯,叫她无空隙喘息换气。

  螣姬追上来后,立即变成水灵媞,霎时间十大神通齐出,魏雪芯无暇喘息,
只得见招拆招,火龙爆应对冰髓劲,水龙吟应对仓木淬火,山龙崩应对狮王拳及
拔山掌,雷龙震应对八臂通猿手,风龙啸结合泽龙踞应对远古大力。

  楚婉冰单臂挡招,勉力封住水灵媞的攻击,随即却见心魔化作玉无痕,双手
结印,口诵密咒,玄玄咒力化作无形铁索,缚住魏雪芯身躯,正是神之卷密咒,
缚神绝咒!咒法一起,中咒者身躯被缚,动弹不得。

  紧接着心魔再度化作林碧柔,抬手便是九霄齐出,冰海雷炎风破灭冥神清,
十种内力连番打在魏雪芯身上。

  魏雪芯口涌朱红,已受内伤,她强压伤势,撒手抛出岁月剑,以心御剑,岁
月剑顿时随行起舞,腾若矫龙。

  心魔攻势去得太尽,一时难防,胸口被岁月剑贯穿,发出一声惨呼,立即化
作一层白烟,避开进一步的伤害。

  那团白烟往后飘出数百步,又再度凝聚成人型,但神情萎靡可见伤势不轻。

  魏雪芯以剑心一扫,发觉白烟中的魔气已减弱了不少,恍然大悟:「无形无
相并不代表不会受伤,只要再吃我几剑,定要这孽畜灰飞烟灭。」

  阴魔兽似乎也察觉了危机,急忙抽身后退,魏雪芯亦由它退开,集中精神驱
散手臂中的阴劲。

  阴魔兽吸纳四周魔气修补魔躯,双方暂时陷入僵局。

  魏雪芯剑指一引,岁月剑立即倒插入地,她则双臂下垂,肩膀放缓,阖眼闭
目,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阴魔兽微微一愣,立即换出崔蝶心魔,以估算魏雪芯的状况。

  魏雪芯本就是摆出请君入瓮的模样,见对方不急着进攻,于是便再以剑心深
究对手虚实,发觉阴魔兽并无过多的念头,魂魄也不全,但偏偏就是如此的体质
却能容纳这么多的心魔。

  魏雪芯暗忖道:「按照端木一族操控心魔的手段来看,当心魔在其身体时,
他们最多只能发挥心魔的功力,而不能像阴魔兽这般让心魔来思考……这应该是
本尊意识和心魔残念间存在着冲突!」

  心魔从某种意义来说等同于本尊的分身,当心魔在本来的肉体作为主导时便
影响人的心性,就如同被附体的净尘、宗逸逍等人一般,若是心魔藏于其他肉身
之中,便会与肉身的元神起冲突,最终结果便是元神溃散,旱魃便是一个例子,
所以魔尊一家在调动心魔力量的同时便以心魔大法压制心魔的意念,否则便会如
同旱魃那般失去理智。

  只余火魔兽被沧释天心魔附体,则是因为火魔兽在复活时已经被魔尊抹去了
魂识,再加上属性契合,所以沧释天心魔得以完全寄体其中。

  这头白骨阴兽乃以万兽骨气而生,虚实不定,无形无相,魂识不全,反而成
为心魔的最大容器,众心魔间得以随意配合。

  阴兽已调息过来,于是化出崔蝶模样,施展一招玄冰刀远远地斩向对手。

  魏雪芯娇躯宛若飘絮,随着冰刀刮起的寒风而动,插在地上的岁月剑随着魏
雪芯心意钻入地底,魏雪芯本人则跃至心魔上方。

  崔蝶心魔挥掌向天,火云掌猛击而出,魏雪芯剑指朝下一点,发出一招「火
龙爆」。

  火剑对火掌,魏雪芯内力更胜一筹,将心魔压得屈膝倒地。

  阴兽见内力受压,立即化作白翎羽,发出麒麟神力。

  魏雪芯招式已使尽,被神力震散剑气,四散的火龙剑气倒卷而回,划破数道
剑痕,额头、脸颊更是留下两道鲜血。

  魏雪芯借着心魔掌力往后退去,心中已有定数,娇咤一声:「阵起!」

  剑指一引,潜入地下的岁月剑飞速窜动,无匹剑气破土而出,与此同时,魏
雪芯剑指引天云,云气化剑芒,天地呼应,再成剑界。

  此界同引天地之气而成,名曰天地混元一气界,阴兽被困其中,身形顿时受
制,双足无法着力,下盘虚浮。

  魏雪芯手结剑诀,牵动剑界空间,无数剑气蜂拥而出,或刺或割,阴魔兽身
形不断被剑气冲击,于是乎它化作迷蒙的白雾,变得无形无质,避开剑气伤害。

  趁着它虚化身形的时机,魏雪芯立即施展剑心,全面扫视阴魔兽虚实。

  阴魔兽所容纳的心魔有:林碧柔、玉无痕、白翎羽、崔蝶、涟漪、螣姬、月
灵、水灵媞等数人。

  得知对方底蕴后,魏雪芯迅速拟定破解之法。

  「八荒龙剑气!」

  魏雪芯娇呼一声,剑指虚引,剑界之中立即窜出八条巨龙,分别对应九宫之
中的天地山泽风水雷火。

  面对八龙剑气围剿,阴兽当下魔气散开,林碧柔、玉无痕、崔蝶、白翎羽,
水灵媞等五大心魔寄于魔气之上,各施展绝学,抵挡八龙剑气。

  这天地混元一气剑界除了困敌之外,另外最大的效果便是对剑心产生加持,
使剑心变得更加敏锐,可以准确无误地预测剑界内所发生的一切细节,而心魔一
分为五也在她预判之内。

  然而八龙剑气不过是佯攻虚招,当对手分出五大心魔后,剑气一触即散,散
开的剑气重新汇聚,正是龑霆心剑最上式——中宫聚龙。

  聚龙一剑贯穿魔兽本体,白色烟雾顿时弥散于无形,魔兽悲鸣一声,立即烟
消云散。

  听完这事情始末,楚婉冰笑道:「好丫头,我打得那么辛苦,险象环生,你
却轻易取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魏雪芯粉面一红,道:「也不是嘛,姐姐你的对手可是白骨阴魔,那头阴兽
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孽畜,哪能相提并论!」

  楚婉冰摇了摇头,忽地问道:「对了,你一路上有没有看见白骨魔兵?」

  魏雪芯摇摇头道:「没有见到!」

  楚婉冰柳眉忽地拧成一团,花容惨淡地道:「糟糕,是声东击西!」

  魏雪芯受到这一提点,亦醒悟过来:「难道白骨魔兵早已派出了?」

  楚婉冰咬唇道:「依照她的性子定然留有后手,除了白骨魔宫的引诱战外,
她也暗中派出了麾下部队,就算是有一方失利魔界都还能败中求胜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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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集  纪元终结

             第一回  胜败转瞬

  「王将军,是梁将军的讯号!」

  王栋仰头看天,只见一道独特的烟火冲霄而上,心中不禁一喜,抽刀直指前
方敌营:「陌刀骑随我冲阵杀敌,其余各部紧随其后,给我打!」

  陌刀战骑脱颖而出,杀气震天动地,密林内的魔兵纷纷紧张起来,迅速结出
防御阵势。

  突袭战没有过多的试探,一旦打起便要以最快速度撕开对手阵势,否则突袭
便成了拉锯。

  王栋深谙此道,立即下令:「结刀阵,破敌防!」

  众兵士立即灌入真气于陌刀之内,前面三百人的陌刀高举过顶,左右双翼的
六百人陌刀斜指一侧,后方三百人则拖刀在地。

  正是陌刀骑之攻阵杀招——地锋刀轮阵,此阵将一千二百名士兵的真气糅合
为一个整体,借着前后左右的不同方位发挥刀锋锐气,可攻可守,可进可退。

  只见后方士兵拖刀而走,刀锋摩擦地面产生刺耳的声音,这些声音以某种节
律响动,瞬间便化作锐若尖刀的音波,直扑敌军双耳。

  此为地锋刀轮阵的其中一变——刀音碎魂,将刀气混入音波之内,即攻敌听
觉,亦可顺势毁其脑髓。

  碧木林首层防线的魔兵被刀音直接杀伤,不是双耳流血,便是疯癫当场。

  后军的刀音先拔头筹,左右双翼齐飞而来,斜指地面的刀锋忽然扬起,就像
是大鹏展翅,掠过战场,此变名曰刀翼翱翔,刀气入锋,全军一心,将真气催发
至极限,形成宽长的翅膀,再结合军阵奔驰,就犹如两口百尺大刀在战场上横扫
而过,腰斩布防魔兵。

  刀翼过后,敌军战阵已然溃不成兵,这时王栋便领前军施展雷霆一击,只见
他双刀一扬,真元化入阵法,前军士兵纷纷呼吁,高举过顶的刀锋竟是引动九天
之气,天空竟是乌云密布,雷雨交加。

  王栋大喝一声斩,前军三百将士同时挥刀劈下,刀气牵引,九天变色,只看
闷雷连环,轰得敌阵遍地焦土;雨水化刀,杀得敌军血流成河,仅仅数个呼吸,
魔兵外围防线顿时崩溃。

  王栋扬刀一指:「攻进去!」

  一骑当千,所率之陌刀骑也是以一当百,锐利的刀气一往无前,就好似凭空
生出一口刚韧陌刀,横扫乱斩,硬生生将茂密的树林扫出一块平地,身后更是万
马奔腾,千军冲杀。

  碧水龙潭中央建造着一座藤蔓密布的城堡,正是碧木魔君行宫——苍木堡。

  接到遇袭军情后,桓苍立即登上城头观望战局,发觉龙麟军已摆出攻坚战架
势,于是心生一计:「敌军战力皆集中于前端,双侧已露薄弱……」

  「来人,传我号令,速引虫兽骑军攻击敌兵双翼!」

  桓苍立即下令,苍木堡上战鼓急催,一支约莫两千的魔兵骑着虫兽冲出,随
即左右双分,虫兽动作敏捷,正是丛林战中的最佳坐骑,几个上窜下跳便已经逼
近龙麟军双翼。

  王栋手掌一挥,喝道:「双翼后退,避敌锋芒!」

  那边桓苍见状不禁好笑:「攻坚之中还敢后撤兵力,简直自寻死路!」

  双翼后撤,龙麟军阵型已乱,虫兽骑兵很快便冲入双翼,切断了陌刀骑与后
军的联系。

  桓苍哼道:「前后断开,本君任你如何骁勇,也难逃一死!传来,木甲兵出
战,从敌军双翼缺口杀入,彻底切断敌军阵型!」

  一支全身碧绿木甲的魔兵快速奔来,随时步军,但动作丝毫不逊那些虫兽,
顺着虫兽骑兵打开的缺口攻了进去,将龙麟军阵型切成两半,王栋的陌刀骑被彻
底孤立。

  王栋早有应对之策,朗声喝道:「令狐达、马义,给我杀!」

  话音甫落,令狐达与马义各率一支伏兵从左右杀出,而王栋调转枪头反向逆
袭,后方军马也随之迎上,如此一来,那攻入龙麟军阵中的魔兵顿时被包了个结
实。

  神火、弓弩两营士兵纷纷杀出,以火器弓弩远攻虫兽骑兵,将其狙杀于百步
之外。

  虫兽骑兵也施展骑射之术来还击,但有铁甲营挺身护持,魔兵的箭矢难以奏
效,而那他们身为骑兵,重在机动性与速度,防御力偏弱,一但被困便陷危机,
在这一攻一守的消耗下,魔兵死伤惨重。

  对于后方杀来的藤甲步兵,王栋则以陌刀骑亲自招呼,藤甲步兵重防御而不
善机动,很快就被陌刀骑切乱了阵型,成了刀上俎。

  桓苍惊怒交加,命人取来兵器,准备披甲上阵,亲自迎敌,却闻又有军情急
报:「君上,梁明军马已破我军三重防线,即将抵达碧水龙潭!」

  桓苍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他不是正被蕤金追杀吗,他是怎么出现在
我这里的!」

  魔兵怯懦地道:「属下不知……」

  桓苍沉吟片刻,立即布下对策:「速速祭起万木长城,挡住梁明那边!」

  魔兵领命,纷纷催动魔元,召唤魔木助战,一条条翠绿的木藤拔地而起,纵
横交错,错枝盘根,迅速构成一堵延绵千里的长城。

  梁明大军被长城挡在外围,桓苍也得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王栋本部。

  嗖的一声,桓苍抽出翠绿木刀,踏步登天,喝令全军:「全军杀敌!」

  城堡正门轰然大开,身披青绿战甲的木魔兵蜂拥而出。

  援军被长城拦住,王栋战况不利,但仍是一身虎胆,陌刀一挥,恢弘刀罡冲
天而上,径直斩向半空中的桓苍。

  桓苍反手一刀劈碎刀罡,哼道:「混账,找死!」

  王栋提气轻声,跃至半空,提刀便攻。

  桓苍那容他放肆,木刀一架,借势转力,将厚实沉重的陌刀卸开,紧接着一
脚踹踢而去。

  王栋身经百战,反应敏锐,左脚一提,勾住桓苍腿势,随即退后一拉,带得
碧木魔君身形微晃。

  「魔孽,看招!」

  王栋一记掌刀砍向桓苍脖颈,桓苍嘿嘿一笑,暗结手决,一股青绿魔气环绕
全身,王栋掌刀劈中一处柔韧气团,难进分寸。

  桓苍五指弹动,魔气化叶,叶若利刃,随着魔君心念一转,万千绿叶如箭雨
般射出。

  王栋距离太近,仓促难防,唯有聚集真气护住要害,硬接攻势。

  木叶密集打来,王栋被冲击力震得落下云端,身上战甲也破碎过半,手臂大
腿等处都淌下鲜血,伤势不轻。

  桓苍左掌一抬,万千叶片盘旋飞舞,聚于半空,只待他一声令下便再杀向敌
人。

  王栋抹去脸颊处的血痕,道:「好家伙,这又是什么名堂!」

  桓苍道:「此乃本君神通‘万木千叶斩’,得知此名,你可否瞑目!」

  王栋哈哈笑道:「狗屁废话,你想要老子瞑目,老子就叫你死不合眼!」

  桓苍怒斥一声,振臂急挥,魔气翻涌,漫天树叶奔袭而来。

  王栋沉腰扎马,陌刀横胸,一双冷眼紧觊敌势,暗中施展蛟眼神通,窥破强
招。

  只见他双瞳微微收缩,闪过一丝异样光华,那千万树叶在一瞬间内仿若停滞
不动,王栋立即看穿万叶虚实:「中路佯攻,两翼为实!」

  于是举刀一劈,直取中路,磅礴刀气从树叶中央劈出一条生路,而两侧的树
叶也因失去中路的牵引而四下乱飞。

  就在万叶飞舞之际,一道翠光掠至,正是桓苍趁势杀来。

  王栋刀罡余力未尽,顺势迎了上去,砰地一声,双刀交击,火花四溅。

  王栋只觉手臂酸麻,虎口火辣,竟是力弱三分,被桓苍刀劲震退数步。

  王栋的一身修为是由龙辉灌功提升上去的,根基自然不能与桓苍相提并论,
这一交手便凸显劣势。

  反观桓苍身处主场作战,真气吐纳自如,起招运式间更为流畅,他右手挥刀
刚劈退王栋,左手便结掌印施展「万木千叶斩」。

  树叶未至,但刮起的锐风已经扫来,王栋只感背后一阵刺痛,心知不妙。

  叶刃急袭而来,王栋先纳真气,雄沉一吐,一道蛟影透体而出,盘旋环绕,
尽挡后方乱刃。

  桓苍道:「忘了你这厮有一双蛟龙眼,难怪有几分神力。」

  说话间,再施魔咒,万叶宛如有生命一般盘旋在四周,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王栋将蛟龙之气引入奇经八脉,精神十足,真气充盈,可谓是拼尽全力。

  「再来!」

  桓苍刀锋一挥,树叶聚于刀上,宛若一口千尺长刀凌空斩下。

  王栋内元一吐,举刀迎上,蛟龙之气爆窜而出,化作刀罡,硬撼魔刀。

  轰隆巨爆,劲走千尺,地裂百丈,双方劲力不分上下,然密集的树叶却如同
利刃般趁隙而入,王栋无奈再添新伤,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桓苍一刀削来,直取王栋喉下命门,王栋忍痛举刀抵挡,勉力护住性命,但
桓苍真元雄厚,借势吐劲施压,将王栋的陌刀一寸一寸地逼开,魔刀也逐步靠近
咽喉。

  危难之余,三道身影翻过碧木长城,其中两人同时弯弓搭箭射出两道冷箭。

  桓苍只觉后脑及背心生出寒意,显然是被冷箭锁定了要害,他若继续紧逼王
栋,势必要遭冷箭贯破身躯,无奈之下只得弃下到手胜利,回身一刀扫开冷箭。

  他定睛一看,原来突施冷箭之人正是梁明和封羿,那万木长城暗藏魔能,常
人难越,也唯有修为高深者可翻过。

  梁明大军被长城所阻,心悬同袍安危于是便率封羿和岳彪翻过障碍,刚一过
城墙就看见王栋吃紧,于是便施冷箭救援。

  「魔头,吃俺一斧!」

  岳彪翻身跃起,元功再催,摇身一变化出灵戎神将法身,千丈巨人挥动百尺
斧凌空斩下。

  桓苍举刀抵挡,虽封住巨斧,却难防神力,被岳彪一个斧头劈得半个身子都
陷入地下。

  王栋也顺势一刀斩向他后颈:「老岳干得好,这脑袋算你一半功劳!」

  桓苍冷哼一声,绿叶卷来,先冲歪了王栋刀势,再如将他从土里带走。

  桓苍吃了暗亏,恼怒非常,驾驭着木叶飞至半空,挥臂一指,万叶强袭灵戎
神将:「看我破你法身!」

  万叶飞舞,若箭雨横贯灵戎神将法身,气相顿时崩溃。

  岳彪将法相真气纳入丹田,双斧雷霆劈下,桓苍木刀一举,挡住金刚斧,同
时以气御木,万叶如刃反卷岳彪。

  「休想!」

  封羿窥准时机,闪电发箭,箭势猛锐直取桓苍心窝,叫他不得不收招回守,
原先攻向岳彪的木叶收拢成团,护在桓苍四周,挡住箭矢。

  谁知梁明又来一箭,这一箭恰好钉在封羿的第一箭尾端,双箭之力叠加立即
穿透木叶护墙。

  桓苍腰身一摆,侧身避开锐箭,然而箭气却在身上划下一道伤痕,纯阳正气
浸入体内,侵蚀魔元功体。

  桓苍忙运功驱散儒阳正气,谁知王栋又杀了过来,刀刀夺命,叫他无暇驱走
儒阳之气。

  岳彪亦抡起双斧从背后夹击。

  桓苍一手挥刀,一手御木,挡住王岳二将的刀斧攻击,然而梁明和封羿则趁
机放箭远攻支援,打得他手忙脚乱。

  就在此时,一道巨响传来,梁明的军马后方忽见一支披金带甲的魔兵冲来,
正是白金魔兵追了上来。

  梁明喝道:「后军迎敌,拦住魔兵!」

  一道金光掠过龙麟军阵营,沿着万木长城直冲而上,竟是白金魔君蕤金。

  蕤金横扫玄晶刃,逼开梁明和封羿,冷笑道:「笑话,先想办法保命吧!」

  封羿举弓搭箭,便要射杀,然而蕤金却是更快一步,利锋旋来,打得封羿无
法拉弓。

  梁明连退数步,拉开距离,搭箭拉弦,一箭直取蕤金后心窝。

  蕤金仿佛脑后生眼,玄晶刃往后一横,切断箭矢,守到妙绝毫巅,冷箭根本
无隙可乘。

  梁明当下施展七星连珠箭,七枚箭矢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或快或慢,或正
或刁,足以叫蕤金无从防御。

  谁知蕤金心念一转,魔气陡然弥散开来,竟笼罩住整条万木长城,在气场之
内,一切金铁之物皆受魔气牵扯,梁明的七星连珠箭准头顿失,没有一箭能击中
目标。

  「叫你自食其果!」

  蕤金内劲一吞,七枚箭矢调转方向反袭梁明,梁明急忙施展身法躲避,蕤金
身法若电,瞬息双分,一者急攻梁明而去,一者缠战封羿,以一敌二仍是游刃有
余。

  那边的桓苍因少了冷箭干扰逐步抢回主动,刀势大开大阖,同时御叶为刀,
左右并进,反过来压制双将的刀斧之势。

  王栋和岳彪暗自叫苦,本以为可反将对手一军,但却不料这金木魔君如此厉
害,使得前面好不容易取来的优势逐渐消失,奇袭战也变成了拉锯战。

  倏然,一个声音在王栋脑海中响起:「王将军,你们此刻正在何方?」

  王栋不由一喜,这不正是涟妃娘娘的声音吗?难不成陛下的援军来了?王栋
欣喜若狂,神念回应道:「娘娘,末将正在碧水龙潭处!」

  涟漪说道:「你且等着,本宫这就过去!」

  王栋忽地想起一件事来,碧木魔林存在着某种压制神念的东西么……既然涟
妃能以神念跟自己沟通,那么说明压制已被解除。

  「兄弟们,陛下的援军要来了,大家无论如何都要撑住啊!」

  王栋大声呼喊道,龙麟军先是血战突围,再来个长途奔袭,早已濒临力尽,
如今得知这个消息无比精神大振,鼓起力气跟魔兵搏命厮杀。

  桓苍见状不妙,下令道:「放出所有虫兽!」

  城堡内所有暗门打开,无数只虫兽飞扑出来,嗜血啃肉,直朝王栋本部兵马
杀去。

  就在此时,风云急涌,天际忽现夺目金光,竟是大鹏金雕及时赶到。

  金雕俯冲而下,卷起一阵剧烈狂风,吹得一众虫兽东倒西歪,小山般大小的
利爪一伸,当下擒住一大堆虫兽,尖嘴连环啄下,就好似雄鸡吃虫般,吃掉那群
虫兽。

  眼看虫兽就要被大鹏金雕吃个精光,桓苍一刀劈开双将,冲上阻止:「扁毛
畜牲,休要伤我宝贝!」

  说话间催动御木秘法,四周植被纷纷聚成巨大藤蔓,结成牢笼,困住大鹏金
雕。

  金雕大怒,展翅刮风,掀起一阵狂流,卷得牢笼不断晃荡,几欲破碎。

  蕤金也收回魔元气场,赶去支援桓苍:「老弟,我来帮你!」

  说罢朝牢笼内灌入金元魔气,使得藤木变得更为坚硬。

  桓苍喜道:「多谢兄长相助,看我怎么收拾着扁毛畜牲!」

  说罢运起万木魔咒,牢笼内立即窜出诸般奇花异草,花色鲜艳,草质翠绿,
极为赏心悦目,然此花草却是魔界最凶狠的嗜血花、食元草,一旦活物被它们缠
住,全身精血元气可在刹那间被吸干。

  大鹏金雕虽有一身金铁般的羽毛,但羽毛间总有空隙,一旦被花草缠住,势
必凶多吉少,它也感觉到危险到来,不断地挣扎扑打,似要撑破牢笼,但此牢笼
糅合木之生机,金之刚硬,不但坚硬无比,而且还能迅速修补,金雕一身神力也
难以脱困。

  「将这扁毛畜牲的精血元气吸干,魔龙威能势必更加强悍。」

  桓苍暗自得意,就在此时,前方掠来四道婀娜身影,却是四个美丽动人的女
子,乃涟漪、雯璎、瑰丽和萧萧四姝。

  王栋大喜:「哈哈,援军果然来了,魔头你们完了!」

  蕤金微微一愣,暗忖道:「王栋的语气似乎是知道这几个娘们会来,难不成
是透过神念相互传递信息……也就是心魔塔被毁掉!」

  桓苍也大致猜出缘由,颇为惊愕:「心魔塔被碧魔林的草木包裹,伪装得甚
是完善,怎会轻易被破?」

  他目光落到雯璎、瑰丽身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两个花妖!」

  龙辉击退魔尊首波攻势后,便试着联络王栋等人,发觉神念一进入碧魔林便
无法衍生,推断林中必有限制神念的禁锢,于是便暗中派出雀影去寻出那些禁锢
以摧毁之。

  涟漪主动请缨,她知碧魔林特性,于是便选了这对花妖姐妹。

  瑰丽、雯璎的功力虽不强,但却有一门草木类型的神通,可沟通花草树木,
驭其为耳目以探知千里,正是此次任务最佳人选,而萧萧便充当武力上的保障。

  碧魔林虽为魔界地盘,但这对瑰丽和雯璎而言,要摸出一些线索还是不难,
再配合萧萧那双独特的七彩琉璃瞳,心魔塔哪还有藏身之处,被一一揪出摧毁。

  化解神念上的限制后,涟漪迅速锁定了王栋和梁明的方位,带着三女便赶了
过来。

  一到战场便见大鹏金雕陷危,涟漪急忙呼唤萧萧道:「萧萧,快去救……」

  话音未落,萧萧早就挽起袖子冲了出去,娇咤道:「岂有此理,谁敢关我的
金鸡鸡!」

  大鹏金雕通灵,闻得此言,不由得呱呱大叫,其余人也是啼笑皆非。

  萧萧瞬间冲到牢笼前,粉拳怒击,砰地一声砸碎数条藤蔓,然而新的藤蔓又
长出填补住缺口。

  桓苍嘲笑道:「臭丫头,这牢笼可无尽重生,就算你打到累死也破不开!」

  「别以为就你懂得草木生机之术!」

  雯璎和瑰丽异口同声说道,姐妹俩同时结印施法,催动草木神通,一股柔靡
妖气缠住藤蔓,逆向运行,干扰其重生之能。

  涟漪立即呼唤道:「萧萧,再打!」

  萧萧粉拳如雷落下,砰砰几声就将牢笼打碎,大鹏金雕得以脱困展翅飞上天
空,摆脱嗜血花草的纠缠。

  萧萧说道:「木头人,金疙瘩,你们干嘛要用笼子关我家的金鸡鸡!」

  涟漪强忍着笑道:「他们是偷鸡贼,关在笼子里当然是要吃鸡肉了!」

  大鹏金雕忽地长鸣一声,声调颇为幽怨和委屈。

  萧萧顿时大怒,骂道:「混蛋,这只肥鸡连我都没得吃,你们居然敢也敢打
它主意!」

  话音未落,粉拳怒挥,罡风呼啸如狮子怒吼,正是一记狮王拳。

  双魔大惊,联手一挡,却被巨力逼退数十步,耳膜更是被音波震得剧痛。

  双魔刚稳住身形,萧萧便飞身扑来,粉嫩的手掌如雷鼓急轰,拔山裂地,正
是一招拔山掌。

  蕤金猛提一口真气,运气如金铁,刀枪不入,祭起魔道金刚身,抗住拔山掌
的雄劲。

  萧萧真元再催,元古大力汇入掌势,巨力不断推进,蕤金只感胸膛闷痛,金
刚身居然有龟裂之势。

  桓苍双掌抵在蕤金背后,灌入长生木元,使得金刚身韧劲倍增,顶住了元古
大力。

  涟漪生怕这傻妹子会吃亏,忙下令道:「梁将军,快一箭射死那魔头!」

  梁明应了一声是,弯弓拉弦,一箭便射向桓苍后脑。

  桓苍不敢大意,分出部分元功,催生木藤,藤条如毒蛇乱舞,打开冷箭。

  雯璎和瑰丽立即手拈兰指,檀唇开阖,再行花草妖咒,一道道的花藤破土而
出,跟桓苍的木藤交缠搏斗。

  论根基功体,桓苍都远胜双花妖,但无奈分神迎战,防线被逐步打开。

  王栋、岳彪刀斧同使,左右夹击,外围更有梁明、封羿趁机发箭远攻,双魔
命中顿显死兆。

  就在此时,盘旋于天空中的大鹏金雕发出惊怒而又急促鸣叫,双翅不断扇,
惹得风云急涌,显得极为狂躁。

  碧水龙潭忽地冒出无数水泡,紧接着便是水波翻涌,地动山摇,整个水潭皆
被碧绿强光染得森森青绿,极为诡异。

  轰隆巨响,一道碧痕破水而出,一条巨硕的恶龙仰头长啸,身长百尺,生有
三目,头顶独角,周身鳞甲透着慑人的森绿,正是木之魔兽——三目独角苍龙。

  魔龙破潭出世,张口吐纳,一道幽绿魔光喷向大鹏金雕。

  金雕急忙振翅飞离,但仍是被魔光余威擦过身子,羽毛被打掉一大片。

  涟漪亦是看得花容失色,要知道金雕羽毛远胜金铁,几乎是刀枪不入,但仅
仅是被这道绿光擦过就毁去一片,若真正被打中那还了得。

  魔龙目光倏地投往万木长城后方,口中已然凝聚绿光,目标正是碧水龙潭后
方的龙麟军。

  只见绿光所过,赤地千里,龙麟军伤亡过半。

  魔龙出世之威震得千里地动,将萧萧与双魔的战局分开。

  桓苍朗声笑道:「妙哉,三角苍龙出世,我军胜算十足矣!」

  「放屁,老子就先宰了这条泥鳅臭虫!」

  梁明看的是心若刀绞,怒道:「孽畜,还我子弟兵命来!」

  划破手指,逼出精血,涂染弓弦,凝出一枚血箭,正是他压箱底牌——烈血
三箭。

  第一箭名曰「朱红破日」,箭矢一出,宛若朱芒贯苍穹,胜在力量集中,仍
你铜墙铁壁皆亦要穿孔破洞。

  血箭化作一道惊鸿朱光,裂空破晓,打中魔龙,爆出一阵血雾,然而魔龙却
是毫发无损,周身碧光更加莹润透彻,闪耀夺目,头颅缓缓扭了过来,三只眼睛
怨毒地盯过来,似乎正要寻觅方才偷袭之人。

  「不好!」

  涟漪心知不妙,立即传音给王栋:「王将军,那孽畜极为凶暴,还请暂避锋
芒!」

  王栋见到方才那一幕也是心有余悸,当机立断:「全军后撤!」

  岳彪拉着梁明道:「老梁,先带兄弟们撤了再说,以后再找这畜生算账。」

  梁明跺了跺脚,也不做纠缠,翻过万木长城去收拢残兵。

  魔龙似乎已经认出了梁明就是方才偷袭自己之人,咆哮一声腾空跃出深潭,
朝着目标扑去,血盆大口利齿森森,咬向梁明。

  就在此时,萧萧娇咤怒喝,摇身一变,现出谛鸿法相,伸手抓住魔龙后颈,
硬生生将它拽了回来。

  梁明这才得以逃过一劫,忙领着残兵撤退。

  王栋命令令狐达和马义率军后撤,他则领陌刀骑接引萧萧。

  涟漪也心悬妹子安慰,继续呆在原地替萧萧掠阵。

  攻势被阻,魔龙杀性更盛,龙尾一摆,顺势缠住谛鸿身躯,发动巨力,要将
法身绞碎。

  萧萧大怒,双手齐出,一手抓住独角,一手拿住龙尾,猛地一甩,将魔龙丢
了出去,恰好撞上了水潭中的城堡,将其砸塌了大半。

  魔龙不痛不痒,身躯一扭,从城堡中跃起,张口便咬过来,萧萧眼明手快,
一把撑住龙口的上下颚,叫它无从咬下。

  这一妖一龙互相角力,魔龙合不拢嘴,萧萧也难以撤手。

  王栋见状便要领陌刀骑上前助战,涟漪急忙制止,道:「别去,就在这里待
命。」

  王栋瞥了一眼对面,只见桓苍和蕤金早已派出部队前去围攻萧萧,不由得一
阵焦急:「涟妃娘娘,魔兵已经去上去了,难不成要让萧妃孤军奋战?」

  涟漪笑道:「你等会就知道了!」

  话说那条魔龙见僵持不下,也是发了狠劲,朝着萧萧吐出灭绝绿光,准备来
个近距离轰杀。

  谁知萧萧心思虽单纯,可武感极为敏锐,抢先一步将龙头扭到一边,那道绿
光就正好打中了前来援助的魔兵,凡是被绿光扫中者皆尸骨无存。

  王栋这才清楚涟漪不让他去支援,敢情这活祖宗打起架来根本不分敌我,谁
靠近谁遭殃。

  萧萧咯咯笑道:「好厉害的龙大炮,再借我玩玩!」

  说罢又将龙头强行扭到一旁,这次正好对准了蕤金和桓苍,吓得这两个魔头
面若土色。

  桓苍忙以神念沟通魔龙:「别乱喷,小心打中自己人!」

  魔龙由碧水龙潭孕育而生,自然对桓苍言听计从,不再喷吐魔光,另寻新法
对敌。

  只看魔龙浑身绽放碧芒,宛若水波荡漾,刹那间竟如同流水般散离形体,谛
鸿法相无法把握,任由魔龙从掌心溜走。

  萧萧哼道:「变成水,看我冰住你!」

  说罢一记冰髓劲打出,要将魔龙冻住,却见魔龙身形由水化木,散做漫天叶
片,纷纷扰扰袭向萧萧。

  正是桓苍的万木飞叶斩,但威力却远在桓苍上,飞叶密集如蝗,无孔不入,
而且还暗藏锐劲,正是物外法身的克星,方才桓苍便是以此招轻易击破岳彪的灵
戎神将。

  谛鸿法身被飞叶贯穿,形体尽散,萧萧却不见气馁,越打越是更为兴奋,施
展灵蛇身法游窜在飞叶空隙。

  飞叶倏地回收,形成一个圆球,裹住萧萧。

  随即魔龙重聚龙身,顶上独角射出一道烈光,击中飞叶凝聚成的圆球,要将
萧萧一同击毙。

  轰的一声巨爆,草木纷飞,圆球爆碎,但见萧萧双掌举起,运起浑厚气团及
时挡住魔光。

  她跌跌撞撞地连退数十步,咧嘴龇牙,朝着手掌雪雪吹气,白嫩的掌心一片
通红,可见痛得不轻。

  「吖吖,疼死我了,绿长虫,我一定要打死你!」

  萧萧咬牙切齿地道,小脸绷紧,娇憨之余带着丝丝怒火。

  涟漪见那魔龙深不见底,怕萧萧有失,忙过去揪住她道:「萧萧,别打了,
先回去再说!」

  萧萧正在兴头,道:「不嘛,我掐死它!」

  涟漪忙道:「我说小祖宗,你再不会去,你那五斤可要饿死了!」

  萧萧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看几眼魔龙,似又不甘,跺了跺脚,震得地面一阵
摇晃,然后指着魔龙道:「丑泥鳅,绿虫子,你给我记着,等我回去喂饱宝宝再
来收拾你!」

  魔龙发出嘶嘶低吼,似在回应萧萧的挑衅,桓苍也是暗自惊讶,忖道:「那
傻丫头真是个怪物,居然还能用手接下这‘灭神龙角’!」

  龙麟军被突然出现的魔龙打了个措手不及,而魔兵也摄于萧萧的神通,双方
各有默契地暂时休战。

  王、梁两军回合后退守百里,金木魔军也屯兵碧水龙潭。

  话说,徐虎与三教教主继续镇守烁魔峡,替主力大军守住后路。

  忽然,远处响起沉重而又快疾的步伐声,滚滚黄沙扬尘而起,徐虎立即下令
道:「敌袭,全军戒备!」

  只见前方驶来一支兵马,骑兵开路,重步押后,骑者人马皆裹以骨甲,步者
通体赤红厚胄。

  「是阴阳双魔麾下精英——白骨骑、赤阳兵!」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正是孟轲,感觉到魔兵再犯,三教教主纷纷现身。

  孟轲、鸿钧、接引并列于阵前,就这么一站,自有浩然气势,压住魔兵嚣张
气焰。

  魔兵在龙麟军阵前五十步之处停住,军阵嗖嗖地朝两侧分开,只见端木罹戈
大步沉稳地踏出,一双枭眼紧锁三教教主,杀意凛然。

  接引道:「施主,还要再动干戈吗?」

  端木罹戈冷哼一声:「废言!」

  大手一挥,扫出一道烈劲。

  接引佛掌一合,凝气内聚,佛光外释,挡住魔气。

  然而这一攻守交锋下,接引却感到对手劲力出奇的雄厚,只是简单的一挥手
竟令得护身佛光险些失守。

  「杀!」

  端木罹戈大喝一声,白骨骑铁蹄飞踏,一骑绝尘,飞速杀来。

  徐虎岂容对手放肆,军刀一指,麾下骑军也随之冲出。

  两军对撞,金戈铁马,刀剑厮杀,结果竟是龙麟骑兵力弱一凑,骑军阵势被
白骨骑冲散。

  白骨骑立即兵分两路,如同两翼齐飞,左右夹击龙麟军本阵。

  赤阳兵方阵却在此刻出手,阵中的魔界重步兵先以强弓利箭,怒炮快枪齐齐
发难。

  铁甲营立即筑起防线抵御,弓弩神火二营还以颜色。

  徐虎心知步骑合击的威力,一旦被这支白骨骑兵搅散自己的阵势,定会被正
面的赤阳步兵攻击,而一旦阵势崩溃,白骨魔兵则可趁势突入,彻底击溃自己。

  徐虎久经战阵,立即派出嫡系精锐虎贲骑前去阻截,两军甫一接触,白骨骑
竟是凶悍无比,虎贲骑被打得疲于招架,败象渐露。

  赤阳兵方阵忽地开始向前移动,外围筑起夺目赤光魔甲,厚实无比,龙麟军
的弓弩火器竟无法击破对方的重甲防线。

  铿锵脆响,魔军纷纷拔出兵刃,徐虎见状立即挥动军旗,遣勾枪、陌刀替换
弓弩、神火。

  勾枪兵在铁甲营后方列队,长枪需抬,枪锋从盾甲缝隙伸出。

  那边的魔界盾甲阵也伸出一排奇异长形武器,那武器长度堪比长矛,顶端似
斧似枪又似刀。

  两大步军方阵短兵相接,却见魔军劲气一吐,那口长兵竟卷起一团狂暴无匹
的烈劲,其势宛若螺旋尖锥,将龙麟军士兵连人带盾绞成粉碎。

  那些长兵去势未至,一举击往铁甲营后方的勾枪兵。

  螺旋烈劲一卷,先碎勾枪,再破血肉,勾枪营死伤惨重。

  「陌刀营结阵,其余士兵准备白刃战!」

  徐虎见军阵被破,把心一横,以陌刀营为核心,召集所有士兵奋力一搏。

  他率先拔出军刀,立在陌刀营跟前,陌刀营将士胆气大壮,端起沉重锐利的
陌刀,朝着敌兵方阵杀去。

  其余各营地士兵也抽出腰间军刀,随主将杀敌。

  刀光晃剑影,血海铸战魂,两军杀得天昏地暗,愁云惨淡。

  另一方面,端木罹戈再挑三教,接引的佛光被魔劲震得险些崩散,鸿钧见状
立即纵身补位,一记真武神通拳打来。

  端木罹戈哼了一声,不躲不闪,任由鸿钧重拳击来,就在拳头距离面门还有
三寸时他体内涌出赤白双芒,一为阳,一为阴,阴阳交汇,凝成实体人形,那副
容貌正是鸿钧。

  心魔化体!鸿钧顿时明白过来,然那尊心魔招式已经使出,只看他双手左搭
右引,将真武神通拳的劲力转卸无形,正是一招太极盘丝手。

  鸿钧拳势被荡歪,正欲抽身退避时却见那尊心魔又化成孟轲模样,一记厉掌
雷霆送出,掌心紫气凝聚,炙烈刚猛,正是纯阳小霹雳掌。

  小霹雳出招迅猛快疾,紫阳烈劲穿透混元道胎,由内而外爆发开来,鸿钧惨
遭重创,鲜血刚吐出来就立即热气蒸干。

  「道兄!」

  孟轲惊呼道,抢身来救,刚猛的紫阳内劲迎面攻来。

  端木罹戈嘿嘿一笑,那魔气立即回收体内,他本人则步伐轻转,身化云影,
避开了孟轲的攻势,这身法正是慕容熙的云深七重影。

  端木罹戈以快打慢,眨眼间便逼近接引跟前,只看他一指点出,指透剑芒,
身后心魔再度化出,形成了简慧衣的形体,而他本人则变作了陈慧轩,宛若天剑
谷两大长老同时出招,剑指如电似光,火速戳在接引身上。

  接引的如来圣体自行运转,抵住剑气。

  接近着端木罹戈又祭出另一尊心魔空藏,同时施展出六界禅通,同属佛法一
脉的招式打在如来圣体上,真气立即被吸收。

  「吸得好!」

  端木罹戈却露出一丝得意冷笑,只看空藏又变作靳紫衣,又是一招纯阳小霹
雳招呼而来,紫阳烈劲趁着如来圣体吸纳佛力的刹那浑水摸鱼侵入佛身,同样是
由内而外引爆开来,重创接引功体。

  鸿钧咳出一口鲜血,暗中传音道:「子舆兄,设法阻断心魔与他的联系!」

  孟轲闻言,立即提气攻来,只看他双掌同出,再展孔岫遗世武决,左手挥出
正阳刀,疾扫端木罹戈本体,逼得他侧身躲开,紧接着右手使出天虹云掌,掌势
绵密,刚中藏柔,将阳魔本体裹住。

  「道兄,就是现在!」

  孟轲大喝道。

  鸿钧立即取出封神榜,释出诸天神祗攻击那被孤立的心魔化体。

  然而浩然神力却遭一股浑厚实在的气息挡住,鸿钧不由脸色大变:「居然是
实体?」

  按理来说,一具肉身只能容下一尊心魔,从刚才端木罹戈切换出的各种心魔
推断,这些心魔不可能具有实体,但眼前所见却是出乎意料。

  就在他诧异之余,心魔化出凌霄形象,一击炎火厉掌切向鸿钧握着封神榜的
手,咔嚓一声,骨裂声响起,鸿钧吃痛之下握榜之手略显松垮,凌霄心魔趁势一
把抢下了封神榜。

  「哈哈,等的就是你这臭道士取出封神榜!」

  端木罹戈长啸一声,佛道魔三元之力先聚后释,挣脱孟轲的掌势,冷笑道:
「阴阳汇聚,海纳百川,无论多少心魔,我这尊阴阳魔身都可容纳!」

  三教教主霎时面色大变,尤其是鸿钧,他从阳魔之言已经猜出其中关窍。

  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魔兽无形无相,所以可容纳多尊心魔,但缺
点便是无法像沧释天心魔那样发挥十足威力,同样道理阳魔兽亦是如此,然而阴
阳合璧,相生互补,便可弥补这一缺陷。

  因为端木琼璇先被楚婉冰击败,其圈养的心魔失去寄主而消散,所以端木罹
戈现在仅能操控自己先前圈养的心魔,饶是如此亦是极为可怕。

  端木罹戈阴森冷笑道:「三教去其二,再失去封神榜,区区酸儒独木难支,
今日定要拿汝之血祭吾妹之恨!」

  鸿钧听得真切,忖道:「依他所言推断阴魔已然败亡,那么她所复活的阴魔
兽也应该被诛杀,但眼前的魔兽却是阴阳合璧,难道……」

  于是他眼光立即望向远处,辨别四周的山川气息流动,正所谓以小见大,鸿
钧惊讶地发现,魔界的风水格局乃异象,即可与外界融合,又能自成一局,魔气
在魔界之内不会消散,只会从一个方位转移到另一个方位,生生不息,自成天地
乾坤。

  端木罹戈嘿嘿笑道:「牛鼻子,看出来了吗?」

  鸿钧面色凝重,苦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们要在本土跟我军决战了!」

  端木罹戈哼道:「莫以为取下水土火三境地便稳操胜算,谁笑到最后还说不
定呢!」

  「邪魔奸秽,亦妄想颠覆乾坤!」

  孟轲斗志不减,抱元守一,默运紫阳玄功,缓缓运起玄阳六意的起手式。

  端木罹戈眯着眼睛讥笑道:「乾坤已入掌,你能如何!」

  他信心十足,已然稳操胜算。

  端木罹戈虽融合阴阳魔身,威能倍增,但却也不敢轻言取胜,经过先前一役
他已然领教了三教教主的厉害——接引身负渡劫佛元,修成如来圣体,堪称最坚
之盾,孟轲紫阳玄功刚强无匹,攻击力超群,对魔者肉身伤害最大,堪称最锐之
矛,而鸿钧手握封神榜,专门针对心魔,其本身又是攻守兼备,可辅可战,最为
全面,这三人一旦连气并行,端木罹戈那是万万没有胜算,但他提前拟定战略,
分而击之,先以雷霆万钧之势重创鸿钧,再以切换心魔的法子巧破如来圣体,最
后又诱鸿钧祭出封神榜趁机夺之,如此一来,只剩下孟轲独立支撑,他已是胜算
在握。

  这时外围战场惨叫声不绝于耳,只见龙麟军败象渐露,阴阳魔兵已是逐步控
制了战局,徐虎领着残兵苦苦支撑。

  「兵势溃,三教败,你们今日注定埋骨于此!」

  端木罹戈一步抢出,重拳直击,看似简单,但拳势却已将孟轲身形锁定,逼
得他只剩硬拼一途。

  孟轲把心一横,出招便是杀伤力惊人的小霹雳掌。

  拳掌相对,霹雳烈劲连环爆破,强冲端木罹戈的拳劲。

  「不愧是正宗的纯阳霹雳掌,威力比心魔还要强悍几分,果然要发挥这些武
学真正的威力还得由本尊来!」

  端木罹戈随时惊叹,但早有对策,他先以阴阳魔身抵挡,逼出鸿钧、白云、
孟轲、靳紫衣、凌霄五大心魔,以道家心魔施展化纳功法,卸去三成烈劲,再以
孟、靳、凌三者强猛的攻击力抵消五成掌劲,最后以佛道魔身化解剩余的两成,
毫发无损地解下儒门第一绝式。

  化招之后,端木罹戈仗着内息浑厚立即反扑,另一只手握紧那口战斧,朝着
孟轲劈来。

  孟轲临危不乱,使出天虹云掌强挪魔斧,同时借力后退,拉开距离,十指弹
动,射出一道道炙热的剑气,正是玄阳六意中的晨曦神剑。

  端木罹戈被打乱攻势,只得收招防御。

  孟轲越打越顺,拇指一点射出的晨曦剑气猛锐直接,端木罹戈举斧头抵挡,
只闻咚的一声,斧头被灼得赤红,他本人也被震得连退数步。

  孟轲小指一挑,晨曦剑气先击在地面,然后在折射反弹,角度极其刁钻,正
中端木罹戈丹田。

  端木罹戈闷哼一声,步伐凌乱,孟轲这剑威力不大,却意在扰乱对手阵脚,
他见端木罹戈现出破绽,一个闪身飞掠而来,同事间双掌合拢,紫阳真气迅速凝
聚,炽烈紫火熊熊燃起,正是纯阳大霹雳的先兆。

  端木罹戈双目忽地一亮,气定神闲,根本没被刚才那一剑影响,这时孟轲双
掌一推,纯阳火球带着滔天热浪砸向了阳魔。

  端木罹戈嘿地一笑:「等的就是你这招!」

  他以孟轲的心魔分析出孟轲出招的特点,再以靳紫衣心魔拟定对策,算定孟
轲在己方不利的情况下必然会殊死一搏,而这一搏的本钱便是纯阳大霹雳。

  而孟轲尚未练成紫阳玄功最高境界,虽可施展纯阳大霹雳。

  但真气流转间会有所凝滞,而且使出这一招后,孟轲也会陷入气弱力虚的窘
境,所以这最强杀招亦是孟轲的弱点。

  若纯阳霹雳掌必须聚集九重阳劲发出,所以必须修成九重紫阳玄功,孟轲始
终被卡在第八重境界,发出的纯阳大霹雳掌只有八重阳劲,无法达到由一至九生
生不息的境界。

  端木罹戈透过孟、靳心魔来感应大霹雳火球的虚实,立即发现这一破绽,大
笑一声,双掌合拢,如同一口尖刀般刺入火球之中,而刺入点正是那所欠缺的第
九重阳劲之空隙。

  这时候鸿钧、风望尘的心魔现身,一者施展太极盘丝手,一者施展柔风太极
圈,而端木罹戈本体则爆发蛮力,双掌朝两侧一拽,这亦刚亦柔的手法将阳劲分
成八团打散,纯阳大霹雳——破!端木罹戈顺势再出一记「逆阳拳」,直击儒者
气门,孟轲呕吐朱红,脏腑重创,几乎晕死过去,三教最锐之矛惨遭折断。

  被打散的阳劲四下乱窜,竟隔断了另一边的战局,迫使交战中的两军自保,
徐虎众人也暂时得以躲开魔兵的攻击。

  阳劲肆虐不休,裂地碎土,只见一处塌陷的地面处现出偌大的地道,徐虎看
得真切,总算明白过来:「原来那白骨骑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端木罹戈冷笑道:「没错,你猜对了,那又如何呢?」

  鸿钧叹道:「这条地道能衍生至此,断不会是新挖的,想必是提前掘好,否
则不可能瞒过我等耳目……阁下好真是好算计!」

  端木罹戈道:「也不怕告诉你,这条地道正是舍妹提前掘好,从白骨魔殿一
直延伸至此,白骨骑兵便借着地脉魔气掩护,神不知鬼不觉杀到这里!」

  鸿钧不禁赞叹道:「好个白骨阴魔,居然提前料到了此处之关键,眼光之长
远,气魄之宏大,巾帼不让须眉也!」

  「我最欣赏者便是我这妹子……」

  端木罹戈眼圈一红,咬牙切齿道:「但——她死了!」

  说话间杀意爆窜,目光森冷,魔气席卷全场,杀意凛然,势诛在场众人。

  「魔头,休要逞凶!」

  就在此时,接引口喧佛号,纵身跃起,盘膝虚坐于半空,双掌合十,化做金
身大佛。

  只见他佛指轻拈,卍字佛印遍洒开来,将鸿钧、孟轲及徐虎等一种残兵裹在
其中,紧接着翻手一纳,将他们收入金身之内。

  「好个渡劫佛元,恢复得真快!」

  端木罹戈火速发出一掌击中那尊金身大佛,接引强撑内力抵御,挡住魔掌,
同时借力而遁,化光飞走,脱离战场。


             第二回  斩龙八音

  王梁两军退守于碧水龙潭东面三十里处,重整兵马,然而梁明一军受到伤害
最大,只剩下不足半数兵力。

  忽然,林中龙吟狂啸,震得八荒地动,摄人心魄。

  主营内,众将汇聚齐商对策。

  梁明本部被魔龙杀伤过半,听到营外的魔龙长啸心中忿恨之极,但因发出一
记烈血箭损了不少血气,此刻面色颇为惨白。

  王栋面色铁青,沉声道:「妈的,谁有办法弄死那孽畜!」

  岳彪粗中有细,细细回味方才一战,似有所感,说道:「我觉得那孽畜鳞甲
厚实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能够迅速恢复伤势,这就是杀它的最大难处。」

  王栋奇道:「那孽畜受过伤?」

  岳彪道:「我曾嗅到微弱的血腥味。」

  封弈道:「在萧萧姑娘与它激战时,封某亦曾短暂看到了那孽畜身上鳞甲裂
开,但转瞬间便恢复过来,岳将军的推测不无道理。」

  倏然,士兵前来禀报:「东西两宫娘娘驾到,此刻正往偏营而去。」

  王栋急忙站起,说道:「为何现在才来通报?」

  梁明道:「还不快速速准备人手前去迎接,可不能怠慢了两位娘娘你!」

  士兵说道:「这是二位娘娘的懿旨,不必大摆排场!」

  岳彪道:「虽说如此,但也不可失了礼数,不如就由我们几人前去迎接。」

  王栋和梁明点头称好。

  偏营绣帐乃为女眷所用,涟漪虽归为皇妃,但却不干预军务,只是将雀影搜
集来的情报传递给王梁二人,本人则与萧萧,瑰丽和雯璎在绣帐内休憩。

  萧萧倒坐不住,好几次想冲出去跟三眼独角苍龙厮杀,幸亏被涟漪给拽住。

  「姐姐,我记起来了小胖在家里,我不用喂他,现在就去收拾那绿长虫!」

  萧萧仍是不安分,抡起袖子就要冲去揍魔龙。

  涟漪道:「小祖宗啊,你先休息一天,养足精神再去收拾那长虫可好?」

  雯璎和瑰丽见了此景也是哭笑不得,忖道这活祖宗也真是叫人不省心。

  忽地一阵香风吹开帘子,两道婀娜倩影并肩走入,雯璎和瑰丽见了连忙躬身
行礼,萧萧咧嘴笑道:「小凤凰,你是不是去玩泥巴了,怎么这么脏?」

  楚婉冰微微一愣,朝着帐内铜镜看了一眼,只见倒影中自己衣衫沾满泥污,
发鬓凌乱,面染尘土,确实极为不雅,自己也是忍俊不禁。

  魏雪芯蹙眉道:「萧萧,你楚姐姐刚刚打了一场硬仗,可不许跟她怄气。」

  萧萧嘟嘴道:「什么啊,谁跟她怄气了。」

  涟漪迎了上去,说道:「冰儿,雪芯,你们辛苦了,且先梳洗梳洗,换身衣
衫再说吧。」

  于是让雯璎和瑰丽取来干净衣服及温水,冰雪双姝抹去身上泥污血迹,更换
衣衫,模样也精神了许多,但楚婉冰重伤未愈,面色仍旧惨白。

  涟漪见了义妹那副模样,一阵心酸,叹道:「冰儿,你先去休息吧。」

  楚婉冰道:「不碍事的,先解决眼前难题再休息也不迟。」

  涟漪道:「原本的奇袭之策因魔龙复苏而失败,但汇总碧柔、翎羽那边的情
报,我怎么觉得这条魔龙比水土魔兽还要强。」

  楚婉冰道:「方才进入碧魔林时,我也试着以心神八法感应一番,发觉那孽
畜除了木元魔气外还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正不断催生其本源魔气。」

  涟漪望向魏雪芯问道:「雪芯,你的剑心最是敏锐,还有没有察觉到其他端
倪?」

  魏雪芯道:「正如姐姐方才所说,那魔龙体内有股异力,暗合相生之道,也
正因为如此,那孽畜才如此凶悍。」

  倏然,涟漪花容一变,面露凝重,楚婉冰和魏雪芯也是如此,显然是感觉到
了某些大事。

  摧毁了心魔塔后,龙麟军的神念传递畅通无阻,军情相互传递,她们三人是
同时接到了关于烁魔峡的战情。

  涟漪叹道:「烁魔峡失守了!」

  雯璎、瑰丽顿时花容失色,惊得浑身颤抖,齐声问道:「徐虎呢?」

  涟漪道:「他没事,已经安全突围了。」

  两只花妖才放下心来。

  魏雪芯蹙眉道:「依照烁魔峡战况分析,端木罹戈所控之物乃阴阳魔兽融合
而成,但我明明已经亲手斩杀了阴魔兽,为何会如此?」

  楚婉冰道:「你们看,我这样推断可合理?魔兽死后魔元便会流入另外的魔
兽体内,就像是煞域的魂气归阴一般。」

  魏雪芯道:「这也不无道理……若是这样推断,那条魔龙定是吸纳了其余魔
兽的力量,按照五行相生来看,魔龙是吸收了水魔兽的力量。」

  涟漪点头道:「水生木,难怪魔龙体内具有如此旺盛的生机,吃了萧萧数招
重击亦毫发无损!」

  楚婉冰道:「只怕不是毫发无损,而是瞬间复原。五行中木本主生机,如今
又有水元相助,其恢复力更是惊人。」

  涟漪问道:「冰儿你足智多谋,可有对付那孽畜的法子?」

  楚婉冰沉吟许久,说道:「要灭魔龙,需毁其体内生气,切断水木相生。」

  魏雪芯提起宝剑道:「我去探探孽畜的底细!」

  萧萧拍手道:「去打架吗,我也去!」

  楚婉冰含笑点头道:「是啊,就是去打架,就让你再去揍那条绿臭虫!」

  萧萧眉开眼笑,只觉得这小凤凰越看越顺眼。

  楚婉冰说道:「雪芯你伤势未愈,待会出战魔龙,由萧萧做主攻,你以剑术
辅助,无需刻意求胜,只要探得虚实。」

  魏雪芯点头称是。

  群姝出了偏营却见王栋等诸将正在外边静候,行礼拜见。

  楚婉冰笑道:「诸位将军不必拘礼,本宫此行正是要去会一会那魔龙。」

  王栋和梁明道:「娘娘,吾等立即派兵护驾。」

  楚婉冰说道:「将士们经历连番血战,是该好好休整,此行就不必劳师动驾
了!」

  抵达碧魔林,便感觉到一阵凶暴之气,萧萧小脸一紧,娇声喝道:「臭虫,
给我滚出来!」

  妖气爆窜,扬臂挥掌,仓木淬火沿地直扫,砰一声便将周围草木烧成灰烬,
火毒更是深透地底,势要摧毁碧魔林之根基。

  忽地一声暴躁龙吟响起,碧光绿芒四下窜动,一道巨硕龙影腾空而起,三眼
怒视,独角凛然。

  萧萧摇身一变,再祭出谛鸿法相,抡起重拳便砸向魔龙,砰地一声,魔龙被
拳劲震退,庞硕的身躯撞倒了数百尺的树林。

  拳头击在鳞甲时荡起一阵闷响,萧萧继续出招追击,魔龙也腾起蛮力反击,
时而甩尾,时而张牙,时而舞爪,魔力异能不断施展,而萧萧则轮番施展妖族神
通迎战,又是一场剧烈鏖战。

  魔龙见久战不下,便由催千叶为刃,飞击谛鸿法身,铺天盖地,紧锁各方死
角,正是尅灭物外气相的招式。

  魏雪芯看得准确,心知这些叶子厉害,剑心一凝,剑指一引,化万花为剑,
阻截叶刃,花剑叶刃在半空交战不休,看得眼花缭乱。

  楚婉冰说道:「雪芯,试试以金克木!」

  魏雪芯闻言,剑指擎天一扬,引来九天庚金之元,霎时无数金铁剑刃凌空洒
下,正是天心剑器。

  金铁利刃笼罩魔龙全身,千剑破龙鳞,万刃剐魔躯,独角苍龙遍体鳞伤,鲜
血直流,但伤害只持续数息,紧跟着便见魔龙身躯泛起水波样的涟漪,金铁利刃
纷纷融入其体,修补鳞甲,止血疗伤。

  魏雪芯只得收招敛剑,静观其变。楚婉冰不禁一阵惊愕,连忙以神念沟通龙
辉:「小贼,我这边遇上麻烦了……」

  将此刻情形转达给龙辉,龙辉思索片刻,回答道:「冰儿,五行相生本就是
一循环,若能有两行并生,就可不受简单的五行相克影响了。比如这条魔龙,身
负水木双元,水生木,可壮其生机,方才雪芯以金铁攻击,本意是要以金克木,
然却遭水元相阻,庚金之气反倒是助长了水元,进而水元又催生木元,所以那孽
畜才越战越勇。」

  楚婉冰问道:「那就拿它没辙了?」

  龙辉道:「也不是如此,可以逆施五行,以被水木尅之物攻击,这样一来,
魔龙就无法借力再生了!」

  楚婉冰蹙眉道:「你要我以火或土对付它?」

  龙辉道:「强火蒸弱水,巨土覆羸木!比如你用凤凰灵火,强行烧毁他的水
元之气。」

  楚婉冰嗔道:「我现在功体怎么催动那种程度的凤凰灵火!你想气死我啊,
快再想另一个法子!」

  龙辉道:「另一个方法便是由内至外截断水木相生。」

  魏雪芯道:「我试过了,但剑气刚一打入它体内,就被消弭化解,根本无法
造成进一步伤害。」

  这时萧萧的谛鸿法相再度跟魔龙形成僵持角力,怪力巨劲不断冲击,摧土裂
石,徒留满地疮痍。

  楚婉冰暗忖道:「强攻可自愈,潜劲可消弭,除非有足够强大的力量碾压,
否则这东西根本没有弱点!」

  楚婉冰暗叹一声,对涟漪说道:「姐姐,烦请让萧萧回来吧,无法彻底杀灭
这孽畜再斗下去也是徒劳。」

  涟漪闻言立即柔声相哄,将一脸不情愿的萧萧喊了回来。

  回营后,楚婉冰令全军高挂免战牌,并严防死守。

  忽见一黑脸汉子从一绣营内走出,低着头红着脸,步子走得颇为仓促。

  楚婉冰不禁莞尔道:「岳彪?他去那绣帐作甚?」

  雯璎说道:「回禀娘娘,那绣帐住的是乐坛主,前些日子她豁出全力狙杀魔
孽,身负重伤,这岳将军每日都会去探病。」

  乐凝?楚婉冰心头一颤,想起落凤坡的时候,自己正是被她的心魔暗算才陷
入死阵之中。

  「她是如何受伤的?」

  楚婉冰追问道。

  瑰丽接口道:「回禀娘娘,据说是施展儒门禁招所致。」

  楚婉冰脑中不禁灵光一现,一个想法逐成雏形,但仍未确定。

  「雪芯,你们先回去,我跟涟姐姐去探一探乐姑娘。」

  楚婉冰交代了几句便拉着涟漪往乐凝的绣帐走去。

  先在外通报了名号,帐内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两位娘娘请进。」

  进入绣帐,却见乐凝倚床半卧,面色惨白,唇色皆无,甚是虚弱。

  乐凝勉力挤出一丝微笑道:「我抱病在身,失迎无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楚婉冰道:「是我们冒昧打扰了。乐姑娘感觉如何,身子可好些?」

  乐凝道:「也就是这幅模样了,不好不坏。」

  楚婉冰道:「我略懂岐黄,不知乐姑娘是否愿意让我探一探脉象?」

  乐凝含笑着伸出皓腕,道:「有劳了。」

  楚婉冰探出两根玉指搭脉,片刻后说道:「乐姑娘,请恕我直言,你的经脉
已断。」

  乐凝叹道:「这一身修为算是废了,但总算还能保住一口余气苟活。」

  楚婉冰问道:「乐姑娘,你是否施展了神弦绝响?」

  乐凝微显诧异,道:「楚后也知神弦绝响?」

  楚婉冰道:「阴魔曾召唤乐姑娘的心魔施展此法,我有幸一见。」

  乐凝叹道:「抱歉,给楚后添了不少麻烦。」

  楚婉冰笑道:「不碍事,能见识此等绝技也是我的荣幸,只是目前大军受三
目独角苍龙阻截,我们试了好几种法子,都奈何不了那条魔龙。」

  乐凝道:「楚魏两位娘娘都身负不世根基,难道都奈何不了那孽畜么?」

  楚婉冰道:「那魔龙外有坚硬鳞甲,内有水木相生之法,不但防御力过人,
就连恢复力也叫人观为叹止,就算舍妹以剑气打入它体内,也被它吸收化解。所
以还得请乐姑娘助我一臂之力。」

  乐凝道:「我修为尽废,还有何能力助战?」

  楚婉冰道:「乐姑娘的修为虽去,但见识仍在,我在此厚颜恳请乐姑娘摒弃
门户之见,授我神弦绝响之法门!」

  乐凝道:「神弦绝响的琴理并无法针对那魔龙。」

  楚婉冰道:「魔龙鳞甲厚实无匹,可抵御刀枪水火,内有水木双元,可化解
一切攻入真气咒法,再加上魔界地脉加持,更是凶猛无比,要斩这孽畜必须先瓦
解水木双元,截断水木相生。但外部攻击却难以破其防御,以潜劲内攻又会被魔
气消解,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以音波来震散它的水木魔元了。」

  乐凝微微一愣,似乎来了兴趣,问道:「以音屠龙,这倒也新奇,只是不知
如何实施?」

  楚婉冰道:「方才我们试着攻击魔龙,发觉每一击打中鳞甲便会响起一种独
特的声音,其甚是古怪,一音之中却暗藏七种律调,当时我便留心记下了。」

  说罢伸出春葱般的食指在木桌上轻轻敲打起来,声音多变,时而沉闷,时而
轻快。

  乐凝和涟漪皆是懂音律之辈,细听之下便知其端倪。

  「有七种音调!」

  涟漪和乐凝异口同声说道。

  楚婉冰点了点头:「没错,无论是雪芯的剑气,还是萧萧的掌力打在鳞甲上
都会响起这种声音,我无法以一音敲出七律,只能分开来演奏……但我想这应该
鳞甲坚固的秘密所在。」

  乐凝叹道:「人称凤凰乃天生音律之圣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普天之
下恐怕也只有两人能在这激烈的战局中听出微音细律的变化了!」

  两人中一人自然是指楚婉冰,另一个便是洛清妍了。

  楚婉冰继续娓娓道来:「魔龙的鳞甲可以将外来攻击转卸拆散,等同于弱化
了敌人的攻击,这七种音律应该就是被拆散的力量与鳞甲摩擦发出的响声,也就
是说魔龙可以将一击之力分解成七份。」

  涟漪道:「经冰儿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是想了起来,结合那魔龙身形和七律
响动来看,这似乎暗合角亢氐房心尾箕这东方七宿的星理。」

  楚婉冰道:「它由天外星力复活,木又属东方,其体质暗含东方七宿也在情
理之中。」

  乐凝说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以多人同时进攻,让魔龙鳞甲无法转卸力
量。」

  楚婉冰摇头道:「此举并非壹加壹那么简单,再怎么密集攻势都会有空隙,
魔龙的鳞甲便可在空隙间转卸外力,要破鳞甲就必须融合七种以上的不同真气攻
击,方可彻底破甲……而且还要在破甲同时毁去魔元,杜绝魔龙再生的可能。」

  乐凝道:「糅合七种不同的真气……这似乎极为困难,一个不慎还会反冲气
脉。」

  楚婉冰道:「正是如此,故而我想以音律攻击。」

  乐凝道:「音律、音律……无论是何种乐器演奏之法,都是一音一律,从未
听说过能在一音之中变出多种律调来。」

  楚婉冰道:「有声之音无法承载多种音调,但无声之音却可容纳千声万律,
乐姑娘你的神弦绝响便是无声之音。」

  乐凝道:「可神弦绝响的曲谱内并无这般变化在,再说这从无到有的过程极
为困难,隐隐暗藏千万道理。」

  楚婉冰微微欠身拜道:「所以我想请乐姑娘摒弃门户之见,授我等神弦绝响
之法,我也会将所学倾囊道来!」

  三人详谈甚久,交流所学。

  论修为楚婉冰虽远高于乐凝,但经过交谈却发现对方音律造诣别具一格。

  对于道之一途乐凝从楚婉冰身上获益良多,而音律一道亦跟涟漪相互验证,
涟漪擅长剑走偏锋,而乐凝则中正平和,双方亦是互补长短。

  傍晚时分,三人谈话完毕。

  楚婉冰道:「多谢乐姐姐倾囊相授,叨扰甚久我们姐妹也是时候告辞了。」

  经过一番交谈,她与乐凝倒是熟络了不少,也以姐妹相称。

  乐凝不禁赞道:「听两位妹妹的一席话,受益匪浅……但恕我多嘴一句,斩
龙之法虽有,但斩龙时机确需好生把握。」

  楚婉冰道:「还望姐姐明示。」

  乐凝道:「确实如此,魔龙体内生机极为庞大,必须把握它气机转弱的瞬间
将它切断,否则它还会重生!」

  楚婉冰笑道:「这个小妹省得,正所谓盛极必衰,要诛这头孽畜就必须在它
生机最旺时下手。」

  涟漪眉头轻蹙,略带忧心地道:「但这也是最危险的时刻……说真的,这魔
龙不过恢复及防御惊人罢了萧萧姑娘和雪芯都能压制这孽畜,这种险还是不要冒
了。」

  楚婉冰道:「压制和击溃是两码事,就如同昔日神州王朝跟草原蛮族争斗一
般,以前的朝廷军多以步兵为主,正面交锋自然可压制草原骑兵,但草原骑兵一
见打不过就跑,中原步兵却是望尘兴叹。而草原骑兵待休整过来后,又会立即来
犯,这样一来,中原步兵就一直处于被动,久而久之便会被对方耗死,我们如今
的情况就是这般,烁魔峡已失守,我军后路已断,若不拿下碧魔林,我军只会越
陷越深。」

  涟漪叹道:「冰儿你所言甚是,便由我来弹此曲吧!」

  她知小凤凰此刻伤患未愈,不敢让她冒险,便主动提出。

  楚婉冰摇头道:「不行,还是由我来。」

  涟漪跺脚道:「可你功体未复,怎能弹奏!」

  楚婉冰笑道:「让萧萧借点内力给我,我就可以弹奏了!」

  涟漪道:「若是魔龙反扑,你可承受不了!」

  楚婉冰道:「无事,反正我死不了,大不了再重伤昏睡个一年半载!好了,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待会出阵时,就烦姐姐、萧萧和雪芯配合行事了!」

  乐凝笑道:「原来冰妹子已胸有成竹,可惜我武脉尽损,无法亲自验证这些
道理了,所以诛杀魔龙的重任还得落在两位身上。」

  楚婉冰想了想,说道:「乐姐姐的经脉也并非全然不能恢复,我倒是有个法
子,只是不知乐姐姐愿不愿一试?」

  乐凝听闻复功有望不禁精神起来,说道:「妹妹有何良策?」

  楚婉冰道:「这法子颇为繁琐,我还是行功法门写下来,乐姐姐你有空便参
详参详吧。」

  乐凝说道:「桌子上有文房四宝,请恕我现在无法替妹妹研墨铺纸了。」

  楚婉冰道:「不碍事,乐姐姐且安心躺着,我自己来便可!」

  楚婉冰挥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下五千余字,吹干墨迹叠好,递到乐凝手中,
说道:「都在里边了,陛下当年也曾受过重伤,最后也是靠这法子复原的,乐姐
姐你且好好收着。」

  乐凝报以感激一笑,楚婉冰忽地凑到她耳边吹了口香气道:「乐姐姐,我看
岳将军这几天挺辛苦的,行军打仗的空隙还来探病。」

  乐凝霎时红晕泛颊,娇羞欲滴。

  楚婉冰噗嗤一笑,离开营帐,临走前又对乐凝眨了眨眼睛,说道:「这复功
的法子一个人可练不来,乐姐姐可得谨慎喽!」

  乐凝忙打开那秘籍一看,顿时心跳加剧,面红耳赤,好不容易粗略地看了一
遍,却觉得字里行间透着精妙道理,不禁从头再读一遍,看着看着便忘了羞赧,
沉浸其中。

  夜色低沉,龙麟军竟主动挑战,王栋命令神火营开炮猛攻,炮弹炸得碧魔林
尘飞土扬。

  萧萧听到隆隆炮响,顿时手痒,主动冲出营地,叫战道:「绿长虫,快给我
滚出来!」

  仿佛是感应到萧萧的挑衅,三目独角苍龙大怒,发出一声犀利长啸,化作一
道碧光腾空而起。

  萧萧目露喜色,兴奋得出招迎击魔龙。

  魔龙仗着甲厚气长,硬接萧萧厉掌。

  一侧的魏雪芯忽施剑气偷袭,魔龙仍是不惧,摇身摆尾硬抗剑气,再以体内
水木魔气化解,同时御木化器,抵挡火器炮弹,可谓是独立战万军,林内的魔兵
也是看得信心倍增,大呼过瘾。

  倏然,一声清雅琴音响起,声音虽弱,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两军
将士朝琴音方向扫去,却见不远处的山丘上盘膝住着一彩衣丽人,抱琴轻弹,正
是涟漪。

  只看她十指连环拨动,扣弦弹奏,声声切切,柔音化丝,层层缚锁,使得魔
龙身形为之一顿,魔龙纵使神力加身却也是短暂间难以挣脱。

  涟漪指法越弹越快,缠身音波变作利刃,切入鳞甲之内,却是激发魔龙体内
罡气,猛然挣脱琴音束缚,呼啸一声扑向山丘。

  魏雪芯见状手挽长剑,身化千形随风四击,施展剑式「风龙啸」,卷起一阵
柔韧岚罡缠住魔龙。

  这时涟漪配合魏雪芯的剑式演奏,音波汇入剑风,形成莫名剑声音咒,穿透
魔龙脑识。

  这时候,萧萧又趁机出手,这妮子掌力惊人,打得魔龙身上鳞片不断裂开。

  萧萧浑厚的掌力,魏雪芯凛冽的剑气,涟漪那直摧意识的琴音,三重交叠同
时攻击魔龙的肉身及脑识。

  魔龙剧痛,狂性大发,激起体内魔元翻涌,水木生气越转越快,迅速修补伤
势,往往是刚中一招就马上恢复,受伤与恢复的时间基本是重叠在一起,肉眼难
辨。

  魏雪芯以剑心感应,察觉到了魔龙体内生气变化,立即传音给楚婉冰:「姐
姐,魔龙的生气已经抵达巅峰。」

  话音未落,整个碧魔林陷入一片沉静,万籁俱寂,光阴和气流都已凝滞,涟
漪手指拨在琴弦上发不出半定点的声响。

  却见楚婉冰出现于半空之中,美绝尘寰,以云为席,以风为案,玉手轻抚一
口雅致古琴,其弦晶莹如水,其音渺然无踪,正是昔日玄天真龙前世所赠的的洗
音水琴。

  楚婉冰玉手搭弦,十指弹动,天下丝弦声乐尽化一律。

  无音之律笼罩与三目独角苍龙身上,内藏之八音与鳞甲共震,首七音以北斗
之数而衍生,分别应对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正好以星
制星,暗尅魔龙的七宿星力。

  第八音则以洗音水琴的水灵震出,渗入魔龙体内,以水引水,将水魔兽的魔
元引出体外,一举切断水木相生。

  窒息沉静之后便是轰然爆发,世间音律尽付此声,澎湃音波俱来并发,威绝
八荒,震慑六合,斩龙八音似狂澜灭顶,由内而外,先断生气,再泯骨血,后破
鳞甲,只闻一声凄厉惨叫,三目迸出,独角折断,鳞甲崩碎,骨血四溅,三目独
角苍龙——灭!曲终,楚婉冰借来内力也随之耗空,身子一软,便从天上跌下,
魏雪芯见状忙御剑迎去将她接住。

  眼见魔龙被毁,金木双君顿觉通体冰寒,忙收敛兵马,狼狈退却。

  王栋等人欲趁势追击,连逐魔兵百余里,大获全胜,一举夺下碧魔林。

  白金魔境这片富含金矿的大地此刻已经被狼烟笼罩,玄朝与魔界主力再度厮
杀,敲响战鼓。

  魔尊得知儿子重夺烁魔峡后,立即点起兵马主动挑战龙麟军。

  龙辉亦坦然迎战,亲率大军与对手决战。

  再度相遇,一切试探皆属多余,战鼓急促,旌旗蔽日,万军搏杀。

  「烁魔峡已被吾儿夺取,三教教主重创逃遁,汝等的后路已断,面前只剩死
路!」

  魔尊喊出后方战果,意在动弹龙麟军军心。

  龙辉负手冷笑道:「嘴皮子功夫不错,谁走向死路还说不定呢!」

  「老魔头,废话忒多,先接本宫一招再说!」

  只见七彩光动,鸾飞九天,鹭明鸾掌掀玄气,迎面便打。

  尹方犀怒喝一声妖妇放肆,纵身出击,挡住掌劲。

  魔尊说道:「尹楼主,这妖妇便交你应付,能不能雪耻便看在此一战了!」

  尹方犀被他一激顿时斗志昂然,提气跃至半空,双掌催生紫火,左右开弓打
了出来。

  鹭明鸾身法飘逸,避开紫阳掌劲后冷笑道:「手下败将还敢来献丑?」

  尹方犀气得火冒三丈,紫阳真火越烧越旺,不顾一切地燃烧内元,再度突破
功体极限,鹭明鸾见状立即收敛心神,暗运神通护体,同时元神内聚,准备再施
玄神一念。

  魔尊手掌按在刀柄上,说道:「妖后呢,怎么不现身一战?」

  龙辉笑道:「妖后娘娘伺机而作,岂不是更让你忌惮!」

  魔尊道:「只怕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你就败亡了!」

  说话间尊皇魔刀铿锵出鞘,无形刀罡已然袭来。

  龙辉掌刀一挥,以气御刀,逆鳞似神龙飞舞,横扫直削,旋开魔尊刀罡。

  魔尊提刀杀来,龙辉五指一握,龙刀立即回至掌中,迎着魔尊刀锋劈上去,
双刀碰撞,火星四射,只见尊皇刀上魔石豪光绽放,吐出一股庞大魔气,牢牢裹
住龙辉。

  魔尊冷笑一声,似乎做暗号,却见一道紫色光影飞掠而来,正是久候许久的
宗逸逍,他厉掌急催,一出手便是爆发力极强的纯阳小霹雳。

  紧急关头,却见白衣飘飘,一名绝色佳人悄然出现在龙辉背后,玉掌一推,
同样炙热无匹的紫烈凤火焚烧而出,挡住纯阳小霹雳,正是五凤心诀中代表紫凤
凰的绝式——「鸑鷟焚三界」。

  洛清妍御火制火,紫色凤火宛若无尽火海般,先将小霹雳掌劲吞噬,再融合
自身火劲吐出,将宗逸逍震退出去。

  魔尊阴沉一笑:「就等你这妖妇主动送上门来!」

  说话间,魔刀内蕴之魔魂同时涌出,构成无边无际的异度魔界,此招乃凭借
历代魔尊魂气为元力,结合真魔图录功法施展出来的困敌结界——真魔玄界,敌
人一旦陷入其中便会遭到无穷无尽的攻击,直至真元耗尽而亡。

  洛清妍凤目凝视四周片刻,传音道:「这似乎是真魔图录的功法,以困敌为
先。」

  龙辉道:「老魔头借着刀中魔魂布下结界,看样子是要将我们困入死局!」

  倏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响起,只看一长着双头十尾的魔兽巍峨闲事,形
若猛虎,毛似金铁,正是西之魔兽——十尾双头虎。

  龙辉深谙五行之道,扫了一眼便知此怪已聚集火土金三大魔元,正所谓火生
土,土生金,具有火土之力,这头金之魔兽更加非同凡响,无论是攻击、防御、
复原还是灵智,都远胜龟蛇和魔罗土母。

  再看四周魔异结界,又暗藏水木两气,与这尊十尾双头虎同时构成一独特的
「五行魔界」。

  洛清妍冷笑道:「端木老魔不敢应战,就派你这么个畜生来送死,真是好笑
了!」

  魔虎咆哮一声,金光大作,结界内生出千里刀山,困杀龙凤。

  「放肆!」

  龙辉挺身而出,一刀横扫,替洛清妍和自己劈开临身的刀刃,浑厚刀罡横冲
直撞,逼得千刀万刃难近两人百步方圆。

  洛清妍轻笑一声,玉指掐决,优雅地在身旁划了个圈,只闻轰的一声巨响,
火舌肆虐,将千里刀山顷刻溶解成水。

  五行之中金生水,原先的刀山立即变作汪洋大海,海水却是极为滚烫铁水,
卷起的海浪比火山熔岩还要炙热。

  洛清妍幽幽道:「真是麻烦,早知刚才多加点力气,直接蒸干气化算了!」

  话音未落,素手结印,玉指一弹,翻天赤羽印凌空压下,将千里汪洋瞬间蒸
干,正是以强火压弱水之理。

  水干则土生,两人立即陷入万里狂沙。

  龙辉笑道:「这番情形是否有些熟悉?」

  洛清妍愣了愣,婉柔轻笑道:「是啊,跟当初遇上的三教封印颇为相似!」

  说话间,四目相对,心意相通,生出一股柔情蜜意,仿佛此间不是战场,而
是风花雪月。

  魔尊藏于暗处,见两人谈笑风生不免生恼,借着阵法之助来了个移形换位,
杀至龙辉身后,一刀劈来。

  龙辉反应快捷,回身便是一刀挡来。

  魔尊见暗招被封再变另一种刀法,借势转刀,朝后退去,后退之时,化作诸
天神佛及八荒邪魔。

  龙辉哼道:「好个佛道魔身,居然将这三元之气用的如此灵活!」

  魔尊笑道:「惊喜还陆续有来呢!」

  说话间,那些神佛邪魔犹若实质般攻向龙辉。

  龙辉气压丹田,举刀直劈,以雄沉刀劲劈碎神佛邪魔,正是论武决中的以力
克繁。

  刀气劈开诸般幻象,然而魔尊散开的真气却是毫无损耗,在这片结界内迅速
循环使用,融入五行内,只见万里狂沙中变出沙石泥俑,其形貌皆是神佛邪魔,
如同魔罗土母召唤出来的土俑一般。

  龙辉瞧出其中关键,魔罗土母的土元应该是被双头虎吸收也是理所当然,这
个阵法是魔尊布下的,自然使出相类似的招数。

  龙辉单身当关,龙刀横扫千军,将众神魔法相斩碎,与此同时,双头虎一记
利爪扫向洛清妍。

  洛清妍催动凤火迎击,素白的玉手排在巨硕的虎爪上,一者柔媚纤细,一者
狰狞凶狠,形成鲜明对比。

  一击之下,洛清妍发觉这头畜生爪子上暗藏三重元力,外围裹以烈火,中间
辅以土气,骨肉则坚若金铁,正是火生土,土生金之体格。

  魔虎见压不过洛清妍,立即摆动尾巴攻击,它那十条尾巴进退有序,有的做
佯攻,有的掩护,相互配合起来就像是一支训练有序的军队。

  洛清妍莲足一顿,将凤火灌入地下,先蕴而后释,只闻彭隆巨响,数道火柱
破土而出,恰好挡住虎尾鞭扫,更是反震魔虎,逼得它连连后退。

  龙凤同时逼退攻势,然而魔尊却暗自冷笑,他等的便是两人出招回气的刹那
间空隙,暗使了招「五星逆法」,此招乃借魔道五星芒来逆转五行之气,趁势扰
乱敌人气机。

  龙辉和洛清妍皆感气海一窒,招式难以施展,与此同时,魔尊和宗逸逍同时
攻来,掌刀齐施夹击龙凤。

  龙辉和洛清妍心有灵犀,立即抽身后退,同时向对方靠拢,当还有一臂距离
时,两人竟对了一掌,掌心相贴的刹那,阴息入阳丹,阳气灌阴元,两人双修许
久,元气相通,这一短暂气机交汇立即构成阴阳循环,不但破开魔尊锁功秘术,
更增添内气。

  龙辉横刀挡格,逼停魔尊刀势,洛清妍拂袖转卸,挪开宗逸逍烈掌。

  「退下!」

  两人异口同声呵斥道,阴阳元气如山洪暴发,震开两大强敌。

  魔尊微愣,旋即再度吸纳流散于阵内真气,挥刀再攻,看似简单一刀劈出,
却是一刀化千影,每一记刀影皆是魔罗天罡刀,招无虚发,势要斩龙剖凤。

  龙辉转手中逆鳞刀,刀势抡圆,形成虚空暗界,吞噬来袭刀罡,稳守不失。

  魔尊则继续施展魔罗天罡刀,刀势重重叠叠,狂攻不止。

  魔尊暗忖道:「在此地本尊内气源源不绝,看你能容纳多少刀,总有撑破你
的时候!」

  于是乎他倚仗此点继续狂攻,刀势凛冽得堪比雷霆霹雳,而龙辉却是我行我
素,任你来多少就吸多少。

  另一边,宗逸逍则继续与洛清妍缠斗,紫阳真气宛若怒涛拍岸,不绝不休,
而洛清妍淡雅不惊,见招拆招,稳稳压制住宗逸逍的攻势。

  宗逸逍曾被她破解过纯阳霹雳掌,心存顾虑不敢冒然施展,只得以一套「飞
鸿沓掌」出战,掌法虽妙,但却是欠缺威力,根本威胁不到洛清妍。

  魔尊瞥见后方战局不利,当即勒令魔虎前去助战,只见左边的虎头吐出金芒
锐气,右边虎头则喷出滚滚怒沙,正是金土之象,与此同时五行魔界亦开始运转
阵法配合,只看地涌弱水毒藤,天降炎石硝火,可谓是五行之力并行。

  这时,宗逸逍掌心凝聚炽烈刚劲,正是纯阳小霹雳的起手式,洛清妍顿时陷
入左右夹击的困境。

  然而洛清妍却是轻笑一声,身形微微侧,将注意力都集中到双头魔虎身上,
竟无视杀伤力最强的小霹雳掌。

  说时迟那时快,龙辉左掌往后一推立即化出白色光团,正是一招虚空明境,
原先被虚空暗界吸纳的刀罡宛若江河决堤般从虚空明境内倾斜而出,恰好是对准
宗逸逍。

  「什么!」

  宗逸逍大吃一惊,唯有将小霹雳掌力转向前方,抵挡刀罡来自保。

  小霹雳威力惊人,一击便将刀罡打碎,然而龙辉却趁魔尊吃惊之余后退,一
个纵身立即闪到宗逸逍跟前,挥刀便劈向宗逸逍脖颈。

  魔尊大叫不妙,连忙抢身来救,却见那边的洛清妍云袖轻拂,袖中玉手结印
一转,巧施展御天金翅印,兜住五行魔元,紧接着柔腰一拧,顺势将五行魔元引
至魔尊身前。

  虽同属魔脉,但这股攻击极为凶猛,魔尊虽不惧魔气,但仍是受了阻碍,赶
不及援助宗逸逍。

  宗逸逍见龙辉扑来,只感浑身生寒,不顾内劲虚耗,猛地拍出一招小霹雳掌
来抵挡逆鳞刀。

  沛然掌劲打在刀上,却感这刀势虚浮无力,刚一接触便飞了出去,初看还以
为是龙辉不敌紫阳掌劲而被震得兵器托说,然而细看之下,立即发现那刀是朝着
十尾双头虎飞去。

  逆鳞刀似乎吸足了紫阳烈劲,整把刀都泛着红紫色的火焰,带出一道璀璨紫
火焰光,如同一条火龙般扑向了魔虎。

  洛清妍笑着赞道:「妙哉,好一招御天借势,活该这畜生倒霉了!」

  魔虎身后的十条尾巴立即竖起,左右挥大,欲将逆鳞刀扫开,然而刀中蕴含
的紫阳烈劲触物即发,猛地爆炸开来,将虎尾巴轰碎大半,痛得魔虎连声哀嚎,
以它为核心而布成的五行魔界也应声而破。

  魔尊又惊又怒,万万没料到自己处心积虑布下的困战阵局竟然被对方三下五
除二就破解了。

  「他们的配合简直是无懈可击,不但可以相互补足真气,还可在进退攻守间
相互扶持。」

  魔尊暗自吃惊,就像是刚才那破阵的几下子,原本是自己策动的三方围击,
却被对方引得自相残杀,虽然这两人都有极高明转卸功法,但毕竟是以二敌三,
若没有相当高的默契度是绝不可能办到。

  宗逸逍迅速向魔尊靠拢,说道:「尊主,重整旗鼓,再跟他们一决胜负!」

  魔尊和宗逸逍两人皆未受伤,精神十足,亦是有一搏的本钱。

  魔尊点了点头,魔刀朝天一指,浑厚真气充盈天地,便要再施帝魔天章之绝
式。

  忽然间,后方军阵莫名骚动,魔尊仔细一瞧,发觉后军正受到攻击。

  龙辉哈哈大笑道:「来得正好,老魔头,现在轮到朕来断你后路了!」

  魔尊大吃一惊,气凝双目,立即看清了来者是谁,竟然徐虎残兵。

  徐虎及麾下众兵甫历惨败,心情悲愤低落,此刻正是发泄时机,个个都是不
畏生死地血战到底,可谓是衰兵必胜。

  除了徐虎残兵外,还有三教教主助战,他们三人虽被阳魔打伤,但仍可发挥
五成功力,对付普通的魔兵绰绰有余,很快便将魔兵后军打得大乱。

  两支实力相近的军马在厮杀缠战时最忌的便是失去阵型,哪怕是出现微小的
军阵凌乱都会如同瘟疫般传遍全军,后果往往是万劫不复的大溃败。

  干扰战局平衡的竟然是一支败军,魔尊震惊无比,难以置信道:「不可能,
怎么会是他们!」

  龙辉笑道:「烁魔峡虽失,但别忘了我方的军情来得比你快,朕可随时调整
战略,残兵败将也能成致胜奇兵!」

  就在此时,地面发出剧烈颤动,地面莫名碎裂开来,战场上出现无数条深邃
的裂痕沟壑,两军的不少将士来不及反应,纷纷坠入,那些沟壑就像无底洞般,
坠入者无论人魔皆没了声息,宛若被一头恶兽吞噬干净般。

  龙辉神情大变,他已经感觉到这些沟壑下边是什么了:「混沌虚空!」

  洛清妍也是花容丕变,凝重地看着那一道道的沟壑,以及正在不断蔓延的裂
痕,地上出现的裂痕越大混沌虚空也就越大。

  魔尊哼道:「看来今天是分不出个胜负了,暂且休战如何?」

  龙辉虽有操控虚空之力,但这忽然出现在神州大地混沌虚空却是极不稳定,
他也不敢轻易施法,心中念头百转,暗忖道:「这混沌虚空极不稳定,我若冒然
施法干涉可能会使得状况恶化,而且老魔头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算我能控制得
下来也难保不会被他偷袭……再打的话,将士们可都要赔进去。」

  「好,就以你所言,暂且停战!」

  龙辉立即下令,鸣金收兵,领着大军避开绕开地上裂痕,远离此地。


             第三回  聚龙渡劫

  虚空裂痕正在不断扩大,然而首当其冲的便是魔界地域,魔尊撤兵退守玉京
后第一件事便是施展大神通遏制住虚空裂痕的蔓延,而龙辉为了确保后方安全也
着手制止这天外灾殃,无独有偶,在这两名堪称当世最强者的联手下,虚空裂痕
的蔓延被抑制在极其缓慢的程度。

  「龙儿,可有头绪?」

  营帐内,龙风鸾三倒也没过多拘束,挨着坐在起一起。

  龙辉挨着鸾凤双娇,温润成熟的体香环绕在身旁,紧绷身子也放松了不少。

  他双手轻展开,分别揽住两位美妇的纤腰,叹道:「虚空属无,神州为有,
这两者一旦碰撞,无与有这两种极端便会交缠不休,其变化极为复杂,我此刻也
只能做到延缓而已……相信魔尊也是如此。」

  此话等同于宣告了神州覆灭将近。

  鹭明鸾道:「无端端的天外虚空为何会出现在神州大地!」

  龙辉道:「只有一个可能,天外玄雷直接攻击到了神州地脉!」

  洛清妍微微一愣,说道:「天外玄雷?自古以来,只有两次天外玄雷降落神
州的历史,难道龙儿你在跟魔尊激斗时施展了玄雷霹雳?」

  龙辉点了点头道:「用过一次,但只是由下而上发招,用意也不过是震散魔
尊的招式,并未攻击到神州地层。」

  他蹙了蹙眉,说道:「只有一种可能,这道天外玄雷是自行降下的!」

  洛清妍花容微微沉,除非是极其异端的存在才会召来玄雷霹雳,世上的两次
玄雷降世一次是凤祖渡劫,一次便是她和龙辉逆转乾坤……想到这里,芳心不禁
一紧,甚为惶恐。

  也就在此时,龙辉亦感心中一阵不安,于是走出营去,却见几道娇美的倩影
破云而降,正是魏雪芯和涟漪、萧萧及雯璎、瑰丽姐妹,但惟独不见小凤凰。

  龙辉道:「雪芯,冰儿呢?」

  魏雪芯御剑降下,小脸一片凝重,也不知如何说好。

  洛清妍定睛一看,见魏雪芯背后正负着一个女娃,年约三四岁,生得粉雕玉
琢,及时可爱,但眼睛紧闭,呼吸深长,显然是睡得正香。

  洛清妍问道:「雪芯,你后背的女娃娃是谁?」

  魏雪芯咬了咬嘴唇道:「是姐姐!」

  龙辉和鹭明鸾都同时惊呆了。

  洛清妍愣了半响,难以置信地道:「漪儿,你说,那小女娃是谁?」

  涟漪叹道:「娘,她真的是冰儿!」

  萧萧蹦蹦跳跳地扑倒鹭明鸾身边,唧唧歪歪地炫耀着她在碧魔林的遭遇,鹭
明鸾听后眉头紧蹙。

  那边涟漪则简明扼要地将事情说出:「冰儿再弹出斩龙八音诛杀魔龙后从天
空跌落,雪芯立即去将她接住,救回营内安置,我们试过给她推宫过血,服药吞
丹,但是她始终不曾苏醒,而且身子还不断地缩小,几个时辰就变成了小孩子模
样!」

  龙辉从魏雪芯背上将变成孩童的楚婉冰抱了过来,她身子很轻很软,抱在怀
里就像是只小猫。

  洛清妍连忙去替她搭脉,随即长叹一口气道:「哎,无奈……想不到竟然会
变成这样子!」

  龙辉面色凝重地问道:「洛姐姐,冰儿究竟出了什么事?」

  洛清妍道:「外边风大,冰儿身子虚弱,先进来避风再说。」

  进入帐内,龙辉小心将她放在床榻,盖好被褥,朝洛清妍望去。

  洛清妍走到床沿,伸手抚摸着女儿白嫩的小脸,说道:「她伤势比我当年还
要重上几分,血气精元不足维持原本身躯,所以凤凰血脉产生自行回塑……哎,
要不是有第八凤魄护体,她恐怕得重归涅槃状态。」

  龙辉惊道:「居然这般严重!」

  洛清妍含泪道:「也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能恢复原样!」

  龙辉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昔日洛姐姐不是没机会将冰儿带大么,现在
她变成小孩子或许亦是天意给洛姐姐的补偿!」

  洛清妍听后心情一宽,破涕为笑:「说的也是!」

  看着小凤凰的目光越发温柔宠溺。

  洛清妍回想起涟漪所说的经过,脑中忽地灵光一现:「对了,这丫头是弹奏
琴音而导致伤势加剧,或许以琴音可将她唤醒!」

  于是命人取来洗音水琴,素手扣弦,拨出柔和曲调。揉弦激,弦音荡,律若
柔针钻百窍,声声回织唤魂曲,洛清妍再展天赋音感,以琴波疏导楚婉冰五内瘀
气,刺激脑识元神。

  楚婉冰嘤咛一声,缓缓睁眼,呢喃道:「我睡了多久啦……」

  两人忙过去,龙辉抚着她小脸,洛清妍握着她小手。

  楚婉冰看清两人面貌,欢喜地叫道:「娘、小贼……」

  话音未落,目光却落在自己手上,顿时面色大变,叫道:「啊,我……我的
手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洛清妍柔声道:「冰儿,你别激动,先听我说,你现在已经变成了小孩子模
样!」

  楚婉冰大惊失色,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原先曲线玲珑的身子此刻却是瘦
弱干瘪,不禁哭丧着脸道:「我……我怎么变小孩子了!」

  奶声奶气,活脱脱就像一个撒娇的粉娃娃。

  洛清妍将她搂在怀里,哄道:「乖,别闹。」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在哄发脾气的小孩子。

  楚婉冰哭笑不得,嗲声道:「我这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辉轻轻抚摸着她小脑袋,柔声道:「好了,冰儿,你先前受伤过重,所以
身体自行回塑到孩童时期,以维持生机,没有涅槃重生已是大幸。」

  楚婉冰试着提气,发觉浑身虚弱,竟没有半点内劲。

  洛清妍叹道:「你现在还童,功力暂时施展不开。」

  楚婉冰先是一慌,忽地灵机一动,扭过头来道:「小贼,快给我双修疗伤,
我要复原。」

  龙辉不禁一愣,眼前人虽是自己爱妻,但此刻却是一副女童模样,看起来更
像是自己的女儿。

  洛清妍点了一下她额头,嗔道:「胡闹,肉身回塑后,你伤势已自行恢复了
八九成,而且方才娘亲也用琴音将你残余的瘀伤震散,你现在根本就没受伤。」

  美妇顿了顿,玉靥涌上一层晕色,说道:「再说了,你现在怎么,怎么适合
双……」

  说到后边声音变得极为低弱,楚婉冰越听越觉得母亲将自己完全当做了小孩
子,若不然怎会这男女之事遮遮掩掩。

  这幅情景就像是寻常的孩子追问母亲:「娘,你是怎么生下我的。」

  母亲的回答往往是:「娘亲跟你爹成亲后,就生下你了。」

  要么就是「从石头蹦出来的」、「你是娘亲捡回来」……这妮子现在可谓是
名副其实的小凤凰,委屈地道:「我不是小孩子!我也不要做小孩子!」

  洛清妍点了点她鼻尖,笑道:「好了好了,就算做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大
不了娘亲重养你一回。」

  楚婉冰嘟了嘟小嘴,一头扎入母亲香软的胸怀,洛清妍宠溺地搂紧这妮子,
宛若宝贝疙瘩。

  龙辉捏了捏她小脸道:「小冰儿,这回你可真的像是我女儿了!」

  楚婉冰啐道:「臭小贼,不要脸!」

  龙辉打趣道:「好了,乖女儿,快告诉父皇,你跟端木琼璇激战经过!」

  楚婉冰将事情经过道来,龙辉脸色丕变,良久长叹一声:「原来如此……」

  洛清妍横了一眼,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小凤凰也不是蠢人,亦猜出了端倪,柔柔地问道:「是不是那天外玄雷坏了
事?」

  龙辉抚着她小脸道:「别想那么多,以前我说过,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给你
顶着。」

  小凤凰心头一宽,闻着母亲甜腻的香气渐渐安静下来,闭上眼睛又睡过去。

  洛清妍轻轻排着小丫头的后背,动作极其轻柔,就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般,
眼波温柔如水。

  龙辉看得也一阵心醉,将她们母女一齐拥入怀里。

  洛清妍抱着女儿顺势倚在他身上,帐内就好似一家三口般温馨祥和。

  忽地一阵闹动传来,龙辉说道:「妍妍,你先陪着冰儿,我出看一看!」

  他步出营帐,只见四周的魔化景象正在不断退去,逐步恢复原状,这等异象
也吸引了全军将士的目光,众人都在不断张望,议论纷纷。

  鹭明鸾见龙辉出来了,说道:「地脉中的魔气正不断外涌,看这幅模样,魔
尊似乎要将融入神州的魔界抽走。」

  龙辉道:「神州被玄雷霹雳击中,虚空裂痕不断蔓延,魔尊又怎会让自己的
地盘跟着遭殃,撤退那是理所应当的!」

  鹭明鸾道:「先前还有魔界一起对抗虚空裂痕,现在魔界撤离,只怕神州大
地难以支持了!」

  龙辉道:「魔界也遭到了玄雷霹雳攻击,部分地域亦遭吞噬,魔尊要将那些
被吞噬的地域剥离开来也要花费时日,所以魔界还会留在神州一段时日,尚可替
咱们顶顶灾。」

  鹭明鸾问道:「虚空正在不断地蚕食地脉,你可有解法?」

  龙辉道:「生生灭灭似乎已成定数,恐怕神州覆灭亦是在所难免,唯有尽量
减轻伤亡,能保全多少就是多少吧!」

  鹭明鸾道:「你要如何做?」

  龙辉道:「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鹭明鸾道:「那各地的百姓?」

  龙辉道:「我欲开辟化外天地,先将盘龙圣脉、江南、辽东藏入其中,起码
可以保住最基本的希望。」

  龙麟军目前能够绝对掌控的也就只有这几处地方,其他地方龙辉就算要救也
得防范魔尊的黑手,故而是有心无力。

  鹭明鸾娥眉轻蹙,叹了一声道:「我且替你们准备一个‘神念界’,让大伙
在里边商量吧。」

  说罢默运玄神一念,聚出一个意念空间,联系文武高层,让他们神念在此聚
集,相当于一个军机密室,也可最大程度避免外人偷听。

  神念界一成,又能耐放出神念的便自行进入,没实力则由鹭明鸾神念引导进
入,很快各路文武大臣的神念迅速汇聚,凝成每一个人的形态,活脱脱的一个军
机密会。

  洛清妍要照顾楚婉冰,所以未曾到场。

  龙辉说道:「现在虚空裂痕正在不断吞噬神州地脉,朕与魔尊暂且罢战,先
行自救,但罢战期限并未明确,也就是说魔尊可能随时会发难。」

  杨烨道:「杨某这路魔兵基本退走,只留下四城兵马防守。」

  于秀婷道:「河东方面魔兵全面溃败,黄土魔境亦在逐步消失,但应该是魔
尊转移地盘。」

  龙辉道:「甚好,朕欲先保住四个地方,盘龙圣脉、北疆、江南、辽东,以
大神通划开物外境界,将这四地移入其中,保全生机。」

  众人一听皆是动容。

  白翎羽问道:「那其他地方呢?」

  龙辉道:「我军虽攻下多个城池,但根基未稳,许多细节未曾完善,就算要
救也得腾出精力来提防魔尊偷袭。」

  靳紫衣道:「有时候面面俱到反而会一面都做不到,这个时候更应该分清主
次。靳某同意陛下的做法。」

  龙辉叹了一声道:「对于其他各地朕只能尽最大努力了!」

  众人理智思索后,也觉得龙辉这法子并无不妥,但一些心肠软的文官,如薛
乐等人,仍有些不忍心。

  龙辉望了一眼于秀婷,说道:「母后,不知可否再施以剑化界的神通,劈出
一个容身之地。」

  于秀婷说道:「可以是可以,但要容下这么庞大的地域,只怕剑界会极不稳
定。」

  龙辉道:「若要维系境界的稳定及界内生灵存活,必须凑齐阴阳五行之力,
朕可从旁协助,母后只需挥剑化界即可。」

  于秀婷道:「你有把握?」

  龙辉道:「盘龙圣脉便是朕前世所创,有此经验,相信可解决不少困难。」

  龙辉又道:「另外,还请三教派遣弟子到各地,尽可能将各地的百姓迁移,
一并进入这物外境界避难。」

  杨烨道:「若是如此,魔界细作有很大可能混进来!」

  「但也不可因为几颗老鼠屎弃众百姓不顾。」

  龙辉道:「所以朕准备多开几个境界,让这些迁移的百姓容身。」

  三人闻言点头称是,皆赞龙辉仁义。

  龙辉忽地话锋一转,说道:「这也要在保证我方安危的情况下进行。朕估算
过,从开启至稳定一个境界……最起码得由一个破虚高手花费两个月的时光,我
们这边必须合理安排,提防魔界趁机发难。」

  风望尘道:「陛下所言甚是,依微臣看,盘龙圣脉及江南等地所需的境界由
仙霞太后着手,剩下最多只能再开两个境界。」

  众人都明白这两个境界毕竟是临时开启,各方面条件皆不如于秀婷所化的那
个,能救多少人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鸿钧忽地开口道:「贫道有一法子或可保全其他各地的百姓。」

  众人皆望向他。

  鸿钧道:「贫道曾仔细观察过神州龙脉走势,发觉各地龙脉灵气走势各异,
但冥冥中又有联系。贫道设想,若能将这些龙脉灵气归于一点,借着龙脉聚气所
产生的力量或许可将神州大地带出这场劫难。」

  全场一片讶然,忽闻元鼎大笑称赞道:「好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法子呢!」

  杨烨蹙眉问道:「此法可行?」

  元鼎道:「怎么不可行?还记得魔尊在玉京做了什么吗?他是要将玉京升至
星域之外,其原理说白了就是借着地脉灵气汇聚产生的力量将玉京搬至天上。大
伙想想,单是一个玉京也能够做到,那整个神州的力量为何做不到,只要能将神
州各地龙脉聚成一点,就可将神州带出虚空吞噬。」

  龙辉道:「道尊和天师的话都甚是有理,只是不知要用多少时日!」

  元鼎望向鸿钧,问道:「教主,你的意思?」

  鸿钧道:「若人手充足,三个月即可!」

  龙辉道:「好,朕便尽力争取三个月的时间。」

  散去神念空间,众人回归现实。

  龙辉压顶声音说道:「明鸾,立即给江南和辽东传令,全力制造船只,一旦
出现突发状况,便将军民往荒海迁移。」

  鹭明鸾醒悟过来道:「你这是要做最坏打算。」

  龙辉道:「没错,无论是制造新的境界也好,重新布置风水格局也罢,都无
十足把握。但荒海乃曾是吾前世经营之地,我曾用百年时间在海底布下了一个十
方龑武阵,随时都可以开启,可让荒海与世隔绝,不受外界侵害。」

  鹭明鸾道:「原来盘龙圣脉根本就无需担忧?」

  龙辉道:「我方才将盘龙圣脉加进去只是要安众人的心……但无论是谁,总
会有私心,若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只得先保住自己人了。」

  龙麟军分兵协作,于秀婷折返江南,以剑意劈开宇外境界,准备容纳玄朝领
地,而袁齐天则到河东填补于秀婷的空档。

  凌霄大军继续留在河东,北制玉京。

  杨烨屯兵西南,虎踞玉京之南。

  龙辉主力守在衡城,龙盘玉京之东。

  因为魔尊移走魔界,玉京三大屏障皆遭龙麟军占据,陷入三面合围的困境。

  除了于秀婷之外,鹭明鸾和洛清妍皆退居二线,一者着手布置后续,一者忙
于照料女儿。

  而龙辉、杨烨、袁齐天则继续留在前线,其排布是用于应对魔尊及尹方犀、
宗逸逍。

  魏雪芯、林碧柔、崔蝶及白翎羽等四大后妃随龙辉留在前线,其目的便是针
对端木罹戈。

  由于先前的多次胜利,龙麟军的总体实力已经压制了魔界,所以这番排兵布
阵只是确保可以制衡魔界,让其他人得以进行补救。

  但从补救方面而言,魔尊却比龙辉优胜不少,魔界毕竟也是存在千万年的特
殊境界,比龙辉他们临时制造的避难所要强上不少,就算是全身而退也要比龙麟
军这边快,所以龙辉必须得确保最起码的制衡力,所以必须保持着大军合围的状
态,牢牢钉死玉京,以免魔尊腾出手后突然发难。

  由于黑水玄海将要被抽离地面,仇白飞麾下水师也无需再留,于是便回到玄
朝海域待命。

  木天青折返江南,指挥内务刑法,薛乐则主持江南日常政令,以维持后方稳
定。

  崔家继续负责管理辽东和北疆。

  接引和准提暂离开尘世,回到避世已久的佛界,整顿力量。

  孟轲和孔丘重回学海儒门,却是一片惨状,屋檐断塌,了无人烟,昔日学子
无数的儒宗总坛此刻却是一片破败。

  就在两人唏嘘之时,忽闻沧海阁内传来阵阵抽泣声,孔孟对视一眼,立即赶
去瞧个究竟。

  只见一人正趴在地上哭泣,四周竟躺着七横八竖的尸骸,叫人触目惊心。

  孟轲觉得他有些眼熟,定睛一看,惊道:「荀师弟,是你么?」

  那人抬起头来,满脸泪痕,其面貌稚嫩而清秀,年约十一二岁左右,比孔丘
还要年轻。

  少年瞧见来者容貌,悲呼道:「掌门师兄,师兄弟们都,都……」

  说到最后却已泣不成声。

  孔丘急忙将他扶起,说到:「荀师弟,不要着急,慢慢说,这里究竟发生了
什么事?」

  那少年名叫荀况,乃宗逸逍入室弟子。

  荀况抹去眼泪道:「半个月前,师尊和尹师叔召集所有弟子,说要去讨伐两
位掌门师兄,但很多师兄弟并不愿意,于是张师兄、徐师兄带头提出了异议,认
为两位师兄始终是儒家正统教主,不能如此草率下定论,此言引起许多弟子都纷
纷响应。师尊跟尹师叔暴跳如雷,要出手制住张、徐两位师兄……谁知道他们好
似变了个人似的,一出手竟止不住似的,毫不留情,所有的师兄弟都遇害了……
是张师兄临死前拼尽最后力气,一掌将我推走,我才避过这一劫!」

  说到了最后,眼泪再度涌了出来。

  「我坠入海中,怕被师尊发现,就闭气躲在水中,等我醒来后便看见这里满
地的尸骸!」

  孔孟听后不禁一阵心酸,孟轲叹道:「先将众弟子安葬吧!」

  孔丘点了点头,携手收敛尸骸,就地挖坟埋葬。

  三人站在坟起的土丘前,连鞠三个躬。

  孟轲含泪道:「众师兄弟,是子舆无能,害了你们。」

  孔丘叹了口气,本想说要替众人报仇,但转念一想,尹宗亦是受害者,道:
「仲尼在此发誓,儒家传承绝不会断,无论如何,吾定要将儒学发扬光大,传承
千秋!」

  荀况抹着眼泪道:「两位师兄,为何师尊会变成那副模样,为何那般残暴凶
狠!」

  孟轲道:「两位师叔本性仁义,他们之所以那般模样是受到心魔蛊惑。」

  荀况咬唇道:「心魔?人心若善怎会心中生魔……是不是人性本恶?」

  孔孟皆是一阵语塞。

  泰山之顶,道衣迎风而动,正是鸿钧与元鼎。

  泰山乃神州的一处龙脉,居高俯视,尽览方圆千里的灵秀之气。

  鸿钧说道:「泰山乃历代皇者封禅圣地,果然灵毓秀丽。」

  元鼎指着远方道:「那儿山峦起伏,宛若巨龙蜿蜒,泰山拔地千尺,恰若巨
龙抬头,正是龙腾的风水局。」

  鸿钧道:「按照多日的勘察来看,神州龙脉有九,为数之极,但这九条大龙
看似各自为政,但是却通过山川河流的分支相互联系,所以聚龙凝脉并非不无可
能!」

  元鼎嘿道:「你居然能有此等想法,看来我真是老了,仙宗师兄传位予你并
非出自私心,而是看中了你这份潜力。」

  鸿钧道:「师叔谬赞了,晚辈尚存许多不足,还有待师叔指点。」

  元鼎道:「这九龙灵脉似离似合,要重构风水格局,就得改动河流,移山挪
峰。但这过程不可有一丝差错,咱们还是先以天卦地法合演推算吧。」

  鸿钧道:「天地卦法以四象为根本,需四人同时演算,现在只有咱俩……」

  「掌教,加上我们师徒一起吧。」

  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只见白云推着一辆木车走来,车上坐着一道人,面沉
气颓,白发斑斑,看起来极为苍老,竟然是净尘。

  鸿钧忙迎上来道:「净尘师叔,您为何不好好养病,到这里来做什么?」

  净尘道:「老夫被心魔所惑,犯下弥天大罪,如今已是残破老迈之躯,怕时
日无多,想替苍生尽一份力以赎罪过。」

  因为心魔缘故,净尘燃烧根基,掏空真元,再加上激战受伤的缘故,净尘苏
醒后不但修为尽失,而且还落下两腿瘫痪的病根。

  鸿钧道:「师叔,等您养好病再行这事也不迟……」

  净尘道:「来不及了,现在情形等不及了,再说老夫虽然武功尽失,但卦算
之法还记得,应可助教主一臂之力。」

  元鼎道:「掌教,就让他一同卜算,否则这老不死的会不甘心的!」

  净尘笑道:「还是你这厮了解我!」

  鸿钧点头同意后,四人开始推演卦象。

  这天卦地象算法乃道宗最高深的卜卦之术,有多种演算方式,其中四象卜算
较为精准。

  四象者乃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代表着东南西北四方,每一方位又含七
宿星辰。

  分别是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奎娄胃昴毕觜参;
南方井鬼柳星张翼轸。

  然而随着算法深入,又会演变出九野天卦。

  这九野便是由二十八宿交织而成,组成九天,分别为中央钧天、东方苍天、
东北变天、北方玄天、西北幽天、西方颢天、西南朱天、南方炎天、东南阳天。

  因为卜卦之时涉及变数极大,所以必须同时由四人各算一香。

  鸿钧算东方苍龙象,元鼎算西方朱雀象,白云算北方玄武象,净尘算西方白
虎象,只看他们掐指捏算,口中念念有词,时而仰头观天象,时而俯视察地理,
配合时辰节气,先算龙脉走势,再推聚龙经络。

  不知过了多久,四人同时长出一口浊气,已然卜卦完毕。

  四人将各自的结果道出,一番合计后,得出结论——聚龙之地在西。

  鸿钧看着卦象又是一阵沉思,忽地拍手大笑:「妙哉!正所谓福兮祸所伏,
祸兮福所倚,想不到这次大劫之中竟新的大生机!」

  三道不解,元鼎发问:「还有什么大生机,神州能保住一半已是万幸了!」

  鸿钧道:「师叔,咱们合力演算的最终卦象显示聚灵在西,万龙成山。」

  净尘点头道:「没错,这座山亦为新生神州的龙脉源头,今后的龙脉皆由此
山发出。」

  鸿钧道:「师叔说的没错,然而这次聚龙之后,神州灵气会变得极为充沛,
不但可以摆脱虚空吞噬,还能将灵气向八方溢出,再生出八条辅龙,从而化出八
大部州,如此算来,更加利于众生休养和生存。」

  倏然,整个泰山发出一阵剧烈颤动,震得是碎石乱飞,山崩地裂。

  鸿钧往山下一看,数条虚空裂痕正朝泰山蔓延,不断蚕食山脉。

  鸿钧足踏卦步,掌运太极,施展寰宇神罡的功法,朝下一划,道罡玄力打入
虚空,压住虚空裂痕。

  鸿钧暗叹一声劫数,说道:「哎……虚空裂痕已经不断蚕食神州,咱们的时
日无多了!」

  白云眉头一蹙,耳朵微微一颤,说道:「山下有人求救!」

  他自从双目失明后,耳力更为敏锐,几乎可以比拟佛家天耳通。

  白云纵身一跃,从泰山顶跳下,他眼睛虽看不见,但以神念一扫,便感觉到
山脚的碎石中压着三个人,一男一女一孩童,看似一家三口。

  白云挥袖荡开碎石,凝神细听,发觉其中那对男女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小
孩子因为被父母用身子护住,得以保住一缕残息。

  白云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他输过真气替孩童护住心脉。

  鸿钧等人此刻也从山上落下,看到眼前情形也是唏嘘感叹。

  将那对夫妇安葬后,四人准备离去,鸿钧忽地感到一阵不安,抬眼施展望气
之术,一看之下便见玉京方向有股异气翻涌,非圣非魔,非阴非阳,非正非邪。

  江南有十二地支阵法拱卫,虚空裂痕暂时难入江南地界。

  九云山庄内仍是一片祥和,花红柳绿,碧水柔风,甚是惬意。

  洛清妍抱着小凤凰穿梭在庭院果林里,白衣雪裙,穿花拂柳,楚婉冰搂着母
亲玉颈,甚是开心,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小缝。

  「娘,我要摘果子!」

  小凤凰兴致甚高,嗲声脆笑道。

  洛清妍亦是笑靥如花,将这粉娃娃似的丫头托高了几分,让这妮子可以够得
着。

  小凤凰摘下一枚果子,递到洛清妍嘴边:「娘,你尝!」

  洛清妍咬了一口,赞道:「好甜!冰儿你也吃一口!」

  楚婉冰嗯了一声,将果子放到嘴里吃了起来。

  就在她俩腻得出蜜时,于秀婷走了进来,说道:「洛姐姐,冰儿,你们都在
呐!」

  洛清妍道:「秀婷妹子,你不是在劈划境界么,今个儿得空回来!」

  于秀婷道:「回来看看这小冰儿!」

  楚婉冰小脸一红,脆声道:「二娘好!」

  于秀婷伸手过去:「小冰儿,过来让二娘抱抱!」

  洛清妍笑着将小丫头递了过去,于秀婷接到怀里,只觉得这妮子轻柔香甜,
抱在怀里好似一块棉花糖。

  「丫头,你这次可真是牺牲太大了!」

  于秀婷抱着小凤凰叹道。

  楚婉冰笑道:「也没什么了,小孩子其实挺好,无忧无虑!」

  洛清妍道:「这丫头变小了,也正好给我再带养她一会,也算是了却昔日的
遗憾了。」

  楚婉冰说道:「二娘,您着手布置的境界怎么样了?」

  于秀婷道:「境界已经划开了,现在还在用剑气扩张境界的容量,目前大概
有三千里的范围,只要辉儿补全阴阳五行,就可以稳定下来了。」

  楚婉冰道:「短短几天时间就劈出三千里的境界,二娘还真是好本事!」

  洛清妍弹了弹她额头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小凤凰摆了个鬼脸,从于秀婷怀里跳下来,跑到一旁,道:「我到一边去练
气!」

  看着这妮子跑到一旁打坐练气,洛清妍对于秀婷说道:「我让这丫头每日行
功运气,促使凤血运转,让她能早日恢复原样。」

  于秀婷问道:「那估计冰儿要多久能恢复过来呢?」

  洛清妍道:「若是顺利的话,她可以每日长一月,她现在相当于三岁孩童,
要恢复原样也得用两百天!」

  于秀婷幽幽一叹。

  洛清妍看出她有心事,问道:「秀婷妹子,你有何烦恼,不妨直说。」

  于秀婷叹道:「我想请教洛姐姐如何能让剑鸣回魂还阳。」

  洛清妍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要救这孩子其实也不难,只要让他的残魂
回归母胎即可。」

  于秀婷微微一愣,诧异道:「母胎?」

  洛清妍凑到她耳边说道:「就是再生他一遍!」

  于秀婷顿时闹了满免绯红,低头啐道:「这……这怎么行!」

  「咯咯,妹子刚刚生完轩儿,怎么就不行了呢?」

  洛清妍眯着眼睛笑道。

  于秀婷耳根通红,啐道:「上回有雪芯做掩护,但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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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明暗之辨

  衡城内府,龙辉接到鸿钧送来的图谱后立即翻开来看,图中标注出了神州的
主要山河走势,同时附上聚龙的具体细节,其中精妙之处叫人叹为观止。

  「夫君……」

  门外响起娇柔女声,来人正是皇甫瑶。

  龙辉蹙眉道:「瑶瑶,我不是让你回江南么,干嘛还呆在这儿!」

  皇甫瑶美眸微红,噙着泪花,低头道:「妾身想再见一次皇兄……希望能劝
他回头,避免后续的不幸。」

  毕竟她在玉京生活了十余年,绝不希望故乡和为数不多的亲人步入毁灭。

  龙辉抬头凝视了皇甫瑶片刻,却见白翎羽正站在门外,虽一言不发,但眼神
却甚是期盼,于是答应道:「好吧,我替你安排!」

  龙辉点起一万兵甲,护送皇甫瑶出衡城,并由白翎羽随行。

  因魔界被逐步抽离,失去衡城的玉京东路大开,龙辉很快便抵达玉京城外。
龙麟军兵临城下,玉京方面顿时紧张起来,大军戒备,火炮、弩箭架至城墙。

  两军对峙之时,只见皇甫铭一袭戎装,腰系宝剑,满面寒霜地登上城头,身
旁有铁鹰伴随,身后随着残存的天路十将。

  皇甫瑶瞥见皇兄,只觉得眼圈一热,泪水几乎淌下。

  皇甫铭冷哼道:「小贱人,莫要惺惺作态!」

  皇甫瑶只觉胸口一闷,如遭重击,眼泪滚落下来。

  白翎羽愠道:「皇兄,你太过分了!」

  皇甫铭道:「背叛祖宗,助贼造反,不是下贱是什么!」

  白翎羽气得柳眉倒竖,便要发作,却被一只温润小手拉住披风。

  皇甫瑶含泪道:「皇兄,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们姐妹,但请你看在神州亿万生
灵的份上,住手吧!」

  皇甫铭冷笑道:「住手,你干嘛不叫你男人住手!」

  龙辉道:「我可罢战,亦可重新奉你为帝,但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皇甫铭问道:「什么条件?」

  龙辉道:「魔尊的首级!」

  皇甫铭怒道:「荒谬!」

  皇甫瑶泣声道:「皇兄,都是贼子害我们手足相残,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皇甫铭眉宇间魔气大盛,拔出佩剑朝皇甫瑶投来:「小贱人住口!」

  龙辉见状划出一道罡炁将飞剑震碎,摇头叹道:「瑶瑶,你皇兄已经疯到极
限了!」

  皇甫铭怒道:「逆贼,贱人,给朕闭嘴!来人,杀了他们!」

  城头上的各种火器弓弩同时发出,顿时火弹如流星,箭矢若飞蝗。

  白翎羽柳眉倒竖,神力倾吐,一举震散诸般杀器。

  龙辉叹道:「小羽儿,多留无益,走吧。」

  白翎羽点了点头,领着众兵将随龙辉离去,留下气得满目怒火的皇甫铭。

  折返衡城,白翎羽道:「不如咱们重整兵力,一鼓作气攻入玉京,斩下魔尊
首级,还我皇兄清明!」

  龙辉摇头道:「魔尊将兵力回收,已然想到了咱们突然发难,强攻无溢,需
再另寻办法。」

  白翎羽道:「现在神州即将溃散,若是在鸿钧掌教寻龙点穴期间,魔尊突然
发动天地合龙怎么办?」

  龙辉道:「先夺回封神榜,化解心魔,削魔尊实力。」

  白翎羽蹙眉道:「封神榜在魔尊父子手中,强抢难有胜算,唯有暗取,但如
今玉京封闭,上下戒严,咱们的人对方都认得,要想潜入颇为困难。」

  龙辉道:「为夫再已派人暗中潜入玉京,就在方才兵临城下之时。」

  白翎羽奇道:「你派了谁出去?」

  龙辉道:「明鸾昔日的部下,连云双。」

  白翎羽略带疑惑地道:「单凭他一人能成吗?」

  龙辉摇头道:「不成,所以还要他人协助,来吧,随我去见见他们。」

  走到衡城东面的一个暗洞,洞口处湿气甚重,隐约可听见水流声。

  洞道足有五里,尽头处是一深邃水潭,潭边立着两人,正是慕容熙和敖晶。

  白翎羽奇道:「这又是闹哪一出?」

  慕容熙拱了拱手道:「嫂夫人,小可这厢有礼了。」

  白翎羽诧异地望了望龙辉,道:「三少怎会在此?」

  龙辉耸耸肩道:「是他要来的!」

  慕容熙尴尬地笑了笑道:「前段日子,我犯错不少,所以特来将功赎罪。」

  白翎羽道:「心魔附体,强如儒道巅峰都不能幸免,三少莫要太过自责!」

  慕容熙老脸一红,道:「我所犯过错尚不至此,咳咳……一言难尽,若不好
好弥补,只怕无颜再见家中妻儿!」

  白翎羽不明所以,欲再问数言,龙辉提前截断她的话道:「好了,时辰不早
了!」

  慕容熙朝龙辉抱了抱拳,敖晶也行礼辞别。

  龙辉道:「时机一到,朕便会派人配合汝等行动,万事小心。」

  慕容熙笑嘻嘻道:「敖晶兄弟听说你可化龙身,不如待会载我一程如何?」

  敖晶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慕容公子还请自重!」

  说罢摇身一变,化身为龙钻入潭中。

  慕容熙诧异地瞪大双眼:「她是母的?」龙辉哈哈笑道:「公的母的关你何
事,你可悠着点,小心你家小辣椒呛死你!」

  慕容熙灿灿笑道:「说的也是,我去也!」

  龙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密封的锦囊递了过去,又低声交代了几句,慕容熙小
心翼翼放入怀里,说道:「定不辱使命!」

  说罢一股脑扎入水中,不见踪影。

  白翎羽柳眉紧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解释一下!」

  龙辉道:「魔尊定然料到我方会设法取回封神榜,一定会提防可疑人员,连
云双虽未曾露过面,但难保魔尊不会注意到他,必须再布一道暗手,由敖晶和慕
容熙从地下暗河潜入玉京水道,明暗配合,偷回封神榜。」

  白翎羽嗔道:「这个不用你说,我问的是敖晶怎么是女的!」

  龙辉诧异地道:「玄海一役,你们可是战友,你居然不知道么?」

  白翎羽道:「废话,我怎么知道,谁想到她是女的!」

  龙辉嘻嘻笑道:「就像当年铁壁关那样,谁想到你是个母的!」

  白翎羽被他羞得满面通红,飞起一脚便踹来,龙辉嬉皮笑脸躲了开去。

  回到衡城内府,见皇甫瑶花正坐在屋内发呆,花容凝霜,柳眉紧锁,心事重
重。

  白翎羽问道:「瑶瑶,发什么呆呢?」

  皇甫瑶吓了一跳,呢喃道:「没什么……」

  白翎羽知她因方才之事而伤感,却不知从何安慰。

  龙辉握住她柔荑道:「瑶瑶,莫再多想,为夫可向你保证,定当将你皇兄安
全救出!」

  皇甫瑶又惊又喜:「真的吗?」

  白翎羽却是无奈摇头暗叹,要知道此刻敌方的所有力量都汇聚玉京,能取出
封神榜已是大幸,救出被心魔附体的皇甫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龙辉眼尖,看到白翎羽神情,说道:「小羽儿,你可莫要不信,为夫说到做
到!」

  白翎羽道:「皇兄身边尽是高手守护,再加上玉京内还有魔尊和儒教巅峰坐
镇,就算是你出手也未必能成。」

  龙辉笑道:「此事不难,只要时机恰当,他必定自己出来让我们‘救’!」

  白翎羽哼道:「吹牛!」

  龙辉道:「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你可别忘这座衡城我是怎么打下来的!」

  白翎羽回想起当初情形,不解地问道:「对了,忘了问你了,当日你那封信
究竟是写了什么,竟气得他暴跳如雷,不顾一切地出城开战?」

  龙辉正色道:「应该是两封!」

  白翎羽奇道:「两封,那信里边究竟写了什么?」

  龙辉道:「写了同一个词——甚香!」

  姐妹俩都是满脑子雾水,为何这么一个词便能激怒皇甫铭。

  龙辉又故作高深地道:「写信的纸张这才是激将之关键……」

  白翎羽嗔道:「说话别说一半,快点说!」

  龙辉道:「说了,你可不许发火哦!」

  白翎羽道:「好了,我不发火,你快说吧!」

  「真的不发火?」

  「哎呀,真的。」

  「瑶瑶,你作证!」

  「行了行了,你怎地这么啰嗦,我保证不发火!」

  白翎羽郑重其事地道。

  龙辉松了口气,凑到她耳边低语,白翎羽脸色蹭的一下涨得通红。

  龙辉吓得跳到一旁,道:「你说过不发火的!」

  白翎羽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意道:「对,我不发火,我只是杀人!」

  说话间,飞起一脚将身旁的桌子踢向浑人,龙辉闪身躲开,急忙往外跑去。

  白翎羽举步便追:「给我滚回来,我保证不下死手!」

  龙辉仗着修为高深,左躲右闪,白翎羽使出浑身解数也近不了他身,只气得
不住跺脚娇嗔怒骂:「混蛋,冰儿不在了,你就翻天了是不是!」

  龙辉一个幼龙步欺近她身后,双臂环住美人柳腰,笑道:「小羽儿,你先别
急着气,我绝对没有做什么,那两块布也是我命人去偷的!」

  白翎羽扭摆着身子欲回身去打,却被牢牢制住,只得生闷气,道:「鬼才信
你!」

  龙辉埋首在她颈窝,吮吻着美人香肌:「是真的!」

  说话间,火热的嘴唇已黏贴着她脸颊,白翎羽身子一酥,半依在他怀中。

  男儿的大手熟练地解开女郎的甲扣,扯开劲装武袍的衣襟,露出那独有的小
麦色肌肤。

  女郎只觉得胸前一凉,已然走光,隆起的蜜乳颤巍巍地跃出了抹胸,骄傲耸
立着。

  龙辉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两团丰弹乳球,指腹摁着乳珠摩挲。

  白翎羽只觉乳尖麻酥甘爽,娇呼道:「别,别捏了,好涨……呜呜……」

  乳液满溢而出,润了男儿掌心。

  龙辉抽回一手,舔了舔上边的乳汁,笑道:「小羽儿,这味道越来越浓,是
不是憋坏!」

  白翎羽啐道:「憋你个头……」

  龙辉坏笑道:「还不承认?」

  说着手掌深入她衣服下摆,贴着结实平坦的小腹滑入裆部,揉至一片滑腻,
白翎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酥得连连打颤。

  龙辉虎臂舒展,横腰抱起白翎羽往寝室,皇甫瑶粉面一红,嗔道:「坏蛋夫
君,又欺负人哩!」

  龙辉笑道:「瑶瑶,进来吧。」

  皇甫瑶啐道:「我不。」

  龙辉嬉笑道:「想不想知道我跟你姐姐说了什么?想的话就进来!」

  皇甫瑶一愣,却见龙辉已经抱着堂姐走入寝室,不一会儿便闻及断断续续的
低吟声。

  「这坏蛋……」

  皇甫瑶在门外蹉跎了半响,最终还是迈开莲步走了进去。

  只见白翎羽玉体横陈,衣衫不整地躺在榻上,两条修长圆润的玉腿张开,胯
间粉缝水嫩迷人,惹得龙辉埋面花溪。

  白翎羽轻轻一颤,玉手颤抖着放到男儿头上,揪住了他的头发。

  龙辉舌挑唇吮,搅拌间又吸又咂,汲得满口膻腻,难以自拔。

  白翎羽倏地虾儿般弓下了身子,颤弱无力地哼吟道:「好厉害……好有劲的
舌头……对……对就那儿……」

  皇甫瑶面色绯红,低声啐道:「色鬼!」

  龙辉抬起头来,面上挂着几滴花汁,伸手一扬,发出一道柔劲将皇甫瑶卷了
过来:「好一个羊入虎口的小白羊。」

  皇甫瑶那红着小脸娇怯的模样着实柔弱可人,就像是一只小绵羊。

  龙辉笑吟吟地去扯她腰带,皇甫瑶惊叫一声,忸怩地推搡了几下,最终仍是
让他得逞。

  白翎羽眯着眼眸道:「你别欺负瑶瑶,有什么冲我来!」

  「明明就是自己憋得难受,还要装模作样。」

  龙辉嬉笑着掐了她乳肉一把,解开腰带释出怒龙,纵身掩上,两手箝紧女郎
腰眼,底下一送一凑,腰杆猛然一挺,昂硬铁茎登时没入了娇嫩之中。

  多日未曾亲热,白翎羽花腔火热,膣肉肉圈或嫩芽虽不如其他娇妻般销魂,
但膣腔的韧性和紧迫却是其他娇妻无法比拟的,随着她每一下呼吸膣肉都会急促
地蠕动,龙根好似被硬生生绞压着,一个不慎就会被她挤出精元。

  「好个直来直往,又韧又紧的妙品。」

  龙辉享受着滑腻紧迫的妙道,细细品鉴:「润中带韧,膣肉紧致,堪称绞阳
压精之极品,就叫做麒麟玉阜!」

  虽早知这色坯专好此道,白翎羽仍是羞怒不堪,嗔道:「你胡说什么!」

  龙辉道:「取名啊!」

  白翎羽呸道:「谁稀罕!」

  龙辉笑道:「那就算了。」

  白翎羽杏眼一瞪,嗔道:「不行!」

  「又是你说不要的!」

  「呸,现在又要了!」

  白翎羽横了他一眼,健美的长腿往上一箍,牢牢夹住男儿腰肢,这一动作使
得臀股肌束更添紧绷,龙辉只觉得腰眼一紧,胯下更为紧迫,当下深吸一口气,
扣住女郎紧致匀称的腰肢,狠狠耸动,大开大阖,奋然反击。

  「啊!」

  白翎羽娇呼一声,健美的胴体随之晃动,两团丰满弹实的肉球不断耸动,但
无论遭受这样的狂风暴雨,依旧保持着圆翘的乳形。

  随即龙辉将白翎羽的左腿抬起,暴露出整个鲜红嫩湿的玉门,与蜜色的大腿
腿肉,乌黑亮丽的耻毛,三色相映,看得男儿龙根更为长大,尽力猛插。

  龙菇咬住花蕊,酥得女郎浑身快美,两条修长的玉腿不由得缠住男儿腰杆,
如此一来更加增添膣内的压迫感,箍搰得龙辉十分舒畅,若非本钱雄厚,只怕早
已被她挤出精元。

  白翎羽的蕊心被龙冠不住研磨,结实的小腹一抽一搐,双眼翻白,一股粘稠
的花浆滚烫泻出,浇在龙根上。

  龙辉被花浆淋得十分畅美舒爽,低头含住女郎一颗乳头,美美的吸吮起来。

  「小羽儿,你今天似乎差点呢!」

  龙辉意犹未尽,笑着说道。

  白翎羽羞道:「我,我怎么差了?」

  龙辉道:「一个回合就败了,比你以前可差得多了!」

  白翎羽耳根一红,杏眼一瞪,结实的柳腰猛然一抖,立即翻身压住龙辉,似
笑非笑地道:「刚才没准备好,这次重新来!」

  白翎羽身子猛然前倾,双肘按伏在床上的龙辉头两侧,胸前双峰也因下垂,
看来更形肥圆可爱。

  那姿势彷佛就是将猎物扑在身下的麒麟,随时可以将其吞噬。

  「好啊,再给你一次机会!」

  龙辉也乐在其中,顺势探出双臂抱住白翎羽,手掌在她结实润滑的美背上轻
轻摩娑,只觉触感柔嫩滑美,肌束丰实而充满弹性,手掌贴着粉背渐渐往下,划
过纤腰圆臀,中指为先锋,再次入洞挑衅敌人。

  白翎羽娇哼一声,拨开他作怪的手,扶住阳根,腰臀一沉,下身紧贴龙辉阴
部,将阳具含在穴中,上半身微微撑起,单手撑在龙辉胸上,另一只拔出发簪,
将满头秀发披散下来,龙辉只觉鼻头被她秀发扫过,传来阵阵芬芳,香气不浓,
淡雅宜人,却不失雍容气度,富贵风华。

  他再将眼光落在白翎羽的胸脯上,只见她胸前玉乳高挺颤动,两粒淡红色的
乳头如寒梅新苞,在饱满的蜜桃乳上泄上两点艳红,正微微颤动。

  龙辉方想伸手去摸,便闻白翎羽喘气道:「你这混蛋,趁着冰儿不在肆意妄
为,今天姑奶奶就替冰儿教训教训你!」

  龙辉听得有点哭笑不得,暗忖道:「小凤凰啊,小凤凰,你可真不愧是我的
正宫大妇,教得她们个个都想欺压夫君!」

  龙辉心中有气,定要将白翎羽驯服胯下,乖乖地听自己吩咐。

  才想翻身将这母麒麟压在身下,谁知白翎羽却先夺战机,如石磨般旋转起圆
臀来。

  蜜洞嫩肉紧紧包住阳具龟头,藉女上男下之势,挟住龙辉的阳具猛旋。

  龙辉只觉得阳具龟头处酸麻渐增,彷佛白翎羽的蜜洞真像个石磨一样,每一
转都将精液挤出一点,而且力道轻重不同皆由她控制,龙辉试着猛攻回刺,却都
被见白翎羽身子一扭,臀骤摇,弄得他几次差点守不住精关。

  白翎羽藉着过人的腰力和结实的长腿维持着女上男下的姿势,丰美的上身挺
直,身子骑马般不断上下颠簸,简直就是将骑术运用得出神入化,不断套弄着他
的阳具,磨得龙辉阳具阵阵酸麻无比,虽然龙根依旧,但却极其沉重,彷佛整个
棒身灌满了水,随时都有可能失守。

  龙辉惊讶无比,想不到除了大小凤凰外,如今竟再度遇上难缠对手,若论花
径的销魂,白翎羽远不如天生媚骨的大小凤凰,就连秦素雅的花腔都比她销魂,
然而这母麒麟有的是力气,骨肉丰实,体质矫健,不用靠什么房中术、妖媚功,
就是凭着健美结实的身子以及无穷的力量,便可撼动阳关精门。

  龙辉在白翎羽在石磨紧碾旋转的绝技下,阳具得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之感,白
翎羽的丰臀越是转动的厉害,龙辉的感受也就越强,阵阵快感袭上身来,下身狂
震,酥麻快感在下体到处乱转。

  糟糕,守不住了!

  龙辉轻敌再现,未及时认真对待,此刻被白翎羽夺取先机,想要重锁精门已
是来不及,就如同两军交战一般,只要一方稍现疏忽溃败之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龙辉把心一横,心想既然守不住,干脆便来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双手扶
住她那纤细的小蛮腰,阳具急挺,撞击着白翎羽的花心嫩肉。

  白翎羽骑在龙辉的身上,只觉花心连连被撞,心儿也随之紧缩倏张,娇吟不
绝。

  龙辉也是满头大汗,阳具被白翎羽的小穴挟得肉紧,而白翎羽在骑乘耸动间
似乎掌握了节奏,时快时缓,快的时候美臀扭得急剧,令得男子的阳具彷佛被扭
卷到了极处;缓和时,紧迫的膣肉再慢慢松开,叫阳具又一丝喘息空隙。

  这一松一紧之间,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紧时仿若万马奔腾,松时则如清风
拂江。

  白翎羽虽仗着骑乘之法反压龙辉,但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被擎天阳柱
接连顶撞,穴心子几乎被轰散了。

  龙辉把头一低,含住白翎羽的嫩滑大乳,吸吮着那淡红乳头,不断用舌头去
绞缠挑弄,汲取女郎的乳汁进补自身,来个以战养战。

  情欲大炙的女郎,泌出的乳汁奶味甚重,甜美十足,但带着一丝膻香,甚是
爽辣。

  上下夹击,白翎羽率先崩溃,花心松弛,蜜津狂泻而出,龙辉也是个惨胜,
精门决堤,抵住嫩蕊突突直射。

  龙辉抱着白翎羽汗湿津津的胴体,喘着气问道:「小羽儿,你是从哪学来这
些门道的?」

  白翎羽咬了咬唇,哼道:「不说你知!」

  「嘿嘿,嘴硬是吧!」

  龙辉坏笑一声,抽回湿漉漉的阳根,转身便将皇甫瑶白嫩的躯体抱到怀里。

  「啊,你还来啊……」

  小郡主满面酡红,羞赧地埋在他怀里。

  龙辉捧着她粉嫩的雪股,凑近龙根,抵住花瓣一撮而就。

  「呀!」

  皇甫瑶花心被重重挨了一棍,周身酥麻,悸啼颤吟。

  白翎羽毕竟身子骨强健,泄身之后很快便缓过劲来,看见堂妹浑身颤抖的模
样,忙问道:「瑶瑶怎么了?」

  「唔……他……他……」

  皇甫瑶上气不接下气地娇喘嘤咛,声音腻得似要滴出水来,「他欺负人!」

  龙辉笑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皇甫瑶嗔道:「就是欺负了!」

  龙辉笑着逼问道:「你倒是说说看啊!」

  「啊!」

  皇甫瑶娇呼一声,身子颤抖起来。

  白翎羽定睛一看,却见那冤家正将一根手指伸入皇甫瑶的臀沟间,正在不安
分地扣动着,显然正是在逗弄娇菊。

  皇甫瑶嗔道:「姐姐,你看他,尽这般糟蹋人家……」

  龙辉手指一探,钻入一个指节,嬉笑道:「瑶瑶,别怪为夫,是你姐姐不肯
说出实情,所以今个只得委屈你了!」

  皇甫瑶脸色丕变,吓得不敢多言,抿着小嘴可怜兮兮地向白翎羽望去,投以
求助的目光。

  白翎羽气结,咬牙啐道:「你有什么冲我来,欺负瑶瑶算什么本事!」

  龙辉手指再深入臀眼两个指节,逗得皇甫瑶连连娇吟:「姐姐,救我!」

  白翎羽生怕这冤家狠心强采稚菊,以妹子那体质那受得了,唯有道出实情:
「是冰儿教我的。」

  龙辉逼问道:「她怎么个教法?」

  白翎羽道:「冰儿说,我既然擅长骑马厮杀,以后对付你的时候就以马术的
方式来……」

  说到最后亦是不堪话语,白翎羽红着脸蛋再也说不下去,龙辉却听得明白,
气得在心里大骂道:「这死丫头,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收拾她!」

  他无意间将气撒在皇甫瑶身上,棍棒凌厉,力道十足,每一下都顶在尽头,
随着连续冲击,竟将花心撞开了少许,吐出一枚宛若花生米大小的凸物。

  皇甫瑶被他顶得又酸又通,双手不由得紧紧抱住他脖子,好似溺水之人抓住
救命稻草一般,却不知这根救命草实际上催命鬼,她抱得越紧龙根就越是深入,
将花心硬生生顶开,露出内中宝器,男儿顿时挑中一粒滑溜溜的凸浮妙物,酥得
皇甫瑶连连倒抽冷气。

  龙辉试着挑了几下,回味无穷,说道:「瑶瑶这儿藏着颗珍珠呢。」

  说话间不断去挑那枚细腻的花心,皇甫瑶顿时娇呼不已,白净细巧的莲足胡
乱地踢动着。

  「花开珠玉现,宝器暗中藏,瑶瑶也是一个妙人呢。」

  龙辉笑道,「想不到瑶瑶身子里边还有这等秘密。」

  白翎羽听得奇怪,忙问道:「什么秘密?」

  龙辉道:「瑶瑶身子娇柔,以前怕伤到她,动作一直有所收敛,尽量轻柔,
今天不小心用力过猛,将她花心子揉开,发觉深处还藏着一枚小小的肉珠子,干
脆就叫『花苞藏珠』。」

  皇甫瑶顿时大窘,羞得用粉拳擂他肩膀:「坏蛋,不要说了!」

  那枚肉珠时颇为细小,虽然滑腻娇嫩,但若是刻意去顶,肉珠便恰好陷入龟
菇的凹陷处,美美地扫刮马眼,男子若贪图这「花苞藏珠」的美妙,刻意去顶,
不出片刻便叫其一泻千里。

  龙辉心想道,这姐妹俩还真是各走极端,姐姐的「麒麟玉阜」大开大阖,正
面碾压,而妹妹的「花苞藏珠」却是娇羞欲拒,暗箭伤人。

  经过「麒麟玉阜」的教训,龙辉不敢轻敌,提早做好准备,紧锁精门,再加
上皇甫瑶道行尚浅,既享受花苞藏珠穴的妙处,又进退有据、游刃有余,将皇甫
瑶杀得香汗淋漓,娇喘不休,早忘了龙辉方才提及的「事情」,美得昏天暗地,
欲死欲仙。

  龙辉心中越发火热癫狂,抽送力道分毫不减,如此犹觉不够过瘾,双手倏往
上一摁,握住小少妇的两只尖尖乳儿,低下头来把嘴乱凑,叨着了一颗粉嫩乳头
吮吸起来,立即吸来满口甘美乳汁,奶味比白翎羽稍淡,但甜味丝毫不减。

  云雨过后,龙辉左拥右抱,将这对金枝玉叶搂在怀中,皇甫瑶甚感疲乏,眯
着眼睛昏昏睡去。

  白翎羽却是精神,舒服地枕着龙辉胳膊,瞟了瞟皇甫瑶,确定她已睡着了,
便以传音入迷的技巧问道:「龙辉,你派连云双、慕容熙和敖晶三人入玉京,是
不是准备发动进攻了!」

  龙辉微微一愣,叹道:「看来除了冰儿外,你也是我肚子的蛔虫!」

  白翎羽横了他一眼,嗔道:「我可不敢跟冰儿比,她本事可大得很,你的心
思她能够猜得十之八九。不过我毕竟也跟你征战多年,你对军务的盘算,我多少
也能看出一些!但……你目前不是要尽全力挽救神州么,为何会有此想法。」

  龙辉道:「就连你也这么认为,魔尊更不会想到我会抢先动手,恰好可以打
他个措手不及。」

  白翎羽嗔道:「刚才我说要出兵,你却又不许,现在你却又要下手,你究竟
想怎么样!」

  「时机,只有到恰当的时机方可发兵夺城!」

  龙辉道:「我准备双管齐下,明暗结合,明中藏暗,暗中藏明。明面上派兵
强攻玉京,暗中则趁机夺回封神榜。」

  白翎羽蹙眉问道:「时机?」

  龙辉道:「十五天之后……祭祖大典开始前夕!」

  白翎羽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胸前一对玉峰随之崩弹而起,目光复杂地看着
龙辉。

  龙辉叹道:「祭祖大典,百官齐聚,魔尊很可能就会趁此机会发动阵法,将
玉京搬至天外,届时天地合龙,天崩地裂……而鸿钧掌教重塑龙脉的工程浩大,
未必能赶在天地合龙前完成,一旦有失,神州必定崩溃……我这次也只能兵行险
招了!」

  白翎羽道:「但魔尊不可能在短短十五天内收回魔界……」

  龙辉道:「那老魔头现在的动作或许只是迷惑我们,让我们以为他会在收回
魔界才进行天地合龙,但你要知道,魔界的所有兵力都已经撤回玉京,留在外围
魔界的只是一些残余魔兽,他随时可以放弃大部分疆土,发动阵法。虽然提前发
动阵法,他会损失大半疆土,但神州崩塌,我军的损失远比他大,而且他还能在
升天之时完全吸纳紫微帝气,届时他集佛、道、魔、帝四元于一身,功力又大进
一步,对他而言,此举利大于弊啊!」

  白翎羽咬了咬下唇,握紧拳头,说道:「我都听你的,到时候,我定当全力
以赴夺回玉京!」

  勘探完毕,鸿钧等人从泰山下来,西行万里,进入一片广漠雪山,山脉延绵
千里,起伏不定,宛若巨龙蜿蜒之势。

  鸿钧抬眼眺去,观气辨风,地脉间灵气充沛,而且并未受到虚空侵蚀,不禁
满意地点起头来。

  元鼎道:「此处灵气充沛,确实是快水宝地,作为聚龙之地最合适不过!」

  鸿钧点头笑道:「师叔所言甚是。」

  净尘裹着棉衣,萎靡不堪地蜷在轮椅上,喘气道:「到地方了,布阵吧……
咱们时间不多了!」

  这时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师祖,布什么阵啊?给我说说吧!」

  那稚童裹着一层厚厚的棉衣皮袄御寒,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却是乖巧地站在
净尘的轮椅旁。

  白云道:「子休,师祖累了,你别打扰!」

  小童哦了一声,应道:「是的师父!」

  白云将轮椅推到一旁,摸了摸孩童的脑袋,说道:「子休,你且陪师祖在一
旁,待为师忙完后再跟你详说!」

  说罢划出一个太极辟魔圈,将两人围在中央保护起来。

  鸿钧、白云、元鼎三人各站一侧,凝气敛元,缓踏步罡,不断变换手决,口
中念念有词,随着他们不断移位,雪山四周灵气不断凝聚,形成一个无形漩涡,
将开始吸纳四周灵气,随着灵气不断聚集,天地间仿佛响起一阵接一阵的龙吟。

  就在布阵关头,一道魔气横扫而来,浑厚气劲朝着三人砸去。

  「不好!」

  三人脸色大变,然而此刻正在布阵关头,应接不暇,无法抵御来袭气劲,三
人同时吐血,倒飞出去。

  「哈哈!」一阵嚣狂笑声响起,「今日,本魔便要将道宗一脉连根拔起,三
教先除其一!」

  来者正是赤盖阳魔——端木罹戈。

  元鼎惊怒道:「魔崽子,好大的狗胆!」

  端木罹戈乜了他一眼,不屑地道:「老匹夫,若是以前,我还忌你三分,但
如今你根基大损,又被我提前重伤,你又有何能为!」

  元鼎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鸿钧抹去嘴角鲜血,说道:「你一路上都在跟着我们?」

  端木罹戈道:「算你不笨!我多少也懂些道门术法,大致可以猜出你们想做
什么来挽救末日劫数。」

  鸿钧惨笑道:「好厉害的隐忍功夫,好深的算计!」

  人人都以为魔界退守玉京,忙着收回魔界以避开虚空吞噬的厄运,而端木罹
戈却反其道而行,在所有人都以为魔界无暇分身之时施以奇袭之计。

  他一路尾随道宗一脉,寻找出手机会,由于龙麟军和三教势力遍布各地,所
以没有动手。

  待抵达这僻远的西面寒地,他心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元鼎虽根基大损,仍
具备破虚高手的威慑力,所以他仍未动手,直到三道联手布阵的紧要关头,他才
选择出手,一举重创道宗高层。

  「既然已知道,汝等也该死得瞑目了!」

  端木罹戈纵身一跃,率先扑向鸿钧,铁拳直轰而来。

  鸿钧真气急转,抬掌迎去,与他对了一招。

  拳掌相碰,端木罹戈却觉对手掌气浑厚,自己的拳劲却未能如愿攻入对方经
脉,暗自诧异之余,却闻鸿钧笑道:「阳魔,你在暗算我们的同时,难道我们就
不会反将你一军么?」

  话音未落,一股夺目紫光从天而降,笼罩整片雪山,端木罹戈抬眼一看,只
见天际屹立着两道卓越身影,正是孔、孟二圣。

  心惊胆颤之余,又见东面飘来两朵佛光盈目的祥云,接引和准提佛驾到来。

  看其架势,分明就是提前设好的局。

  鸿钧真气一吐,推开端木罹戈,朗声笑道:「此山非聚龙圣地,而是三教镇
魔牢狱!」

  元鼎也冷哼道:「魔崽子,你以为这满山的灵气是做什么用的?就是转给你
布置的镇魔墙!」

  白云指决一挑,绵密道罡拔地而起,与此同时,孔丘和准提同时发功,三教
真气汇入地脉,引出提前布好的阵法——三教封魔牢应运而生,端木罹戈深陷其
中,顿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第五回  由死转生

  三教封魔牢笼以道家四灵为根本,元鼎居青龙位,引东方七宿;准提居白虎
位,引西方七宿;孔丘居朱雀位,引南方七宿;白云居玄武位,引北方七宿,星
斗元力汇入地脉。

  端木罹戈顿遭困锁,气力急耗,惨失五成元功。

  阵以道为主,鸿钧元功最是沛然,率先抢攻,只看他身形一纵,手截法决,
一指戳向端木罹戈中丹。

  端木罹戈大惊,若中丹受招,体内羸弱的真元只怕会损失更多,忙闪身避开
要害,以肩膀受招。

  谁知鸿钧这一指内蕴符法,刚一触及阳魔肩膀便撰出符印,正是一道「天罗
四象印」,风水雷火四象元力顺势而入,急走魔身,先锁端木罹戈气脉,再由内
而外爆开,伤其魔躯。

  端木罹戈口吐鲜血,本能地朝后退却以避开进一步伤害,却不料接引已经守
在后方,佛掌一推,专等他自动上门。

  端木罹戈背门遭佛力重击,肺腑经络顿时重创,七孔流血,伤入五内。

  端木罹戈的佛道魔身立即运转,快速化解佛道之力,再消弭伤势,与此同时
阴阳魔身已然蓄势待发,心魔亦蠢蠢欲动。

  「魔孽,完纳劫数!」

  接引佛力一吐,掌劲化作五指巨山,轰隆一声凌空砸下,抢在阳魔反扑之前
将其压在山底。

  佛道联袂一削阳魔气焰,这边孟轲则已蓄劲完毕,双掌一运,紫阳真气汇成
烈劲火球。

  孟轲双掌一推,纯阳大霹雳径直打了过来,端木罹戈被五指佛山压制,动弹
不及,只得硬受儒门密招。

  轰隆一声巨响,纯阳烈劲蔓延爆开,只看紫色火云拔地而起,直冲云霄,五
指佛山也烧成灰烬,端木罹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教教主互望一眼,皆有少许疑惑——这头凶魔就这样被击败了?鸿钧缓步
走上前去,欲一探阳魔生死,孟轲忙劝阻:「道长,小心有诈!」

  鸿钧道:「无妨,就算他诈死诱敌,但是身处封魔阵中,他也翻不起什么大
浪!」

  鸿钧蹲在阳魔身旁,伸手轻触背门,以气探寻,眉宇先是紧蹙,紧接着缓缓
舒展开来,道:「心脑经络皆被紫阳烈劲焚毁,生机断绝!」

  此话一出,众人才松了口气。

  接引口喧佛号道:「诛魔功成,天佑苍生!」

  孔丘道:「如此简单便除之,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元鼎道:「哼,三教老中青皆出动,若还不成功,岂不叫人笑话!」

  孔丘笑道:「前辈所言甚是,但未免万一,还是多加一重保障为好!」

  坐在轮椅上观战的净尘忽然开口说道:「那孽障就算死了,浑身也是魔气,
遗祸万年,可得妥善处理!」

  元鼎瞥了净尘一眼,知他身子虽瘫但见识仍在,而且他身受心魔遗祸最久,
说出此话不无道理。

  准提道:「既然净尘道长如此看来,便由贫僧师兄弟联手布一卍字法阵来镇
压魔气!」

  众人赞同称好。

  双佛对视一眼,双掌合十,各聚神通,金光遍布四周,接引翻掌一盖,沛然
佛气化作大山压住阳魔尸身。

  准提法指一划,凌空刻字,在佛山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梵文佛印,以作镇魔
之用。

  布置完毕后,鸿钧向众人稽首拜谢,说道:「此番多得诸位配合,方能诛魔
功成,贫道仍需西行布阵,就此别过,请了!」

  儒佛两教也朝其拜别,三教便各奔东西。

  话说河东战事完毕,于秀婷折返江南着手重构天地,河东则有袁齐天镇守。

  按照龙辉布置,龙麟军家眷分批撤回江南,以策万全。

  简慧衣与陈慧轩率领天剑谷精锐弟子护送门派家眷往江南方向而去。

  两大长老各骑战马在前开路,后方是一架挂着白绸马车,显然是正有丧事。

  简慧衣眉头一蹙,沉声说道:「陈师弟,前面有动静。」

  陈慧轩按住剑柄,策马往前走去。

  前方是一座荒村,因为战火缘故,早已了无人烟,村口处散发着浓郁的丧绝
之气。

  陈慧轩心知不妙,但这座荒村乃折返的必经之路,若不将隐患除却只怕会再
生变数。

  「此地有异,需谨慎对待,免得冲撞了少夫人。」

  陈慧轩暗忖道,抽出佩剑,斩出九道剑罡逼回丧绝之气,同时将村口封闭。

  陈慧轩与简慧衣回合,将荒村变状托出,说道:「师兄,前方是非之地,需
速速离去,不可久留。」

  简慧衣招呼众弟子迅速启程,将马车团团护住。

  车帘缓缓掀开,露出一张含愁花容,正是宫采苓,身披白孝衣衫,显得尤为
她凝眉问道:「两位长老,如此剑拔弩张是为何故?」

  简慧衣说道:「一些小变故罢了,少夫人请呆在车上,关好车门车窗,一切
交给老夫处置即可。」

  宫采苓点了点头,放下帘子,怀中却紧抱着魏剑鸣的灵牌。

  荒村出口被剑罡重封,内中丧气无法溢出,倒也算安稳。

  然而就在马车经过村口时,村内丧气忽然躁动不安,如同惊涛骇浪地冲出,
重重叠加,竟击散陈慧轩所布剑罡,直袭马车。

  众弟子惊呼一声,纷纷拔剑迎击,斩出道道凛冽剑气,交叠成密集剑网,欲
堵截丧气。

  丧绝恶气被无数剑光斩碎撕开,但随即凝聚重结,不死不休地纠缠在马车四
周,驾车车夫不堪重负,率先毙命。

  「大胆妖孽,还不退下!」

  简慧衣勃然大怒,飞身抽剑,一招「离火宫剑」扫向丧气,灼热的烈火剑罡
四下蔓延,如同烈日普照,将附近的丧绝恶气烧得灰飞烟灭。

  简慧衣厉声下令道:「速速护送马车离去,不可久留。」

  一名弟子跃上车驾,扬鞭策马,赶车快行。

  简慧衣与陈慧轩则在一旁谨慎护航,待过了荒村村口才算安心。

  「少夫人,已经没事了!」

  简慧衣说道。

  宫采苓轻轻打开车窗,柔声道:「辛苦长老了。」

  简慧衣说道:「少夫人,再过一段路程便可以回到江南了……」

  就在他说话间,忽生惊变,一股磅礴阴力从车底冒出,猛然击碎马车。

  乱木粉屑中,却见一道鬼魅邪影掐住宫采苓脖颈,面色狰狞可怖。

  简、陈惊怒交加,急忙抢上去救。

  双剑齐出攻向怪人玉枕、脊背两大穴位,剑式快绝,认穴极准,要一举杀敌
救人。

  双剑划过,却发觉并未触及实体,两人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明白过来——此
怪乃是虚体。

  「师弟,剑走虚宁,困字决!」

  简慧衣挥剑虚引,无上剑气由实入虚,陈慧轩则策剑以辅,层层剑气构成虚
无铁索,锁住那怪四肢,将其硬生生拽了开来。

  宫采苓连咳数声,跌坐在地,陈慧轩忙将她搀住:「少夫人,可安好?」

  宫采苓面色惨白,说道:「没事……」

  话音甫落,一股黑气涌上印堂,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陈慧轩大惊失色,忙探脉细,竟觉宫采苓生息微弱无比,就如同风中残烛,
情形急转而下,根本毫无任何征兆。

  「师弟,你快看他!」

  简慧衣惊唤道,只见那由丧气形成的怪物逐步现出本相,脸色灰黑,双目如
炬,瞳孔中闪动几分紫红,身披鬼纹王侯服,被二老剑气困住的身形不断扭曲,
试图破封而出,继续伤人。

  简慧衣立即以神念通知河东守军,很快风望尘便率精锐赶来,得知事情经过
后,风望尘下令道:「二位长老先将魏少夫人送往江南求医,风某押解这怪物南
下。」

  二老称是,于是命令弟子伐来木头做成担架托盛宫采苓,抬起担架便御风飞
行,迅速赶往金陵。

  抵达九云山庄后,二老立即求见,不消片刻,于秀婷与魏雪芯匆匆奔出。

  于秀婷瞥了一眼担架立即心若刀绞,眼泪几欲涌出,抱起宫采苓道:「二位
长老,我先带采苓入内医治!雪芯,你留下了解事情经过。」

  「洛姐姐,快救救她!」

  于秀婷抱着宫采苓奔入里屋,洛清妍正在助楚婉冰行功运气,忽见她这幅模
样也是惊讶。

  定睛一看,见她怀里抱着一人,洛清妍心知不妙,马上将宫采苓安置床榻,
为其搭脉诊治,金针刺穴。

  楚婉冰也好奇地在一旁观望,她仍是女童模样,踮着脚方能看清榻上情形。

  「二娘……采苓究竟是怎么了?」

  小凤凰奇道。

  于秀婷幽幽叹道:「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一个怪人袭击,就变成这样子了!」

  魏雪芯走了进来,说道:「娘,二位长老说了事情经过,那怪人正由风相押
回金陵。」

  这时洛清妍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于秀婷忙问:「洛姐姐,采苓她伤势如何?」

  洛清妍叹了一声道:「她怀孕了!」

  于秀婷、魏雪芯均大吃一惊。

  洛清妍叹道:「但那股内丧绝之气正不断地侵犯腹中胎息,我用金针暂时将
其封在胞宫之外,可保母子一世平安。」

  于秀婷问道:「没有根治之法?」

  洛清妍道:「这股丧绝之气已和胎息、血气交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强行根
除只怕一尸两命。」

  于秀婷不解地道:「为何会如此?」

  洛清妍道:「这股丧绝之气似乎极为喜欢胎息中的生气,一入体便朝胎息涌
去,纠缠在一起,构成似生死的格局。」

  这时下人禀报,风望尘传来讯息,恭请四后至玄天府。

  四后立即赶至玄天府,风望尘朝四后拜礼。

  于秀婷摆摆手道:「风相不必多礼,快将那怪押上。」

  风望尘遵命招办。

  四后看清那人面目是皆同时变色:「秦广王?」

  就在此时,秦广王忽地挣脱二老的剑罡封印,寻着生人气息扑来。

  于秀婷剑指一转,施展更高层次的剑界,眨眼间便将秦广王封住。

  秦广王身形虚化,成为一团阴霾丧气,形体时现时隐,在剑界内不断流窜,
似乎在寻觅脱身之法,但剑仙布界岂是易于,根本无迹可寻。

  阴冥丧气冲撞不果后,又生变化,一分为十,竟凝成十大阎王之凶相,施法
攻击剑界,于秀婷再提三分内元,剑界倍增坚固,牢牢封住十大阎王。

  洛清妍看得真切,道:「这股丧气似有意识,但却又混沌不堪,似生似死,
跟采苓体内的脉出同源。」

  于秀婷心知眼前怪象乃关键所在,问道:「这十大阎王可是真的?」

  洛清妍眯着眼睛看了片刻,说道:「这股丧气似有意识,但又各自为政,极
为混乱,要觅真相需明鸾出手!」

  说到这里,她立即以神念邀请,鹭明鸾得知后立即赶来。

  刚一入玄天府,鹭明鸾也是大吃一惊:「十大阎王?不对,他们早已尽亡于
酆都一役,就连元神也灰飞烟灭,不可能还存在世。」

  洛清妍道:「明鸾,这股丧绝之气似有意识,劳你一探其究竟了。」

  鹭明鸾点了点头,施展玄媚夺神术,强行入侵丧气意识之中。

  鸿蒙黑暗,虚空无际,紧接着一道光亮射入,鸿蒙之中逐步有了回应,一幅
幅画面呈现在眼前:练阴入煞,统帅万鬼,抢占奈何,酆都死战,魂散魄灭,回
归混沌……一股玄通之力破入混沌,竟是无中生有,催生魂念,本该不存于世的
意识竟逐步凝聚起来。

  鹭明鸾在深入一探,顿时看见无数啼哭的婴孩,意识幻象便在此中断,再也
看不见任何印象。

  鹭明鸾收回神念,说道:「他们的意识极为混乱,很难探究清楚,我也仅仅
看见一些残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出现于魔尊屠戮万婴有关!」

  洛清妍低眉沉吟了片刻,柔声说道:「万婴死后的怨气用于引秀婷入魔,难
道在世时的生气便是引导这十大阎王复活?」

  于秀婷道:「当时为了杜绝煞域的魂气归阴,咱们都是对其元神赶尽杀绝,
这十只妖孽怎么可能复活?」

  鹭明鸾道:「轮回之道,生死转换,怕是引导亡魂的地藏,掌控万鬼的厉帝
也未必能道清这生死之道。我曾在煞域呆过,煞域的典籍曾记载着生死之道,那
些尸兵和阴军皆是这生死大道的一种表现,但并无完全。」

  于秀婷道:「也就是说,这十大阎王是已经复活了?」

  鹭明鸾摇头道:「只能说是半死不活,他们的意识极为混沌,身躯也只是一
个虚影,不能独立存在。也就因为如此,他们遇上旺盛的生气便会扑上去,欲吸
噬生气以全自身。」

  洛清妍恍然道:「难怪那股丧气牢牢缠住采苓腹中胎息,胎儿蕴含着天下最
旺盛的生气,难怪这股丧气就像见了血的苍蝇,驱之不散。」

  鹭明鸾忽地想到了什么,立即施展玄神一念探究宫采苓体内丧气虚实,一探
之下不禁大吃一惊,宫采苓体内这股丧气已成雏形,隐有意识,那形态分明就是
符九阴。

  「不好,符九阴要夺胎重生!」

  鹭明鸾惊道,于秀婷大惊失色,瞬步而行赶回九云山庄,鸾凤也紧随其后。

  洛清妍伸出三根手指摁在宫采苓腹上,释出凤凰火气加强对丧气的封锁,鹭
明鸾再次以玄神一念探究。

  「明鸾,可否抹去符九阴的意识?」

  于秀婷得知丧气无法根除,只想退居其次。

  鹭明鸾暗叹一声无奈,说道:「这符九阴的意识似是而非,极为浑浊,但已
经也跟胎息缠在一起。胎儿元神极为羸弱,未必经受得住我的神念。」

  于秀婷不禁一阵神伤。

  魏雪芯道:「不如告诉大哥,他或许有办法。」

  于是以神念沟通龙辉。

  龙辉得知宫采苓遇袭,快速赶回江南,进入九云山庄便见于魏母女的愁容。

  于秀婷迎上来,悲声道:「辉儿,采苓她……」

  龙辉道:「婷儿莫慌,待我查探一二。」

  走近榻边,定睛一看,同样震惊。

  「符九阴?」

  龙辉脱口而出。

  于秀婷凄然苦笑,微点螓首。

  龙辉展开神念,细探宫采苓体内气机,顿时猜出几分端倪。

  「魔尊看来不只要来个灭世再创世,还要掌控生死之道,执掌万物生死。」

  龙辉咬牙道,「这厮好大的胃口!」

  玉京东皇峰,魔尊端坐皇陵深处,身旁倒插着魔刀尊皇,他正在吸纳帝气,
吞吐之间已隐有紫气,可见修为更精进一步。

  倏地,魔尊双目圆睁,沉哼道:「这小子,真是不小心!」

  说罢,朝着尊皇刀一指,刀芒大盛,打通虚空,紧接着便见端木罹戈的尸身
出现在前,竟将被佛阵压制的魔身召来。

  魔尊翻掌一引,掌心浮现一颗晶莹珠子,内蕴澎湃生气。

  魔尊将珠子摁在端木罹戈胸口,珠子瞬息融化,进入魔身,沛然生气不断震
荡经脉,佛道魔身开始运转,佛元化为生死轮,道元凝成阴阳图,只看佛轮转生
死,道极纳阴阳,引导源源不绝的生气流窜全身,崩毁的心脑再度重朔。

  魔尊再逼出一滴精血,点在端木罹戈眉心,阳魔双眼一睁,竟再度苏醒。

  「哼,你可真是给我长脸啊!」

  魔尊阴沉着脸说道。

  端木罹戈面色铁青,满面火辣,羞愧地道:「是孩儿无能!」

  魔尊道:「当初戮万婴而衍生出来的长生珠仅有两颗,一颗用于试验生死之
道,这乃是最后一颗,你好自为之!」

  端木罹戈道:「孩儿日后定当将功赎罪!」

  魔尊道:「算你运气好,若不然也跟他们一样!」

  端木罹戈问道:「可是指符九阴和十殿阎王呢?」

  魔尊道:「他们早已灰飞烟灭,尸骨元神皆不存,即便有长生珠也只能唤回
半生半死,半实半虚的一干人等。」

  端木罹戈暗中知晓父亲曾收拢了煞域的两个残存阴将,并在暗中进行关于生
死之道的尝试。

  端木罹戈心念一动,问道:「孩儿能死而复生,难不成父尊此道已经趋于大
成?」

  魔尊苦笑道:「生死之道岂是轻易,煞域浸淫此道千万载,不过也就造就出
尸兵阴军这一类存在,要将死者完全复活确实万万不能!」

  端木罹戈试着默运真气,自己畅通无阻,未见异常,问道:「为何孩儿没察
觉异样?」

  魔尊道:「全因你身负佛道魔身及阴阳魔体,才得顺利重生。佛有生死轮,
道有阴阳图,你身负佛道魔身,又有阴阳魔体,通过注入磅礴生气,便可扭转阴
阳,生死转换……若不然,就算活过来也跟符九阴他们一样,懵懵懂懂,浑浊迷
茫!」

  端木罹戈心忖好险,又问道:「那符九阴和十殿阎王是否还在呢?」

  魔尊摇了摇头:「当初尝试生死转换之法时,出现了岔子,他们已经化作一
团丧气流失,不知去向,紧接着便是跟龙麟军的大战,为父尚且腾不出手来寻觅
他们去处。」

  端木罹戈甚是好奇,问道:「父尊,符九阴他们早已灰飞烟灭,父尊是如何
无中生有的?」

  魔尊道:「世间万物只要存在过,又如何能完全抹去痕迹,哪怕一草一木,
只要是接触过,便会留下残念,虽是微弱,但只要收集他们生前所用之物,便能
将一滴一滴的残念聚拢,从而再生。只可惜,这股意念不足,而长生珠的生气也
不足以令这十一人重生,所以才形成那半死不活的失败品!」

  端木罹戈道:「父尊,请恕孩儿多言,生死道复杂难明,沉浸其间只怕会分
散父尊精力,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还请父尊……」

  魔尊眯着眼道:「你还不明白为父的心意啊!你可知玄天真龙的龑武天书何
等玄奥,几乎囊尽普天道理,即便为父成功完成佛道魔帝四元归一,也未必能超
过玄天真龙之境界,然这玄天真龙却未曾涉及生死之道……唯有尽可能地参悟生
死之道,才能摆脱龑武天书的范畴,争取胜机。」

  端木罹戈道:「孩儿愚钝,不明父尊深意。」

  魔尊道:「此次三教设击伏杀于你,可见龙麟军并未安于现状,大战随时可
能重启。」

  端木罹戈道:「龙麟军恐怕要先夺回封神榜,以应对我方心魔!」

  魔尊哈哈笑道:「封神榜?这东西就连我也不知在哪里,他们能找回去便给
他们吧!」

  端木罹戈讶道:「父尊何出此言?」

  魔尊道:「为夫已在封神榜上注入心魔元功,正所谓神魔相克,心魔与封神
榜灵气相互牵制,相互抵消,这所谓的天书已成一卷凡书。既然只是凡书一卷,
为父便随手丢入书卷中,他们想找就去找吧!」

  端木罹戈问道:「此书实乃心腹大患,父尊为何不将其毁掉?」

  魔尊道:「众生愿力,天道所聚,此书毁不掉,只能压制。」

  端木罹戈道:「父尊可将此书妥善收藏,是否要孩儿安排人手看护。」

  魔尊道:「不用,刻意看护不过让外人察觉端倪,既然此书已失灵气,犹如
凡书,干脆就藏叶于林,玉京书卷何止万千,想要找出来——难啊!」

  端木罹戈道:「父尊此举甚是高明。」

  魔尊道:「我还派人按照封神榜的模样伪造了数十卷赝品,与真品混杂,然
后再随即藏入各个书院或藏书阁,所以就连为父也不知道封神榜在哪!」

  端木罹戈大为佩服,魔尊说道:「你经历生死之劫,且与为父说说这此间感
悟。」

  端木罹戈点头称是,盘膝坐下,与父亲详细交谈起来。

  敖晶和慕容熙顺着水道潜入,登岸之地便在玉京的飞絮酒楼。

  此地曾是玉京最为繁华的酒楼,但因昊天教之乱从而没落,如今已被查封许
久,仅是一座随时要被拆掉的破楼。

  酒楼地下水道仍是存在,敖晶和慕容熙顺着外河水道进入,顺利进入酒楼地
下室。

  慕容熙运功蒸干水迹,运功纳气时撇了眼敖晶,见她剑眉入鬓,鼻梁高挺,
虽有英气,但却生得眉清目秀,确实有几分女相。

  敖晶望了过来,问道:「慕容公子,有问题么?」

  慕容熙干咳笑道:「小可只是有些好奇,想不到威风八面的敖将军居然是女
儿身……」

  敖晶抿嘴轻笑,说道:「白娘娘纵横战场,同样也是女儿身。」

  慕容熙道:「是我唐突了,姑娘莫怪。」

  敖晶道:「我自幼便有纵横沙场之志,可惜身为女儿身,不便参军。在得知
白妃娘娘的事后,便也想效仿一番。」

  慕容熙道:「原来如此。」

  这时,地下室门被推开,走入一个道人,两人顿时戒备起来。

  道人轻声说道:「九霄十方!」

  敖晶回应道:「真龙天威。」

  双方对上口号,知是自己人。

  那道人反手关闭石门,上前拱手道:「在下连云双,见过二位上使。」

  慕容熙打量此人,见他身材消瘦修长,吐纳沉稳,颇具修为。

  敖晶说道:「不知道长蛰伏玉京有多少时日了?」

  连云双道:「自酆都战事开启后,吾便奉主人命令潜入玉京道观之中。」

  两人不禁大吃一惊,皆知他口中主人便是鹭明鸾,但这酆都战事距今许久,
想不到鹭明鸾早在多年前便已布下这枚暗子。

  连云双说道:「贫道对风水布局也有几分感悟,所以也参与了皇陵的修建工
事。」

  慕容熙问道:「现今状况如何?」

  连云双道:「合龙之局势在必行,但确切时间仍未探知,只是这些天来,我
见东皇峰地底龙气蠢蠢欲动,随时有一飞冲天的势头。」

  敖晶蹙眉道:「此事非吾等能管,首要目的是要夺回封神榜,道长可有这方
面的消息?」

  连云双道:「魔尊自收兵罢战以来,便一直待在东皇峰不曾露面,也不知封
神榜是不是被他随身携带。」

  慕容熙倒抽一口凉气:「妈的,要是真那样,咱们可得卷铺盖走人了。」

  敖晶摇头道:「不会,陛下曾言,魔尊老奸巨猾,行事往往出人意料。」

  慕容熙道:「你是说,我们以为老魔头会贴身收藏封神榜,但实际上封神榜
并不在他身上?」

  敖晶点头道:「可能性很大。」

  连云双道:「要实施天地合龙之局,需有足够力量推动阵法,魔尊恐怕已经
无心分神来看顾封神榜了。」

  敖晶道:「慕容公子,陛下不是交给了你一个锦囊么,说进入玉京后可打开
一看。」

  慕容熙忙取出锦囊,打开一看里边还藏着两个小锦囊,分别贴着一张纸条,
各自写着「入城即启」,另一个写着「东门炮响则开」。

  慕容熙狐疑,拿出那个「入城即启」的锦囊打开,里边有一纸条,纸条上写
着:「魔尊狡诈,封神榜未必随身携带,天书可从书中寻。」

  慕容熙也是聪慧之辈,不禁拍手赞道:「原来如此,要隐一叶,最好方法莫
过于则投入树海,这封神榜也是书卷模样,玉京内的书卷何止万千,将封神榜随
手丢进去,要想找出无疑大海捞针。」

  连云双道:「封神榜集合众生原力而生,魔尊未必能将其毁去,但要将其灵
气封住倒也是不能,失却灵气,封神榜不过一凡尘书卷,只要再往书海中一投,
我们想要找出来确实十分困难。」

  敖晶道:「这也是一个难题,咱们进入玉京,神念已无法随意伸展,要如何
在茫茫书海中找到封神榜的下落呢?」

  玉京城外,儒影屹立,孔孟携手而来,心有所图。

  师兄弟对视一眼,紧盯官道,忽见一队车队驶来,二人同时动身动作奇快,
竟瞒过护驾卫士,无声无息钻入马车。

  车主乃一朝廷大员,惊愕之时却已被孔丘封住穴道。

  孔丘似乎认得此人,打趣笑道:「刘大人,咱们也要入京城,可否载我等一
程!」

  官员面露惊恐,但无奈受到钳制,无从反抗。

  孟轲问道:「刘大人,可是前来参加玉京祭典?」

  官员点了点头。

  孟轲笑道:「甚好,我们师兄弟也是如此,正好同行,还望大人不吝,搭吾
等一程。」

  由于龙麟军压境,玉京实施闭门政策,每日开启城门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
而且开门之时,皆有重兵把守。

  玉京外围设有五重军寨,皆有上将驻守。

  刘大人乃一方重臣,其所持符节可过关卡,孔孟二人倒也没遇上麻烦,顺利
入京。

  孔丘心生疑虑,传音道:「师兄,虽说此人是重臣,但军寨的检查也略显松
懈,毕竟龙麟军就在不远处,再怎么身份显赫之人,也不至于可以轻易过关。」

  孟轲道:「师弟可认为此乃敌方欲擒故纵之法?」

  孔丘道:「我方遗失了封神榜这一对付心魔的利器,无论如何都必须夺回,
但目前形势却不能大举兴兵,所以最简单的法子便是秘密潜入……魔尊势必已经
算到这一点,看来他是故意放松关卡,放小股人马入京,然后再关门打狗!」

  孟轲冷哼道:「就看看是他关门打狗,还是引狼入室,玩火自焚!」

  孔丘笑道:「龙主已派人先行入京,我们再随后策应,明暗互转,从中争取
胜机!」

  说话间马车已经入京,孔丘手指点中刘大人眉心,刘大人两眼一黑,昏睡过
去,记忆顿失。

  两人暗中下车,寻了个僻静之地落脚。

  行了几步,忽觉一股凝重气压笼罩而下,两人对视一眼,不禁摇头苦笑。

  孔丘叹道:「想不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两道身影分别站在巷子两头,堵死前后去路,正
是尹方犀和宗逸逍。


             第六回  总攻玉京

  于秀婷一阵心酸,噙泪道:「采苓怎生如此遭罪,剑鸣早折,她又……」

  龙辉叹了一声,握了握她柔荑。

  就在此时,洛清妍急匆匆走进来,蹙眉道:「魂玉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了!」

  于秀婷花容瞬间变白,周身颤抖,双腿发软,几欲昏倒过去,龙辉急忙一把
将她搂在怀里。

  于秀婷呆了片刻,流下泪来:「洛姐姐,给我看看魂玉?」

  洛清妍玉手一翻,掌心浮现一枚晶莹玉石,但已出现裂痕。

  「妹子,剑鸣的魂气越来越弱,魂玉开始封不住了……」

  洛清妍幽幽一叹,掐出天极凤凰印,注入回魂之力,魂玉裂痕才逐步止住,
但也只是解燃眉之急。

  于秀婷颤声道:「辉儿,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们俩!」

  龙辉道:「我想到一个一举两得法子,可同时救他们两人,但风险颇大!」

  于秀婷目露欢色,道:「辉儿,我就知道没有事能难得住你!」

  龙辉道:「引魂补魂,以阴制阴!」

  于秀婷问道:「如何个施行法?」

  龙辉道:「剑鸣此刻已经成魂气,正好可针对采苓体内的丧气。」

  于秀婷道:「那块救人吧!」

  龙辉道:「但我也没有把握,如果进行顺利,他们两人都得救,若是除了岔
子,可能谁都保不住!」

  于秀婷愣了愣,心念百转,咬着下唇道:「辉儿,尽力一试吧,无论什么过
程和结果,我都能接受……总比什么不做强!」

  龙辉点了点头,于秀婷道:「先别告诉雪芯……」

  龙辉嗯了一声,说道:「洛姐姐,我要布下结界,劳你在外护法!」

  洛清妍幽幽一叹,往外走去。

  于秀婷怕影响龙辉,于是也想出去,洛清妍轻轻将她推回,使了个眼色,低
声道:「妹子,你且留下来,若中途有个好歹,起码还有补救的可能。」

  于秀婷先是一愣,随即霞飞玉靥。

  洛清妍掩住门后,龙辉施展神通,祭出冥龙化体,阴冥玄力顿时笼罩整个屋
子,布下一道龙形气罩,护住四面八方,替魏剑鸣的一缕残魂增强生机。

  龙辉将魂玉放在宫采苓腹上,手指轻触魂玉表面,渡过一缕纯阳之气,霎时
魂玉生气大盛,竟有盖过宫采苓腹中胎息的势头。

  纯阳龙息勃勃生机对符九阴而言便如鲜血于鲨鱼,那股环绕在宫采苓腹中的
丧气立即涌向魂玉。

  感应到丧气恶意,魏剑鸣残魂立即生出反应,化出本体形态,挥剑斩击。

  丧魂之气亦显出符九阴形体,掌势一动,纳气成漩,真正是一招轮回劫。

  魏剑鸣挥剑撒影,交织出一道瑰丽剑网,剑网层层叠加,先卸后接,化去轮
回劫五成杀力,紧接着魏剑鸣一剑挺进,直取螺旋罡劲中心,亦是轮回劫唯一破
绽之处。

  符九阴忽地收敛掌势,轮回劫烈劲如同落网收拢,锁住了魏剑鸣剑势,同时
双爪一探扣住魏剑鸣手腕,欲吞噬其残魂生气。

  于秀婷指掐剑诀欲助儿子一把,但两股魂气交叠混杂一起,一时难分彼此,
叫她投鼠忌器,怕一个拿捏不准反伤儿子魂气。

  就在此时,龙辉心念一动,冥之卷真力迅速回收,化作冥龙扑来,窜入两团
魂气之内。

  说得也怪,冥龙加入之后,魏剑鸣魂气陡然增强,挣脱符九阴的钳制,而冥
龙则趁机一口咬住符九阴。

  符九阴发劲挣扎,但冥龙却是越咬越紧,最终将符九阴完全吞噬。

  于秀婷惊喜交加,急忙奔近龙辉,问道:「怎么样了?」

  龙辉收回冥龙罡气,掌托魂玉,表情喜忧参半。

  于秀婷芳心一颤,只闻龙辉叹道:「符九阴丧气已被拔除,采苓的胎息基本
无恙,但剑鸣却……」

  话音未落,魂玉再现裂痕,于秀婷霎时花容失色。

  龙辉灌注冥龙之气护住魂玉,裂痕逐步止住,但隐忧仍存,似乎随时都会碎
裂,只怕撑不过一时三刻。

  为今之计便是将魂气重新投胎,以母胎重孕生机,龙辉握着魂玉,目光落在
宫采苓身上,暗忖道:「她有了身孕,而且因符九阴胎息有了缺损,损了魂气元
神,出生后也会是痴呆,若能导剑鸣魂气入其体正好可相互补足。」

  但仔细一看,却发觉宫采苓腹中所凝胎息属坤阴,已成女形,若将乾阳男魂
注入坤阴女体后果更是不堪。

  「剑鸣的三魂七魄原先便已残缺,如今再与符九阴丧魂搏斗,只怕更加微弱
了,就连本源意识也逐步消失……」

  龙辉再三审视,发觉魏剑鸣的天地人三魂微弱无比,天地二魂已然消散,仅
存的人魂也如风中残烛,而七魄中的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
肺已经逐步消散,魏剑鸣命若薄纸,危在旦夕,残破微弱的残魂已然没了意识,
只是单纯的残魂,代表着最后生机。

  于秀婷蹉跎再三,咬了咬下唇,玉靥涌起一抹酡红,妮声轻呼一声辉儿,火
热的娇躯埋入龙辉怀里。

  「婷儿……」

  「辉儿……要我!」

  于秀婷贝齿轻颤,娇羞无限地道。

  龙辉微微一愣,便感觉于秀婷的柔荑紧抱住自己腰肢,滚烫的娇靥偎贴着自
己胸口,隐约可感觉到沉重的吐息。

  龙辉心念一动,已知美妇心意,托起她下巴直往那水润的朱唇吻去,于秀婷
嘤咛一声,启唇相纳,粉舌轻挑,与情郎吻得痴醉甜腻。

  多日未近女色,龙辉欲火瞬间被点燃,在美妇丰腴的娇躯上下其手,左手攀
山探至胸口丰满巨乳,右手涉水滑落那两瓣无双美臀。

  于秀婷娇喘绵绵,媚眼如丝,被这小冤家玩得几乎化作一潭春水。

  龙辉低声道:「剑鸣魂气已经很弱了,要想挽回一线生机就必须给他制造足
够强大的胎息才能弥补过来。」

  于秀婷将下巴抵在他脖窝,吹气如兰道:「嗯……人家听你的……」

  龙辉揉着美妇一颗丰实的梨乳,压低声音道:「婷儿,采苓就在旁边,这样
子不要紧吧?」

  于秀婷忽地惊醒过来,将羞红的脸蛋埋入龙辉怀里,颤声道:「我们还能出
去么?」

  龙辉环顾四周,摇头道:「冥龙结界已经布下,擅自出入只怕会影响剑鸣魂
气的稳定。」

  于秀婷眸间盈溢水雾,啐道:「那你还说那么多作甚……坏人!」

  「那为夫可不客气了!」

  龙辉手指灵巧地在她腰间上一抹,衣带便松,锦衣解,罗裙落,肥熟丰腴的
女体再现眼前,白花花的肉光映得屋中一片惊艳。

  龙辉握住一颗梨乳,将乳肉微微轻挤起,使得乳峰上的粉嫩更为凸显,恰好
可一口含住吮吸。

  另一只手则熟练地滑下臀沟,挤入紧凑温热的臀眼。

  于秀婷娇躯倏颤,凝脂般的肌肤一阵紧绷,龙辉手指伸入两根,扣菊挖壁,
逗得美妇几欲娇吟出声,但又怕惊动到床榻上的儿媳,只得硬生生咬紧牙关憋住
快美的呻吟。

  「辉儿……采苓她不会醒吧?」

  于秀婷含羞呢喃地道。

  龙辉揉乳扣菊,嬉笑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咱们小声点或许可以。」

  于秀婷憋红了脸蛋,咬唇道:「你这坏人,就是想要人出丑。」

  龙辉吻了她嘴唇一下,说道:「别管她,我现在眼中便只有你。」

  于秀婷眼眸温柔似水,藕臂环住男儿脖颈,献上甜甜香吻道:「我也是。」

  妇人身心俱酥,软偎在男儿身上仍其为所欲为,龙辉双指不住的轻扣臀眼,
于秀婷双腿发软,顿时瘫软坐倒在地。

  龙辉欲火难平,伸手解开裤带,怒龙顺势弹崩而起,恰好对准美妇玉靥。

  「婷儿!」

  龙辉轻抚美妇桃腮,微颤着龙根道。

  于秀婷晕着脸往床榻瞄了一眼,龙辉释怀一笑,挥手扫出一道柔劲将帷幔放
下,遮住了床榻。

  于秀婷心情放松,徐徐蹲下,看着眼前的肉棒仍是一如既往的菇硕稜深,粗
长坚挺,芳心暗生欢喜,挽在手中,上上下下把玩良久,才吐出丁香,在龟头舔
了一下。

  「啊……」

  龙辉立即打个哆嗦,甚是舒服:「婷儿,你越来越好了。」

  于秀婷抬眼望着他:「那你可舒服?」

  龙辉点头。

  于秀婷甜甜一笑便即舔吮起来,玉手握棍揉卵,使出手段,尽情挑逗,柔唇
檀口含住龟头,美得龙辉又是一声呻吟,一对大腿撑得笔直。

  但见美妇人手口齐施,将龟头越含越紧,像要把精液吸出来。

  龙辉又畅快又难过,伸手抓住她一只乳房,满手饱满丰弹,不由淫心大炽,
出力揉搓。

  于秀婷也不阻止,任其予取予求,反而吃得更加卖力。

  于秀婷足足舔了盏茶时间,才吐出肉棒轻声道:「辉儿,已经很硬了……」

  龙辉听见,欣然点头,将她拦腰抱至床榻旁的太师椅。

  于秀婷嘤咛一声,乖顺地任他摆布,两条丰腴的玉腿分开搭在扶手处,露出
嫩绰绰的乌绒蜜屄儿,吐着莹莹蜜津,着实诱人。

  于秀婷红着玉靥,正一副任君采拮的娇羞模样,静待情郎宠幸。

  龙辉觑见那道毛茸茸的蜜裂不由得暗咽涎唾,受不住眼前的诱惑,当下俯身
凑头,口手并用,抚弄花唇,拭捻花蒂,再探出舌头,来回乱舔,时不时还伸出
手指刺入后庭抠弄。

  「啊!辉儿……」

  于秀婷前后俱美,娇躯颤抖,凝腰抬臀,仰凸花房,任他施為,口吐嘤嘤娇
啼,豈知龙辉口舌手足功夫越发纯熟,勾吹抚唱,逗得美妇人快感一波接一波,
高潮迭起,于秀婷几乎便要大叫出來,赶忙掩住嘴巴。

  片刻功夫,于秀婷已觉撑持不住,腿心已然淫水如注,汨汨流淌小泄一番。

  龙辉舔弄之余,悄然握紧下体阳物,见于秀婷汁水长流,知她高潮已来,顿
感畅快,当下乘胜追击,直起身躯,提起勃然大棒,往妇人股间凑去。

  却不料妇人汁液太过充沛,花户内外湿得无以复加,滑腻无比,龙根竟临门
滑下,戳了股心臀下,不偏不倚恰好抵住了那朵被淫汁润得晶莹的菊蕊。

  「辉儿,错……错了!」

  于秀婷忙提醒道,龙辉却是一往直前,龟菇压住臀眼刺入那紧凑温软菊道。

  虽是后菊旱路,但于秀婷身子内外都被他开放透了,菊蕊受到侵袭立即收缩
蠕动,带来一阵强烈的胀塞感,挤得肛菊连颤,勒绞阳具,嗍得龙辉睁目竖眉,
通体舒爽,再看眼前的妇人,见她目波盈盈,似水荡漾,口里不停吐着嘤咛,实
是迷人到极点,一时间也不舍退出菊道。

  于秀婷将手搭在他胳膊,说道:「辉儿,走错了……应该是前面。」

  龙辉说道:「但婷儿你后面很热、很紧,你也是想要吧。」

  说话间扛起于秀婷两条美腿,将她下身高高抬起,身子对折起来,也亏得她
柔韧甚佳,倒也可做得到,只是模样极为淫媚,羞得她险些昏过去。

  这个姿势使得红艳艳的蜜屄更为凸显,龙辉边在后庭抽插,伸出一手来把玩
那毛茸茸的蜜裂,另一只手则在那两颗不断耸动蹦跳的梨状巨乳上揉捏。

  于秀婷美得几乎晕过去,腰眼酸麻,前路不断溢出淫汁蜜液。

  忽地,于秀婷感觉身子一轻,被龙辉翻转过来,四肢雌伏在地上,丰臀高高
后翘起,姿势更添艳媚。

  龙辉轻轻拍着美妇翘臀,只看两瓣股肉欢快轻颤,极为美丽,于是乎挥枪再
刺后庭菊蕊。

  于秀婷呜呼娇啼,娇躯已然香汗淋漓,晃动着两颗肥美梨乳道:「辉儿,后
面不要了……不要再弄了……」

  龙辉揉着妇人肥臀赞道:「婷儿的大屁股真是舒服,又紧又热,里边却滑腻
温软,我实在不愿出来了!」

  于秀婷勉力撑着身子,回眸哀吟道:「好哥哥……求你了,别玩那儿……」

  龙辉嬉笑道:「那儿是那儿,你不说我可不知道哦!」

  于秀婷脸蛋更是酡红,既有情欲熏蒸,又有娇羞所致,秋波含雾,颤颤道:
「屁……屁股……」

  龙辉道:「但婷儿你的屁股紧紧咬着我呢,明明就是乐在其中么。」

  于秀婷低吟道:「求你了,别再走姐姐屁股,要走就走前面吧……」

  龙辉只觉得她后庭越发滚烫,越发滑腻,端的是爱不释手,淫心大发又将她
抱在怀里,从后面继续抽插着那精美菊蕊,于秀婷无奈地随着他节奏而动,两颗
玉乳蹦跳得更加欢快,宛若层层叠叠的雪崩乳浪。

  「辉儿……好了没有,前面、前面……」

  于秀婷美得不知天南地北,语不成句地吐出几个词来,龙辉瞥了一眼旁边的
魂玉,见时机成熟,立即将龙根抽出,连消带打往前一探,裹着腻腻的花汁直取
妇人花户。

  空虚许久的花径被瞬间填充,饱满的胀美感直涌心窝,胞宫顿感又酥又麻,
却又美得无从言喻,于秀婷再也忍不住了,昂首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娇啼,身子
忽地凝住了,不敢动弹。

  龙辉舔着她脖颈问道:「婷儿,怎么了?」

  于秀婷喘着气道:「沒有事,很舒服,只是你太长了,这么冲进来一下子就
挑中花心子,酸得险些洩出來!」

  龙辉吻了她玉靥一口,说道:「那婷儿且转过身来,让哥哥正面抱着你!」

  于秀婷含羞点头,微微抬起丰臀,勉力保持着下体含根的姿势,将娇躯小心
翼翼地转过来,生怕一个不慎又挨龙根刺中花心。

  两人交颈对视,臀股相贴,龙根抵住花心吐着热气,熏得美妇人身心欲醉。

  龙辉凑上吻了她嘴唇一口,柔声说道:「婷儿,海龙入宫了!」

  于秀婷羞红着脸点了点头,将脸埋在他肩膀上,松缓娇躯,静候爱郎。

  龙辉扣住她腰眼,缓缓下压,同时腰肢上抬,龙根叩开胞宫花眼,一寸寸地
深入。

  龙辉轻车熟路,龙根缓步挺进,裹着层层滑腻破宫而入,于秀婷只觉身子又
胀又麻,熟悉的感觉流遍全身,美得流下两道情泪。

  「辉儿!」

  胞宫再开,龙枪再入,于秀婷美得如坠云端,深宫忽地一颤,涌出一股滑腻
温热的津液。

  外有仙音袭耳,内有琼浆浇灌,龙辉只觉得阳根陡然一木,连带着整根尾椎
都酥麻开来,紧接着激射出灼热阳精,于秀婷射得气若柔丝,险些魂魄离体!龙
阳精元与仙子阴息同时融合,植入胞宫深处孕育生机,于秀婷只觉得小腹一暖,
说不出的舒服。

  龙辉心知时机成熟,掐决一指,将残魂余气引来,送入于秀婷腹中,屋中立
即浮现一层淡淡的光晕。

  宫采苓迷糊间隐约听到一些怪声,待她睁眼时便看见帷幔外光华瞬溢,映照
出两条缠绵紧贴着的声音,惊得她目瞪口呆,忙掀开帘子一角,待看清时不由得
大吃一惊。

  一具赤裸的女体正盘在一个男子身上,秀发凌乱,半挽半披,雪白的丰满玉
臀上下起伏,一根狰狞巨物在她湿润毛多的阴户中抽插。

  男子的两只手掌忽地滑到女子的臀股,掰开臀瓣,露出深邃的臀沟深处那一
枚粉嫩的肉菊,忽然,一只魔手灵巧地滑入臀沟,两根手指竟刺入肉菊。

  「啊!」

  女子仰头发出一声娇吟,身子一颤一颤,「辉儿,不要……别碰哪里!」

  「婷儿,你屁股又圆又大,不好好爱抚岂不暴殄天物!」

  男子笑着说道。

  女子双臂牢牢箍住男儿脖颈,语带哭腔:「你,你就知道欺负我……快别弄
了,人家都快酸死了!」

  「婷儿,我要出来了!」

  男子闷哼一声,刺入肉菊的手指再猛然一戳,腰肢顺势一挺,怀中妇人发出
一声如泣如诉的呻吟,臀肉飕飕颤抖,腻声哀吟道:「嗯……出来吧!」

  「好婷儿,再给为夫生个孩子!」

  男人身子阵阵紧绷,阳精决堤而出,精量极多,不但将美妇人的胞宫灌满,
还有不少溢出蜜屄。

  「那,那是……不可能……」

  她惊呼一声,又晕了过去。

  于秀婷娇躯一颤,花容失色地道:「是采苓醒了!」

  龙辉瞥了一眼,说道:「但又晕过去了!」

  于秀婷羞得满面通红,擂了他一拳,嗔道:「都是你,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
她……」

  龙辉往她朱唇嘬了一口,笑道:「反正剑鸣就要姓龙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的!」

  于秀婷羞得垂下螓首,龙辉抚着她光滑的玉背,柔声道:「婷儿,你且好好
在家里静养,顺便帮我顾好家!」

  于秀婷剑眉轻蹙,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你……你要动手了?」

  「儒道两教已经开始入京了!」

  龙辉道:「也是到了关键时刻……夺榜、破城、灭魔!」

  在玉京探查了数日,仍未有线索,慕容熙和敖晶颇为沮丧,心情也是极为焦
急。

  慕容熙托着腮帮子道:「哎……这何时是个头啊!」

  敖晶眉头轻蹙,说道:「你如此焦躁,怎么能成事!」

  慕容熙道:「但祭祖大典就要举行了,神州大地随时可能要崩塌,再不夺回
封神榜的话……」

  祭祖大典即将进行,各路官员已陆续进入玉京,东皇峰外有御林军守护,内
有礼官、乐师忙碌准备,皇陵四周则有许多道士在准备法事,整座东皇峰共布置
了一百零八座法坛,暗合天罡地煞之数。

  南面山脚下则匍匐着一头巨虎,虽无动静,却是给人一种随时扑杀的感觉。

  连云双混在群道之中,因为他颇具本事,便被任命为地勇星法坛的主事。

  立于法坛一侧,连云双看似闭目养神,准备做法,但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暮然,脑识忽地响起一个声音,正是鹭明鸾透过玄媚夺神术向他交代事情:
「连无双,半个时辰后破坏法台,搅乱东皇峰!」

  连无双因中了玄媚夺神术,故而鹭明鸾可以千里下令而无需通过神念传递,
情况与碧玉双姝的心灵感应差不多,但碧玉双姝是互相感应,而鹭明鸾则是单方
面的命令。

  连无双无法违背,决意执行到底。

  话说孔孟被尹方犀、宗逸逍堵了个正着,战事一触即发。

  「宗师叔,得罪了!」

  孟轲不愿坐以待毙,提元纵武,率先出招强攻,剑指一点,使出一式晨曦神
剑,直取宗逸逍。

  宗逸逍聚气于掌,往前一档:「这便是孔师兄昔日所创的玄阳六意么?」

  宗逸逍掌劲浑厚,晨曦剑气虽然玄妙,但仍是被深厚内劲震散。

  孟轲却是不缓不慢,指决连挑,遥控剑气,散落的剑气向两侧的巷壁碰撞,
然后再以刁钻的角度聚击宗逸逍。

  宗逸逍脸色一沉,纳气吐劲,紫阳真气澎湃爆发,筑成一堵浑厚气墙,挡住
四面八方而来的剑气。

  孟轲趁势回掠,出掌击向尹方犀,掌势飘忽,却又是以柔蕴刚,如同天外惊
虹,正是天虹云掌。

  尹方犀怒然出掌迎击:「不知死活!」

  掌势暗藏小巧擒拿手法,正是一招如意幻影手,试图以技巧压制孟轲。

  尹方犀浸淫这套掌法多年,早已如火纯情,此番使出更是幻影万千,虚实难
辨。

  谁知孟轲掌势宛若云雾飘渺,无影无踪,仍有尹方犀掌印千万,亦无法触及
孟轲分寸。

  云雾之中忽地生出灼热火气,尹方犀宛若坠入无边火云中,紧接着便见孟轲
闪身在前,一记重掌便印向胸膛。

  尹方犀盛怒,真元鼓荡,九重紫阳劲沛然而生,身若铜浇铁铸,硬噬孟轲刚
硬掌力。

  孟轲掌蕴八重阳劲,而尹方犀体内却是九重阳火,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孟轲
发觉对手内劲如决堤洪涛,源源不绝,自己的掌力被消弭无形,紧接又是一股烈
劲震荡开来,孟轲脚步一晃,接连后退。

  尹方犀赞掌反攻:「招式不俗,可惜内功未到家,领死吧!」

  简单一掌拍来,大开大阖,毫无花巧。

  就在此时,孔丘身形一晃,出现在孟轲背后,双掌抵住其背,将自身真气输
过去。

  孟轲精神大振,真元充沛,体内阳劲往上再推一重,顿时九阳汇聚,圣阳境
成。

  一拳打出,宛若旭日东升,光耀十方,正是一招旭元罡拳。

  拳掌硬撼,尹方犀只觉掌心一麻,被拳罡震退出去。

  两股紫阳劲对冲,只见玉京城内有股紫色烈焰拔地而起,冲入云霄,情形极
为壮观。

  紫阳对冲的壮丽景象惊动四方,更是惹来了南北两大强者的注目。

  北方,袁齐天仰头灌了一口烈劲,将酒葫芦随手丢开,嘿嘿笑道:「紫阳耀
天……该动手了!」

  南面,杨烨缓缓提起虎牙破军戟,一步步地往前走去,看似缓慢踱步,实则
一步千里,眨眼间由南至东,绕过了四城结界,由衡城方向转攻玉京。

  而随着杨烨的离去,原先驻扎在南面的龙麟军却化作虚影逐步消失,而真正
的南征大军却早已进入衡城,与龙麟军主力会师,两军齐头并进,直扑玉京。

  玉京外围的首座城寨遭遇龙麟军偷袭,守将正是天路十将中的赵煜,突然见
到来袭的敌兵时不禁一阵愕然:「叛军何时增加了这么多的兵力?」

  此时斥候来报:「赵将军,西南四城传来急报,西南方向的贼军突然一夜消
失!」

  赵煜大吃一惊,再探头看去,这支来袭的龙麟军中似有几张熟悉的面孔,细
细辨认之下,竟是西南方向的龙麟军将领。

  「他们不是还在西南么?」

  赵煜甚是不解,但脑海中想起了河东战役中龙麟军正是这般突然出现又突然
消失。

  「狐族幻术!」

  赵煜这才明白过来,西南守军所见的龙麟军不过是幻影,唯独杨烨是真实,
也只有这尊军神坐镇,才能让虚幻的影子具有威严感,而真正的部队却趁机绕道
衡城,忽然发难。

  虽然想通细节,但却悔之晚矣,想不到居然被相同的手段愚弄了两次。

  暮然,一股刚劲掠过长空,冲入玉京,赵煜本想阻挠,但看清来者后便被吓
得不敢动弹,那人正是军神杨烨。

  「罢了,罢了,军神我是挡不住的,唯有豁出全力抵挡住这波叛军了!」

  赵煜下定决心,命人击鼓催战,摆出防御坚阵,以求死守到底。

  北方妖气澎湃正是与杨烨刚劲呼应,袁齐天踏云而来,一棍砸向紫阳真气爆
冲之地,棍势不偏不倚,正是对准了尹方犀。

  与此同时,杨烨也提戟杀来,横扫宗逸逍。

  儒教巅峰如临大敌,提元运武,回身接招,四大破虚劲气纵横交错,烈劲四
下蔓延,将这一片街区夷为平地。

  双儒稳住阵脚,各祭出兵刃,尹方犀带上天蚕丝手套,宗逸逍抽出君子意,
冷对杨、袁二人。

  宗逸逍挽剑道:「汝等突然发难亦在我方算计之内,今夜便让汝等进得来出
不去!」

  袁齐天笑道:「不好意思,老子这次就是来找你俩打架的!」

  孟轲和孔丘拱手道:「两位前辈,一切皆照计划进行,吾等先行告退!」

  杨烨点头道:「两位教主请吧,此处交给我与袁兄即可!」

  看着孔孟抽身离去,宗逸逍和尹方犀生出一种中计的感觉!「他们俩入京便
是要引你们俩出来,既然现身了,就好好吃我一棍!」

  袁齐天一棍扫来,尹方犀施展柔掌卸开棍力,杨烨一戟刺出,宗逸逍挥剑荡
开,四大破虚武神捉对厮杀,一时间也难分胜负。

  成功引出尹方犀和宗逸逍后,孔孟疾步奔驰,迅速摆脱战场。

  两人迅速找到飞絮酒楼,进入地下室,恰好与慕容熙、敖晶碰面。

  慕容熙一愣,讶异道:「两位教主兄台,你们怎么也来了?」

  孟轲道:「来帮你们找出封神榜!」

  慕容熙道:「可封神榜已经被魔尊藏到书海里边,兼之其灵气尽失,恐怕就
连魔尊自己也不知道将封神榜藏在哪里,该怎么找!」

  孔丘道:「封神榜乃集众生愿力而成,与心魔相生相克,要其灵气尽失便得
以心魔之力压制。」

  孟轲道:「没错,神魔相克,相互抵消,封神榜便成了凡书。」

  敖晶道:「这我们以前也考虑过,就因为成了凡物,所以更难找寻!」

  孔丘道:「心魔元力非吾等能控制,但封神榜上三教灵气却是由我们布下,
只要收回其中部分灵气,神魔必定失衡,皆是神弱魔强,凡物即成了魔书,这样
一来目标就明显了!」

  两人皆是为之惊讶。

  慕容熙道:「既然有这等法子,为何不早早使出。」

  孟轲道:「时机未到,不能妄动。今夜正是祭祖大典前夕,魔尊必定将嫡系
人马调回东皇峰,也只有这样,外围才会露出破绽,我军才可发动总攻吸引敌人
注意力,才能方便你们行事。而我们师兄弟潜入玉京主要是为了收回封神榜上的
儒教灵气,另外还要引出两位入魔的师叔,交由督帅和袁长老对付,以便助其早
日脱离苦海!」

  敖晶果断地道:「尊听二位教主吩咐,我们该如何策应?」

  孔丘道:「封神榜乃以我之精血书写,由我运功取回血元灵气,一旦魔气显
露方位,你们就立即出手,得手后马上将封神榜送到衡城,接引和准提两位教主
已经布下佛阵替封神榜洗涤魔气,记住动作一定要快,否则魔气深入其中,封神
榜便成了封魔榜了!」

  孟轲道:「我来做掩护,二位记住要低调行事,莫要让敌人注意到你们。」

  两人点头称是。

  待三人出了飞絮酒楼,孔丘盘膝坐下,逆转心血,将附于封神榜上的儒教灵
气抽回,正因为封神榜乃以他本源精血而著,也唯有他最能可收回天榜的灵气。

  孔丘只觉心头一热,封神灵气越空而来,汇入丹田百脉,凝神聚气,洗涤脉
络。

  也就在儒门灵气回归的同时,玉京西南忽地涌起一股魔气,正是因为神弱魔
强造成的失衡。

  孟轲、慕容熙和敖晶三人同时生出感应,孟轲把心一横,说道:「二位且绕
小路赶赴前方,吾来开道!」

  他再凝紫阳真元,快步奔掠,周身紫光闪烁,身形所过划下紫芒惊鸿。

  孟轲心中盘算,按照方才魔气冒出来的位置推断,那个地方便是玉京的洪浩
书阁,曾是各路学子读书求学之地。

  孟轲满身的紫阳浩气极为引人注目,很快便有敌人靠近,除了朝廷御林军外
还有不少魔界士兵,但皆无一是其十合之将,尚未靠近他十步方圆就被浑厚的护
身罡气震开。

  就在此时,一股凛冽魔气从天而降,魔气犹如利刃,劈开护身真气。

  孟轲如临大敌,聚集真气,抬掌便打。

  掌力对碰,孟轲只觉一股大力涌来,险些将他压得站不稳。

  「孟子舆,别来无恙否!」

  冷笑响起,孟轲惊愕一撇,发觉来者竟是「死去」的端木罹戈。

  阳魔曾遭儒家禁招打得死去,现今再见,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出手
便是佛道魔三元合击,孟轲虽然惊愕,但很快平稳心神,谨慎以对,运掌挥化,
使出一招「金烽逆阳」,只看紫阳火劲逆行运化,泛起金色光华,将端木罹戈的
猛招轻松卸去。

  端木罹戈暗自惊讶,正所谓阳刚之极是为阴柔,这招金烽逆阳正是将至刚至
阳的紫阳真气运至极致,从而化刚为柔,比起道门的化劲卸力法门更为高明,甚
至更胜天穹妙法的星辰太极图。

  端木罹戈见久攻不下,再催魔功,阴阳魔身离体幻化,心魔附体而现,招出
龙麟军第一猛将凌霄之心魔化体。

  凌霄心魔同施雷火极能,由侧面一拳打向孟轲腰肋,同时端木罹戈施出一招
「恶佛逆道掌」直劈孟轲面门,便是要他无法左右兼顾。

  危难关头,孟轲心无杂念,将「金烽逆阳」运至最高境界,端是气随意走,
意境无回,掌势时正时逆,反转自如左抵右挡,先卸雷火重拳,再化三元厉掌。

  端木罹戈见状再催狠劲,佛道魔身,阴阳魔体同时赞功,欲以强欺柔,硬生
生崩毁孟轲防线。孟轲脚步挪移,左手拖住凌霄拳头,右手黏住阳魔掌心,大喝
一声:「逆!」

  心魔与本尊竟身不由己,被带得左右失衡,拳掌竟向着各自招呼而来。

  砰地一声,心魔挨了一掌,阳魔挨了一拳,同时发出一声闷哼,显然吃亏不
少。

  孟轲虽然巧破合击,但端木罹戈功力始终在他之上,仍是被余劲震伤经络,
一口鲜血已涌至喉头。

  玉京之北,旌旗蔽夜,正是玄朝的北伐大军杀来。

  镇守北面的正是天路十将中的北堂江河、裴定边。

  凌霄手掌一扬,大喝道:「敌将速降,否则炼神浮屠伺候!」

  话音甫落,一座参天妖塔拔地而起,巨炮林立,夺人心神。

  双将为之一惊,忙命人催动寨中的巨鼎,只看巨鼎内光华四溢,弥散八方,
随即构成一堵厚实光墙,正是儒家的四维镇邪界,以此抵挡炼神浮屠可怖威力。

  凌霄下令大军出战,龙麟军有序出击,组成前三后七的攻坚阵势。

  前三路兵马意在试探和诱敌,后七路兵马则是攻击主力,北堂江河、裴定边
见状,指挥各自兵马协同作战,摆出外四内五的防御架势。

  北堂江河派出四路兵马出寨营地,裴定边则引六路人马固守城寨,出战的四
路兵马以虚招击之,意在拖战和消耗,而内六路兵马则依寨而守,借着地利对抗
龙麟军的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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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帝都混战

  眼看两军交战不休,攻防僵持,凌霄心生不耐,提刀策马:「雷火二部,随
我攻破敌军!」

  精兵瞬动,杀气腾腾,如雷奔驰,似火焚烧,冲向敌军。

  两支精兵分插左右,将朝廷兵马阵势击溃。

  凌霄提刀冲阵,刀芒挥斩,雷行火焚,挡者披靡,勇不可敌,惊得城寨内外
皆胆寒。顷刻间便全歼寨外军马,北堂江河、裴定边大惊,只得紧闭门户,死守
严防。

  凌霄策马环绕城寨,只觉毫无破绽,无法突破。

  「凌元帅,让我来破掉这结界!」

  凌霄接到月俊宛的传音,于是乎领着雷火精骑退回阵中。

  北堂江河、裴定边以为凌霄是知难而退,不由暗松了口气。

  暮然,龙麟军阵中之巨塔绽放妖异光华,数百口炼神火炮悬浮飞起,朝着城
寨围去,同时吞吐烈焰炙光,多方位地攻击护城结界。

  月俊宛仔细揣摩,发觉四维镇邪结界每次遇上攻击都会泛起轻微的波纹,当
攻击消失后波纹便会逐步平复,显然是用以化消攻击。

  看到此点,他心中便有了算计,操控众火炮对准一个地方攻击,一炮打完一
炮接上,不断地轰击着同一点,只看那道波纹越来越大,渐渐地扩散至整个结界
光罩之上。

  与此同时炼神浮屠主炮开始蓄能,但看月俊宛大喝一声开,一道炙热火光横
贯天空,直取波纹中心,只闻轰隆一声,光罩粉碎,寨内的巨鼎亦同时崩塌,四
维镇邪界——破!火炮余威犹存,偌大的城寨被热浪掀翻大半,士兵军马损失惨
重,两大守将堪堪站稳身形,却见四下一片狼藉,存活着的人宛若置身于烘炉炼
狱,踩着地上都觉得烫脚。

  外围忽地响起统一的军械身,只看龙麟军弓弩手已从四面八方围来,强弓利
箭已尽数对准一干残兵败将。

  凌霄朗声高喝道:「降者不杀!」

  北堂江河、裴定边惊得魂飞魄散,忙弃兵器,带头归降。

  凌霄命孙德留下打扫战场,收缴残兵,自己则率主力攻向玉京北门。

  玉京之内三方会战,强强对话。

  四大破虚惊天战,儒魔再掀生死斗。

  端木罹戈运催元功,一爪罩下孟轲天灵。

  孟轲抬掌一托,五指轻挥,转卸万钧,再度叫阳魔无功而返。

  端木罹戈心忖:「任何种卸劲法门皆有其卸劲之极限,我便不信你能一直稳
守不失!」

  于是乎,饱提真元,掌心凝劲,三重真元压成一枚巴掌大小的气团,猛地推
出。

  孟轲心知此招非同小可,当下打足精神,左手托,右手卸,打出柔靡漩劲,
又是一记「金烽逆阳」。

  金锋挥洒,逆阳转卸,孟轲凭着先师遗招再挽狂澜,稳守不失,更将端木罹
戈带得身形虚浮,中宫大露。

  孟轲暗叫一声好机会,剑指凝气,一记「晨曦神剑」直取阳魔膻中气海。

  纯阳剑气直透气海,端木罹戈闷哼一声,嘴角溢血,然而却面露喜色:「臭
书生,抓住你了!」

  孟轲只觉得手腕一紧,已被端木罹戈五指紧扣,锁定身形。但见端木罹戈另
一只手猛然击来,孟轲单掌以应,掌心相贴,顿觉大力涌来,赶忙逆转阳劲,转
卸魔能,但却身形被锁,金烽逆阳无法尽施,本可转卸万钧掌力竟被魔功消弭,
最终演变为内力僵持。

  端木罹戈哈哈笑道:「论内功,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当下将佛道魔身、阴阳魔体的威能一股脑逼出,势要硬生生震毙孟轲。

  孟轲内敛真元,避强转守势,对抗着端木罹戈源源不绝的内力。

  另一方面,袁齐天棍劲力沉,宗逸逍剑势猛烈,正面对撼,只见紫气四溢,
罡劲激荡,竟是棋逢对手,难有胜负。

  袁齐天暗自讶异,心忖按照以往而言,自己应比宗逸逍稍胜半筹,更何况现
今已脱胎换骨,但这番硬碰硬的结果竟是不分上下。

  「书呆子正不断地透支根基,难怪有如此刚猛无匹的功体。」

  袁齐天使了几棍,见无法占得上风,当下转劲化气,棍法一晃,竟露三分弱
势。

  宗逸逍立即趁虚而入,一剑刺入左肩空位。

  袁齐天见状不禁哈哈一笑,手中钨铁棍如风车旋转起来,将长剑卷在其中。

  先前虚势此刻立即变实,宗逸逍只觉坠入海眼漩涡,身不由己地随着袁齐天
的棍势而动,转得头晕眼花。

  袁齐天趁势一收棍势,钨铁棍朝前一点,如同蟠龙探首狠撞宗逸逍膻中穴。

  宗逸逍胸膛一阵剧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但狂态更张,受伤同时左手运起
「纯阳小霹雳」,朝着前便是一掌。

  袁齐天收招不及,照单全收,紫阳烈劲先聚后爆,被炸得气血翻涌,暗伤不
轻。

  袁齐天运足远古大力驱散入体的紫阳烈劲,心中暗骂道:「这臭书生真是见
鬼了,纯阳霹雳想用就用,连蓄气聚力都省了……妈的,啥时候绝学禁招这么好
使,比黑虎掏心还容易用!」

  另一边上,尹方犀也是战得癫狂,真气源源不绝地涌出,劲力急速运转,双
掌连番打出小霹雳,霸道的爆发力就连杨烨亦得退避三舍。

  尹方犀左右开工,纯阳小霹雳的火球如同飞蝗般击来,杨烨眉头紧蹙,旋转
手中长戟,一身刚劲转为柔力,戟势转攻为守,三分接七分纳,将紫阳火球挡在
方圆十步之外。

  尹方犀哼道:「姓杨的,且看你能支持多久!」

  霹雳掌力层层叠叠,紫阳烈劲不住涌出,杨烨连接数十掌后,已觉气弱,心
中暗叹道:「想当初孔岫用上一掌也得蓄劲数息,今日这疯书生居然连环不绝地
施展这招,心魔附体果然可怕得很!」

  当双方根基、功体、招式相差无几时,发招的速度便是决胜关键,紫阳火球
已经逼入五步方圆,可见杨烨的守势被逐步削弱。

  防线由五步缩减至三步,杨烨戟势已被压得施展不开,却见尹方犀猛地一凝
掌力,四周紫气立即凝为光球,照耀八方,射出一道道的紫光,每一道紫光便是
一掌,掌法虽繁杂,但掌力毫不羸弱,极为刚猛,正是当日激战鹭明鸾的绝式,
紫阳耀九天。

  杨烨心知此招非同小可,当下转守为攻,将一身刚劲聚于戟尖,一击横扫。

  尹方犀掌力繁杂,杨烨戟势简朴,对碰之下,却是杨烨以简破繁,将漫天紫
光扫得尽数消散。

  却闻尹方犀冷笑一声:「姓杨的,等得就是这一刻!」

  紫光消散之时,尹方犀双掌间已聚起炙热紫阳火球,正是纯阳大霹雳前奏。

  杨烨因此横挥战戟的缘故使得中门大露,再加上他使出全力此刻要收势已是
不能,干脆吐尽刚劲,化横扫为直击,既敛中门破绽,亦可借余威直取敌酋,正
是其必杀绝技——军魂一击!尹方犀双掌推出,喝道:「来得正好!」

  澎湃掌劲迎上至刚戟势,只闻轰隆巨响四周房屋尽数倒塌,两人短兵相接,
尹方犀双掌一合,空手接白刃,钳住虎牙破军戟,同时狂催霹雳烈劲,试图反制
杨烨。

  军神则吐尽毕生修为,奋力推进战戟,势要一击贯穿邪儒魔心。

  罡气烈劲相互交缠,僵持片刻,只见尹方犀的天蚕手套寸断裂开,正是被刚
劲所切毁。

  而虎牙破军戟则开始软化,乃是被紫阳火劲所融。

  最终结果便是战戟融,蚕丝断,两大神兵同时报废。

  兵刃虽毁,杨烨依旧勇战,一个箭步穿过灼热阳火,猿臂轻舒,一记直拳轰
来。

  尹方犀顺势推出一掌,封住杨烨重拳。

  两人另一只手同时击出,又是拳掌相对,生死恶斗。

  双方互不相让,各催内劲,欲压过强敌,形成内力搏杀的凶险局面。

  另一边,宗逸逍与袁齐天互有攻守,激战百余回合后,宗逸逍心生不耐,将
精纯的紫气猛聚压缩,正是一招纯阳大霹雳!宗逸逍蓄劲十足,灌气入剑,凌空
斩落,将原先的掌法化作凛冽斩击,威力更加集中。

  紫阳火劲化出一道光芒斩落,阳刚之极,但却在一瞬间由阳转阴,刚猛之中
又有阴柔巧劲,除了以往无坚不摧的破坏力外,还有一股粘缠柔劲,敌人一遭锁
定,便无法施展轻功巧步躲避,只能被老老实实地接招。

  袁齐天怒目圆瞪,逼出巅峰修为,举起钨铁棍便扫了上去。

  棍剑对碰之果竟是兵解崩裂,两人神兵尽碎,然而仍不减斗志,拳来掌往,
再现近身肉搏。

  袁齐天身若玄铁,骨胜金刚;宗逸逍心陷癫狂,劲若烈阳,两人互有胜负,
数十招过去,竟也陷入内力搏斗之局。

  倏然,一道窈窕倩影横掠而来,出指点在宗逸逍背门至阳穴,宗逸逍忽感后
脊暮地一麻,真气如决堤江河般狂泻而出。

  「妖妇!」

  宗逸逍回头看去,只见出手偷袭者正是鹭明鸾,气得肝火大动,狂态大发,
将泻出的真气一股脑转为紫阳真火,可谓算是豁命一搏。

  强若袁齐天也被这股热浪逼退数尺,宗逸逍怒吼一声,弃袁齐天而扑向鹭明
鸾,势要与之玉石俱焚。

  谁知眼前鹭明鸾竟成虚影幻象,宗逸逍志在必杀的一击无故落空,内劲反冲
自伤经脉。

  七色光华闪烁,鹭明鸾于宗逸逍背后形体重组,玉指雷霆点中商阳穴,再泄
阳火真气。

  宗逸逍真气大亏,招式虽猛却徒有其表,袁齐天捉准机会,闪身扑上,五指
筛张锁住其肩,宗逸逍盛怒,欲逼出阳火将其震退,但敌强我弱,袁齐天的手掌
就如铁钳般牢牢锁住他肩膀,难撼其分毫。

  「给我老实点!」

  袁齐天倾吐神力,紧锁宗逸逍身形,与此同时,鹭明鸾再度幻化形态,变作
一只八翼鸾雀展翅飞入宗逸逍灵台之内。

  袁齐天嘿嘿赞道:「这玄神一念也真够省事的,人都不用来,只是想一想就
可以了!」

  不远处响起鹭明鸾的声音:「袁师兄,若非你豁力拖住了他,小妹又岂能得
手!」

  话音甫落,只看八翼鸾雀抓着心魔飞出其体外。

  鹭明鸾飘然现身,玉掌轻翻,发出七色神光便要将心魔收走,却在此时,变
故忽生,心魔瞬间消失。

  袁齐天讶道:「妈的,见鬼了!」

  鹭明鸾花容一沉,说道:「定是魔尊以魔刀异能救走了心魔!」

  袁齐天低头看了看掌下的宗逸逍,见他双目紧闭,气若柔丝,忙道:「那这
书生呢?」

  鹭明鸾走近探了探他脉息,摇头道:「内元透支过度,又连番恶战,命虽能
勉强保住,但也可能跟净尘一样,甚至还要更惨!」

  袁齐天急忙输过真气,助宗逸逍推宫过血。

  另一边紫火逐渐熄灭,杨烨提着尹方犀纵身飞来,袁齐天问道:「老杨,你
赢了?」

  杨烨道:「方才与他正斗着内力,忽然间他气力大减,给我捡了个便宜。」

  鹭明鸾柳眉一挑,说道:「方才我以玄神一念收拾宗逸逍心魔,已被魔尊察
觉,他自知尹方犀心魔也难保全,所以干脆将其收回!」

  只差一点便可除去心魔,袁杨二人无不惋惜,就在此时,却见孟轲跌跌撞撞
地朝这边奔来,衣衫破损,口唇溢血,可见受伤不轻。

  杨烨忙将他扶住:「孟教主,发生何事?」

  孟轲道:「方才我正与端木罹戈交手,但他却中途撤退,叫我着实费解,所
以先来与诸位前辈会合。」

  袁齐天笑道:「他也学了心魔大法,自然能感应到这边状况,若再不撤退,
待我们腾出手来,他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啦!」

  鹭明鸾叹道:「功亏一篑,若有封神榜在手,今天怎么也能灭掉了这两个心
魔!」

  话说慕容熙和敖晶寻着魔气方向追去,很快便从书院的藏书阁里找到了封神
榜。

  慕容熙探手去抓,立即感到手掌一麻,心血翻涌,脑海中恶念聚生,竟有被
魔化的征兆。

  敖晶大骇,急忙一掌推在他背心,将体内龙气输了过去,助其压制魔气。

  慕容熙缓过神来,打了个冷战道:「岂有此理,险些我也中招了!」

  敖晶取下腰间布囊,说道:「快把封神榜装进来,这乾坤袋可以暂时隔绝魔
气!」

  慕容熙大喜,将封神榜装入乾坤袋内。

  敖晶将袋子扎好,递给慕容熙,说道:「慕容公子,你轻功身法好,劳你将
封神榜送到城外,我来替你掩护!」

  慕容熙点头称是,两人转身便飞离书院,尚未奔出几步便闻身后腥风席卷,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虎啸巨浪。

  慕容熙脸色一沉,大叫不妙:「他奶奶的,那头老虎不是蹲在东皇峰的吗,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一头白额巨虎飞扑而来,在虎口前有一道人亦在逃命,
定睛一看,正是连云双。

  慕容熙顿时明白过来,骂道:「臭道士,你怎么把这畜生引到这边来了!」

  连云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没办法,我毁掉几座法坛后就被魔兵发现,
好不容易才逃出东皇峰,又被这孽障盯上,只能逃命了!」

  慕容熙暗骂一声倒霉,连忙加快步伐逃命而去。

  魔虎身形庞大,凶猛无比,所过处犹如摧枯拉朽,房屋街道无不崩坍粉碎,
又是一场劫难。

  敖晶沉声道:「慕容公子,你速速离去,我替你断后!」

  说话间,摇身一变,化出晶莹龙身,吞云吐雾,盘于魔虎跟前,与之昂首对
视。

  魔虎微微一愣,随即四肢匍匐,身子蜷缩,正是猛扑之前奏。

  慕容熙果断抉择,将云深七重影发挥至极限,身法幻化,如电掠雷行,眨眼
便冲出玉京。

  不得不说,以身法而言,慕容熙绝对是当代绝顶,想当初铁壁关鏖战,他也
曾凭着身法缠斗沧释天分身,可见这套轻功身法高明之处。

  回到指定会合处,果见衡城外万僧盘坐组成卍字佛印,齐诵经文,接引、准
提居于佛印中心,见慕容熙前来,立即迎出。

  慕容熙将乾坤袋递了过去,说道:「二位大师,幸不辱使命,接下来就靠你
们了!」

  双佛慎重接下乾坤袋,微微躬身行礼以谢。

  慕容熙转身再往玉京而去,云深七重影身法一晃,一瞬千里。

  路上见龙麟军士兵正不断地猛攻玉京防线。

  只看蓝影踏云而立,玉指掐出咒印,乃玉无痕正在施展玉德七智,源源不绝
的法力遍洒全军,使得龙麟军士兵作战异常勇猛,再加上有王栋梁明的领军,已
连克数个城寨,撕破防线,扣关玉京。

  慕容熙忽闻龙辉传音而来:「三少,快进城,到皇宫外静观其变!」

  慕容熙叫了一声好,施展轻功遁入城内,在皇宫外围蹲守,谋而后动。

  慕容熙刚选好落脚点,便闻龙吟大作,循声抬头望去,却见玉京上空上演一
场龙虎斗。

  敖晶所化水晶神龙与十尾魔虎搏杀,然而魔虎已吸纳了木水火土四兽魔元,
此刻五行加身,敖晶却是连连受挫,身上水晶龙鳞被打落了不少,鲜血直流。

  连云双则在一侧做法援助,但十尾魔虎皮坚肉厚,就算面对敖晶的龙牙龙爪
也凛然无惧,更何况他那微薄法力。

  魔虎抓住一个破绽,一尾扫中水晶神龙,打得敖晶几乎跌落云层,同时魔虎
飞身扑来,张口便咬向水晶龙的咽喉要害。

  危难关头,一道紫色雷电掠来,逼退魔虎,只看云海之上,雷电翻涌,金光
夺目,正是五爪金龙御雷而来。

  金龙一声怒吼,龙尾如雷霆般扫出,将魔虎打得飞退数十丈,但魔虎也是了
得,稍晃身躯便站稳。

  魔虎一声呼啸,口吐碧光绿华,万叶飞舞,如刃似刀,足以分金裂铁,正是
三角苍龙的独门神通。

  金龙召云为盾,挡住叶刃,而魔虎再施展龟蛇神通,凝四周雾气,化作水元
攻来。

  金龙怒目一睁,召来万雷护体,将水元蒸干殆尽。

  魔虎甚是兴奋,发出阵阵亢奋的怒吼,向着金龙挑衅。

  金龙吞吐云雾,昂首对峙,周身雷光绽放,以静制动。

  慕容熙心知这边战局暂无大碍,于是便安心静候下一步行动。

  忽闻一声炮响由东门响起,他立即跃上屋顶去看,只见岳彪率军以火炮扣开
东门,其麾下刀斧军鱼贯入城,刀斧军悍勇善战,一路长驱直入,已然逼入玉京
腹地。

  城内守军也迅速做出反应,遣来一军迎击岳彪众人,那为首将领是金子云。

  两人也算是老熟人,见面之后一切试探皆是多余,施展出各自能耐,誓要压
倒对方,只看枪风急漩,斧劲挥洒,每交手一招,便会溢出惊人气劲,在两人周
围形成一个十丈方圆罡气,割地裂土,生人勿近。

  「哎呀,差点忘了龙兄交我的锦囊了!」

  慕容熙想起龙辉所托,此刻东门炮响正是开启锦囊之机。

  他打开锦囊,里边纸条写着:「东门炮响,四方精兵合围皇城,劳君入宫守
候,待宫外骂声响起,皇甫铭必现身紫微宫楼阁之上,便将囊中之信件予之。待
他会追来,君务必将人引至冷宫门处!」

  慕容熙看看四周,只闻四周杀声震天,龙麟军已全线攻破玉京外城,凌霄、
王栋、梁明、孙德四将各引本部精锐朝着皇城冲来,御林军奋力抵御,铁鹰更是
披甲上阵,率众死守宫门。

  皇宫内的护城结界也随之开启,与龙麟军展开攻守对峙。

  四路大军猛攻皇城,铁鹰倒也沉稳,从容指挥,多次打退龙麟军的猛攻。

  慕容熙便趁着城外激战潜入宫内,所幸御林军都调到宫门附近参战,宫内守
备略显松懈,慕容熙仗着身法很快便寻到紫微宫,却见此处被魔气封锁,形成一
严密结界,要进入却是不易。

  慕容熙摸了摸锦囊中的信件,发觉里边是一小沓纸片,似乎装订成巴掌大小
的书册,叫他着实好奇,暗忖道:「可惜现在进入城内,神念已被扰乱,无法及
时联系到龙兄,若不然也好问一下这书册是什么名堂。」

  这时候宫门外响起阵阵吆喝声:「皇甫铭,糊涂蛋,亡国君!」

  这声音正是攻打皇宫的龙麟军发出的,声浪滔天,即便是深宫之内也清晰可
闻。

  紫微宫的楼阁高台上响起阵阵急促脚步声,慕容熙抬头望去,却见皇甫铭气
冲冲地走了出来,登高望去,沉声道:「反贼动向如何?」

  身旁侍卫道:「回禀皇上,铁元帅正奋力驱逐反贼!」

  皇甫铭怒道:「让反贼攻入玉京,俨然已是奇耻大辱,传朕旨意,决不可让
反贼踏入皇宫半步,若不能做到,便让铁鹰以死殉国吧!」

  侍卫点头称是,拿着令牌便去传旨。

  慕容熙抓准这刹那机会,暗施展巧劲,将手中信件抛给皇甫铭。

  皇甫铭以为是暗器,掌蕴柔劲,将来物接下。

  信件?皇甫铭打开一看,面色霎时涨成猪肝色,瞪着慕容熙道:「贼子,找
死!」

  说话间,掌心催发真气,将那册子化作飞灰。

  慕容熙信内物件起效,不禁嬉皮笑脸地道:「臭小子,有本事来抓我啊!」

  说罢转身便跑,皇甫铭长啸一声,纵身追了出去,一干下属想要劝阻却也来
不及。

  慕容熙步伐如飞,朝着冷宫方向掠去,身后皇甫铭紧追不舍。

  「究竟那小册子是什么名堂,激得皇甫铭这般肝火大动呢?」

  慕容熙暗自讶异,忽然间想起前不久的一件旧事,当时龙辉请自己喝酒,他
被灌得大醉,迷糊间似乎被龙辉哄着画了一本小册子的春宫画,而春宫画的内容
貌似跟萧太后和萧贵妃有关,自己当时被灌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天南地北,拿
起画笔就画了起来,而且借着酒劲作画,更是栩栩如生。

  酒醒之后,龙辉没提及此事,而那小册子和画笔都不在现场,慕容熙还以为
是自己醉酒做得胡梦,便没再计较。

  「他奶奶的,真是交友不慎!」

  慕容熙回想起这模糊的记忆,不由得面红耳赤,暗骂龙辉不厚道。

  身后罡风袭来,牵扯气流,慕容熙脚步亦为之一顿,皇甫铭立即追了上来,
怒掌横劈而来。

  慕容熙下盘一沉,回身出掌迎击,顿感沉重无匹,险些吐血,不禁暗骂道:
「妈的,这昏君吃了春药了吗,劲怎么大得惊人。」

  慕容熙见对方掌力沉重,立即巧施步伐,以挪移换位之法卸去对手劲力,同
时借力使力往冷宫方向奔去。

  「奸贼,休走!」皇甫铭怒上眉梢,不杀慕容熙誓不罢休,大罗金阙内力逼
至巅峰,翻掌一盖,宏大气压笼罩而下,慕容熙宛若身负千斤巨石,身法不复往
日轻灵。

  皇甫铭一掌限敌,再向慕容熙背心补上一掌,慕容熙双手运舞,化巧劲转卸
雄力,倒也稳守不失。

  皇甫铭心魔附体,一旦动武,真气便会越转越快,直至突破本源功体,以至
于威力大增。

  慕容熙连守几个回合后便感对手出招越来越猛,自己的手臂就如灌铅一般,
重得几乎抬不动。

  「狗贼,朕要你碎尸万段!」

  皇甫铭双掌一分,气流在其牵扯之下化作利刃,要将慕容熙千刀万剐。

  慕容熙把心一横,气聚要穴,亦爆冲功体,双掌如怒涛般扫出,硬生生撕破
皇甫铭的气刃困锁。

  走!慕容熙破招之后继续奔往冷宫,皇甫铭怒极恨极,马不停蹄继续追杀。

  慕容熙很快便逃入了冷宫,皇甫铭纵身追了进去。

  冷宫乃失宠失势的嫔妃居所,环境艰苦,那些久居深宫、娇生惯养的女子岂
能受得了,进去后不是病死,便是因忍受不了而自杀,所以此地甚是荒凉,了无
人烟,宛若鬼蜮。

  皇甫铭追进去后便不见了慕容熙的踪迹,正欲继续找寻之际,忽闻一个熟悉
的声音响起:「皇兄,跟我走吧!」

  回头一看竟是白翎羽,不由怒道:「贱人,你还有脸回宫面对列祖列宗!」

  慕容熙成功诱敌,立即从冷宫后墙离去,心中不由感慨那损友的妙算,进入
冷宫者无不是失势的后宫女子,宫廷也不会费力保护她们,所以这儿几乎没有侍
卫,再加上四路大军正在猛打宫门,大部分御林军都赶往前线增援,这里的防卫
几成虚设。

  另外,又因冷宫处于宫廷内,皇甫铭不会太过留意,若是慕容熙方才逃走的
路线是出宫的话,皇甫铭未必会上钩,在由熟悉宫廷环境的白翎羽提前埋伏,使
得此地成为最佳的伏击地点。

  白翎羽幽幽一叹,说道:「皇兄,我知你是被心魔附体才做了这么多错事,
还是跟我走吧,我们有办法让你恢复过来。」

  「放屁!」

  皇甫铭怒喝一声,拔出佩剑便刺了过来。

  白翎羽暗叹一声,掌中长枪一格,封住剑路,再接着使出粘劲,娇咤一声:
「脱手!」

  皇甫铭只觉手心一麻,佩剑竟被震飞出去。

  皇甫铭右掌一开,使出柔劲,将飞出的佩剑吸了回来,同时左掌一带,佩剑
便朝白翎羽刺了过来,显然是一招以气御剑。

  白翎羽真元一吐,护身罡气逼出三尺开外,将飞剑震开,与此同时,长枪一
抖,如同蛟龙出海般刺向皇甫铭。

  皇甫铭再度御剑回防,却难挡麒麟神力浑厚,佩剑被长枪一绞,顿成铁屑。

  白翎羽枪式一发不可收拾,摧枯拉朽般直逼而来,皇甫铭大骇,急催内力,
双掌虚报胸前,掌心凝聚大罗金阙内劲,竟也挡住了枪锋。

  白翎羽微微一愣,叹道:「想不到心魔竟将你强化至此,但皇兄……这般燃
烧内元,只会是自伤起身!」

  皇甫铭面目狰狞地道:「放屁,朕之力量源源不绝,哪有什么隐患,信不信
朕三招内要你狗命!」

  白翎羽微微一笑,不予反驳,看在皇甫铭眼中仿佛说不出的轻蔑,气得他再
催内功,就在此时,后背猛然传来两股浑厚真气。

  皇甫铭大惊失色,回头一看,只见红绿两道倩影同时朝自己袭来,玉手出掌
飘若飞鸿,正是崔蝶与林碧柔。

  「卑鄙!」

  皇甫铭一声怒吼后便遭三股内力重击,先是白翎羽的麒麟神力震松大罗金阙
的护身罡气,紧接着便由崔蝶的冰火真气封锁经脉,再到林碧柔的冥之卷蒙蔽元
神,皇甫铭身若软泥般瘫倒下来。

  白翎羽长舒一口气,道:「总算成功了!」

  崔蝶柔声笑道:「等回去后,便驱散你皇兄的心魔,到时翎羽你就可以真正
安心了!」

  白翎羽抿嘴道:「老魔头现在还躲在我祖宗陵墓中,他一日不除,我一日不
得安心……」

  林碧柔笑道:「鹭娘娘早已埋下暗棋,想必此刻早已破坏了陵寝内的法阵,
再加上,咱们夫君和妖后联手杀入东皇峰,端木老魔伏诛已是迟早的事!」

  连云双按照约定时辰下手破坏,一口气连毁多个法坛,虽被魔兵及时制止,
但天罡地煞法阵也出现缺憾,灵力中断,难以继续维持。

  就在十尾魔虎离山没多久,东皇峰山顶立时响起龙吟凤鸣之声,两股股盖世
之力挟元阳玄阴之气强势压境。

  巨龙居高临下,对着山峰便是一声咆哮,磅礴真气震入山壁,整座山峰不断
晃动,宛若末日降临。

  「端木老魔,给我滚出来!」

  龙辉长啸一声道,「列代恒帝陵寝岂容你这宵小玷污!」

  墓地深处响起魔尊的冷笑:「嘿嘿,你自立为帝,还有脸提大恒诸君,羞也
不羞!」

  龙辉哼道:「我自立为帝也是被你这魔头所逼,若非你之缘故,大恒国运岂
会断送!」

  「哈哈,说得好听!」

  魔尊大笑道,「本尊虽为你口中魔孽,但自始至终皆奉皇甫一脉为帝!哪像
你,明明就是反贼叛逆,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洛清妍冷哼一声,玉手一招,将一道炙烈凤火打入山中,火焰点燃地脉,熔
岩翻滚,东皇峰即将成为喷薄火山。

  魔尊大吃一惊,忙运功压住熔岩,心忖:「皇陵内葬有皇甫武吉和皇甫铮,
姓龙的小子或许有所顾忌,但这妖妇可不会心软!」

  想到这里,魔尊纵身跃出墓地,登上云层,与龙凤对峙起来。

  洛清妍笑道:「端木魔尊,你可算出来了,躲在下边这么久不嫌憋气么?」

  魔尊打了个哈哈道:「下边清净,正是修养之地!」

  龙辉反唇相讥道:「既然觉得墓地清净,阁下何不干脆长卧其中,也省了大
家不少事!」

  魔尊笑道:「想要本尊长卧陵寝还不简单,再叫上于秀婷,你们三人联手,
本尊便在劫难逃了!」

  龙辉嘿道:「剑仙伺机而作,再一剑送你入墓岂不更加简单!」

  魔尊忽地一阵狂笑道:「如此说来那就最好!于秀婷,本尊杀你儿子,怎么
不出来报仇啊!」

  说话间,大张双臂,暴露空门,狂叫道:「来啊,往我这刺一剑,本尊绝不
还手!怎么,不信吗,本尊言而有信,只要你出来,本尊便仍你刺上一剑,不挡
不闪!」

  龙辉和洛清妍不禁一愣,暗忖这老魔头又耍什么花样。

  洛清妍道:「端木老魔,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魔尊笑道:「妖后,本尊既不疯也不傻,只是试探一下于秀婷来了没有?」

  洛清妍问道:「那你试探出来了吗?」

  魔尊满意地点点头道:「试出来了,她没到!」

  龙辉道:「说得对,她真的没来,你就别疑神疑鬼了,专心受死吧!」正所
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龙辉故意道出实情,便是要再度干扰魔尊判断。

  魔尊嘿地一笑:「此次你倾巢而出,势在一战定乾坤,按理来说,本尊跟于
秀婷有杀子之仇,她最该前来,但此刻却不见踪影,是不想来还是来不了呢!」

  龙辉眉色微沉,觉得对方话中有话。

  魔尊笑道:「依本尊看来,这杀子之仇对于秀婷而言已经淡了许多,若没猜
错的话,那魏公子已有了生机,所以于剑仙才不急要手刃本尊。」

  龙辉蹙了蹙眉道:「你倒也猜得准确!」

  魔尊露出更为得意的笑容:「本尊曾研习过生死之道,死者要复活必须取得
足够的生机,而世间最充沛的生机莫过于母胎!」

  龙辉和洛清妍眉头皆微微一蹙,魔尊嘿嘿笑道:「看来于剑仙不但不想来,
而且还来不了……若没猜错,她已经怀孕了!」

  龙辉勃然大怒,逆鳞龙刀出鞘,直劈魔尊脑门:「住口,休要辱人太甚!」

  魔尊早有提防,尊皇魔刀迎了上去,架住刀锋,语气暧昧地道:「女子怀孕
可得阴阳交融,不知哪个男子这么有幸,得剑仙垂青呢!」

  龙辉怒火中烧,刀势再沉三分,压得魔尊连退数步。

  魔尊仍旧笑容满面:「哦,阁下如此动怒,莫非你就是那位男子?」

  龙辉杀机满眼,怒催真元,抬手便是一记「刀霸」,刀势重若千斤,斩得尊
皇刀一阵颤抖。

  魔尊暗运佛道魔身化解刀劲,同时催生心魔化体,偷袭龙辉背门,要逼他回
身挡招以求解围。

  谁知龙辉却不理不睬,淡定自若,继续挥刀斩击,不顾背后的杨烨、袁齐天
心魔。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琴音响起,只看洛清妍祭出洗音水琴,指拨琴弦,柔音
化丝,困锁两大心魔。

  「妖族自古以来男丁稀少,姐妹、母女同侍一夫也不是怪事,从多次交手来
看,这两人具有极高的默契度,其关系绝不简单……既然有了这层关系,那这小
子跟于秀婷间也不会单纯!」

  魔尊看在眼里,更是坚定心中所想,说道:「哈哈,好默契,好缠绵,想不
到阁下艳福不浅,竟连美绝尘寰的妖后娘娘也垂青于你!」

  龙辉黑着脸继续追击,一刀演万兵,刀剑枪戟之法同时攻向魔尊。

  魔尊将尊皇刀舞得滴水不落,稳住阵脚,虽居守势却也不落下风,口中继续
说道:「嘿嘿,好个风流皇帝,母女兼收,不亦快哉也!」

  龙辉冷声道:「省下口舌,才有保命的气力!」

  一刀凝聚五行阴阳之力,当头便斩。

  魔尊豁尽元功,施展将「魔罗大手印」的真气灌入刀中,迎了上去。

  双刀对碰,各自震退,也就在龙辉后撤卸劲的刹那,洛清妍以元古大力拨动
弦丝,琴音化柔为刚,至猛音波直袭魔尊胸口。

  魔尊张口吐血,倒头坠下云层,却运功镇痛疗伤,而是催动内力喊话,道:
「所有人给我听好了,姓龙的逆伦背德,与剑仙妖后偷情通奸,不配为皇!」


             第八回  末日浩劫

  与龙辉的事被魔尊当众叫破,洛清妍也不由得粉面一红,但转念一想:「我
与龙儿的事虽可大可小,但即便现在揭破也对战局起不了太大影响,老魔头为何
要怎么做?」

  龙辉看似怒不可遏,实则心中清明,已有定计。

  「闭嘴!」

  龙辉盛怒大吼,举刀再斩,刀势再添三分雄霸刚劲。

  魔尊看在眼里,暗忖道:「心浮气躁,还不上当!」

  只看魔尊挥刀迎上,看似举刀挡格,但在触及龙刀的刹那猛地将劲力回收,
使出一招虚引刀式,将龙辉扯入东皇峰之上。

  龙辉冷眉一挑,攻势依旧猛烈,毫无收敛之意。

  魔尊却是一意地防守,看似身负内伤无法反击,实则亦有盘算。

  攻守百余回合,龙辉刀势渐现颓势,魔尊窥准机会,提刀便欲朝龙辉腰身斩
去。

  暮地,他心念一动,脑中灵光忽闪,挥出去的刀势丕变,扭转刀路,往后一
退:「臭小子,险些上了你的当。」

  那边的龙辉气力似乎用尽,步伐凌乱,气息急促,但魔尊却横刀在前,并未
进攻。

  锵的一声,逆鳞刀落地,龙辉竟单膝跪地,大口喘着气,紧接着身形扭曲,
眨眼间化为一员魔兵。

  魔兵呜呼一声,倒了下去。

  魔尊道:「原来是附体他人的阴招,有用么?」

  这时虚空开启,缓缓步出一人,正是龙辉真身,他抬手一扬,逆鳞神刀重入
掌握,说道:「那你方才拉开嗓子大喊废话,也有用么?」

  「阁下的诱敌之计用得可真是熟练。」

  魔尊轻笑一声,并未正面反驳,但心有余悸,若方才自己忍不住出手攻击,
那么必会落入龙辉诱敌的圈套。

  魔尊默默凝气,吐出一口浊气,立即恢复精神。

  龙辉笑道:「你也不差嘛,你千方百计引我下来,想必这东皇峰地气已经与
你功体契合,令得你伤势迅速恢复。」

  魔尊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龙辉面色一沉,气走全身,身形瞬动,刀影横贯而至,威势尤胜方才附体之
假身。

  魔尊肩一沉,刀一提,看似随意一挥,却是挡住了龙刀走势。

  双刀互绞,真气不断冲撞,相互僵持。

  就在此时,琴音乍响,一股阴柔音波遍布四方,龙辉丹田气海内生出暖流,
正是阴阳互补之道。

  「是洛姐姐!」

  龙辉心中暗喜,奋然发力,手中神兵光华大作,震出锐利刀罡,反压魔尊。

  魔尊只感对手刀劲猛压过来,心中骇然,急抽身而退。

  但看不远处的树下,洛清妍正抚琴而坐,朱颜含笑,一双美目盈盈生辉,似
媚似笑,叫人不禁怦然心跳。

  倏然,美妇玉指一波,柔靡音律化作刚劲曲调,无形之音如同强劲铁拳砸了
过来,正是以狮王拳劲弹出的夺命音律。

  魔尊抡刀一转,使出真魔图录,气劲化出一副万魔图纹挡在身前,截断音律
震动。

  龙辉脚踏游龙步逼近,借着步伐提刀斩来,魔尊借势转刀,同时逼出心魔迎
击。

  但龙辉刀势却绵柔飘忽,看似直劈竖砍,但一触及魔尊真气便如同泥鳅般滑
开,绕至魔尊后脑勺再来一刀。

  魔尊沉腰扎马,一个弯身避开刀锋,但躲得也是极为狼狈。

  就在他躲闪的刹那,洛清妍指凝赤红凤火,撩拨宫弦,使出五凤心诀首式,
蛮荒赤鹑翎。

  赤凤火劲随着音波沿地直扫,魔尊只觉足底一阵灼热,火劲顺着涌泉烧入。

  魔尊连忙封住小腿的要穴,止住凤火蔓延。

  龙辉五指握拳,施展「灼元天火令」,猛地一拳打向魔尊。

  魔尊下盘受制,难以闪避,肩头受了一击,离火真气侵入筋脉,竟与凤火相
呼呼应,焚经烧脉,魔尊只觉得半身如坠烘炉,苦不堪言。

  魔尊沉声一喝,丹田之处涌出紫耀帝气,驱散龙凤真火,并疗伤镇痛,同时
借力后撤。

  龙辉道:「老魔头,终于肯将底牌翻出来了!」

  魔尊面色一沉,四股真元急速运转,金色佛气,黑白道气,赤红魔气,紫芒
帝气形成璀璨光华。

  眼见对手施展压箱底牌,龙辉也不怠慢,默运十龙真气,只看十道龙气盘绕
周身,正是当初鏖战厉帝的绝式——十方龙魂。

  魔尊蓄力已足,拔身发招,魔罗天罡刀悍然使出。

  龙辉提刀击去,刀蕴水意,后劲绵绵,正是葵水真元最上式,海潮万流涛。

  一者刀气锋锐,一者柔中蕴刚,但奇怪的是此次交锋却未造成明显的破坏,
两人皆是不约而同地将真气集中起来,不浪费一丝功力,给予对手最大重创。

  魔尊四元同修,再有心魔加持,功力已然超过了当日四煞同体的厉帝。

  而龙辉有龙魂环身,不但可以攻守一体,更可加持功体,堪称不败神通,双
方对峙之下,亦是难分轩轾。

  龙刀发出的水劲逐步干枯,而魔刀锐气也渐渐变钝,双方的招式已使老,唯
有各自后退重整阵脚。

  两人内息悠长,只需瞬息功夫便可重聚内劲,只闻两人同时一声闷哼,纵身
再战。

  魔尊四元轮转,刀势纵横,刚猛无匹,锋锐十足,每一刀划出四周空气仿佛
静止下来,万物皆赖,整个东皇峰宛若沉入死寂一般。

  龙辉手中神刀随意挥洒尽展诸般刀势,削、黏、缠、挑、撩、压、战、劈,
即可巧妙地封住魔尊的攻击,又能反击,看似简单的基本技巧,却是将论武、万
兵两大篇章的精髓施展开来,攻敌不守,料敌机先,竟逼得魔尊无暇施展心魔助
战。

  两口神兵在各自的主人驱使下尽情挥洒,绽放光华。

  两人既比招式,又斗内功,更拼谋略,龙辉刀势将尽未尽,暗蓄强势,意在
诱敌,魔尊刀势虽猛,时露颓弱,却多有保留,皆在引对方出错。

  龙辉刀势一空,将魔尊让了进来,就在尊皇魔刀斩向自己脖颈之际,身形一
晃已是遁入虚空,魔尊这一刀反而落了空。

  紧接着,龙辉接通魔尊身后空间,再次由虚空中杀出,龙刀直刺强敌背门。

  魔尊早留了个心眼,方才那一刀并未使尽,此刻立即回身阻挡,将刀面一横
恰好封住逆鳞的刃尖。

  「挡得住刀,却挡不住暗劲!」

  龙辉大喝一声,手臂一抖,五行真元倾泻而出,魔尊被震得接连后退,虎口
发麻。

  龙辉并未继续追击,而是横刀胸前,摆出一个待敌来攻的姿势。

  他刚摆出在这个起手式,不远处的洛清妍立即心领神会,十指扣弦,弹动如
飞,高昂曲调激奏而出,声声皆是杀人音,调调皆为碎魂律。

  魔尊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自己这后退的方向正好是洛清妍的进攻路线,这
样一来就像是自己主动上门送死。

  魔尊菩提魔道身,硬接音律声波。

  砰地一声,魔尊力保不失,但却被震得又往前飞去,恰好送至龙辉刀口前。

  龙辉一刀直取,大笑道:「阁下如此热情献上首级,我便笑纳了!」

  魔尊气得七窍生烟,逼出刀中魔魂护体,堪堪挡住逆鳞。

  龙辉右手持刀,左手闪电出掌,掌心迸发金雷电劲,结实地击中魔尊胸膛。

  饶魔尊有菩提魔道身护体,也难挡金雷雄劲,胸前护身罡气现出裂痕,雷劲
入体,震伤气脉,口吐朱红。

  魔尊侧身一跃,拉开距离,抹去口角鲜血道:「若是那暗雷霹雳,足以拍碎
本尊的浑身罡气了,你为何不用?」

  龙辉眯着眼睛道:「杀鸡焉用牛刀。」

  魔尊哈哈笑道:「我看你是害怕威力过大,控制不住,而就毁了此地吧!」

  龙辉道:「与其被你这厮用来祸害时间,倒不如毁去直接!」

  魔尊笑道:「你若有此心思,与我打斗时为何不让内劲四下蔓延?」

  龙辉眉头微微一蹙,冷笑道:「端木老魔,你若想趁机恢复伤势就直说,我
不会吝啬这么点时间的。」

  两人唇齿相讥,便是要从言语间使对方心灵出现破绽。

  魔尊打了个哈哈道:「在这里可葬有皇甫铮的尸骨,阁下不但多情而且还重
情,自然不忍心损毁友人陵寝!」

  龙辉微微颔首,说道:「既然如此,岂不更合你意!」

  魔尊笑道:「没错,想不到咱们也能在生死搏斗中达成共识!」

  「废话讲完了就引颈受戮吧!」

  「哈哈,本尊脖子硬,你可砍不动!」

  两人再度提刀恶战,刀刃铿锵,生死相搏。

  倏然,琴音再响,魔尊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妖妇又来了!」

  但此次洛清妍的琴音并无明显的攻击性,而是随着龙辉刀势而奏,龙辉招行
刚猛,音律便激昂急切,龙辉刀势灵巧,曲调便柔和婉转,俨然一副夫唱妻随的
融乐美景。

  两人对视一眼,情浓意蜜,洛清妍朱唇微动,以唇语吐出一句话:「此曲名
曰『龙神破阵乐』!」

  龙辉报以温柔一笑,亦以唇语回应:「此刀名曰『洛影清凰决』!」

  配合着洛清妍的音律,龙辉行招运式间更为流畅,宛若天马行空,犹如百川
汇流,无招无式,不着痕迹,稳稳压制住魔尊的刀势。

  魔尊欲以四元之力扭转劣势,当佛道魔帝四股元气逼出的刹那,却见龙辉一
刀化四剑,竟似于秀婷的剑意,速攻速取,每一击皆点中气劲的薄弱之处,刹那
间便将四元真气打散。

  魔尊见对方有破气之法,不由得心头大骇,只得环刀护身,退守一隅。

  随着洛清妍的琴音配合,龙辉却是越打越顺,招式间已超脱自身武学范畴,
儒道佛、妖魔煞,无论是敌人还是同伴,凡他之所见皆融会贯通,比起无相篇章
的模仿还要更加深层,几乎是一人使出天下武学之精髓,魔尊仿佛是同时面对天
下高手,饶他一身雄厚功力也难以施展。

  天龙意动,凤凰情随,洛清妍扣弦拨丝,十指弹动声声切切,若高山流水,
若小桥人家;似锦绣江山,似翻涌海涛;如九重云穹,如银河星汉。

  就如同一对恩爱眷侣,丈夫兴致高昂地舞刀纵情,妻子则温柔含笑地弹琴以
和,眼神交汇之余,皆是含情脉脉,蜜意连连,可谓是龙飞凤舞,举案齐眉。

  魔尊此刻陷入窘态,莫说以内力强行破招,就算手中魔刀也将近伸展不开,
被龙辉的刀罡逼得手忙脚乱,勉力守住身前两尺之地。

  「妈的,这对狗男女,还敢说没有奸情!」

  魔尊武式处处被截,好不憋屈,又气又恼。

  忽地龙辉踏步挪移,挥刀如戟,宛若杨烨亲临,荡开魔尊防线,紧接着再化
轻柔剑式,恰似楚婉冰挥舞凤嫣宝剑,在魔尊左肩留下一道血痕。

  「欺人太甚!」

  魔尊怒喝一声,一股气逼出四大心魔化体,朝着洛清妍杀去,他心里明白要
想脱困就得瓦解龙凤联手,于是先攻击洛清妍,扰乱其琴音,否则再这么打下去
自己迟早必败。

  四大心魔同时气压丹田,张口怒吼,以强力声波干扰琴音。

  果不其然,洛清妍玉指微微一颤,曲调已乱,龙辉的刀势也随之一顿,不复
方才那玄之又玄的境界,魔尊这才松了口气。

  洛清妍妩媚一笑:「端木老魔,本宫等得就是这一刻!」

  说话间,玉手轻抬,五根春葱般的纤指竟泛起赤青黄紫白五色火光,正是五
凤心诀五式齐出之前奏。

  魔尊虽不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但心头却隐隐不安,本能之下欲收回心魔。

  却闻洛清妍轻笑一声:「迟了!」

  伴随着一声柔媚娇笑,洗音水琴再响惊世音律。

  只看洛清妍信手一挥,磅礴烈劲糅合着激昂音波横扫四大心魔,尹方犀心魔
先行受挫,被震飞出去,而杨烨心魔却迎难而上,厉掌已劈来,距洛清妍只有半
步之遥。

  却见妖凰食指轻勾,挑起商弦,奏出一道青色凤火,恰好封住杨烨心魔的厉
掌。

  紧接着又见袁齐天心魔挥拳砸来,洛清妍面不改色,中指再挑起角弦,黄色
凤火凝于跟前,截下重拳。

  尹方犀心魔稳住阵脚,与宗逸逍心魔左右夹击,洛清妍拇指波动商弦,发出
赤色火劲,无名指弹抚徵弦,发出紫色火劲。

  「蛮荒赤鹑翎」、「黄焉舞天翔」、「梧桐青鹖鸣」、「鸑鷟焚三界」四大
绝式糅合四弦之力扫荡而出,四大心魔皆惨遭挫败。

  与此同时,洛清妍小指再挑羽弦,这次便是五凤心诀最上式,十阳祭白鹄。

  四大心魔刚稳住身形便又被十颗白炽太阳困住,十方无路,难以脱逃,然而
这不过是绝音之前奏。

  洛清妍凤目一寒,冷声道:「莫以为没了封神榜,就奈何不了你这几个西贝
货!」

  说话间,五指轻轻按弦,洗音水琴的五根琴弦染上了五种色调。

  「这一曲『凤凰五音』送汝等上路!」

  洛清妍信手一拨,顿时五弦同响,五音共震,五凤齐鸣。

  十颗太阳霎时爆炸开来,形成一个隔绝外界的封闭境界,界内赤青黄紫白五
种火焰化作层层束缚,将四大心魔牢牢缠住,随着洛清妍的琴律弹奏,凤火越烧
越旺,四大心魔形体开始呈现消解之态。

  这边龙辉虽失却了那玄之又玄的境界,但功法依旧惊人,只看他双手持刀横
削,刀锋所过之处,空间顿现虚空异象,正是虚空篇之功法。

  魔尊内息为之一窒,立即凝聚四元真气,抵抗虚空吞噬。

  龙辉暗忖道:「我已多有精进,但仍无法彻底压下这魔头,可见他这些天也
未曾闲着!」

  魔尊发功对抗虚空吞噬,心底已有盘算:「臭小子的修为略胜于我,不可再
继续纠缠……」

  思绪甫定,脚步微微挪动,露出退守之态。

  「老魔头想跑?」

  龙辉大喝一声,刀锋尽头顿现漆黑气团,正是虚空暗界,加催吸力以吞噬魔
尊真元。

  魔尊内敛元功,将四元真气化入奇经八脉,施展巧妙步伐卸去暗界吸力,他
腾步挪移间浑然天成,宛若星斗排布。

  这一举动落入龙辉和洛清妍眼中,两人心思敏捷,皆同时起疑。

  龙辉第一想到的便是东皇峰内布置的一百零八座法台,忖道:「连云双行动
成功,天罡地煞之数出现缺憾,东皇峰应该没法聚集升天的灵力,老魔头为何还
这般笃定?」

  洛清妍边以琴音压制心魔,一边思索:「老魔头从不做无谓之事,他当众喊
破我和龙儿之事,绝不会蠢到只是想在阵前打压我军士气,或许还有更深远的阴
谋!」

  就在此时,两人同时想到一个可能,魔尊方才的喊话未必是针对现在,而是
要给玄朝埋下一个深远的遗祸!「此次玉京会战,从头到尾只是由御林军迎敌,
魔界精兵一个未出,可见魔尊有意保存实力,也就是说他已经做好与我军打持久
战的打算了!双方僵持下去,拖得越久变数越大,而我跟妍妍、婷儿的关系一旦
公开,到了后期便是影响朝政不安的因素!」

  龙辉只觉得脑门一麻,暗骂魔尊奸险。

  世上本无不透风的墙,魔尊既然喊破龙辉和仙妖二后的关系,那么就算龙辉
后续施展手段平息风波也会有隐患,毕竟还有龙天极和龙轩这两个活生生的证据
存在,只要有心人查证,真相迟早大白天下。

  也就是说,一旦陷入僵持,龙辉和妖二后的关系便会成引发混乱的导火索,
龙辉的嫡系人马或许不会有意见,但三教同盟却会因此出现裂痕,三教教义中,
尤其是儒教,为君之本乃贤德孝道,伦理纲常,龙辉此举分明就是破坏了这个规
矩,这九五之位便会遭人质疑,而前朝旧臣也会趁机拥护皇甫铭,使得神州再度
分裂,混战再生,而魔尊便可趁机休养生息,坐收渔利。

  魔尊趁着龙辉一恍神的功夫,又快速踏了十几步,龙辉和洛清妍心念一转,
将所有步子默算一遍,魔尊已经踏出了一百零六步,而且每一步皆暗合天罡地煞
之数。

  龙辉似乎察觉了什么,气聚双目,往地底一瞥,只见先前破碎的法台已有灵
光环绕。

  洛清妍也是警觉,这老魔头是要借外力重启天罡地煞,而他们的攻击则被东
皇峰独有的阵局引入地底,填补天罡地煞法坛缺损的灵气。

  就在洛清妍诧异之余,四大心魔仿佛感应到了生机,同发魔劲抵御,缓解了
被炼化的厄运。

  洛清妍暗恼,加催元功,指挑琴弦,再奏凤凰五音,欲重新炼化心魔,但心
魔有了喘息之机,要想重夺先前优势已然不能,凤凰五音只是压制住心魔,未能
一举炼化。

  魔尊这时再踏天魁星位,东皇峰皇陵开始产生变化,紫耀帝气由地脉溢出,
皇陵已隐成虚化之形。

  「休想!」

  龙辉当下把心一横,劲催霹雳暗雷,翻掌便打,也顾不上旧友遗骸,唯诛眼
前魔方能止住灭世浩劫。

  魔尊鼓足毕生修为,佛道魔帝四元合璧,尽力一挡,口吐朱红的同时奋力踏
入天罡星位。

  天罡地煞法坛再盈灵气,刹那间天际乌云密布,尽掩三光,唯紫微帝星独悬
天空,璀璨星芒穿透乌云照射在东皇峰之上。

  两者相互呼应,引得地动山摇,乾坤大乱。

  地脉枯竭,山河崩裂,以东皇峰为中点,崩塌碎裂朝外围蔓延,灭世灾劫正
式开启。

  天地合龙,皇陵化作紫气,汇入星芒之中,正逐步朝天空涌去。

  天地聚合所产生的雄力干扰了洛清妍曲调,凤凰五音为之一乱,四大心魔趁
势脱困,魔尊大喜,急忙回收。

  重聚心魔之力,魔尊借机压住伤势,无意再战,化作光影钻入紫薇星光中。

  龙辉那容他走脱,再聚玄雷罡劲,欲再补一掌,除恶务尽。

  出招的刹那,洛清妍娇呼道:「龙儿不可!」

  龙辉微微一愣,便醒悟过来,忖道:「天地合龙,天崩地裂,我若再施玄雷
罡劲,天地再难承受,不过是加速灭世节奏!」

  「天地合龙,本尊赢了,这个烂摊子就交给你自己收拾吧!」

  星芒中传来魔尊得意的笑声,「魔界众将,随本尊走!」

  雪藏在东皇峰四周的魔兵早有准备,闻得号令纷纷化光而起,钻入星光中。

  与五爪金龙搏斗的十尾魔虎也化作光影,脱离战场,进入了紫芒星光内。

  「前线还以为魔尊有意将嫡系兵马做伏兵,原来是让他们准备随时离去,岂
有此理,早知如此,我便让凌霄攻进来,一鼓作气灭了他们!」

  先前龙辉顾忌魔界伏兵,故而让凌霄这支精锐在外围候命,谁料到魔界一意
离去,并无出战之意。

  龙辉暗恼,反手一掌朝着那道紫微星光打出金雷罡劲,但却无法撼其分毫。

  洛清妍蹙眉道:「天地合龙乃灭世之力,唯有以等同的力量才能打破这条通
道,但若是这样的话……」

  说着不由得瞥了一眼下方崩塌的地面,言下之意已经明了,若以玄雷霹雳攻
击,定能毁去通道,但却会加剧天地崩裂。

  龙辉释出一道神念,却被星芒所挡,心想道:「这道光华连金雷罡劲都无法
撼动,跟别说活物了,显然这老魔头已经做足准备,他的人马才能进去。」

  星芒逐步消失,魔界也消失其中,然而灭世劫难仍旧不减,天上云层一片混
沌,不少陨石降下;地下山川崩塌,熔浆急涌。

  江河湖泊先是翻起巨浪,紧接着地层断裂,熔岩涌出,蒸干河水玉京受灾最
为严重,无论敌我,军民伤残惨重。

  因为天地合龙的缘故,玉京护城阵法已然崩溃,龙辉得以施展虚空神通,大
范围接通空间通道,王栋、梁明等人稳住阵脚,指挥兵马从通道退走。

  龙辉仰头望了天空一眼,已失却了魔界众人气息,万魔汇聚在一起必定有惊
天魔气,但此刻失了踪迹便只能说明——魔尊借着天地聚合的灭世之力开辟出了
新的境界,作为魔界的安生之地。

  灾祸仍在继续,神州大地不住崩坍,地脉龙气完全聚合便已经遭到破坏,鸿
钧的「聚龙局」根本来不及实施。

  倏然,三股沛然真气涌入地脉,将崩塌的大地微微稳住,正是袁齐天、杨烨
和鹭明鸾,三大破虚施展惊世修为挽救尘世,但挽救永远比毁灭困难,比如要毁
掉一件瓷器只需轻轻一砸,但要修复破碎的瓷器却得花费大量功夫,同样道理,
这三人要想毁天灭地或许只需三拳五脚,但要保全这开始破碎的天地费尽气力。

  袁齐天化作擎天巨猿,双臂朝天一撑,罩住一方天空,将陨石挡住,但也只
是护住百里方圆。

  杨烨以掌力钉入地下,镇住崩散的地脉。

  鹭明鸾施展玄神一念,分出千万身形,击碎落陨。

  龙辉逼出龙气,化而为龙,冲破云霄,进入宇外星域,盘身摇尾,将即将砸
下的陨石打散,暂时缓解了大部分的天外灾祸。

  再往远处一看,无数星域正在崩解粉碎,原先各司其位的星辰分别脱离各自
轨迹,相互撞在一起。

  洛清妍立在半空,宇外星空也好,神州大地也罢,这个世界已进入了灭绝边
缘。

  这种劫难,只有破虚高手能出手救人,天人级别的高手也只能自保,本事高
的,如林碧柔、白翎羽之流可救助身旁的人,但对于其他却是爱莫能助。

  可谓是——魔劫造末路,无语叹苍生。神州天地葬,卸血问天罪。

  看着神州末世的景象,洛清妍脑中不禁浮现出昔日旧三教教主所警示预言,
娇躯不禁颤抖,喃喃自语道:「天地末劫……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在她发愣之际,一颗漏网之鱼的陨石正朝她砸来,恰好龙辉亦从天外回来,
见状急忙挺身去救,一个虚空挪移,跃至洛清妍背后,一掌击碎陨石。

  「妍妍!」

  龙辉握住她肩膀晃了几下,总算将她唤了回来。

  洛清妍咬了咬下唇,凤目蕴着水雾,颤声道:「天佛当日说得没错,我是启
动这神州浩劫的开端!」

  龙辉怔了怔,蹙眉道:「这陈年旧事提它作甚,这一切都是魔尊造成的,与
你无关!」

  洛清妍摇头道:「不是的,万事皆有因,若非我解开封神法印,也不会引起
这后续的一切!」

  龙辉伸手拉住她冰冷的柔荑,轻轻握住,道:「既然如此,这解封也有我一
份,要算起来我也是罪人!」

  洛清妍露出一丝凄艳的苦笑,轻轻挣脱他的手,说道:「龙儿,谢谢你这份
心意!」

  她低头看了下方一眼,双手缓缓搭在胸前,结出印法,中指屈曲两手相对,
余下八根手指相抵,调动周身真气,龙辉只觉得眼前佳人的一袭白衣素裙似乎更
加洁净如雪。

  龙辉蹙眉问道:「妍妍,你这是要做什么?」

  洛清妍嫣然一笑,柔声道:「当初我创这天极凤凰印时,心中一直难忘当日
的三教预言,因此便创了一招『素心救世印』,想不到真的有使用的一刻。」

  洛清妍聚印完毕,真气爆冲,发髻随之崩碎,一头秀发散落飘舞,周身绽放
出白芒,但并无耀眼夺目,反而是极为柔和的色调,一看之下心态便会十分平静
和安详。

  白光朝四面八方映照过去,笼罩整个神州,瓦解的地脉宛若获得新生般再度
重聚,大地仍留下疮百孔,满地疮痍,一副惨烈的灾祸景象。

  幸存的人都看见了这一幕,大呼神迹,纷纷朝着天上跪拜,白光逐渐消散,
洛清妍吐了口中浊气,面色几度惨白,身子一软便要跌落云层,龙辉眼明手快,
一把将她抢在怀里。

  正所谓杀人容易救人难,更何况要挽救这濒临毁灭的神州,洛清妍在施展素
心救世印后耗尽元功,气空力尽,昏倒在龙辉怀里。

  龙辉顿觉心口一阵绞痛,将怀中玉人抱得更紧,沉声下旨道:「收兵!」

  整合全军,清点战场,龙麟军因此次浩劫减员过半,而朝廷军更是凄惨,先
是被龙麟军痛打一顿,再遭受天崩地裂之劫,已是几乎全灭。

  江南三十六郡因有阵法护持,收到的破坏并不如其他地方严重,而盘龙圣脉
也因为群蛟的缘故得以保全。

  龙辉召集群臣商讨后续。

  风望尘禀报:「陛下,崩碎的大地已重续生机,但各地百姓伤亡惨重……」

  龙辉打断他道:「现在还剩多少人?」

  风望尘面色微微一沉,道:「江南三十六郡伤亡人员高达十万,其余各地几
乎没有活口!」

  龙辉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往御座上一靠,说道:「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
道来吧!」

  薛乐站出来道:「陛下,神州各地几成荒漠,可谓赤地千里,生机不存!」

  龙辉不禁一阵唏嘘,暗忖道:「想不到妍妍耗尽功力也只是让这个世界勉强
吊着半口气!」

  凌霄道:「陛下,天蟒星宫已经回来,诸位长老正在外边求见!」

  龙辉道:「宣!」

  众长老和妖将在燹祸的带领下进入玄天府,行礼觐见,龙辉道:「可有魔尊
消息?」

  燹祸道:「微臣多次以天蟒星宫的灵眼搜寻,但一直没有魔界的气息。」

  龙辉道:「魔尊借着帝气合璧的力量开启了新的境界,已经脱离了诸天万界
的范畴,自成一方世界,灵眼搜寻不到亦是正常。」

  燹祸道:「陛下,天外星域正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无数星域正不断地崩
解毁灭,迟早会再次波及神州大地!」

  龙辉问道:「还有多久会波及至神州?」

  燹祸抿唇片刻,说道:「快则十天,慢则半月!」

  这时礼官来报:「启禀陛下,袁长老和杨督帅已至殿外!」

  龙辉道:「快请!」

  只见殿外走入两道雄伟身影,一阵虎步沉稳,一阵洒脱不羁。

  龙辉命人请二人入座,说道:「二位精神奕奕,看来已恢复不少!」

  袁齐天笑道:「这点小伤,几口酒下去就好了!」

  杨烨严肃地道:「天外异变正在不断逼近神州,陛下有何应对之策!」

  龙辉道:「朕欲以诛仙四剑钉入神州外围的星域之中,止住蔓延而来的星域
崩碎!」

  杨烨蹙眉道:「灾祸开启的那一刻,我也尝试去挽回,但发觉要崩毁一个世
界或者一方星域只需片刻功夫,但若要止住或者挽回却是极度困难。」

  袁齐天道:「妈的,当时老子拼尽全力也只是堪堪保住那点地方而已!」

  杨烨道:「恕我直言,诛仙四剑虽然威力巨大,但要用以遏制崩碎的星空恐
怕还有困难。」

  龙辉道:「朕也知道,四剑虽能钉入空间,但星域崩碎威力一旦蔓延过来,
迟早会将四剑震飞。」

  杨烨笑道:「这个简单,就像是打钉子一样,当钉子不稳时再敲几锤子,重
新钉稳便是。」

  袁齐天道:「我说老杨,你要敲这钉子可是很费力气的,你一个人行吗?」

  杨烨笑道:「我最多只能顾两颗钉子,剩下两颗还得请袁兄帮忙!」

  袁齐天挤出一丝干笑,哼道:「你可真会拖人下水啊!」

  杨烨道:「袁兄,这种粗重活难道还要让女人去做吗?」

  袁齐天想起洛清妍耗尽全力救世的情形,不由长叹一声:「哎,我那两个师
妹一个耗尽功力,一个也因救人大损精神力,罢了罢了,这粗重活就让老子抗下
来吧!」

  这所为的敲钉子就是在不断地往诛仙剑中输入内劲,使其能承受住星辰崩碎
所产生的冲击,从而稳定这一方世界,但对于功体损耗也是极为庞大。

  杨烨朝龙辉拱了拱手道:「陛下,杨某还有几件事,望陛下玉成。」

  龙辉对杨烨是极为尊重,说道:「督帅请讲!」

  杨烨道:「第一件事便是请陛下善待旧朝君臣!」

  龙辉点头道:「这是自然!」

  杨烨顿了顿,又道:「魔尊虽已消失,但后续手段还是随时会到来,陛下需
尽快寻得魔界踪迹,务必在其未成气候前除之!」

  龙辉道:「速战速决?」

  杨烨道:「正是,若不能速决……那第一件事,陛下可以不做遵守!」

  说罢朝着龙辉拱了拱手,转身步出玄天府。

  袁齐天耸了耸肩,道:「先去喝酒了,到敲钉子时候叫人来通知我一声!」

  「退朝!」

  龙辉摆了摆手道,群臣起身告退。

  龙辉一人独坐御座之上,心中思绪万千,奇袭玉京本欲一战定乾坤,永绝后
患,但最终仍是功亏一篑,魔尊在最后关头升天成功,留下偌大的烂摊子给自己
收拾,而且还留下了极大的隐患。

  接下来的日子,最大的关键便是「聚龙局」,所以诛仙四剑压制住天外灾劫
便是至关重要。

  另一个关键点则是迅速平息外患,否则拖得越久,内忧便会越发明显,毕竟
当日看见他将洛清妍搂在怀里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事迟早捂不住。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九云山庄,心情微微平和下来,这便是回家的感觉。

  入门后,秦素雅便迎了上来:「夫君,回来了,累了吧!」

  柔荑捧来一杯热茶,龙辉接过来喝了一口,只觉得浑身舒坦开来,道:「素
雅,家里情况怎么样?」

  秦素雅低声道:「洛娘娘刚刚醒过来,但还是很虚弱,一直都在床上。」

  龙辉闻言放下茶盏往梧桐楼赶去,推门进去后却见洛清妍花容惨淡地半卧在
榻,小凤凰那较小的身子在坐在床边,捂着嘴巴不住抽泣。

  洛清妍见到龙辉进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伸手拍了怕女儿道:「冰儿,
别哭了,等会可要成花猫了!」

  楚婉冰抬起稚嫩的小脸,转身望着龙辉,眼圈一片通红,颤声道:「你总算
回来了!」

  这段日子他几乎不在家,根本无暇陪伴妻儿,看着眼前娇柔怯弱的母女俩,
心中更是惭愧和懊悔。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扑倒床上,将她们母女一并搂紧,楚婉冰将头埋在他怀
里,呜呜抽泣,转眼间便湿了胸襟衣衫。

  龙辉揽着洛清妍绵软的身子,懊悔地道:「妍妍,都是我一时心软,没有下
狠手毁掉皇陵,才让你这般遭罪!」

  洛清妍温柔一笑,靠在他肩膀上吐气如兰道:「我不怪你,冰儿也没怪你,
当时无论你怎么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伴侣之间有时候无需太多的甜言蜜语,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将心意转
达,龙辉不禁一阵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三人相拥了许久,龙辉问道:「妍
妍,你身子怎么样了?」

  洛清妍道:「最后那一招耗尽了我所有功力,但所幸根基仍存,再潜修一段
时间便可恢复过来,你也别太担心了!」

  龙辉仍是紧蹙眉头。

  洛清妍婉柔一笑:「你别老皱着眉毛了,给你看些高兴的事!」

  说罢指着楚婉冰道:「你看看冰儿,是不是长高了不少?」

  楚婉冰从他怀里站起,抹去眼泪,嘟嘴说道:「小贼,你看人家又恢复了不
少!」

  说着在他跟前转了一圈,只看衣袂飘飘,秀发甩动,娇俏可爱。

  龙辉笑道:「这模样,哈,就跟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楚婉冰小脸一红,跺脚道:「不许那时候的事,你这坏人,当时刚见面就欺
负人家!」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龙辉说道:「婷儿、雪芯,进来吧!」

  屋门推开,于秀婷和魏雪芯走了进来。

  魏雪芯说道:「大娘,你没事了吧?」

  洛清妍点头笑道:「没事了!」

  于秀婷手有意无意地捂着小腹,眉宇间隐有愁色。

  洛清妍与她对视一眼,心中便已明了。

  这时婢女前来禀报:「陛下,三教教主在外求见!」

  母女四人不免同时失色,良久,洛清妍回过神来,柔声笑道:「该来的还是
回来,担心也没用,一切还是交给咱们的男人吧!」

  龙辉朝她们点了点头,说道:「交给我!」

  推开房门,昂首走向正厅。

  正厅外,三教教主正在品茶等候,见龙辉走来,纷纷起身行礼。

  龙辉拱手回礼说道:「诸位教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鸿钧道:「贫道先得感谢太凰娘娘舍身救世,神州龙脉正往聚龙局而去。」

  龙辉道:「朕会全力护持聚龙局!」

  鸿钧行礼多谢。

  接引和准提却是略带忧色,龙辉问道:「二位教主,封神榜净化得如何?」

  双佛对视一眼,接引起身说道:「封神榜的神能已恢复,但有魔气却无法彻
底净化,有一缕魔气渗入榜中!」

  龙辉问道:「无法驱除么?」

  准提摇头:「这道魔气已同天书融合,强行驱散恐怕会将天书一并毁去!」

  鸿钧道:「月有盈缺,世间本无十全之物,天书残魔气,有光必有暗,有正
必有邪,或许这也是一种天道定则吧。」

  龙辉问道:「那这封神榜是否还能继续歼灭心魔?」

  准提道:「此刻神强魔弱,仍能尅杀心魔!」

  孟轲和孔丘一直沉默不语,龙辉朝他们瞥了一眼,问道:「二位……」

  孟轲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我俩只是作陪罢了!」

  龙辉干笑一声,多少听出他语气中多了一丝以往没有的疏远。

  孔丘道:「陛,陛下,师兄伤势未愈,言辞间可能略显失礼,还请见谅。」

  龙辉道:「原来如此,来人啊,在丹房内选几株上好灵芝,给孟教主修补元
气。」

  孟轲道:「无妨,区区小伤不足挂怀,我回去打坐运气数日便可痊愈。」

  龙辉听出他语带辞意,也不做挽留,说道:「那孟教主可要注意修养,来日
寻魔界决战,还得仰仗教主神通!」

  孟轲微微一笑道:「子舆等候那一刻得到来,今日时候不早,吾等还是告辞
了!」

  儒教离去,佛道也不便久留,鸿钧、接引、准提也纷纷告辞。


            第九回  温柔香窝

  送走三教,龙辉心中仍旧压着一块大石,站在庄园门口眺望外头,金陵依旧
一片祥和,但能够维系多久连他也不清楚。

  「糖葫芦,糖葫芦……好甜的糖葫芦!」

  龙辉耳力通玄,轻易听到远处的吆喝声,心底忽地一颤,举步走下山庄。

  等了半天,见那冤家还没回来,楚婉冰不由得坐在池塘边发闷,时不时捡起
石块丢到水里。

  「这死小贼,不知道人家在担心吗,不回来也带个信啊!」

  小凤凰气鼓鼓地跺着脚道。

  「这位姑娘,小生看你一脸怒气,不知是否遇上烦心之事!」

  忽闻身后响起一个略带陌生的熟悉声音。

  楚婉冰回头一看,不由得粉面生晕嗔道:「死小贼,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原来眼前的龙辉竟也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小凤凰还以为这混账故意
用这模样来嘲笑自己。

  龙辉笑着从背后取出串糖葫芦,楚婉冰微微一愣,化嗔为笑:「你这死相,
专门捣腾这些玩意,也不嫌麻烦!」

  龙辉道:「小妹妹,别生气了,哥哥请你吃糖!」

  楚婉冰看着前言人,胸中聚暖,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光。

  「不要,娘亲说了,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小凤凰拧过头去,佯作不理睬,心里却是生出一丝甜蜜和不甘,忖道:「你
这死鬼,当初就是给你一串糖葫芦给骗了,今儿本姑娘又怎么会上当!」

  龙辉左手似变戏法似的又取出一张葱油饼,道:「小妹妹,我可不是坏人,
先吃饱肚子才有力气继续发脾气嘛!」

  楚婉冰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啐道:「你不是好人,我不跟你说了,我回
家!」

  龙辉急忙追上:「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楚婉冰佯作未闻,继续快步前行。

  龙辉急忙抢到她面前,张臂拦住道:「妹妹,且慢!」

  那神情几乎就是当年少不更事的痞子样,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期那调戏大姑娘
小媳妇的时光。

  楚婉冰玩心大起,啐道:「小流氓,你再不让开我可要喊人了!」

  龙辉嬉皮笑脸地道:「反正这四周没人,你喊破喉咙也没用!」

  楚婉冰娇怯地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你要做什么!快让开,我要回
家!」

  龙辉道:「只要小姐肯将芳名告之,小生自当护送小姐安然回家!」

  楚婉冰嘟了嘟嘴道:「我只说一遍,你可不要听不清或者忘记了哦!」

  这一问一答间,两人仿佛回到了初识的那天,一切杂念尽抛之脑后,唯有两
颗为对方跳动的心。

  「冰儿!」

  龙辉轻呼道。

  楚婉冰嗔道:「冰儿是你叫的吗,不许叫,改口!」

  龙辉又道:「婉冰妹子。」

  小凤凰被他气得莞尔:「还是喊第一个吧!」

  「冰儿!」

  龙辉将冰糖葫芦跟烧饼递了过去,「来,快吃!」

  小凤凰婉媚一笑,张开红唇,示意他喂过来。

  龙辉会意将冰糖葫芦送到她嘴边,小凤凰美美地咬了一口,鲜红的糖汁濡得
唇瓣更为瑰丽。

  龙辉看得不由得呆住了,情不自禁伸手去搂。

  糟糕,险些着了他的道!楚婉冰忽地醒悟过来,一把推开他,嗔道:「一串
糖葫芦和一个烧饼又来骗本姑娘,你休想!」

  敢情这妮子还对往日被这冤家轻易哄去的事耿耿于怀。

  看着眼前娇嫩粉滴小丫头,龙辉一阵心急,忙道:「冰儿,你想怎么样!」

  楚婉冰玩兴渐浓,说道:「我不知道,我要问我娘!」

  提着裙裾飞快地跑开了,龙辉跟在她后边追到了梧桐苑,正要随着进门,却
见小凤凰反手关门,赏了个闭门羹。

  洛清妍恢复了少许气力,披着件外衣坐了起来,抬眼便见那妖妮子甚是欢快
地蹦了进来,不禁问道:「冰儿,什么事这么高兴?」

  楚婉冰一步入阁楼暖闺,便扑倒榻变,搂着母亲玉臂咯咯笑个不停。

  小凤凰凑到母亲耳边嘻嘻地将事情道了出来,洛清妍听后是哭笑不得,转念
一想亦觉有趣。

  「娘亲,那小贼还在下边等着呢!」

  楚婉冰眯着眼睛笑道。

  洛清妍微微一怔,捏了捏她小脸,顺着她意思道:「快帮我梳洗一下,让娘
先评判一番,瞧他够不够格哄我的宝贝女儿!」

  龙辉在门外候了许久,忽见两名俏婢打开院门,说道:「公子,我家夫人有
请。」

  龙辉随着俏婢入内,却见大厅之上端坐着一名白衣美妇人,凤目如水,玉靥
胜花,虽带着数分倦态,却倍增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慵懒柔媚之姿态,叫人不禁怦
然心动。

  楚婉冰则乖巧地倚着美妇而坐,粉雕玉琢,娇嫩无比。

  望着这对大小美人,龙辉神情一阵恍惚,直到洛清妍轻咳一声,他才回过神
来。

  洛清妍盯着他道:「公子今日是否曾拦截小女?」

  龙辉忙道:「夫人见谅,小生甫见小姐惊为天人,情不自禁才唐突冒犯。」

  洛清妍道:「好一个情不自禁便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你这般无礼,叫我女
儿日后如何嫁人。」

  龙辉鞠了鞠躬道:「小生对令千金一见钟情,此番登门只为厚颜求亲,还望
夫人成全。」

  洛清妍蹙眉道:「我们虽是非什么豪门贵族,但也是正经人家,你品行这般
轻浮,岂是我女儿良配,此事莫要再提。」

  龙辉道:「有道是莫欺少年穷,小生才华横溢,文武双全,来日必成大器,
定可照顾冰儿。」

  洛清妍起身拂袖道:「住口,休得胡言,来人送客。」

  婢女将龙辉送至门外后,楚婉冰不禁捧腹大笑。

  洛清妍白了一眼,嗔道:「死丫头,这回满意了吧。」

  楚婉冰咯咯笑个不停:「娘,你有没有瞧小贼那模样,真是笑死人了!」

  洛清妍哭笑不得道:「有什么好笑的。」

  楚婉冰道:「当年我就是太傻了,给他轻易地哄去,白白掉价。现在就该如
此,叫他也吃吃鳖。」

  洛清妍莞尔道:「嗯,当年有个傻丫头先是被人用冰糖葫芦和烧饼骗心,然
后又傻乎乎的被骗去身子。」

  楚婉冰大窘,羞得满面通红,跺脚嗔道:「那怎么能怪我,都是他硬来。」

  洛清妍瞧得有趣,掩唇笑道:「好好,不怪冰儿,都是那小贼的错!」

  楚婉冰道:「所以,娘亲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决不能让那小贼过得轻易。」

  洛清妍莞尔道:「我什么时候不帮你,就怕你经不住那小贼的甜言蜜语,反
倒先行投降。」

  楚婉冰急得忙跺脚:「绝对不会,我保证!」

  洛清妍有些乏力,道:「好了,陪你们俩闹了这么久,我也倦了。」

  小凤凰连忙乖巧地伺候母亲入寝歇息后便回闺房。

  小丫头坐在梳妆台边,单手支腮,细细回味着方才的一连串,时不时地偷偷
发笑。

  忽闻砰地一声,窗户传来石子砸响的声音,楚婉冰推窗一看,但见龙辉站在
下边,轻声呼唤道:「冰儿,开门好不好?」

  楚婉冰歪着脑袋笑道:「你不是好人,我干嘛给你开门!」

  龙辉道:「冰儿是最美最好的,我喜欢冰儿,也等于喜欢最美最好之物,既
然是喜欢最美最好者,那怎么会不是好人呢!」

  楚婉冰心底被他这一通绕口令逗乐,但仍是不给情面,啐道:「油腔滑调,
休想本小姐上当,你老老实实在下边吃风吧!」

  「夜风大,易染风寒,冰儿,你就忍心么?」

  楚婉冰噗嗤一笑,刮着脸羞他道:「少装可怜,姑奶奶绝不会上你的当,你
就死心吧!」

  说罢果断关上窗户,急得龙辉心中如挠抓般,道:「冰儿,别啊!」

  窗户微微拉开一道缝隙,却见那小妖精露出半张如花似玉的媚靥,甜糯地说
道:「警告你啊,不准强行破门破窗,若非我点头不许上来,否则算你违规。」

  龙辉心生一计,说道:「冰儿,我对你可是真心真意的。」

  小凤凰笑盈盈地道:「不信。」

  龙辉张开嗓子唱道:「梧桐有凰,冰清婉丽,美绝尘寰,男儿妄语,一求芳
心,奈何落花意,卿却若流水,怜我痴情心。」

  楚婉冰听后不由得心若灌蜜,忽闻歌声哑然而止,便推开窗户看个究竟,却
极那冤家竟趴在窗台边上,笑嘻嘻地道:「冰儿,我来了。」

  两人颜面相距不过半尺,呼吸可闻,楚婉冰粉面一晕,嗔道:「你犯规!」

  龙辉道:「我只是爬窗,可没有破窗或者破门,哪能算犯规。」

  楚婉冰转念一想觉得也对,急欲掩上窗户,却被龙辉伸手卡住,随即被他握
住手掌。

  龙辉笑道:「冰儿,终于抓到你了!」

  楚婉冰皓腕一拧,急欲挣脱,龙辉牢牢抓紧,顺势便将她拉到跟前,一手托
起精致的下巴吻了过去。

  四唇相贴,楚婉冰只觉得浑身气力仿佛被抽之一空,任由他唇舌索取,吮吸
清甜的少女口涎。

  小凤凰被他一顿热吻便没了脾气,先前下的决心都抛之脑后。

  龙辉手指轻轻拂过她耳珠,小凤凰身子又是一酥,呼吸急促,喷吐的气息都
热了几分。

  龙辉眯着眼睛道:「冰儿让我进去好不好?」

  楚婉冰喘气如兰道:「不行……这样子算什么!」

  龙辉道:「千金小姐春思涌,如意郎君敲窗来。」

  楚婉冰玉靥一红,啐道:「难听死了,换一个!」

  龙辉说道:「浪子色心胆包天,翻墙爬窗采娇花。」

  楚婉冰嗔笑道:「没正经的死小贼。」

  龙辉抚着她玉背道:「冰儿,我可以进去吗?」

  小凤凰耳根一红,芳心内甚是瘙痒难耐,咬着下唇正要点头,却闻屋外响起
脚步声。

  小凤凰脸颊涌起一朵丹霞,忙道:「快走,娘亲来了!」

  生怕被母亲瞧见后嘲笑自己没用,于是乎急忙赶走龙辉。龙辉探头朝里边瞧
去,并没要走的意思,楚婉冰急得连连跺脚道:「快走啊。」

  龙辉眼珠一转,似笑非笑地道:「但我舍不得冰儿。」

  楚婉冰一咬银牙,低声道:「今晚三更你再来!」

  龙辉这才心满意足地跳下阁楼,钻入草堆里。

  就在龙辉离开的刹那,房门被推来,洛清妍走进来道。

  楚婉冰正襟危坐,说道:「娘,你不是休息了吗?」

  洛清妍伸手挽了挽鬓发道:「哎,放心不下某个傻丫头,怕她耳朵软,被人
哄去了!」

  楚婉冰被说了正着,霞过耳根,垂首抿嘴。

  龙辉开怀地走出梧桐苑,却见躲在门外的树干后偷看,不由笑道:「雪芯,
你在干嘛?」

  魏雪芯外着半袖对襟襦裙,内衬齐胸襦裙,衬得身段越发高挑秀美。

  她红着脸扭过头去,欲盖弥彰地道:「没,没什么!」

  龙辉腰身一晃变回原样,走到她身旁问道:「真的没有?」

  魏雪芯抿了抿嘴,说道:「大哥,你又跟姐姐胡闹了!」

  龙辉笑道:「要不咱们也来试试?」

  魏雪芯歪着脑袋问道:「怎么试?」

  龙辉凑到她耳边道:「采花淫贼偷妙妇,仙子思凡春心动!」

  魏雪芯脸颊嗖的一下就红了,咬唇轻啐道:「不正经。」

  龙辉伸手将她香喷喷的娇躯揽入怀中,搂着这娇羞的小仙子往仙霞阁走去,
魏雪芯也是乖顺地依在他怀里。

  甫一踏入仙侠阁,龙辉便迫不及待的抱住魏雪芯,低头去吻她的红唇。

  魏雪芯亦是一改往日娇怯,藕臂如水蛇般缠上龙辉脖颈,启唇奉上香吻。

  龙辉手掌在她玉背上一阵摩挲,然后顺着纤腰往下滑落,包住两瓣肥臀,十
指握捏着丝滑的绸裙,细细把玩之下发觉裙下浑圆无际,滑嫩天成,哪怕是外边
上等的丝绸也不及十分之一,隔着裙布都能有如此触觉……龙辉顿时明白过来,
笑道:「雪芯,你没穿亵裤?」

  魏雪芯羞得面红耳赤,将身子紧紧贴在男儿,螓首抵在他肩膀上,呵气如兰
地道:「坏蛋大哥,人家,人家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龙辉呵呵笑着,双掌继续在雪芯翘臀上揉捏抚弄,手指还时不时挤入臀沟,
魏雪芯浑身燥热,难耐地颤抖着。

  两人胸口相贴,随着这小妮子丰腴娇躯的颤动,龙辉觉得一对蜜瓜般的丰乳
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脯,娇嫩的乳尖在衣衫上来回磨蹭,微微酥麻间,竟在那衣衫
上凸起明显的两点来。

  龙辉一乐,魔掌上伸,托着小仙子的一颗玉乳:「你这小闷骚,不但没穿亵
裤,连里衣下边也是一片空荡荡。」

  魏雪芯粉面更晕,也不知是情火熏蒸还是害羞所致,显得更为娇艳欲滴。

  龙辉托起她下巴又狠狠吻住,唇舌交缠得如痴如醉,魏雪芯亦是爱念大动,
目泛春水,粘着龙辉腻声道:「大哥……我、我……」

  呢喃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但嫣红的双颊已是一目了然。

  龙辉将她拦腰抱起往内寝走去,雪芯红着小脸制止住他,道:「大哥,去后
院……」

  龙辉开怀笑道:「好个乖宝贝,居然喜欢这调调。」

  魏雪芯羞得将头埋在他怀里。

  龙辉抱着这香喷喷的小仙子往后院走去,魏雪芯又轻声道:「大哥……去水
潭那边。」

  龙辉闻言往水潭走去,见潭水清澈见底,碧波无痕,绿树环抱,假山微耸,
精致秀雅。

  魏雪芯从他怀里下来,娇羞地垂下螓首道:「大哥,先转过身去……」

  龙辉依言照做,只闻得背后响起窸窸窣窣的綷縩声,过了片刻背部已被两团
弹滑磨蹭着,丰腻的感觉却异常地清晰。

  龙辉已被一股滑腻从后搂抱住,两条如脂似雪的玉臂,慢慢伸到前面来,颤
巍巍地替他宽衣解带,很快便露出精壮结实的身体。

  魏雪芯紧贴着他背,脸蛋又红又热,玉手缓缓地滑落他股胯间,玉指一紧,
握住滚烫粗壮阳具。

  滑腻的小手摩挲着阳根,掌心好似敷了层珍珠粉,摸得男儿十分舒服,龙辉
舒爽完毕,放浪形骸,突然从魏雪芯的怀抱转过身来。

  魏雪芯一对乳尖擦过男人的胸膛,娇躯不由轻轻一颤,肌肤变得更加烘暖。

  正面对视,龙辉发觉他玉颈上挂着一个精致的琉璃小瓶,半个巴掌大小,甚
是惹眼,问道:「雪芯,这是什么?」

  「没什么……」

  魏雪芯晕着小脸摇头道。

  龙辉手指往她乳珠上摁去,将乳头压得陷入乳肉间,随即又放开手指,乳头
便波的一声弹起,魏雪芯顿觉乳尖一麻,娇吟莺莺。

  「死丫头,还敢知情不报。」

  龙辉笑嘻嘻地道,手指又伸了出来。

  魏雪芯忙伸手挽住龙辉手臂,娇羞地道:「大哥,我们下水吧……」

  龙辉问道:「下水做什么。」

  魏雪芯凑到他耳边羞道:「人家想你了……」

  龙辉闻歌知雅意,也顾不上计较那琉璃瓶的来历,随她走入水潭,脚踝没过
潭水,只觉得一阵清凉,舒爽十分。

  随着不断深入,潭水逐渐摸过膝盖,魏雪芯伸手掬了把清水浇在龙辉身上,
然后温柔地替他擦拭着身子。

  龙辉心动无比,也投桃报李,掬水替她浇洗。

  魏雪芯眼眸间情义浓浓,扬起笑脸露出一抹温婉的微笑,龙辉情不自禁低头
吻去,两人环抱在一团,拥吻缠绵。

  龙根坚挺勃发,热腾腾地挤入那浓密的柔绒,刮擦了几下便逗得小仙子花底
下不断漏出花浆蜜汁。

  龙辉顺着她脖颈往下吻去,双手各托着一颗梨乳巨奶,揉捏着弹滑的乳肉,
将乳珠挤至最顶端,张口便含住乳蒂,吃得啧啧有味,魏雪芯只感双乳一胀,乳
汁满溢而出,滑腻甜美,龙辉品得身心俱酥。

  「啊……大哥……啊啊……下面不要咬那么用力!」

  魏雪芯娇啼一声,只见龙辉已经蹲在她胯间,仰头吃着芳草深处那丰美的花
瓣,大动唇舌,勾出一注又一注的花浆淫汁。

  魏雪芯美得腿股酸麻,娇躯一颤颤的抖个不停,不由得倚在假山上,仰着俏
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大哥……」

  魏雪芯敏感易淫的体质哪能受得了,娇啼一声,腿肚子一麻便贴着假山石瘫
软下去。

  噗嗤一声,小仙后娇柔地坐在水潭里连连喘息,龙辉此刻站直身子,巨硕的
阳根翘高,恰好指向美人的如花娇靥。

  浓郁的龙涎迷香扑面而来,魏雪芯已知这坏蛋大哥的巨物便在眼前,白了他
一眼,握住龙根套弄了几下,吐出丁香在龟头舔了一下。

  龙辉美得身子一颤,不由得抚摸起她滑嫩的脸蛋,以示奖励。

  魏雪芯含羞轻笑,便即舔吮起来,檀唇含弄,丁香撩拨,一对玉手更是把棍
拿卵,使出手段,尽情挑逗,这份风情和技巧几乎可媲美她那妖精姐姐,直教男
子舒爽不绝,快感连连。

  小仙子可谓极尽媚惑之法,桃腮时鼓时陷,紧紧地吮吸着龙根,仿佛要将其
精元压榨出来般。

  龙辉莞尔道:「你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是你姐姐和大娘也未必
能吃出来!」

  魏雪芯被瞧破心思,羞红着脸,道:「人家知道,但大哥你就不能让人家一
回?」

  龙辉揉着她两颗肉球:「只要是雪芯提出来,大哥当然会答应,但雪芯你也
得加把劲。」

  魏雪芯嫣然一笑,玉手托起胸前一对乳球,将龙根卡在深沟处,低头含舔着
棒首龙菇。

  龙辉只觉得丰弹滑润触感包裹着整根巨龙,顶端继温润又酥麻,极尽快美,
于是乎也松弛精门,顺其自然。

  数十下后,龙辉尾椎一颤,阳根突突抖动,魏雪芯赶忙奋力含住龙菇,只觉
口中巨物一阵颤跳,滚烫灼热的粘物便喷涌而至,瞬间溢满了整张嘴巴,腮帮子
都鼓了起来。

  魏雪芯嘤咛几声,取下脖颈的琉璃瓶,解开盖子,小心翼翼张开檀唇,龙精
滴入瓶子,无奈龙精实在太多,装满瓶子后仍有大半,魏雪芯便咕噜咕噜吞了下
去。

  龙元阳精入腹,周身一片暖融温热,十分舒服,魏雪芯美得眯着眼睛发出哼
哼几声,好似喂饱的小猫。

  龙辉好奇地问道:「雪芯,你那瓶子要来做什么?」

  魏雪芯脸颊更是晕红,咬唇道:「大哥,不要问了……」

  龙辉发觉琉璃瓶上刻着一道咒文,仔细一看却是锁灵咒,此咒可封住灵气不
外溢,多用于保存名贵珍品。

  「这封灵咒可是无痕帮你刻的?」

  龙辉在她玉胯处拨弄着,逼问道:「快说,你要涌来做什么!」

  手指撩拨花唇,捏拈花珠,魏雪芯身子酥得一趟糊涂,蜜汁一泄再泄,但却
紧紧咬住下唇,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龙辉道:「好你个丫头,搞了半天敢情你是在利用我啊!」

  魏雪芯慌道:「不是的,我真的是想念大哥……」

  龙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魏雪芯心乱如麻,抿着小嘴委屈道:「要不然,人
家也不会特地选这儿。」

  龙辉捏了捏她鼻子道:「选这里又有什么名堂?」

  魏雪芯脸蛋涨得通红,细若蚊呓地道:「就是你第一次欺负娘亲的地方!」

  龙辉哈哈一笑,展臂便将这可爱的妮子抱住,龙根蹭着茂盛的柔绒,笑道:
「原来小雪芯有这么层心思,不愿你娘亲专美啊。」说着将她一条美腿扛起,龙
根蘸着蜜汁往美蛤刺去,魏雪芯只觉得花底一胀,心儿几乎快跳出嗓子,酸得牙
齿直打颤。

  「说不说?」

  龙辉严刑逼供,阳根一下接一下地杵在花心,魏雪芯单腿难支,若非背靠山
石只怕又要瘫倒下去。

  「大哥……你无赖!」

  魏雪芯柳眉紧蹙,藕臂箍住他脖颈,呵气如兰地抗议道,但花宫已然失守,
被龙辉三下五除二便扣开花心,滑腻的花蜜一注接一注地溢出,将浓密的耻毛粘
成一撮一撮的,好不淫靡。

  龙辉把心一横,将她另一条美腿也抬起来,丰美白嫩的娇躯便挂在他身上,
这样一来,肉穴便遭龙根更加深入,粗硕的龙头一下子便咬住了穴芯子。

  魏雪芯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小腹内一片暖烘烘的,嘤嘤咛咛呼着香气:
「大哥,太,太激烈……快放人家下来。」

  龙辉双掌托着她两瓣肥美的臀肉,顺势耸动着巨阳龙根,棒棒皆杵花心,这
般姿势因为女子自身体重的缘故使得花心更易探采,遇上龙辉这等天赋巨阳,足
以顶开花心宫口,往日里就算是大小凤凰也不敢轻易尝试这个姿势,更别说花心
本就短浅的大小剑仙。

  魏雪芯被杵得身酸体酥,两眼翻白,失神落魄,嘴唇大张,呼呼喘气。

  「丫头,快从实招来!」

  龙辉挥枪冲刺,抵住花底尽头的一团柔韧滑腻,继续厉声逼问。

  魏雪芯吐了口浊气,死死咬着下唇,依旧不肯松口。

  龙辉心知这丫头外柔内刚的性子,她若不愿开口,就算自己再怎么软硬兼施
也没用,于是乎也不再继续,将她身子放了下来。

  肉柱一出,魏雪芯紧绷的身子顿时松弛下来,大大呼了口气。

  「你这妮子。」

  龙辉笑骂了一声,将她转身趴在假山石壁上,颤巍巍的肥臀半隐于水中,沾
满水迹,显得更加鲜艳湿滑,尤其是臀瓣间的那道深邃缝隙,被水光润得晶莹剔
透,那朵藏菊若隐若现,含苞待放。

  龙辉挺着龙根往臀股凑去,魏雪芯觉得臀沟一阵温热,已然知晓夫婿用意,
于是轻咬唇瓣,双手扶着山石,微微撅臀。

  龙辉拍了拍,引来一波的臀浪,笑道:「雪芯正是知我心意啊。」

  魏雪芯眯着如丝媚眼道:「你折腾人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龙辉笑道:「果然是越来越默契。」

  魏雪芯啐了一声死相,却感臀后一紧,臀肉被掰开,随即而来的便是巨阳灼
入菊蕊。

  阳根强行闯入,魏雪芯身子被顶得往前一晃,两颗梨乳紧紧地挤在山壁上,
乳肉立即从腋下溢出,粗糙的山壁摩得乳尖又酸又痛,小仙子不由得颤声娇呼。

  龙根入洞,只觉得肛肉菊壁极为柔滑,她们母女的后庭皆是一脉相承,内壁
一片滑腻,外紧内松,着实天生的媚臀。

  龙辉揉臀握奶,挥枪开垦,抵住肠头一阵乱颤,魏雪芯肚子一阵酥麻饱胀,
丢魂落魄,又是美得如坠云端。

  龙辉舔着她耳朵后的肌肤,逗得这小仙子一阵娇吟。

  龙辉轻咬着她耳垂,细声道:「雪芯,当初婷儿也是在这个地方被大哥开臀
破菊的。」

  闻得此言,魏雪芯身子颤得更加厉害,白嫩肌肤嗖嗖抖动,好似雪崩浪翻,
美不胜收。

  魏雪芯只觉得体内有股燥火不住燃烧,不断地汇入小腹,随即花蕊一颤,酥
麻翻涌,不觉得娇吟靡靡。

  柔靡声调钻入耳朵,龙辉腰身一酥,于是抵住菊蕊突突激射。

  滚烫的阳精灌入后庭,魏雪芯浑身酥暖,百骸俱美,乳头被山壁挤压摩擦更
添快美,胸乳一酸,再度泌出乳浆。

  魏雪芯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腿脚无力,跌滑入水中,两颗梨奶乳瓜贴着山
壁留下两道白腻的乳汁。

  龙辉扶起着瘫软的小仙子走上岸,替她擦拭干净身子再穿好衣服,魏雪芯不
由得心花怒放,柔情百转,笑盈盈地挽贴着他,甜甜地道:「好哥哥,今晚晚饭
去仙霞阁吃吧,那离梧桐阁近,吃完饭你也方便去找姐姐。」

  龙辉笑道:「你这丫头,说你老实却又鬼马精怪。」

  魏雪芯咯咯笑道:「大哥不喜欢人家这样吗?」

  龙辉笑道:「自然喜欢得紧。」

  重回仙霞阁,魏雪芯让龙辉坐在厅内,说道:「大哥,你且等等,我去看看
娘亲准备好饭菜了吗。」

  说罢转身往后堂厨房走去,龙辉对那瓶子极为好奇,于是便悄悄尾随而至。

  却见魏雪芯并未去厨房而是去了丹房,兴高采烈地道:「娘,拿到了。」

  于秀婷正在灶台边上摆弄着一些药材,回眸看去:「雪芯,快拿来。」

  魏雪芯嗯了一声,便要解下脖颈绳索,倏然脸色一变,颤声道:「瓶子,瓶
子不见了……」

  于秀婷花容微变,问道:「是不是掉哪里了?」

  魏雪芯哭丧着脸道:「我明明挂在脖子上。」

  暮然神色一变,惊道:「刚才……一定是大哥帮我穿衣服是顺去了。」

  于秀婷捂着额头,叹气道:「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个薄底锅炉,就不该让你去
办。」

  魏雪芯红蹙眉嚅嗫道:「那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他对手。」

  「哎呀,雪芯,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了!」

  龙辉佯装刚到的样子,用焦急的语气道:「刚才不小心把那瓶子打破了!」

  母女俩花容色变,魏雪芯急得直跺脚。

  龙辉笑道:「没事没事,我这儿库存多得是。」

  说着便解腰带。

  于秀婷憋红着脸道:「也只能如此。」

  龙辉坏坏一笑,几步逼近美妇跟前,抚着她成熟端雅玉靥道:「雨露均施,
为夫讲究一碗水端平,刚才是雪芯,现在就该婷儿了。」

  于秀婷咬了咬下唇,嗯了一声,微点螓首,乖巧的模样比她女儿有过之而无
不及。

  魏雪芯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于秀婷含羞道:「雪芯,快到晚饭时辰了,
雪芯你且不去厨房准备饭菜。」

  魏雪芯哦了一声,扭头离开丹房,顺手关好门。

  丹房内孤男寡女,龙辉淫心大作,伸手便摁住美妇饱满胸脯,揉着乳肉道:
「婷儿,这是怎么回事?」

  于秀婷酡着美靥道:「只是想取来做药引。」

  龙辉莞尔道:「原来是要取精啊,这还不简单,这东西为夫有的是,平日里
给你们娘俩也是不少,干嘛这般偷偷摸摸的。」

  手掌力量加重了几分,似做惩罚,于秀婷奶肉一麻,身子不禁扑入他怀里,
喘息说道:「洛姐姐说了,这药引阳气越是纯正越好,万万不可沾上女子牝穴之
气。」

  龙辉笑道:「这也不难,不就是要新鲜的么,只要你说一声,再配合一下,
保管源源不断。」

  于秀婷媚红了桃腮,伸手掐了掐他腰肢,嗔道:「没正经的……你也不问我
拿来做什么用途么?」

  龙辉道:「我很是好奇,但雪芯刚才那守口如瓶的样子,我也不好多问,若
婷儿你愿意说为夫便听,不愿说为夫便不听。」

  于秀婷脸颊又是一晕,沉吟片刻,凑到他耳边吐着兰息道,细语轻言,将事
情娓娓道来,龙辉听后不禁哭笑不得。

  「这事着实难以启齿,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秀婷咬唇道,「我引起尴尬,所以先前让雪芯瞒着你。」

  龙辉笑了笑,忽地取出那琉璃瓶晃了晃,于秀婷擂了他一记粉拳,道:「就
知道你整蛊作怪。」

  龙辉笑道:「这点点够不够,要不再多取点?」

  于秀婷耳根一红,啐道:「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龙辉笑了笑,低头便吻,于秀婷柔情大作,亦是主动奉上鲜花般的檀唇。

  两人缠吻许久,龙辉熟络地解开美妇衣带,将对襟小袄褪下,再剥开里衣,
露出一双怒耸挺立的奶瓜梨乳,由一件丝滑杏色抹胸堪堪裹着,然而难掩春色,
露着大半截雪白的胸肌和深邃的乳沟,无不是透露着成熟诱人的气息,龙辉将她
身子压到桌子上,一头扎入沟壑中,品鉴着那甘美的乳脂芬芳。

  于秀婷呜呜娇哼,身子如同一趟春水般融化开来,白嫩的藕臂无力地搭在龙
辉肩膀上。

  龙辉在她香怀里左拱右拱,几下便将抹胸推到一边,露出颤巍巍梨乳巨奶,
丹房内顿时乳香四溢,沁人心脾。

  龙辉张口便吃,清爽甘美的乳汁在唇齿间流转,入喉便涌入奇经百脉,通体
舒爽。

  龙辉挺着巨阳走到桌子边上,往于秀婷唇边送去,美妇乜他一眼,温柔地将
龟菇含住,丁香小舌熟络地撩拨起来。

  嘴巴顺畅的把整根棒儿吞了进去,嘴唇夹着棒根微微蠕动,舌头抵在棒下,
要把阳根吞进肚中一样一下下吸着。

  嘴巴含着巨物说不出话,却仍呜呜嗯嗯的哼个不停,加上口水咕啾之声,说
不出的淫糜。

  「婷儿,你的嘴巴越来越厉害了!」

  龙辉舒爽得倒抽冷气,手掌贴着美妇滑腻小腹钻了下去,剥开裙带和亵裤,
拿住一抹奇美无比的芳草湿润。

  揉了几下,一颗如婴孩指尖大小的腴嫩从细茸中冒出,龙辉轻轻一弹,于秀
婷霎时身酥体麻,胯间一热,汁液汨汨而出,于秀婷花底遇袭,吞根含屌的动作
难以为续。

  龙辉满手滑腻,笑着将美妇绸裙掀至腰间,露着两条白若乳浆的丰腴美腿,
本就单薄的亵裤此刻被蜜汁濡得湿润,紧紧地贴着腿心,勾勒出饱满腴沃的蛤唇
形状。

  龙辉手指往系带上一抹,便将湿透的亵裤解开,汁水没了阻隔立即溢出,打
湿了整张桌子。

  龙辉喘着粗气挪到美妇腿心前,握着龙根便要一探仙人洞,于秀婷忽地伸手
压住蜜屄,说道:「辉儿,我胎息还没稳定……」

  龙辉把枪一沉,对准股心说道:「为夫自然晓得,那婷儿可得用后边来代替
了。」

  于秀婷俏脸绯红道:「又不是第一回了。」

  龙辉哈哈一笑,龙枪往花唇上蹭了几下,沾满花汁,便抵住臀眼挥枪贯入。

  于秀婷后庭鼓胀,滑腻的菊肉自行裹住龙根蠕动,销魂蚀骨之处不下前方水
路。

  龙辉赞道:「婷儿这得天独厚的大屁股果然是妙得很!」

  于秀婷只觉得臀眼一阵奇涨无比,说不出的憋闷难受,但又有难以言喻的快
美,胸口不住起伏,两颗梨乳颤个不停,乳浪翻涌。

  龙辉看得心急,低下头来,握住一颗奶子便往嘴里送,叼住乳头美美吮吸起
来,吃得满嘴甘美暖浆。

  于秀婷上下俱美,闷哼了一声,侧过把脸去,美眸半闭地喘着粗气,龙辉先
是往后一退,几乎将龙根抽离,只余半个龟菇卡在菊眼,随即扭腰耸臀,狠狠一
挺,贯肠通菊,于秀婷被这么一下插得芳魂欲散,身子哆嗦不已,胀痛过后便是
酥麻爽利,花蕊处如万蚂啃咬,酥痒难受。

  「辉儿……快……」

  于秀婷发出无意识的娇吟,只觉得臀后贯体的巨阳正隔着一层薄皮煨着前路
花宫,似又止痒之效,不由得轻扭腰臀。

  龙辉挥枪继续开垦菊蕊嫩道,也亏得他头肥冠深,隔着肠壁能刮中花宫,一
解妇人寂寞。

  倏然,于秀婷神色一变,惊道:「不好了,有人走过来了……」

  龙辉犹若未闻,继续吮乳开菊,含糊地问道:「是谁来了?」

  于秀婷耳听八方,辨出脚步声,颤道:「是采苓……」

  龙辉哦了一声,当做没听到继续抽动,于秀婷大惊,慌乱之下,使得身子更
加敏感,前路花汁越流越多,将臀眼处润得更加滑腻,反倒是助纣为孽,让龙辉
毫无阻隔地欺辱后菊。

  于秀婷又羞又急,面上丽霞浓布,花底春潮暗涌,身子酥麻遍生,怎奈心中
惶惶,压低声音颤道:「你快停下来!」

  但见身上之人不理不睬,便抬起手臂去推,岂知努力数次,却皆给杀得身麻
手软半途而废。

  这时脚步声止住,并未继续走来,于秀婷这才松了口气,精神放松下来,身
子的敏感再度提升,团团热流在小腹汇聚,将泄未泄的感觉好不煎熬,几乎要喊
出声来,她试着用手捂住嘴巴,但手足皆软,根本无法动弹于秀婷慌乱失神,唯
有求助道:「辉儿……吻我……」

  想借着龙辉的热吻来封住自己声音,但龙辉吃奶正吃出兴致,无暇理会她的
要求。

  于秀婷急得脸颊更红,她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出片刻便要泄身高潮,皆是势
必难以管住嗓子,届时必定是莺声浪啼、燕语娇吟,岂不是被宫采苓听个正着。

  「辉儿,求你,捂住我嘴巴……拿什么来堵住也行。」

  于秀婷惶恐之下哀求着道,哪怕这冤家随便塞块布到嘴里都好,想到这里,
目光不由得落在一旁湿漉漉的亵裤上,想象力不由飘散开来:若是被这东西塞到
嘴巴会怎样,身子不禁又是热又燥,腿心竟又挤出一注花浆。

  倏然,眼前一阵白腻晃动,乳香扑鼻,定睛一看,竟是自己一颗丰美玉乳,
只见龙辉将一侧的玉乳托起,因乳量傲人,被男儿一托便几乎触及脸面,粉嫩嫩
的乳珠恰好就在自己跟前。

  于秀婷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想来这冤家是要自己含着自己的乳头,霎
时羞得无地自容。

  小腹处的酥暖越发清晰,泄身丢精只怕不过数息,于秀婷把心一横,勉力收
紧玉颈,张口含住自己的乳头,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便全身,身子一颤,一股
乳汁涌入咽喉。

  「呜呜……」

  于秀婷羞得哼哼哀吟,但乳汁源源不绝的灌入嘴巴,一时间也不知是浓还是
淡。

  一侧是男儿的霸道吮吸,一侧是近似自渎的含塞,臀下更又恶龙肆虐,在羞
怯中丢了身子,丰润肥美的阴穴抽搐着泄出蜜汁。

  虽说未漏出声响,但于秀婷的花蜜岂是凡品,顿时满屋飘香,更是从门窗缝
隙溢出,宫采苓抽了抽秀气的琼鼻,闻到异香,咦了一声顺着气味朝丹房走来。

  于秀婷惊得忙从桌子上爬起,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裙,但时间紧迫那来得及,
端的是又羞又怕,此刻羞怯地用衣衫半掩着身躯,六神无主地看着门外,仿佛似
等待着最后判决囚犯。

  也亏龙辉机智,以万变幻元术模仿出于秀婷的声音:「外边的是采苓吗?」

  宫采苓应道:「是的婆婆。」

  龙辉忍着笑回应道:「你来作甚?」

  宫采苓道:「已备好膳食,奴家来请婆婆用膳!」

  龙辉道:「知道了,待我熬好汤药便过去,你且跟雪芯先用膳不必等我。」

  宫采苓被他三言两语忽悠离去,于秀婷这才松了口气,想起方才的惊险,羞
恼无比,一手扯着衣衫掩着身子,一手去掐他胳膊,道:「你险些害死我了!」

  龙辉笑道:「又不是第一回,怕什么!」

  于秀婷连连跺脚,嗔道:「我们娘俩真是造孽,这辈子遇上你这冤家,注定
要被你欺负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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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重温旧梦

  月上梢头,夜风清冷。

  楚婉冰躺在榻间翻来覆去,于是从榻上跳下来,去核实一下是不是忘了拿开
窗栓。

  检查一遍后,小凤凰才稍稍安心下来,又算了算时辰,此刻才是二更天,时
辰仍早,撅着嘴道:「怎么才二更……」

  又钻到被窝里,辗转数下,芳心暗急,不禁微微埋怨道:「这小贼就不会来
早一点吗,就一定要等到三更!」

  身子越感燥热,雪嫩的肌肤已微微渗汗,贴身的小衣染上一层潮气。

  被子捂得浑身发烫,楚婉冰干脆一脚踢开被褥,图个凉快。

  这时响起轻微的咯吱声,小凤凰不禁窃喜,忙坐直身子欲见情郎,却见窗户
仍是紧闭,而那咯吱声却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怎么是从房门进来的?」

  楚婉冰微微一愣,自己明明是留了窗户给他,他又是如何开自己闺房门户,
难不成他真的犯规了?小凤凰抿了抿嘴,心忖不守规矩就不守呗,反正他也没守
过规矩,只要来了就好。

  「冰儿,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

  娇媚而又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楚婉冰一阵失望,
哦了一声道:「睡不着。」

  洛清妍娉婷袅娜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婢女,楚婉冰道:「倒是娘亲,
您身子不适,为何半夜不眠。」

  洛清妍叹道道:「哎,做娘的总是放心不下女儿,今天那小贼如此下流,为
娘怕他晚上摸黑来欺负冰儿,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小凤凰耳根一热,说道:「人家没事,请娘亲放心,夜深了,娘亲还是快些
安寝吧。」

  洛清妍在她闺房了走了一圈道:「你房间靠窗,而且又紧闭窗户,这很是危
险,若那小贼爬窗进来如何是好。」

  说着往窗户轻轻一推,窗户咯吱一声便打开来,夜风吹起美妇几缕鬓发,映
衬着天际明月,显得柔媚娇艳。

  母亲虽失了功力,但心思仍旧机敏,话中有话,楚婉冰心里有鬼,端的是腮
烫耳热,好不尴尬。

  洛清妍早已明了于心,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小凤凰,瞧得她更是一阵心虚,颤
颤地低下头来。

  洛清妍暗嗔:「没用的死丫头,白天还求着我帮你,一到晚上便春心荡漾,
倒戈相向,真是岂有此理!」

  「来人,今晚且送小姐到偏房休息。」

  洛清妍开口道,婢女应和一声,走到榻边做了个福请道:「小姐,请随奴婢
来。」

  楚婉冰愣了愣,朱唇微张,欲寻个理由糊弄过去,洛清妍眯着眼睛道:「冰
儿,听话,娘这是要帮你!」

  这话一出,堵得小凤凰闷得发慌,有口难言,唯有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婢女
离去。

  凤凰虽病,但羽翼仍存,洛清妍虽暂失修为,但要收拾这小妖女还是绰绰有
余,可谓是姜是老的辣。

  看着那小凤凰吃瘪的样子,洛清妍不由莞尔,心中略微得意,忖道:「看你
这丫头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没大没小的。」

  水汪汪的凤眸媚眼扫过床榻,美妇不禁摇头苦笑:「这死丫头也忒毛躁了,
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弄得床铺这般邋遢凌乱。」

  她着实看不惯眼,便顺手替小丫头整理被褥床铺。

  美妇的腰身很纤细,盈盈一握,柔美妖娆,然而到达臀部时,线条忽然向两
侧分开增大,勾勒出夸张丰肥的翘臀,再加上她弯着腰肢,丰满的臀肉将裙子撑
得鼓鼓的,裙布上毫无皱褶,唯见浑圆的臀型,再加上从窗户缝隙透射过来的细
微月光映照下,白裙处泛着淡淡银光,而臀股圆润饱满,看起来好似一轮满月般
迷人,然而这般美景却落入门外之人的眼中。

  就在她弯腰的刹那,后背忽地一热,一具滚烫结实的身子毫无征兆地贴了上
来,洛清妍花容丕变,檀唇倏张,惊得喊出声来,却被一只手掌捂住嘴巴。

  「冰儿,我来了,不要叫,免得被你娘亲发现!」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阵阵男子气息喷在美妇后颈处,熏得肌肤泛起一层鸡皮疙
瘩。

  洛清妍气的是哭笑不得,什么被你娘发现,这臭小子没认出自己还是故意而
为!小淫贼的另一只手已悄然环搂美妇腰肢,搂住了她的腰肢,腰身细滑柔软,
惹得他不禁在上边摩挲了几下,火热的掌心透过衣衫渗入肌肤,熨得洛清妍身子
一阵酥懒,本能地颤动起来。

  那小淫贼自然是化作少年模样的龙辉,正如小凤凰所料,他那会遵守什么规
矩,三更未到便直接从正门摸进来,恰好来到闺房前便见有人在弯腰整理被褥,
眼见当时的情形,他马上便回想起昔日的大乌龙,当时他也正是抹黑去寻楚婉冰
偷欢,却不料小凤凰春心荡漾拉着林碧柔先一步去他屋子等候,而他则将屋内的
洛清妍误认为楚婉冰,闹了个大暧昧,事后回想当日情形便宛若陈酿美酒,绕梁
三日。

  如今再见熟悉的一幕,龙辉当即便食指大动,故作不知,将错就错。

  「冰儿,现在就咱们俩了……」

  龙辉少年模样比洛清妍矮了半个头,他也不嫌麻烦,踮起脚尖往洛清妍耳根
吹了口热气,再用嘴唇叼住一枚晶莹圆润的耳珠,轻轻舔了几下。

  一股鲜艳的血色由妇人白皙雪嫩的脖子涌出,瞬间蔓延至耳根。

  龙辉只觉得怀中这具丰满的肉体瞬间变得火热滚烫,不住散发出阵阵浓香,
熏得自己口干舌燥,那根龙枪瞬间爆发,竟硬生生地顶入了美人腴沃多肉的肥臀
之间,跟着裤子和裙布挤入了臀沟之内,纵然有所隔膜,但龙辉还是清晰地感受
到臀肉的鲜美多汁。

  「嗯……嗯……」

  洛清妍被他捂住嘴唇,有口难言,只是发出一阵低沉的鼻息,随着那根恶物
的轻薄,早已被男子烙下情欲种子的成熟胴体当下起了反应,小腹不禁一热,腿
股之间泛起潮气,隐隐透出腻润的媚香。

  龙辉浴火大燥,龙根越发茁壮坚挺,恰好顶在在了美妇玉胯私处,轻轻研磨
了几下,裤头处便染上几滴黏黏腻腻的蜜液,惹得他不住挺动着下体,隔着裙裤
磨蹭着美妇腴沃娇嫩的腿心。

  洛清妍只觉得腿心一酸,粗硕的龟菇已然卡在了花唇处,燥热的坚挺透过裙
子渗入体内,这种隔靴搔痒、意犹未尽的感觉,反而令得熟透的身子更为敏感。

  龙辉回想起当初地宫的那一幕,顿时更加兴奋,身躯前倾。

  洛清妍被压得腰身一弯,忙用双手撑住床面,而背后的小淫贼则大逞威风,
抚摸腰腹的左手顺势探至胸前,捧住一颗肥美圆润玉乳,妇人的酥乳硕大如瓜,
就算是他正常体型也难以握全,更别论他这少年形态,小小的手掌只是堪堪盖住
小半乳球,但却带来一种说不明的诱惑。

  「冰儿,你的身子好软啊!」

  小淫贼故作不知,手掌探入衣襟,抚摸着肥硕滑腻丰乳,腰身挺动,巨根往
妇人股间肆意挺动。

  洛清妍只觉得下体仿佛挤入了一颗火热的鸡蛋,即便隔着裙子所引发的刺激
丝毫不弱,随着这小淫贼的挺动,龟菇竟逐步撞开了玉蛤蚌口,两片熟润肉唇颤
颤分开,浅尝辄止地叼住半个龟首,哆嗦之间竟咕噜溢出一注花浆。

  他半个龟首仿佛微开花唇含住,紧凑细滑,恍惚间竟感一片暖香热浆打来,
如同洒满花瓣的温泉。

  这般情形也叫洛清妍心跳加剧,快感倍增,只觉得一颗芳心都快溢出胸膛。

  「洛姐姐便是洛姐姐,永远都是那么迷人,那么的甘甜多汁!」

  龙辉心里暗暗赞叹道,情不自禁地将腰肢朝前送去,试图更深一步,但由于
两人衣裤的阻挠,龙根难以寸进,但却把洛清妍顶得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等
情形令得两人重温地宫时的那份禁忌柔情。

  洛清妍腿心亦越来越润,小腹酥热,花宫一颤,竟被这小畜生隔着裙子逗出
精来,蜜津更渗到龙辉裤裆处,使得龙根仿佛浸润在温水香汤之中。

  随着身子快感积累,洛清妍娇躯倏地一紧,臀股紧绷,两瓣花唇牢牢缀住龙
首,箍得龙辉下体生疼,一股酥麻从尾椎生出,更加坚挺勃发,正是射精前奏。

  洛清妍被烫得浑身娇软,蜜汁决堤而出,隔着裙裤狠狠地打在龙根顶端,龙
辉龟菇顶端遭蜜津一浇,美得通体酥麻,腰眼一抖,干脆也射了个酣畅淋漓。

  洛清妍娇喘吁吁,雪靥晕红如火,后裙处好似被浇上一锅滚粥,臀下浸裹着
稠浓温暖的黏液,花汁尚在喷流,裙布一片粘稠,贴熨着快美后极其敏感肌肤,
心中柔情百转,浓睫交颤,闭着凤目美美喘着香气。

  龙辉浴火稍减,捂着美妇嘴唇的手掌微松,洛清妍呜呜地道:「小畜生,你
好大胆……你……」

  龙辉惊道:「夫,夫人……怎会是你,冰儿!」

  洛清妍哭笑不得,转过脸去瞪着她道:「给我滚开些!」

  龙辉忙向后挪了挪身子,但依旧与她保持着三步距离。

  洛清妍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道:「你这恶贼,竟然,竟然……我要将你拿
官问罪!」

  龙辉脸色丕变,急忙跪下,磕头道:「念在小生不知情和对冰儿痴心上,还
请夫人饶我这回!」

  洛清妍冷声道:「无礼贼子,还妄想纠缠我女儿,若不拿你问官下牢,我家
岂有安宁之时!」

  龙辉急得扑上前去抱住妇人大腿,更是一头扎入丰腴腿股间,闷声哀求道:
「夫人饶命!」

  他整张脸几乎扎入妇人腿间,口鼻喷出的热气熨着臀股,洛清妍蜜汁满润的
腿心被热气一呵,竟又春潮暗涌,漏出一丝淫蜜。

  「你,你快松手,我不告官就是了!」

  洛清妍强忍着酥软道。

  龙辉被蜜香熏得阵阵眩晕,抬起头来道:「还请夫人将冰儿许我!」

  洛清妍羞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了!」

  龙辉棒打随蛇上,站直身子,抱着洛清妍细腰道:「为了冰儿,我什么都愿
意做!」

  他此刻比洛清妍矮一个头,脸蛋恰好抵住美妇高耸硕大的胸乳,乳脂芬芳扑
面而来,叫他一阵目眩,不由得扎入美妇香怀中,隔着衣服在两团腴软腻膏中拱
着。

  洛清妍身子一酥,被他扑倒在榻,无力地娇喘着,龙辉摁住她皓腕,在美妇
怀里乱拱,染了满脸乳脂腻香。

  洛清妍娇喘吁吁投降道:「我……我依你就是了,快停手!」

  龙辉从美妇身上微微挪开身子,恋恋不舍地道:「夫人,不知何时许我和冰
儿之事?」

  洛清妍横了他一眼,嗔道:「若我许冰儿予你,我便是你丈母娘,你还对我
这般无礼,还不滚开!」

  龙辉道:「冰儿小姐花容月貌,仙一般的人物,小生怕日后对她有多怠慢,
所以想请夫人教我!」

  洛清妍问道:「教你什么?」

  龙辉贴在美妇耳边吹了口热气:「小生乃一不懂风情的愣头青,自然是想夫
人指点房中妙术了!」

  洛清妍脸颊一红,便要嗔他几句,谁知朱唇甫张开便被男儿一口封住,嘤咛
呜呜,再度失守。

  勉力摆脱这冤家唇舌交缠,洛清妍娇喘道:「你这小畜生,我已许了冰儿,
你居然还这般贪得无厌。」

  龙辉道:「小生是怕婚后怠慢了冰儿,非有意唐突夫人!」

  洛清妍媚眼泛起阵阵水波,咬了咬馥郁珠润的唇瓣,吐气如兰地道:「就此
一次……下不为例!」

  龙辉喜出望外,吞了吞口水,死死地盯着身下美妇。

  洛清妍见他有些发呆,眼底漫出一层雾气,鼻翼微微翕张,轻声嗔道:「你
发什么呆?」

  龙辉不好意思地道:「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有些木讷,叫夫人笑话了!」

  「我一步步教你便是了。」

  洛清妍横了他一眼,浅浅一笑,如春花初绽,恰似春闺少妇,明媚妖娆。

  龙辉心跳加剧,口干舌燥,却又闻妇人娇嗔:「虽说我可以教你,但你若太
过差劲,那你就莫要再纠缠冰儿,趁早死心算了!」

  龙辉问道:「怎地个差劲法?」

  洛清妍酡着美靥,柔柔媚媚地啐了一声,咬着下唇道:「就是像刚才那样,
一下子就出来了!」

  龙辉仿佛吃了两斤百鞭酒,浑身燥热,深深吸口气,将妇人身上馨香吸入,
粗着气道:「绝对不会,还请夫人指教!」

  他低下头想去亲她的唇。

  洛清妍却偏了偏,只让他亲到了脸颊。

  他的手指忍不住捏紧,握住了她的腰,妇人的腰肢既纤细又柔软,盈盈如春
水,细滑如丝绸,另一手则更加大胆一些,直接探入那敞开的领口之中。

  她的胸膛高耸丰满,像熟润得渗出蜜浆的果实,把月白色的兜衣紧绷绷的撑
起。

  他的手指犹豫了一下,颤抖着罩了上去。

  洛清妍轻轻哼了一声,双手猛地环住他脖颈,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龙辉只觉得柔滑的舌尖轻巧擦过他的耳窝、耳垂、耳根,半边身子仿佛被热
水烫过一般,说不出的酥麻痛快。

  洛清妍的双手顺着他脖颈往下滑去,细腻的手指十分灵巧,轻轻一带,就以
将他的衣襟完全解开,抚摩过他胸膛,好似被羽毛抚摸一般,美得男儿泛起一阵
鸡皮疙瘩。

  倏然,美妇手指轻轻一夹,便捏住了他胸口突起的乳头,一阵阵酸痒便从她
的手指间,扩散到他四肢百骸之中。

  龙辉还是首次遇上这等美事,以往只有他这般戏耍女子,那料到今天被这熟
透的美人反将一军,爽得他喘息粗重起来,手掌情不自禁地加大了力道,交替揉
捏着两团腴滑酥软的膏脂,而扶着她腰肢的五指亦贪婪的移向更深邃的妙处。

  她扶着他的双肩,软软躺在他身下,红霞晕染双颊,双眸中水汪汪的春意几
乎快要凝滴出来。

  这小子口唇顺着脖颈往下滑去,双手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搭在妇人柔腰处,
手指拉住束带末端,跟着轻轻一拉,白色的长裙连同里衫一并松解开来,随着两
人肌肤摩挲逐步滑落,美妇丰满馥香的身子就地呈现在龙辉眼前。

  洛清妍罗衫尽褪,白嫩丰满身子仅仅裹着一件月白色的兜衣,因乳量太盛,
寻常的兜衣无法罩住,故而兜衣领口处剪了个倒人形的口子,释放出大半乳球,
两团白腻的肉团紧紧地聚挤在一起,交汇处形成一道深邃的沟壑。

  修长圆润的双腿并在一起,隐约可见她雪白如满月一般的浑圆蜜尻。

  而这美妇亵裤竟是一条两指宽的细细银白色布带,轻轻勒在那两瓣肥嫩厚实
的臀瓣之中,只微微挡着那迷人蜜缝,贴挨过去,裹住了那粒微微勃起的蜜蒂。

  龙辉看的真切,那途径蜜穴开口的一段白色布条,已被濡成半透明色。

  龙辉被这美妇诱得难以控制,喘着粗气道:「夫人,你好诱人!」

  洛清妍横了他一眼,玉腿灵巧地从他身下挪出,一脚撑在他胸膛,道:「小
色鬼,你太急了!」

  龙辉低头看着胸前那如同白玉雕漆的金莲小足,心中爱慕之意大起,忍不住
低头在那脚背上吻了一下,跟着握住足踝,双唇如春雀啄谷,一口口往上亲去。

  吻至膝内,洛清妍玉腿轻轻一颤,稍稍挣了一挣,龙辉旋即了然,双臂一环
将她腿股抱紧,在这膝窝附近连连舔吮。

  「嗯……」

  她轻轻哼了一声,足尖微绷,显得颇为受用,面带红潮笑道,「你倒真是不
老实,还说什么不懂风情,一个愣头青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龙辉道:「这是看到夫人美貌后,自然生出的本能!」

  他躬身捧住那浑圆雪股,一寸寸向上吻去。

  「啊嗯……」

  美妇人发出一声细长娇吟,顿时露凝双眸,水汪汪的垂首望向龙辉,只觉股
内细嫩肌肤被柔滑舌面寸寸抚过,酸痒阵阵,直透心湖,细声嗔道:「臭小子,
扮猪吃老虎,明明就是花间老手,却故意冒充纯良少年,我真是看错你了!」

  龙辉哪里还有余暇开口,只是抚弄着腴沃的雪臀,一口口吮在嫩白股内,留
下点点嫣红。

  洛清妍只觉整个下身逐渐沉重,软绵绵提不起劲,而少年唇边带来的缕缕麻
痒,激得她股根发紧,腿筋直抻。

  转眼间,龙辉温热嘴唇便已将近股根,洛清妍心头一颤,双手猛撑床榻急欲
逃开。

  但龙辉早已料到,抚弄臀肉的双手顺势紧搂,轻松将她腰胯揽住,嘴唇往腿
心暖哄哄的呵了口气,跟着脖颈一伸,唇舌已压在腴嫩花房顶端。

  男儿一条热乎滑溜的舌头,一下就探到蜜户之上,灵巧地拨开那两指宽的布
条,随即寻到花房上端红豆般突起的嫩核,嘴唇一拢,已将周遭嫩肉吮住,将那
颗相思小豆裹在中央,舌尖横扫竖舔。

  这种闺房秘趣洛清妍自然不陌生,但想到此刻自己是一个寡居妇人,被一个
即将当自己女婿的少年在女儿闺房里这般淫戏耍弄,那种禁忌的感觉流变周身,
使得下体的酥麻感显得格外强烈,犹如多年不沾酒的酒鬼猛然灌下一坛陈酿,痛
快淋漓。

  「呃!呀啊……你……你还……真是……坏死了……」

  她双臂一软险些晕过去上,丰臀随着那男儿的节奏而又颤又抖,腰臀不住上
抬,似乎要将整个光洁腴沃的美胯都送入对方口中。

  妇人的两条雪玉大腿不觉勾着龙辉,玉足紧紧贴着他脊梁,足跟不时一蹬,
高潮不迭,美得欲言又止,如坠云端。

  龙辉双手握着丰腴柔软的臀肉,将这熟透的美妇吻得双股大敞。

  腴沃的蕊芯早已满腔滑腻香甜,油膏似的爱浆蜜液蓄得满溢而出,随着男儿
舌头轻轻一抠便能润出一层津液花汁,再那么浅浅舔弄了两下,洛清妍便哎呀叫
了一声,好似被拨动的琴弦般,奏出美妙的声音。

  「你这该死的小淫贼……」

  洛清妍娇喘吁吁的按着他的头顶,满面飞霞,「你这小子狡猾得紧,还说什
么不懂风情……若愣头小子要都如你一般,哪里还会有什么春闺怨妇。」

  龙辉抬起沾满蜜汁的脸,笑道:「不知夫人觉得小生是否过关了?」

  洛清妍红着脸乜了他一眼,嗔道:「不过是仗着些奇技淫巧,真功夫到不知
如何,可不要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龙辉呵呵一笑,坐直身子解开腰带,一根粗硕的怒龙扬长而出,在半空甩了
甩。

  「还请夫人点评一二!」

  龙辉俯身压去,将那碍事的布条剥到一边,粗物对准湿润的花瓣便要扣关。

  洛清妍急忙伸手抵住他小腹,说道:「你且住手……」

  龙辉奇道:「为何,夫人不是要考究小生么?为何喊停?」

  洛清妍红着脸道:「咱们可不能够这样!你毕竟是冰儿的未婚夫婿,第一次
就应该和冰儿做,又岂能白白将自己糟蹋在我身上?」

  「可我实在忍不住了!」

  龙辉喘着气道,盯着洛清妍,见她不但妩媚动人,而且风流婉转,一颗心早
已酥倒醉晕在那里,心跳乱颤。

  洛清妍叹道:「你且躺下,我帮你便是!」

  龙辉乖乖地卧在软榻上,却见洛清妍挪至他胯间,左手轻轻握住粗物,低下
螓首,几根发丝自然垂落,扫在龟菇上,有种异样酥麻感。

  龙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赞道:「夫人,你真好!」

  洛清妍右手小指轻轻挽起发丝,勾在耳后,横了他一眼佯嗔道:「你呀,都
这个时候了还这样喊,不觉生分吗?」

  「那我该称呼你什么?」

  龙辉问道。

  洛清妍啐道:「我把冰儿许给你,你说你该叫我什么?」

  龙辉忙喊道:「娘!」

  洛清妍徐徐俯下身,看着眼前的肉棒,果然头大棱深,粗硬过人,芳心一阵
欢喜,左手捧住卵袋,右掌裹住龟头,缓缓磨蹭。

  龙辉直爽得扬眉吐气,阳具立时胀大起来,长有七八寸,粗逾一围。

  「啊……」

  龙辉立即打个哆嗦。

  颤道:「娘,不要停……」

  洛清妍抬起水汪汪的媚眼望向他:「你舒服就好!」

  一对玉手把棍拿卵,使出手段,尽情挑逗,龙辉又畅快又难过,伸手一抓,
隔着兜衣握住一只乳房,满手饱满柔软,温润肥美,不由淫心大炽,着力揉搓。

  洛清妍也不阻止,任其予取予求,反而撸得更加卖力。

  龙辉吐了口浊气,问道:「娘,不知小婿表现如何?」

  洛清妍停止手中动作,握着龙根,扬着俏脸美眄流波,甜甜地道:「你呀,
表现不错,本钱不小,看来我的宝贝女儿可有福气了。」

  龙辉乐呵呵地道:「多谢娘亲赏识。」

  洛清妍噗嗤笑道:「粗硬及长度倒是过关,只是不知持久如何,若是瞬间便
泄,冰儿一样得守活寡!」

  龙辉道:「那请娘亲继续考究!」

  洛清妍媚眼如丝地往他马眼吹了口气,说道:「待会你可得好好撑住了!」

  洛清妍玉手再度握住龙根,上上下下把玩一番吐出丁香,在龟头舔了一下。

  龙辉一阵哆嗦,紧接着朱唇轻启,朝着龙根罩去,潮热湿滑的气息笼罩着龟
菇。

  当她含住整个龟头时,龙辉又是一声呻吟,双腿崩得笔直。

  但见美妇人手口齐施,将龟头越含越紧,几乎快把精液吸出来。

  龙辉越发畅美,浑身哆嗦,精关颤颤,几欲失守,恨不得跃马提枪,将这美
娇娘压在身下,挥戈挺进,占领这具肥沃丰美的良田。

  洛清妍对着这个俊逸的少年,把弄着他的大阳具,又岂有无动于衷之理,牝
户里早已是淫浪滚滚,水儿不住夺门而出。

  她心想若不是陪那小丫头耍宝,恐怕真就抢先一步,先吃了他再说。

  可是原始的欲火,却不停环绕着她,实在令人难以煎熬,肥美的肉臀不禁地
摆了几下。

  龙辉眼尖,看得真切,便道:「娘,你也转过身子来,让小婿帮帮你吧!」

  「哼……」

  洛清妍幽怨地横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这时候才醒悟,将肥美丰馥的胴体
挪了过来,摆成头尾相对的姿势。

  洛清妍继续为龙辉舔弄肉棒,舌头卷着龟菇滑动。

  龙辉伸出舌头舔着洛清妍柔嫩腴沃的花唇,舔吸着源源不绝的花蜜。

  洛清妍的一对雪乳压在龙辉小腹,虽然隔着兜衣,但龙辉仍是清晰地感觉到
勃起的奶头。

  两人上下为对方舔弄着下体,房中安静得只剩唾液和淫液相交的声音。

  洛清妍忽然小声道:「小贼,你先放开我一下……」

  龙辉闻言松手。

  洛清妍伸手解开兜衣的系带,一对丰满圆润的玉乳便蹦了出来,倒垂着靠在
肉棒上,把肉棒夹在乳沟中,随即美妇双手往乳肉上一贴,朝中间挤压过去,龙
根便被夹在乳肉间。

  龙辉直呼爽快,心生感激,继续玩弄起洛清妍的下体。

  抬头看去,却见洛清妍的菊眼微微张合,便伸出另一只手,把中指缓缓插入
洛清妍的后庭中。

  洛清妍感到后庭被进犯,全身紧绷,却感觉直肠中被慢慢填满,酥麻快感从
香臀直达心底,下身也随之涨满,双乳一热竟渗出乳汁来,濡得龙根一片湿滑,
套弄起来更加顺畅。

  洛清妍媚眼迷离,吐出细嫩的舌尖,将唾液滴在龟头上,紧接着丁香一卷,
美美地滑过他肉棒顶端。

  母婿忘情地吮吸着各自的体液,快感不断积累至爆发,滚烫的龙精灌入美妇
檀口,甘美的花浆浇了龙辉满脸,皆是酣畅淋漓,如坠云端。

  洛清妍娇喘着从他身上翻下来,咕噜吞下阳精,顿时满身温暖,百骸舒爽。

  龙辉问道:「敢问娘亲,小婿可算过关了?」

  洛清妍眯着如丝媚眼,酡红着脸蛋道:「算你过关了……以后可不要辜负我
家丫头。」

  龙辉点头道:「这是自然。」

  「现在咱母女二人都便宜你了!」

  洛清妍贴着他身子钻入他怀中,腻声道:「只要你以后好好待冰儿,娘定不
会亏待你的!」

  龙辉道:「娘放心好了,小婿不但会对冰儿好,也会对娘好。」

  洛清妍横了他一眼,道:「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莫要油腔滑调口花花骗人
哦。」

  话后亲了他一口。

  龙辉一把将她抱住,迎着她的朱唇便与之交缠热吻起来。

  「哼!可真有你的啊!」

  门外响起一声娇呼,惊得二人急忙分开。

  只见小凤凰气鼓鼓地站在外边,双手叉着小蛮腰,粉腮鼓起,柳眉倒竖,杏
目圆瞪,怒气冲冲兴师问罪的架势。

  龙辉尴尬地咳了一声,楚婉冰咬牙切齿地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洛清妍扯过被褥掩住身子,说道:「冰儿,其实……」

  小凤凰哼道:「其实什么?刚才谁说什么来着……到头来却是监守自盗,自
己先偷吃!」

  洛清妍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羞得说不出话来。

  龙辉解释道:「冰儿,你有所不知,娘已经同意咱们的事了,不过怕我日后
怠慢冰儿,所以娘先对我指点一番,以免婚后闺房不快。」

  楚婉冰呸道:「鬼话连篇,你这混蛋!」

  洛清妍帮着解释道:「确实如此……」

  楚婉冰嗔道:「胡扯!」

  龙辉忙跳下床,奔到她身旁解释,楚婉冰瞪了他满是淫迹胯部,咬牙怒道:
「你这混蛋,别靠近我,快滚开!」

  龙辉腆着脸拉住她衣袖,道:「冰儿,消消气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摸进来
的。」

  小凤凰啐道:「我看你进来得轻而易举,而且还乐在其中!」

  洛清妍道:「好了好了,他的第一次还不给你留着吗?」

  楚婉冰顿时炸开了,跺脚道:「都被你吃干抹净了,还哪有什么第一回!」

  两人被这丫头呛得说不出话来,龙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架起这小醋坛子便
榻上而去。

  「死小贼,你放开我!」

  小凤凰忙挣扎不休。

  龙辉手底加劲,将这妮子吃得死死的,牢牢环着她娇嫩的身子,手掌从她衣
衫下摆探了进去,贴着她绵软的小腹往股间滑落,瞬间便拿住那枚细腻花蒂。

  小凤凰此刻的身子不似洛清妍那般丰盈无骨,少女身骨的楚婉冰腿间肌肤柔
软中带着紧绷弹力,指肚在上边轻轻一扫,就听得她呜的一声娇呼,抿住朱唇。

  龙辉不禁暗暗好笑,忖道:「死丫头就是嘴硬。」

  小凤凰倚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嗔道:「讨厌鬼……每次一遇心虚的事,就
故意来撩拨人家……」

  龙辉咬着她耳垂道:「那你还生不生气?」

  「生气,气炸肺了!」

  小凤凰狠狠地道,但声音颤抖,语调呢喃,根本不像是狠话,反而更像是跟
情郎闹别扭的小姑娘。

  龙辉听得好笑,指腹在她玉胯处轻轻一勾,先挑娇唇,再揉嫩蒂,玉胯比起
既往的甜媚多汁,更是多了一份稚嫩和娇柔。

  小凤凰因身子缘故,多日未曾与他亲近,此刻被这冤家一阵阵挑逗,鼻闻及
那熟悉的龙元阳息,身体根本毫无抵抗之力,烙在骨子里的媚意立即被引出,周
身酥麻,两眼迷离,腿股颤软,险些美得昏过去。

  龙辉指尖已染得湿润,花浆横流,暗夜飘香,龙辉手指裹着花汁便往玉蛤刺
去,膣肉极为紧凑,堪堪进入半个指节便无法深入。

  楚婉冰只觉小腹一阵刺痛,双腿不禁夹紧,语带哭腔:「啊……别……别进
了……」

  龙辉见她眼角噙泪,嗖嗖发抖,不似伪做,忙止住动作,问道:「冰儿,怎
么了?」

  楚婉冰咬着朱唇,颤声道:「不知干嘛,只觉得好痛……」

  洛清妍蹙眉道:「会不会是重修初元了?」

  楚婉冰愣了愣,耳根一红,瞪了龙辉一眼,咬牙切齿道:「又便宜你这混蛋
了!」

  龙辉喜出望外,嘻嘻道:「这可是赚大了!」

  楚婉冰啐了他一口:「我亏大了,捡了你这么个二手货!」

  龙辉老脸一红,堆笑道:「二手货也是不错的,不信就请姑奶奶验货!」

  「验什么货……哦哦……小贼,你又耍赖……」

  小凤凰腰带一松,衣襟已被摊开,里衣跟她母亲是一个颜色,皆是洁净如雪
的月白丝绸,然而里衣下边却是空无一物,隐约可见两颗含苞待放的花蕾。

  与以往浓郁的甜香不同,小妖女的身子此刻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馨香,如同初
生婴儿般纯净。

  龙辉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丫头,你的气味怎么变了?」

  楚婉冰眯着水汪汪的凤眸道:「怎么变了?」

  洛清妍也凑过去闻了闻,说道:「你重朔初元,自然有股处子清香了。」

  龙辉道:「以前冰儿的气味是馥香甜腻的。」

  楚婉冰瞪着他道:「还不都是你这冤家害得,把人家日夜折腾,弄得人家身
子的味道越来越浓。」

  「这叫浇灌有功,耕田勤快。不然冰儿的怎么会越来越美,所以我得再接再
厉!」

  龙辉手指贴着小凤凰的玉颈抚摸下去,滑过锁骨,慢慢探入衣襟。

  楚婉冰肌肤变得极为敏感,只觉得他手指滚烫异常,抚过之地好似被温水熨
过一番,又似羽毛扫过,异常舒服,不由得低吟出声来。

  龙辉手掌探入里衣,握住一团滑腻绵软的羊脂玉膏,虽不如以往腴沃肥美,
但却盈盈可爱。

  楚婉冰娇躯一颤,腰背不由得往内一收,竟如同娇怯处子般。

  「冰儿,你怎么了?」

  龙辉感受着手掌的滑腻,开口问道。

  楚婉冰媚眼如丝地道:「不知道为什么,被你一碰,身子就很痒。」

  龙辉揉了揉脂膏的娇蒂,酥得小凤凰一阵媚喘。

  乳端娇蒂越发柔韧,逐步勃起,软中带硬。

  楚婉冰身子越发颤抖,龙辉忽地一下扯开她衣襟,两颗可爱椒乳袒露出来,
乳肌粉嫩,好似初春竹笋、新剥鸡头肉,美不胜收。

  龙辉低头以就,噙住一枚乳蒂,被热气熏呵,那枚嫩物立即蒸腾起来。

  「小贼……好痒……」

  冰儿颤声娇啼道,声音极为娇怯,好似受惊的幼兽,「吸这么用力干嘛,我
可没奶水给你喝!」

  龙辉吮吸片刻,未尝分毫甜头,便知这妮子身子恢复少女时期,非昔日那甘
美多汁的少妇体态,自然不会有那琼浆玉液。

  「小丫头,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胆怯了,刚才不是还气势汹汹地,要兴师问罪
吗?」

  龙辉难得见到她这般羞怯模样,不由得开口逗弄。

  饶是楚婉冰昔日胆大胡闹,但此刻又重回黄花幼女之躯,被男人贴怀抱着,
雄性气息熏着胴体早就身子软下来,心儿慌慌,但小嘴巴犹自犟口:「你混蛋,
说好来找人家的,却跟别人鬼混,姑奶奶就是要问你的大罪!」

  「那你是不是也要问你娘的罪啊?」

  龙辉打趣地道。

  楚婉冰哼道:「她也是不对,起初还说要帮我,可见了男人就忘了所以然,
还不要脸地倒贴上去!」

  洛清妍哎呀一声,抬手掐了掐她脸蛋,嗔道:「明明是你引狼入室,反倒怪
起我来!」

  龙辉嘻嘻一笑,抬手便将她长裙解开,小凤凰挣扎不过,几下便投敌服软,
被脱了精光,全身袒露,露出莹莹润润的身子,娇俏的酥乳魏巍而立,平坦的小
腹软润若玉,腿股间更是洁白如雪,菱红茭白,桃源芳洁可爱。

  犹在那儿一掰一合的颤动,宛若桃花瓣的两片嫩唇,恰似含羞少女般唯唯诺
诺的欲言又止,叫龙辉看得一阵出神——这就是当年的冰儿,青涩含羞,更加引
人心魂。

  或许甜瓜蜜果吃多了,龙辉此刻对这颗酸甜青果更是期待,直勾勾地盯着这
只小媚凤,两眼放光。

  「小贼,你看够了吗?羞死人了……」

  楚婉冰娇嗔薄喜,小嘴嘟起来,和下面的小嘴一般动作,叫龙辉又吞了吞口
水,心里头乱跳,了不得了,想不到回返少女身躯的她竟也这样惑人心弦。

  小凤凰被他瞧得有些生怕,不由得朝洛清妍靠近,贴紧母亲丰软甜腻身子,
她芳心才略微安稳,但眉宇间仍是挂着一丝娇怯。

  洛清妍伸手搂着她,吻着她头顶秀发道:「丫头,你刚才不是怪我么,干嘛
还靠过来?」

  楚婉冰抿了抿嘴道:「他的眼神好生吓人,我以前都没见过他这样子……」

  美妇莞尔道:「那你还怪不怪我?」

  小丫头嚅嗫道:「不怪了。」

  只见小凤凰娇嫩怯弱身子挨着母亲,微微颤抖,而洛清妍怜爱地将她抱着,
母女俩此刻一者丰腴成熟,豪奶肥臀,媚入骨髓,熟润多汁;一者娇嫩青涩,娇
乳细腰,娇怯明艳,粉嫩可口,宛若蜜瓜青果,盛花嫩苞,各有风情,叫人看得
魂走魄飞,忘乎所以。

  龙辉血脉膨胀,胯间巨龙硬得无以复加,甚至隐隐生疼,比起昔日的温泉首
欢还要兴奋……


             第十一回 熟瓜嫩果

  「嗯……」

  幽静的深闺中响起一声脆嫩的娇吟,如蚕丝卷绕,缠缠腻腻。

  高床软枕之上,却见两具皎洁白净的胴体紧紧偎依着,就连窗外皓月也为之
失色,一者丰腴多情,熟若蜜瓜,一者娇俏青涩,嫩若鲜果。

  少女娇柔地倚在美妇怀里,两条粉嫩的玉腿被少年掰开,少年正埋首在她腿
心间。

  少女蜜胯的气味泛着淡淡的清香,稚嫩的粉唇莹润透亮,好似刚剥皮鲜果,
随着龙辉舌头的勾引,卷出阵阵蜜汁。

  龙辉在蜜裂上轻轻一勾,随之再往上一挑,恰好扫中那枚柔韧的嫩蒂。

  「小贼……嗯嗯哼……」

  楚婉冰身子异常敏感,被他这番折腾下绵软小腹不禁一抽一搐,玉手一紧,
抓住了母亲。

  「娘,我感到好酸……」

  小凤凰媚眼迷离,张着红唇大口喘气,浑身香汗密布,只觉得热呼呼的吐息
喷在自己胯下,股股热浪冲击向她柔软的蜜穴,让她浑身一阵战栗,好似有一群
蚂蚁在小腹深处啃咬般,也不知为何,还童后的身子竟这般没用,被这小贼逗弄
几下便不堪重负。

  洛清妍温柔地抚着她手背,宠溺地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冰儿,没事的,一
会就好了!」

  龙辉忽地离开少女蜜胯,忽地一把搂住美妇玉颈,朝着那香喷喷丹唇吻去。

  洛清妍一惊,但火热的唇舌夹杂着一股淡香涌来,随即便霸占自己的檀口,
除了男儿雄性的气息外还带着女儿花底蜜汁,别有一番风味,两人顿时吻得如痴
如醉。

  楚婉冰稍稍缓过起来,抬眼便见一根肉龙直挺挺地耸在跟前,粗硕之程度尤
胜往昔,心里有气,暗骂道:「臭东西,每次都是吃了碗里看锅里。」

  于是乎玉手一伸握住粗物,想要狠狠掐一把以作泄愤,但那东西实在太过粗
俗,小手紧紧握住一半,惊得她不由雪雪吐气。

  被少女柔荑一触,龙辉情火大炙,龙涎迷香缓缓散出,小凤凰鼻子微微一抽
不禁沉醉其中,情不自禁地张开檀口朝龙冠罩去。

  温润滑腻的感觉由棒首传来,龙辉腰身为之一颤,心忖道哪个黄花闺女能有
这般纯熟销魂的口舌功夫,这妮子分明就是顶着处子的名头,行淫娃荡妇之事,
当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龙辉松开美妇檀唇,贴着玉颈往下吻去,埋首乳瓜之间,时不时含住一颗乳
蒂,美美地吮上一口芬芳乳汁。

  「嗯……龙儿……」

  洛清妍失去真气后,身子颇为羸弱和敏感,被他几个回合便逗得肢酥体软,
股间淫蜜浪汁涓涓而流,媚香飘散。

  下有娇女吹拂龙根,上有熟母蜜乳奉汁,龙辉美入骨髓,小凤凰只觉得口中
巨物越发滚烫坚挺,香气更盛,引得她淫筋大动,两条粉腿紧紧夹着微微摩挲。

  「好了,龙儿,别老腻在我这,快哄哄冰儿!」

  洛清妍压着情火推开龙辉,但她身子瘙痒难耐,若不是顾忌那醋妮子,只怕
要先吃了这俊郎君的「头汤」。

  龙辉嘴含微笑:「说的是,要不然冰儿又要怨我了。」

  楚婉冰娇哼几声,媚眸盈盈睨视他一眼,似是嗔怪,又像撒娇,模样儿可爱
之极,但花径深处却不住涌出旖旎丰沛的淫水。

  龙辉越看越是喜爱,将她搂在怀里,一只手掌盖在她胸前,直接握住一团柔
软美肉。

  乳肉虽不似以往那般丰腴肥沃,却也丝滑温润,宛如捧着一窝凝浆春水,轻
轻一碰都会扩散开来。

  龙辉怜爱地在她桃腮上吻了一下,柔声说道:「冰儿,可以吗?」

  楚婉冰粉靥微酡,偷偷乜了他胯间一眼,见那巨龙愈发粗硕芳心不禁一颤,
略挂担忧:「你可得温柔点,别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

  龙辉下身的坚硬牢牢压住美人的耻丘,从上往下,盯着小凤凰的姱容,见着
她露出罕见的嫩绰羞态,当真娇美到极处,却又可爱到极处,柔声道:「冰儿这
么可爱,我疼还来不及呢。」

  嘴里说着,手掌已盖上她一只酥乳,掌心压着她一颗乳头,旋磨挤揉,让那
颗娇凸在掌心打滚,笑道:「冰儿的奶子酥嫩娇美,哥哥是爱煞你了。」

  小凤凰只得红着俏脸,直挺挺的仰卧着,任其纵情把玩酥嫩玉乳,咬唇道:
「你不是喜欢大的吗?」

  说话间,略带幽怨地朝洛清妍那对乳瓜瞟了一眼。

  龙辉笑道:「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好,以前冰儿你叫我难以掌握,现在却
能捏在手心。」

  小凤凰聪颖过人,怎么听不出他语带双关,啐道:「你这坏人,想趁着我病
弱来造反吗?」

  龙辉笑道:「现在你们这两只大小凤凰正是虚弱期,为夫还不快抓紧时机翻
身做主,以后可没机会了。」

  说着在洛清妍的乳瓜上掐了一把,羞得美妇人满面酡红,娇嗔不休。

  龙辉已凑到美妇怀里,脑袋埋首在她乳房,伸出舌头在乳尖轻轻舔了一下。

  洛清妍美美的连打几个哆嗦,浑身都躁热起来,随觉乳尖一紧,敏感的乳头
已被男人刁住,细细吸吮起来,甘美的乳汁一股接一股流入男儿口中。

  龙辉渐渐浑然忘我,双手捧着一对好物,又捏又吃,将美人一对肥硕的乳房
狂搓猛揉,在他手中变更着形状,突然把双乳往内拶逼,挤出一道深深的肉沟,
轮番更替,来回舔着两颗娇嫩的乳尖。

  洛清妍毕竟是熟媚妇人嫩叶,好不容易才消解的浴火又再度燃起,又何堪承
受,不禁浑身都烫热起来,一团又一团的淫欲之火,烧得她口燥唇干,膣内汁水
长流,只觉十分空虚难过!小凤凰见他如痴如醉地腻在母亲的丰乳间,满肚子酸
楚,暗骂道:「抽小贼,还说什么不介意,都是骗人的!」

  母女连心,洛清妍倒也感到这妮子的醋意,忙拍开龙辉:「别闹了,别忘了
今夜可是你跟冰儿的好事。」

  龙辉低头一看,见那妮子正撅着嘴巴生闷气。

  龙辉当即挪移身子,整个人趴到楚婉冰身上,双手捧住她螓首,眼晴紧紧盯
着她:「冰儿,别生气,看着我。」

  楚婉冰嗔了他一眼:「看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一张嘴巴已凑近前来,龙辉火热的嘴唇,已盖上小妖精的小嘴。

  小凤凰碰上爱郎的嘴唇,顿感一阵迷乱,亦同时产生一股需渴,当下伸出玉
手,主动环上他脖子,启开朱唇,将香喷喷舌头送入他口中,作出热情的回应。

  龙辉雄腰一挺,挤入美人胯间,将个龟头抵住玉门,挪移一下身子,将个龟
头紧抵花户,轻轻往前一送,已没进半颗龟头。

  楚婉冰小腹倏颤,一股花露猛然涌出,直灌向龟头,颤声道:「小贼,你、
你可要轻一点,慢……慢一点!」

  龙辉看见,又是一阵狂喜,这妮子重复初元后却多了几分娇羞可爱,今夜定
要将她连皮带骨都吞下去。

  楚婉冰胀红了面,抬起水汪汪的美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可要记着,
别跟以前那样,强冲横闯。」

  龙辉点头微笑:「这个我省得的。」

  说着晃动腰臀,把那阴茎在她腿心抽磨动起来。

  楚婉冰银牙轻咬,娇怯怯闭着眼睛。

  龙辉挺着阳具,将个龟头抵在小穴口,倏觉花户被大大的撑开。

  巨龟趁水带滑,挺入花径,柔嫩的花唇已包裹住了龟头,强烈的充实感,叫
她娇娇轻嗯一声,眉黛颦蹙,半张红唇,双眸哀怨痴痴地只盯着身前冤家。

  龙辉看着她那副含羞带媚的俏模样,委实绰态横生,加之膣内紧暖柔腻,箍
得肉棒畅美到极点,不禁火旺情涌,一时忍受不住,竟与往常一般,挺动腰身,
猛地将阳具一送至底,全根插了进去,噗嗤一声破开一层柔韧的肉膜。

  啊……一声娇美的呻吟,犹如莺啼燕哭,从楚婉冰唇间绽出,动听非常。

  再次破处的疼痛,让楚婉冰一时说不出声来。

  只得伸出双手,轻轻推搡着男人,樱唇半张,已是热泪盈眶。

  「好疼……」

  小凤凰泫然欲泣,媚眼噙泪,哆嗦着道:「怎么比上回要疼得多!」

  龙辉见此,也自一惊,连忙不敢妄动:「弄痛妳吗?都是我不好,不知轻重
害苦了妳……」

  忽见两行泪水自楚婉冰眶内涌出,龙辉更感愧疚,俯身抱着美人的娇躯,不
住口陪不是:「不哭,不哭,是我不好!」

  洛清妍心痛地将她抱住怀里,小妖女颤声道:「好痛……怎么比第一次还要
痛!」

  洛清妍低头吻去她泪水,柔声道:「傻丫头,当初你跟他好的时候也有十九
岁了,但现在你的身子却是十四岁的模样,哪里能跟那时候比!」

  小丫头这才释然,撒娇地道:「亲我!」

  这话也不知对谁说的,龙辉和洛清妍对视一眼,先后在她朱唇上跟吻一口。

  小妮子痛楚稍减,媚眼迷离,嗯嗯娇喘,气息如兰。

  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柔情,伸出一对玉臂,亲昵地环上他脖子。

  龙辉一时也不敢乱动,生怕再弄痛身下的美人,只将龟头抵住深处的芽眼,
满满的撑满,蜜壶花径。

  小凤凰只觉体内的阳具又硬又烫,受用非常,小腹聚暖,花心轻颤,溢出一
股花浆,蜜壶内顿时一片水泽温润,油滑腻人。

  龙辉见状放下心头大石,一边轻抚她俏脸,一边徐缓抽动,一动之下,方觉
小妖女竟紧窄无比,整根龙茎给她束勒得隐隐生痛,却又异常舒服。

  「冰儿,你下边好像更紧了!」

  龙辉强忍膣内狭隘,徐徐抽送,双眼紧盯楚婉冰娇靥,见她熏眉轻蹙,眸含
雾气,露出一脸娇柔媚态,实在说不出的娇俏动人。

  龙辉越看越痴,柔肠百转,加之初红甫破,花径紧隘,膣内媚肉嫩芽竟缓缓
蠕动,嘬得他腰眼酥麻,泄意暗涌,几乎要忍不住。

  龙辉一惊,连忙停止动作,收敛心神,才将泄意压住,心中却是百般惊骇,
已有些庆幸当年初次初见时没有乱来,否则便可能是精尽人亡的下场。

  小妮子重拾昔日快美,粉嘟嘟的小腿主动地盘住龙辉的腰,两瓣臀肉自动绷
紧,内里的肉障便又层层叠叠的收拢。

  楚婉冰内里一收拢,酥麻感由小腹滑到心头,惹得小丫头一下一下的绷紧玉
股,使得内里嫩肉琢磨着那根粗物。

  好个姣浪惹人的丫头,龙辉心头赞道,此番也不再横冲直撞,握着楚婉冰的
雪臀,浅退慢进,细细研磨揉搓着花底嫩芽。

  也许惯了他平日的穷追猛打,今日遇上他这番臻微的动作更让小妖后受用,
不自主地摇晃腰肢,迎合爱郎。

  小凤凰蛮腰极为柔软,全不用借力,便可缠着男儿凭空纵横盘旋婉转如意,
让龙辉爱不释手,恨不能死在她腰上。

  「小贼,嗯……那里要!」

  「小淫娃,是哪里?要哪样?」

  小凤凰着实美到骨子里,早已被男儿刻下烙印的玄媚体质此刻完全爆发,咬
着朱唇娇吟到:「死鬼,就是最里边……跟以前一样……」

  这坏人见楚婉冰蛮腰扭得风摆浮萍一般,实在可爱,便故意不尽全力,还摆
出罢工的架势,惹得这小妮子淫蕊酥麻欲要追赶时,又狠狠地杀个回马枪,当她
还没来得迎战时又抽身而退,逗得楚婉冰又爱又恨,不知是迎还是拒,可谓是欲
进无路,欲罢不能。

  「小贼,你够了啊!」

  楚婉冰可不甘任人摆布,臀股用力,一拧柔腰,便将身子甩了起来,坐到了
他腹胯间,藕臂箍住他脖子,气鼓鼓地瞪着他,美眸含嗔地道:「再逗我,小心
叫你跪搓衣板!」

  这妮子都到这份上来摆出一副河东狮的模样,龙辉不由莞尔,双手托着她嫩
臀,借力一耸一抽,棒首狠狠地揉搓着花底嫩蕊,倒也叫这只小媚凤美到心窝,
幽怨尽消,乖巧地窝在龙辉耳边一声一个好哥哥的叫着。

  「冰儿,累了吗?」

  龙辉也怕她现在的身子受不了这般折腾,见好便收,小凤凰多日未尝肉味,
此刻正美在兴头上,哪管得那么多,连连摇头道:「不累!」

  洛清妍不禁苦笑摇头,心想这丫头真是得意忘形,莫说你此刻身似稚女,就
算是以往的少妇体态也抗不住这小淫贼的鞭挞,到时候有你苦头吃的。

  果不其然,龙辉闻得此言,精神为之一振,枪法更添凛冽,巨龙翻江倒海,
楚婉冰只觉里面忽然快慰异常,嫩肉突突弹跳,往一处聚拢,正是阴关将开的前
奏。

  龙辉猛一用力,死死地把肉棍往极深处挤去,牢牢地卡在了又软又嫩的花心
处。

  楚婉冰花心被撞到的瞬间,娇躯一弓一松,抖成一团,越抖越紧,抽噎着丢
着身子,每溢出一股花浆身子便抽搐一分,白皙的肌肤越发娇艳。

  龙辉见她两眼翻白,浑身冒汗,生怕她丢坏身子,忙松开精门,抵住花心突
突激射。

  小凤凰本就高潮迭起,此刻再被他阳精一浇,花房都抽搐起来,端的是十里
春水,处处流花,泄得不可收拾。

  阴阳交汇,双修循环,楚婉冰肌肤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盈盈剔透,可
见受益匪浅。

  虽说玄阴媚体的阴精无论是少女还是妇人皆是一般纯净,但重采处子元阴,
叫男儿更是畅快。

  阴阳互补后,小凤凰美得将身子蜷到龙辉怀里,舒服地不想睁眼,打了个哈
欠道:「小贼,我睡一会,你等会不要太大声打扰到我哦!」

  小丫头玉体舒爽后,困意袭来,也不顾腿胯间渗出的白浆和鲜血,慵懒的揽
着被儿睡着了,两靥红潮,点点海棠,晕红薄腮。

  「这丫头倒也舒服,说睡就睡!」

  洛清妍惬意地趴在软榻上,托着下巴吃吃笑着。

  龙辉凑到她身旁,随手在毛毯上扯下几根柔毛,正在那妇人耳后、颈项之上
慢慢萦绕轻扫。

  洛清妍吃痒,先是娇笑,再而轻声喘息,终于发出妖媚的呻吟。

  她扭头望着那男子,媚眼迷离,湿润的檀口微张,轻吐香舌。

  一身雪肉在柔毛的撩拨之下轻轻扭动,月光照耀之下,又给那滑腻的肌肤涂
上一层晶莹的光泽。

  龙辉坏笑着捏着柔毛忽然从妇人背脊正中那道柔美的凹线划下,慢慢爬上她
圆隆高翘的蜜尻,刷到她的股沟之上。

  洛清妍销魂无比,长长低哦了一声,只觉酥痒深入骨髓,一直痒到心窝。

  她才喘了口气,男子又是轻轻一划,细白的肌肤不由得泛起一层小疙瘩,娇
声叫道:「臭小子。痒死了。」

  龙辉笑道:「岳母姐姐的身子雪团也似迷死人,让小婿心头痒死了!」

  妇人咯咯笑道:「刚刚骗了我家丫头又来哄我。你且说说哪里迷死你了?」

  龙辉手中柔毛沿着那雪白肥臀而下,沿着白嫩大腿划过腘窝小腿,最后轻搔
妇人柔润晶莹的娇嫩足心。

  洛清妍好似火烫了一般猛的蜷起玉腿,笑个不停。

  「你倒是说说,姐姐跟丫头比谁更好?」

  洛清妍眯着媚眼嘘嘘喘着娇气,白腻的胴体泛起一层细腻香汗。

  龙辉笑道:「小婿自然是最爱姐姐这一身雪团粉肉,婀娜动人,凹凸有致,
摸起来腴不见骨肥而不腻。小冰儿身子虽然娇嫩,但若论风韵还是略逊半分。」

  他说着兴动,双掌抓上妇人臀肉不住揉捏。

  洛清妍牝犬般趴在床上,翘起那盈软的丰臀,让他尽兴耍弄。

  小凤凰虽然闭上眼睛,但耳朵敏锐,气得满肚子幽怨,暗骂者臭小贼不是东
西,刚才还说不嫌弃自己身子,转眼就变口风,此刻若不是要炼化体内阳精,立
即跳起来啐他一脸。

  他双掌用力,搬开美妇两瓣蜜桃似的臀瓣,露出菊蕾蜜穴,这蜜处如娇花带
露,如玉蚌含情,洛清妍洛清妍浪喘一声,哼道:「坏小子,别磨蹭了……」

  龙辉哈哈一笑:「姐姐想要如何?」

  洛清妍红着脸道:「你方才怎么欺负姐姐的,还要教吗?」

  龙辉哈哈一笑,脸便凑了过去。

  妇人身子洁净,但此刻分泌旺盛,蜜穴上烘着一股淡淡的甜膻味。

  龙辉是爱极了那味道,伸出长舌,撮卷如枪,便在洛清妍蜜洞入口一刺。

  洛清妍啊的一声媚叫,手抓紧了床单。

  龙辉瞥见了那小小的菊蕾都随着收紧,心中大爱,便用舌头去戳妇人滴水的
洞口,眼睛余光瞧着那小巧圆匀的菊眼一收一放,凑趣无比。

  随即手指轻轻按在那菊眼之上,感受着那柔嫩漩涡拼命努动的阵阵松紧。

  洛清妍被他手摸舌舔,压抑许久的情火再也按捺不住,翻过身来,与他恰好
做了一个颠鸾倒凤之势,丰臀扣在他脸,柔荑伸出,握住那根尚且挂着精浆、花
蜜、鲜血的肉龙。

  恰在这时,龙辉舌尖勾动着她的敏感花蒂,她啊的一声媚叫,伸出粉舌,在
龙辉光滑的肉菇之上挑了数舌,将上边淫迹添得干净。

  龙辉舒爽无比,连连喘气叫好,洛清妍红唇在他龟头连亲数下,张口将那膨
大圆头吞入口中,唧唧咕咕的开始上下吞吐。

  那根刚刚捅破女儿元红的肉棒显得极为硕长,洛清妍吞之不尽,便用玉手握
住肉棒根部,来回揉搓,樱口反复吞吃着那棱角分明的龟菇。

  然而龙辉也是投桃报李,舌尖抵住她花蒂颤颤而动,勾得妇人花底飞溅出一
股蜜液,打湿了口鼻。

  龙辉不由调笑道:「妍妍,你水儿好像比以前更多了。」

  洛清妍只觉嫩阴深处酸痒无比,空虚得直让身心难耐,一翻身便滚到床上,
一对水珠般圆润肥乳巍巍坟动,娇喘道:「小坏蛋,你非要逗死我才甘心么!」

  龙辉佯装犹豫道:「但我刚和令千金欢好,岳母大人不嫌么?」

  洛清妍哭笑不得,心想你这小淫贼都把咱们母女吃干抹净了还装什么好人。

  妇人咬了咬朱唇,眯着媚眼道:「我这是要考究你的能耐,若只有眼下这种
程度,劝你还是知难而退的好!」

  龙辉笑道:「说得甚是,这偌大的府邸只有我这么一个男丁,白天不但要撑
持家业,晚上还得关怀娇妻,私底下还需替丈母娘尽孝,自然得有几把刷子!」

  洛清妍被他调戏得浑身燥热,花底更是酥痒燥热,横了他一眼:「那你还等
什么!」

  龙辉猛地将她双腿大分,一手抓了她一个饱满肥乳,肉棒顶在湿漉漉的肉洞
之上,一挺而入:「夫人,小生能耐如何!」

  洛清妍娇呼一声,嗔道:「势头不错,只是不知后劲如何!」

  龙辉闻言立即放开手脚,大开大送,穷追猛打,记记深透花房,撞得美妇人
身子摇晃不已,一对。

  洛清妍被他撩拨了大半夜,又得先分给女儿一杯羹,苦待许久才得手,美得
是浑身舒坦,只觉得膣内无处不爽,身子仿佛飞在云端一般。

  她舒爽之下,不禁又吐出香舌,口中胡乱娇吟媚喘:「狠心的,明知我没了
真气,你还这么用力,干脆顶……顶死我算了……」她兴动之下,蜜蚌更是泥泞
肿胀,紧紧裹住那根火热肉棒。龙辉只觉洛清妍阴内突然变得狭窄,却又透着无
比的腴软,逗引得他拼命纵送,差点射出精来。

  他心中暗惊,忖道,这妖妇倒是天生媚肉,没了真气护体还这么勾魂蚀骨,
险些被她先吸了元阳。当下镇定心神,牢守精关,一气又抽插了她数百下。却不
知那洛清妍因真气尽失,玄媚体质遇上了这熟悉的天龙元阳变得更为动情,宛若
多日禁酒的酒鬼遇上百年佳酿一般,饥渴难耐,花底嫩阴急促蠕动,紧紧套着他
的肉棒,每一丝牵动摩擦都比以往放大了数倍,几欲获取元阳龙气滋补自身。

  龙辉自知她们母女身子急元阳滋补,干脆便随着身子感觉而为,到了销魂之
时也不刻意锁阳,松开精门,横冲直撞,大开大阖。撞得妇人胸前一对腴沃圆润
的膏乳不住摇曳晃动,如鲜艳的乳尖更是如红影般划动。

  洛清妍被杀得香汗淋漓,娇喘不休,龙辉只觉阳物被妇人柔嫩火热的蜜肉紧
紧裹着,那花心一下下吸吮着自己酸酸的马眼。他抱紧美妇肥嫩的白臀,如陷阵
的将军一般猛烈冲杀起来。洛清妍被他顶上云端,凤巢一酥,泄出元阴精华,口
中发出一声娇媚腻人的呻吟,双手抱住他身子,指甲在他后背抓出数道红痕。

  龙辉浑若不觉,大叫一声,龟头顶在那花心之上,阵阵抽搐,射出雪白的热
精来。半晌之后,两人方丢了个心满意足,同时手脚松软的躺在床上。美妇人喘
息片刻后,只觉腹中有股热气流动,空虚的丹田竟生出丝丝真气。洛清妍喜出望
外,钻入他怀里道:「好龙儿,这回可多亏了你。」

  龙辉吻了吻她额头,顺势将她搂住:「妍妍牺牲那么大,我只是略尽勉力罢
了!」

  洛清妍幽幽一叹,眼帘微微垂,说道:「若非我带你去破开封神法印,又怎
会又今天之祸……当日天佛真是一语成谶,这一切都怪我,我才是犯下弥天大罪
的哪一个……」

  龙辉低头吻住她朱唇,封住她后边的话。

  待洛清妍被吻得喘不过气后,龙辉才松开道:「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懊悔也
没用,哪怕世人要将此事算在你头上,我也替你顶着,什么灭世大罪,什么不尊
伦常,谁敢造谣,我就敢拔了他舌头!」

  洛清妍闻言,芳心聚暖,欣慰一笑,将头埋入他胸口,柔柔地道:「嗯,我
都听你的!」

  「云曦,快挪一挪!」

  这时小凤凰凑了过来,伸手箍住龙辉脖子,示威地瞪了洛清妍一眼道:「今
晚他是我的,你偷吃也就算了,还想都霸完,太不地道了!」

  洛清妍不禁莞尔:「好好,让给你就是了!」

  「小贼,今晚你要抱着我睡!」

  「好好,小祖宗,什么都依你!」

  龙辉伸手侧过身子将她娇柔的身子紧紧抱住,小妮子美美地黏着他胸膛,很
快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背后感到一阵温软腴沃,一条滑腻的手臂搭在他腰间,正是洛清妍贴了过
来,在他耳后呵气如兰道:「好龙儿,你快休息吧,明早我跟冰儿喊你起床!」

  沉沉睡去,恍惚间,感觉到棒身浸入一片湿暖,显然被套入一张小嘴中,而
囊儿处又是一痒,不用想便是正被美人丁香舔卷。

  睁眼一看,只见两张如花俏脸正埋首于自己胯间,启唇吐舌,交替地在肉棒
上舔含起来,母女俩放开心怀,一个舔弄肉棒,一个含住春袋,隔了一会又换过
来,配合极为默契,发出滋滋轻响声。

  龙辉早已心神荡漾,这等叫醒的方式真是销魂,舒服地吐出声来。

  忽觉肉棒进入一个软绵绵温暖滑腻的沟谷中,被富有弹性的乳肉轻轻挤压裹
着。

  「云曦,你赖皮,这个我现在可做不到!」

  小凤凰不满地娇嗔了一声,旋即张开小嘴哈朱龟菇,小舌头在顶端卖力地舔
着。

  龙辉再也按耐不住,一股龙阳精元激射而出。

  小凤凰鼓着腮帮子,正要吞下,忽地乜了母亲一样,心中一动,双手抱住母
亲,小嘴凑了过去,将一半精元渡入她嘴中。

  洛清妍嘤咛一声,眯着眼睛接受了女儿馈赠,两人舌头相互舔卷着,将浓郁
温热的龙阳精元咽下,不浪费半点,只觉得周身酥麻温暖,极是受用。

  「舒服吗?小贼!」

  小凤凰咯咯娇笑道。

  龙辉满怀欢喜,一把将母女俩搂住,左拥右抱,四只滑腻玉乳一左一右紧贴
着他胸口,两张吐着香气的檀口交替地吻着他嘴唇。

  彻夜的温柔香艳,倒也叫龙辉抛开烦恼,与这对母女花温存过后,便重拾心
情在玄天府集众文武议事,其中负责镇守灵蟒星宫的众妖已经回来,毕竟魔界远
遁天外异界,他们也无需继续镇守天外星域。

  燹祸上奏道:「陛下,星宫昨夜回归,诸位长老和将领安然归来!」

  龙辉道:「诸位立下大功,朕日后再行嘉奖。」

  燹祸递上一张卷轴道:「这是微臣在星域时所描绘的星辰运行图,希望对陛
下有所帮助!」

  龙辉闻言甚喜,以神念询问玉无痕道:「无痕,可否从星辰运行轨迹中推算
魔界的痕迹。」

  玉无痕沉思片刻,说道:「星辰轨迹受空间牵扯,从中逆向推算是有这个可
能,但恐怕费时甚久。」

  龙辉问道:「如果要以最快速度推算需准备什么?」

  玉无痕道:「建造观星台、星斗仪,以及实时的星辰位置。」

  龙辉道:「传我旨意,调遣三千民夫建造观星台、星斗仪。再调三百太学生
记录星辰位置。」

  风望尘接旨后立即命人着手办理。

  观星台乃一种独特建筑,具有收纳星光的作用,而星斗仪则可将观星台上收
纳的星光映照出来,从而构成星辰图谱,有此两物便可随时观测星辰,而无需等
到黑夜。

  「朕还有一事要与众卿家商议。」

  龙辉眉头紧蹙,说道:「朕与魔尊多次交手,其手中魔刀极为诡异,每每关
键时刻都影响战局,众卿家可有良策克制那口魔刀!」

  凌霄问道:「陛下武功盖世,可否强行斩断?」

  龙辉摇摇头道:「多次交战过程来看,那口魔刀似乎集合了历代魔尊魂力而
成,威力极大,就连地藏的刑罪双刀亦遭折断,除此之外还可以随时挪移方位,
就算朕能在战中压制老魔头,他也可随时逃走,强行斩断实在困难。」

  凌霄问道:「动用诛仙四剑或者集合我军所有高手合围呢?」

  龙辉摇头道:「老魔头极十分谨慎,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一察觉形势不对便
会利用魔刀异能逃走。」

  居于左侧客卿位的靳紫衣忽然开口道:「明着来不行,那可以暗着动手!」

  龙辉问道:「如何暗着动手?」

  靳紫衣道:「任何兵器皆如同阵法一般存在着一个眼,或可称之为兵眼,只
要找到这个兵眼一举击之,必能破解魔刀!」

  龙辉道:「越是厉害的神兵利器,兵眼就越难寻,尤其是具有灵性的武器,
兵眼随时可以转换位置,莫说魔尊那口佩刀,就算是阴魔的骨刀也难以寻出兵眼
所在。」

  靳紫衣道:「魔刀聚合了历代魔尊魂气,灵性十足,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
点,骗过魔刀感应,一举打破兵眼。」

  龙辉问道:「靳院主有何高见。」

  靳紫衣道:「在座的诸位皆是百战良将,对于惑敌之法应该极为熟悉。靳某
举个例子,若要坚城难以强行攻破,诸位会采取何种手段。」

  王栋说道:「当然是想其他法子了,什么夜袭、围困,断粮之类的,能用则
用。」

  靳紫衣又望向梁明问道:「梁将军呢?」

  梁明道:「还可以装扮成对方人马,赚敌军开城门。」

  靳紫衣拍手道:「然也,靳某这一想法便是让魔刀误以为咱们是自己人,然
后趁机破兵!」

  龙辉蹙眉道:「靳院主,请详说!」

  靳紫衣道:「若能锻炼外似至魔内蕴至正的兵器,在与魔刀对碰的时候,此
兵器便可通过外表的魔气感应瞒过魔刀,然后内部的至正之力趁势侵入魔刀,损
其兵眼。」

  凌霄蹙眉道:「但……随着魔界离去,世上可还有至魔之器?」


             第十二回 远征前夕

  玉京破城,神州易主。

  对于旧朝君臣,龙辉则是赐下宅院土地,给其安养天年。

  龙辉作为开国皇帝自然权倾天下,一道圣旨便调来能工巧匠,火速修建观星
台和星斗仪,但所谓的能工巧匠也仅限于江南、辽东等地,因为其他地方在经历
了天地合龙的浩劫后早已十室九空。

  除此之外,三教亦大力支持,各自派遣门下擅长观星的弟子前往金陵协助。

  观星台的地址选在玄天府外,龙辉与玉无痕去巡视工程进度。

  玉无痕拿起图纸仔细审阅,又对一些细节做了修改。

  工匠便按照其意作出休整,工地里忙得热火朝天。

  龙辉借着一丝空闲告知克制尊皇魔刀法子,玉无痕听后柳眉轻凝,沉思道:
「至圣至正之物应该不少,只是那至魔之器难寻,毕竟万魔之器皆随着魔尊离开
尘世。」

  龙辉苦笑道:「我已加派人手搜寻了,呵呵,昔日世人对这些邪魔之器微孔
避之不及,但我这新朝皇帝却要大力搜集,要是传了出去,又不知要被多少书生
口伐笔诛了。」

  玉无痕俏声笑道:「陛下,何须舍近求远呢,地藏圣僧那儿不是正有一口魔
刀吗!」

  「哈哈,无痕,你真是朕的福星啊!」

  龙辉回过神来,激动地将她修长窈窕的娇躯抱起来狠狠转了几圈。

  玉无痕羞得粉面酡红,在他怀里挣扎道:「陛下,有人看着呢……」

  龙辉往四下一看,却见工地上的众工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

  「朕与皇妃亲近,管你们什么事,还不快干活!」

  龙辉扬眉瞪视着道。

  工匠吓得浑身发抖,一堆人全部跪下,连连告罪。

  玉无痕白了他一眼,低声嗔道:「陛下,你这般凶恶会吓着他们的,到时候
可要影响修建进度了。」

  龙辉解下腰间钱袋,丢给领头工匠道:「跪着作甚,全部起来干活,这是赏
你们的。」

  工匠们大呼万岁,连连叩首谢恩。

  挽着爱妃冰滑的小手,龙辉心情舒爽,低声调笑,道:「无痕,咱们回寝宫
吧……」

  玉无痕耳根一红,垂首道:「陛下,这可是大白天呢!」

  龙辉笑道:「夫妻敦伦,天经地义,又不是第一回了,你害怕什么。」

  说话间还用手指在她掌心勾了勾,玉无痕娇躯微颤,羞得挣开他手,红着脸
跑了开去。

  龙辉好生苦笑,现在就连雪芯都放开了,唯独她还这般害羞。

  玉无痕回到屋里,林碧柔眉宇一挑,迎着她笑道:「师妹,你又脸红了!」

  玉无痕耳根一红,啐道:「师姐,你又笑人家。」

  林碧柔咯咯笑道:「你就知道害羞,也不怕冷了夫君的心。」

  玉无痕羞道:「可在那种地方,羞死人了!」

  林碧柔道:「又不是第一次,你还怕什么?」

  玉无痕跺脚嗔道:「以前可都是你硬拉着我的!」

  林碧柔捏她脸道:「还口是心非,你有哪次不是乐在其中!」

  玉无痕臊得面红耳赤,垂首不语。

  这时一个婢女前来参见:「玉妃娘娘,陛下有请!」

  玉无痕愣了愣,点头道:「知道了。」

  待婢女走后,林碧柔贼兮兮地道:「师妹,咱们夫君单独找你哦……」

  玉无痕脸颊又是一红。

  时已入夜。

  玉无痕走过偌大的院里,来到龙辉寝宫前,却见只一间房亮着灯。

  走近几步,忽闻娇腻喘息声隐隐传来。

  玉无痕毕竟是过来人,脸颊又是一热,悄悄地挨近了过去,透过雕錾精细的
镂空门扇往里瞧,只见屋内的高枕软榻上,交叠着两具赤裸的白晰女体,肌肤上
汗珠晶莹,随着波浪般的起伏韵致滚动弹颤,屋内透出湿濡甜腻气味,说不出的
艳丽诱人。

  从屋外的角度斜望而入,躺在底下的那名女子肌肤有股乳白色的光泽,甚是
腴润滑腻,透出成熟妇人的丰艳,被汗水浸湿的浓发显得更乌亮,自床沿披散,
墨光流淌,好似一趟深邃的墨池。

  细致的锁骨下却生了对绵硕乳瓜,即使平躺下来,胸前仍坟起两座圆润如球
的雪团,乳肌细致腴嫩,乳肉极为柔软,哪怕是微微呼吸都能引起胜似雪崩得晃
动,极为眩人耳目。

  妇人身上的则趴着一名清秀娇俏的少女,柳腰粉背,身段苗条,曲线紧实,
玉雪凝脂般的肌肤光洁剔莹,闪动着青春的气息,小巧的屁股蛋虽不如美妇那般
肥美丰腴,但臀型甚是圆润,臀颤连波,鲜嫩水足。

  较之妇人伟岸丰润若瓜的双峰,少女胸前却仅有对小巧肉丸,形状却是完美
无瑕的圆,透出少女那豆蔻年华的骄人弹美。

  随着身子的挨近,少女的双峰被美妇那傲人的绵软乳肉给包裹住,只是偶尔
可在妇人晃动乳浪中瞥见那娇美的浑圆乳廓。

  再细看这大小美人的双乳,妇人的乳晕色泽鲜润,艳丽的圆晕光泽动人,配
上同样淡细的小巧乳蒂,有种媚中带怯似的勾人风情。

  而少女的乳晕比铜钱更细小,勃挺的乳头映出粉嫩的樱色,随着动情而颤巍
巍地勃翘而起,上边沾着晶亮液痕,也不知是谁的唾沫还是她本身的汗水。

  这两个大小两美人生得十分相似,既似母女又像姐妹,此刻却已忘情接吻,
两双媚眼半开半阖,隐约闪动着秋波似的目光;四片唇瓣若即若离,发出湿腻的
咕啾声响,夹杂着娇喘与叹息。

  「是冰儿和洛……」

  玉无痕不由得捂住嘴巴,她已经认出屋内之人,虽说都已知道这母女之事,
但如今亲眼目睹这一情形,叫玉无痕一阵的心悸慌乱眼烘耳热,酥胸起伏,左手
五指不禁地攀住雕花棂格,口干舌燥地窥视着。

  软榻上母女俩近乎同时的挺腰拱臀,同样的发乱汗飞,妇人腿心大张,少女
圆臀高翘,在她们身下的便是一名奋力抽添的男子,玉无痕一眼便认出他便是那
荒淫的夫君。

  龙辉此刻正扣着小凤凰的腰臀,晃动着腰肢,阳物在小妖女粉粉嘟嘟的小穴
内来回磨动,插得浆腻淫靡、唧唧有声,弄得床架发出摇摇晃晃的咿呀声,有种
要坍塌的样子。

  小凤凰忘情地挺臀扭腰,即便身子变小,性子还是带着刁蛮和骄纵,犹如脱
缰的小牝马,臀股扭动着往后撞去。

  这妮子分泌丰沛,股间早已湿淋,哪怕她随意扭一扭蛮腰都会滋滋水声,更
何况是这般冲撞,整个屋子都是啪唧啪唧淫靡的水声,而酥嫩的臀肉颤如水波,
臀型虽小,但带来的诱惑毫不逊于妇人的乳波奶浪,十分抢眼。

  「死小贼,人家听说你要寻至魔器就过来给你出主意……」

  小凤凰气喘吁吁,娇嗔着道:「你这没良心的,刚说完就又欺负人!」

  龙辉低头舔去她后颈的香汗,说道:「我自然是十分感激,要不然也不会以
身相许来感谢冰儿和洛姐姐了!」

  楚婉冰嫩膣里被阳物胀满,像要裂开似的,既疼又美的销魂滋味,实在叫她
又爱又恨,嗲声嗔道:「混贼,昨天折腾了一夜还不够,非要把我和娘亲糟蹋得
下不了床才甘心吗!」

  与女儿娇嗔发嗲不同,洛清妍只是娇哼地剧喘,并不如何出声,默默地抱着
这撒泼的小凤凰,时不时怜爱地吻上几口,似在安抚。

  小妖后腰眼暮僵,摇臀顿止,臀波却未停下,身子前拱,纤细的柳腰不受控
制地抽搐着,龙辉结实的身子爆发出更强大的宰制力量,牢牢拿着她花心嫩蕊,
持续驾驭着这头不甘心的小媚凤。

  小凤凰香肩收拢,粉背绷紧,纤细的上臂绷出肌肉线条,仿佛再承受不住,
挣扎欲逃,腰眼却被男儿大手拿住,淫靡的「啪啪」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灼
热的龟首狠狠地顶着花底尽头,早已酥酸软烂的花心那堪重负,一阵抽搐,狠狠
地泻出股股花浆来。

  「娘,这小贼越来越凶了……他欺负得人家好苦啊。」

  冰儿趴在母亲温软的怀里喘息着,声音带着娇嗲的哭腔。

  而身下的妇人却咯咯娇笑,雪润修长的藕臂柔软地环住她汗湿的玉背,腻声
道:「小冰儿,前面可是你自己去惹他的,还把娘亲给搭了进去,现在知道错了
吧?」

  悠断气音婉转妩媚,听得玉无痕身子都酥了。

  「娘,你,你就知道埋汰我!」

  小凤凰气得粉面酡红,双臂撑直,昂起粉颈,露出绝美的小脸,双颊像抹了
胭脂般红艳,与身上白皙若雪的玉肤形成强烈对比,紧蹙的眉心绞拧成一团。

  小腹深处快感不断涌来,逼得小凤凰檀口大开,想要大口呻吟,宣泄高潮快
感,但香舌却似打了结一般,紧紧地抵着贝齿,紧绷到发不出一丝声响。

  但龙辉却毫无放松之意,猛烈抽插,枪来棍往,招招犀利,花唇被他带得翻
起陷入,浓厚的爱液气味由交合处挤溢而出,玄阴媚香飘散四周,连门外的玉无
痕都能嗅得,身子酥热,腿心内液感淌涌,低头一看,发觉惊觉自己已然湿透,
鼻端所嗅带着丝丝酸甜,正是自己的体液,羞得她忙夹紧大腿。

  小凤凰花容颤抖,浓睫瞬颤,忽然睁大美眸,双眸虚散,右臂颤抖往后挥,
欲推开龙辉。

  却被龙辉一把攫住皓腕,逼得小凤凰只得用单臂支撑上身,娇嫩的身子摇摇
欲坠,两颗盈盈玉乳不住晃荡的,形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啊……啊……啊啊啊啊……娘亲救我!」

  她绷紧腰臀,檀口一颤,大声娇啼起来,带着哭腔。

  洛清妍急忙安抚她,也撑起雪润润的肩肘,一手捧着她的面颊,以口相就,
渡过温热的兰息。

  小凤凰得以平复,抽搐了一阵,身子一软,脱力般趴倒在母亲乳间,呼吸时
急时慢,纤美的脊背剧烈起伏,似欲断气。

  洛清妍轻抚女儿背脊,娇腻的诱人语声带着一丝嗔怪:「龙儿,射完这下,
你也该歇歇吧。这丫头的手脚都凉冰啦,再弄下去怕是吃不消了。」

  龙辉箍着小凤凰纤薄的柳腰,笑着还口道:「妍妍,你怎知我射了呢?」

  说着缓缓退出阳物,棱角分明的巨龟刮过娇嫩膣管,扯着小妖精又是一阵哆
嗦,洛清妍乜了一眼,花容微变,巨棒上头裹满荔浆般的细薄白膏,全是冰儿的
爱液磨就,唯独马眼空空如也。

  洛清妍惊得捂住小嘴,颤声道:「你……你,真的要折腾死我们母女才肯罢
休吗!」

  先前得知破解魔刀法门,龙辉稍稍缓解紧绷的情绪,本想好生怜爱怜爱玉无
痕,却被她娇羞拒绝,欲念无法宣泄。

  一回到九云山庄后,却见大小凤凰携手前来,告诉他另一破解魔刀的法门,
叫他一阵欣喜,总算放下心头大石,心念大动,直扑向大小凤凰,不由分说便将
母女俩剥成了两只雪润酥滑的白嫩羊羔,压在床上,放情敌索取鞭挞。

  成熟丰润的洛清妍首当其冲,被龙辉压在身下连番讨伐杀得沃乳起伏颤动,
晃出眩目雪浪,男儿十指一捏,乳肉颠滚,乳头忽地一酸,香甜乳汁外溢而出,
将滑嫩的乳肌上染得更为晶亮水润,糅合了香汗、乳汁及爱郎的津唾。

  洛清妍身娇体弱,不比往常,挨了数十下后哀唤着讨饶,却更加激起男儿蹂
躏的兽欲而已,给弄得又泄几回,酥软如泥,若非冰儿及时相救,挺身接过一轮
肆虐,怕已被这冤家弄得昏死过去。

  小凤凰毕竟恢复了少许功力,再凭着她天赋媚骨,元阴充沛,倒也顶住了龙
辉一阵猛攻,随即这妮子便越战越勇,一个翻身骑在男儿身上,身子好似脱缰野
马似的忘情驰骋,纤腰扭如打浪般,虽也缴了他一回,替母亲扳回少许颜面,自
个儿却是杀敌一百自损八千,泄了五六度,此消彼长,终于瘫倒在洛清妍怀里。

  而龙辉却仍未满足,在她们母女臀胯间大施淫虐,便出现了玉无痕所看到的
那一幕。

  见女儿泄得手脚冰凉,洛清妍原以为龙辉终于宣精泄阳,连忙劝他歇歇了,
岂料小情人淫笑着反问道:「你怎知我射了,妍妍?」

  洛清妍惊羞之余,玉腿已被大大分开,鹅卵石般大小的滚烫物事挤开蜜穴,
裹着来自女儿膣里的稀蜜薄浆,长驱直入,仿佛要将狭窄的肉壶挤裂开来!妇人
想要躲闪,但肢体乏力,身上还压着个死丫头,就连稍挪臀股也是困难,只得无
奈挨插。

  腴嫩的花心被龙根杵得软烂如泥,那还能支撑得住,洛清妍带着哭腔哀求:
「龙儿……啊……等……等一等……那里……我受不了……唔……」

  龙辉低眼瞧去,妇人腿心原本腴嫩白皙的花户已肿胀起来,不由笑道:「确
实不能再来了。」

  洛清妍白了他一眼:「知道就好,你可不要再鲁莽了,不然姐姐今晚可真的
死给你看了。」

  龙辉笑道:「前面不行,不是还有后面么!」

  洛清妍花容丕变,娇怯地道:「你真是要把我明天不能下床才高兴吗!」

  龙辉呵呵笑道:「昨夜没有品尝的妍妍菊蕊妙道,今天可不能错过了,正好
一箭双雕,把小丫头的也一块补上。」

  说罢,抽出龙根,硕大的龟菇贴着花唇往下滑去,准确地抵住臀眼,用力一
挺,插入菊穴当中。

  美妇的菊穴早已引情火熏烤而变得酥润油腻,龙根出没畅通无阻。

  在妇人熟润的菊蕊驰骋时,龙辉仍不满足,将目光投向了正趴在母亲身上昏
睡的小凤凰,悄悄地掰开臀肉出指试探,小妮子的肛口虽小,但菊蕊弹力却十分
可观,可见这幅媚骨体质无论何时都是男儿的恩物。

  「小贼……别闹了……哦,你,你又欺负娘亲……」

  楚婉冰被他折腾醒来,耳边便响起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定睛一看,只见母亲
一副梨花带雨、花落玉碎的模样,不堪云雨的娇柔媚态。

  龙辉从洛清妍菊蕊中抽回巨菇,抬高腰身,硬涨阳具已直指臀眼后庭,粗硕
的龟菇朝着臀缝间那已缩回一团的菊苞挤去。

  「昨夜放过你这妖妮子,今天可要好好补偿回来!」

  龙辉笑嘻嘻地双手扒开她臀肉,向前挺腰,那紧窄肛口登时舒张开来,圈圈
细褶朝四周撑开,外口的那一环嫩肉展到了极限,都有些微微发红,男根中粗大
的那截伞棱亦总算是送进了她的臀眼之中。

  母女俩传承一脉的媚骨体质使得后庭泌出一层滑润的蜜脂,穴口处变得畅通
无阻,不过转眼的功夫,便把整根肉龙都吞了了进去,竟未曾听到半声痛哼,只
有娇滴滴的呻吟,仿佛乐在其中。

  龙辉淫心大炙,挺着巨龙在母女前穴后庭四朵肉花间来回,杀得母女俩是花
开花谢,高潮迭起,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要……要来啦……又……呜呜呜……龙儿……快救我……啊啊……」

  「小贼……我也要死了……」

  由于龙辉棒法实在太过犀利和迅猛,现在娇女蜜壶中穿插几下,转而攻向熟
母花径,母女俩几乎是同时被他扣开花心,凤宫同时抽搐,引得檀口大张,发出
一连串的酥麻的哀唤,随着龙根挤开花心,母女娇腻的哭声戛然而止,只余剧烈
喘息。

  洛清妍瘫在榻上,湿发散出床沿,僵直的腰肢酥颤着,高潮迭起,渐连喘息
声亦不可闻,楚婉冰媚眼一翻,螓首一垂,乌檀似的湿发入瀑布散落,覆盖在母
亲白嫩的胴体上,身子瘫软在美妇怀里,看来便像死了一般。

  龙辉这时候的肉棒恰好刺入熟妇体内,只觉妇人蜜膣里忽生极强吸啜劲道,
仿佛戳穿一团湿濡嫩肉,一股温暖滑腻的液体急涌而出,细长地打在马眼上,一
股酥麻刺痛顺着精管蔓延开来,腰骨一颤,顿时出了阳精。

  而趴在母亲身上的小凤凰也宛若失禁般,淅沥沥地流了满满一榻,在半湿的
锦褥留下更深的香喷喷的水泽。

  龙辉往美妇体内灌了数注精元后,提肛收腹压住射意,忙将龙杵拔出小肉圈
圈,洛清妍颤了一颤,不再动弹。

  他抱起小冰儿,插进兀自湿漉的蜜穴,将剩下的精元全数喂了进去,毕竟这
丫头也出了阴精,若不好生反哺一番,只怕要虚脱上好一段时间,而且这丫头是
出了名的醋坛子,若只是专宠她娘一人,只怕她日后会秋后算账,翻起一阵醋海
酸浪来,还是一碗水端平的好。

  「冰儿……」

  龙辉射完后,意气风发,想跟她温存片刻,却闻小丫头呜咽一声紧闭美眸,
嘤咛一声,便也瘫软不动。

  龙辉伸手拨开她散落的湿濡云鬓,蓦听一阵轻鼾,这小浪蹄子竟倦晕过去。

  男儿天赋异禀,元阳雄厚,世上罕有,再加上大小妖后身子未复,一番风雨
下来,母女俩周身乏力,疲倦昏睡,榻上的锦被垫褥全被母女的香汗淫蜜浸透,
散发着淫靡的湿暖温香气息,若龙辉再继续鞭挞,只怕会生生弄死她们。

  「妍妍,冰儿,真是辛苦你们了!」

  龙辉温柔轻叹一声,欲将这对母女花挪至干爽处,不料小冰儿拥着被角,洛
姐姐拥着小冰儿一滚,母女两人也不管被褥潮,裹着薄薄锦被,相拥而眠,睡得
香甜。

  龙辉苦笑下床,裸着精壮的身子去取来毛巾,替她们母女擦干身子,又去换
了一床干爽被子替她们盖好,整个过程他动作极其轻柔,生怕打扰到佳人春梦一
般。

  格子门外,玉无痕瞧得脸红心跳,臀下湿黏,夹紧的大腿不住轻轻磨蹭,忽
地耳边飘来一阵温热的吐息:「师妹,你偷窥了这么久,不想进去吗?」

  玉无痕脸颊一热,转头看去,却见林碧柔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想来内心已
被她窥破,羞得更是无地自容。

  「无痕,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躲在外边听墙根不累吗?」

  不知何时,龙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旁,精壮的身躯一丝不挂,下身那根粗
物仍沾着半湿半干的淫迹。

  玉无痕大窘,羞得转身欲跑,却不料一头扎入了林碧柔怀里。

  林碧柔望着龙辉的美眸早已涌出一层水雾,芳心大动,情火暗涌,玉无痕与
她心意相通,暗叫一声不好,此回可真是误入贼窝了。

  龙辉窃喜,笑道:「夜深风大,两位美人且进屋暖暖身子。」

  玉无痕暗叹道,只怕进屋后身子不止是暖暖而已了吧。

  林碧柔眼波流转,轻声道:「这样进去不会惊扰到两位妖后娘娘吧?」

  龙辉转念一想说道:「那咱们去碧玉阁?」

  林碧柔咬唇道:「碧玉阁太远了,要不……我们姐妹怎么说也是天人之身,
怎会怕这夜风呢。」

  玉无痕暗叫一声完了,看来今晚想睡安稳觉是不行了。

  「哈哈,除了冰儿之外,碧柔你是最知为夫心意的!」

  龙辉大喜,一把将林碧柔扯到怀里,同时捎带上玉无痕,左拥右抱,激吻缠
绵得不亦乐乎。

  怀里贴着两具诱人女体,一者体态修长,一者身段丰腴,姐妹各有风韵,再
加上林碧柔檀唇相迎,香舌勾引,将男儿的浴火再度点燃,龙根顿时硬挺起来。

  林碧柔抛了个媚眼,扭着丰腴的娇躯蹲在男儿胯下,伸手挽住龙根,一小口
一小口地啄着杵尖,仿佛品着什么美味般,又伸出丁香软舌细细舔舐,吃得咂咂
有声,似乎那儿的滋味极美,将肉菇前半截噙入口中,美美地吮吸起来。

  龙辉享用着美人品箫,手口并用,一边热吻一边抚摸,将玉无痕逗得娇喘吁
吁,衣衫不整,衣襟被剥开大半,露出刀削般的香肩和一抹雪白的酥胸。

  林碧柔吐出被自己口涎润得异常粗硕茁壮的龙根,笑盈盈地解开师妹腰带。

  玉无痕羞得伸手去掩,林碧柔笑道:「傻妹妹,都老夫老妻,孩子也都有了
你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玉无痕红着脸道:「我怎么知道,就是觉得不自在。」

  龙辉笑着勾了勾了林碧柔小巧的下巴:「碧柔,咱们家无痕是出名脸皮薄,
你莫要再逗她了,小心等会吓跑了她,为夫可要拿你是问。」

  林碧柔咯咯娇笑,俏生生地站直身子,竟旁若无人地宽衣解带起来,碧杉翠
裙簇簇落地,露出美白丰腴的成熟胴体,一双美乳圆润高耸,腰肢纤细柔软,臀
股肥嫩,长腿修长均匀,以及腹下那芳草茂盛的诱人三角。

  龙辉两眼放光,顺势将林碧柔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走廊边上的护栏处,那护
栏约莫半人高低,少妇成熟的臀瓣柔软无比,压在木沿上恰好凹陷下一大块,显
得尤为迷人。

  「碧柔,屡知圣意,朕自有重赏!」

  龙辉笑着说道,俯下身子,半跪在护栏前,往少妇丰沛多汁的玉蛤吻去。

  林碧柔体香馥郁,虽无大小凤凰那般天生异禀,体液香甜,却也如同烈酒般
醉人,潮热之余带着成熟妇人的膻香,比玉无痕、秦素雅等姝都要浓烈,家中美
人便只有崔蝶可与之相比,一凑近腿心,潮润烘热的异香便扑面而来,别有一番
催情滋味。

  龙辉俯身埋首于她腿间,尽情吸吮着少妇气味馥烈的蜜汁,啃吻两瓣娇脂,
用舌尖剥开花房顶端的薄皮,以灵巧的舌功去抖那小小的嫩尖儿,几个起落便将
林碧柔舔得芳魂欲散,娇喘不息。

  一命共用,两心相通,玉无痕自然感同身受,笔直修长大腿夹紧在一起,不
住颤抖,腿心湿润黏腻,道道鲜亮的水渍止不住似的顺着大腿内侧淌了下来。

  最叫人气愤的是,那风骚师姐却似有意加害自己般,坐在半人高的护栏上撅
起腿心,以凑上男儿口唇。

  龙辉一路上行,舐过她丰沛的绒毛,平坦的小腹,捧住两颗肥美浑圆双峰,
用指腹拨过硬勃的乳蒂;最终站直身子与她四唇相贴时,双臂箍住她腰臀,圆钝
的杵尖顺势顶开腿心,裹着黏稠蜜浆,徐徐刨刮而入。

  玉无痕只觉得小腹聚酥,花心暖暖的,好似也被占满了般,酸酸软软的,一
股蜜浆顿时漏了出来。

  那边龙辉托着林碧柔肥臀耸动添抽着,护栏随着两人动作唧唧作响,林碧柔
生怕被他顶落护栏,双手死死抱住男儿脖颈,忘情地在他吐着香甜的呻吟。

  「好夫君……」

  林碧柔媚眼如丝,秋波婉转,娇滴滴地道:「人家想跟冰儿那样,试一试九
霄分身!」

  这话一出,惊得玉无痕花容失色,颤声抢话道:「陛下,不要理她!」

  龙辉哈哈笑道:「妙哉,难得碧柔你有此雅兴,朕怎会叫你失望。」

  玉无痕暗叫一声完了,只见走廊上多出了两道身影,相貌身材都与龙辉一般
无异,她忍着羞赧朝下边瞟了一眼,心跳顿时加剧,果然就连那话都一样。

  龙辉暂抽出阳物,扶起林碧柔道:「碧柔,这分别是冰龙和炎龙化体,你可
要一试?」

  林碧柔乜了双龙一眼,见那肉龙粗长健硕,丝毫不逊本尊,一想到要遭他们
轮番鞭挞,端的是耳炽面热,股胯涓涓。

  炎龙化体伸手将林碧柔抱入怀里,托起她一条美腿,肉柱贴着玉胯往上一送
全根而入,林碧柔只觉小腹仿佛被一根烙铁捅入,热辣辣地灼着蜜腔四壁。

  炎龙化体耸动了几下,旋即将她另一条腿也扛起来,林碧柔也是知趣妙人,
双腿顺势一卷,便箍住了炎龙化体的腰身,肥臀左右摇摆,凌空吞吐着龙根。

  炎龙化体托着她肥臀就地坐下,然后朝后仰卧,便这么躺在了走廊上,林碧
柔淫念未止,径直在男儿腰胯上忘情扭摆吞吐着,龙辉见她朱唇嫩红欲滴,檀口
芬芳,不由得起了霸占之念,挺起龙根便送往美人嘴前。

  龙涎迷香糅合着男子气息扑面而来,钻入鼻窍,透入肺腑,林碧柔爱煞了这
般气味,张开檀口以就,时而柔舌盘绕,时而深深吞入,时而朱唇啜吸。

  这可苦了玉无痕,耳边听着淫声不断,鼻子嗅着肉香绵绵,舌尖仿佛也传来
阵阵细腻触感。

  只见冰龙化体伸手抚摸着林碧柔的翘臀,十指揉捏,分开两瓣臀肉,那粗壮
雄伟的巨物伸到臀后,龟菇在那菊涡上轻轻的揉着。

  林碧柔只觉得臀眼一阵冰凉,身子不禁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却闻龙辉笑道:
「你这骚货,仗着学全了九霄真卷便时不时用冰火来对付为夫,今天也叫你尝尝
冰火加身的滋味。」

  冰龙巨根在美人菊眼上揩了几下,只听见噗嗤的一声,便全根捅了进去,林
碧柔顿感一条又冰又硬的肉棍在臀眼往里戳,肚子仿佛透凉,冷得全身颤抖,手
都快撑不住了。

  只是冰龙插进去后倒也不动,只将龙根在林碧柔的后庭里泡着。

  林碧柔只觉得小腹深处一暖一冷,时热时寒,两根巨物隔着一层薄皮侵润着
蜜蕊花心,有一种充实的感受涌上大脑,不自觉地开始左右扭动雪白的臀部,龙
辉心知已是时候,便暗令两大分身开始抽插,这一前一后同时夹击,逼得林碧柔
几乎快要晕厥过去,想要开口宣泄,却发觉口中含着一根粗物,端是有口难言,
憋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美靥酡红无比,两眼翻白。

  龙辉见状急忙收敛动作,抽回堵着美人口唇的阳物,林碧柔这才稍稍缓过劲
来,大口喘气道:「不行,让我缓缓……」

  龙辉笑道:「冰儿当初可是以一敌三仍游刃有余,碧柔你不行了?」

  林碧柔喘息道:「冰儿可是正宫娘娘,人家哪能跟她比。」

  龙辉呵呵一笑,眼光落下一旁的玉无痕,却见她此刻早已香汗淋漓,眼波迷
离,股胯间早已湿润流淌。

  林碧柔腻声道:「好陛下,你可莫要冷落了我妹妹啊!」

  龙辉笑了笑,一把抱起玉无痕纤细婀娜的娇躯,伸手去脱她裙子,她不敢推
拒,才略一犹豫,两条雪白长腿已被剥得寸缕不着。

  她下身仅余一条极薄的白绸亵裤,裤子细带在两髋处各打了一个活扣。

  见龙辉将自己双腿劈开,她抑制不住羞意,慌忙用手去遮。

  但却难掩春光,那亵裤白绸极薄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乌黑芳草若隐若现,
她体态虽是纤细修长,但腿心嫩穴甚是肥美,丝毫不逊她师姐,只看蜜屄坟起,
将绸布鼓得贴肉舒展,中间洇着两指宽的淡淡湿痕,浸成半透之状,依稀可见一
裂粉嫩娇红。

  龙辉伸出食指,在亵裤黏滑湿处轻捺一下,便在那肥软的柔嫩间划出一条竖
型浅凹。

  玉无痕迸出一声娇呼,香躯骤凝,只觉得蜜穴的嫩蕊柔瓣不自觉地颤抖蠕动
起来。

  玉无痕双腿颤抖,蜜液溢出,被他指甲一刮绸布隐约透出一层细腻的白泡,
更是凸显玉蚌的柔美线条。

  龙辉欲火升腾许久,此刻终于忍耐不住,飞快拉脱绳扣,褪下玉无痕亵裤,
双手抱紧她雪白圆臀,阳物便凑了上去。

  火热光滑的圆钝龟头已顶在了她的花底,饱蘸粘滑花液一举叩关。

  因林碧柔前后贯通,玉无痕所以感同身受,几乎是遭的连番鞭挞,蜜蕊内软
如春泥,几下子便被叩开花蕊,扣出股股蜜津。

  而一旁,林碧柔被双龙夹棍,炎龙粗物的在她花道里不停抽送,透出阵阵火
热,烫得她身酥体软,而蛤口嫩皮裹住禸棒,顺着动势被带入带出,丰沛淫水随
着嫩皮开阖一下又一下挤出来。

  而冰龙也配合着韵律,驰骋于林碧柔的菊眼内,插得臀眼一张一缩地动着,
依稀可看见里面浅红的嫩肉。

  虽非首度同受双棍,但冰炎双龙岂是那两人可比,林碧柔被插得神智朦胧,
接近昏迷,嫩屄和菊眼同时一紧,两股阳精一热一寒,熨烫花蕊,洗涤菊道,林
碧柔娇躯一颤,美得身子发酸,乳汁四溢。

  本尊化体感同身受,龙辉扣住玉无痕腰眼狠狠激射出来,灌得小腹酥麻快美
如坠云端,乳尖一热,也是溢出两注乳汁,使得抹胸处泛起两团深深的湿迹。

  日升月沉,半月过后,观星台与星斗仪皆完工,儒门调三千太学生入金陵,
日夜观星,记录星斗行径。

  每隔半个时辰便有一堆卷宗送入九云山庄,玉无痕细阅卷宗,豁出毕生所学
一手拨算珠,一手挥墨笔,勾勒出一张又一张的星辰图谱。

  玄天府再开,玄朝文武齐聚,觐见龙皇帝尊。

  龙辉汇总各路信息,以凌霄已从各路精选再度选拔了一批兵甲,重编训练,
以图来日远征天外之事。

  文臣方面,薛乐着手安置灾民,稳定人心,调度各路物资更是处理得妥妥当
当,使得新建的玄朝内政安稳平和。

  文政武事皆顺,龙辉倒也省心了许多,神州之外有袁齐天和杨烨持诛仙四剑
镇护,暂无大碍。

  就在此时侍臣快速跑来,禀报道:「陛下,玉妃娘娘已推算出魔界行踪!」

  龙辉大喜:「速速呈上!」

  展开卷轴画着茫茫星河图,以大法力勾画,诸天星斗活灵活现,玄机暗藏。

  龙辉定神一看,却见有一方星斗深处隐有魔气环绕,他不禁拍案:「妙哉,
有了这星河图魔尊便无所遁形了!」

  就在此时,士兵再度来报:「启禀陛下,三教教主已在殿外。」

  龙辉道:「甚好,朕正要与他们共商灭魔大计,快请!」

  儒道佛三教再临,龙辉请三教入座,笑道:「朕今日已知魔界藏匿之处,正
要寻诸位共商灭魔大计,想不到诸位教主便来了!」

  鸿钧起身道:「昆仑聚龙已将近尾声,神州相信很快便能脱离苦海了。」

  龙辉笑道:「又是好事一桩,如此算来,魔尊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接引道:「吾师兄弟已想出克制阳魔之法。」

  龙辉一愣,问道:「愿闻其详!」

  接引和准提对望一眼,道:「贫僧已召集佛门僧众,以万佛之力化即身佛,
镇压阳魔!」

  龙辉面色微变,他大致猜出这万佛镇魔后面的代价是什么,正欲开口时,却
闻准提道:「地藏愿渡万鬼而不证菩提,这万僧早抛下生死,只求永绝魔患。」

  龙辉叹道:「众佛大义,吾等铭感五内。」

  准提微微一笑,袖袍一招,化出两个匣子,说道:「刑罪双刃已然重铸,这
便托予陛下,愿陛下能善加使用,斩断那口祸世魔刀!」

  龙辉接过刀匣,只觉匣内透着两股各走极端的气息,似圣似魔,威势不减当
年。

  龙辉放下刀匣,朗声说道:「万事齐全,朕下令,点齐兵马,挥戈远征宇外
星空,势要彻底荡平烽火狼烟!」

  「岳彪引八百刀斧军为先锋,梁明引三千弓弩骑为左军,王栋领三千陌刀骑
为右军,左右策应,凌霄领雷火双部为中军,孙德引灵隐军居后接应!」

  随着龙辉一声点将,龙麟军最为善战的五大武将同时出列接下军令。

  兵马布置完毕,龙辉又召来妖族众长老和妖将:「燹祸、百战、豸冠命汝为
御前大节制,赤狮、狼嚎天、摩云、蝎鳌四将为御前护卫,随朕驾驭灵蟒星宫出
征。」

  龙辉又顿了顿,说道:「妖后、白妃随朕左右。」

  众人还等着龙辉继续宣布出征名单,却闻他话锋一转:「风望尘、薛乐、木
天青三人共为监国大臣,在朕出征期间主持国事!」

  众人皆为之一愣,原以为皇帝还会继续点将出征,但听他这话似乎出征名额
已经到此结束,剩下的便是监国内政之类的事。

  靳紫衣忽然开口道:「陛下,此次出征非同小可,为何不多派人手呢?」

  龙辉道:「魔界早已是残兵败将,这番阵容已然足够!」

  靳紫衣说道:「魔尊实力深不可测,若陛下不以绝对优势围杀,只怕难有建
树。」他言下之意便是希望能再派强手,若妖后、鸾妃、剑仙等破虚高手一并参
战,再不行也要有小剑仙、林碧柔、玉无痕这几名天人巅峰的高手。

  但龙辉也有他的顾虑,此刻剑仙已再怀龙胎,而洛清妍真气未复,仙妖二后
皆难参战,未免后方空虚,鹭明鸾需继续坐镇神州,魏雪芯、林碧柔和玉无痕也
得留下相助。

  龙辉笑了笑说道:「魔尊狡诈战前必定有所评估,一旦察觉得敌强我弱,他
便会采取退,以后要想剿灭他便太过困难,所以朕不以全军压境,而是要让他觉
得此战仍有获胜的希望,诱使他主力与我军决战。」

  「此战由我们姐妹伴随陛下左右足矣!」只听清悦女声由外传来,两道窈窕
倩影踏上殿堂,一者白衣胜雪,明媚出城,一阵银铠亮甲,英雌勃发,正是楚婉
冰和白翎羽。

  白翎羽步态刚健,眸露英气,自有一番女中丈夫之气度。

  而楚婉冰恬静优雅,眼蕴秋波,白衣雪裙飘逸出尘,步态娉婷,更似闺中柔
女,叫人见之心酥,与白翎羽一比,几乎是柔美到了极点。

  自从她养伤以来,众人还是首度再见这位正宫娘娘,但此刻再见却是觉得她
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出尘之气,但却又暗蕴妖娆妩媚之态,两种截然不同的气
质竟完美地结合在一人身上。

  楚婉冰礼仪性地朝孟轲等人报以微笑,凤眸流转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时而
脉脉含情,宛若三月春水;时而深邃稳重,宛若千古幽潭。

  就看了这么一眼,这五位教主道心便轰然一震,那种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见到
妖后时,似真似幻,心神恍惚,道心思凡,险些把持不住而坠入迷障,但庆幸这
股感觉只是短暂,五人很快便恢复过来。

  靳紫衣根基大损,但眼力犹在,瞟了一眼,不禁感慨道:「楚后之修为恐怕
已不逊令慈了,难怪陛下如此放心。」

  楚婉冰笑道:「院主过奖,本宫虽有所突破,但仍不及家母!」

  龙辉道:「此次远征,我军要让对方猝手不及,故兵贵神速,兵行精简。一
旦突然地方境内,需尽快寻得魔界主力决战,但切记,不可恋战,以免陷入敌方
包围圈。」

  众人点头称是。

  龙辉又道:「魔界在神州与我军决战后,伤亡颇多,此时战力虽少,但占据
地利,功体皆有加成,我方能战之将虽多,但毕竟是远征客场,久战不利,需尽
快歼灭敌方主要力量。魔界现今战力以魔尊为首,阳魔次之,再接下来就是两大
魔将和魔虎。阳魔便由三教对付,而两大魔将及魔虎便由朕亲自收拾,其余人则
联手对付魔尊,此战只需一个字——拖!」

  靳紫衣道:「区区两魔将和一头魔兽在陛下神通之前不过草芥,抬手即灭,
到时候再抽身回击,与众将会师,魔尊焉能不败。」

  风望尘道:「但魔尊神通亦不逊陛下多少,只怕围攻难有作为。」

  龙辉笑道:「朕当然不会一开始就暴露我军的意图,此战分两个阶段,第一
阶段便是与对手强攻,王对王,将对将,兵对兵,这一战能胜则胜,不能胜便争
取不败,此举朕意在试探及消耗魔尊的实力,给诸将在第二战创造围攻拖战的时
机。」

  孟轲蹙眉道:「陛下在消耗魔尊的同时,自己也难免有所损耗。」

  龙辉笑了笑,说道:「此次远征比的便是双方的韧性,魔尊虽有地利相助,
恢复得极快,但朕亦有迅速回元的法子,甚至比他更快!」

  三教之人微微一愣,也不知他所说的法子是什么。

  这时龙辉又道:「冰儿,这两口兵刃便交由你使用!」

  楚婉冰嫣然一笑,莲步款款地走了上去,接过刀匣:「臣妾遵旨!」

  群臣退朝后,龙辉叫住凌霄,凌霄心知事出机密,不敢怠慢:「陛下留臣下
来有何吩咐。」

  龙辉微微一笑,取出一口短刀,刀鞘上写满符文,正是玉无痕亲手书写的封
灵咒,专门用来封闭灵气所用,亦可隐瞒某些法器或兵刃的威能。

  龙辉道:「你且收好这短刀,待围攻魔尊时伺机而动,看准机会往魔刀上砍
上一记。但你记住,时机未到万万不可出鞘。」

  凌霄郑重地点了点头。

  龙辉低声道:「这口短刀乃是以儒门宝剑君子意融合一枚魔尊印玺所打造,
正是克制魔刀异能的法器,刑罪双刃太过瞩目,朕交由皇后使用便是为了吸引魔
尊注意力,反而你为人低调,魔尊必不会提防。」

  凌霄胸口热血一阵翻涌咬牙道:「微臣纵然粉身碎骨,也不辱陛下所托!」

  「小贼!」

  凌霄退去后,楚婉冰款款走来,朱唇含笑地道:「你的好兄弟有难了!」

  龙辉一愣,奇道:「谁有难了?」

  楚婉冰抿了抿嘴,娇媚地道:「小三子呀!刚才他那丫鬟急匆匆地跑来。」

  这丫头自再度破身后,几乎每日都来粘着他,日日蒙受雨露,双修练气,比
预计中恢复得还要快,短短时日便恢复原来样子。

  「三少?」

  龙辉满腹狐疑,问道:「他不是在金陵住德好好的么,遇上什么难题了?」

  楚婉冰媚眼转动,故作高深地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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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 域外星空

  龙辉把脸一沉,伸手便将这小媚凤擒了过来,搂紧她坐在龙椅上,佯怒道:
「死丫头,还给我卖关子是吧。」

  小凤凰柔媚地坐在他怀里,搂着他脖子咯咯笑道:「你这么聪明,倒是猜猜
看呀!」

  龙辉道:「你这丫头心藏七窍,你那心思怎能轻易猜得出,还不如直接问你
本心算了!」

  楚婉冰咦了一声,打趣道:「你还想学鹭姨直接侵入人家神识不成!」

  「问心,问心!」

  龙辉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说话间,手掌探入她衣襟,扪住一团丰润腴沃的玉脂膏团。

  不得不说,这妮子重新成长后,日夜受龙阳精气滋润,身子越发柔媚成熟,
不说其他,就是胸前这对妙物竟比以往腴沃肥嫩,甚至已凌驾于其母,龙辉捏在
手中那是腴嫩满掌,温香若水,妙不可言。

  小凤凰有心跟他抬杠,紧闭牙关,不吐只言片语,龙辉淫心一转,指头筛张
仿佛五只蜘蛛,暗运潜劲往玉乳捏罩而去。

  小凤凰忽的睁开眼,张口欲呼。

  只觉胸前上的手似有蹊跷,好似真电流所过,手指过处,似痛似麻,只片刻
又爽利的毛孔都乍开。

  小冰儿春眸几欲滴水,颤声道:「你用电劲……」

  龙辉呵呵笑道:「你看如何。」

  小凤凰一对宝贝被他揉得颠滚来去,圆扁如意,周身酥麻好不难受,但仍勉
力咬住唇关。

  龙辉见状再接再厉,指掌使力,电流四窜。

  楚婉冰几乎快被他逗疯了,揉搓乳肉时也就算了,但这冤家还时不时地捏两
粒乳珠,浑身鸡皮疙瘩都被电得竖了起来。

  楚婉冰哪里经过这般耍弄,双乳发麻,痒的钻心,芳心都要被酸坏了。

  却见龙辉另一只手往自己裙下探去,腿心那娇花嫩蒂可不比其他,若给他电
上一下岂不要死要活,想到这里小妖精就神情慌张起来,语带哭意,用力推着龙
辉:「好哥哥,我说了,我说了还不成嘛……」

  龙辉初施淫技,大有成就,看着怀里娇喘汗湿娇娃,顿感满足,收回电劲,
但仍舍不得离开那对腴沃膏脂,继续捧在手心把玩。

  小凤凰娇柔地枕在他肩头,媚媚嗲嗲地道:「慕容熙后院起火了!」

  龙辉奇道:「后院起火?难不成那只小辣椒放火烧屋了?」

  楚婉冰嗤嗤娇笑,伸出玉指点了点他鼻子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你那损友除了风流程度不及你外,其他的事可是学得十足!」

  龙辉更是诧异,一时不解。

  楚婉冰捏了捏他鼻子,哼道:「物以类聚,你那猪朋狗友就连做的事都跟你
一模一样,他不找你帮忙找谁去啊!」

  楚婉冰道:「这次大闹的可不是小辣椒,是北城露。」

  龙辉讶异道:「北城六小姐识大体,秉性温和,怎会大闹呢?」

  楚婉冰随即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道:「你那损友跟他丈母娘的好事被六
小姐知道了。」

  龙辉端的是哭笑不得,于是恋恋不舍地乎抽回染满乳香的手掌,拍拍她肥臀
道:「知道了,那就去救火吧。」

  小凤凰从他怀里跳下,整好衣衫后挽着他手臂道:「那走吧。」

  龙辉蹙眉道:「你也要过去?」

  楚婉冰皱了皱眉头道:「北城妹妹大动肝火,难免不会动了胎气,我过去也
有个万一嘛。」

  这妮子嘴里说一套,本意却是要去看热闹,也好瞧瞧这慕容熙该如何圆了这
个场。

  两人并肩到了慕容家,尚未登门,龙辉便感到一阵森然,不由打了个冷战,
打趣道:「好重的怨气,比我家的醋坛子还要厉害。」

  楚婉冰气得狠狠地掐他手臂。

  守门童子看清来人,惊得急忙叩首行礼:「不知陛下和娘娘驾到有失远迎,
小的这边去禀报家主。」

  经心魔之乱后,慕容霄汉及大部分慕容家主干都遗下了病根,内元大损,不
得不退居二线修养,慕容熙便顺理成章继承家业。

  不消片刻,慕容熙快步奔出来迎,虽一身正装,但面色焦黄,眼神涣散,显
然是遇上莫大烦心之事。

  龙辉笑道:「三少,我只是与内子闲暇走走,路过你家门口特来讨杯茶喝,
不必声张。」

  慕容熙心头一暖,忙迎二人入内。

  「龙兄,你来得真是时候,这次除了你可没人能救我了!」

  慕容熙苦着脸道。

  龙辉苦笑道:「你这小子,偷吃也不擦嘴。」

  慕容熙尴尬地道:「哎,世上本无不透风之墙……现在那六小姐是要死要活
的,气得就差点没拿剑来砍我了。」

  龙辉嘿嘿道:「刀剑加身而已,在我家那是常事。」

  话音未落,却惹得小凤凰怒目相视,龙辉和慕容熙噤若寒蝉。

  走到内院,裂帛声、碎瓷声、哭喊声不绝于耳,闹闹腾腾,好不嘈杂。

  「少奶奶,您快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楼阁上传来婢女的劝阻声。

  北城露怒道:「那混蛋不知羞耻,我活着还干什么,气死省的耳目清净。」

  楚婉冰白了慕容熙一眼,捎带着连龙辉也受了牵连。

  楚婉冰悄然走入阁楼,却见北城露狠狠地摔碎一个青花瓷瓶,粉面酡红,美
目噙泪,随即娥眉一蹙,哎哟哎哟捂住圆鼓鼓的肚子,冷汗直冒而出。

  周围的婢女惊得花容失色,急忙去搀扶。

  楚婉冰莲步一踏比众婢女更快地扶住北城露,连点身上数个要穴,北城露腹
中痛楚大减。

  众婢女认出楚婉冰来,急忙跪拜行礼:「参见楚后娘娘!」

  北城露回过神来,亦欲行礼,却被楚婉冰拦住道:「妹妹身怀六甲,不要乱
动。」

  北城露道:「倒是叫姐姐看笑话了!」

  楚婉冰道:「北城妹妹,你如今临盆将至,可不要胡乱动气,否则可苦了孩
子!」

  北城露闻言,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凄苦委屈实难道明,眼圈一红便又落
下泪来,抽噎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家那口子真不是东西,我寻思着要不是
为了肚子这孩子,还不如死了清净。」

  楚婉冰伸手抚着她后背,替她理顺气息,说道:「妹妹,都是一家人,有什
么事解决不了,非要寻死呢!」

  北城露咬着下唇,粉面憋得通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端的进退两难。

  这时一婢女慌乱跑进来,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夫人她出事了!」

  北城露脸色煞白,急忙挣扎起身:「快,备车……我要回娘家一趟!」

  楚婉冰叹道:「妹妹你现在身子笨重那受得舟车劳顿,让我送你一程吧。」

  北城露知楚婉冰医术过人,若她随着前来,即便娘亲有个好歹起码也能救得
过来,便称谢答下来。

  楚婉冰展开凤翅凰羽,屋内婢女被璀璨五彩光照得睁不开眼,待光华散去后
她们已不见了踪迹。

  北城露只觉眼前一晃,待看清四周景物时才发觉回到了娘家。

  北城露顾不得赞叹楚婉冰之神技,急匆匆地往母亲居住的庭院赶去,见自己
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围在庭院,却不能进门。

  北城露急道:「娘亲怎么了?」

  大哥北城垂道:「六妹,娘亲也不知为何,竟自寻短见,要上吊自杀,幸亏
发现得早救了下来。」

  北城露道:「那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干嘛不进去看看娘亲情况。」

  二姐北城蓉叹道:「六妹,你有所不知,娘亲现在是谁也不见,我们没辙只
能守在这里。」

  北城露暗叫不妙,须知他们全家都中了心魔,动武次数越多所透支的真元也
越多,无论是谁都多多少少落下病根,轻则功体大损,重则根基不保。

  姚晴筎曾与龙麟军多次动手,遗留下不轻的病根,功力大损,只怕也就比常
人强上少许,这番折腾下来也不知伤着哪里。

  「娘!」

  北城露急得上前叫门,却见屋内走出母亲贴身婢女制止道:「六小姐,夫人
正在休息,不欲见客,你还是请回吧。」

  正所谓母女连心,北城露心中虽有怨恨,但也多是怪罪慕容熙,断无半点埋
怨母亲之意,此刻母亲不肯相见,叫她心头一揪住,闷得发慌难受。

  「姚夫人身子可安好?」

  楚婉冰走上前来说道,北城家众人见当今正宫娘娘驾到哪敢怠慢,纷纷拜下
行礼。

  屋内传出姚晴筎的声音:「北城家受心魔蛊惑,冒犯天威,幸得陛下娘娘宽
仁,不追此罪,北城家上下敏感五内。今娘娘凤驾光临,本该焚香撒花,全家相
迎,但妾身抱病,无法接见,还请娘娘宽恕。」

  楚婉冰道:「陛下与慕容三少交好,情同挚友,我也与北城妹妹一见如故,
此番登门不过也是私下行径,姚夫人不必声张,还是好生静养。」

  姚晴筎叹了声气,好似极为疲惫,幽幽说道:「垂儿,蓉儿,你们快好生招
呼娘娘,莫要怠慢。」

  北城垂和北城蓉为家中长子长女,闻得母亲吩咐急忙命下人前去准备,以大
礼迎请贵客。

  楚婉冰道:「姚夫人,六姑娘得知你身子抱恙后,那是心急如焚,也不顾自
己身怀六甲,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姚晴筎道:「露儿是个好孩子,一切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她。」

  这话外人是听不明白,北城露却是心如刀绞,眼泪汪汪直流。

  楚婉冰心忖若她们母女再这般遮遮掩掩,只怕日后会生出更多变端,还是长
痛不如短痛,且让她们见上一面把话说清楚的好。

  她心生一计,说道:「姚夫人,六小姐对你担心挂怀,若不安她心,只怕会
影响胎气,还望夫人三思,替自己外孙着想一二。」

  姚晴筎心底甚是凄苦,忍着眼泪道:「我久病在身,面容憔悴丑陋,实在不
宜再见露儿,以免惊吓了她,惹动胎气。」

  这话暗藏深意,北城露听得清楚,心中难免又是一阵凄凉和无奈,却不知如
何搭话。

  楚婉冰道:「本宫略通医术,不如便让本宫替夫人看看气色,如有病患便及
时医治,如无大碍,也好告之六小姐,省去她牵肠挂肚。」

  妖后母女精通医道乃天下皆知,楚婉冰这话倒也是合乎情理,再者是替闺蜜
探病,于情于理,此外还自称本宫,显然又摆出东宫娘娘架势,这番恩威并施,
也不怕姚晴筎不答应。

  果不然,姚晴筎答应下来道:「妾身多谢娘娘美意,小娟快请娘娘进屋。」

  婢女点头称是,侧身跪在一旁,恭请皇后入内。

  楚婉冰见机拉住北城露便往屋内走,那婢女此刻正跪在地上恭迎,想阻止已
是不能,也是不敢。

  北城露终于进得里屋,心里大喜,更是佩服这小妖后娘娘心智聪颖,做事利
索却又大方得体,面面顾及,真真是国母风范。

  入室后,瞧见一妇人拥着锦被半倚床栏,眉目若画,香腮胜雪,确实是美艳
成熟,但神情沮丧,气色不佳,尤其是玉颈处多了一道勒痕,叫人好生惋惜。

  北城露瞧见母亲脖颈勒痕,心肠百转,又悲又苦。

  姚晴筎瞧见女儿入室不由得慌了神色,朱唇半张,欲言又止。

  母女俩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楚婉冰凤眸凝华,在姚晴筎身上扫了一眼,心中便有了打算,于是走近床榻
生出三根玉指往妇人腕脉上一搭,立即确定心中所想。

  姚晴筎因见着女儿恍惚了片刻,这时被楚婉冰搭住手腕,便知事情败露,心
念立即大乱,急得一张玉脸时红时白,好不尴尬。

  北城露以为母亲身子染病,忙追问缘由:「娘娘,我母亲她……」

  楚婉冰收回手指,淡淡地道:「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已有身孕!」

  母女二人皆同时变色,北城露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姚晴筎一张俏脸涨得通
红,捂住脸痛哭起来:「我还有什么面目活下去,还不如死掉算了!」

  北城露娇躯颤抖,眼泪啪啪滚落下来,面色一片死灰,已然六神无主。

  心悲过甚可大可小,或可大病一场,或可走火入魔,楚婉冰清啸一声,宛若
凤鸣,声波震入母女脑识,将其唤醒过来。

  「有什么事非要寻死觅活,都是一家人,何不讲话说清楚呢!」

  楚婉冰柔声劝解道。

  姚晴筎和北城露一时间沉默不言,母女俩只感口舌干燥,浑身烘热,不知从
何说起,尴尬之极。

  楚婉冰哪能不知她们心思,毕竟她也是过来人,便打破僵局道:「这孩子可
姓慕容?」

  姚晴筎花容变色,全身颤抖,十指紧紧抓被褥,凄然苦笑道:「我怀了这孽
种,叫我如何面对世人……」

  北城露哇的一声,扑去抱住母亲泣声大哭:「娘,千错万错都是那负心人的
错,你万万不能作贱自己。」

  姚晴筎抽噎道:「纵然你不怪,但犯下这等丑事,你叫为娘如何面对这天下
众人。」

  楚婉冰一声冷笑。

  姚晴筎抹去眼泪,问道:「娘娘可是笑我家出了这等丑事?」

  楚婉冰道:「我是笑你们死脑筋,既然事情都已发生,却不知设法善后,只
知寻死觅活。」

  北城露回过神来,心想这龙家姐姐聪慧过人,说不定真有法子解眼下死局,
于是忙道:「姐姐若有妙策,还请指教,小妹定当感激不尽。」

  楚婉冰说道:「妹妹有了困境,姐姐自当尽力相帮,只是还得先弄清事情原
委。」

  北城家母女闻言便将事情细细道来,果然如楚婉冰先前所料那般,因心魔影
响姚晴筎与慕容熙结下数夕情缘,却因此怀上身孕,慕容熙得知此事苦恼不已,
有一天酒后吐真言,给北城露听了过去,便掀起了这番风波。

  慕容熙生怕此事闹大,急忙请龙辉过来相助。

  楚婉冰听完后,莞尔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要解决此事很简单,最有效的
法子便是打掉孩子,跟他从此一刀两断。」

  姚晴筎愣了愣,摇头叹道:「起初我也想过这法子,但……那有母亲能狠心
杀掉自己孩子。」

  小凤凰也经历过丧子之痛,对姚晴筎的话是感同身受,语态变得柔和起来:
「夫人说的是,打掉自己的孩子确实太过残忍……那第二个法子便是找到这一切
纠葛的源头,将其斩断。又或者说是跳出这烦恼的圈子。」

  姚晴筎道:「与他一刀两断么?」

  楚婉冰摇头道:「不是,而是这束缚这你们的礼法伦常。毕竟这孩子生下来
便是不容礼法伦常的存在,若姚夫人不能看破这点,不如早早将他打掉,免得他
日后要遭受各种烦恼,活得辛苦。」

  北城露诧异道:「这如何使得?人生在世,一切皆按礼法而立,一切皆遵伦
常而行。」

  楚婉冰笑道:「我并非说要打破一切礼法伦常,只是挣脱那些束缚着自己的
绳索。」

  姚晴筎蹙眉道:「娘娘似有高见,不知可否详说。」

  楚婉冰道:「规矩也好,礼法也罢,皆是在约束行径之物,若无了约束,天
下必将大乱,故而儒教定下伦常道德,礼法纲常以定人心,朝廷立下法典刑罚,
以正人行。然而此物乃针对普遍大众,范围太广,未必人人适用,对此何不改换
对一些于适用于自己的规矩呢?」

  北城露不由得大惊失色,要知道楚婉冰乃当朝帝后,言行举止皆牵动天下,
怎可说出如此背道叛经之话。

  楚婉冰似乎看出她所想,道:「只要不碍着他人,关起门来做什么事都无所
谓。」

  姚晴筎神色稍宽,沉思起来。

  楚婉冰又道:「六小姐,若这礼仪纲常是一个圈子,你说是在圈子外边好还
是圈子里边好?」

  北城露听后不由得沉默不语,亦是深深思量,她们母女亦是聪慧之辈,楚婉
冰这话倒让她们有了新的感悟。

  小凤凰柔声轻笑道:「无论圈子大小,在内在外都不是好事,只有能进能出
才是真正的大快乐。」

  北城母女宛若棒喝,浑然大悟。

  姚晴筎感激地道:「多谢娘娘开解,妾身知道该如何做了。」

  楚婉冰站起身来,笑道:「夫人不必客气,这事本宫也曾经历过,只要看开
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北城露花容一变,掩唇道:「莫非坊间传闻是真的?」

  楚婉冰笑着瞟了她一眼:「没错,那又如何?不妨跟妹妹你透个底,我与陛
下早有打算,待魔尊一除,我们全家便也飞离红尘,远遁天外,不再参和这些琐
事,这所谓的万里江山,皇图霸业,谁喜欢谁便拿去,纵然三教重新再立新君,
也与我们无关。」

  姚晴筎幽幽一叹,不顾仪容不整,下床拜道:「陛下与娘娘的心胸非常人可
比,妾身有一事相求,来日若脱离红尘,不知可否带我一起。」

  北城露慌道:「娘,你要离开我么?」

  姚晴筎柔声笑道:「不是离开,而是跳脱出去,露儿若是愿意也可跟来,相
信娘娘会恩准的。」

  楚婉冰道:「这是自然,二位商量妥当,再予我答复也不迟。」

  她见北城露面色仍是凝重,于是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妹妹,事情既
然已经发生,多想无益,还不如放宽心来,将此事揭过罢了。要知道,与其让男
人认错还不如让他觉得对你有所亏欠,若你宽恕他这次,日后他自然会对你千依
百顺,这样岂不胜两人针锋相对,闹得全家不安。」

  北城露啊了一声,问道:「姐姐,这样可以么?」

  楚婉冰笑道:「这可是姐姐的驯夫之法,别看我家那口子在外边八面威风,
回到家里那就是活脱脱的乖孙子,我说东他绝不敢往西,哪怕是让他跪搓衣板他
都是甜在心底。」

  出了北堂世家,恰好与赶过来的龙辉和慕容熙撞了个照面,慕容熙急忙询问
缘由。

  楚婉冰哼道:「你还好意思问,要真等你赶来,棺材板都盖上了!」

  慕容熙吓得脸色惨白,龙辉拍拍他肩膀道:「三少莫慌,这丫头还能挤兑你
就证明一切安好。」

  慕容熙这才松了口气,朝着楚婉冰作揖道:「多谢嫂夫人。」

  楚婉冰白了龙辉一眼,啐道:「都是一丘之貉,懒跟你们废话。」

  龙辉耸了耸肩,示意慕容熙快去看看情况,自己则追上小娇妻。

  楚婉冰拍开他搂过来的爪子,嗔道:「滚一边去,别来烦我。」

  龙辉堆笑道:「冰儿今天可是辛苦你了,累不累?」

  小凤凰瞪了他一眼,哼道:「当你的老婆不单得陪你这淫棍胡闹,还得上阵
杀敌,今儿居然还要去管别人家里的闲事,你说累不累!」

  龙辉道:「是很累,我这叫马车来。」

  楚婉冰撅嘴撒娇道:「我不要坐马车,我要骑龙回去。」

  龙辉道:「好好,我这就唤五爪金龙过来。」

  楚婉冰道:「不要,我要骑你这条龙。」

  龙辉啊了一声,小凤凰嘟嘴道:「怎么,你不愿意?」

  龙辉往下背来,说道:「愿意愿意。」

  小妖精咯咯一笑,纵身跃上他后背,双臂箍住他脖颈,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地
道:「龙马儿,启程了。」

  龙辉那是乐在其中,背稳了这香喷喷的小丫头撒腿便奔了出去。

  小凤凰芳心甚甜,美滋滋地趴在他背上,咯咯娇笑起来,好不开心。

  她笑声悦耳,宛若天籁,惹得路人纷纷瞩目。

  一些人认出他们身份惊愕万分,两人却是我行我素,你情我浓,自由自在,
尽情撒欢。

  兵马统合,武备齐全,众志成城,正是远征之时。

  出征临别,九云山庄中美人依依不舍,皆来相送,龙辉与她们一一道别,楚
婉冰和白翎羽随军出征,小凤凰换上一袭雪白武袍,凤嫣剑缠在腰间,一头秀发
随意挽起,别上一枚檀木发簪,更显洗尽铅华,出尘脱俗,清丽毓秀。

  白翎羽身披银铠武甲,手持晶莹长枪,英姿飒爽,灿烂夺目。

  「冰儿……」

  忽闻母亲柔声叫唤,楚婉冰急忙过去,此时洛清妍功力仅复三成,气色虽有
好转,但仍略显娇柔。

  美妇凝视女儿片刻,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秀发,说道:「这次出征,凶险异
常,你需小心谨慎,莫要逞强好斗,更要顾全大局,龙儿大事精明,小事偶有纰
漏,你需记得提醒他。翎羽作战英勇,但难免会有所鲁莽,你做姐姐的,可得多
多担待。」

  楚婉冰说道:「冰儿知晓了,娘亲你也得好生修养,莫要坏了身子,乱了真
气。」

  洛清妍含笑点头。

  这时魏雪芯和于秀婷携手走来,小凤凰一左一右拉着她们手道:「雪芯,二
娘,且安心在家静养,莫要担心。」

  魏雪芯咬唇道:「这次不能跟姐姐和大哥出征,我心里很不好受。」

  楚婉冰笑道:「傻妹妹,现在家里除了鹭姨之外,修为就数你最高了,若你
也出征,谁来看护家院。」

  她又朝于秀婷说道:「二娘,雪芯在你身边,我也可安心许多,你且放心养
胎,待此事完结,咱们便离开此地,图个永世逍遥。」

  于秀婷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好冰儿,你定要平平安安的,你要有点什
么伤害,二娘可是心痛得紧。」

  月灵、螣姬、水灵媞也纷纷上来一一道别。

  崔蝶替龙辉整了整披风,笑道:「记得你出征酆都时,是冰儿替你整装,现
在换我来了。」

  龙辉望着身前这位宛若蜜桃般动人的少妇,柔肠百转,轻呼一声蝶姐姐。

  崔蝶美眸含情,踮起脚在他唇边吻了一口,说道:「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了,
你只需记得家里面还有一群女子对你牵肠挂肚。」

  穆馨儿美眸噙泪垂首道:「龙辉,我前半生日命苦,至遇上你后才得欢乐,
以前的日子我是绝不像再过,你若怜我,便记得回来。」

  秦素雅眼圈红红,柔柔地道:「夫君,你一定会赢的!」

  龙辉长叹一声,将三女一一抱住,细声柔语宽慰道:「得妻如此,为夫怎会
不胜,你们且安心在家。」

  皇甫瑶与白翎羽话别,姐妹互诉柔肠,这时林碧柔和玉无痕走来,各握住她
左右手,说道:「翎羽,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且接住。」

  白翎羽只觉得两股热流从左右臂膀流入,气脉一阵豁然。

  白翎羽心底感觉,她们正是将部分真气传入自己体内,说道:「你们这样子
损耗不少的。」

  林碧柔笑道:「我们在家,打坐数日便可恢复过来。」

  玉无痕道:「你在外征战的,多留点保障也是好的。」

  白翎羽连连感谢,刚一转身却见鹭明鸾站在身后,说道:「翎羽,你且放下
心神,我也有些东西给你!」

  她伸出两根玉指,往白翎羽眉心轻轻一点,一股纯正的神念之力立即汇入脑
识。

  玄朝精锐、三教修者,大军结集灵蟒星宫之前,只看一股龙元真气由宫内散
布开来,九头巨蟒受龙气浸润,蛇鳞泛起赤金光芒,背脊生出倒刺,头颅生出犄
角,蜕变进化为蟒龙。

  九条蟒龙扬天长啸,沛然气劲震破苍穹,辟出星空通道。

  远征军依次驶入通道,飞离神州,抵达茫茫星穹,但入眼所见竟残破碎石,
星辰粉末,一副末日景象,而崩塌的空间正不住地朝神州蔓延,但刚抵达外围却
遭四道剑芒封住。

  士兵们回头看去,见神州上方的天穹上立在两道卓越身影,正是杨烨和袁齐
天以他们的盖世修为封住崩塌的星域。

  岳彪呵斥道:「不要分神,这条通道维持不了多久,快速速赶路!」

  士兵定睛一看,发觉他们先前经过地方此刻已遭虚空吞噬,不由暗自吃惊,
急忙加快脚步。

  在星域星空的通道内,光阴几乎凝滞,并无明显的早晚之分,在这里渡过数
年而外界可能才过去半刻钟,众人皆忍受着无时间空间的煎熬,终于在眼前出现
一道璀璨星光。

  龙辉定睛一看,前方出现一片无尽星域,群星闪烁,星斗运转,丝毫没有末
世毁灭之象。

  楚婉冰展开玉无痕所绘之星辰图,对照看了几眼说道:「就是这里了!」

  白翎羽道:「要遣一支兵马先行试探吗?」

  龙辉摇头道:「不用,既然来了,那就闹个惊天动地,也给端木老魔来个下
马威!」

  「传朕旨意……」

  龙辉朗声说道:「九蟒共鸣,破开魔界防线!」

  九星蟒龙张口长啸,竟糅合了龙蛇两股灵力,龙啸刚猛,蛇鸣阴柔,刚劲崩
碎星域,柔劲扩大裂缝,顷刻间便在星空之中撕破缺口,露出一片黄沙荒漠,正
是魔界中的黄土魔境。

  龙辉大手一挥:「炼神火炮准备,给朕送魔尊一个大礼!」

  星宫外墙架起炮台,火炮轰鸣,道道火光落在黄土魔境,炸得黄沙乱滚,赤
土翻飞,隐藏与地下的魔物无处遁形,纷纷破土而出,争相逃窜。

  佛门众僧早已等候多时,随着双佛法旨一下,众僧高诵伏魔金刚经,沛然佛
力散做炼魔法阵,将土煞魔物炼化往生。

  龙辉道:「传旨,大军推进,索敌决战!」

  岳彪率领麾下刀斧军率先降下,他往白眉熊脑袋上一拍,巨熊通灵,发出一
声咆哮,奔杀而去。

  驻守黄土魔境者乃是昔日的黄土魔兵,早已被龙麟军打残,此刻哪能抵挡岳
彪,只堪堪抵挡数回合便大败而亏,颓败而逃,岳彪双斧挥洒开来,一路掩杀,
砍得群魔哀嚎,一震军威。

  后续部队相继降落魔界,摆开军阵,梁明居左,王栋居右,凌霄居中,孙德
押后,巍峨的天蟒星宫由天外降下,悬浮半空,九条蟒龙盘旋鸣啸,透着慑人气
势。

  岳彪清扫战场后禀报道:「陛下,四周魔兵已驱逐完毕。」

  宫内响起白翎羽清亮的声音:「陛下旨意,全军就地休整,静候军令。」

  另一边上,燹祸催动妖族秘法,驱使灵蟒再开神目,一目千里,九蟒龙环视
四周,将整个魔界的景象尽收眼底,并将所见投射至宫内的琉璃水晶壁上。

  透过琉璃水晶壁,龙辉等人是尽揽魔界全景,黄土魔境已无魔兵活动迹象,
相信非死即逃。

  黄土魔境后方乃是一片延绵不绝的火焰山脉,赤土千里,正是赤火魔境,在
其两侧分别是金木两大魔境。

  再往深层,便是一片巍峨雄壮的宫阙殿宇。

  宫深九重,重重惊艳,外有金光红霓,上有瑞气祥云。

  宫门以碧玉雕琢,琉璃造就,宝玉妆成。

  两边摆数十员镇宫勇将,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金铠甲士,
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

  里壁耸着金玉大柱,柱上雕着耀日赤阳;重重宫阙间有长桥连接,桥上旋着
彩羽丹顶。

  龙辉说道:「这应该就是魔尊当初蛊惑前朝建造的天宫,果然气派卓越,壮
丽雄奇。」

  白翎羽心底愤恨,咬牙道:「老魔头该杀!」

  楚婉冰咯咯笑道:「妹妹,莫要动怒,大不了咱们灭了老魔头后把这宫殿拿
来自己住,也好给他暴殄天物。」

  白翎羽端详了赤火魔境后,道:「这里杀气凝聚,似乎结集了不少兵马!」

  龙辉道:「其余的几大魔境不是被我军打残就是遭受暗雷霹雳摧残,唯独此
处保存最好,而且有千古炎脉,火气蒸腾四溢可藏匿兵马,用于伏击和决战是最
好不过!」

  白翎羽知兵善战,瞧出少许端倪道:「但这分列左右的金木魔境却有玄机,
若我军在赤火魔境摆开阵势决战时,这两侧突然杀出伏兵便大大不妙了。」

  楚婉冰也提醒道:「当初魔尊曾扭转地势,分隔我军,这点可不得不防。」

  龙辉笑道:「我早有打算。传令岳彪率兵突入赤火魔境,梁明、王栋随后进
入,分别陈兵左右双翼,军阵对准金木两境。」

  军令下达大军开拔,岳彪锐气不减,领军杀入敌境,梁明、王栋求战心切,
奔杀之中尽显虎狼之气。

  但敌境甫一进入便感火气逼人,燥热难挡,幸亏这些士兵都是身经百战之精
锐,个个精通练气运劲法门,体内真气自行流转,自可抵御炎气侵蚀。

  白翎羽生出忧虑,说道:「这四周炎气会逐步损耗兵将的功体,我军难免会
陷入体力不支的窘境。」

  龙辉笑道:「无妨,来此之前,我早已相好对策,百战听令,速摇玄天旗,
召月俊宛出战!」

  百战上前接旨,大步踏出宫外,大手一扬,举起一杆大旗,那旗杆以万金玄
铁打造,旗帜以鎏金丝编织,绣着紫金盘龙图,重达三万五千斤,亦只有他这般
巨象怪力可摇动。

  只看他旗帜一摇,狂风急漩,闷雷轰鸣,火电闪烁,刹那间空间崩碎,一座
巍峨巨塔凌空降下,巨塔驻地生根,无数触手般长索直钻地脉,正是炼神浮屠。

  白翎羽看得啧啧称奇,龙辉解释道:「炼神浮屠接连地脉而行,并无飞跃之
能,但这面玄天旗内藏庞大境界,只需提前将炼神浮屠纳入其中,待时期成熟再
摇晃旗帜将其放出。」

  白翎羽看着那面旗子,不禁羡慕道:「如此神妙法器,定是出自无痕之手!
为何不多造几面,也方便多藏些兵马。」

  龙辉道:「你当这是街边刺绣吗。这旗帜乃是藏界法器,要制造这么庞大的
境界既要足够容积又要为保持稳定,为了了制造这面旗帜,她可是耗损了不少真
气,若不然我也带她前来了。」

  楚婉冰道:「若是能随意制造大规模的一方世界,二娘也不需那么辛苦了。
这划开境界容易,稳定却是困难,待来日闲下来时,还得好好思量一番这其中关
窍。」

  这时百战高声喝道:「月狐狸,陛下命你夷平这里,还不快动手!」

  浮屠之上,月俊宛开口回应:「知道了,大笨象,看本公子如何表演。」

  话音甫落,炼神浮屠抽吸地脉火气,这赤火魔境火气最是充足,使得炼神浮
屠威力倍增,只看一道火光从主炮口射出,宛若裂天霹雳,灭绝生机,紧接着转
动炮口,那道火光大范围横扫四周,将金木两大魔境扫得千里焦土,满地疮痍,
纵使有什么伏兵也得灰飞烟灭。

  昔日在神州开战时,魔尊便因顾忌炼神浮屠的存在,没敢将赤火魔境摆在前
线,现今飞出天外,心想那炼神浮屠笨重难移难以飞升,故将赤火魔境作为决战
之地,或可凭借地脉火气消耗敌人体力,换取胜机,谁知玉无痕法器迭出,叫他
又栽了个跟头。

  因炼神浮屠吸纳地火的缘故,方圆百里内热气大减,龙麟军兵将也舒服了许
多,省下了运功抵御的气力。

  而浮屠吸纳地火的同时也损及四周地脉,使得魔界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施展改
换地形的伎俩。

  百战回禀道:「陛下,炼神浮屠已扫荡完毕,四周已无魔兵踪影,相信已然
全灭。」

  龙辉眺望远方,见魔炎山脉深处隐有魔气浮动,摇头道:「魔兵主力仍存,
他们及时躲到山脉下避开了致命一击,方才一炮不过是扫灭两翼的伏兵罢了。」

  燹祸问道:「陛下,那是否再命月俊宛扫荡一番?」

  龙辉摇头道:「相信魔界已有了应对之法,接下来还是得真刀真枪的血战。
传令,岳彪为先锋强攻魔兵前阵,梁明、王栋两军左右迂回,敲击魔兵侧翼。凌
霄中军稳步推进,策应前锋及双翼。」

  军令一下,龙麟军拉开阵势,三军斗志旺盛,喊杀之声响彻魔界。

  巍峨宫阙内响起魔尊沉重厚实的声音:「吾以魔尊之名,令吾族勇士,杀尽
犯界之徒!」

  霎时间,魔界军旗纷纷举起,漫山遍野尽是披甲雄兵。


             第十四回 赤山血战

  当日魔尊布下暗阵,先蛊惑皇甫铭大兴土木建造宇外天宫,以这座天宫为核
心,串联皇陵、魔界,待天地合龙之刻三者同时破开空间界限,然后重新形成一
方新天地。

  按照原本的计划,避世天外,将神州这烂摊子丢给龙辉,让对手忙得焦头烂
额,自己则休养生息,待时机成熟便行反击,谁知宿敌却强势压境,似乎并不在
乎他们的后方会怎么样,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报,设伏在金、木两侧魔境的八百精兵失去联络,敌人已经朝赤炎山脉逼
近!」

  听着下属禀报回来的军情,魔尊坐在御座上,单手撑腮,凝眉沉思,未发一
言。

  忽闻一阵婴儿啼哭声响起,魔尊眼神一亮,飞速奔向后宫寝院,只看一道紫
气冲出门窗,颇为壮观。

  正在殿宇外守护的端木罹戈也是吃了一惊。

  过了半响,一个枯瘦老妇抱着襁褓婴儿走出来。

  「父尊!」

  「魔尊!」

  两人行礼,魔尊摆手示意免礼,说道:「怪佬,这孩子如何?」

  那唤作怪佬的老妇抬起满是皱纹的面庞,恭敬地将襁褓递来。

  魔尊捧在怀里细看,凝锁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了,望着端木罹戈笑道:「你之
佛道魔元已融入这孩子血脉,而且叫为父诧异的是那女人体内居然还有如此精纯
的紫微帝元!」

  端木罹戈道:「王太妃祖家本曾是前朝皇室遗脉,再加上她诞下皇子,体内
的紫微帝元确实精纯。」

  魔尊道:「把他送走吧。」

  端木罹戈道:「父尊,这……」

  魔尊神色复杂地道:「这一战胜负难料,哎……此子便是吾族最后的希望,
不能让他留下来,且先送离开,若我界得胜自然会回来,若是败了也能保住最后
一丝骨血。」

  端木罹戈长叹一声,说道:「还请父尊赐名!」

  魔尊道:「此地星云密布,便以星云为名,若我们胜了,端木二字便继续流
传,若我们败了,他就不要再姓端木……依我看,此子出生时紫气充盈,便姓紫
吧。」

  端木罹戈眉宇紧皱,面色异常凝重。

  魔尊吩咐道:「幻魔双司何在?」

  两道身影飞来,恭敬跪拜。

  魔尊说道:「汝等协助怪佬送走小公子。」

  怪佬伸出枯槁的双手接过婴孩:「属下纵粉身碎骨亦保公子安全。」

  送走牵挂后,魔尊精神一震,气压丹田,传音全界:「吾以魔尊之名,令吾
族勇士,杀尽犯界之徒!」

  成败存亡,再无过多试探,战鼓敲响,便是全面对战。

  魔界兵强,玄朝军壮,漫山遍野杀声震天,魔界七大兵团投入战场,阴阳互
补,五行运转,坚不可摧,越战越勇。

  龙麟军那边也不甘示弱,九星龙蟒扬天长啸,再施锁天势,封闭战场,隔断
魔兵间神念传递。

  与此同时灵蟒星宫中响起一阵急促号角声,七短三促,众武将领会圣意,立
即开始变阵。

  王栋率陌刀骑逆攻东方碧木魔军,众士兵手中陌刀挥出金罡锐气,正是以金
克木之法。

  梁明领弓弩骑冲入敌阵,骑射连施,只看他们已换上刻有道家「山岳咒」的
箭矢,此咒属土,专攻玄水魔兵,暗合土克水之法。

  孙德灵隐军再度隐匿身形,手中兵器暗藏「水龙神咒」,攻击南方赤火魔兵
以水克火。

  凌霄派出火莲部攻打白金魔君,以火克金,再派雷霆军攻打黄土魔兵,在卦
象中,雷属木气,这一着便是以木克土。

  赤狮、狼嚎天、摩云、蝎鳌率领奔雷部杀将入阵,奔雷部精锐左右双分,赤
狮、狼嚎天率领勇战精锐排成九阳军阵攻击白骨阴军,摩云、蝎鳌率领剧毒士兵
行七阴之位尝战赤阳魔兵,正是以阳克阴,以阴制阳。

  统兵魔将见状立即扭转兵阵,调换阴阳五行以求反制龙麟军,但龙辉确实阴
阳五行之行家,任由魔兵如何变阵,龙麟军始终能牢牢咬住对方,以尅杀之法对
付各路魔兵,再加上锁天势影响,魔兵间讯息传递延滞,变阵远不如龙麟军。

  群魔唯有凭着地利优势,吸纳魔气增强功体顽强抵抗,与龙麟军拉回均势。

  眼看战局不利,魔界众高手再也按耐不住,纷纷现身迎敌,蕤金、苍桓、剡
灼、焅焐、坞坳纷纷现身。

  凌霄大喝一声来得正好,当下急运炎雷真元,手中军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式
式如雷,招招似火,刀势大开大阖,杀得群魔不敢近他十步方圆。

  金木火三魔君似乎有意避开凌霄锋芒,朝着王栋、梁明、孙德逼过去,三将
施展各自能耐,王栋对上蕤金,梁明卯上苍桓,孙德独战剡灼,你来我往,一口
气便斗了五十回合。

  岳彪摇身一晃,化出灵戎法相,两口巨斧横空斩落,恰似霹雳落雷,火魔子
焅焐吸纳四周炙火魔气,变作一尊百尺火焰巨魔,抡起长矛抵住岳彪双斧。

  与此同时,土魔子坞坳从后方施以偷袭岳彪背后死门。

  紧急之余,一股龙气横贯而入,封住坞坳的偷袭,定睛一看,正是一名英姿
绰约的女子,正是敖晶。

  敖晶挥舞手中宝剑,以内劲灌入剑身,长剑发出如同龙吟般的共鸣,自有一
番威压。

  魔尊在九重宫阙之巅眺望战局,面色依旧波澜不惊。

  端木罹戈说道:「龙麟军越界远征,所带兵力有限,估计也就眼前这三万余
人,远不及我军,再者我军占据地利,但他们高端战力却在我军之上,这一长一
短便相互抵消,可以算是均势。所忧者便是妖后剑仙等巅峰高手。若他们一现身
战局便会瞬间扭转。」

  魔尊笑道:「放心,他们来不了。妖后为护持神州,早已耗尽真气,此刻尚
未恢复过来,剑仙嘛……她要是能参战,皇城一役便早已现身,相信正如为父所
料,她十有八九是在安胎。」

  说到这里,不由泛起一丝轻蔑的嘲讽。

  「至于鹭明鸾,她也要留在后方照料这两个女人,杨烨和袁齐天则需分神稳
住神州天穹之上的崩塌危机,他们也来不了,所以破虚高手中就来了个龙辉。」

  魔尊冷静分析道:「我们真正要提防的便是龙麟军中以小妖后为首的天人高
手以及三教势力。」

  端木罹戈道:「待孩儿将他们一并逼出来!」

  说着便欲亲自出手。

  魔尊微微抬手,制止道:「莫急,且让那两个阴帅出阵!」

  接到魔尊暗传密令,战场上忽地刮起两股恶气,只看一名鸟嘴怪人驾驭万禽
阴风从东面飞来,正是煞域昔日阴将鸟嘴。

  一名背生豹尾的恶汉驱着万兽魂魄由西面杀入,亦是残存鬼王之豹尾。

  当初煞域决战时,龙辉曾在阵前摆脱地藏和尹方犀对他们施以杀手,关键时
刻被厉帝以吞鬼噬阴大法打断,这两个鬼王得以逃过一劫,后背魔尊暗中招揽,
收入麾下。

  见阴风入阵,蕤金、剡灼、苍桓默契地抽身后退,王栋等三人以为他们要撤
退,立即追上前去,谁知这三大魔君却摆出一个三位一体架势,剡灼在前,苍桓
在后,蕤金在中。

  剡灼大喝一声:「杀!」

  一股赤炎魔气冲霄而出,化作一头凛冽十臂炎魔,同时苍桓以赞功相助,源
源不绝的碧木魔气汇入地脉,衍生出无数鬼藤邪蔓,这些藤蔓水桶粗细,生着密
密麻麻的荆刺,但奇怪的是并无攻击倾向,而是一股脑地缠住十臂炎魔。

  三将久随龙辉,对五行之术了解甚多,看出这正是木生火之法,苍桓以木气
喂养炎魔,促使炎魔更加凶悍。

  炎魔挥动如山岳般巨大的拳头砸来,三将卯足力气抵御,堪堪防住第一波攻
势,却也被震得双臂发麻,两腿酸软,连退数十步之远,狼狈之极。

  蕤金笑道:「仅木火相生便防不住了么,再加上一个相克之力呢?」

  说话间他催化本源魔气,金铁之气汇入炎魔体内,这一下却是现出令得炎魔
更加凶悍,只看身体外覆盖上金刚铠甲,十根手臂分握诸般兵器。

  炎魔蜕变化形,将手中兵器朝三大武将招呼过去。

  王栋怒吼一声,祭出体内蛟龙神力,陌刀如劈山巨刃率先迎上,再度抗住炎
魔疯狂的斩杀。

  气劲对冲,惊爆千尺,王栋稳立不倒,紧接着梁明取自身精血为引,施以神
射之术,孙德则隐匿身形,再一侧游弋寻觅战机。

  梁明舌绽春雷,控弦挽岳,无数血箭激射而出,炎魔伸脚一跺,数百条藤蔓
拔地而起,筑起一堵高墙将血箭一一挡住,随即藤蔓如巨蟒般四下窜动,大范围
扫荡竟将隐身的孙德击退。

  龙辉咦了一声,道:「以木生火增强阵法的后劲,再以金克木、火克金的相
冲之力激出强悍爆发力,这厮确有本事。」

  白翎羽问道:「王栋孙德他们很是吃力,是否该变阵了!」

  龙辉点了点头,施以神念传音道:「燹祸、豸冠、百战、曲鹄出阵接战三大
魔君,王栋、梁明、孙德负责对付那两只鬼王。」

  三武将转换阵型,迎击鬼王阴兵。

  妖族四大长老飞出星宫,投身战场,百战和豸冠率先以刚猛招式直取炎魔,
炎魔臂膀挥出藤蔓相拒,藤蔓柔韧,恰好可卸狮象巨力。

  豸冠不耐烦地道:「他奶奶的,这厮避重就轻,好没胆量。」

  曲鹄道:「狮子头别发牢骚,他们懂得结阵加持,我们难道就不会吗!」

  燹祸沉声喝道:「四大妖元阵!」

  四妖自有默契,纷纷踏入阵位,其内息相互连通,妖气凝练,功体转换,竟
形成地水火风四大元力。

  莫说三大魔君诧异,就连观战的魔尊父子也是吃了一惊。

  端木罹戈蹙眉道:「这四个老妖除了那蝎子精功体属火外,其他三个压根就
与地水火风不沾边,怎么凑在一起便衍生出四大之力来了!」

  魔尊沉思片刻道:「云霄六相乃禽类功体,禽类展翅天穹,可引风力,那曲
鹄倒也占了个风大之力,之余百战和豸冠本相乃地上猛兽,却也跟地大沾边,以
这地风火再推演出一个水大之力却也不难。」

  端木罹戈道:「五行缺三,四大缺一,双方皆不完全,胜负难料啊!」

  魔尊眉头一蹙,双目紧锁前方,沉声道:「罹戈,炼神浮屠要打来了!」

  端木罹戈神色一沉,立即催动神念:「灵泽雷池结界速速开启!」

  神州天穹外有一种名为雷鸩铁的陨石,魔尊在建造天宫时便将这些陨石采集
起来,以此在第一重宫阙建了一座雷池,内蕴雷电之力,正当炼神浮屠的火光打
来之时,雷池内涌出无数电流,交织成一道雷电罗网,将炼神火光拒之门外。

  龙辉眼睛一亮,不由哈哈笑道:「老魔头,想不到你还有此等后招。」

  魔尊笑道:「雷池电网不过是这九重宫阙的防御,你若有胆,本尊还有若干
惊喜等着你!」

  龙辉道:「那便一一使出,莫要让吾失望了!」

  「如你所愿!」

  魔尊冷笑一声,启动第二重宫阙密阵,只看殿宇挪移搬运,叠成一座三十九
层的高塔,塔内涌出成千上万的魔气,气凝成体,化为兵甲。

  白翎羽咦道:「这些魔兵似虚似实,倒跟煞域的阴兵有几分相似!」

  楚婉冰道:「那两只鬼王投靠了魔界,魔尊得到煞域的控阴之法也在情理之
中,倒是这些从塔里钻出的魔兵似乎比阴兵又有几分不同。」

  「陛下,魔界又投入了新生战力,若再不制衡,只怕我军形势堪忧!」

  这是接引和准提主动请战:「贫僧愿率麾下僧兵前去迎击。」

  龙辉点头道:「有劳二位教主了!」

  双佛驾起莲台飞向魔兵,麾下一万僧兵亦随之护法。

  一只魔兵飘来,接引佛掌一推,却如同打中棉花般,飘渺无力,空空荡荡,
醒悟过来:此乃魂体。

  接引当下变化手决,使出了个「往生咒印」打去,这套佛咒法印正是尅杀阴
魂,任你什么鬼魅恶魂,在佛光之下皆入轮回。

  谁知魔兵身上震出一股力量对抗佛咒,接引一瞧之下发觉那魔兵并非单纯的
魂体,其体外还裹着两股极端之气,一为魔气,一为煞气,正是这魔煞之气抵消
了往生咒印。

  原来魔尊在收纳两大鬼王后得到了控阴术的关窍,于是又命人仔细研习,在
此基础上加入魔界咒法,弥补了控阴术的一些缺陷,比如阴兵无实体易遭阳法尅
杀,魔尊便在阴兵身上裹以魔气,呼之为魔煞阴兵,再借法阵炼化成实体投入战
斗,再建造三十九层通天塔以制造及藏匿魔煞阴兵。

  魔煞阴兵介乎实体和魂身之间,单纯的尅阴术法难以奏响,众佛察觉其中关
窍便改变策略,先打出实在的招式再辅以佛法尅阴,倒也让这些魔煞阴兵吃亏不
少。

  通天巨塔顶端内仍有乾坤,只见道道黑气从第三十九层塔顶蔓延溢出,凝聚
成两尊面目狰狞的魔神法身,一者为千臂魔佛陀,一者为六面恶菩提。

  端木罹戈哼哼冷笑道:「相由心生,魔虽心生,这两尊魔神可是由你们这些
臭和尚心魔练成,便让你们尝尝自己打自己的滋味。」

  千臂魔佛陀轮转手决,只看排山倒海般的掌势扫向诸佛,接引朗声一喝,催
动体内渡厄佛元,显出六丈法身,打出一招「千手镇魔大手印」便与魔佛厮杀开
来,可谓是掌掌雷霆怒。

  准提借十方智慧镜加持,加催功力,凝聚怒佛法相,化出十八首二十四手金
身,各持至极圣宝,分别是:丝绦、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锉、金铃、幡
旗、金弓、银戟、加持神杵、宝锉、金瓶、银瓶、白钺、幡幢、六根清净竹。

  那八面恶菩提张开八张血盘大口,喷出道道六种恶障,污六识,秽六根,正
是佛修者的大敌。

  当时端木罹戈虽圈养了众多高手的心魔,但却碍于数量繁杂,难以驱使,干
脆便将用不着的心魔放入通天塔内加以炼化,而这两尊魔神便是出自佛门众僧,
故而神通与佛家有相似相克之处。

  眼看佛门陷入苦战,儒道再也按耐不住,孟轲、孔丘、鸿钧纵身出围,那边
端木罹戈哈哈大笑道:「通天塔能炼出和尚心魔,难不成就炼不出你们儒道心魔
么!」

  通天塔顶再起变端,两股似儒似道又似魔的诡能散布开来,再凝形体。

  首先现世的便是一尊十眼邪神,此魔面生十目,无口鼻耳,十目分列左右,
其中八目在外,两目内聚,这外八目正对应着八种卦象,内两目则分对阴阳。

  孔孟则遇上了两头泛着紫黑光晕的怪物,其模样竟于儒武巨神有七分相似,
这头怪物名曰邪儒宗,除了天下儒者心魔之外还多加了一些儒武巨神的碎片,故
而形体与儒武巨神相似,同样也具备了部分儒武巨神的能力,只不过更为邪恶嗜
杀。

  看着宫外胶着的战局,魔尊惋惜地看着那座巍峨的炼神浮屠,暗叹道,若再
能取得妖族的机关阵法,何愁不能永霸天下。

  端木罹戈打断他思绪道:「父尊,敌军的底牌似已尽出,是否再继续!」

  魔尊点头道:「灵蟒星宫内应该还藏有几个分量重的天人高手,也是时候逼
他们出来了,且派出坠魔军攻打星宫,本尊倒要看看他们还能藏到什么时候。」

  坠魔军正是镇守中央魔域的魔尊嫡系部队,再接到魔尊令旨后便从宫阙内出
发,绕过正面战场,快速奔袭星宫后方。

  龙辉感应到魔气窜动,缓缓从龙椅上站起,笑着对身旁后妃道:「冰儿、小
羽儿,咱们也出去松动松动筋骨吧!」

  楚婉冰嫣然点头,白翎羽握紧长枪。

  玄朝帝皇后妃战意甫动,便见天穹变色,整个魔界上空出现了神龙、凤凰、
麒麟三尊圣兽之虚像。

  麒麟显圣,白翎羽出现在星宫后方,望着坠魔大军掀起的漫天征尘,眉宇间
多了一份往日不曾有的沉稳,她捧起一个银亮面具缓缓戴上,遮住英武绝美的花
容,透过留下一双冷峻的眸子。

  坠魔军渐渐出现在眼前,白翎羽娇咤一声,提枪纵马如白练横空冲向敌军。

  白翎羽将麒麟神尽情倾吐,枪术开阖已显磅礴军威,左一刺引来金戈铁马,
右一挑召来千兵万将,魔兵看得胆寒心惊,面对的敌人仿佛不知一个,而是军容
齐整的百万兵团。

  白翎羽已将身、心、技、势练至巅峰,举手抬足间便又千军万马威,此招正
是麒麟七星枪中的金戈势。

  枪式展开引出浩然罡气,罡气再凝成金戈铁马,四下冲击,将魔兵首波攻势
打退,杀得魔兵先锋人仰马翻。

  后续魔兵正想趁着招式用老之刻再行攻击,谁知白翎羽枪锋内敛,释出的罡
气立即归纳回流,再度形成新一波的攻势,这金戈势由自行军布阵而衍生,不但
要能放还要能收,放出去的罡气可以随心控制,刚柔互补,攻守一体,正是以一
敌众之的绝佳招数。

  白翎羽便凭着收放罡气之法,施展金戈势,打得上万魔兵难近星宫半步。

  龙腾凤舞,横贯天穹,震慑群魔,九重宫阙内,魔尊、阳魔同时出战,父子
二人快掌瞬发,意在先声夺人。

  龙吟凤鸣同时响起,亦有两股气劲迎了过去,四股雄力浑然碰撞,炸得天穹
碎裂,星辰陨落。

  双魔父子并肩而立,魔尊面沉如水,阳魔气焰跋扈,端的是灭世霸绝,睥睨
众生。

  龙凤伉俪携手踏云,一者丰神俊朗,一阵明媚娇俏,却是光华夺目,天造地
设。

  龙辉与魔尊对视一眼,两人皆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或许说是争斗多时形成
的默契。

  魔尊道:「多余的话不必再说了!」

  龙辉点头道:「是呀,这次必须分个胜负。」

  魔尊补充道:「是决生死!」

  龙辉微微点头道:「没错,是决生死!」

  端木罹戈怒目圆睁,咆哮道:「小妖女,还我妹妹性命来!」

  挥手一样,提起战斧便劈杀过来。

  楚婉冰娥眉轻蹙,淡淡笑一声:「莽夫!」

  纤指在腰间一抹,凤嫣出鞘,剑锋似柔似刚、似刺似削地迎上魔斧。魔斧势
大力沉,初试第一招便将剑气撞得飞散,端木罹戈哼道:「雕虫小……」

  话音未落,却见四散开来的剑气如同飞蝗般朝着自己聚拢过来,化整为零,
剑路刁钻,更是难以防御。

  楚婉冰笑道:「虫儿虽小,却能叮痛蛮牛!」

  皓腕御剑,万气回击,看似杂乱无章,却是同时击向端木罹戈周身要穴。

  阳魔冷喝一声,佛道魔三气合流,聚成护身气罡,坚不可摧,万千剑气难伤
分毫。

  他抗住万剑之后,抡斧再扫:「再多的虫子也叮不伤猛兽!」

  他自从将阴阳魔体融入佛道魔身后,修为大增,也自行悟出一套厉害功法,
名为三法阴阳罡炁,功法之中并无特定无招无式,随心出招,只有毁天灭地的威
力,大有返璞归真的意境。

  面对阳魔的无招境界,楚婉冰手挽九朵剑花,剑花时散时合,虚实幻真,甚
是赏心悦目。

  剑花先是依次对上阳魔斧刃,九花开合间不但化解那浩然斧劲,更将端木罹
戈拖入虚幻之境,正是一招「幻刃漩涡」。

  阳魔遭受万刃加身,削肉剔骨,他咬牙强忍,阴阳魔身再出震碎漩涡幻境,
同时佛道魔三气快速流转,化死转生,顷刻间便将伤势修复。

  端木罹戈哼道:「小妖女,本魔不伤不死,你剑锋再利又能如何!」

  楚婉冰道:「无聊!有勇无谋的莽夫,跟你打一点意思都没有,比起当日与
你妹妹差远了!」

  端木罹戈目露杀意,挥手便将斧子抛出,楚婉冰持剑横向一拨,本欲卸劲,
却不料斧子内的暗劲轰然爆发,炸得云散天崩,楚婉冰被气浪吹得眼睛难睁,忽
感身后巨力涌来,背门遭重拳击中。

  端木罹戈一拳击实,自信可将这妖女打成重伤,谁知楚婉冰只是朝前踉跄了
几步,并无大碍。

  她笑嘻嘻地回过头来道:「你这蠢驴,也敢在凤凰面前自诩不死不伤,真是
癞蛤蟆打哈欠——胡吹大气!」

  端木罹戈的拳劲确实雄厚无匹,但楚婉冰的不灭凤体却在受伤的瞬间迅速恢
复,所以他这一拳打了等于没打,白费力气。

  下方激战的龙麟军将士听到这话,顿时哄堂大笑。

  那摩云和蝎鳌不但炼毒之辈,嘴上也是恶毒,编造打油诗来嘲讽道:「端木
蛤蟆笑哈哈,举拳欲打金凤凰,谁知绊倒吃狗屎,一脸臭屁一嘴粪。」

  端木罹戈面色铁青,但却是毫无怒容,伸出大拇指道:「厉害,不愧是我小
妹认定的宿敌,比起那五个废物教主强多了。」

  楚婉冰笑道:「你这挑拨离间的功夫也忒差了!」

  端木罹戈哈哈大笑:「我说的是实话。」

  楚婉冰打了个哈欠道:「行了行了,实话也好假话也罢,赶紧的动手,打完
了姑奶奶还要回家带孩子,没空跟你唧唧歪歪!」

  这丫头伶牙俐齿,口舌着实歹毒得很,三言两语便挑得端木罹戈怒火中烧。

  阳魔怒啸一声,逼出阴阳魔体,以魔体为介化出各大心魔。

  与此同时,真身抢攻,施以无招之法,以力破敌。

  楚婉冰凤目一睁,释出第八凤魄,迎击那阴阳魔体,本尊也挥剑杀来。

  阴阳魔体施展各派绝学,第八凤魄则以毁灭黑炎迎之。

  端木罹戈再运三法阴阳罡炁,以力强攻,无招无式,破尽万法。

  楚婉冰巧施融神绝式,招式万变,无穷无尽,用之不竭。

  一者佛道魔身,一阵凤凰不灭,顷刻间便厮杀了上百回合,斗得天翻地覆,
仍旧不分胜负。

  双方存亡胜负皆系于两人身上,魔尊气一沉,手指结印,悍然出招,一记诛
神魔手印当面盖下。

  龙辉内聚真元,举掌相应,一出手便是五行篇的上层招式——灼元天火令。

  甫一对掌,龙辉便感对方修为有所超脱,除了佛道魔三气之外还多出一股君
临天下的帝皇紫气,四股真元融合得毫无破绽,宛若一体,想来这魔头已完全融
合了这四种极端力量。

  魔尊虽有所超脱,龙辉也并非全无后招,内劲一运,离火真元越烧越旺,火
舌吞吐间隐有龙形盘绕。

  两股惊世骇俗的内力互拼之下,龙辉周围的云气皆被震散,便连天穹也出现
裂痕,但护身真气浑厚,力保不失。

  魔尊则被震飞半空,佛道魔帝四方真气同样守得无缝可寻,同样气势绝伦,
威力骇人之极,堪称惊天动地。

  魔尊一口真气用尽,借着对手掌力再翻跃而起,双臂外展,调匀气息的同时
便又是另一波猛招将出。

  龙辉却是出乎意料地朝地面落去,然而不偏不倚,恰好坠入魔军阵中,双足
甫一沾地便将魔尊的掌力卸出,这记诛神魔手印后劲十分刚猛,宛若地震,四周
魔兵惨遭波及,死伤惨重。

  「尊下功力雄厚,单单余劲便如此厉害,顷刻取走上百性命,佩服佩服!」

  龙辉借刀杀人,谈笑风生地道,语调自是挑衅嘲讽。

  魔尊不为所动,蓄势已足,双掌一推,从天而降,内劲形成天魔相,更助长
其凶威,正是一招「天魔降道」。

  这一招居高临下打出,掌劲覆盖广大,锁形对手,便是要逼龙辉硬拼。

  龙辉脚踏实地,立即引土气为用,双掌朝天一推,施展出「土」之极招——
山兮震鬼神。

  招式凝聚土元之气,筑山成岳,掌劲厚实无匹,立地而起,力抗魔尊重掌。

  两人招式各遭震溃,龙辉反应迅速,当下重组攻势,并指为剑,一记剑灵武
决刺向魔尊,正所谓剑走轻灵,以剑术回击只求快敏,节省气力。

  魔尊两次运使猛招,短暂间气力有所凝滞,见对手施展轻灵招式抢攻当即也
还以颜色,使了个「大魔拂云手」推开剑指。

  剑指落空的刹那,龙辉内息已然充盈,撮指成刀,便来了招「刀霸决」,这
记掌刀除了原本的刀霸精义外还融合天龙元功,蜕变新招,名曰「天龙金刀」,
一刀挥出便是锋锐无比的龙形罡气。

  魔尊同样不差,龙辉回气充足的同时他也虚足真气,反手便扫出一记「魔罗
天罡刀」。

  两人只攻不守,刀势一往无前,虽只以掌待刀,但激烈程度不逊宝刀对战,
每拼一刀便发出金铁交鸣声,刀气撞得四下乱窜,裂地碎石,好不厉害。

  对至数十刀后,龙辉刀势突然一收,五指微送,双臂一展,左右虚引,使出
「御天借势」,便将对手刀罡吸纳殆尽,同时带得魔尊下盘失稳。

  魔尊暗叫不妙,但身形已被对手控于巧劲之下,随即便感觉胸前一阵压迫,
正是龙辉一记掌刀劈来,虽未及身,但锐利刀罡已压得胸口发闷。

  魔尊躲避不及,胸口结实挨上一刀,只觉得眼冒金星,口鼻腥甜。

  龙辉掌刀得手,但魔尊的护身真气甚是浑厚,反震力奇大,连他也被震开,
而魔尊则趁势凌空翻跃退至远处。

  魔尊心知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吃亏,干脆运足功力护身硬受「天龙金刀」,
落地姿势仍见安稳,但明显却输了一回合。

  龙辉稍退便稳住身形,笑道:「多日不见,魔尊的功夫怎么退步了!」

  魔尊将一口血吞回肚内,反唇相讥道:「是啊,多日不见,阁下的力气却是
小许多,是不是在床上厮混过度,弄得手软了!」

  说话间重整旗鼓,四元真气依旧澎湃无疆,功力并未因伤受影响,缓缓抽出
尊皇魔刀,显然是要以兵器拼杀。

  龙辉见状亦拔出逆鳞龙刀,手臂微垂,刀锋斜指地面。

  魔尊挥刀虚划,一股刀芒横掠战场,将不远处的龙麟军士兵绞成粉碎,既是
立威也是报龙辉借刀杀人的一箭之仇。

  「再来!」

  魔尊借着这一挥之力提步抢来,举刀便劈,龙辉横刀封堵,铿锵一声后,魔
尊借势转刀,刀路诡异难辨,速攻速取,交织出密集刀网,锁死龙辉关节要害,
只要对手稍有不慎便可卸去断手斩腿,极为凛冽歹毒。

  龙辉稳守阵脚,使出盾守武决,无论魔尊刀势如何凶猛,他皆挥刀成圈,这
刀圈既可防住对方攻势,又能卸去对手刀气,牢牢把住门外,静候反击。

  忽然间魔刀生出一股粘劲,如同柔丝般缠住逆鳞刀,龙辉暗叫不好,这是道
家的缠丝手法。

  魔尊这一手名为「魔茧缠丝决」,正是由道门的缠丝手蜕变而生,他将对手
刀势缠死封住后,立即施展一招「天魔乱舞」,只看他左掌猛击而出,快猛绝伦
直扑龙辉面门。

  龙辉仓促间使出拔山掌阻截,堪堪封住,力保不失。

  但这招天魔乱舞一经施展便是一不离二,连珠炮发,一式接一式,如万马奔
腾,气势磅礴,龙辉不及施展御天借势力挽狂澜,胸腹中掌,痛彻心肺。

  龙辉忍痛聚足真气,以「龙鳞金身」硬抗,但余波震入气脉,已受内伤。

  龙辉虽运足护身气劲,但却不像魔尊那般死要面子,那肯让他这招全部打中
自己,当机立断,抽身而退。

  退出十步之外,稍得喘息,龙辉一口真气运足,迅速镇痛疗伤,同时稳住阵
脚,重整旗鼓。

  魔尊借势追击,纵刀杀来,哈哈道:「本尊功夫退步,你也不见得高明!」

  龙辉斗志昂然,提气迎上,说道:「朕就是要激出你的真功夫,这才胜得有
趣。」

  双方拼出真火,龙辉聚起十方龙魂,十龙之气护体加持,魔尊豁尽四元真气
再催出四大心魔,双方皆全神投入,不敢疏忽,输了一招半式,代价便是赔上一
命,谁也输不起。

  两人厮杀百余回合后,各有损耗,十龙之中有五龙崩碎,魔尊的四大心魔也
打得形体消散。

  两人早已斗得不可开交,魔尊深吸一口气,将散去的心魔力量聚于体内,挥
刀使出真魔天道劫。

  龙辉将十龙之气收纳重练,返璞归真,化出阴阳两极神龙,握刀便迎上去。

  两大极招相拼,变相成了内力搏斗,但见龙辉和魔尊的身上都透出对方的内
劲,龙辉的龙鳞金身逐片剥落,魔尊的菩提魔道身也开始出现裂痕,这正是内力
搏斗的后果——两败俱伤,经脉受创。

  双方内劲越积越多,最后轰然爆炸,威力波及千里,赤火山脉惨遭碾平,两
人同时震飞,魔尊手笔经脉受创最重,魔刀跌落,脱力发软,内伤倒地。

  魔尊两眼蛮红,已蒙上了一层鲜血,心中明白:龙辉也同样受创,勉强运劲
出招后果极为严重,此刻正是比双方培元疗伤的能力,谁先站起来便是今日胜利
者。

  魔尊对此极具信心,此地怎么说也是自己主场,吐纳呼吸间自有魔气填补,
对于恢复回元更具优势。

  他在思考之时已开始运功疗伤。

  另一边厢,龙辉果如魔尊所料功力下降,全身气脉受损,不得不运功疗伤,
培元复功再战。

  两边的人马皆欲进去相助自家主公,但双雄方才激战时的余劲仍未消散,神
使鬼差地形成一堵厚实气墙,闲杂人等难越雷池。

  真气运转七大周天,魔尊疗伤完毕,精气神足,翻身跃起,伸手一召,尊皇
魔刀再入掌握。

  而龙辉依旧躺在地上,毫无动作,似乎仍未恢复过来。

  魔尊略有疑惑,生怕又中了龙辉的诱敌之计,于是隔空挥出一记刀气以做试
探。

  刀气劈来,龙辉本能躲避,身子一弹从地上跃起,同时举刀抵御。

  铿锵一声,龙辉蓄力不足,被刀气震退,嘴角溢出鲜血。

  魔尊留神细看,立即断定对方尚未复原,放下心来挥刀紧逼。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今日你注定败亡!」

  魔尊一刀接一刀地连环斩落,龙辉仓促抵御,封住对手猛招。

  魔尊心里清楚,对手若有半丝喘息的空隙,必定会施展出御天借势或者是虚
空暗界等玄妙招式,所以他必须快攻快取,逼得龙辉没有回气空档,叫他无法使
出逆转之法。

  连接数十刀后,龙辉挥出绵柔刀劲缠住尊皇魔刀,魔尊冷笑:「有用么!」

  他干脆先敛刀势,单掌使出「鎏金魔虎劲」朝着龙辉命门打去。

  龙辉面色一沉,体内真元迅速压缩于气海,紧接着旋转而出。

  魔尊脸色大变,万万没料到对方仍有如此强悍反击,但要想回防却已不能,
唯有将招式打尽,以招换招,看谁能顶下去。

  龙辉掌心泛起暗金色雷电,凛冽一击,反将魔尊。

  双方各挨一招,龙鳞金身和菩提魔道身同时崩碎,呕血溅红。

  就在此时,另一处战场分散开来,两道身影各自扑入这场至尊大战,分别接
住两人。

  端木罹戈面色惨白,显然吃了大亏,反观楚婉冰依旧巧笑嫣然,风姿卓越。

  魔尊压住伤势,沉声道:「罹戈,暂时退兵休战。」

  端木罹戈朝前瞪一眼,楚婉冰看了看怀中的龙辉,耸耸肩道:「那就暂时休
战吧!」

  端木罹戈扶着魔尊往后退去,各路魔兵也有序撤退,龙麟军众将则护着龙辉
往星宫而去。


             第十五回 圣母崩溃

  「好了,还装!」

  将这大麻烦扶回星宫,再屏退左右,楚婉冰踹了他一脚,娇嗔道:「人都散
了,你还不起来!」

  龙辉瘫坐在龙椅上,抹了抹被踢中的小腿,有气无力道:「朕,伤势甚重,
皇后快传御医!」

  楚婉冰道:「那个御医比得过我!」

  白翎羽边解面具,边打趣道:「对啊,咱们家这只凤凰儿不但医术高明,而
且还有绝世大补药,喝碗龙凤炖汤保管药到病除。」

  小凤凰眯着媚眼笑道:「若再加一味麒麟肉,那就更加滋补了!」

  龙辉干咳一声,打断了她们嬉笑斗嘴,说道:「待会一起煮了,现在谁不落
下……但还是先听听漪儿探回来的情报!」

  原来龙辉在引出魔尊战力后,涟漪便率麾下精锐雀影众潜入敌阵探查。

  涟漪从一侧闪出,忧愁地道:「夫君,你真的受伤了么?」

  龙辉道:「跟魔尊硬碰硬地打了一仗,装伤绝对瞒不过他!」

  楚婉冰在他脉门上切了一下,道:「却是伤势很重,就算有灵丹妙药相助,
也得花个三五天……」

  龙辉道:「而魔尊借着地利相助,最多一天就可以恢复过来,所以这一天内
魔尊不会动手!而我们就要抢在之前发动攻击,一举击破魔界。」

  涟漪道:「夫君你能抢在这之前恢复吗?」

  楚婉冰笑道:「比着还重的伤都能缓过来,这次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涟漪点头释怀,将所探得情报娓娓道来:「那宫阙称为天宫,就是魔尊蛊惑
皇甫铭建造的……」

  白翎羽蹙眉道:「昊天教最后一战时也化出了天宫异境,这魔尊又弄这么一
出。」

  楚婉冰莞尔道:「这些枭雄霸主脑子总有些不正常,个个都想居万天之上,
俯视众生,说到头来不过是痴心妄想,冥顽不化。」

  龙辉干咳一声道:「你们两只飞禽走兽别打岔,快让漪儿把话说完。」

  两女狠狠瞪了他一眼,若不是看着他还有伤在身份上,估计便是一顿好打。

  涟漪掩唇一笑,继续说道:「那天宫,嗯,姑且就叫做天宫吧……这天宫分
为九重,一重雷池天、第二重生死天,第三重灭轮天,第四重阴阳天,第五重混
沌天,第六重胎藏天,第七重魔罗天,第八重焚虚天,第九重帝恒天。」

  话说当初涟漪率精锐潜入天宫,令雯璎、瑰丽二花妖以花草感应摸清了整个
天宫地形,随后再命渡红尘擒住一名天宫高阶禁卫,以霸道手法强行问出天宫虚
实,第一重雷池天具有行云布雷之力,第二重生死天以邪塔召唤心魔聚体、魔煞
阴兵;第三重灭轮天内刻有强力灭杀之阵,可释放出强悍的灭绝之光,简单而又
直接,摧神毁灵;第四重阴阳天便可将活人生魂强行抽离,其效用与噬魂妖云相
似,但所范围只有天宫内,远不如妖云那种吞噬百万里的恐怖威力。

  前死重天皆是攻守兼备的硬关,若敌人能连破四关,那么第五重混沌天便起
到一个困锁消弭的作用,此地乃一片鸿蒙混沌,无日无夜,四方不辨,一旦进入
便难以脱困,最终只能硬生生被困死在内。

  若混沌天无法困敌,也可消耗敌军锐气,为第六重焚虚天迎敌争取时间。

  第六重胎藏天乃蕴生各种魔邪异兽,奇花怪草之地,乃碧魔林之精华凝聚,
更有魔界禁军组成的铁卫军团。

  第七重魔罗天乃魔界武斗场,只需个别精锐高手坐镇,借着阵法运转,以一
敌众,毕竟敌人突破了第六重天后,禁卫兵力死伤不会太轻,也难以组织起有效
的攻防,倒不如以精锐强者借地利反击敌军。

  第八重焚虚天明伟其意,燃起炙烈魔火将闯宫者连同宫阙一并焚成虚无,乃
是敌我共亡的毁灭一处险隘凶地。

  至于第九重帝恒天则是藏着大恒皇陵,内蕴庞大帝气,但却不知魔尊将如何
运用。

  听完这些情报后,龙辉蹙眉道:「这九重宫阙层层险隘,要想突破也得花费
一番时间。」

  楚婉冰坐到他大腿上,勾着他脖子,吐气如兰:「怎么,你这臭虫淫贼没招
了吗?」

  龙辉反手搂着她香滑细腻的小腰,啧啧说道:「小妖女,休要小看为夫的智
慧,九重宫阙虽层层难克,但谁说我们就要一层层地突破。」

  白翎羽眼睛一亮,随意地坐到他龙椅扶手上,问道:「泥鳅,你有何计策,
快点说来!」

  这两个美人一人一声臭虫、泥鳅,分明就是记恨他刚才那句「飞禽走兽」,
龙辉心里暗叹真是唯女子难养也。

  「宫阙的第一重雷池天可封锁炼神浮屠的炮击,只要突破这一重关隘,后面
的就好办得多。」

  龙辉说道:「不过这后续手段嘛……」

  他低语数句,三女皆是又惊又喜。

  楚婉冰咯咯娇笑,往他脸上印了一记香吻:「算你了,这赏你的!」

  龙辉伸手按在她胸口,揉着一团腴沃嫩肉,嬉笑道:「别浪费时间,快陪我
疗伤,一定得抢在魔尊前面恢复过来。」

  小凤凰被他揉得身子发酥,媚眼如丝喘息:「知道了……不过你伤势甚重,
一开始就用猛药,怕你受不了呢!」

  龙辉揉了揉她酥乳,满手丰腴肥嫩,道:「那请皇后娘娘替朕诊治用药。」

  楚婉冰咬了咬朱唇,腻腻媚笑,娇呼道:「红奴、苏奴,还不快出来!」

  话音甫落,一道妖娆倩影躬着身子走出,眉宇含春,莲步娉婷,小蛮腰随着
走路一扭一摆,玉臀丰腴,撑得裙布圆隆,酥胸颤颤,巍峨抖动,乳波阵阵,若
非那颗圆亮的檀首,还真让人以为是一位明艳媚妇。

  在她身旁跟着一个肌肤水嫩,乌发盘髻的成熟妇人,低眉顺目,小巧碎步,
神态动作极其乖顺,真像一名谦卑兢兢的宫娥。

  龙辉不禁好笑道:「红奴功力不俗,随军出征也是正常,但她能干嘛!」

  楚婉冰凑在他耳边,腻腻嗲嗲地道:「能干还不够吗?这奴儿虽被废功,但
三元精华尚存,可以给你先来个开胃菜,不担心太腻或者药性太猛。」

  这妮子一语双关,而且还是略带粗鄙,惹得龙辉血脉膨胀。

  「冰儿,你真是体贴!」

  小凤凰横了他一眼,咬着他耳朵道:「呸,少来……做你家媳妇真够累的,
挨你弄大肚子不说,还得帮你管理这三宫六院,最后连亲娘也得贴进去,我真是
亏得血本无归了!」

  龙辉道:「关起门来,我不也成了你妖后娘娘的小奴才了吗!」

  「不是我的,而是所有人的小奴才!」

  小妖女笑嘻嘻地从他怀里跳出,拉着白翎羽和涟漪往后殿走,回眸嬉笑道:
「给你半个时辰,我们在里边等你……小心别吃太撑!」

  龙辉朝走进来的二女吹了个口哨,渡红尘玉靥忽地涌上一层丹霞,迈开步子
几乎是扑将过来,细腰圆臀一扭一摆,摇曳生姿。

  香风吹拂,丰润女体扑在跟前,紧紧地抱着男儿大腿,两颗肉感十足酥乳抵
着腿脚。

  龙辉笑道:「红奴……你扑得过猛了,想男人也该有个限度。」

  渡红尘光滑的螓首蹭着龙辉大腿,眼眸迷蒙浑浊,贪婪地吮吸着男性气息,
娇声道:「奴婢想念主子了。」

  说话间,艳尼的脸庞升起了淡淡红晕,朱唇诱人的半张着,口中发出细细的
呻吟:「奴婢不敢奢求主子宠幸,主子能大发慈悲,偶赐恩泽,奴婢便心满意足
了。」

  龙辉笑了笑,微微张开双腿,下巴扬了扬,渡红尘会意伸手去解男儿裤头。

  龙辉挺起胯下的肉茎,示威似地瞟了那美妇一眼,向渡红尘的檀唇送去。

  渡红尘像是看到了心爱的宝贝,主动伸手握住,香舌在肉菇上轻轻一舔,随
即将肉菇整个含入口中。

  龙辉享受着艳尼的口舌侍奉,双手也没闲着,三下两下便拉开了她的衣襟,
赤裸出白嫩丰满的上身,丰滑柔圆的乳球,白皙平坦的小腹、堪堪一握的纤腰,
泛着油润肉光的肌肤,仿佛向男人诠释着成熟女体之美。

  龙辉居高临下,伸出一掌把玩着渡红尘那对香滑丰润的肥奶,在粉嫩峰顶肆
意地捏揉着,尽情享受着滑腻的妇人肌肤。

  笑红尘则跪在地板上,贪婪地吮吸着主子的气息,从肉菇到囊下,无微不至
地舔着肉茎,还不时发出淫靡的滋滋声。

  美妇人嫩得几乎滴水的香腮涌上一层艳丽酡红,眼眸迷离浑浊,耳根酡晕,
腿股酥软湿热,胸襟处泌出两点水迹,似乎有乳香飘逸……

  「苏毓仙……」

  龙辉眯着眼睛笑道:「不,昊天圣母,还不过来么?」

  美妇眼波迷醉,膝盖一软,素手捧心,嘘嘘娇喘……虽然百般不愿,但身子
却难以控制,小腹一阵燥热酥痒,腿股间却是越来越湿,散发出迷人肉香。

  触及龙辉戏虐的目光,美妇脑海中不禁浮现那段在地牢光阴……

  昏迷之中,一桶冷水浇灌而下,苏毓仙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看见了一掌怒
气冲冲的俏脸,女郎小腹圆润,身怀六甲多时,正是自己昔日徒儿水灵媞。

  水灵媞扬起手掌甩来,苏毓仙脸颊眼一痛,火辣辣的涌入眼眶,泪水直流。

  「贱人,你害我儿险些丧命,今天定叫你好看!」

  水灵媞星眸圆睁,咬牙切齿,举起手来便又要再来一巴掌。

  巴掌将要落下时忽地被人从后边握住皓腕,水灵媞回眸看去来者竟是龙辉,
不解地道:「干嘛拦着我。」

  龙辉道:「你挺着大肚子,犯不着跟这贱人动气。」

  苏毓仙舔了舔干渴的嘴唇,不屑冷笑,但她被龙辉采补得几乎油尽灯枯,很
快又昏睡过去。

  龙辉用木瓢舀着清水,送到她嘴边。

  连续几天不饮不食,又损耗过剧,苏毓仙的嘴唇有了干裂痕迹,龙辉指头沾
着水,先在两瓣朱唇上擦一圈,润润嘴唇,苏毓仙昏睡中却是本能地吮吸着唇边
的水分。

  龙辉再将清水一瓢一瓢灌入她口中。

  苏毓仙缺水严重,饥渴地汲取水分,几下子就把半桶水喝了个干净,待她小
腹亦饱胀得微微突起,才嘤啼一声,慢慢回复意识。

  「啊……」

  妇人苏醒后,当下恢复警惕性,挣扎地往退去,欲与龙辉拉开距离。

  水灵媞哼道:「你还真好心给她喝水!」

  龙辉坏笑道:「这只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前奏,这才算解恨。」

  水灵媞蹙眉道:「你有什么法子?」

  龙辉揽住她香肩,在她耳边轻声道:「当然是好好调教调教……也让你的好
师父尝尝铁壁关的滋味。」

  水灵媞香腮倏红,嗔了他一眼。

  苏毓仙靠着墙壁,美眸恨恨地盯着走过来的龙辉,颤声道:「你……你别过
来!」

  龙辉似笑非笑地乜一眼,转身折返拉着水灵媞便走出了密室。

  苏毓仙有些不敢相信这恶贼竟会放过自己,但总算免于受辱,微微松了一口
气。

  水灵媞不满地嘟囔道:「你干嘛,不愿意帮我就算了,还拉我走做什么。」

  龙辉将她领到一间密室,不由分说地将她摁在软垫上,揉着她肩膀道:「傻
瓜,里边脏兮兮的,怕你受了委屈所以带你到这儿,这里宽敞明亮透风,又有热
茶点心,悠哉悠哉地看戏岂不更好。」

  水灵媞四周打量,发觉这儿距离密室只有一墙之隔,而那道墙则是一道透明
的琉璃壁,将密室内的情形一览无遗,清晰地看见苏毓仙惶恐的模样。

  龙辉往软垫坐来,水灵媞侧开身子让他坐下搂着自己,凝眉问道:「你准备
这么炮制她,先说好,要是轻了,我可不依。」

  龙辉笑道:「自然不能叫娘子失望,为夫保证经过这番调教,保管这贱妇以
后比狗还听话。」

  水灵媞敷衍似地哦了一声,道:「那贱人心智甚是坚强,杀她辱她容易,但
要她屈服却是困难得很。」

  龙辉嘿嘿一笑,伸手往地上一指,戍土真元透过地底传到对面密室,数条藤
蔓拔地而出,如毒舌般卷向惊恐的美妇。

  苏毓仙惊骇之余,双手已被藤蔓缠住,藤蔓朝上一抖将她纤柔的身子扯起,
吊在半空。

  藤蔓甩打过来,狠狠地抽在苏毓仙大腿上,绸裙被抽裂开一道口子,露出白
皙水嫩的肌肤。

  苏毓仙痛得娇呼一声,紧接着藤蔓乱舞,在她身上连环抽打。

  「不能出声,绝不能喊出声来!」

  苏毓仙却也硬气,咬紧牙关,生生承受住乱鞭抽打,周身火辣剧痛,也不知
挨了多少鞭,身体的痛得将近麻木,身子几乎浸过水般,汗出如浆,里里外外都
已湿透。

  而衣裙已经被藤条抽得支离破碎,露出的雪白娇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长短
不一的鲜红鞭痕,红与白形成了强烈对比,透着一股凄艳的美!苏毓仙如大病初
愈,眼睛半开半阖,樱唇嘘嘘喘气,破碎的衣衫因汗湿而紧贴娇躯,显出蜿蜒欺
负、玲珑浮凸的曲线。

  水灵媞蹙眉道:「你这就算完事了?」

  龙辉摇头道:「别急,接着看下去。」

  墙壁对面,苏毓仙颤声骂道:「奸贼,有本事就……就打死我……本娘娘就
算粉身碎骨也不会向你低头……嗯嗯……」

  说到最后,却感到方才被抽打过的地方除了火辣剧痛外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
明的酸痒酥麻。

  那阵阵酥痒酸麻顺着伤痕不住侵入肌肤,透彻骨髓,苏毓仙胸口一阵发闷,
那钻心的剧痛却逐步转为细若流水的轻抚,全身每一寸肌肤时痛时痒,个中滋味
是非笔墨能述。

  龙辉随口说话,浑厚声音透过水晶壁传到对面:「贱人,服不服!」

  苏毓仙咬牙道:「不服,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字还未吐出,又
挨了一鞭,这一下打得精准,恰好抽在她双乳上,而且不偏不倚地划过峰峦顶端
的乳尖,虽然只是刹那间,但粗糙的藤条在扫过时,乳尖处涌起丝丝酥麻痛痒,
范围并不大,只是在乳晕四周,很快便消失了。

  苏毓仙羞于体内变化,忙咬牙撇开旖念,但第二鞭又甩了过来,啪的一下抽
在乳上,打得乳肉乱颤,痛麻交加,美妇不禁低吟一声。

  第三鞭、第四鞭……一鞭接一鞭,皆是打在苏毓仙的胸上,每一下都打得美
肉晃动,波涛不止,苏毓仙痛得已将近麻木,麻木中生出丝丝酥麻,原先只限于
乳晕四周的异样感随着鞭打的增加而逐步扩散。

  深埋体内的伏凤真气如同煮开滚水般,一点一滴熨过周身,燥热、酥麻……
种种异样感不断地积累,最终汇聚于小腹。

  「呜呜……」

  忍受了鞭打而不吐半语的美妇人此刻红唇颤动,在牙缝中溢出一丝丝无意识
的低吟,如怨如泣,柔中带媚,宛若春水涟漪,秋波荡漾。

  苏毓仙身子冒出一层香汗,濡得本就水嫩的肌肤更加莹润,悬空的两条美腿
不自觉地夹紧绞磨,雪股间潮意越发凝重,渗出滴滴花蜜。

  嗯……水灵媞鼻翼微微扇动,轻咬下唇,雾笼美眸,香躯挨近龙辉,双臂紧
紧挽住男儿胳膊。

  龙辉觉得她身子越发滚烫,体热熏蒸下,一股成熟少妇的腻香飘入鼻端,暗
自讶异,这水圣女怎么也发起骚来……方才藤条抽打昊天圣母时,清脆的肉帛声
不住钻入耳朵,不断地撩拨着水灵媞深处那根弦,目不转睛地盯着受刑的美妇,
看着仇人挨打,水灵媞越感兴奋,不知不觉间好似觉得那些鞭子不是抽在苏毓仙
身上,而是落在自己娇嫩的肌肤,周身火辣辣的……

  「灵媞,你怎么了?」

  龙辉柔声呼唤道,伸手轻抚着她玉背。

  水灵媞嘤咛一声,挤入他怀里,娇声道:「抱紧我……」

  玉腿夹紧,小腹一热,裙内水意暗涌。

  龙辉托起她下巴,朝她喷香的朱唇吻去。

  水灵媞嘤咛一声,吐出嫩舌以就,柔荑竟主动伸入龙辉胯下。

  龙辉甚是惊愕,往日她在床榻间鲜有主动,伸手抚至胸前握住两颗酥嫩。

  怀孕后,水灵媞本就圆润饱满的双峰更显丰腴,握在手里有股滑腻在指掌间
流淌,好似灌满温水的薄皮水囊。

  水灵媞妮声道:「用点力气……」

  龙辉咦道:「什么?」

  水灵媞媚眼如丝,伸手盖住他手掌,用力压下:「用些力气揉……」

  龙辉会意过来,五指发力,揉得乳肉翻滚,形态时圆时扁,随着龙辉用力,
水灵媞身子越发酥麻,乳峰间快感不断,檀唇也莺莺吐出迷人呻吟。

  水灵媞只觉得龙辉越发用力,身子越是兴奋,蜜壶颤颤,花浆横流,湿了裙
底。

  龙辉感到胯下一紧,被女郎握住龙根上下撸着。

  「给我……我要……」

  女郎唇吐芬芳,热乎乎地喷在龙辉脸上,急切地央求的同时,双手解带,将
男儿裤头褪下,释出粗硕龙根。

  龙辉只觉得龟菇一热,已没入一片温润中,唇吸舌扫,濡黏腻滑好不舒服。

  龙辉美美的舒了口气,伸手抚摸着水灵媞螓首,以示嘉奖。

  水灵媞唇眸上瞟,嗔了他一眼,然后又朝对面密室撇去。

  龙辉明白过来,边享用口舌侍奉,边操控藤蔓收拾苏毓仙。

  藤蔓不再鞭打,如同毒蛇般缠住苏毓仙白腴丰满的身躯,她衣裙破得不成样
子,只剩下几条碎步遮掩,粗糙的藤条咯得肌肤冒起一层鸡皮疙瘩。

  藤条在龙辉真气操控下不住滑动,卷住纤腰,一寸一寸地朝腿心攀去。

  一根藤蔓划过苏毓仙股胯,恰好勒过花唇和臀沟,粗糙的触感摩挲着妇人嫩
玉及菊蕊。

  「啊……」

  苏毓仙再也咬不住牙关,接连吐出娇腻呻吟,绵腹一颤一颤,一股晶莹汁液
漏了出来,将那条藤蔓濡得湿亮湿亮,甚是淫靡。

  伏凤真气不断蒸腾,在苏毓仙体内熏烤,逼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全身上
下没有一寸肌肤不酥不痒,对于已经尝过欢好滋味的妇人来说,此刻的感觉,令
她身心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急剧来回,原本明媚的眸子此刻一片浑浊。

  随着肉欲的积累,苏毓仙小腹一阵鼓胀,尿意逼上心窝,吓得她紧咬牙关,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不让肌肉松弛,然而,甜美的官能肉欲也不住地冲击身心,
羞耻与快感之间的拉锯,就像是两把锉刀,在她最后的脆弱理智上来回锉磨。

  另一侧的密室中,水灵媞看着仇人被淫辱的模样,心中莫名畅快,加上口中
的龙根散发出催情气息,使得她胯间涓涓,蜜汁横流,比起她师父还要丰沛。

  「呜呜……」

  吐出被香津润得透亮的巨菇,水灵媞眉眼含春地望来,春眸几乎滴出水来。

  龙辉当下将她抱起,伸手去解衣带,水灵媞伸手摁住嘤咛娇吟:「太慢了,
快点……」

  龙辉笑道:「还能怎么快,难不成撕碎?」

  本是玩笑之言,水灵媞却是欣喜点头。

  龙辉诧异,她横了他一眼,嗔道:「铁壁关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龙辉邪念翻涌,欲火勃发,将她摆出四肢匍匐的姿势,伸手在臀后一扯,将
一大块裙布撕碎,露出半个圆润美白的翘臀。

  圆润的臀球间跨过一条丝绢汗巾,恰好掩住臀沟和腿心,然而早已湿透。

  龙辉仿佛闻到了甘美的花蜜,伸手便将汗巾可扯碎,露出毛茸茸、水汪汪的
蜜屄花穴来。

  随着龙辉这一番撕扯,水灵媞身子越发火热情火高涨,两瓣蜜唇轻颤开阖,
吐出涓涓细流。

  龙辉挺起龙根,往股间一送,水分丰沛,里里外外皆是一片油润滑腻,龙根
毫不费劲便刺入花径。

  怀胎后,女郎的身子变得愈发腴沛,臀肥乳沃,花径更是肥嫩油滑,膣肉异
常火热,将龙根裹得极为舒爽。

  因为胎儿的关系,花心也突出了许多,龙根刚进入小半截便触及腻软如泥的
一片。

  水灵媞嘘嘘娇喘着,回眸凝视着龙辉,眼波流转,如泣如诉,好似在等候着
什么。

  龙辉与她对视一眼,当下明白,笑骂道:「小淫娃!」

  说话间一把扯碎她的外衣和抹胸,两团酥乳颤了出来。

  「嗯嗯嗯……」

  水灵媞又是一阵快美,双眸越发迷离,宛若醉酒般,翘臀无意识扭动,以龙
根为轴心上下左右摇晃,柔软的臀肉随着颤动。

  惹得龙辉伸手去拍,啪的一下打得臀肉乱颤,而女郎的腔膣也随着紧缩,逼
出一注花蜜。

  「你这小淫娃,真是讨打!」

  龙辉兽性大发,一手握住水灵媞倒垂丰乳,指掌用力,捏得乳肉颠滚圆扁;
一手拍打翘臀,掌心发狠,打得臀肌晕红迷人,同时龙根挺进,抵着花心研磨捶
打,淫得水灵媞香汗淋漓,娇喘不已。

  随着龙辉的用力揉揣挤压,拍打掐握,水灵媞觉得胸口变得湿湿热热的,起
初还以为是出的汗水,但当她定睛一看,胸口水渍白白黏黏的,更有一种汗水所
不会有的甜美香味,犹如皎洁的玉露,在粉红乳蕾边滴溜溜地绕动。

  龙辉一闻,顿时醒悟过来,哈哈笑道:「你这小淫娃,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开
了奶!」

  水灵媞羞得紧闭双眼,耳根通红,不敢多言,托着圆滚滚的腹球,承接着男
儿恩宠。

  几乎是在她开奶的瞬间,密牢里的苏毓仙再也忍耐不住,一股金黄色的飞瀑
就溅洒而出,哗啦哗啦地洒在地上,同时,大量黏稠的淫蜜,迅速染湿了胯间的
藤条。

  水灵媞抬眼恰好看见这一幕,甚是开怀,快感乱颤,花宫一紧,泄身出来。

  水灵媞抹去额头香汗,喘息道:「你是不是还没出来,我受不了啦,你且去
收拾那贱人……」

  龙辉笑道:「定然不让爱妃失望!」

  说着化作虚影透过水晶壁来到对面密室,并同时变化面容及身形。

  「娘亲!」

  苏毓仙勉力睁开眼睛,迷糊间竟发觉眼前之人是高鸿,又惊又喜,激动地叫
道:「凌云,你……你还活着?」

  她被折磨得几乎崩溃,再加上念及亡子,此刻仿佛是捉住了救命稻草,心情
极为喜悦,也不管这这突然出现的高鸿存在着许多疑点,毫无保留地对其信任。

  那高鸿点头道:「孩儿当初用了个替身假死,今日特来救娘亲脱困。」

  苏毓仙疑惑地道:「龙麟军兵强马壮,势力庞大,你又是怎么脱困的?」

  高鸿眼神露出一丝痛楚,颤声道:「孩儿……哎,这事太过复杂,非三言两
语能道明,待出去后再于娘亲细说。」

  「你是怎么进来的?姓龙的没有为难你?」

  高鸿道:「魔界大军偷袭金陵,姓龙的正忙着调兵遣将,此地空虚得很。」

  对啊,大哥麾下兵强马壮,定是不会让这龙贼嚣张,趁着他全军压境的空隙
再来一次偷袭……苏毓仙将近崩溃的内心此刻燃起一丝希望,喜悦地道:「太好
了……快解开这些藤条,救我下来!」

  分身挥手划出一道锐气割断藤条,苏毓仙只觉得双腕一送,身子往下坠,跌
了下去。

  「高鸿。」

  一个箭步抢上前去,将她扶住:「母亲小心!」

  苏毓仙跌入儿子强壮的手臂,一股雄性气息扑面而来,使得刚刚高潮的身子
又开始躁动,喘气道:「我没事,咱们快走!」

  高鸿眉头一蹙,伸手掩鼻。

  苏毓仙粉面一红,低声道:「快些走吧!」

  那高鸿道:「有股尿骚味,嗯……好像还有股酸酸甜甜的怪味!」

  苏毓仙羞得难以复加,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嗔道:「这是地牢,能有什
么好闻的气味么!」

  高鸿哦了一声,扶着苏毓仙朝外走去。

  走了几步,苏毓仙察觉自己几乎赤身裸体地挨在儿子怀里,红着脸道:「凌
云,把外袍给我披一下!」

  高鸿脱下外袍给苏毓仙披上,堪堪掩住那暴露的春色。

  「走吧,娘亲!」

  高鸿披上外袍后,手掌似有意地在美妇肩膀揉捏了一下,苏毓仙脸颊又是一
热,暗骂这小子不正经。

  又走了几步,仍是未出地牢,苏毓仙不由多了几分警觉,她武功虽失,但见
识仍在,细看一番后,惊道:「这地牢设有迷局阵法,易进难出!」

  高鸿蹙眉道:「这……这该如何是好?」

  苏毓仙道:「有两种法子,一种便是以力强破,但这需极高的修为,凌云你
现在的功力是办不到,第二种便是找到出去的路径。」

  她损耗极大,说了几话后便感疲倦,示意高鸿扶自己倚墙休息。

  苏毓仙抹去额头热汗,说道:「待会你且扶我左转三步,然后再右转六步,
这样子或许能逼出这迷局的阵眼。」

  高鸿点了点头,轻轻扶着她开始走出步伐,妇人的身子很是柔软,香汗夹杂
着尿骚、蜜汁、奶水等各种味道,闻起来如腥似麝,不能说是香气,但却很能刺
激雄性生物的原始欲望。

  高鸿干渴地道:「娘,我感到很热啊!」

  苏毓仙蹙眉道:「我们已经踏入离火位,气温是会升高的。」

  高鸿忽地揪住她胳膊,咽了咽口水道:「但我真的很热,浑身难受得很。」

  苏毓仙奇道:「不会啊,这种程度的气温连我都受得了,你怎会难受?」

  于是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体温,觉得极为滚烫,讶异道:「凌云,你这是
怎么了?」

  高鸿摇了摇头道:「一步步来太过麻烦,还是让孩儿直接破阵吧!」

  说罢,手掌一翻,一股白炽火焰扫荡而出,轰隆一声击破迷局幻阵。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更将地牢冲破,高鸿伸手搂住苏毓仙柔腰,拔地而起,
顺着火势冲出地牢。

  苏毓仙惊喜万分:「凌云,这是光明业火?」

  高鸿点头承认。

  火势过于瞩目,引来龙麟军各路高手,只看前方雷火交加,只见凌霄驭雷驯
火,杀将过来:「昊天欲孽,给我受死!」

  高鸿单手迎战,单掌一推,火劲喷如泉涌,威不可挡,竟是光明业火中的绝
式——火蚕手。

  凌霄祭起雷拳迎来,拳掌相对,气劲四溢,震得地动山摇。

  高鸿因顾忌苏毓仙,掌力无法尽吐,被雷拳罡劲震退出去,口吐朱红,俨然
受伤。

  苏毓仙心痛之余,却感四周狂风大作,风气凝成利刃,铺天盖地斩落下来,
正是风望尘御风袭来。

  高鸿紧搂怀中美妇,看准来招还以颜色,只看他单手一掌便有炙热炎气逆风
而焚,苏毓仙认得此招正是光明业火中的风火势。

  风火势见风则长,越烧越旺,恰是风劲克星,风望尘吃了大亏,抽身急退。

  高鸿怒目圆瞪,喝道:「狗贼,哪里走,缴命来!」

  借着余劲冲向风望尘。

  苏毓仙惊道:「凌云,不要恋战,速退。」

  高鸿咬牙道:「这些狗贼这般欺辱娘亲,孩儿若不杀一两个,岂对得住父亲
的在天之灵。」

  一道白光横贯天际,高鸿出招迅猛,一掌印在风望尘胸口,炎炎烈劲顺气而
入,焚筋毁脉,风望尘惨叫一声,立即爆体而亡,血肉飞溅,化作灰烬。

  苏毓仙惊愕道:「炀血破气诀?这招需有光明业火顶层功力才能施展,凌云
你……」

  高鸿忽地喷出一口鲜血,喘息加剧,面色阵红阵白。

  只闻凌霄悲鸣怒吼,霸道罡劲扫荡而出,引动天雷地火,威猛绝伦。

  高鸿抹去口唇鲜血,冷笑道:「莽夫之勇,可笑!」

  话音甫落,搂紧苏毓仙火速退离。

  高鸿一路狂奔,苏毓仙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吹得眼睛都睁不开,裸露在外
的肌肤被吹得刺痛,身后隐约响起龙麟军高手的暴怒喝骂,叫她又惊又怕,不由
得紧紧蜷缩在高鸿怀里。

  风声倏止,苏毓仙睁开双眼,发觉来到一座破庙。

  高鸿哗啦喷出一口鲜血,血一落地便化作氤氲血雾。

  苏毓仙吃惊道:「凌云,你受伤了?」

  高鸿道:「无妨,此地已出了金陵地界,娘亲且安心休息。」

  苏毓仙蹙眉道:「不会有追兵了吧?」

  高鸿道:「即便来了追兵又如何,孩儿自当将他们一一诛杀,以解我心头之
恨。」

  苏毓仙道:「你莫要得意自满,龙麟军尚有强手压阵,单是那凌霄便难以应
对。」

  高鸿笑道:「若我融合了父亲的功力,刚才就不单单只是一个风望尘,就连
那凌霄也能顺手杀掉!」

  若说方才还有所疑惑,但此刻苏毓仙却是相信眼前之人便是自己死而复生的
孩儿,她虽然功力尽废,但眼力尤在,刚才的凌霄和风望尘皆非假货,而这高鸿
能辣手诛杀一人,便说明他绝不是龙麟军假扮的,毕竟龙辉再有什么诡计也不会
为了自己这么个俘虏赔上一员重臣性命,只是高鸿为何会死而复生,而且还拥有
光明业火的顶层修为。

  「凌云,你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苏毓仙扶着高鸿靠墙坐下,问道:「你又是如何练成光明业火。」

  高鸿神色一黯,说道:「当日我确实是被斩首灭魂,但神识消散前却遇上父
亲元神魂力,他将魂力系于孩儿身上,稳住孩儿最后一丝生机。」

  苏毓仙道:「那你又是如何复活?」

  高鸿道:「父亲以魂力相系,一旦他遭遇不测,便会将毕生功力隔空传授,
孩儿得以重朔肉身……」

  苏毓仙凝思片刻,反复思量倒也觉得合情合理,解释得通。

  高鸿叹道:「毕竟不是孩儿自己练来的功力,传功过程多有损耗,且又要重
朔肉身,我所继承的功力最多只有父亲的七成,而且因重生的缘故,元神与肉身
契合欠缺,一身修为难以施展开来,还屡屡反噬自身……这般折扣下来,我最多
也只能发挥父亲的五成实力,实在愧对亡父。」

  苏毓仙道:「凌云,这不怪你,这五成功力虽不足以报仇,但亦可自保!」

  高鸿咬牙道:「我恨不得此刻就杀光仇贼!」

  苏毓仙柔声道:「你得你父亲传功,已有成就巅峰的基础,这个时候更不可
操之过急,需沉下心来慢慢修炼,总有一日能光复昊天大业,手刃仇敌。你现在
真气乱的厉害,且先打坐练气,稳固内息再做计较。」

  高鸿安稳下来,盘膝打坐,以稳气血。

  苏毓仙拢紧外袍,将半裸的娇躯掩住,蜷缩在墙角变上安静地看着高鸿,眼
角泛起泪水,心中既惊又喜。

  倏然,高鸿惨叫一声,捂住胸口在地上打滚,痛苦万分。

  苏毓仙吓得花容失色,扑去欲扶,但还未靠近便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她对光明业火的了解恐怕仅次于沧释天,一眼便瞧出高鸿这是走火入魔的征
兆。

  光明业火至刚至烈,每炼上一层功力便会成倍增加,是一门极其霸道武学,
哪怕是修炼至前面三五层的境界也可以轻易打败同级修为的高手,甚至还能凭着
强悍的攻击力越级挑战,但凡是有利必有弊,光明业火越往下修炼炎气蓄积得越
多,先焚丹田,再烧气海,后毁心脉,若不能有效疏导和指引,修炼者便会惨遭
炎气反噬,死无全尸。

  所以昊天教才会选出一名资质上层的圣女作为鼎炉,以元阴之气合体双修,
平息暴走的炎气,助神子修成功法。

  苏毓仙曾是上一任圣女,对此自然熟络在胸,看到高鸿这等情况便知是炎气
乱窜,走火入魔的前兆,若不能及时疏导,高鸿随时都被阳火烧成灰烬。

  「凌云,你感觉怎么样了!」

  苏毓仙惊呼,将他扶起,但手掌所触却是一片滚烫。

  高鸿双目赤红,吐着热气道:「我浑身好热……好像被火烧似的!」

  苏毓仙颤声道:「你觉得哪里最难受?」

  高鸿道:「丹田……」

  苏毓仙心顿时凉了半截,这便是炎气焚丹田的征兆,当初沧释天也曾经历这
一关卡,幸亏她在身边护持,以自身为鼎炉助他疏导阳火才幸免于难,更将功力
再推一层。

  回想当初,她是初尝人事,颤抖着将娇柔水嫩的身子投入男人结实的怀抱,
仍有他驰骋纵横,开疆拓土,先是破瓜剧痛,然后则是极乐无穷的快美。

  那一夜是蜜液横飞,肉香弥漫,苏毓仙最后连手指都懒得动弹,美得如此如
醉,只盼能日日如此……眼前高鸿的症状似乎比他父亲当年还要严重,若不尽快
疏导只怕下一刻便会一命呜呼,但他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这样做岂不是……可
是若不助他疏导炎气,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自焚而死么?高鸿气喘如牛,身上散
发的热气也越来越重,将整个破庙烘成烤炉。

  苏毓仙咬了咬下唇,颤巍巍地伸出玉手搭在高鸿腰带上,脸颊酡红一片,也
不知是害羞还是被热气熏红。

  「凌云……你放心,一切交给娘亲,娘亲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的!」

  苏毓仙眼眸半闭,羞得几乎不敢睁开,但纤纤玉手却是探入高鸿裤裆,触及
一团火热硬物。

  高鸿胯下一阵温润滑腻,惊得伸手推搡:「娘,不可,我们不能这样!」

  谁知慌乱中却摁到一团柔腴,随之响起一声娇吟。

  苏毓仙方才扑得太急,裹身的外袍掉了下来,衣裙只剩几条碎步挂在身上,
白皙丰腴的胴体若隐若现,比起赤身裸体更加诱人。

  高鸿不可避免地看在眼中,只见两团雪白嫩肉从破碎的衣衫挤出,圆鼓鼓的
好似两颗玉球,但上边的红痕却是触目惊心。

  腰腹处几乎全露,细致柳腰盈盈可握,平坦的小腹绵软滑腻;腿股处半遮半
掩,裙子从侧面裂开一个大口子,露出美白圆润的大腿,纤细的小腿笔直挺立,
一对小脚娇怯地藏在绣花鞋下,惹人怜爱。

  腿心处隐约可见乌绒蜜屄,似乎还有露珠倒挂,散发着如麝如香的气味。

  将近半裸的美妇人娇滴滴地半跪跟前,还将玉手探入男儿裆部,构成一幅淫
艳瑰丽的画面。

  高鸿喘气不息,伸手抓住苏毓仙皓腕,神情将近癫狂,宛若爆发前的凶兽。

  苏毓仙闭着眼睛,颤声道:「凌云,你放松点……不要这样子……」

  高鸿咬牙道:「娘,你身上好香,我受不了了!」

  再难克制,一把扑在美妇身上,抱着她香软的身子不断乱亲。

  水嫩的肌肤被男儿唇瓣啃吻着,苏毓仙通体酥麻,先前稍稍退却的情欲竟又
倒涌回来,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对面的这具男体传来的气息让她十分舒服,在腮
边的呼气就如同顽童般的猴急,却又热又痒。

  被他的臂弯搂着极为温暖。

  妇人酥软的奶脯挨着男儿结实的胸膛,随着两人剧烈的呼吸不住地摩擦,衣
衫底下的乳珠早已高高竖起,宛若硬豆,而她浑然不觉。

  「我只是帮凌云疏导炎气,就这么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了……」

  苏毓仙心底呢喃自语,玉手不禁握住男根上下摩挲撸滑,那东西硬邦邦的堪
比铜铁金钢,四周盘绕着血筋肉脉,十分狰狞,伟岸雄壮程度竟还在亡夫之上。

  高鸿伸出手掌盖在妇人胸脯,满手盈溢着腴嫩,隔着半碎的破布仍能清晰的
感受那玉乳的腴滑,好似握住两团嫩乳豆腐,引得他肉根更加粗壮。

  苏毓仙也察觉了掌心粗物的变化,又惊又喜,凌云中了小妖女的算计,本以
为今生无法再享男女情事,想不到此次重生却因祸得福,变得比他父亲还伟岸。

  「这孩子……也真是的……」

  苏毓仙又羞又喜,柔荑环住肉根来回摩挲,酥嫩如玉,美得男儿连连喘气。

  撕拉一声,高鸿暴起扑来,撕衣扯裙子,将美妇身上所剩无几的遮掩剥下,
露出雪馥水嫩的胴体,苏毓仙娇还未适应即将到来的事情,白皙身子不断颤抖,
半睁着春水美眸怯生生地看着「高鸿」。

  高鸿猛地扯断腰带,退下裤子,挺着粗物将美妇人压倒在地,往腿心滑腻凑
去。

  「我要……我要……」

  高鸿吐出无意识的呻吟,如同禁酒多日的酒鬼遇上醇正佳酿般,挺着腰肢追
逐妇人的柔腻。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猴急,还是妇人腿间太过油腻,棒儿连续戳了几下不是没
找准位置,就是滑开,苏毓仙身子本就熟润,再加上被伏凤真气折磨多日,花底
更是酥痒,这番似是而非的乱闯逗得她不上不下,好不难受。

  教主当日就是这般,乱闯乱撞,最后还是由尚是处子之身的自己带路才得以
成功……

  「不是这样子,凌云,慢点……」

  苏毓仙嗔了他一眼,红着脸吐出这段羞入骨髓的言辞。

  她一只纤柔小手握住男根,一手轻推男儿胸膛,柔声道:「你太急躁了,先
躺下,让娘亲带你!」

  高鸿哦了一声,呆愣愣地朝后躺下,苏毓仙含羞带媚地乜了他一眼,咬着下
唇扶住男根,颤巍巍地抵住花瓣间的蜜裂,翘臀一沉,咕噜水声响起,阳根进入
了一团火热如油脂的嫩肉。

  美妇人那具饱蕴肉欲的娇躯被填充满足,躁动的伏凤真气不再乱窜,小腹间
的瘙痒渐渐缓解。

  太好了,凌云可以解那贼子的禁锢,我以后不用再受他摆布了……苏毓仙放
下了心底大石,从多日来的绝望中看见了阳光,身心渐渐放开,压抑许久的憋屈
感化作一连串畅美的呼唤:「啊啊啊……」

  苏毓仙情不自禁地在高鸿身上驰骋起来,丰乳摇晃,肥臀扭摆,香汗淋漓,
好生畅快。

  高鸿看得双眼发愣,惊艳无比,肉根更加坚挺。

  肉欲先是倾斜,随即又重新积累,苏毓仙乳房鼓痛难忍,乳珠鼓起,一层白
露似的粘液缓缓溢出,沾满了粉嫩的乳晕,幽香扑鼻,甚是好闻。

  「娘,这是什么!」

  高鸿忽地坐直身子,抱紧她丰满的上身,一头扎入峰峦间,吮吻着丰乳,将
那层白露舔入口中。

  苏毓仙乳间奇美,娇喘道:「是……是娘的奶汁……」

  高鸿轮番含住两颗硬挺的乳豆,美美吸吮起来,边啃边问道:「娘,为什么
你还有奶汁?」

  苏毓仙脸颊一红,羞得闭上眼睛道:「你别问了……快多吸点……」

  高鸿哦了一声道:「小时候,没得喝过娘的乳汁,今天要补回来!」

  苏毓仙闻言心湖翻涌,背德、耻辱、肉欲、母性……多种情怀掺杂在一起,
不断地冲击着心窝深处:「他自有便离开我身边,缺乏母爱,所以才那般迷恋穆
馨儿,以后只要我细心引导,他定会逐渐成才……」

  想到今后将要跟儿子相依为命,美妇心底莫名兴奋。

  「嗯……嗯……」

  美妇粗沉的喘息声,音调带着甜美的磁性,俨然已浸淫其中,粗硕的龟菇牢
牢抵住花蕊,马眼吐出热气,灼得嫩蕊软烂如泥。

  「你这孩子……好坏啊……」

  苏毓仙已然欲念迷离,花底越发酸软,花心深处已然蓄满了浓浓的蜜浆,只
待男儿扣取花心,便会以甘甜汁液馈赠。

  倏然,眼前之人再化容颜,笑道:「圣母扭腰晃臀的模样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呐!」

  苏毓仙如遭雷击,骇然睁眼,入目者却是最恨仇敌——龙辉,而她所处的地
方依旧是地牢,原来先前所见不过是幻象罢了。

  「怎么是你……」

  苏毓仙惊得花容失色,星眸圆瞪,惊怒欲挣扎,但肢体酸软乏力,再加上伏
凤真气的牵引,苏毓仙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禽兽,放开我!」

  苏毓仙绝望地悲呼着,但肉体却遏制不住泉涌快感,两团酥乳晃荡不休,乳
汁乱喷,娇躯仍忘我地在男儿胯间耸动扭摆。

  龙辉化体揉了揉她水嫩臀肉,笑道:「圣母,我可没拦着你,你随时可以离
开啊!」

  苏毓仙惊讶察觉对方并未控制自己,便要试着脱离,但胯间甜美的快感绵绵
不绝,仿佛已将她的肉体吸在龙辉身上。

  不可以,我绝不可以在他身上这样……我要走……苏毓仙脑海里不住呐喊,
发出最后余力撑起娇躯站起来,但巨根在外抽离时不时地刮着膣内美肉,她站起
一寸,酥麻感便加深一分……也不知是她酸得没了气力,还是男儿恩物太长,苏
毓仙只觉得许久都没摆脱那根东西,阳物往外退去时刮扫嫩肉的美妙感不绝,苏
毓仙身子涌出一阵空虚,甚是生出再坐下的心思。

  「不可以……我怎么能这般不要脸……我要摆脱这奸贼!」

  苏毓仙豁出最后一丝力气保持灵台清明,勉力吐出最后半截阳根,然而圆润
的龟菇恰好卡在花唇处,逗得这块美肉流汁渗蜜。

  苏毓仙身子一僵,玉臀微微凝于半空。

  也不知是气力亏损太多,苏毓仙膝盖一软再难把持,莹白雪润的娇躯忽然向
前一扑,她肥熟的肉体挤入龙辉怀里,一双弹力惊人的丰乳乳砸在男儿胸膛,溅
出一片晶莹的乳汁,顿时奶香四溢。

  苏毓仙赤裸的身子一沉,龙根再破玉门关。

  苏毓仙柳眉紧蹙,美目微闭,羞愧绝望的泪水顺着美靥滑落,但那充实感却
是实实在在,几乎令她舒服得魂飞魄散。

  她软绵绵地伏在龙辉身上,丰满柔腻的身体已被香汗浸湿,大口喘着粗气,
丰硕地乳峰不断起伏,芳心娇羞难抑,恨不得现在就死去。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不阻止你,你自己走吧!」

  龙辉笑道。

  苏毓仙俏面一红,暗忖:「刚才只是脚软,我休息一下就可以摆脱……」

  她闭上眼眸,坐在龙辉身上休息,但大肉棍仍牢牢地嵌入体内,那销魂蚀骨
的快感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强烈的空虚和渴望。

  苏毓仙肥熟的胴体贴在龙辉身上,芳心火燎般焦躁:不能在呆了,我要摆脱
他……但为什么,我手脚使不出力气……苏毓仙试着站直膝盖,但刚起来一半,
腿股忽地一酸,竟又跌坐下去。

  肥臀落下,噗哧一声,花心又结实挨上一枪。

  哦……苏毓仙粉颈上扬,不由自主地吐出一丝销魂的娇吟,只觉肉屄已被滚
烫粗大的肉屌塞满,淫水不受控制地横流飞溅。

  不行,我要摆脱他……苏毓仙一边下着决心,一边却又舍不得肉体的欢愉,
芳心又陷入了两难之境。

  她忍不住又挺起身,伸手向后扶住龙辉的大腿,一双皓臂支撑丰腴的身躯向
后仰起,再度尽力离开,谁知又是手脚酸软,半途而废,肥臀随即向下一坐,只
听滋的一声淫汁四溅,龙茎齐根钉入了苏毓仙肥美的肉体。

  这一下似乎比第一次还要深,将花心压得深深凹陷,插得她娇躯颤抖,体内
翻江倒海般快感涌动,浪水不断淌出。

  「为什么这么舒服……」

  苏毓仙脑子昏昏沉沉,先前的决心已然不在坚定。

  她又试着站直身子,可芳心略感不舍,不似第一次那般迅速,只是缓缓将肥
臀上抬。

  一寸一寸吐出龙根,坚硬滚烫的龟头随之刮挠肉壁。

  苏毓仙娇躯乱颤,忍不住娇喘连连,紧咬绛唇,绝美的面上露出似痛非痛的
表情。

  终于要出来了……苏毓仙芳心忐忑不安,花户渐生空虚,眼看龟菇将要滑出
肉屄,苏毓仙手脚又是一软,伴随着一声娇呼,肥白的屁股再次沉下,又将龙根
连根坐了回去。

  强烈的插入感袭来,苏毓仙神智迷离,此番她整个肉体皆压在了龙辉身上,
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解脱,臀瓣不由自主地收紧,紧锁肉柱,似乎再舍不得放
开。

  「事不过三,你不走可别怪我啊!」

  龙辉嬉笑一声,肢体轻轻抖动,伏凤真气顺势而出,裹着龙根啃咬花蕊。

  「啊啊啊啊!」

  苏毓仙兴奋难耐,被龙辉带得难以自控,忍不住摇曳腰肢,肥臀前后磨蹭,
令那根巨物不断地在肉屄中搅动摩擦,快感如潮水般连绵不断地涌来。

  「昊天圣母,不是恨我入骨吗,为何甘愿留下来?」

  龙辉捧着她肥臀开始耸动,手掌在肥臀上搓弄。

  苏毓仙喘息变得越来越浓重,娇呼呻吟道:「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杀我?你有这本事吗?」

  龙辉连环挥枪,龙根将那团嫩蕊撞得摇摇欲坠,酥嫩的媚肉变成一团春泥。

  「呜呜……」苏毓仙绝望地痛哭起来,但肌肤却泛起兴奋的嫣红色,如同抹
了胭脂般迷人。

  「哭声么,要报仇还不容易,学人家舍身饲虎,留在我身为奴找寻机会不就
成了吗!」

  龙辉突然好心提醒道。

  闻得报仇有望,苏毓仙也不管是否现实,竟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对,我
还有希望,我就留在他身边,屈身为奴找寻机会……从绝望到希望,最后希望尽
丧,信念崩溃,苏毓仙的意志逐渐被瓦解,灵魂也随着男人的引导而沉沦。

  龙辉笑着问道:「留下来吗?」

  「留下来……」

  「为奴否?」

  「为奴!」

  「朕只收淫奴!只有做了淫奴,你才能报仇。」

  「我就做你的淫奴,我要伺机报仇!」

  说出这最后一句话,苏毓仙气血上涌,泄意越发强烈,她再也忍受不住,不
由自主地耸动肥白的屁股,让肉棍在滑腻的花户中抽插,尽情追逐花心被顶的滋
味,再来了十余下,妇人小腹忽颤,一收一缩,时凝时松,随即一股粘稠花汁决
堤而出。

  「啊啊啊……」

  妇人发出了一连串尖锐的悲叫,起初听起来像是绝望的痛哭,但实际上是已
经尝到饱餐肉欲,尽情享受着高潮愉悦的母兽娇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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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回 破魔首战

  两具汗湿丰腴的女体瘫软倒下,好似两条母犬般趴在御座跟前,白嫩的布满
了道道红痕,臀股间一片狼藉,花瓣红肿外翻,还时不时渗出津液花浆。

  汲取两女奴的元阴精华后,龙辉气脉舒畅,精神抖擞,随手抓来一件外袍披
着,兴致勃勃地走入后宫内殿。

  芙蓉红烛,暖帐飘香,但见美人如玉,巧笑嫣然。

  小凤凰和涟漪倒是惬意地卧在榻上,媚然浅笑,眼波转动,好生迷人,而白
翎羽却是依旧一袭戎装,身不卸甲地笔直站在一旁,神情严肃,摆出一副严阵以
待的架势。

  龙辉噗嗤一笑:「翎羽,你这是做什么,硬邦邦地杵在哪儿,是要厮杀还是
要干架?」

  白翎羽粉靥微红,轻哼一声。

  楚婉冰笑道:「你也忒磨蹭了,再不进来,小羽儿可要冲出去拿人了!」

  龙辉哈哈一笑,伸手便将白翎羽搂入怀里:「原来是等急了,为夫这就来给
娘子赔罪。」

  白翎羽反手抱着他,嗔道:「明知战机将至,也不知捉紧时间……」

  龙辉在她腮边吻了吻,朝她晶莹的耳朵吹气:「这事若是太快,对诸位夫人
可就不好了。」

  白翎羽脸热心酥,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嗔他不正经。

  美人在怀,纵然老夫老妻,龙辉仍是喜爱不已,低头埋入她腮边亲吻起来,
方才她孤身一人力敌千军,虽毫发无损,但也出了一身汗,潮润气息带着少妇体
香从衣甲缝隙溢出,熏得男儿情火熊熊。

  龙辉贪婪地吻着她脖颈桃腮处的汗迹,双手熟练地探伸至白翎羽背后,解开
甲扣,将胸前的皮甲解开,露出里面的衣衫。

  呜……白翎羽嘤咛一声,贴身军服武袍已经被解开,衣襟半解,蜜肌隐约可
见,那股潮热湿润的气味扑面而来,虽无金枝玉叶般的清幽体香,但夹杂着汗气
颇有一番熏熏醉人的风韵。

  白翎羽星眸迷离,红着脸道:「出了一身汗,味道不好……你可别嫌弃。」

  龙辉闻着这股熟悉的气味,蒸腾的潮气混合着馥郁汗气钻入鼻孔,仿佛又回
到了昔日铁壁关交颈而眠的时光,惹得他胯间龙根勃发。

  「有点汗才好,这样子才是我当年的小羽儿。」

  龙辉手掌一把伸到白翎羽怀中,抓住她那两团坚挺的美肉,「呵呵,还是跟
当年一样,这儿裹了一层布。」

  白翎羽伸手在他胯下一摸,发觉比往日还要坚挺,讶异地望着他,乌黑的眸
子中仿佛有两团火苗在烧,憋红俏脸道:「人家这一身汗味,黏糊糊的,你不嫌
也就算了,怎么比往常还要兴奋?」

  小凤凰咯咯笑道:「他就是那么个贱骨头,平时咱们给他吃惯了山珍海味,
觉得腻味,就想着换口味……我身子变小的那段日子,他简直就是只种猪,怎么
赶都赶不床!」

  白翎羽笑嗔道:「是不是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龙辉咧嘴一下,不知否可,身子一压,将白翎羽压到牙床软榻上,撕开她胸
前的白布,抓住她两只圆润的嫩乳一阵暴捏。

  白翎羽胸乳又酸又痛,脸色由白转红最后仿佛能滴下血来,娇呼呻吟起来:
「你这死鬼,这么用力干嘛……啊……」

  「当然是想喝奶了!」

  龙辉挑衅地捏住她一只粉红的乳头,在指间揉捏拉长。

  白翎羽眸间水意越发浓郁,明亮的眸子上慢慢浮现出一层水雾。

  龙辉瞧在眼里,笑嘻嘻握住在白翎羽丰实滑腻的乳肉往乳尖处挤去,时重时
轻,揉圆捏扁,暗含独特的催乳手法,几下子便将揉得乳肉发烫,鲜艳乳珠很快
便覆上一层白腻薄浆。

  龙辉埋首丰乳间,张口便将一枚乳头含住吮吸起来,香滑乳浆流淌唇齿间,
极为可口。

  白翎羽两条美腿互相绞磨着,胯间汁液纵横,龙辉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并
在一起双腿弯曲过来,按在榻上,被劲装军裤包裹的臀部微微翘起,显示出圆润
的弧线。

  龙辉腹中无数道热流四处乱窜,他拽住白翎羽腰间的系带一扯,军裤应手扯
落,露出一只浑圆饱满的肉臀。

  白翎羽周身的肌肤透着独特的小麦色,犹如涂上了一层浓蜜般,莹滑之极,
那只美臀浑圆可爱,两瓣丰实的臀肉紧绷着,形状浑圆无暇,唯有中间露出一条
紧凑的臀沟。

  再往下,是一片娇嫩的软肉,两片阴唇微微合在一起,鲜嫩滴水,还带着习
武少妇独有的气息,如兰如麝,熏香带膻。

  龙辉顺手解开外袍,裸露的胸膛一片赤红,周身血液如同烈火,阳根又粗又
硬,气势汹汹地对着女郎股间滴露花瓣。

  龙根在花瓣磨了磨,汁水濡湿了龟菇,里里外外滑腻一片,男儿腰身一挺,
巨根裹着浓蜜剖花径贯入肉腔。

  龙辉我两只手抚摸着她那浑圆又有弹性的臀部,捏揉搓撵着,嫩而结实,手
感极好!白翎羽娇躯随着男儿节奏起舞,倒垂胸前的两团酥乳不住晃动,犹若枝
头上熟透的蜜桃在摇曳,美不胜收。

  麒麟玉阜极其销魂,紧实的媚肉从四面八方包围挤压过来,如同一个肉套子
般,丝丝箍住龙根。

  龙辉心念一动,猛力一压,将白翎羽上身妥妥地压在软榻间,一双蜜膏般的
圆润奶子被压得朝腋下溢出。

  龙辉乘胜追击,先一步将她修长的左腿高举过顶,扛在肩上,奋不顾身在雪
股之间快速抽插。

  「啊!龙辉,你……怎么搞这种……」

  白翎羽那双得天独厚的修长美腿大大张开,像是一个分张开的钳子,龙辉在
这个钳子内部进出,觉得她的身体绷紧,两条大腿也绷得笔直,花谷深处,淫蜜
好似怒江溃堤,滔天而出,花蜜膣道尽头的宫房宛若变成了一只小手,奋力想要
抓住肉茎。

  「混贼,你有本事就放我下来!」白翎羽玉腿被扛起,身子仿佛悬空,无法
使力,只能任由他不断地欺辱花心。

  龙辉知她腿功扎实,那容她那双修长笔直的玉腿夹紧,当下大开大阖,棒棒
直取蜜蕊嫩心,杵得花开花落,淫蜜决堤般流出。

  龙辉再接再厉,把扛在肩上的美腿放下,伸手将白翎羽的一只手臂拉起,另
一手扣住她腰眼,腰身耸动,宛若骑马扬鞭般在女郎股后奋力耸动。

  这般姿势让白翎羽纤腰下沉,螓首却高高扬起,整个身体向后折成反弓形,
随着肉茎在两块丰腴臀肉快插速抽,她叫声越发急促,龙辉也越来越兴奋。

  百余下,龙辉忽地松开她玉臂,白翎羽身子宛若被抽走骨头般,噗嗤地一下
趴在榻上,除了膣道绷得更加紧凑外,其他身体各部位均已变软,无力地埋脸在
被褥间呻吟哀求着。

  「啊……我……来了……要来了……」

  白翎羽丰实的上身忽地朝后绷起,乌黑如瀑的秀发又一次高高扬起,花谷深
处涌出大量热烫的蜜汁,如泉喷流,顺着男儿的抽插,一股一股被带出体外,在
股间形成了一片亮晶晶的反光,更是在身下的被褥积累了一大片水迹。

  龙辉浴火未平,意犹未尽,竟准备继续驰骋鞭挞,楚婉冰见状忙掐了他腰眼
一下,玉指在他肾俞穴上揉捏着,啐道:「你以为是在家里啊,快收敛些,别把
翎羽搞得精疲力尽。」

  龙辉这才回过神来,压制浴火,放松身躯,仍有小凤凰滑腻的手指在腰眼处
揉捏着,这妮子手法暗合妙法,几下便揉得他腰眼酸麻,精关松弛,一股浓精打
向热烫的宫房,一下跟着一下,独特的龙阳玄精熨得花房酥麻,极是美味销魂,
射得白翎羽三魂不见七魄,高潮迭起,六神无主,呻吟声陡然拔高,随即化作一
声声气若柔丝的娇吟。

  两股阴阳之气交融结合,各补所需,充盈经脉,龙辉瘀伤再解祛三分,神清
气爽。

  白翎羽也是疲惫尽解,精神抖擞,一个转身便坐了起来,坐姿笔直,两团蜜
乳娇挺地耸立着,眉目含笑,神情自若,一改先前娇柔颓弱。

  涟漪忽地腻了过来,搂着脖颈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地道:「好哥哥,白妹妹打
仗辛苦,人家刺探情报也不轻松哩……身子发软,腿脚酸痛,你可得给人家补补
呢!」

  说话间柔荑握住龙根,上下套撸,射后无疲态的巨龙很快又被她激出真火。

  「粘糊糊的,白妹妹玩得可真是痛快呢!」

  涟漪笑盈盈地道,「但也好歹给人家留给位置啊。」

  白翎羽闻言朝男根上瞥了一眼,见巨棒上汁水横溢,上边多是自己留下的斑
斑淫痕,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了,这就帮你,绝不会妨碍你的啦!」

  红着脸伏下身去,凑到男儿胯间张口含舔巨棒,朱唇吮吸,香舌撩拨,将上
边的污迹清理干净。

  「好了,这应该可以了!」

  白翎羽吐出龙根,嗔了涟漪一眼。

  涟漪嘻嘻笑道:「多谢白妹妹了!」

  说罢也俯在龙辉胯间,接过龙根,温柔地舔洗起来,滋滋有声,香涎润物,
品得龙筋酥软,好不舒服。

  龙辉畅美地吐了口气,伸手挽住涟漪那纤细紧绷柳腰,腰身细巧而又滑润,
手掌一开便可轻巧握住,宛若一根笔直的玉柱,隔着衣衫仍能触及滑腻的肌肤。

  涟漪感觉到龙辉的手掌渗透着温暖热气,透过衣衫熨烫在肌肤上十分舒服,
不禁眯上眼睛,因为朱唇被巨棒堵住,只是无意识地发出舒服的鼻息。

  龙辉大手顺着腰身上下摸索,解开腰带,从衣衫下摆伸了进去,贴着绵软的
小腹探入裆间,惹来满手温腻燥热,指尖稍稍划过花瓣,便沾上一层腻汁。

  「漪儿,你怎么湿得这么快?」

  龙辉问道。

  涟漪香腮一红,吐出龙根,白了他一眼,嗔道:「明知道你那儿的气味最是
撩人,还明知故问!」

  龙辉哈哈一笑,挺了挺腰身,巨根朝前顶去,却并非送入檀口,而是调戏地
戳了戳她嫩靥。

  涟漪横了他一眼,一把抓住龙根,佯怒地朝龟菇上咬去,但却不舍得使劲,
只是用牙齿在龟菇上磨了磨,以作抗议。

  楚婉冰带着一股甜腻的香风扑来,丰腴温润的娇躯紧紧贴在他背后,吹气如
兰地道:「小贼,不许再逗涟漪姐了!」

  两团滑腻腴沃的羊脂玉膏挤压着后背,乳脂馥香甜腻扑鼻,催情动欲,促使
他将巨根送入前方吐着热气的温润小嘴中。

  涟漪仿得美味般,眼眸迷离,含在口中品尝吮吸,品得滋滋有声,将巨棒润
得莹莹剔透。

  龙辉伸手将她衣襟裤带解开,袒露出雪馥馥的胴体。

  涟漪横了他一眼,笑盈盈地俯下身子,极为乖顺柔媚地崛起圆滚滚的翘臀。

  两瓣臀肉骄傲地隆起,股间露出一抹嫩芽般的腻物,沾满着晶莹水迹。

  龙辉蘸着美人胯间蜜液,腰身一挺,将肉根送入花径。

  涟漪腻喘着,身子已被填充满盈,嫩蕊被龙枪一击便给挑了,酥酥软软的快
感涌流至整个小腹,美得她低首轻吟。

  龙辉扣住腰眼,挥戈挺进,棍棒进出间,扯得两片花瓣时开时阖,隐约可见
里头嫣红充血的嫩肉,蛤口被搅得吐汁成沫,点点滴滴顺着股沟流下。

  「啊、啊啊……」

  涟漪的低吟霎时拔高,巨棒在花径内搅动,身子里嫩肉仿佛被撞得挪了位,
她双腿一蜷,绷紧臀股,白生生的屁股耸得更高,悬在半空美美一夹,娇声道,
「好啊……好涨,好美……」

  龙辉在挺腰抽插的动作中,也顺势伸手捧起涟漪胸前那对雪圆美乳,指头绕
着粉嫩乳蕾旋来推去,巧妙地把玩着她的粉奶,挤出一注一注的乳汁。

  涟漪粉靥酡红地侧转过头,和他亲昵地接吻,让龙辉把舌头伸入她香口中,
与她的嫩舌纠缠在一起。

  两人紧密结合的舒爽,极为销魂,涟漪肉欲横流,被男儿捏在手中的粉嫩乳
蕾突起。

  龙辉也感到肉杵周围花壁越来越湿润,这小孔雀的千莲瓣幼嫩暖融,壁长嫩
褶,形如莲叶,蠕动时如柔荑轻抚,渗出的花蜜暖和温润,不似玄阴媚汁那般催
精噬阳,反而像是上佳参汁般温养男根,叫男儿乐在其中,极为舒畅。

  傲鸟族的女子这种体质实乃男子恩物,令得龙辉更为神勇,却也苦了涟漪,
腹中不断耸动的龙根仿佛已将花肉皱褶一一碾平,更是一下下地钉在花心处,酥
得她魂儿都快散了,花汁是流了又流,被龙根带得四下飞溅。

  「嗯嗯……哼哼……啊啊……」

  涟漪已然没了意识,胡乱地喘息呻吟着,宛若一头发情的母兽,正接纳着身
后雄性的冲击和霸占,阴关被叩开一次又一次。

  小凤凰捏着他腰嗔道:「小贼,还没好吗!」

  龙辉稍稍清醒过来,抱歉地道:「得意忘形了!」

  小凤凰埋汰道:「那还不快点放出来,你想把人累死呀!」

  龙辉笑道:「刚刚在小羽儿身上放了一注,现在有点难呢!」

  涟漪哀喘道:「冰儿,快帮帮忙,我快被这冤家拆散骨架了!」

  小妖后幽幽一叹,贴在男儿背后,双手环抱在他胸腹温柔地抚摸着,一手抚
弄男儿结实的胸肌和乳头,一手揉着男儿丹田和春囊,朱唇妩媚地在龙辉脸颊脖
颈处舔吮着。

  龙辉贪婪地嗅着她身上那独特的甜腻芬芳,伸手往小妮子饱满的胴体摸去,
将她的那身雪色武袍揉得凌乱,同时别过头去寻那两瓣温润的檀唇。

  往前是涟漪水润的朱唇,往后便是冰儿喷香的檀口,与这凤雀姐妹花轮番缠
吻,可谓是人间艳福,沙场春风。

  「好哥哥,快射给奴家!」

  涟漪扭着细巧的润腰,花唇紧凑地吮吸着,使出房中媚术,花壁开始有节律
地收缩蠕动,夹得龙辉一阵酥麻。

  龙辉也有心射出精元双修,便仍由皱折的膣壁肉杵前端刷搓,花壁深处的一
股吸力,像吸管一样吮含着肉杵前端,一吸一吮,吞进吐出,龙辉只感到一阵阵
电击似酥麻由脊骨传至大脑,浑身麻酥酥,似万蚁钻动,热血沸腾,如升云端,
飘飘欲仙。

  滚烫的阳精灌入花房,涟漪身子又是一抽,浑身温热酥麻好似被抽了骨头,
埋头在被褥间发出一串好似哭泣般的呻吟,滑腻的阴精涌将出来。

  龙辉把握时机,取阴补阳,再反哺女体,涟漪白嫩的肌肤泛起一层瑰丽的紫
红色,双方各自获益。

  先是吃了两个女奴的阴精元息,再先后与白翎羽、涟漪双修,龙辉瘀伤已祛
大半,玄阳精元也稳固下来。

  龙辉深深吐纳了几下,气定神闲,笑道:「温补足够了,是时候吃这味十全
大补的凤凰汤了!」

  说着扯开她衣襟,露出玉颈下一抹腴嫩的肌肤。

  「美了你,大老爷!」

  小凤凰咬唇娇笑,粉脸红扑扑的,极是婉媚可人。

  此时她身上外衣已去,亵衣也被先前一通抚摸弄得十分凌乱,本就妩媚入骨
的模样更添三分柔媚,越看越像个乖巧柔顺的小妇人,哪还有威慑四方的妖后气
势。

  「先给你润润吧!」

  小妮子温柔地一笑,身子往床榻趴下,凑向男儿胯间,这个动作使得胸前那
双玉峰自然向下一垂,饱满乳肉轻易地撑开了松垮垮的领口,悬垂在半空摇摇荡
漾,宛若将要成熟坠地的蜜瓜鲜果。

  楚婉冰甜甜一笑,托起肉龙,将自己娇嫩的脸颊贴上去,温柔地旋转磨蹭,
好似撒娇的猫儿,棍儿上的粘液蘸到她玉靥上,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被粉嫩弹滑的肌肤蹭了几下,龙根忽地又恢复了元气,越发粗壮,小凤凰咯
咯一笑,握着龙根往自己红艳艳的嘴唇那边凑了过去,却也不急着往口中送入,
而是蜻蜓点水一样,用软嫩的红唇轻触着龟菇,龙辉见状也乐得配合,将龙根往
前抵去,像是涂抹胭脂似地在唇瓣转抹着。

  楚婉冰娇嗔一哼,轻抬螓首,秋波柔媚,道:「小贼,想要么?」

  龙辉哈哈一笑,又是向前一送:「冰儿的……我怎么不想要!」

  楚婉冰噙着媚笑捧住阳具在手,细细吐出舌尖,略略一勾便熟练地围绕着涨
紫龙头转动,几圈下来,就把那颗头儿涂抹的晶晶亮亮。

  「嗯唔……冰儿,你的小舌头真实越来越厉害了。」

  龙辉满意地抚摸着她发顶,满足地发出呻吟道。

  楚婉冰吃吃一笑,手指轻巧往胸口一勾,将抹胸扯了下来,两颗雪白的软嫩
乳瓜颤巍巍地抖了出来,微微附身便已将那根棒儿埋在其中,双手一挤,雪团似
的膏脂便把阳具大半包了进去。

  纵使龙根雄壮伟岸,但小凤凰这对乳瓜竟异常的饱满丰硕,乳肉一包便将阳
物埋入其中,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在上下推揉乳波荡漾才偶然露出小半截。

  白翎羽推了推涟漪,小声问道:「冰儿那是不是比以前又大了不少?」

  涟漪嗯了一声,说道:「是啊,大了很多,似乎就连娘亲也不及呢……」

  白翎羽愣了愣,她虽无缘一睹妖后玉体风姿,但多少也知道这位洛娘娘的身
段乃是龙门第一,所以才生得出这么个丰乳肥臀的小妖精,但听涟漪这么一说,
小凤凰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确实叫她极为惊讶。

  白翎羽问道:「她不是还童了一回么,怎么重新成长还能变大?」

  涟漪摇了摇头。

  龙辉耳朵尖,听了进去,双手垂下,扯开她散乱衣襟,捧着那那怎么也无法
握不进掌中的奶瓜掂量了几下,笑道:「冰儿身子恢复到十四岁时便与我重新好
了回来,在为夫辛勤不怠的浇灌下,当然要比原来长得大了。」

  白翎羽啐道:「鬼话,我也是十四岁跟了你,怎么没见增大多少呢!」

  话音甫落,却自觉失言,羞得满脸通红。

  玄阴媚体的女子本就天生丰乳肥臀,细腰长腿,一旦受了阳气滋润,只会是
越长越妖媚,腰肢变得又柔又细,臀乳变得肥沃丰腴,堪称祸国妖姬,小凤凰恢
复十四岁身子时便与龙辉交合,其后她为了尽快恢复功体,几乎每日都要缠着龙
辉双修,这番下来,就等于从十四岁开始就被丰厚醇正的阳气日月浇灌,而洛清
妍是在十八岁成婚,再者男方阳气远不如龙辉精纯,故而小凤凰是青出于蓝而胜
于蓝,变得比她母亲还要妩媚妖娆。

  小凤凰咯咯一笑,眉宇间隐有得意之色,表现得更加殷勤,双手夹着乳球卖
力地套弄着阳根,当龙头从乳浪间冒出时,唇瓣张开,迎上去便是一包,将爱郎
昂扬巨棒一气吞入,两团乳肉虽被手掌托着,但依旧难以稳控,随着她身子摇摆
之际,只看白花花的乳肉左晃右颤,好似熟透得几乎要从枝头掉落的蜜瓜般,看
得人直想扑过美美咬上一口。

  龙辉淫火大动,伸手便将她上衣连同抹胸扯至腰间,露出嫩白光滑上半身,
两只腴沃的肥兔儿登时又跳又蹦,龙辉哈哈一笑,双手一张,盖住两颗巨乳,捏
住那颗粉嫩樱桃搓捻,玩的那团白肉乳波摇荡,鼓胀欲破。

  「嘶……小贼,你轻些。」楚婉冰被他揉得双乳鼓胀难受,乳汁外渗,将脸
埋入夫君胸膛,细声撒娇道。

  龙辉淫心大作,捏着乳蒂向外扯去,圆润的奶肉绵软水嫩,被这么一扯随随
之变形,圆润的乳球变变作两座前小后宽的乳锥。

  随即一攥嫣红乳尖儿,从虎口挤出奶头,一股乳汁满溢而出,龙辉顺势接入
口中,美美品尝一番,说道:「轻些作甚,你这小淫娃不是最喜这调调吗?叫我
看看,你裤裆一定已经湿透了。」

  楚婉冰闷哼一声,双腿情不自禁的一夹。

  龙辉也不理会,伸手扣住她膝盖分开双腿,一兜,果不其然,底裆处已有拇
指大小一块水迹,在白色的裤子上颇为显眼。

  龙辉呵呵一笑,凑到楚婉冰面前,道:「小淫妇,你这身可是料子厚实的武
袍,居然连外裤都湿透了,里边一定洪水泛滥了吧。」

  「你……你混蛋,净欺负我!」

  饶楚婉冰在床弟间风骚大胆,此刻竟连耳尖儿都已红了,羞得抱怨道:「还
不都是你害得人家身子弄得这么羞人……」

  龙辉低头吮了口甘美的乳汁,揉着一团蜜瓜乳肉,啧啧笑道:「我怎么害你
了?」

  小凤凰捶了他一记粉拳,红着脸钻到他怀里道:「就是你害得,自从那次在
山崖下被你要去身子后……人家身子就变成这样子了,对你这冤家根本就没法子
抗拒,我……我真是被你欺负死了!」

  闻着她发梢的香气,听着她软腻的撒娇,龙辉对这妮子是越发宠爱,也不忍
心再逗弄她,温柔地吻了吻她柔软的唇瓣,说道:「好了好了,姑奶奶你可是咱
家的小祖宗,我今天欺负你,明天就要被你的姐妹团给碎尸万段了!」

  小凤凰噗嗤一笑,抬起水汪汪媚眼凝着他道:「说得人家跟个悍妇似的!」

  龙辉撇撇嘴:「我跪洗衣板的次数可不少了,还说不是悍妇!」

  小凤凰媚眼一横,掐着他乳头,咬牙切齿道:「好啊,那姑奶奶今天就凶悍
一回给你看,来啊,给我拿住这混蛋!」

  却见涟漪跟白翎羽夹着香风挨过来,龙辉慌道:「死丫头,你想作甚么?」

  楚婉冰哼哼笑道:「自然是收拾你这混蛋……翎羽,给我按住他双手,涟漪
姐替我压住他双腿。」

  「啊?」

  龙辉面色大变,双手双脚已然被制住,虽说他功力远在双姝之上,但也总不
能强硬挣开,否则崩坏了两位爱妃心痛的可是自己。

  眨眼间已被双妃制住,仿佛成了个待宰羔羊。

  诧异间,却闻一股浓郁的甜香弥漫开来,抬眼一看,却见那小妖后竟自行宽
衣解带,袒露出馥润丰腴的白皙胴体,失去了衣衫的束缚,那股独特的甜香更加
明显,暖融融地飘荡开来,醉人心魄。

  楚婉冰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眼眸间盈润着慑人媚光,缓缓朝男儿靠近,乳
波臀浪,美不胜收,看得龙辉心跳加速,巨根高耸不下,直挺挺地竖着,好似擎
天巨擘。

  「小相公,今给姑奶奶乐一乐吧!」

  小丫头嘻嘻笑道,表情颇为轻挑,她曾扮作采花贼叶俊,今个摆出蛰伏姿态
却是像足了一个女淫贼,而龙辉却成了她嘴下肥肉。

  龙辉哭笑不得道:「你这妖妮子,又要玩什么把戏!」

  话音未落,却见楚婉冰信手捏来一根腰带,巧运柔劲在他身上啪的抽了下,
虽是不损皮肉,但被抽到的地方火狼酥麻麻。

  「废话少说,今个要是不让姑奶奶满意,定将你这贼泥鳅剥皮抽筋!」

  小凤凰面色一凝,娇声叱咤道,凤目间透着凛冽威严,竟有几分其母之风。

  「女大王饶命……小的不敢了,求大王放过我吧!」

  「哼哼,你喊啊,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你还是老老实实从了!」

  小凤凰得意地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娇笑,提跨压在他身上,扶棒儿根部头对
准了馋涎满口的肉花蜜裂,早已布满蜜露的膣口泞滑不堪,肥臀一沉,扑滋一声
便将龙根吃了进去,两片肥美花瓣死死裹住玉茎。

  龙阳巨物岂是轻易消受,满腹的饱胀感美得小凤凰昂起脖颈,畅快呀啊长叫
了一声,雪腴白沃的身子绷得紧紧的。

  龙辉只觉得进入一片肥沃丰腴,滑腻柔靡,说不出的舒服,腰身往上一顶,
整根棒儿咕唧一声捅入她细长膣道内。

  这一下入得她猝不及防,满腔淫液都被挤出大半,肥美酥软的蕊芯儿被重重
一撞,全身筋儿都一阵发软,喉咙里溢出细细的喘息声,犹如春夜院外寂寞焦躁
的母猫。

  小凤凰觉得戳在身子里的那根棒儿愈发粗壮滚烫,挑的她身子一阵酸胀一阵
酥麻,细长蜜膣花腔也被撑得阔了不少,花底的媚筋儿被龙根反复来回碾压,凤
巢磨得软烂如泥,酥酥欲化。

  龙辉感觉到她凤巢花宫奇美无比,一枪挑中花心后便有一团肥嫩滑腻的美物
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牢牢吮住龙根,催精欲射。

  小妖女憋着酥麻酸软感,肥臀如同水磨般扭动起来,用那团肥嫩滑腻的嫩物
去凑龙根,龙辉只觉得龙根好似被一张小嘴啜住,不住地吮吸蠕动,吮得龙根越
发沉重,好似灌满了水,随时都会满溢而出。

  楚婉冰这番动作下来也是不好受,花宫酸软得几乎快要融掉,白皙的肌肤冒
出一层又一层的香汗,就连汗中也带着那股玄阴媚香,令得白翎羽和涟漪也迷糊
了,无力在按住龙辉。

  龙辉轻易挣脱她俩的钳制,腰身一挺,坐直起来,握住她那两颗弹跳不已的
肥奶揉捏起来,揉得乳汁横溢,甜美的气息惹人垂涎。

  龙辉低下头去轮流含住乳头吮吸,舔去刚泌出的乳汁,浓浓的奶水一入口,
带点微腥的香甜,立刻溢满齿间,比什么美味佳肴都更要受用。

  敏感的乳头被吸住,楚婉冰眼神迷乱,喃喃地呓语,绵软的小腹不住抽搐,
龙辉早就摸熟了这具女体的反应,此刻无需用力吸吮,只是用牙齿轻轻在敏感的
乳头上一咬,便将小凤凰逼上高潮。

  「啊!」

  小冰儿的娇吟陡然高亢,肉体剧烈颤动绷紧弓起,柔软的身子爆发出一股大
力,竟不逊白翎羽,幸亏龙辉提早握住她那对豪乳,否则还真可能被她这样一下
颠翻过去。

  眨眼功夫,淋漓香汗遍布少妇丰腴娇躯,情动的蜜浆迅速由玉牝花谷中汹涌
流出,在床单上印下老大一滩湿渍。

  龙辉亦是美在其中,抓着那双无法掌握的甜蜜乳瓜,左右交相含吮着两颗嫩
红的乳蒂,舔舐逗弄,吸饮着香甜稠浓的乳汁,甜腻的味道顺着喉间深入,温暖
整个腹腔。

  小凤凰雪白的肌肤泛着一层娇艳的粉红,美丽双眸一片迷蒙,仿若醉酒般,
秀发更早就被汗水打湿,整个人进入无意识状态,只是本能地挪移着身体,挺起
直身子,紧紧搂住龙辉脑袋,将他脸面都埋入一双硕大香乳,龙辉被捂得几乎窒
息,但却苦乐在其中,贪婪地吮吸着甘甜的乳汁,小冰儿则是状若癫狂,花心如
同一个小拳头似的紧紧握住龙根,一抽一吸,龙辉腰椎酸麻,阳精激射而出,狠
狠地打中花蕊。

  楚婉冰被阳精一冲,阴精蜜浆也同时溢出,浑身登时好似被抽了骨头,埋在
他怀里发出一阵好似哭泣般的呻吟,彻底酥软下来。

  两股气息相互融合,贯通经络,阴阳互补,龙辉周身快美舒畅,其程度丝毫
不逊与洛清妍鸳鸯交颈。

  风云过后,四人气定神闲,白翎羽和涟漪独自在一旁打坐运气,调匀内息。

  楚婉冰则腻在龙辉怀里蜷缩成一团,活像一只喂饱的小猫。

  「冰儿,你从哪学的这套?」

  龙辉搂着她问道。

  楚婉冰嗤嗤娇笑着,在他乳头上轻咬一口,腻声道:「怎么,就许娘跟你这
么玩,换了我就不行么!」

  龙辉莞尔道:「你们母女真是的,一个就够了,还再加一个,我还不得被你
俩折腾死啊!」

  楚婉冰含住他乳头,小嫩舌在上边细细打着转,美美地亲了一口,娇声道:
「我们母女俩都委身给你了,小小一点牺牲都不行吗,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龙辉赔笑道:「是,是……冰儿说什么就什么!」

  楚婉冰咯的一笑,咬着朱唇:「那我以后要玩蜡烛、皮鞭、还要铁链……」

  「咳咳……好了,时辰快到了,快穿衣服!」

  「还有一些时间……喂,小贼,你跳下床干嘛,快回来!」

  「穿衣披甲,准备收拾魔尊,丫头,快点动作,别磨蹭!」

  「喂,我还没说完……我以后还要玩火盆、冰镇,对了,还有雷电……」

  炼神浮屠饱吸地火,轰出猛烈炮击,首重天宫雷泽天再度绽放出雷罡电网,
封锁炼神炮击。

  就在电网构成防御的同时,星宫已飞至天宫上,旋即,炼神浮屠再轰一炮,
雷池天再度构雷电防线。

  两相抵消,雷罡电网也开始减弱,待炮击结束,随即雷池再度运转,重新填
补雷电威能,然而就在填补雷能的刹那,灵蟒星宫从天而降,直接砸了下来,与
九重天宫对撞,顷刻间宫倒殿塌,沙石崩碎。

  这一撞却将雷池天、生死天、灭轮天、阴阳天、混沌天五重天宫一举撞毁。

  这两座宫阙都包含灵力,这一相撞所产生的后果甚至远胜天灾地劫,而五重
天宫的灵气四下爆窜,整个魔界随之震动,地裂山崩,而灵蟒星宫也毁于一旦。

  宫阙崩毁,龙麟军也发动突击,岳彪率刀斧军率先杀出,梁明王栋两军左右
齐飞,凌霄、孙德先后跟上。

  无论是守在外围还是宫内的魔兵都已阵脚大乱,被龙麟军一冲即散。

  也亏魔兵军容齐整,很快重组阵势,三大魔君、两大魔子携领着群魔迎战,
而千臂魔佛陀,六面恶菩提、十目邪神、儒武巨魔等五大心魔巨怪也随即现身。

  「还以为撞塌了那座邪塔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怪物了!」

  随着一声轻笑,龙辉强势压境,沛然气势席卷全场,群魔见之皆莫不敢上前
纷纷后退。

  蕤金压住心头恐惧,沉声道:「不用怕他,咱们齐上拖住他,尊主很快便会
出来支援!」

  龙辉笑道:「端木老魔伤势最快也得一天才恢复,你们怕是等不到他了!」

  蕤金心头剧震,因为他接到的密令就是在一天后发起进攻,但如今龙麟军却
在几个时辰内便反攻过来,而且所用的方法竟是以灵蟒星宫撞过来,更是打得魔
界一个措手不及,许多士兵都丧命在这两宫相撞的灾祸之下。

  可谓屋漏恰逢连夜雨,崩碎的碎石忽地一下炸开,只见九条龙蟒窜了出来,
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魔兵。

  这九条巨蟒本就是太荒异种,得龙气加持而蜕化威能倍增,双宫碰撞掀起的
巨爆竟不损它们半片鳞甲,而星宫崩毁后,龙蟒得以摆脱束缚,争相吞噬魔兵。

  就在此时,凤凰展翅,麒麟奔驰,正是楚婉冰和白翎羽冲了出来,燹祸等妖
族长老将领也随之而行,朝着后续的四重天宫杀去,首五重天宫已经被撞毁,各
种防御攻击困敌的阵法都无法运转,其余的魔兵根本就挡不住这支精锐。

  蕤金心头一震,惊道:「不好,他们是要去刺杀尊主,所有士兵不惜一切代
价都要给我拦住他们!」

  楚婉冰玉手一扬,凤火蔓延;白翎羽长枪一抖,神力激荡,凤麒神威扫荡四
方,魔兵无一能挡,皆化作飞灰。

  「汝等速退至胎藏天重组阵势!」

  就在此时,群魔脑海中响起魔尊的声音,众魔兵仿佛吃了定心丸,涣散的军
心重新稳定下来,蕤金等人迅速脱离前线,往胎藏天撤退。

  龙辉瞧出端倪,暗忖道:「这一撞虽然击碎五重天宫,但也无法有效地施展
锁天势,却让老魔头能及时将对策传给下属,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一念迅转,龙辉那容他们走脱,五指握拳挥打出去,拳罡化为漫天雷光横扫
而出,交叠成网,覆盖战场,魔兵再遭杀劫,死伤惨重。

  眼看雷光电网即将追逼过来,看蕤金等魔眼也要被拳罡覆盖时,一道魔气从
第九重天宫窜出,截住雷电拳罡,救下蕤金这批精锐魔军。

  「多谢尊主!」

  死里逃生,蕤金等魔忙向魔尊答谢。

  魔尊传音道:「别忙着答谢,罹戈也正朝那儿赶去接应,汝等无论如何都要
将敌军挡住,只要坚持半天,本尊便能出关收拾外敌。」

  这股魔气挡住拳罡后立即化作一阵旋风将残存的魔兵卷住,摄回第六重天。

  胎藏天长满各种奇花异草,蕴含祛伤化瘀的神效,蕤金等人急忙疗伤,并借
着地势重组阵容,准备决一死战。

  楚婉冰蹙了蹙眉道:「端木老魔还能出手相救,看来他伤势并无想象中那么
重!」

  龙辉耸耸肩道:「非也,他不过是强行出手罢了,到了这个份上,恐怕他伤
势再重也要出手保住这最后的战力!」

  说到这里,龙辉大手一挥:「冲进去,按照原战略执行!」

  龙麟军踏着乱石一路冲杀,崩碎的天宫无法阻挡,一举冲到第六重胎藏天,
却见魔兵已经重组阵势,更闻虎啸震耳,一头十尾魔虎缓缓走出,统领千万魔兽
前来助战九条龙蟒呼啸游来,与魔界异兽遥想对峙,相互咆哮怒吼,杀气蒸腾。

  与此同时,天际风云涌动,电闪雷鸣,金色龙影盘旋天穹,正是五爪金龙现
身。

  神龙魔虎天地相对,即将再掀龙争虎斗。


             第十七回 恃强凌弱

  望着整齐的魔军阵容,龙辉神念沟通全军:「全体将士听令,全军指挥权转
交给予楚后与白妃,立即突破敌军封锁,直取后方宫阙!」

  白翎羽长枪一甩,沛然刚劲贯穿战场,硬生生从魔兵阵容中撕开一条血路。

  「随本宫来!」

  楚婉冰娇咤一声,背后生出凤凰火翼,展翅一震,吹起一股滔天热浪,若有
不慎者被热风触及,要么被烧成灰烬,要么被吹飞千里,热浪所过之处,魔兵纷
纷退避,使得将那缺口更大。

  楚婉冰振翅高飞,白翎羽一骑当先,妖族长老及妖将随后跟上,凌霄等武将
率领大部队奔袭而去,目的只为突破封锁,而非厮杀。

  蕤金见状大叫不妙,立即招呼士兵前去补位,欲将龙麟军挡住,只看魔兵散
开的军阵再度朝缺口合拢,只要双方兵马一接触便又会形成混战局势。

  由于双方士兵靠得太近,楚婉冰未免误伤自己人也不好施展凤火逼开敌兵,
正是懊恼之时,却闻龙辉神念传音:「冰儿,继续前进,剩下来交给我!」

  楚婉冰芳心大定,决意不管两侧围拢的魔兵,继续前进。

  龙辉暗提元功,招手一挥,虚空篇神通再现,凭空缺空处造出一道结界,隔
绝了龙麟军和魔兵,护送楚婉冰等人通过魔兵的封锁。

  苍桓便要点起后军追赶,胎藏天的异兽也有部分朝后方奔去。

  龙吟呼啸,空间震荡,一股气劲扫过战场逼停截断魔兵异兽的去路,群魔回
头一看,只见龙辉双掌轻翻,左右虚引,化出万龙罡气将整个胎藏天笼罩封锁,
形成困兽之斗。

  「朕尚未准许汝等离去,谁敢妄动!」

  龙辉冷声说道,他称帝之举并非本意,自称为朕也颇为不惯,但有时候为了
做足表面功夫或者施压施威,不得不这样自称。

  天龙倨傲俯视,语态轻蔑,强者气势威压全场,魔胆虽有万军阵容,却依旧
胆战心惊。

  蕤金不愧是元魔五君之首,一咬牙根,压住恐惧,胆气陡升,喝道:「他只
有一个人,我们千军万马,还怕他不成,大家齐心协力,只要击杀此獠,便可一
战定乾坤!」

  龙辉朗声笑道:「好个白金魔君,胆魄不小,朕便赐你光荣一战!」

  说话间,身影瞬动,他有心立威,动身飞掠时故意带起一阵劲风横贯魔兵军
阵,将魔兵掀得七零八落。

  蕤金只觉气劲扑面而来,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濒死感笼罩心头,提起玄晶
刃奋力朝前方挥去。

  这一刀凝聚了蕤金十成功力,刀势威猛绝伦,然而龙辉窥准刀势,施出「以
疾破猛」,单手推掌,掌势轻巧疾速,后发先至,一掌切入玄晶刃的死角,食指
朝蕤金手腕轻巧一弹,震得他手臂酸麻,刀势偏歪。

  紧接着,身化虚影掠至蕤金背后,反手一掌,正中背门,蕤金闷哼一声,口
吐鲜血朝前跌去。

  蕤金受创飞出,麾下士兵急忙涌来抢救,苍桓和剡灼先后扑来,一者接住蕤
金替他化去龙辉掌劲余力,一者挺身在前以作防御。

  龙辉觉得掌力被抵消了不少,留神一看,见蕤金身上所着甲胄甚是精巧,外
裹玄钢奇铁,内缠金丝柔甲,刚柔一体,着实是难得一见之宝甲。

  「白金魔境坐拥奇铁矿脉,蕤金能有此宝甲护体也不出奇!」

  龙辉暗叹可惜,本以为那一掌下去就算没杀敌也能叫他重伤,但却因这宝甲
而功亏一篑。

  蕤金运功压住伤势,吞血入喉道:「大家不要乱,各司其职,携手御敌!」

  眼看主将如此悍勇,魔兵倒也沉稳了许多。

  魔兵以金木火三魔君与火土两大魔子为核心,排成圆环阵势,依照阴阳五行
之法结成阵势,互通内息,增强功体,心魔五怪、十尾魔虎及众异兽则在外相机
而动。

  那些异兽生得奇形怪状。

  异兽主要有三种,一种头似鳄似蜥,后腿粗壮,前肢短小,牙尖爪利,体型
若牛犊,奔若迅雷,名曰迅魔兽。

  一种身躯庞大堪比巨象,形似犀牛,然额长双弯角,背有倒刺,角龙兽。

  一种貌似巨龟,背生巨壳,尾若巨锤,名曰龟甲兽。

  一种头颅硕大若小山,牙利若钢刀锯齿,前肢极其短小,后足粗壮,嗜血贪
婪,凶暴可怖,名曰暴魔兽。

  龙辉暗自打量敌阵,见对方排布严密非轻易能破,于是勒令九大龙蟒出战。

  九龙巨蟒接到指令,盘起着硕大的身躯,朝前一弹,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敌
阵。

  虽是简单的一缩一弹,但其身躯庞大,扑出时如同九条飞瀑倾斜而下,足有
万钧之力,体型较小的迅魔兽根本就是被龙蟒直接碾压成肉酱,唯独一些体型较
大的角龙兽和龟甲兽能稍微抗衡一下。

  龙蟒将身子一卷,将那几头挡道巨兽缠住,只闻咔咔咔的骨头碎裂声响起,
那些巨兽便惨遭蟒身缠死。

  就在此时,天空中出现漫天巨怪,身长两扇百尺柔翅,面若禽鸟,但嘴啄极
长,张开利爪便欲擒杀龙蟒,此物名曰翼兽。

  紧急关头,金光横贯天际,大鹏金雕展翅而来,独战漫天翼兽。

  九条龙蟒咆哮着冲入战场,与群兽恶战,异兽乃魔界集天宫灵力而孕生,可
吐烈焰毒水等异能,然而龙蟒乃太荒异种,妖力惊天骇,纵使以少敌多亦不落下
风。

  十尾魔虎忽地纵身跃起,掀起五行魔元,纳水为鞭,化木成兵,御土成山,
催金为戈,吐火焚云,再向五爪金龙掠战。

  五爪金龙知对方可运使五行,于是施展五行之外的雷电之力迎敌,只看金龙
发出一声龙吟,构建出道道雷罡咒符,霎时雷电交加,霹雳纵横。

  魔虎御五行,神龙唤霹雳,掀起滚滚龙虎斗。

  将外围的强援压制住,龙辉腾出手来安心对付群魔,脚步轻挪,一步千里,
神速难辨,眨眼即欺近火魔子,火魔子大惊,慌乱出招抵御,却打中一片虚影,
诧异之余,却闻身旁传来一阵惨叫。

  原来龙辉是声东击西,这一次出手意在土魔子,只看他翻掌一压,啪的一下
摁在土魔子天灵盖上,内劲一吐,不但震碎天灵,还毁其魔魂,土魔子根本毫无
抵抗之力,瞬息阵亡。

  土魔子软软倒在地上,两眼翻白,死不瞑目,四周魔兵一阵胆寒,不自觉地
朝后退去,无一敢上前,造成了十余万大军围着一人而上前的奇异场景。

  龙辉口吐豪言壮誓:「三十招内,要汝等全军覆没!」

  苍桓面色大变,传音道:「蕤金,那厮率先击杀土魔子是要我们无法组成五
行阵法!」

  蕤金面色惨白地看了看前方强敌,心中叫苦,本来五行便缺水土两魔君,本
以为能让土魔子暂代土魔君的位置,勉强摆出个四行阵法跟龙辉周旋一番,谁知
却被对方抢先一步杀了土魔子,如今也只能以金木火三行勉强一斗了。

  「心魔五怪,给我杀!」

  蕤金与苍桓、剡灼结出五行残阵,同时招呼巨怪助阵,无怪闻言同时朝龙辉
杀来,形成合围之势。

  千手魔佛陀率先发难,跃至半空,千臂挥洒,盖下漫天掌印,此怪乃佛门武
艺高强者心魔所成,将金刚伏魔神通逆转为屠神魔功,掌印拍出便有无数戾气缠
绕,嗜血擅杀。

  龙辉单拳朝天一举,打出霸道拳罡,拳罡一往无前,霸道无匹,将漫天掌印
轰出一道缺口,将魔佛陀打得飞上天空,正是一招「以力克繁」。

  六面恶菩提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六双眼睛倏张,绽放出慑人光芒,此怪乃
是佛法精通者心魔所成,神通亦是针对人的心智和元神,从而衍生出污化六根的
邪祟。

  「元神攻击?」

  龙辉不屑冷笑道,论元神之法普天之下有谁能比得过玄媚夺神术,如今鹭明
鸾都是自家人,他又何惧这般手段。

  他心神一敛,张口发出至阳至刚的龙吟长啸,啸声中带着破魂神通,驱散六
眼邪光,震得恶菩提翻身倒地,呜呜哀吟。

  轻取魔佛双怪后,龙辉脚踏游龙步,反攻而来,率先直取两头儒武巨魔。

  只看龙辉双掌运足离火真元,猛然推掌,掀起不逊凤火一阵炙热气浪,正是
一招灼元天火令。

  儒武双魔倍感压力,他们皆同时双掌交叠打出,奋力封住龙辉掌劲。

  龙辉虽未尽全力,但以一敌二仍是游刃有余,掌劲一吐便压得儒武双魔连连
后退。

  那双魔乃儒教心魔所化,功体亦属阳刚,鼓足全力对抗,后退数丈才勉强稳
住身形。

  龙辉瞧出这双魔力量刚猛有余,却是应变不足,于是从烈火雄力中化出三分
柔劲,只看他双掌一错,巧妙分出两道火劲,那两道火劲化作两条火龙灵活地绕
到双魔后方,狠狠地打中其背门,正是灼元天火令这一五行极招的变化绝式,名
曰天火双龙变。

  龙辉这一招不但伤敌,还进一步将敌人推来送死,两道龙罡火劲打在双魔后
背,使得他们朝前面跌来,几乎等于是送上门来找死。

  龙辉化掌为指,打出玄阴冰轮,猛地双魔心口一戳,冰寒阴劲与炙烈阳气相
克,龙辉的指劲双双钻破护身气罩,游走魔身,双魔悲呼一声,顷刻化作两具冰
雕。

  「不好!」

  蕤金等人脸色大变,当即聚起五行魔元扑入阵中,未免被龙辉各个击破。

  金木火三魔齐聚,木火相生,金火相克,三魔甫一出手便掀起惊天气浪,颠
覆日月。

  十目邪神眼中绽放邪光,异能暗涌,逆转阴阳八卦,封锁天地,协同三魔围
攻龙辉。

  龙辉身形竟遭这道门心魔所抑制,与此同时,魔佛陀、恶菩提相继扑来,一
左一右夹击。

  龙辉轻笑一声,既然身形被制,那就借此稳住下盘,只看他双足一沉,引力
入地,取地脉土气为己用,筑土成墙防住佛门两大心魔。

  随即龙辉掌势一转,御土化形,只看地上赤土随掌劲而化出三条巨大土龙,
分别扑向三大魔君。

  魔君见状,合气联武,以苍桓为先,施展苍木魔功,聚万木为魔相,以木克
土之法堪堪挡住戍土龙罡。

  剡灼在苍桓身后输注功力,同时朝两尊儒武巨魔释出魔火元功,火性共鸣,
巨魔体内阳息开始鼓荡翻涌,熄灭后的阳火死灰复燃,竟破开玄冰封印。

  「协助本君,攻杀龙辉!」

  剡灼大喝一声,双臂一扬,掀起滔天火海,儒武双魔见火而狂,抡起硕大的
铁拳狠砸下来,每出一拳便如同天火流星,迅猛而又带着炙热炎气。

  而另一侧还有火魔子伺机而动,准备随时偷袭取巧。

  陷入围杀困局,龙辉不慌不忙,武息先敛后出,一股至极威之力沛然而现,
只看龙辉身上透出浑厚黑色罡气,带着无可抵挡的毁灭之力,逆阴阳五行的封锁
竟羸弱得如同薄纸,一触即破。

  只看龙辉挟暗雷霹雳而来,周身黑电暗雷盘旋,形成浑厚的黑色罡劲,骇得
群魔无不胆寒。

  以龙辉的功力取胜是必然的事,但必须速战速决,故而龙辉摸清底细后便不
再拖延,一鼓作气聚起霹雳篇至极神通——玄雷罡劲。

  足以毁灭寰宇星辰的玄雷霹雳蕴化而生,尽入真龙掌控,罡劲罩下,只把群
魔退路全封。

  龙辉随意一挥,玄雷罡劲化作黑色巨龙,急掠战场,摧枯拉朽,灭魔屠怪只
在但息间,十万魔兵顷刻覆灭。

  区区一起手式便屠尽十万魔兵,火魔子只觉眼前一黑,一只大手已朝面门罩
来。

  龙辉随手扣住火魔子面门,玄雷罡劲猛然一爆,火魔子形神俱灭身化齑粉,
魂散无形。

  纵然实力远超对手,龙辉速决的同时依旧稳打稳扎,先挑最弱者下手,故而
火魔子成为玄雷霹雳的首个祭品。

  「下一个是谁?」

  龙辉淡淡说道,语态轻蔑,目光四下环视,宛若下达死亡宣告。

  「你!」

  一个你字,并无特别指向,却令得群魔紧张不已,生怕成为下一个亡魂,就
在他们慌乱的刹那,玄雷再起,只看龙影瞬化,一分为八竟同时攻向各大邪魔。

  这个你字实则是针对残存的三大魔君和五大心魔巨怪。

  玄雷霹雳连环轰击,狂暴罡劲所至,四野地裂山崩,乾坤陡然失衡,五行魔
阵不堪一击,三教心魔灰飞烟灭,魔界兵将彻底全军覆灭。

  就在龙辉大展神通屠魔之时,进入下一天宫的精锐部队遇上了阻挠。

  端木罹戈率领嫡系赤阳军团赶至魔罗天,设防布阵,地上陷阱暗藏,陷阱之
外还囤积重兵,天上乌云笼罩,云层中更是盘踞着各种异端魔物。

  此地乃魔界武斗场,暗合魔道运数变化,魔修者在此地作战可进一步获取地
利加持,除了增强功体外,还具有挪移方位、隐匿气息、回气迅速……一系列的
好处。

  楚婉冰冷视对方阵容,不欲过多纠缠,轻声交代:「翎羽,不用管这蛮牛,
咱们继续进军宫阙深层,揪出端木老魔!」

  白翎羽闻言,指挥龙麟军变阵,将部队分化成多股轻兵,阵势松中带紧,即
可且战且退,又便于凝聚突围。

  「小妖女,想过此天,先问过本魔再说!」

  纵然以寡敌众,端木罹戈怒吼一声,挺身而出,手持战斧,不见丝毫气弱,
反显一夫当关之勇悍霸气。

  端木罹戈心忖这小妖女纵然厉害,但自己占据地利,只要发动魔罗阵法便有
信心以寡敌众。

  楚婉冰展眉轻笑道:「本宫没空管你这蛮牛,自然有人要来收拾你!」

  说话间,却见异象显现,儒风吹拂,道气沛然,佛光普照,正是三教再临。

  楚婉冰朝后方拱了拱手,婉转一笑:「五位教主,此魔便拜托了!」

  孔丘笑道:「楚后请继续进军吧!」

  儒阳正气、道华罡气、佛耀豪光,交叠融合,正是三教联手布阵,准备施展
封魔绝式。

  端木罹戈那容对方称心如意,便要发动魔罗天大阵反制对手,却闻楚婉冰娇
笑一声:「痴心妄想!」

  一股甜腻香风吹拂过来,恍惚间眼前白影闪动,只见楚婉冰于指一点,锐芒
剑气直取眉心要害。

  端木罹戈大惊,忙举起战斧抵御,以宽大的斧刃来挡。

  虽封住剑气,剑罡难防,楚婉冰这一指之力却远超乎他想象,看似纤细柔弱
的玉指却爆发出惊人的劲力,万钧重压由斧刃传来,端木罹戈只觉胸口一阵憋闷
胀痛,难受得几欲吐血。

  端木罹戈运功化去剑罡,心中却是疑云笼罩,当下便祭起佛道魔身和阴阳魔
体,一口气轰出万拳千掌之式,如同雨点般铺天盖地罩向眼前的白衣绝色。

  楚婉冰莲步一踏,竟主动走向阳魔的攻击,不闪不避,护身气劲盈溢周天,
端木罹戈的拳掌虽猛烈,但打在护身气罩之上却攻之不入,仅仅冒出点点星火,
全给弹开震渍。

  阳魔心头一敛,涌出一股无力的挫败感,就如同当初对上盘龙圣脉那个神秘
客般。

  这小妖女难不成已经……端木罹戈心底泛起一阵莫名惊骇,对手竟已踏出了
那最后一步。

  他一直都在向巅峰攀爬着,只盼能有朝一日踏入那强大的破虚境界,除却先
天便带有前生之力转世的龙辉,同辈中只有自己的妹子和那对仙妖姐妹能与他匹
敌,但在他看来,这三人不过一介女流,未来的成就绝不会比他高,但眼前的事
实却又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楚婉冰剑指再出,动作轻柔得近乎慵懒,却带给人一种雷霆霹雳般的震撼,
只看她简单的抬臂、伸手,立即牵引大气,令整个魔界天地风云为之变色,正上
方的浓密云层,像是被利器切割,瞬间便遭剜出一个方圆千里的大洞,在这范围
之内的天外魔物,全给灭得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剩下,周边的黑云与魔兽还
被这股力量给逼住,无法聚合过来。

  这并非楚婉冰刻意施为,不过是那一剑的余劲波及所至,就已经这么惊天动
地,光从这一点上,在场有些眼光的人都可以肯定,楚婉冰已经越过的天人境的
最后一道坎,真正突破,拥有了可与当世巅峰强者比肩的破虚境界!存亡关头,
端木罹戈逼出极限功力,三元化体,佛元化作獠牙怒佛,道元化凶煞灵仙,而魔
元则合阴阳二气分出阴阳魔神,四大化身分列东南西北四面,通体如墨,半透明
的形影明灭不定,闪烁邪光,释放出的无形邪力,构成十重防御结界。

  楚婉冰的剑气却锐不可当,结界在她跟前宛若薄纸般碎裂。

  端木罹戈惊骇无比,当下发动魔罗天阵法,强大的魔气与魔血共鸣,大幅度
地增强功体,结界也随之加强,楚婉冰这一剑虽破去大部分防御结界,但也被消
弱了不少,彼消彼长之下,这一剑竟被封了下来,但指尖距离面门仅有数寸,可
谓是死里逃生。

  端木罹戈气劲回纳,收回四大分身,先聚后施,磅礴功力轰然震出,避开了
楚婉冰的剑气范围。

  楚婉冰笑道:「终于发动阵法了,不过是用来加持你自身功体而已,还是没
能困敌呢!」

  端木罹戈脸色一变,心道不妙,却见上方的三教封魔阵已经布置完毕,宏大
玄力笼罩而下,遍布整个魔罗天,将群魔尽数困住。

  「多谢楚后援手,此阵便由吾等担下!」

  接引和准提端坐于莲花台上,双掌合十,吟诵着封魔梵文。

  楚婉冰虽已踏入破虚境,但毕竟根基尚浅,也不曾想过能击杀端木罹戈,她
也曾评估过对手实力,端木罹戈虽未入破虚境,但具有佛道魔身和阴阳魔体,更
有一大堆心魔助战,她虽能取胜,但未必能将其击杀,而且此魔凶悍强韧,要想
胜他最少也在百余回合开外,一个不慎反而会陷入持久战,对大军战略造成严重
影响,所以最理想的结果便是让三教来对付他。

  故而方才她使出真正修为并非为了能杀阳魔一个措手不及,而是意在扰乱对
方阵势,不让端木罹戈能发动困敌阵法,也给三教争取时间布阵。

  除此之外,楚婉冰心里也是清楚,以魔尊的心境修为绝不会见她临阵爆发出
破虚境的功力而慌乱,与其抱着隐藏实力的心态,还不如确保战略尽可能无偏差
地进行下去。

  见三教联手隔绝端木罹戈及赤阳兵团,楚婉冰领着龙麟军继续前进。

  端木罹戈深陷封魔阵内,追赶已然不及,端的是暴跳如雷,杀气腾腾,咬牙
切齿地道:「既然你们想做困兽斗,本魔便将三教斩尽杀绝!」

  大手一挥,麾下精锐齐涌而上,誓要血洗三教。

  接引、准提携万佛僧兵降下,敌住赤阳魔兵军团,只看僧兵法器齐施,魔兵
刀枪招呼,双方战得你来我往,杀声震天。

  「佛门已入末法劫,你们居然还能凑齐这上万僧兵,真叫人意外!」

  端木罹戈缓步踏来,话锋一转,「但终究不过是送死的祭品罢了!」

  「废话!」

  孟轲一声沉喝,纵身掠来,掀起夺目的紫色火光,右拳直线打出,拳劲浑厚
刚猛,拳风甚至透着淡淡金光,正是玄阳六意中的旭元罡拳。

  端木罹戈推掌以应,却觉一股大力涌来,竟将他震退半步。

  孟轲将拳化掌,连消带打,天虹云掌结实地印端木罹戈心口,至阳掌力如同
水银泻地般透过护身气罩,震得端木罹戈心头一阵绞痛,喉咙发甜。

  「滚开!」

  阳魔怒吼,混元浩劲山洪暴发,先是驱散天虹掌力,再震退孟轲。

  端木罹戈心涌怒火,恨不得其碎尸万段。

  孟轲后退之际,孔丘上前补位,师兄弟配合默契,只看孔丘一掌击来,竟是
再次落在端木罹戈心口。

  两重儒门正气相互交叠,饶端木罹戈骁勇亦吃了大亏,喉咙一甜吐出鲜血。

  就在此时,鸿钧又在后背突施重手,手指挥划如电,既含武式又合咒符,将
北斗七星之力打入魔体。

  端木罹戈只觉背门传来浑厚巨力,重重叠叠,正好七重罡劲,直冲脊骨。

  接引佛掌一翻,五根手指分别凝聚五行之力,化作巨山劈头盖下,端木罹戈
双臂朝上拖去,抵住五行山。

  却见准提双掌一推,真元聚成晶莹宝镜,绽放佛光照射而下,正是十方智慧
镜的灵力,使得五行山压得更是厉害。

  阳魔早已力软筋麻,遭逢圣物加持的山岳镇下,只压得三尸炸神七窍喷红。

  「啊!」

  忽闻一声惊天怒啸,魔身释放出狂暴之力,双臂发力,一下子就掀翻了五行
山,破封而出。

  端木罹戈双目莽红,体内真气失控,在全身经脉中乱窜,竟是走火入魔的征
兆。

  先是楚婉冰突破境界,再被昔日手下败将连番压制,嫉妒、愤怒、不甘……
诸般负面情绪涌上心头,竟也从中催化出心境魔障。

  心魔大法虽可控制圈养天下人的心魔,但惟独不能控制自己的心魔,魔本就
是诸般负面情绪恶念所生,魔之心魔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乃魔中之魔,这类心魔极
为凶暴,甚至是在蕴生的刹那就将本体吞噬。

  曾有一代魔尊想借着心魔突破极限,却是形神俱灭,故而此法被魔界列为禁
忌。

  端木罹戈自觉已到山穷水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种种情绪放大开来,
任其侵蚀理智。

  他只觉得身子仿佛分裂开来,痛不欲生,但他咬紧牙关死撑,以痛楚刺激周
身经络,脑识也是一片浑浊,只剩下本能的嗜血狂性。

  端木罹戈痛得跪倒在地,抱头哀嚎,真气却如脱缰野马,四下奔走,裂土碎
石,将魔罗天破坏得千疮百孔。

  阳魔转身一跃,闪电扑向接引。

  接引朝前推出一记大梵圣印,端木罹戈反手一拨便瓦解了掌势,同时一拳砸
来,接引忙以菩提金身相抗,却是口吐鲜血,金身破碎。

  端木罹戈击破接引护身气罩后,抡起魔掌便朝佛者天灵压去,狞笑道:「放
走那小妖女,就用你这秃头来偿!」

  「魔孽,休要猖狂!」

  鸿钧怒喝一声,抢了过来,左手划圆,右手虚扣,前后挪移,施展寰宇神罡
中的卸劲绝式——九耀星界。

  只见九星旋舞,先化凶力,再困魔身。

  端木罹戈身形失衡,陷入一片异境之中,九颗星辰围绕四周急速旋转,牵扯
空间,日月代表阴阳,金木水火土五星则蕴含五行奇力,另外还有计都、罗睺两
大凶星,鸿钧不但可以施展蕴含正统的道家功法,而且还能驾驭凶星之力,不但
神通已达化境,更显海纳百川的宗师气度。

  端木罹戈却被星辰包围在中心,惨遭九星压制之势。

  无穷无尽的宇外星界,九星环绕,闪烁星光,释放出的无形玄力,完全封锁
住心魔侵脑的端木罹戈,将他突破极限而发的一击,奋力拦截住,魔掌距离接引
天灵不足半寸。

  事实上,这九耀星界不仅是让他有力难发,更是从出现星界出现那一刻起,
端木罹戈全身骨骼已在九星重压下,随时都要寸寸碎断,脏腑更是被震成一片稀
烂。

  但佛道魔身神效立即发挥,碎断的骨骸及内脏迅速恢复,端木罹戈再度恢复
过来,伤痛令得他杀声狂性大发。

  鸿钧再启九耀星界,九星当头撞来,端木罹戈发了狠,双手一托抵住太阳,
滚烫烘热的火焰烧遍全身,蒸得他气血欲干。

  太阴星从后撞来,透骨冰凉刺入骨髓,几乎凝聚了周身血液。

  但这阴阳交替反而激起阴阳魔体,端木罹戈迅速转阳纳阴,回元补气,双手
狂打乱轰,将太阳太阴两颗星辰打碎。

  鸿钧见对方悍勇,连忙收纳真元,催生九耀星界的最强变化,将散开的太阳
太阴星力重新聚拢,连同其余星辰一并打出,九星连成一线,以太阳星为首直接
撞向阳魔。

  端木罹戈赤红着双眼伸长双臂去抵住太阳星,炙热的烈火烧得他掌心一片赤
红,但魔性爆发,不畏伤痛,硬生生地抵住星辰撞击,然而后方的八大星辰一颗
接一颗地叠加上来,澎湃的劲力压得端木罹戈两臂护甲应声爆碎,只看他双臂青
筋暴怒,豁尽全力抵住九星重压,但臂骨上传来咔咔的响声,显然是骨骸将近破
裂的边缘。

  但佛道魔身独特的疗伤效果瞬间便让骨骸愈合,而身具正邪元功的体质令得
他正不断地吸食九星之力,彼消彼长,九星竟被他缓缓推得后移,而九耀星界也
开始震荡,已然困他不住。

  「鸿钧掌教,快退开!」

  孔丘大喝道,鸿钧闻言顿生警觉,只见端木罹戈会怒啸一声,强行以蛮力震
碎九耀星界,随即纵身一跃,朝着鸿钧便是一拳。

  其来势及快,鸿钧幸亏早有防备,脚踏神行卦步避拳头,但拳风擦身而过也
是一阵剧痛。

  鸿钧心想若非孔仲尼提醒一声,只怕自己要挨这么一拳绝不好受。

  孔丘说道:「此魔已经发狂,力量更胜以往,大家莫要与他硬拼!」

  准提扶着接引退到一侧,说道:「他伤势恢复极快,一般攻击根本无效!」

  孔丘蹙眉道:「肉身难损,那就直接针对元神!」

  孟轲心念一转,道:「师弟,由为兄先来,你与鸿钧掌教看准时机出手!」

  说罢他主动迎上端木罹戈,奋然出战,双掌快速拍出,天虹云掌拍至端木罹
戈肩肘髋膝等大关节,强韧的掌力渗入其中,如同金蚕丝般牢牢缠住阳魔手脚,
锁其身形。

  阳魔力大无穷,稍一伸展手脚便将天虹云掌的封锁给挣破,但孟轲后招陆续
有来,柔掌轻推,施展金烽逆阳,这一招本是御劲功法,此刻主动打在敌人身上
却是起到挪气移劲的效果,端木罹戈浑厚的护身罡气也被挪开了一道缺口,但他
真气流转及其顺畅,瞬间便要重新汇聚起来。

  紧接着便是一记正阳刀劈在其胸口,刀势快疾迅猛,端木罹戈护身气劲为之
松动。

  孟轲连消带打,真气运至极限,趁着端木罹戈护身真气尚未恢复的刹那,左
手立即使出一记晨曦神剑,直戳在膻中穴。

  膻中穴硬受上一击,端木罹戈真气随之一滞,气息不畅。

  孟轲左手剑指一收,右手握拳再打,使出一招旭元罡拳,拳劲汇集成线,一
旦击中对手便会造成最大的伤害。

  端木罹戈闷哼一声,口吐鲜血,肉体再遭重创,孟轲再提最后元功,对着他
面门就是一记纯阳小霹雳,霹雳阳劲侵入脑髓轰然炸开。

  小霹雳掌劲虽然充斥着强大的爆炸力,但上回击败这魔头却是要用上了大霹
雳,孟轲连环施展猛招早已真气不足,纵然想施展上回的屠魔绝式也有心无力,
所以只能以小霹雳掌伤敌,而此招本意不是屠魔,而是为了击散端木罹戈的元神
防御,为后续攻击作出准备。

  霹雳掌力在脑门炸开,端木罹戈脑识一阵混乱,头疼更加剧烈。

  与此同时,鸿钧祭出封神榜,召出榜中敕封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各路神
祗只有神位而无元神和肉身,却充溢着最精纯的信念之力,一举灌入阳魔脑识,
直接摧毁魔魂。

  孔丘也使出体内蕴含的儒教封神玄力,逼出一尊浑身紫气的正阳圣人,统率
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信念攻击魔魂。

  端木罹戈哇的一声惨叫,七窍喷血,呜呼低吟,颓然倒地。

  孟轲小心翼翼过去查探阳魔生死,发觉他气息全无,脑识空白,已然死绝,
不禁吐了口浊气:「总算是诛魔功成了!」

  准提道:「上回此魔死而复生,大家不可大意!」

  鸿钧道:「吾与孔教主联手施展封神念力,直接针对魔魂,将其元神崩碎击
散,他绝无复生的可能!」

  孟轲在尸体的脑门上轻轻摁下,运起神念感应,发觉其脑识已然不存,没有
一丝元神魂气波动,应该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好了,接下来该收拾那些残兵了!」

  孟轲总算放下心头大石,站起来转身走向众人,准备召集三教精兵对付剩下
来的赤阳兵团。

  倏然,身后劲风袭来,魔气大涌,孟轲背门忽遭重击,打得他心血倒流,肺
腑无气,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飞扑出去。

  「要不是你们重创这心魔,我恐怕早被他吞噬了,哪能反过来降住它呢!」

  只看本该死去的端木罹戈保持着手掌微抬的姿势缓缓站了起来,先前疯狂的
神情此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森冷沉稳,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威压,强
大的足以击破虚空,随着他缓缓站起,三教只觉得眼前仿佛耸立着一座不可逾越
的巅峰。


             第十八回 万佛血祭

  端木罹戈神智已将近被心魔吞噬取代,那时的端木罹戈可以说是被心魔控制
的行尸走肉,但却遭到鸿钧和孔丘的元神攻击,鸿钧手持封神榜,而孔丘也曾吸
纳了封神榜中儒门之力,故而两人的攻击都带有尅杀心魔的效果,恰好重创了心
魔,使得端木罹戈得以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进而以心魔大法降住虚弱心魔,完
成破境的蜕变,可谓是因祸得福,由天人入破虚。

  苏醒后他初试魔功,隔空一掌便将孟轲打得心肺欲碎,濒临死亡。

  孔丘急忙抱起孟轲,不断地输注真气以护全心脉:「师兄……师兄!」

  任由孔丘如何呼唤,孟轲依旧昏迷不醒,时不时咳出鲜血,伤势极其严重,
奄奄一息。

  孔丘悲愤欲绝,怒上眉梢:「端木罹戈,我要你给师兄陪葬!」

  盛怒之下,孔丘真气失控似的爆发开来,炙烈的紫阳真火焚烧四野。

  端木罹戈眼也不抬,轻轻一挥手便将阳火扑灭:不屑地道:「飞蛾扑火,不
知死活!」

  孔丘悲愤填膺,五指紧握,紫阳真火凝聚成团,便要扑上去与阳魔厮杀,恍
惚间,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师弟,莫要冲动!」

  孔丘又惊又讶,这显然是孟轲的神念传音。

  「师弟,愚兄的肉身受到重创,濒临破碎……」

  孟轲继续说道,「只能用元神与你沟通!」

  孔丘回应道:「师兄,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紧?」

  孟轲道:「经脉九成以上被震碎,已经无力再战了!但愚兄的功力仍存于丹
田……」

  孔丘留心听着,并朝鸿钧点了点头,暗中传音示意:「道长,请替仲尼争取
三刻钟!」

  鸿钧点头道:「请放心,贫道定不辱使命!」

  阳魔猛一跺脚,破虚境内力沿地扫荡,震得三教封魔阵不断晃动几欲崩碎。

  接引大叫不妙,一跺脚几乎毁掉阵法,若再给他来上几下那还能困得住他。

  接引连忙运起渡厄佛元,化出六丈金身,双臂向天一托,将雄厚佛元灌入阵
法,稳固阵型。

  端木罹戈仰头望了一眼,笑道:「这么紧张作甚,我只是试试这阵法有多稳
固而已!」

  他顿了顿,说道:「阵法很牢固,但困住本魔的同时,也等于让你们自绝后
路,到时候想破阵而出的并非我,而是你们这群自掘坟墓的蠢货!」

  说罢他也朝天补了一掌,掌劲中糅合了佛道元功,竟替接引加固阵势,三教
要想再解开阵法就必须化去端木罹戈的掌力,但这道掌力错综复杂,使得阵法更
添复杂变数,不知道解法者唯有强行瓦解,但此刻的阳魔已进破虚境,岂是轻易
能解。

  端木罹戈恢复精神,气定神闲,意气风发,挥手遥指:「全军齐上,杀尽三
教余孽!」

  万魔赤阳兵团一哄而上,杀声震天,士气如虹。

  接引与准提立即降下法旨,令众僧兵上前御敌。

  端木罹戈阵中开阵,重启魔罗天大阵法,魔兵得阵法加持,更是勇悍善战,
更有着各种奇行异术,与僧兵激战时忽地消失不见,待再次现身时却突然出现在
背后,对僧兵突施袭杀。

  不少僧兵防备不足,惨遭毒手,或伤或死。

  众佛见战况不利,当下变阵,以三三为数,九九为形,化作三千法相,释放
出浑厚佛力,逼得魔兵无以遁形,纷纷退出僧兵阵外。

  众佛僧一同发力,凝阵为招,化作怒目金刚,挥出巨拳反击。

  魔兵阵中亦起相应变化,魔气结集,化作一尊噬阳凶魔对抗怒目金刚。

  双方交战数招,打得地动山摇,天穹震撼。

  佛门再变招法,佛元再凝,化明王威武相,运三千佛耀为漫天佛兵法器,铺
天盖地击向群魔。

  魔兵忽地消失,佛兵法器落空,将那片地砸出无数坑洞。

  消失的魔兵忽地从两翼出现,凝气成形,化作两条恶龙扑来,明王法相两侧
空虚,猝不及防之下惨被魔龙贯穿形体,结阵僧兵惨遭反震,内创吐血。

  僧兵阵型渐显溃势,鸿钧挺身而出,脚踏奇门卦步,内聚寰宇神罡,双掌左
右一分,使出「镇魔擒龙手」,两道罡炁化做巨大手掌,一把拿住魔龙咽喉,发
力一捏,将魔龙形体捏碎,众魔发出一阵闷哼,同时受创。

  端木罹戈双臂一震,卷起一股罡风杀向鸿钧,哈哈笑道:「佛门正处末法劫
仍依旧倾巢而出,反倒是你这群牛鼻子也真是省事,就来了这么个光杆教主。」

  鸿钧问心无愧,道门之所以没有精锐尽出,便是要确保聚龙阵法顺利完成,
以挽救神州崩溃之厄运。

  端木罹戈单掌一挥,掌刀当面压下,鸿钧运足寰宇神罡,双掌迎着阳魔掌刀
托去,双掌间凝聚了一个九耀星界,规模虽小,但威力却十分集中,无需过多的
变化星辰轨迹,只需轻轻吐劲便可汇聚九星神力。

  掌间的九颗星辰连环撞击,威力极强,但端木罹戈这一掌却不逊其父的魔罗
天罡刀,掌刀势若破竹,九耀星辰被刀气碾成齑粉。

  鸿钧双臂酸痛,奋力一推,同时踏步后退,凭着这一推一退的势头勉强化消
掌刀余劲,但胸腑憋闷难受得几乎吐血。

  鸿钧用眼角余光朝后方瞟去,见孔丘一手摁住孟轲丹田,一手压住他膻中,
看似正在奋力疗伤,但鸿钧手持封神榜,而孔丘吸纳了部分封神玄力,故而两人
之间具有隐约的感应,鸿钧察觉到孟轲的功力正不断流入孔丘经脉之内,或许融
合两人的功力后,能够重现昔日孔岫之威,以九重紫阳劲对抗这破虚巨魔。

  鸿钧咬牙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足踏日月五星七位,步子落处形
成点点星芒,原来他每踏一方位又暗含四灵之气,四七相乘,化二十八之数,二
十八又分列四方,正是「二十八星宿决」,此法分为「四灵玄通劲」与「二十八
散手」,各种玄妙非三言两语能道清。

  鸿钧怒喝挥拳,拳若奔雷,端木罹戈毫不畏惧,单掌封堵。

  拳掌相对,魔者内劲浑厚无匹压得道者拳风倒卷,鸿钧喉咙发出咕的一声,
咽下鲜血,奋力催劲,内劲行于奎娄胃昴、毕觜参等七宿,一股白色的拳风带着
震耳虎啸击出。

  端木罹戈只觉得眼前一花,只见一头白虎怒啸朝自己扑来,忙敛气护身。

  只闻砰地一声,白虎气劲撞向佛道魔身激起千万火花,但端木罹戈却是毫发
无损,而白虎气劲却随之消散。

  鸿钧方才那一拳乃四灵玄通劲中的「白虎牙」,将内劲遵循西方七宿打出,
可化出西方白虎神灵,但仍损不了端木罹戈的护身气劲。

  「你这牛鼻子似乎也有些门道呢!」

  端木罹戈瞧出端倪,嘲讽道:「看你功法似乎比上回又有变化,可是得益于
封神榜的匡助?」

  鸿钧眉头微蹙,他确实在三教封神时窥得大道,从而进一步完善寰宇神罡的
功法,但对方如此说来却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鸿钧暗恼,再将真气依次行于角亢氐房心尾箕等东方七宿,凝成青色气芒,
接着气压丹田,张口怒吼,音波化作怒吼苍龙扑向阳魔,正是一招「苍龙吼」。

  端木罹戈泰然不惊,阴阳魔气自成屏障,隔绝龙吼音波,本体毫发无损。

  「不得了,不得了啊!」

  端木罹戈不住摇头叹道:「好你个鸿钧,每一次见你都有惊人进步,要是再
给你时间修行下去,只怕你要成为千古道门第一人,甚至还是万教至尊呢!」

  也不知他是真心赞叹,还是有意挑拨三教关系鸿钧皆充耳不闻,再运奇招,
内力凝于亢宿之位,一爪盖向阳魔天灵,爪劲化出金龙罡气,正是二十八散手中
的亢宿·金龙爪。

  这套二十八星宿决可聚可散,当内力按照四方星宿运转时便可使出四灵玄通
劲,若是按照单独的星位施展便是二十八散手。

  这一爪功出招迅猛,一击便正中端木罹戈心口,金色龙罡透体而过,但却仿
佛打中飘絮无法着力。

  鸿钧醒悟过来,对方定是施展了高明的卸劲身决。

  端木罹戈以道元驱动功体,使得肉身轻若飘絮,以道家的卸劲神通破去道宗
教主的杀招。

  鸿钧一招无效便抽手后退,但阳魔御气之法如火纯情,护身柔劲化作黏力,
牢牢粘住手掌,笑道:「牛鼻子,你赠了我一招,也该我还礼你了,可别让我落
下个欠债不还的骂名!」

  说话间,一记下勾拳雷霆扫来,鸿钧气运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构成浑厚气
甲,正是四灵玄通劲中的玄武甲,气甲护身,挡住阳魔重拳。

  阳魔拳劲更加刚猛,玄武气甲亦难招架,竟被打得寸断龟裂。

  鸿钧临危不乱,施展「乾坤无极身」抵消部分拳劲,并借力使力,摆脱阳魔
的黏劲。

  端木罹戈哈哈笑道:「逃得妙,再接我一招!」

  话音未落,身形瞬动,再度逼近鸿钧,始终牢牢钉死对手,不让鸿钧走脱。

  鸿钧虽以乾坤无极身挡住重拳,但仍被震伤脏腑,口溢朱红。

  眼看端木罹戈追杀逼近,鸿钧深吸一口气,压住内伤,将真气运于井、鬼、
柳、星、张、翼、轸南方七宿,生出两扇朱红火翼,振翅千里,身法快疾无比,
硬生生提高数倍速度,几近神速,脱离阳魔的逼杀范围,正是四灵玄通劲的朱雀
翼。

  端木罹戈心中不免暗暗赞叹,但更加坚定了杀鸿钧的念头,他以破虚功力催
动身法,加快脚程,追了上去,鸿钧虽有妙法相助,但毕竟境界上落对方一头,
很快又被追了上来,再遭阳魔杀气锁形困体。

  阳魔挥手一招,隔空摄来战斧握于手中,当头劈来。

  斧刃掀起滔天气浪,压得鸿钧内息一滞,真气难运。

  端木罹戈怒挥巨斧,欲斩眼下道者,鸿钧也感死亡濒临,生死压力反而使得
他道心在刹那间得到了无以伦比的升华,自然之道、生死感悟、天地轮回……诸
般大道浮现在眼前,体内真气随之感悟而急速运转,越积越多,冲出身体形成一
股气旋,将斧刃挡住。

  端木罹戈瞧出他有突破的征兆,哈的一声冷笑,左拳增力,再向鸿钧心口来
上一击。

  鸿钧真气倾吐如泉涌,反手推开重拳,掌力异常雄厚,犹胜往昔。

  端木罹戈被他推得手腕一阵酸麻,诧异间却见鸿钧须发怒张,道袍翻飞,引
寰宇罡气,增强内息,催生功体,四周大气随之震动,汹涌澎湃,身躯泛起微微
紫炁,显然是在冲击着生死玄关。

  鸿钧将寰宇罡气敛入气海,凝练成一股鸿蒙紫炁,已然触及破虚之境,但始
终差那么一线,无法踏出最后一步,反而使得他自己陷入一个极为凶险的境地。

  修者要想突破境界便必须有足够的真气冲击生死玄关,但过于庞大的真气又
难以驾驭,所以常常会造成心生魔障或者自损经脉的后果。

  欲突破境界就必须在冲破生死玄关时凝练真气,将庞大真气再次淬炼生化,
就如同昔日苏毓仙和皇甫武吉那般,纵然距先天境界只有半步,但无法将真气凝
练,所以一直停留在后天境,如今鸿钧的状况也如同这般。

  端木罹戈敛劲以守,冷眼观望,一边凝聚心魔大法,一边在暗笑,待会窥准
机会出手,纵然不能抽取你的心魔也能叫你精神大乱。

  鸿钧双眼由浊转清,气定神闲,只看他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化!寰宇神罡再
显神效,鸿钧将鸿蒙紫炁导出体外,心神所至,紫炁凝成三个法身。

  即增强了战力,又免去了做火入魔的厄运。

  端木罹戈连忙以心魔大法试探,却见鸿钧灵台清明,毫无做火入魔之象,叫
他不禁大感意外。

  鸿钧喝道:「魔孽,且试本道爷的一炁化三清!」

  话音甫落,只听得三声钟响,三具法身化作三名道人:一者戴九云冠,穿大
红白鹤绛绡衣,骑云兽而来,手仗七星宝剑;一者戴如意冠,穿淡黄八卦衣,骑
天马而来,手执灵芝如意;一者戴九霄冠,穿八宝万寿紫霞衣,双手各执龙须扇
和三宝玉如意,骑地狮而来。

  鸿钧连同三清法身攻来,裹住了端木罹戈,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端木罹戈
一时也无法脱出,三教教众见这边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光婵灿烂,映目射眼,
皆是又赞又叹。

  话说鸿钧虽以一股鸿蒙紫炁化向三清,但毕竟境界仍逊一筹,虽有形有色,
裹住端木罹戈,也不能伤他分毫,此乃鸿钧气化分身至妙,迷惑阳魔,阳魔一时
间无法辨出真伪,暂困其中。

  鸿钧自觉一口炁将消,于是虚晃一招便抽身退去,端木罹戈此刻也察觉自己
受了迷惑,恼羞成怒,大动肝火,逼出三法阴阳罡炁,追杀而来。

  鸿钧在这一番激斗之下,真元耗损甚剧,脚程迟缓,被阳魔追来,一掌扫中
右肩,打得筋骨欲断,痛入心肺。

  端木罹戈连消带打,左手扣住鸿钧伤肩,右手朝他天灵便盖了下来。

  危难关头,一股炙热气浪从鸿钧背后涌来,震开他左手的钳制,端木罹戈抬
眼看去,只见孔丘悄然站在鸿钧身后,单掌抵住鸿钧背门,输来真气将他逼退。

  孔丘掌施柔劲,将鸿钧引到身后安全之地,再赞一掌。

  阳魔出拳相抵,却觉对方功力异常深厚,几可跟自己媲美。

  孔丘掌力层层迭加,宛若山岳般厚实沉重,竟是一招「三山五岳掌」,所发
挥的威力堪比宗逸逍。

  端木罹戈满腹狐疑,若说临场突破的孟轲他还有些相信,但这孔丘的修为显
然不及孟轲,他怎么也能有此实力?孔丘一掌抵住阳魔,翻手再来一招「浩然无
量掌」,掌势大开大阖,劲道刚猛,端木罹戈接上了几招亦感手臂酥麻。

  孔丘虽打得漂亮,但仍遭三法阴阳罡炁反震,同样不好受,气脉紊乱,脑门
剧痛,险些走火入魔。

  端木罹戈瞥了一眼,看出孔丘异样,冷笑道:「不过是虚火罢了,且看本魔
如何收拾你!」

  催动心魔大法,强行攻击元神,引得孔丘脑门痛楚加剧,魂气紊乱,再这么
下去,孔丘要么是走火入魔,要么元神溃散。

  「师弟,集中精神驾驭真气,你的心魔由为兄压住!」

  就在此刻,孔丘脑海中响起孟轲的声音,紧接着魂气平稳下来,灵台清明,
不再受心魔困扰。

  方才孟轲将功力传给了孔丘,两重紫阳玄功汇入气海,使得孔丘强行冲破了
第九重的圣阳境界,而孟轲在传功的同时也舍弃肉身,将元神附于师弟体内,不
但助他提升功力,更以元神之力帮助孔丘压制心魔,驾驭突破后的庞大功力,这
般做法虽能短期内催生出一个巅峰高手,但孟轲也面临着随时形神俱灭的恶果,
一旦孟轲元神溃散,孔丘也会因无法驾驭圣阳境的功力而走火入魔,轻则癫狂发
疯,重则爆体而亡。

  端木罹戈发觉心魔大法被孟轲的元神挡住,立即明白过来其中关键,哼道:
「饮鸩止渴,垂死挣扎!」

  孔丘咬牙道:「纵然身死魂灭也要拖你垫背!」

  端木罹戈冷笑道:「孔小二,你若有本事且来试试!」

  孔丘精神抖擞,使出先父遗招「玄阳六意」,率先便来了一记正阳刀,端木
罹戈见招拆招,同样以掌刀还以颜色。

  双方你来我往,两股极端的刀气互相攻击,战得地裂三尺,天塌三丈。

  数十招过后,端木罹戈忽地变招,化掌刀为利爪,擒向孔丘咽喉。

  孔丘亦变招以应,本为迅猛的掌势陡然变得飘忽灵动,五指轻抚,举重若轻
地截下阳魔利爪,正是天虹云掌。

  孔丘以云掌巧推魔爪,脚下更是轻快无比,巧妙转到阳魔身后,剑指如电,
一记晨曦神剑点在端木罹戈脊骨上。

  端木罹戈后背遇袭,佛道魔身生出一股柔劲卸去剑气,同时阴阳魔体引来孟
轲心魔,对着孔丘便还了一记纯阳小霹雳。

  孔丘左掌一搭,右手一推,双掌运化,将一身浑厚阳劲催至极限,随即便是
极阳化阴,至刚成柔,施展出一招「金烽逆阳」将充满爆炸力的纯阳小霹雳化解
得无形无踪。

  端木罹戈以心魔攻击的同时,本体也发动袭击,他身子往后退去,手肘顺势
一撞,狠狠地击中了气海。

  孔丘闷声一哼,被撞得口吐鲜血,伤入脏腑。

  端木罹戈哈哈笑道:「孔小二,你可得再加把劲啊!」

  孔丘体内阳火剧燃,霎时化去瘀伤,稳住阵脚,施展出旭元罡拳。

  阳火拳罡如烈日挥洒,流星过境,好不璀璨,但端木罹戈仍是不缓不慢,笑
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这边鸿钧退回佛僧阵中,面色惨白,两腿发软,摇摇欲坠。

  准提忙将他扶住:「道兄,无恙否?」

  鸿钧吐出一口淤血,摇头道:「那魔着实厉害,若再斗下去,吾命休矣。」

  接引按住他背心揉了几下,助他推宫过血,缓解气息,问道:「吾观道兄功
法极为神妙,纵然魔孽厉害,你也未必会输!」

  鸿钧叹道:「寰宇神罡再如何玄妙,吾境界根基始终不如阳魔,招式上虽可
暂时争个高低,但终究是强弩之末,无论是鸿蒙紫炁也好,一炁化三清也罢,都
不是持久之计,再跟他相斗就算我不被杀死,也要气空力尽而亡!」

  他顿了顿,道:「紫阳玄功攻击力冠三教,只盼孔教主能敌得过阳魔了!」

  接引苦笑道:「只怕未必吧!」

  鸿钧忙转头回望,一看之下却是大惊失色。

  战局可谓是一边倒,号称攻击力三教最强的紫阳玄功此刻竟只能堪堪维持守
势。

  那端木罹戈逼出阴阳魔体,召来各大心魔助战,孟轲、鸿钧、接引、准提、
凌霄、风望尘、十大鬼王、昊天精锐……诸多高手形象不断出现,就连孔丘也在
其中,仿佛各路高手皆集中在此,正邪汇聚,围剿破虚儒者。

  而端木罹戈本体也加入战局,一身精纯的三法阴阳罡炁威力极大,随意一招
都具毁天灭地之威,打得孔丘只有招架之力。

  双方虽都处于同一境界,但端木罹戈的突破是以生死换来,孔丘却是取巧,
一番较量便高下立判,魔者游刃有余,占尽上风,儒者手忙脚乱,勉强抵御。

  佛道对视一眼,皆看到各自眼中的惊骇,他们心知肚明,不出一百回合,阳
魔必胜,孔孟必亡。

  接引和准提长出一声,悲声叹道:「劫数,劫数,佛灭末法终究是天意!」

  说到这里,双佛眼中露出一丝坚定,朝鸿钧微微欠身道:「事已至此,还请
道兄按照先前计划那般行事!」

  鸿钧面露悲切,颤声道:「真的要走这一步吗?」

  接引叹道:「是!」

  准提道:「再拖延下去,莫说孔孟陨落,便是三教传承也要就此断绝!」

  鸿钧扬天长叹,说道:「佛门作出此等牺牲,儒道必定铭记于心,来日吾将
倾力报此恩情,助佛门重回正法盛世!」

  接引准提躬身行礼,口喧佛号道:「万僧听旨,舍身灭魔,拱卫天道!」

  上万僧兵双掌合十,同诵佛经将自身精血逼出体外,形成浓密无比的血雾,
看得对阵的魔兵一阵诧异和心惊。

  鸿钧双臂一抖,再启寰宇神罡,拈指一点,取血画符,写出一道气势磅礴的
万仙诛魔咒,众佛精血在咒法中催生幻化,形成万千法相,再将封神榜玄力引入
其中,催生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阵,封神灵气、群佛精血同时化出万圣法相,显灵
而来,协力结阵,名曰——万仙阵!鸿钧入主阵眼,不顾损耗,强行燃烧真元,
再逼出鸿蒙紫炁,一炁化三清,三大法身各守一方,借阵起阵,催化出三个阵内
阵,分别是太极阵、两仪阵、四象阵。

  万仙阵笼罩万里,群魔皆遭阵势吞噬,被三大阵内阵围住。

  太极阵中运转太极式,乱石飞舞,埋葬魔兵。

  两仪阵祭动两仪妙用,逞三教神通,发动雷声,震杀魔兵。

  四象阵演化四象之灵,祭起符印,阵内铜墙铁壁,凶神恶煞尽诛魔兵。

  端木罹戈怒骂道:「贼秃贼道,敢伤我子弟兵,纳命来偿!」

  他一掌震退孔丘,飞身扑入阵中,先闯四象阵,战斧一斩,四象尽毁;再入
两仪阵,心魔狂催,两仪不存;后入太极阵,罡炁吐纳,太极崩碎。

  破去三个阵内阵,端木罹戈拔脚奔向阵眼,怒气腾腾,欲杀鸿钧。

  孔丘回过神来,纵身追了过去,一边飞奔的同时将真气催至顶峰,凝聚九重
阳火,施展出儒门最上式——纯阳大霹雳。

  孔丘双掌一绞,将九重阳火推送出去,九阳汇聚,霹雳破空。

  至强一招逼至命门,端木罹戈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当下便弃了鸿钧,回身
迎击。

  这招纯阳霹雳掌乃九阳大成而生,九重阳火由一至九,重重相扣毫无空隙,
端木罹戈也不能像当日对付孟轲那般以巧劲破解,唯有蓄足功力硬接。

  阳魔将三法阴阳罡炁灌入战斧之内,对准来势汹汹的紫阳火球一举抛出,一
声轰然巨爆响彻云霄,端木罹戈虽成功截住霹雳掌力,但战斧被阳火烧至融化,
而他也被余劲震伤气脉,咳出几口鲜血。

  热浪尚未消散,却见弥散的烟尘中射来一道夺目紫光,端木罹戈定睛一看,
见孔丘双眼翻白,脖颈及脸面上布满狰狞青筋,七窍涌出鲜血,正是再将功力强
行推至一个可怕的境界。

  「父亲,请助我一臂之力!」

  孔丘扬天大喝,燃烧根基与寿元,施展出玄阳六意最终绝式——阳世紫耀!
孔岫在修炼紫阳玄功的时候曾有所感,一为数之初始,九乃数之终结,紫阳玄功
遵循由一到九的顺序,威力虽大,但却有故步自封的嫌弃,于是孔岫决意突破这
九之极数,另辟奇径,再度演化紫阳玄功,由一至九循环不息,又衍生出万般可
能,一举破除九之极限,催生出无穷无尽的阳火神力。

  只要修炼者功力足够,这阳世紫耀便可生生不息增强下去,达到千千万万,
无穷无尽。

  孔丘强弩之末,勉强突破九阳,聚出十重紫阳真火,纵然如此,这股超越紫
阳玄功极限的力量仍是惊世骇俗,只看他周身阳火环绕,宛若天际骄阳,夺目之
极。

  孔丘将十阳紫气聚于掌心,猛然击来,焚山煮海,燃烬诸天,端木罹戈不敢
怠慢,逼出修为极限,三法阴阳罡炁凝于双掌,悍然推出,更是将心魔威能全部
召来,硬接这孔丘最终一式。

  四掌相对,极端爆发,无以伦比的力量扫荡而出,万仙阵随之崩毁,紧接着
便是三教封魔阵,再来便是整个魔罗天大阵,最终就连魔罗天宫也化作灰烬。

  惨烈过后,只见孔丘和端木罹戈四掌相对,两人僵持了片刻,却见孔丘呜呼
一声,颓然倒下,而端木罹戈仍旧屹立不倒,但面色惨白,手脚发抖,随即捂住
胸口喷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

  「哈哈!」

  端木罹戈发笑道,「还是我赢了,接下来就该你们了!」

  儒门已败,端木罹戈回过头来,冷冷地盯着佛道众人,虽然身负重创,但他
仍有把握收拾剩下的佛道两教。

  接引和准提盘膝结印,腾至半空,逼出自身精血的众僧也做同样动作,纷纷
跃至半空,盘膝结印,化佛金身,燃尽最后一丝生命力。

  万佛被佛光包裹在其中,形成一个又一个的金色光球,这些光球以接引和准
提为核心,组成一个庞大的卍字法印。

  端木罹戈感觉到一股重压袭来,动弹不得,随着万佛诵唱着经文梵音,压力
越来越大,半跪之身已然无法动弹。

  卍字佛印朝着自己压来,端木罹戈气血为之一凝,暗叫不妙,手掌往地面一
拍,内力灌入地脉,逼出无数道火柱冲向卍字佛印。

  魔火夹杂着碎石如同流星般撞来,威力庞大,就连有佛光护罩也抵挡不住,
不少金身被击碎,但肉身虽毁,佛心不灭,卍字佛印继续朝端木罹戈压来。

  那边鸿钧忍住剧痛再度做法,法指一点,将寰宇神罡打入地脉,阻截端木罹
戈的内劲,两股力量相碰强行震碎地脉,大地顿时崩溃,碎石翻涌,好不惨烈。

  鸿钧遭端木罹戈内力反震,伤上加伤,浑身浴血,跌坐在倒下,几乎昏死过
去。

  万佛金身生出一股玄力,碎石重新凝聚,形成一块大地压向端木罹戈。

  阳魔心胆已寒,不甘坐以待毙,摇身一变,化出万尺魔身,双臂抵住朝着压
来的大地。

  接引和准提同时催动各自神通,度厄佛元和十方智慧镜的威能汇入法阵内,
加强镇魔压力。

  端木罹戈双臂一软,渐感不支了。

  这边鸿钧将天尊法印抛出,砸在那块大地上,道门圣物立即化作封魔山岳,
加重压力,将端木罹戈压得躺下,万尺魔身渐现裂痕,但他仍苦苦支持。

  这一番僵持之下,端木罹戈的佛道魔身已然开始修补伤势,充盈元气,鸿钧
一阵心惊,三教联手做到了这种程度,付出了如此牺牲,难不成还奈何不了此魔
么?就在此时,接引和准提长啸一声,护阵万佛随之感应,朝着镇魔大地扑了过
去,只看一颗接一颗的光球飞下,如同流星般落入大地。

  万佛化作一座又一座的山峰,不断地钉入大地,以金身组成万山不移之地,
强行镇压,端木罹戈功体尚未复原,又遭万佛舍命封印,再无力支撑,万尺魔身
随之幻灭,被硬生生压入虚空。

  只看万佛入灭,永无轮回,金身佛山与天尊法印共同形成一座镇压赤盖阳魔
的山石法阵。

  端木罹戈被山石法阵镇压,肉身元神皆遭囚禁于虚空炼狱,永不见天日,只
在茫茫天地之间留下一声不甘的怒吼……战场之上只余下鸿钧一人仍可活动,他
连忙去救起孔丘,也不知是孔岫在天之灵庇护,孔丘心脉仍有少许热气,孟轲元
神虽如孤灯残烛,但仍有一丝意识,鸿钧忙从怀里掏出续命丹药给孔丘喂下护住
他心脉,再施展引魂之法召出孟轲元神,小心翼翼地将其送回躯体。

  做完这两件事,鸿钧已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两眼发黑。

  「糟糕,接引和准提还没回来……」

  鸿钧一咬舌尖,强行振作精神,欲再次做法召回双佛,但身体早不听使唤,
根本提不上一丝气力。

  忽见两道微弱的佛光从虚空中飘出,鸿钧定睛一看,大叫万幸,正是接引和
准提,也是他们命不该绝,度厄佛元和十方智慧镜在最后关头发挥神效,将本该
沦陷于虚空炼狱中的两人救了出来,保存了最后一丝佛脉。

  战友皆相安无事,鸿钧这才放下心头大石,他心气一泻,便无法支撑,昏了
过去。

  迷糊间,鸿钧神游物外,做了个怪梦,梦中他重回龙虎山,而山顶上雷电密
布,风雨乱舞,两道人影正在天际激战,一者裹着紫甲,散发着氤氲紫元,自有
一番富贵之相,举手抬足间便有星光护持,然而眉宇间却透着凶戾魔气。

  另一人身披金色皇袍,相貌俊秀,看起来有些眼熟,鸿钧仔细一想,此人眉
宇间与龙辉和楚婉冰甚是相似,也不知什么来头,竟有阳火罡气护体。

  金袍人喝道:「紫皇,你还要再战下去么?」

  紫甲人喝道:「帝俊,吾紫星云与你势不两立!」

  金袍人翻掌一扬,阳火罡气化作金乌火禽,扑向紫甲人。

  紫甲人单掌一推,掀起一股紫色魔气,抵住金乌火劲。

  紫甲人哈哈笑道:「帝俊你若要想杀我,最好把鲲鹏、东皇都喊来吧!」

  他顿了顿,又说道:「要嫌不够,再叫上烛龙、睚眦、伏羲、女娲……把你
那些兄弟姐妹都召来也不是不可!」

  「少往自己面上贴金,收拾你单凭吾一人足矣!」

  那叫帝俊的金袍人眉头一抖,双掌连环拍出,每一掌皆带着炙烈阳火罡气,
其威力丝毫不在紫阳玄功或者凤凰灵火之下,看得鸿钧一阵惊叹。

  而那名唤紫皇的紫甲人毫不畏惧,迎着漫天火焰而上,见招拆招,驾驭氤氲
紫元对抗阳火罡气,打的是天翻地覆,紫气横飞,阳火乱窜。

  帝俊窥得一丝破绽,阳火罡气忽地聚成两扇火翼,展翅飞掠,一瞬万里,以
快不及防的神速欺近紫皇跟前,一记重掌便印在他胸口。

  阳火罡气先护身气罩,再碎紫色战甲,紫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但危难之余
他再运惊人技艺,只看他中招处形成一股紫色气旋,身躯幻灭不定,虚实难辨,
帝俊的掌力竟透体而过,直接打在下边的龙虎山上。

  帝俊的阳火罡气极为雄厚,不逊龙辉和杨烨所遗留的龙虎罡气,一旦打在山
上,必定造成阳盛阴衰,先前那封印将臣的阵法也将阴阳失衡而崩溃……

  「不可啊……」

  鸿钧惊得大呼道,两眼一睁,发觉竟然是一场梦,但梦境太过真实,叫他仍
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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