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失业
(从KTV回家后,我几乎一整夜未合眼,因为头疼欲裂,也因为兴奋过度。
圆梦?是的,或许吧,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个梦园了。但是,我躺在床上,张着
眼,望着面前的黑暗,并未感觉梦想成真后,现实变得多么不同。我还是我,没
有成仙得道。我很期待天亮,期待着坐在教室里看着连小莹,现如今,那会是另
一种滋味。我在睡前没有刷牙,想在嘴里保留着她玉足的味道,尽管它什么味道
都没有,甚至有一股香气。我忽然得寸进尺的想,如果今晚的那只脚是晓晓的,
该有多好!这个念头一出,我便承认了一个观点,原来男人的确没有知足的时候。)
苏凯今天差点跟创意总监打起来!
加盟「桦京置业」一周了,应聘之初苏凯就直言自己在地产广告这方面是零
基础。但是一周内,公司并没有给他安排任何的业务培训。虽然经理交待说先让
苏凯做做校对和润色的工作,熟悉一下地产广告文案,但是创意总监却第二天就
给苏凯下了正式工作单,让他参与天津一家楼盘的报广撰写。结果可想而知,苏
凯写出来的东西,水准足够登上杂志,但却与地产广告的要求大相径庭。下班后,
创意总监要苏凯留下来加班,继续写,直到写到他满意为止。对于散漫惯了的苏
凯来说,加班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这种惩罚性的加班,实在让他无法忍受。
写到八点多,苏凯在办公桌上一摔参考资料,骂了句去他妈的,起身关了电
脑便走。结果他还没走出几步,总监就叫住了他,让他去办公室谈谈。苏凯明白
他什么意思,高昂着头走进办公室,拉过椅子就坐了下去。总监进来关上门,坐
在他的对面,一只手拿着苏凯加班时写出来的报广文案的打印稿,另一只手在上
面敲打着,说你看你写的这算什么东西。苏凯发狠地瞪着他手中的稿子,硬气地
说自己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总监把稿子放下,略带威胁地说你赶快抓
紧时间写完,设计师那边全都等着呢,下一回你再不过稿就想私自离开,你就给
我主动辞职。
苏凯一听,脾气上来了,想吼他一句,又强压着,起身一脚踢开前面的椅子,
大步朝会议室外走去!总监顿时冲了过来,挡住苏凯的去路,拿着稿子的手猛推
了一下苏凯的肩膀,厉声问他想干嘛,懂不懂规矩,回去把椅子扶好擦干净。
苏凯圆瞪双眼,吼道我没有时间。他这一声吼,将办公室内还在加班的几个
人全都引了过来。众人见两人怒目相向,赶忙上来劝阻。苏凯早就看这个平日里
趾高气扬的总监不顺眼了,一边被一个女孩劝着,一边指着总监骂道就你还是总
监,屁都不会,不懂装懂,明白一些狗屁房地产广告,你就觉得自己有多牛逼了。
那总监被说得满脸通红,下不来台,气急败坏地一把推开身前的设计师,冲了上
来。苏凯甩开身前的女孩,猛地推了一把迎面冲来的总监,两人扭在一起,摔倒
在地!
两人摔倒的一刹那,撞倒了劝苏凯的那个女孩。结果苏凯倒在地上时,下巴
正巧压着那个女孩掉了凉拖的脚!苏凯的下巴碰触着这只白白的、有些冰凉的可
爱小脚,身体内的火竟然一下子被浇灭了!那女孩见苏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
看,顿时满脸通红地将脚从他的下巴下抽了回来。苏凯爬起身,喘着粗气死死地
盯着总监,随后转身走回办公室,胡乱地收拾起自己桌上的东西来。收拾完毕,
他拎着包,自顾自地叫了一声老子不玩了,大步向公司的大门走去。
晚上,苏凯在小区外面的饭店叫了几个菜,买了瓶小糊涂仙,在冯宁宁的劝
慰下,一杯杯地喝着闷酒。其实苏凯心里也明白,以他的脾气,在京城打工圈里
是混不开的。但他心里有自我安慰的筹码,那就是他有房,有硕士学历,还有个
不算很有钱但也算有钱的老爸。这种比上不足,比下很有余的生活,渐渐消磨了
苏凯给人打工的兴趣。冯宁宁在一旁损了那总监几句后,劝苏凯干脆一心待在家
里搞喜欢的文学创作。但这样一来,苏凯的硕士文凭便成了一张废纸。要知道出
版社可不管作者是什么文凭,他们看中的只是出书后能否热卖,能否赚钱。
喝得酩酊大醉后,苏凯打着饱嗝,摇晃着抓过一条干净的浴巾,向浴室走去。
当热水响亮地冲刷着他的身体时,他忽然想起了今天压在他下巴下面的,那只白
皙可爱的脚。他不觉伸出手,来回抚摸着下巴,仿佛他带着胡茬的下巴依然压在
那女孩的脚弓里,他只要稍稍撅起嘴,就可以吻到这只玉足……
妈的。苏凯甩甩头发,心想老子可不是变态!
(连小莹在班里,一直是那么冷傲。以前她是对男生爱答不理,现在竟发展
到对女生也不理睬。也许她认为,她是出来混的人,就要有个混的样子,如果轻
易就与同学说说笑笑,掉身价。我坐在她的后两排,每天上课一半时间看黑板,
另一半时间就看她。有时我会故意把橡皮或者钢笔碰掉,弯腰去捡时,就在课桌
下面瞅几眼她的鞋。她的鞋依然是那么干净,但我终于可以骄傲的对自己说,鞋
里面包裹着的风景,我已尽然赏玩。有时晚上临睡前,我闭上眼睛,想着含住她
大脚趾的情景,每每都无法从体内那突然升腾而起的热流中挣脱出来,于是一次
次地自慰着。
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渐渐在我的心里滋生。我不止一次地想要扼杀它,但
发现自己无能为力,除非我可以忘记那晚在KTV地炕上的一切,否则这个念头
会一直伴随着我,直到我内心推翻以往对连小莹的所有看法与不屑。
我爱上她了。)
第十一章纠结
(连小莹被人打了,这使得我气愤难平。
据说这段时间跟着杨玉昆四处赶场,结交常在校外流窜的那些混混,她被不
少人看上了眼。由于是刚出去混不久,她的脸上还带着其他乱混的女孩所没有的
清纯,再加之皮肤白皙、身段不错,惹得杨玉昆在垃圾箱里的那些狐朋狗友们,
老二直硬,恨不得用目光焚掉她全身的衣服。
结果,连小莹的这种招风,使得几个小太妹大为恼火,在一天放学后,三人
随便找了个理由,便一齐跟连小莹厮打起来。虽说连小莹平时也表现得流里流气,
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可她那毕竟是装出来的。她一个学生,哪是三个无论精神还
是肉体都饱经沧桑的小太妹的对手。据说一个女孩将她按到在地,另外两个女孩
轮番扇她的耳光。连小莹又哭又尖叫,杨玉昆象征性地阻止了几下,就远远地躲
在一旁看着。他明白,这三个女孩混的资历可比他老,认识的人也比他多,他一
时不敢惹。
第二天连小莹没有来上学,中午的时候她爸爸找来学校,跟校领导一通吼,
说女儿的眼角都被打破了,现在还在医院呢。下午,知情人士又开始透露消息了,
说是昨天正巧连小莹来月经,那三个太妹当街把她的裤子给扒了下来,又要扒掉
她的内裤。连小莹拼死反抗,嗓子都喊破了,才没有让她们得逞。据说,当时撕
扯时,连小莹的内裤后面,红了一小片……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攥紧拳头,在后面咬牙切齿地盯着杨玉昆。我觉得他是
个龌龊小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他答应了带连小莹出去混,却又不照顾好她。
此时此刻,在我的心里已经完全把连小莹当成了「我的人」,尽管,我只是占有
过她的脚。晚上放学后,我故意绕远路,走那条混混比较多的路。一路上,我特
别留意那些染着黄头发,说话声音嘶哑,叼根烟的女太妹们。我不敢直视她们,
只用眼角偷偷地瞄着。她们无论从造型、说话声音还是相貌,都让我感到恶心。
她们发黄的皮肤,跟我脑海里连小莹雪白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们穿着凉
拖的脚,丑陋无比,暗黄的脚背,脚趾涂着鲜红的指甲油,这一切都让我无比怀
念连小莹的白皙修长的嫩足。
真的,她们的人,都不如连小莹的脚好看!
快走到家世界超市的后门时,我终于发现了那三个打连小莹的恶心女中的一
个。没错,一切都与消息灵通人士的描述一样,肥肥的一张猪脸,左边嘴角上有
一颗黑痣,左手腕上纹着难看的凤凰图案。她黑黄相间的头发批在肩上,看上去
粘稠得令人作呕。此刻,她正一手夹着烟,一手搭在一个蹲在地上色迷迷地四处
瞄着放学路过的女生的小混混肩上,呲牙咧嘴地说笑着。
我真想,抓起地上的一块转头,横着拍在她那张让人极度生厌的脸上。我不
敢过久地望她,匆匆走了过去,绕过广场,踏上了回家的路。第二天,连小莹来
上课了,这让我喜出望外。她眼角的伤痕很明显,嘴角也破了一处。脸上的挂彩,
却让我感觉她在自己身上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她没有理会杨玉昆,这让我
很高兴。我希望她的这种不理会,不是恋人之间的冷战,而是她彻底看清了那个
只会耍嘴皮子的狗熊。下课的时候,杨玉昆曾走了过来,伸手摸她眼角的伤口,
被她将他的手狠狠地挡开了。杨玉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忽然看见我正颇有兴致
地观赏着这出戏,便声色俱厉地冲我吼了一句,问我看什么看。我吓得一哆嗦,
赶忙灰溜溜地跑出了教室。出了教室,我在心里将杨玉昆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骂完他又骂自己,恨自己懦弱,无能。
我发现自己是个矛盾体,我害怕挨打,害怕丢面子,害怕一切未知的、让我
嗅到危险的事情。但同时,每次逃避之后,我都会陷入深深的后悔当中,自问为
何当时不鼓起勇气,狠狠地向恐惧挥出一拳……刚才,如果我能爷们儿地站起身,
冲杨玉昆脸上砸一拳,那该有多好!但我知道,这都是妄想,我没有那个胆量。
整个下午,知情人士中间流传着杨玉昆帮连小莹联系那三个女生出来谈判的
事情。我既觉得这件事严重,又觉得可笑。严重的是,当时一切涉及混混的事情,
在我心里都是可怕的。可笑的是,理智又告诉我都他妈是一些孩子,自封的黑社
会,有什么好谈判的,整得像挺正经一样。整天在外面混,花的还不都是父母的
钱?说难听的,就那个打连小莹的「肥脸」,她父母哪天出了车祸全死了,她狗
屁都不是!
下午杨玉昆找机会坐在了连小莹旁边,低声说了一些有关于晚上谈判的事情。
我装成写作业的样子,头也不敢抬一下,就那么认真听着,手里的笔不断地在本
子上装模作样地划着。杨玉昆人模狗样地给连小莹讲着谈判的「注意事项」,又
说对方将带去的人都是谁,有多牛逼。我听见谈判的地点是在铁路公寓的后面,
那里有个带假山的小公园,平时很少有人去。我当时听完,很是纳闷,电影里的
帮派谈判,不都是在高级饭店里吗,怎么他们安排铁路公寓去了。
铁路公寓离我奶奶家不远,下课后,我赶忙跑去学校的食杂店,用公用电话
给家里打去电话,说晚上想要去奶奶家吃饭。家里同意后,我盘算好时间,便有
些兴奋地在纸上画着地图,计算躲在哪儿观看比较好。这个带假山的小公园,我
敢说比任何一个今晚参加谈判的人都要熟悉。小学的时候,我跟班里两个要好的
同学经常放学后来这儿,或写作业或玩捉迷藏。当时看见从职工宿舍楼丢下来的
大批避孕套,还不知道是为何物。后来明白是做那种事情戴的东西时,还着实害
怕了一阵。倒不是怕不干净,而是当时对我们来说,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简直
是不可想象的。
第十二章凌辱
(在奶奶家匆匆吃过晚饭,临近七点半时,天色将晚,我偷偷溜进铁路公寓,
故作镇定地走进公寓大楼,在看门大爷警惕的目光中,穿过大堂,躲进了二楼的
卫生间。卫生间玻璃窗正对着假山,而二楼的高度也方便我将下面发生的一切看
清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花园里依然静得怕人,我怀疑两方已经提前将事情
了解了,只留下我这个好事的傻子空等。我又在想象,连小莹待会儿会不会再挨
打,杨玉昆这次会不会保护她。甚至,我又想是否能亲眼目睹连小莹屁股后面的
红……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杂乱的交谈声隐约从下面传来。我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猫腰趴在窗边,向下探出头。一眼,我就看见了那张令人生厌的肥脸。
「肥脸」与另一个女孩勾肩搭背,歪叼着烟,趾高气扬地向假山走来。在她们身
后,四个头发染得极为夸张的混混有说有笑地跟着,一个人手里还拿着卷得扁扁
的报纸,以前听说过,那里面夹着砍刀。不一会儿,「肥脸」爬上假山,在凉亭
里装模作样地对着空气比划了几拳,四个男的东倒西歪地在凉亭里坐下,有的压
腿,有的将拳头的关节掰得格格作响。在我看来,来者不善,他们根本就没有好
好谈判,将事情解决的心思。他们更感兴趣的是,一旦谈不拢,便武力解决。
大约两分钟后,杨玉昆带着连小莹,在两个混混的陪伴下也来到了花园。两
个混混中个子较矮的那个,我见过,以前经常来学校找杨玉昆出去玩。连小莹半
低着头,一脸凝重地走在杨玉昆的右后方,杨玉昆则强作轻松地引着三人向假山
上的凉亭走去,俨然一副不属于任何一方的中间人模样。连小莹脚上穿了一双深
蓝色的运动鞋,当她每走一部,前脚掌着地后脚跟抬起时,随着运动鞋的折起,
都彰显着她的一双玉足的柔软。我盯着她的双脚,伴随着它们拾级而上,一直去
到凉亭的大理石地面。
刚才还嬉笑不止的「肥脸」,立即拉下了脸,夸张地上下打量着走上来的连
小莹,似乎在欣赏自己在她脸上留下的伤。远远地,我看见连小莹粉拳紧握,似
乎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在她那张长满痘痘的脸上猛扇一巴掌。
说真的,我真想替她扇。
连小莹站在凉亭里,「肥脸」带来的那四个混混全部一脸淫笑地盯着她,我
知道,他们期望赶快打起来。杨玉昆跟「肥脸」说了什么,「肥脸」一歪脑袋,
又点起一支烟,流氓式地微晃着头,看着连小莹大声喝问她想怎么样。连小莹说
你打了我,就得向我道歉。她这一句天真的话,惹得「肥脸」顿时被烟呛了一下,
一边夸张地咳嗽,一边望着那四个混混笑着。这时,杨玉昆带来的那两个混混不
知说了句什么,「肥脸」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那表情,将「难看」二字表现
得淋漓尽致。我听不清楚那两个混混说什么,但是我看见「肥脸」伸手猛推了连
小莹一下,冲两个混混中的一个尖叫说我就是不道歉又怎么样,我就是打她了又
怎么样。连小莹被接连推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挣扎着起身狠推了「肥脸」
一下。「肥脸」大怒,猛地扬起胳膊,对准连小莹的脸就是一巴掌。这巴掌如此
响亮,已至于躲在厕所里的我都听得一哆嗦!
这巴掌如同比赛开场哨,响过后,各种问候对方母亲的叫骂此起彼伏,「肥
脸」抓着连小莹的头发,与她扭打在一起。杨玉昆在中间拉着两人,却起不到任
何作用。这时,「肥脸」带来的四个混混纷纷起身,扔掉烟,抓过杨玉昆就打。
杨玉昆带来的两个混混,个子稍高的那个没敢动,个子稍矮的独自冲了上前,
与四个人厮打起来!杨玉昆不争气地早早被踢翻在地,被一个混混用力地一脚一
脚踩着头,矮个子虽然猛,但架不住三个打架老手,被打得连连后退,最后也失
去了还手能力,胳膊还被砍了一刀。我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有人被砍,尽管我
只是个躲在安全地带的旁观者,但我依然吓得脸色苍白,身体止不住地抖着。
放倒杨玉昆和矮个子后,这四个混混还算讲究,没有参与「肥脸」和连小莹
之间的战斗,只是在一旁喘着粗气,看热闹一样地看着。其实在男生眼里,她们
那根本不叫战斗,而是抱在一起扭来扭去。「肥脸」的力气完全占了上风,不住
地撕扯着连小莹,找到机会便狠狠地拍她的头或扇她耳光。最后,连小莹被打得
坐倒在地,只顾用手捂住脸,已毫无反抗之力。「肥脸」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站着打量着地上的连小莹,嘴里连珠炮似的不知在骂些什么,间或,抬起腿,狠
狠地向连小莹的头踹去。
终于,我期待的一幕出现了!
「肥脸」回头瞅瞅一起来的那个女生,两人不谋而合地、似笑非笑地对视一
眼,紧接着,两个恶女猛扑过来,开始扒连小莹的裤子!顿时,我大脑嗡地一声,
开始充血!我紧攥拳头,想阻止这一切,却又很期待它的持续……瘦女孩扒掉连
小莹的运动鞋,便去扯她的裤带。连小莹没命地尖叫着,两只胳膊却被「肥脸」
抓住,上身被按在地上,像是案板上挣扎扭动的鱼。瘦女孩解开连小莹的裤带,
连拉带拽地将牛仔裤从连小莹的腿上扒了下来!
瞬间,我瞪大眼睛,也不顾会不会被外面发现,整个人在窗后站了起来,呼
吸急促地看着。扒掉连小莹的牛仔裤后,「肥脸」放开连小莹的手,站起身抬起
脚,狠命地朝她的小腹踹去,一脚比一脚更用力。连小莹光洁白皙、修长诱人的
玉腿,在空中乱蹬着,进而又缩了回来,弯起来保护着被踹的小腹。
杨玉昆摸着鼻子下的血,讨好地拉着「肥脸」,说算了吧,算了吧。矮个子
这时也不知所措起来,他刚从地上爬起身,那四个混混中带刀的一个便用刀指着
他,叫道再动砍死你。
更大的凌辱要来了。
第十三章涅盘吧
扒掉连小莹的牛仔裤后,「肥脸」双手抓住她的内裤边缘,用力向下拉着。
连小莹同样抓着内裤的边,哭喊着让她放手。那条可爱的白色内裤被拉到了
连小莹的膝盖,我伸长了脖子,翘起脚尖,大脑一片空白地望着,下身不争气地
有了强烈的反应!瘦女孩绕过「肥脸」,过来不由分说地打开了连小莹的手,又
顺势扇了她一巴掌。四个混混中的一个嬉皮笑脸地蹲在连小莹身旁,突然伸手抓
了一下她的胸部。趁连小莹尖叫着捂住胸部,「肥脸」猛地一扯,将她的内裤完
全脱了下来!连小莹发疯一样挣扎着,双手推着他们,长发乱甩。
我脸上已经挂满了汗,脚尖翘得生疼,望眼欲穿地瞅向连小莹。她白白的大
腿紧紧地闭合在一起,整个人边哭边蜷缩在地上。一个混混过来拍了「肥脸」胳
膊几下,说差不多就行了,事儿别闹大了。「肥脸」完全不顾他的劝阻,手指着
坐在地上、下半身赤裸的连小莹,叫嚣着说今天要弄死她。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她们之间的仇恨,可以大过一切。那四个混混里,可
能有的还是学生,即便不是学生的,也不过是辍学而已,年龄与我们都相仿。若
说砍人,他们敢,但是动真格的强奸女孩,单从这四个混混身上,我没看出他们
有这个胆量。但「肥脸」似乎完全不管这一套,她今天摆明了要在连小莹身上撒
足了气。我看着这一幕,从起先的被激起欲望,到现在慢慢冷静下来。我承认,
也有些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这已经不是什么打架了,这是犯罪,要被抓的!
那个拿刀的混混蹲过来,直勾勾地瞅着连小莹,突然伸出手在她的裸腿上摸
了几下,又试图掰开她的腿。连小莹夹紧双腿,不住地推他,但无奈力气太小,
每推一下,只是让他的上半身摇动一下。「肥脸」看出同伴想欣赏哪儿的风景,
猛地将一只胖腿跪进连小莹双腿之间,双手抓住她的一条腿,用力地向一旁扯着!
瞬间,连小莹最神秘的地方,完全暴露了出来。那混混半张着嘴,双眼放光地愣
在原地,贪婪地欣赏着。旁边的三个混混见状,纷纷扑了过来,先后朝连小莹的
双腿直接望着。连小莹的双腿不住地蹬着,双手拼命向下捂去。
该死的,我本来已经疲软的下身,又不争气地鼓了起来。
我看得出,杨玉昆和他带来的一高一矮两个混混,也想凑过去看个究竟……
是的,我感觉得到他们的内心,这是男人的直觉。我不知道「肥脸」再这么
搞下去会发生什么,我也嫉妒那几个在我心里狗一样的社会混子,什么本事没有,
什么地位没有,竟有幸看见那些东西!我猛地转身,跑出卫生间,径直下楼,来
到了一楼的警卫室。看门大爷正戴着老花镜,坐在窗口里读着日报。我飞快地拍
打着窗口,将外面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大爷一听,腾地站了起来。正巧,这时
外面进来了两个职工,穿着列车员的衣服。大爷赶忙叫住他们,说后院有几个孩
子在打架,让他们跟我去看看。那两个职工一听是孩子打架,有些不屑地看看我,
随后跟我一起走出门,向后面的花园走去。前面拐过楼角,便可以进入后花园。
我想着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条腿刚迈出楼角,腿就软了。我心里不住地
想,我这不是有病吗,让他们看见我把公寓里的大人们叫来了,他们会放过我吗
……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我带着两个职工走进花园时,不用我多说,他
们一眼就看见了假山凉亭上的一幕。顿时,一个职工震耳欲聋地在我身旁吼了一
嗓子,把我吓了一跳。「肥脸」也吓了一跳,抬头直直地望向这里。两个职工一
边指着凉亭,一边骂着「小逼孩子」之类的话,跑上了凉亭。
「肥脸」放开连小莹,一脸不服地瞪着跑上来的两个男人。两人上来后,指
着「肥脸」便问是哪个学校的,这么没有道德。「肥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
样子,向旁边吐了一口痰,说你管我哪个学校的!杨玉昆瞅准机会,赶忙不动声
色地跑过来,捡起连小莹被丢在一边的内裤,替她胡乱穿上了。他还准备给她穿
牛仔裤,连小莹却一把抢过来,坐在地上边哭边自己穿了起来。「肥脸」带来的
四个混混,对两名职工怒目而视,其中一个怪声怪气地说这关你们鸟事。就在这
时,旁边公寓的几扇窗户都打开了,几个老爷们叫着下面的这两名职工,问怎么
回事,等他们马上就下去。我知道,这是大爷上去报信了。见有同事们撑腰,两
个职工说话更硬气了,分别指着四个混混和「肥脸」,让他们别找麻烦,赶紧滚
蛋,不然送他们去派出所。正僵持着,一批铁路职工先后跑进了花园,有的光着
膀子,手里还攥着扑克牌。听了两名先到的职工的叙述后,其他人纷纷摇头,说
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一个小领导模样的人让「肥脸」等人和杨玉昆等人赶紧走,
说这是铁路职工公寓,是你们随便闹事的地方么。
我夹在众职工中,目光落在连小莹身上,忽然发现她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
还没有穿鞋。忽然,一股子热流在体内涌起,我小心翼翼地绕过「肥脸」,捡过
连小莹的两只鞋,过来看看她,哆嗦着伸手抓住了她的右脚,尝试着给她穿起来。
也许在外人眼里,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了,但是在我心里,欲望却在加速攀
升着。我抓着她的右脚,软软的,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大脚趾,瞬时一股电
流在指尖激起。是的,我含过它,好香,好软。
在捡鞋的那一刻,我不是没有想过连小莹会拒绝让我为她穿鞋,甚至想到了
她厌恶与鄙视的眼神。但此刻,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地面,任凭我抓着她的脚,为
她穿鞋,毫无反应。穿完了右脚,我又拿起她的左脚,刻意用力握了一下,将它
向鞋里套去。即便是穿着袜子,她的脚型的漂亮依然清晰可见。我感受着她脚上
的温度,突然间,一股暖流在心里迸出……不,这不同于想占有这只脚的那种冲
动,这是,这是……爱!
「肥脸」在众职工的指责下,气急败坏地凭空骂了句「操」,过来几步,一
脚踢在连小莹的脸上,转身便走。连小莹的左脚,一多半已经伸进了鞋里,那温
暖柔软的脚跟,还在我的手里。瞬间,我双眼僵直了,我抓着她的脚跟,越捏越
软,越软越捏……我没有故意要体会此刻的占有,但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达到了快
感的高峰!
在高潮的刺激下,我丧失了理智!我扔开连小莹的脚,扑过去抓过「肥脸」
的肩,骂道X你妈妈,猛地一拳打在了她脸上!
第十四章那些平淡的日子
一拳打在「肥脸」头上后,我就后悔了。在所有人都愣了几秒后,那四个混
混呼着冲我扑了过来,他们还未碰到我,我已经吓得抱头蹲了下去。四个人几脚
把蹲着的我踢倒在地,轮番地踹着我的头。我抱住头,浑身哆嗦,根本不敢还手,
甚至连还手的念想都不敢有。不过那一刻,我真正明白了恐惧其实要远大于伤害
本身。他们在不住地踢我,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这时,铁路职工们冲了过来,
把四个混混给拉开了。我始终抱着头,没敢抬头看。我有些后悔来这里看热闹了,
身上被打的地方,有些肿胀的感觉,但我又变态地觉得很舒服,并不怎么疼。我
在想,这就是混混们的本事?
事实上,我想错了。
见大部分职工冲上来,把局势压住了时,我疲软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而,
我刚起来,一个混混不知从哪里捡起的砖头,猛地就拍在我的脸上!我双眼一花,
整个人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血滴一连串地滴在我的前胸上。我吓坏了,顾不得疼,
伸手在鼻子下抹着血,一时不知所措,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正当大脑一片空白之际,职工里的那个小领导拿出手绢捂住我的鼻子,把我
给扶了起来。即便有人挡着,但四个混混仍旧争先恐后地想往我这边冲,其中拿
刀的那个还嚷着要给我放血。最后,小领导带着职工们连唬带推地给他们和「肥
脸」赶出了花园,「肥脸」临走时还恶狠狠地叫骂着,说铁路职工装什么逼,并
说知道我是哪个学校的,让我在学校里等死。他们被赶走后,那小领导又让我们
赶紧回家,并用领导的口气教训着我们要好好学习,别整天干些没用的东西,也
别惹那些坏人。杨玉昆带连小莹和那两个混混离开时,连小莹看了我好几眼,她
的眼中带着重新审视的错愕,这是我今晚最大的安慰了。
鼻子已经不流血了,但衣服上干涸的血迹却清晰可见。我有点不敢回家,也
不怎么敢在外面乱转,怕「肥脸」他们堵着我。我一个人躲在家附近的市场里,
感觉很无助。直到将近九点,我觉得再不回家会让家里人担心,才忐忑不安地向
家走去。回家后,我说这是自己抠鼻子时,不小心挖破了鼻孔才流的血,但妈妈
始终不相信,大有不逼问出来不睡觉的气势。我知道我绝对不能说是打架造成的,
不然以后放了学,我就别再想出去踢球什么的了。在家人的眼里,我一直是个胆
小、话不多的男生,所以他们也并不把我的流鼻血与跟人打架联系起来,但他们
始终认为我是被人打了。最后见逼问不出什么结果,逼问便改成了思想教育。
我在听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别跟坏学生在一起」、「学校里看见打架要躲
远一些」等「安全培训」后,我才匆匆洗漱上床,晕乎乎的睡了。
夜里,我做噩梦了。我梦见那四个混混拿着刀四处追我,梦见我被捉住后,
他们用电影里黑社会杀人用的残忍手段来杀我。我吓得通体出汗,醒了过来。卧
室里一片静,灰白的光从窗帘淡淡地透进来,我想起父母就睡在隔壁,心里稍稍
踏实了一些。早晨拎着书包出门后,我的双腿彻底软了。刚走出楼道,我眼前就
浮现出一个画面——学校的大门外蹲着一排拿刀等我的混混。我对昨天傍晚的事
情彻底的后悔了,现在想起来那就是一场梦,而我迫切希望赶快醒来。是的,我
不要做什么英雄,我只要做个继续自卑的窝囊废就可以了。这一刹那,我真怀念
以前默默无闻的窝囊日子。至少,它过得安心,不必提心吊胆。
快到学校后,我没敢朝大门的方向走,而是绕进了一个学校对面的小区,跑
进了一栋正对学校方向的楼,走进楼道,在窗户里紧张地向学校大门望着。还好,
在人流中,我没有看到「蹲成一排拿刀等我的混混」,还有个几个老师站在校门
口,好像在换门前的铜匾。见此机会,我掉头便跑下楼,没命地向校门的方向跑
去。
日记主人公的经历,倒是提醒了苏凯,该去健身房了。他承认,日记中记录
的某些个场面,让他热血沸腾。虽说他读初中时,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优等生,
但混混之类的事情,他还是听说过的,在校外也见过几次打架。现在,反正他目
前也是闲着,所以当即决定下午就去办张健身卡。他可不希望,有朝一日真遇上
事儿,跟日记中的主人公一样无助。
下午,苏凯在一家青鸟健身俱乐部办了卡,热血沸腾地购买了一大包的体育
用品,什么衣服、护具、水杯、短裤之类的,不管用不用得上他都买了。今晚冯
宁宁不来他这里住,说是要考试了,得在寝室看看书。苏凯还纳闷,怎么在我这
儿就不能看书。冯宁宁嗲嗲的一句「你自己想」,顿时让苏凯没了话。没错,冯
宁宁在苏凯这里如果待10个小时,起码会有7个小时是在床上度过的,或睡觉,
或看碟,或满足欲望极强的他。
冯宁宁不来,晚饭后,苏凯正好兴冲冲地带上所有下午采购好的装备,将它
们塞进一个漂亮的耐克运动包里,驾车向青鸟赶去。来到健身会馆,他换上一身
运动装,不耐烦地做了几组准备活动,便排进了长长的动感单车的队伍中。一个
小时的单车骑下来,苏凯精疲力竭,洗澡后差点没走出浴室。与冯宁宁在电话里
缠绵了一会儿,又看了部特无聊的泰国电影,苏凯便昏昏睡去。第二天一早,他
醒来后迷糊地向下床去厕所,结果两只腿刚一用力抬,整个人霎时被剧烈的酸痛
刺激清醒了。他慢慢伸出左手,用大拇指对准左腿大腿外侧的肌肉,试探性地按
了下去……瞬间,他如同刚吸食过毒品一样,五官扭曲着仰起了头。
平常不运动的人,突然一节动感单车课骑下来,第二天睡醒后双腿会爽上天
的……或许,这也恰好替代了昨夜缺席的冯宁宁。
第十五章乱
见了苏凯「举步维艰」的窘样,冯宁宁半开玩笑地一口咬定他昨夜趁她没来,
找女人了,而且「相当尽兴」。苏凯哭笑不得地躺倒在沙发上瞅着她,说尽兴那
是相当的,但是不在女人身上。对于他办健身卡一事,冯宁宁也很支持,还张罗
着自己也去办一张,学学瑜珈。她这个念头,惹得苏凯接连摇头,说小姐您还是
收回去您那三分钟热血吧,我买一套盘给你放寝室跟着学学就得了。
不过再次进健身房锻炼时,苏凯倒格外注意起那间瑜珈室来。瑜珈室就在动
感单车排队处的旁边,苏凯今天排队等号时,装成百无聊赖的样子,聚精会神地
向里望着。此刻里面正上着高温瑜珈课,别说,从里面那一双双赤裸着的脚丫上
看,他发现女孩子的脚果然有美丑之分。有的女孩脚丫很白,修长细嫩,脚趾整
齐干净。而有的女孩虽然脚型也不错,但吃了皮肤不白的亏,诱人度稍差些。苏
凯在心中一一点评着眼前这一双双脚丫,心说写日记那孙子观察的还真仔细。
(我今天不得不观察仔细些,哪些人多看了我几眼,哪些人眼中有敌意。挨
了一砖头后,我明白那些狗娘养的打人时真的会下狠手。但我观察来观察去,目
光对我不友好的,似乎只有一个人——杨玉昆。我不知我哪里惹他了,按说昨天
的举动,我也算站在他的阵营里,替他出了头。上课时,他隔三岔五就悄悄转过
头来瞅我,也毫不避讳我的目光。我渐渐地害怕了,本能地感觉到他不怀好意,
而且是针对我的。连小莹一个上午没理我,这让我怀疑我在打「肥脸」时她有没
有看见。不过下午的时候,我进教室时她一直望着我,目光中没有崇敬和谢意,
只有淡淡的吃惊。越临近放学,我的心跳得越快。昨天谈判的事情在班里传得很
开,下午课间时徐阳还走过来,说听说你昨天把人给干了啊,哈哈哈。是的,在
他眼里,我这样一个老实窝囊的人竟然把一个混混女给打了,这是多么黑色幽默
的事情。
晚自习时,我突然收到了连小莹从前面传来的纸条。我捧着它,又激动又害
怕。我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内容,但我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她「消息灵通」地告之
我,我危险了。将纸条在手里拿捏了将近一分钟,我才忐忑不安地打开了它。打
开后,连小莹漂亮的字呈现在我眼前,上面写着「这件事,你别管了,这是我的
事」。读完后,我立刻受宠若惊。要知道,在我们这里说某件事你别管,这属于
道上的话,一般是说给混混听的,让对方别插手。这说明,至少现在连小莹把我
当个人看了!我突然又矛盾地为打了那一拳而庆幸,我感觉我的地位立即与杨玉
昆平起平坐了。但短暂的自我膨胀我,气球很快破了,我又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
中。放学后混混在校门前打学生的场面我不是没见过,甚至经常见。我们学校只
有一个大门,其余的地方都是高高的、围着操场的铁栏杆,想跳出去并不容易,
至少我是没那个身手。我想放学后跟徐阳一起走,但我又不确定真的出事后,他
会不会帮我一把,毕竟我跟他没什么交情。
令我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打过放学铃后,我正边收拾书包边观察着徐阳
的动静,杨玉昆突然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老K想找我去铁路台球厅谈谈。
那个铁路台球厅离我们学校不远,就在铁路文化宫的后面,是个出名的混混
集散地,里面经常见血光。我不知道老K是谁,但我光听「谈谈」二字,腿已经
开始抖了。我一脸无辜地抬头看着杨玉昆,带着哭腔问我怎么了,为什么要找我
谈。
杨玉昆一句「你昨天不是给六妹打了么」,算是回答。我说我不去,我妈让
我今晚早点回去。杨玉昆说反正他让你去谈谈,你快点。他说完便回座位拿起书
包,走到教室门口站着望我,算是等我。我欲哭无泪地收拾着桌面,故意磨蹭地
装着一本接一本的书。说真的,打死我都不敢去,我脑子里又回闪起黑社会杀人
的画面。我如果去了,没准会剁我一根手指……再无可磨蹭的理由,我背起书包
一步一哆嗦地走到教室门口,用央求的语气天真地对杨玉昆说,我不去了,让他
们别等我。杨玉昆说你不去不行,他们没准在校门外就堵着你呢。一听这话,我
彻底傻了,心狠狠地纠在了一起,恨自己干嘛惹这个篓子。我含着眼泪向外走着,
任性地嘟囔着我不去,我妈妈让我赶紧回家。走出教学楼,杨玉昆没事儿人一样,
紧贴着我,带我向校门口走去。我害怕地盯着人头涌动的校门外,看谁都像是来
打我的。就快走到门前时,杨玉昆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衣服,把我向门口拽去。他
像拎小鸡一样拽着我,出了校门,把我向马路对面拉着。我看见对面正蹲在一排
染了头发的小混混,都在斜着眼睛瞪我,有几个手中还拿着棍子。我彻底崩溃了,
双腿一软,刚要跪在地上,突然一声熟悉的呼喊又给我的双腿注入了力量。我欣
喜地一扭头,是爷爷!
原来,今晚全家要去奶奶家里吃饭,爸爸妈妈早早买完菜便过去了,爷爷来
学校门口接我,省得我不知情回家去。爷爷并未看出杨玉昆是在拽我,笑眯眯地
走了过来,说晚上去吃饭。杨玉昆一见家长,立即松开了我的衣服。爷爷用笑容
喂了我一颗定心丸,我几乎喜极而泣地冲上前靠在爷爷身边,准备跟他走。就在
这时,发生了一件令我自责至今的事情。
我边走,边听见那些混混含糊不清的说「老头儿」什么的,不等我多想,一
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后面传来上来!心虚的我猛地一哆嗦,刚转过头,一双手就
扯住我的衣领,把我扯向一旁,摔倒在地。爷爷刚吼了一声,「肥脸」便不知从
哪儿窜了出来,极没教养地指着爷爷,骂起了「老逼头子」之类的话。不等我看
见下面发生的事,有人一脚就踢在了我的脸上。我抱住头,死命地叫着,吓得大
脑一片空白。他们打了我一会儿,我听见几个中年男人吼着跑了过来。打我的几
个混混得意地怪笑着,一个人打了声口哨,他们便整齐地、得意地跑了。我看见
一个混混正与爷爷互相拉扯着衣领,扭打着,爷爷的鼻子已经流血了。吼着赶来
的几个男老师冲过来拉开了那个混混,吼着「干什么打人」、「没有教养的东西」
之类的话。那混混整了整被爷爷扯乱的衣服,跳起来猛地朝爷爷和几名男老师吐
了口痰,转身飞快地跑了。
第十六章二锅头惹的祸
回到奶奶家后,我挨了爸爸狠狠一巴掌,妈妈也气得吃不下饭,直骂我混蛋,
学习不用心,就知道在外面惹事。我含着眼泪,在奶奶的护着下,匆忙吃完了饭,
躲进了卧室。爷爷没有说我什么,而是直叹着气,说那些孩子真混。晚上回到家
里,妈妈没有再给我煮牛奶喝,而是在卧室里跟爸爸说着我什么。临睡前,妈妈
走进我的卧室,气呼呼的跟我说能读书就读,不能读趁早退学,别糟蹋家里的钱。
我闭了灯,作业也没有写,捂住杯子呜呜地哭了一阵,迷糊着睡着了。第二天一
早,爸爸妈妈两人随我一起来了学校,找到老师谈了好久。他们走后,老师把我
叫进办公室,问我是谁打的,是不是杨玉昆找人打我。我说不是,我心里明白我
不能供出连小莹,可能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提她,只是我不想出卖她。
整个上午,班里的消息灵通人士都在谈论着我与爷爷一起被打的事情,这似
乎被他们拿去当成了笑话。我感到蒙上了奇耻大辱,整个上午的课,什么都没有
听进去。中午的时候,我如同一具失掉了灵魂的僵尸一样,溜出了校园,跑去了
校外我很熟悉的一家小卖铺。之所以如同僵尸,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脑依然混沌着,吝啬地不给我一丁点儿指示。我兜里有五块钱,那是妈妈给我
买零食的钱。我走进小卖铺,在里面转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买了两瓶二锅头。
这种两元五角钱一瓶的二锅头,瓶子是扁扁的墨绿色的,很袖珍。我以前没喝过,
但我听说过二锅头是很烈的酒。我在裤兜里一边一个揣着这两瓶二锅头,急匆匆
地、如同逃亡地跑回了校园。
买酒,是想给自己解愁,但整个下午我也没敢打开喝上一口。到了晚自习,
我才明白原来这酒自己买来并不是解愁的,而是让自己有胆量出校门,得过且过
地先活过今天再说。晚自习老师讲了半堂的卷子,剩下的半堂让我们自己复习。
我哆嗦着从书包最深处掏出一瓶二锅头,拧开盖子,仰头咕咚喝了一大口。
我的举动,吓了我那副班长同桌一大跳。她匪夷所思地看着我,一时不知所措。
那酒一入口,我的五官便用力地扭曲了。炽烈的酒滑入食道,淌入胃中,霎时升
起一团热浪。我干呕了一下,发觉脸开始烫了起来,但心里不那么害怕了。我见
有效,连忙又仰起头,咕咚一声喝了满满一大口。这一口刚咽下去,我便呕出了
很大的声音。前面的同学纷纷回头望向我的座位,并奇怪着教师里是什么味道。
我将额头压在桌边,肚子里翻江倒海地折腾起来。我看着手中那半瓶酒,真的不
想再喝了,但随着一个寒颤,我眼前又浮现出爷爷那流血的鼻子、「肥脸」指着
爷爷叫骂的画面。我又有点害怕起来,于是一狠心,仰起头闭眼喝空了那瓶子。
刚一喝光,我便捂住嘴,猛地从座位里冲了出去,向教室的门跑去。还未等
我跑到门前,我便双腿一软,一屁股结实地坐倒在地。顿时,班里哄堂大笑。我
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过去推开教室的门,摇晃着便跑起来。不等我进到西边的
厕所,我便整个人跪在厕所门口,胃一阵痉挛,剧烈地呕吐起来!我的眼泪止不
住地流着,边承受着身体里的痛苦,边回想着昨天的事情,还有刚才班里的嘲笑
声……是的,我只是个窝囊废,哪怕在我身上出了什么新闻,那也只是笑柄而已。
吐完,我的双腿好使了,于是我走进卫生间,低头在水龙头下大口地喝着自来水,
伸手洗着脸上的泪……
回去的路上,我的双眼已僵直,这时我明白了人在醉了之后,心里是清醒的,
醉的只有身体。我走进教室,但并没有朝自己的座位走。我在几乎全班同学的注
视下,机械地走上讲台,伸手拿起了放在讲台角落的那把教室门的锁头。我握着
它,走下讲台的另一侧,向杨玉昆走去。杨玉昆在座位里瞅着我,依然是一脸的
不友善。我走到他的座位前,瞪着他,却始终找不到勇气。他在座位里站起身,
拿出混混式的、令我害怕的那种表情看着我,问我怎么个意思。突然间,心里的
害怕如同电流一般,一阵阵地击打着我的心,痒痒的……没错,是害怕给了我勇
气。我突然伸出左手抓住他的衣领,猛地将他向后推倒在同桌身上,抡起右手,
发疯地用锁头砸向他的脑袋!
一下,两下……周围一片尖叫之中,杨玉昆起先还反抗地伸手抓我的脸,双
腿踢我的肚子,后来只顾双手捂住头,痛得连连惨叫。我被体育委员和几名男生
给拉开了,这时我看见手中的锁头边缘沾着鲜红的血。我发狂地举着锁头对准杨
玉昆,破音地吼着让你们再打我,再打我,打我爷爷……找我谈,谈你们妈的逼。
吼着吼着,我便哭了,嚎啕大哭。
班长把班主任老师找了过来,老师一手捂住杨玉昆还在流血的头,急忙叫跟
来的老师去打120。这时放学铃打响了,我扭头回座位里一把抓过书包,喘着
粗气向教室外走去,任凭班主任在后面厉声叫着我。出了教学楼后,我比自己预
想的还要有勇气地朝校门走去。大步跨出校门后,我第一眼便向昨天那几个混混
蹲的地方望去……几个混混或站或坐地聚在那里,我记不得昨天打我和爷爷的人
是不是他们,因为当时大部分时间我都在闭眼挨着打。就在这时,突然他们身后
的那家烤串店里,闪出了「肥脸」的身影!她一手抓着一支肉串,肥厚的双唇吃
得油光锃亮。瞬间,我双眼冒火地瞪着她,拉开书包的拉链,便向马路对面走去。
聚在一起的混混们见我杀气腾腾地走过来,一个个瞬间板起脸,直勾勾地盯着我。
第十七章冲动
(这时,随着一声断喝,爸爸出现在了校门外的一侧。原来为了避免我再参
与打架(或被人打),他跟妈妈商量好了每人每天轮流来接我放学。爸爸的叫声
让我浑身一哆嗦,但也就是这一哆嗦让我起了斗狠的欲望。现在回过头看往昔,
忽然得到一个结论,原来对于窝囊的人来说,极度的害怕有时会转化为一种变态
的斗志。我一边回头望着爸爸,一边按住书包,步伐沉重地朝「肥脸」走着。爸
爸没看出我想干什么,以为我没听见他叫我,于是又喊了我一声。我走到马路对
面,停了下来,拉开书包的拉链,手伸了进去。起先那些混混已经站成了人墙,
专门等着我过去。现在见我面红耳赤、双眼僵直、表情奇怪地将手伸进书包,纷
纷变了脸色。是的,我伸在包里的手,正按着早晨从家里偷出的一把菜刀。
「肥脸」嘴里正叼着一块肉,看见我怔了一下,随即将嘴边的肉利索地吃进
了嘴里,用竹签子的尖端指着我,骂道XX妈看什么看,欠砍是不是?她夹着肉
臭与唾沫星的话,直接瞬间提升了我肚子里的二锅头的度数。我猛地从书包里抽
出菜刀,扔掉书包,含糊不清地叫着向她冲了过去。我始终是不敢张扬,所以刀
没有举过头顶,而是相对「低调」地拿在胸口处。迎面的几个混混分别低声叫道
「我操」,纷纷向两旁闪身躲开。「肥脸」见状,慌忙一边向旁边侧身准备逃,
一边尖声叫骂。虽然醉着,但我不敢真的砍她。此刻我只想拿着刀冲过去,至于
之后做什么,我不知道。)
苏凯曾经以为,在京城想看美女,就去夜店。但自打办了健身卡后,他终于
明白了,想看美女,必须去健身房。夜店的美女,你很难说身子有多清白,况且
离开了夜店昏暗的灯光,强光下能不「见光死」的并不多。但健身房就不一样了,
没有多少女孩子来锻炼时是化妆的,除非她想让汗水冲刷出一张京剧脸谱。健身
房里分东西两个半区,西区是器械区,也是典型的男人区,而东区是各种跳操场
馆所在地,阴柔之气较盛。健身房里永远都存在一些讨厌的角色,这些人四肢极
其发达,通常以光头形象出现,一脸的桀骜不驯,练器械时如同克服便秘般发出
痛不欲生的噪音。苏凯对这些大只佬常常暗中抛去鄙夷的目光,也并不羡慕他们
那练得又笨又傻的肌肉。他的身材还算不错,由于骨架大,而且读书时经常运动,
所以他是女生眼中典型的「衣服架子」,就是穿衣服很有型。
虽说穿衣服很有型,但是脱了衣服可不是那么回事了。在健身房里,身材好
的男人虽然不多,但毕竟也有。苏凯总想向他们看齐,起初也是买了光盘买书,
一股子劲儿地练着,不过几堂课下来,他终于明白了在最考验意志的时候,支撑
他的是什么……并非壮硕有型的身材,而是那本日记中所描述的自卑与打架。
西区里吊着一个大沙袋,苏凯没事儿时便攥着拳头,装模作样地打几下。渐
渐地,他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每当有女孩来西区随便练练腹肌时,那沙袋都
会被人打得格外响。对西区来说,女孩子可是个稀罕物。不过在健身房里也有个
不好的因素,就是分不清哪个女孩是单身的。以前周末时苏凯经常去游泳,他认
为如果周末两个女孩结伴去游泳,那十有八九两人都是单身的。但是在健身房里
这条定律并不适用,你很难说哪个在跑步机上正挥汗如雨的女孩是单身的。当然
了,苏凯早已过了看见美女就想要电话的年龄,不过他更喜欢去比,自顾自地去
比掉那些美女的男友,得到自顾自的满足,印证这位美女瞎眼了或者可悲地没有
遇见自己。他自己明白这是一种病态,但又觉得在京城有房有车有文凭,总该走
那么几段不寻常路。
在健身房里……其实不止是健身房,公交车、地铁里都有一种现象的存在,
那就是但凡听见说话大声嚎气的,接电话吐沫星子乱飞的,那必定是恐龙或相貌
平庸的女孩。漂亮的女孩,很少会出现在这类人群中。而且苏凯还发现,如果你
踩到了一个漂亮女孩的脚,对方顶多会白你一眼,便再无下文。可如果踩到丑女
的脚,多半会挨几句诸如「看着点儿」之类的带有喝斥嫌疑的话。对于这点,冯
宁宁是不同意的,甚至与苏凯的观点正相反。苏凯倒也不爱跟她辩什么,美女不
欣赏除自己之外的美女,很正常。
(除了「肥脸」与正对我的几个混混,当时没人看见我手里拿着菜刀。我将
它紧贴在胸前,直奔「肥脸」而去。后来爸爸过来拽我,我也就借坡下驴,迅速
将菜刀别进裤子里,用衣服挡住,跟爸爸走了。见我动了刀子,他们也没有立即
来追我。回到家后,妈妈看出我喝了酒,又听爸爸说刚才我看上去还要打架,甚
至要打人家女孩,妈妈彻底火了,把一桌的饭菜利索地撤了下去,全家不准吃饭,
除非我能说明白想干什么。说真的,我从没有认真跟爸爸妈妈说过什么,也许性
格使然,我连正视爸爸的眼睛说几句话都会觉得难为情,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卑。
但此刻我坐在桌边,借着酒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是怎么挨打的,我不要
再那么窝囊了,他们还打了爷爷,让我心疼,我不许他们打爷爷。我的哭喊,引
得妈妈一个劲儿的叹气,爸爸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令我意外的是,他们没有
再训我,妈妈默默地把饭菜重新端上桌,开始了这顿索然无味的晚饭。
早在我回家时,便找机会把菜刀放回了厨房,但妈妈在做饭时已经发现少了
把菜刀,后来问起我,我乖乖地承认了说是我害怕他们放学堵我,所以就早晨带
在了书包里。我将带菜刀的动机,由主动说成了被动,这也让我少挨了些大惊小
怪的训。
第十八章平息
杨玉昆的头缝了四针,他父母第二天一早便来到教室里堵我。我一出现,他
们便连唬带拽地把我向学生处拉去。那个学生处主任是个很厉害的女老师,当班
主任、班长和杨玉昆三方证实我晚自习喝酒并打伤人后,学生处主任便厉声让我
上午不用回去上课,马上把家长找来,办退学的手续。我吓坏了,站在办公室里
一动不动。我知道如果现在去父母任何人的单位把他们其中之一找来,我都将面
临无书可读的境况。我涨红着脸,将杨玉昆是怎么带连小莹去假山谈判、连小莹
是怎么让人把内裤都扒掉和杨玉昆是怎么拉扯我出校门使得那些混混连我带爷爷
一起打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说我,我心里一时敞亮多了。是,我斗
不过你们,但我死也好歹要拉一个。杨玉昆的妈妈用手指着我,一个劲儿地对主
任说我在撒谎,说我是个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但说着说着,她底气明显不足起
来。
也许,她比谁都清楚她儿子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主任听了我的那些话,一时
也沉默了。许久,她还是不准我回去上课,说整个上午我就办一件事就行,那就
是去把家长找来。我本以为,班主任会站在我这边,天天相处,她对杨玉昆是个
什么学生可是了如指掌。然而我错了,她完全不顾我陈述出的那些事实,声色俱
厉地与主任附和着,让我回去找家长来。其实我相信,如果她能替我说几句好话,
或者说,公平地说几句,我绝对不至于被马上赶回去找家长。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是针对我,我愤恨地一一瞅着他们,紧咬着牙,想嚼碎
这世界的不公平,再吐他们一脸。在我当时转身走出学生处办公室的那一刻,我
感觉到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出了校门,我没有敢回家,而是去了旁边的一个小
区,随便找了栋居民楼走进去,坐在台阶上傻傻地呆着。从我记事那天起,印象
中我就从未惹过这么大的娄子。在未知面前,我只有恐惧与无措,看不见任何通
向过去那些平凡日子的路。我就这样坐了一个上午,临近中午时,楼道里来来回
回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在外人诧异的目光中,我羞红着脸,低头逃出单元门,双
腿发飘地向奶奶家走去。我知道这个时候只能求助于平日里最宠我的爷爷奶奶,
或许让他们来向我的父母转达学校的「邀请函」,是最好的选择。
奶奶中午见我来了,脸上乐开了花,连忙又炒了盘鸡蛋,又拿出火腿肠切了
一盘。我忐忑不安地吃完午饭后,趁爷爷去老年活动中心打麻将,赶忙将学校要
我找家长的事情说给了奶奶。奶奶一听,首先就问我有没有吃亏,有没有被那些
坏学生打,并气愤地要去找老师评理。在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后,奶奶带着我,气
哼哼地向学校赶去。等我和奶奶到了学校,爸爸妈妈也打车赶了去。学生处主任
见了我父母和奶奶,态度还是很客气地让他们坐,并让我下楼去把班主任找来。
杨玉昆的爸爸有事先走了,他妈妈在学校里等了一上午,就要跟我家长评评
理。
我把早晨说过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后,杨玉昆当场抵赖,说前天放学拉我出
去,是让我快走。让我没想到的是,虽然爸爸妈妈在家里一次次的训我说如果不
能读就别读了,但此刻他们义正严词地跟主任说儿子没错,学校没权力赶我走,
如果不行就去法院解决。奶奶激动得指着主任说你们让我孙子挨打了,我老头也
挨打了,现在还要不让我孙子念书,反了你们。爷爷被打的事情,学校里的几名
男教师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副校长来了以后,和颜悦色地让我父母和奶奶先冷静,
说学校对这件事情也掌握了一些情况,并让我先和杨玉昆回去上课。
回了教室,我哆嗦着从一上午未曾打开的书包里拿出书,眼睛始终盯着坐在
左前方的杨玉昆。整整一节课,连小莹悄悄回头看了我好几次,有一次我迎上了
她的目光,她便瞬间躲开了。下午第二节课刚上了一半,班主任便开门把我叫了
出去。来到走廊后,爸爸妈妈严肃地对我说让我好好学习,晚上还去奶奶家吃饭,
而他们下午要带杨玉昆去医院看病。后来我才知道,学校提出让我家全额赔偿杨
玉昆的医药费,但杨玉昆的妈妈并不满足,叫嚣着说儿子始终头疼,需要去医院
做更多的检查。也许是没有讹人的经验吧,下午爸爸妈妈带着杨玉昆娘俩去市医
院做了全套检查后,见无大碍,杨玉昆的妈妈便也没再纠缠下去,虽说检查费花
了爸爸一个多月的工资,但事情始终是解决了。从医院出来,妈妈又去在医院对
面的商铺买了些营养品,给了杨玉昆。
这件事过去以后,爸爸妈妈每人一天轮流接我放学,坚决不允许我留在学校
踢球什么的。几天后,班里消息灵通人士从杨玉昆的口中得到情报,说那个六妹
的五个姐姐准备要废了我。说道「肥脸」的姐姐们,我脑海中第一印象便是夜总
会那些浓妆艳抹的坐台小姐。我听说那些女人是惹不起的,她们都认识心狠手辣
的黑社会大哥。我怕那些人对爸爸妈妈不利,回家后试探着说以后你们不用来学
校接我了,但遭到了拒绝。慢慢地,时间过了半个月,尽管学校门前的混混依旧
数量不减,但没有再针对我的了。我想,也许那些「姐姐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
去做吧。我曾有一次跟班里一个很要好的同学聊天时,发狠说如果我某天真在校
门外被人打了,除非弄死我,否则我缓过来就弄死杨玉昆。这句连我自己都不相
信的、只为一时嘴上痛快的话,却传遍了全班。
我始终平安着,看来,杨玉昆相信了。